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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止天晴(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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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疯……疯的是我……是你令我疯狂的。”伸舌含弄着残雪小巧的耳垂,祈沧骥轻声呢喃着,修长有力的指节继续不安分地在残雪赤裸的背上游抚。
“……”暖暖的气息徐徐地吐在颈畔,耳根传来的搔痒更叫他敏感地起了一阵轻颤,残雪又羞又恼地想从祈沧骥身上翻身离去,却叫他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揽着动弹不得。
“你这家伙…欠人揍?!”刻意冷声沉下脸,残雪抡起拳头就想往这厚皮的家伙肩上打去,力道却是不由地收敛了许多,或许他仍不愿意承认,但下意识里他已经接受了这男人在他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
“啧,还有力气动手呀,不累吗?小~雪~儿~”轻易地接下残雪的拳头,祈沧骥话虽说得俏皮,目光却是万分深情地注视着面前的可人儿,他知道,这嘴硬的小子态度已经开始软化了。
或许不是今天,或许也不会是明天,但总有一天他相信残雪一定能够忆起往日的自己是如何欢笑、如何哭泣,爱与被爱又是种多么的温暖感觉。
那段自己来不及参与的过往岁月他只能陪他一同凭吊哀悼,但以后,他不会放弃残雪的每一分未来,希望他在自己面前可以允许悲伤的释放,可以软弱地放松背脊,放纵地倚着自己的肩头休憩会儿,祈沧骥明白这不容易,但他相信这一天终会被他等到。
“你这……”全天下最该死的大混蛋!什么该死的便宜全给占尽了,嘴头上竟然还这般消遣人!然而想起祈沧骥每每言出必行的“惩罚”,残雪只能满脸通红地把所有的骂语再次吞回肚里。
呵……没想到令人闻之色变的黄泉残雪居然也有敢怒不敢言的时候,笑意挂上了嘴角,却是越发觉得讽刺,只因为……黄泉这两字,猛然叫残雪记起了身分,残酷地叫他看清什么才是现实。
一个杀手跟一个王爷竟发生这般暧昧的情事,真是一则天大的笑话不是吗?而他居然还会天真的感到迷惘……双手一撑,残雪又欲起身,这回多了几分坚持,沉冷的面庞再也不见方才羞赧的神情。
“脑袋瓜子又再想什么了,嗯?”细心地察觉到残雪情绪的转换,祈沧骥爱怜地捧起他的脸颊轻问,他很清楚当这股冷冽的气息散发时所代表的意义。
“放手,我要走了。”只手推拒颊上大手给予的温暖,残雪故意转开头不去看那双充满话语的眼睛,哪怕只是一眼都会叫自己继续放纵沉沦下去。
“大半夜的,你想上哪晃?救人还是杀人?”依旧悠闲的口气,就连放在残雪腰间的手臂都没放松的意思,祈沧骥压根没把那个“走”字听入耳。
“你管不着!”没错,谁也管不着!残雪硬声低叱着。一向以来自己都是这么一个人独来独往,不用对任何人交代,也不须与任何人牵扯,以前如此,以后也会是如此,什么都不会改变……
什么都不会变的,不管多少个日升日落,多少个月起月沉,一切的一切早就都失去了该有的意义……但却为何如今,这往昔毫不怀疑的信念开始在心头一而再地盘绕,频繁得像似一遍遍地要说服自己相信?
“担心那位魑魅老兄吗?还是在想着那个那达王的人头?”多少明了残雪心底的矛盾挣扎,祈沧骥却不愿意让他在此刻思考,只因为他没十成的把握这小子想清后的答案会是自己乐于接受的结果。
而向来对于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不管有多艰难,他祈沧骥从不铩羽而归,更何况这小子可是自己这一生难得动心的,错过他,往后的日子可会索然无趣得紧。
“魑魅你不用担心,他们将他误认成我,而敝人在下我活的又比死了更有价值,所以在还没确认他的身分前,不会有事的,你可以放心那位老兄的安危。”刻意地将话题岔开,祈沧骥煞有其事地分析着,引残雪往赫连魑魅被俘的事情上想去。
“听不懂人话啊?我说不用你管的,啰唆!”思绪已如乱了的毛线球般纠结,再加上被祈沧骥这么叽哩咕噜地一串搅和,想要静心想个清楚更是难上加难,恼得残雪忍不住发火,而一身刚凝起的肃杀也被冲的无踪。
“呵……你不懂吗?这叫吃~~醋,谁叫你这小子这时候还有心想别人。”眼看成功地褪去残雪武装起的冷漠,祈沧骥心里可是笑得畅意,言语上索性耍赖到底,就看着残雪脸一红转过头去,撑起的身躯依旧不愿与自己亲密相偎。
“……唉,你的脑袋里就不能多装一点我吗?”半是认真的哀怨语气,漆黑的深眸却是掠过一丝异彩,祈沧骥猝然地挺起身,双臂一揽就翻身将残雪压在身下,双唇也再次覆上,汲取着脑海里记忆着的甜蜜滋味。
“唔……”促不及防地被压在下头,再多的抗议终成无声,残雪很快就发现自己已是瘫软在祈沧骥的热吻下,至今他仍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无法抵抗这无赖,总是放任他为所欲为,他该有能力一掌把这家伙打出门外去的……
“……你……够了没?……重死了!”奋起余力将祈沧骥肩头撑起,残雪气喘吁吁地抱怨着,眼神却是恁般朦胧,丝毫没半分平日的冷峻。
接连两三日未曾好眠,加上之前的一翻折腾,他实在已经倦到懒得再跟这家伙计较些什么,至于以后……还想再转些什么念头,意识却逐渐浑沌难明……算了……有什么天大的事也等会儿再想吧……
“呵……今晚够了。”早看出这小子累了,偏偏那磨人的小脑袋就爱胡思乱想,祈沧骥低首轻吻了吻残雪的额头。“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别担心我会管你,等你睡饱起来,要走要跑我都不拦你”。
“……你说的喔……要算数……”倦意越发涌上心头,残雪已是闭着眼呢喃,没发现此时的自己语气神态都如孩子般,竟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算数,当然算数,将军说的话怎能不算数呢?”笑着将渐入梦乡的残雪牢牢拥入怀中,祈沧骥轻轻地在他唇上印了一记吻。
“对你……我的每一句都是永远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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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会说话算数的?骗鬼!冷着张脸身形不停地直往前掠,残雪心底嘀咕个不停,不为什么,就为了后头那个如影随形的背信家伙。
“喂,就算睡饱了有精神,也别这么个跑法,你的伤不碍事吗?还会疼吧?”双手悠哉地背在身后,祁沧骥不及不徐地尾随在残雪身后,俩人间的间隙不到一步之距,简直快黏到一起去了。
闻言残雪俏脸一红,倏地停步转身,还来不及开口就发现眼前竟是跟祁沧骥眼对眼,鼻贴鼻,两人浅浅的呼吸全扑在对方的脸上,叫他一时尴尬地愣在当场,他可没料到这家伙立桩的功夫这么好,竟不闪不避的杵在原地。
“雪儿,你这小脑袋瓜子又想到哪去了?我问的是你左臂的伤,该没想岔吧?”看着满颊酡红的残雪,祁沧骥轻声戏谑着,微偏过头,任由吐出的气息挑逗地拂过残雪的颈侧,眼眶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你……废话,除了左臂我哪还有伤……”话才出口,残雪就后悔的直咬下唇,这下子岂不是越描越黑,摆明了告诉人家自己的确想歪了。
“呵……对喔……哪还有伤,哪儿呢?喏,别咬了,难道还真要再蹦出个伤口不成?”狭黠笑着将残雪揽腰贴近,祁沧骥伸手端起残雪的下颚,拇指温柔地摩娑着那片咬痕犹存的唇瓣。
亲昵的举动加上低柔的磁性嗓音叫残雪忍不住心跳加速,浑身起了阵轻颤,想要退后避开这令人手足无措的举止,却又矛盾地舍不得那饱满指腹带来的温暖心悸,于是就这么进退维谷地与祁沧骥维持着这般暧昧的姿态。
“啧,别一副这么无辜的样子,我会想吃的……”喃喃低语着,祁沧骥终还是敌不过这诱人的邀约,缓缓地低首覆唇于上,亲自品尝那两片看来柔软滑嫩的红唇。
眼看着祁沧骥的脸盘越来越近,再笨残雪也知道这家伙想做什么,莫名地两只脚却是拉不开步闪人,双眼更是率先消极地闭起来投降,整身的感官就仿佛只剩下唇上传来暖暖的触觉。
迷乱间,不自觉地轻启双唇,祁沧骥的软舌已是在口里放肆地挑弄,缠着自己一同嬉戏,被逼不过,残雪也不甘示弱地放任舌瓣与之纠缠追逐,渐渐地只觉得脑门越来越是晕热,就连唇舌间的触感都变得虚渺起来。
“呼……雪儿……你又忘了……呼吸……”没尝过残雪这般热情的响应,祁沧骥也是不能自己地直喘息,再这么发展下去恐怕要找地方躺平了,而眼下显然可不是个适当的时机,他只好忍痛打断这难得偷香的大好机会。
茫茫然地睁开双眼,伴随着急切的呼吸声,好一阵子残雪神智才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偎向祁沧骥的怀里,两手还紧环着人家的腰身,整个人可是全黏在人家身上了。
该死的,怎么会这般忘形!如遇蛇蝎般残雪急忙放手旋身离开,脚下却是一个不留意地踉跄不稳,眨眼间人又被祁沧骥拉回搂在了怀中,恼得他绷紧了脸,伸手抵在祁沧骥胸膛前推拒着。
“小雪儿,这也太绝情了吧,享受完了就把我扔过边呀。”噘起嘴不满地抱怨着,祁沧骥哀怨地睇视着双臂抱着的可人儿,力道可是没一点放松。
“谁享受你这该死的……咦?……噗……哈哈……”犹是不服气地回嘴,却是中途瞧见不可思议、仿若天开的画面,叫他一肚子的骂语瞬时化作笑声串串。
任是瞧过了这家伙各种无赖恶状,残雪也没见过这么大个人竟还会噘着嘴发嗲,还亏他是个堂堂大将军呢,不由得叫他一呆后就忍不住爆笑出声,满腔的羞赧气恼全丢到了九霄云外去。
“哈哈……哈……咳咳。”这一笑直笑到挺不起腰,残雪只能任由自己就这么毫无形象地瘫挂在祁沧骥的臂膀上,连岔了气也犹是咯咯地笑个不停。
“喂……有这么好笑吗?”单手轻抚着残雪剧烈起伏的背脊,祁沧骥满脸不解地望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残雪,他还以为刚刚那句不正经的戏语会叫他恼的出手活动活动筋骨呢,没想到却是换来这一大串止不住的笑声。
“咳咳……”呛咳中残雪用力地点着头,无力地伸手扳住祁沧骥的肩头好让自己藉力站直起身,“好笑……哈……你……你居然会噘嘴………哈……天哪……停不下来……咳咳……”
“就为这个?”失笑地直摇头,祁沧骥可没想过这么简单就可以搏得佳人一笑,不过说实在自己这噘嘴的小毛病倒还真的没几人看过,谁叫他除了跟这小子一道外,在旁人面前可都是再正常正经也不过的“沉稳”呢。
“好啦,笑也笑过了,可以歇口气了吧,你这小子平常笑容老不见半个,怎么,都是累积起来一次笑个够?”打趣地捏了捏残雪的面颊,如果可以让这小子如常人般畅意地大笑几回,祁沧骥可一点都不介意再多做些有损他大将军形象的举动。
“呼……都是你……咳咳……可恶……”着实呛咳得难受,残雪忍不住边喘气边抱怨着,没发现自己此时依旧枕着祁沧骥的阔肩,姿态语气都自然流露出情人间的亲昵。
“是,是我不对,缓口气我们再走。”心满意足地环着残雪的肩头,祁沧骥知道自己又更切入了他的生活,早打算就是这般慢慢地让他习惯有自己跟在身旁的一切,他有自信总一天自己会成为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还说哩,你这不守信用的家伙,说一套做一套!”这一提“走”,残雪又想起旧帐,不高兴地挺直背脊回首质问。
“有吗?我只说不拦你,没说不跟你呀。”无辜地望着残雪,祁沧骥心底可是偷笑不已,说话算话可一向是他的好习惯呢,谁叫这小子睡的迷糊,话没听全。
“……跟着我干嘛。”只能怪自己困时没跟这狡猾的家伙把约定订清楚,残雪没好气地碎念着,“你这大将军不好好坐镇军营中,跟我出来闲晃什么?我不是说过我的事不要你管!”
“早听烂了啦。”小小声嘀咕了句,祁沧骥脸上可是表露着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视察敌情呀,怎样,这理由满意吗?敌情浑沌不明对我方可是大大的不利,而这等来无影去无踪的艰难任务当然只有区区在下我可以胜任,所以说我只是恰好刚好跟你走上一道,这样也好有个照顾嘛。”
“照顾?嗤,别碍手碍脚就好,如果敢碍着我,第一刀就先招呼你。”虽然明知祁沧骥的本事,残雪还是故意贬损着,说到底他也不明白这家伙究竟跟来做什么,帮他救人还是阻止他杀人?最好别是后者,要不然……
“啧……伤了我你不心疼吗?”俏皮地回了句,在残雪还来不及变脸时,祁沧骥又马上接着问起他最挂心的事,“说真的,你的左臂可以使力吗?这伤颇深的,昨天我瞧伤口都还没愈合呢,那个血鸢什么的,还真有两把刷子,赏了我一鞭又伤了你一臂。”
“喂,别拿我跟你这笨蛋比……”斜睨了眼祁沧骥,这家伙居然赞美起敌人的身手?残雪唇畔又泛起邪魅的笑容,“还不都是你这不济事家伙,要不那天我早把人摆平了,哼,老家伙有什么厉害的。”
“嘿……小雪儿,好歹我手上这把匕首没功劳也有苦劳吧……等等,”突然想到什么般,祁沧骥不怀好意地微眯起眼,“我刚刚似乎听到了‘笨蛋’两个字是吧,嗯,好象还有‘不济事’这一句……”
“这也算?”不以为然地睁大了眼瞪视着,在看到祁沧骥有如狐狸般贼笑时,残雪第一个念头就是反身狂奔,念头刚起,人已是瞬息掠退,半空中转体激射而出,一气呵成的俐落动作端地是漂亮。
为什么我要跑?心底万般不甘地直冒着问号,身子却是有自我意识地直往前提气飞掠,残雪不禁叹了口气,他这回可懂得哭笑不得是什么滋味,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杀手竟真的被个吊儿啷当的捕头追的满山跑?
怎么会这样呢?越发想不透自己是怎么搞了……若在以往,他早二话不说地甩流虹招呼了,可如今,心里别说没半分与他动手的念头,更别提该有的敌意与杀意都不知跑哪去,难道这一切就只因为与他有了躯体上的暧昧?……残雪不禁怔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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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梦碎
·精彩内容载入中·魂未断梦先碎蚀心
或许魂葬幽梦就没有遗憾
***
月辉黯淡,又是一个月朦星疏的暗夜,漆黑黑的直叫人伸手难见五指,夜半时分的那达王城越发显的冷清,除了来往巡守的卫士外,似是谁也不愿在这沁寒的夜里出来闲晃。
忽地两抹黑影一前一后地飘过了空荡荡的街头,更为这空寂的王城加添了几分毛骨悚然的鬼气,京畿要地当然不乏重军戍守,然而这两抹鬼似的身影却是恁般轻灵如烟,几个闪身起纵就轻易地闪过重重巡逻的侍卫,如入无人之境般直奔内城。
“你知道地方?”细语传音问着前方奔掠的残雪,祁沧骥十分好奇这小子怎么停也不停地就这样一路往前冲,难不成心底早有了谱?虽然这实在不像他所知道那个永远动手比动脑快的雪小子……
“……不知道!”翻着白眼,残雪回首恶狠狠地瞅了眼祁沧骥……这家伙怎么老尽说废话,如果他知道确实的位置,现在又怎会像在逛大街般地东闯西晃?白痴也看得出来,更何况他才懒得去费心这些,大不了抓个人问就行了。
“我就说嘛。”证实了眼前人果然与他了解的相符,祁沧骥好笑地抿了抿唇,毫不在意残雪冻人的眼神,身形微晃就已掠身超前,经过残雪身旁时还顺手捞起他藏在袖中的右手一握,带着他向右方奔去。
“问我就对啦,整个那达城的地图可都差不多全记在这儿了。”伸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祁沧骥回首漾开了个大大的笑容,拉着残雪在层层迭迭的屋檐瓦舍间飞掠。
没甩开祁沧骥的碰触,残雪就这幺任由那温暖的大掌握着自己与夜风同温的手,暖暖的感觉不但包覆了整手,更似沿着手臂溢满了整个胸臆间,刹时间,残雪彷若掉入了另一个时空,听不见飒飒的风声也看不着幢幢楼影。
身前的景物逐渐模糊了起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身前那挺拔的人影与自己,就这么一起一路无止尽地奔着跑着,这种相仿的感觉荡漾在心底是那般的陌生又熟悉……残雪知道……许多许多年以前他也曾这么跑过……
当年眼前的景物也是这般的模糊,依稀只能见着弯曲的小路无尽地蜿蜒着,只是当初奔跑的自己是满心的凄惶恐惧,饿了倦了也不敢停下脚步,就怕身后追来的豺狼会将自己撕的粉碎,而今,相似情景带来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在胸口泛流的竟是一份难以言喻的满足。
过往的不安早不复存在,连残存的惊悸也都叫此刻这份满足驱离,仿佛只要牵手的人影还在,只要那手心温暖的感觉没有消失,就算这一路只能这么不停地跑着也无妨……是吗?只要自己的手有他握着……
冷不防一堵力道突兀地打断了思绪,也不知道前头的祁沧骥是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完全没发觉到的残雪就这么脚下不停地猛撞上来,要不是祁沧骥见机的快,立即转身抱着他后倾消力,这一撞,两方的滋味可都不会好受。
“怎么,睡着啦?”失笑地瞧着残雪犹是一副迷惑的神情,敢情这小子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魂归来兮……小雪儿,你神游太虚也别尽挑这时候,我们现在可在虎口里耶!”
“嗯。”恍惚地应了声,残雪还没完全从往日的回忆中抽离出来,眼里只看见祁沧骥的嘴型一张一张的,耳中却是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
“拜托……”低首在残雪唇边偷了个吻,祁沧骥顽皮地咬了咬那小巧的耳垂。“我们已经到人家家门口了,别跟我说你已经忘了今晚我们是来干么的……那个那达什么王的应该在里头,想救魑魅老兄少不得要‘请’他帮点忙。”
“嗯……你做什么!”耳上传来轻微的刺痛迅速唤回了残雪的神智,同时也才意识到祁沧骥那两片不规矩的嘴皮现在可是紧贴在他耳边吮着,就见红霞又是迅速地攻占了整张俏脸。
“你这家伙离我远点!”急忙闪身脱离那叫人脸红的气息,残雪生平第一次有了感谢老天的念头,好在现在是黑漆的夜里,要不自己这羞窘的模样让人瞧见了可真有够难堪,这还像个杀手吗?
还像吗……自从遇上了这皮厚的家伙,他这黄泉头号杀手的形象就这么一点一滴地被蚕食殆尽,连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真的不一样了……如天秤失去平衡的双臂般,失控的恐惧感又袭上了心头……残雪不禁扪心自问,再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
“呵……这么快回神啦,我还想试其它办法哩。”不舍地咂咂嘴,祁沧骥打趣地笑着,笑脸上满是意犹未尽的神情,而在瞥见残雪动作迅速地捂住嘴后,他可差点没捧腹爆笑出声,却也忍得满面通红。
“呼……要命……说正经的,廊上看的见有十个,另外柱旁各两个,我猜进去后应该也有人守着,怎样,我要留几个给你玩?”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祁沧骥才偏首借着林木的掩蔽观察了会儿门前回廊守卫的状况,以他跟残雪的能耐,想不动声色地摆平这些人应该不难。
“……一半。”缓缓地放下手,残雪有些失神地回答着……不可以,这样下去是不可以……
答案早知道的不是?还犹豫什么呢?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修罗也只有在修罗场上才能苟延残喘……
“啧,转性啦?我还以为你想包办全场?”没察觉残雪的不对劲,祁沧骥又是忍不住逗上几句,似乎只要有这小子在的地方,他就很难把持住他大将军该有的气度风范,不讳言地,泰半都是为了让残雪能更有些温度。
“……”盯着那一脸灿烂的笑容,残雪星眸中的迷茫逐渐转为冷芒频闪,唇畔缓缓绽开了抹令人目眩又心悸的笑容,邪魅的叫人如中蛊般离不开视线……转性?呵……还在企盼什么?杀手就只能是杀手……杀手的本性又还能是什么?!
“想见血?好?!”好字犹在舌尖打转,残雪已是如幽魂般迅捷飘出,右手织带急舞,瞬间藏于柱后的两人即被扯着脖子跌出,而立于门前的十名侍卫正准备出枪撤刀张口呐喊之际,一抹像来自天际的银光在众人眼前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随着银光消逝后的却是道道教人惊恐的血泉自十人间的颈间喷溅而出,一匹织带又那般适时地舞至,卷住件件即将脱手地地的兵器,灵巧地绑在石柱上,半点声音也发出,十二条人命就在这么一个呼吸间烟消云散。
缓步走出树丛,祁沧骥面上的神色是少见的凝重,残雪这突如其来的出手叫他想阻止也来不及,他知道残雪的身手很好,却也没想过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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