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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诚缚-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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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到,宁维诚请求她原谅的事,其实是想背着不让她知情的情况下将孩子悄悄的打掉,趁着孩子还小,打掉之后不过就像是来了一次月/经一样。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潘心悦那么快就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彼时,她像往常一样睡醒之后吃早餐,很精致的水晶包和手磨豆浆,是她以后比较爱吃的东西,可是吃了两口就吐得稀里哗啦,旁边伺候的张嫂不仅不紧张,反而是一脸笑意的安慰:“这小家伙挺拆腾人的,瞧着小姐怀了他都没正经吃过一口饭。”
潘心悦听了雾蒙蒙的,不过还是知道搜索关键词,“小家伙?”她一脸诧异的盯着张嫂,说:“什么意思?”
“姑娘,你怀孕了,先生不是带你去医院检查了吗?没告诉你?”张嫂起先还是一脸兴奋的说着,忽然看见潘心悦一脸茫然的样子,觉察到自己似乎多了嘴,连忙垂下眼睛开始收拾碗筷。
“你是说他带我去医院检查是怀疑我怀孕了?”潘心悦有点想不通,满脸疑虑,“但是他怎么没告诉我?”
张嫂干脆不说话了,急急忙的收好碗筷便进了厨房。
潘心悦乍一听到自己怀孕了,心里高兴得就忘了留意刚才张嫂的情绪变化,也没有仔细去想宁维诚近来的表现,兴冲冲的站起来就给宁维诚拨电话。
宁维诚那会儿正在开会,没接到电话,等开完会时,已经是两个钟头以后的事,但就在这两个钟头的时间里,潘心悦已经无法等待这种一个人独自己喜悦的心情,她急需要跟那个跟她一起创造了这个小生命的男人一起探讨一下这个新生命所带来的意外之喜,于是就着司机将她送到了他的公司里。
他开完会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身后还跟着公司里的几个高管,一推门便看到潘心悦在他的办公室里左看看右看看,一脸惬意的样子。
他叫了声“悦悦,你怎么来了?”
潘心悦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也没注意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便小跑着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张口就说:“我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
宁维诚的目光一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也没看背后的几个人,只是将潘心悦从身上弄下来,淡定的说:“要来怎么不通知我,我好派人去接你。”又抹了抹她额角的细汗,说:“大老远的跑来累不累?”
不等她答,转过身去对身后的几个高管说:“等会再议,你们先散了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脸上挂着心领神会的笑意,应了声“好的!”便退了出去。
等他们都走了,他才拥着她坐到沙发上,眼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淡声说:“瞧你一头汗,累不累,要不去内间卧室睡一会儿?”
她一点不想听他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忙插开他的话,拽着他的西装衣袖,笑眯眯的说:“我怀孕了,你知道吗?”问完这句话,后又想想明明是他带她去医院的,应该是知道的,但是却没有告诉她,这让她心理上有点不能接受,嘟着嘴嗔道:“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此刻的宁维诚心里非常乱,他最怕的就是她的这个问题,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正因为他一直知道她非常喜欢小孩子,更何况是自己的孩子,如果知道了这个孩子不能留,而且是他执意要结束孩子的生命,即便他在前面做了那么多的铺垫都于事无补,她一定不会原谅他。
可是这个孩子真的留不得。
他垂着眸子沉默了许久,这才抬眼望着她,她脸上的表神已经从刚刚的喜悦慢慢转得淡漠,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期待着他的回答。
宁维诚叹了口气,既然逃不脱,那就只好迎难而上。
他双肘撑在膝盖上,两手相叉的握着,定了定神,沉重的说:“悦悦,这个孩子我们不能留。”
潘心悦一定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个孩子我们不能留!”他真的又重复一遍,神情认真而平静。
潘心悦不相信这个话居然会从宁维诚的嘴巴里说出来,他是知道她喜欢孩子的,更何况这个还是自己的孩子,他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宁维诚,你在开玩笑对吗?”潘心悦只觉得一颗心像失落悬崖的石子一样,急速下沉。
“这不是玩笑!”
潘心悦多希望他脸上是那种带着戏谑的笑意,而绝非像现在这样平静得让人觉得心生寒意。
“给个理由!”
宁维诚垂下头来,思索片刻,闷声说:“没有理由!”
这四个字像一把刀似的狠狠的插在潘心悦的胸口上,还有比这更无情的回答吗?哪怕是胡乱编一个理由,比如没结婚,比如要创事业,比如等等,可是为什么是这四个字?
杀死自己的孩子竟然是不需要理由的吗?这个人该有多狠的心才会说出这样四个字?
她不敢想也不能想,只是觉得整个心脏像被他闷声打了一拳,锥心的痛绵延至整个腹腔。
她倏地站起来,眼眶还有未掉下来的眼泪,用有点颤抖的声音冷声质问:“宁维诚,你就是这样来爱我的吗?如果是,我宁愿这一辈子都没有遇见过你!”说完就要走,却被宁维诚用力一扯,又扯了回来,与他面对面,他双手抓着她的双臂,语气诚恳道:“悦悦,你听我说,我们还年轻,还可以再生,可是此时,这个孩子先流掉好不好?”
“我不听你说,你是个疯子,你是个杀手,我不听你说。。。。。。”她一边说一边挣开他的撑握,“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冷静一点,有些事等我以后跟你解释,你不要胡闹好不好?”他的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是我胡闹还是你胡闹?你狼心狗肺吗?人家还虎毒药不食子呢,你呢?比老虎还要心狠,你放开我,听到了吗?”
“你冷静一下!”宁维诚不肯松手,潘心悦忽然大声吼道:“宁维诚,你松手!”她不再挣扎,只是用刀一般锋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宁维诚。
宁维诚被她的眼神刺到了,他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缓缓的松开了手。
潘心悦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他,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便一阵风似的跑掉了。
☆、第58章 真相
宁维诚看到她像旋风似的消失在门口,心里忽然一慌,便跟着跑了出去,他一路追过去,直到追到停车场,最终也没追上,他站在阔大的停车场,看到他家的司机瞠目结舌的站在那里,便急匆匆的走过去,问他:“人呢?”
司机指了指马路,不明所以的说:“潘小姐把我赶下来,自己开车走了。”
宁维诚脸色铁青,喝斥道:“她驾照都没拿到,你就这么让她开出去?出事了你负担得起吗?”
司机只是垂着头,不住的说对不起,宁维诚知道,若是潘心悦不讲理起来,想必很多男人也是招架不住,怪司机也没用。
照这种情形下去,肯定要坏事了,他也不便再说什么,匆忙开着自己的车追了出去。
隔着老远的距离,便看到一辆车在茫茫车流中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似的,完全没有方向感,前前后后的几辆车大约是被这种技术吓到了,车鸣声瞬时此起彼伏,而肇事者却毫无畏惧,一路向前。
宁维诚跟在后头,惊得一身冷汗,却也毫无办法,因为正是下班时间,马路上车流如河,即便是技术再好,见缝插针的行驶过去,也解不开此时的困局。
他远远看到她那辆车的前面被一辆大货车拦住了,所以速度也慢下来,他不假思索的将自己的车停在路边上,然后下车向前面的那辆车快步的走了过去。
后面有人觉得不可思议,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着宁维诚喊,“喂,大哥,你的车停在这里干嘛,等会拖车公司会把你这么好一辆车拖走的。”
他并没有回答,心里想,拖走就拖走,难道车比我女人命还要值钱?
不过只是几分钟,宁维诚便站在潘心悦的那辆车前,示意她将车窗卸下来,她面无表情的将脸一转并不理睬他。
他站在那里冷冷的盯着她的侧脸,只觉得心里的火蹭蹭的就冒了上来,口口声声说爱孩子,喜欢孩子,连自己都不爱,何来的爱孩子?
他走到驾驶座的侧窗,敲了敲车窗玻璃,潘心悦听到声音迎上他的目光,她虽然见识过他冷淡无情的样子,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的锋利,仿佛眼里藏了两把刀,像是在她脸上剜出两个窟窿,她心颤颤一松,却仍旧固执的不肯开窗,这样的僵持让后面的车主们不耐烦起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喇叭声,潘心悦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份了?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妥协的时候,宁维诚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只是在她的车门上做了个动作,她的车门便被他打开,然后冷着一张脸将她从车座上拽下来,托着她的手带着她踉跄几步便到了另一门边,打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系上安全带,自己则坐车驾驶座上,一声不吭的将车子重新启动。
也许是他气到了极点,车子开得极快,路上也没有再为了孩子的事起什么争执,一路沉默着,直到将车子停在车库里。
他将她拽下来,然后一路将她拽到房间里,用力一甩,她便跌坐在床上,她惊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猎人的陌生气息,他阴执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痛楚的绝望。
他极力的压抑着自己有脾气,声音低沉而暗哑,“潘心悦,你闹够了吗?”
潘心悦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一个天下最大的笑话,究竟是谁在闹?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反问,“宁维诚,你是不是人?你要杀死自己的孩子,还问我闹够了没有?我今天才知道你是个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她从床上坐起来,连看都不想看到他,望着窗外阴郁的天空,冷声说:“宁维诚,既然你不给我理由,那么从你决定要我流掉这个孩子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具备这个决定权的条件,他在我肚子,要怎么样我说了算。”
“你要生下来?”他蹙着眉试探着问。
“不可以吗?”她挑着眉露出挑衅的目光。
“不可以!”他掷地有声的三个字,说出了一种令人浑身打颤的寒冷。
“你说了不算!”她也冷眼回着他。
他忽然气极反笑,一把将她按在床上,眸子里有一种讥讽似的微笑,声却冷冽似铁,“你就这么想给我生孩子?即便是生一个畸形的孩子也愿意对吗?”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神情却灰败而阴郁,“如果你愿意,那就生下来吧,我没有意见了。”他说着就松开了她,起身下床。
他搓了一把脸,脸上却有一种令人心疼的凄凉,这是潘心悦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的一种表情,他刚才说什么?即便是生一个畸形的孩子也愿意对吗?如果你愿意,那就生下来吧!这是什么意思?
这几句话像炸雷一般在潘心悦的脑袋里炸得火花四溅,她几乎不能确定这些话是宁维诚说出来的,他不酗酒,抽烟也不多,只是偶尔喝下咖啡,她很少喝酒,不会抽烟,连咖啡也很少喝,这样正常的男人女人,为什么会生出畸形的孩子?
这不可能!除非他知道什么!可是他又知道什么呢?
潘心悦从床上爬起来,站在他面前,双手抓着他的手臂,哑着声音说:“宁维诚,你说什么?为什么会生个畸形的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有病对不对?不适合生孩子对不对?”见他一直忧伤的看着自己,便摇着他的胳膊,说:“维诚,你告诉我,我究竟怎么了?”说着说着,觉得心里很疼,忽然就哭了出来。
宁维诚看着潘心悦一脸的悲戚与茫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他要怎么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她知道真相后能不能承受得住?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多想将她保护得好好的,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多想让她无忧无虑的做他的女人,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女孩,见到他就有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那是他最喜欢看到的。
所以不管他是上山入海,还是枪林弹雨,他都没有一丁点的害怕,却只是害怕她知道真相,为他担惊受怕,日日不得安生。
可是意外的怀孕,却将事情推向了一种无法控制的局面,让他不由得觉得后怕。
潘心悦仍旧抽抽答答的哭着,他给她抹了抹眼泪,黯然道:“悦悦,你很好,真的,不是你的问题!”
她不太相信他的话,他做一切事情都是为她着想,生怕她心里有一丁点的不痛快,所以这一次,她只当他又是在骗她,她退后几步,泫然欲泣的望着他,说:“你不告诉我可以,我马上去找叶医生,她一定会告诉我真相。”说着就跑出了房间。
可是还没有跑出去,就被宁维诚拉了回来,把门顺手一关,然后将她抵在门上,他的双手撑在门上,将她禁锢在他怀里,幽暗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悦悦,我吸毒了!”说完就离身后退,放开了她。
潘心悦想了无数种可能,惟独没有想到这一种,宁维诚吸毒,这该是一个多么大的笑话啊!他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怎么会去碰那个玩意儿?一旦碰上那玩意,这一辈子就是万劫不复!他是个明白人,怎么能够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不相信!!!
“你骗人,宁维诚,你开玩笑的,一定是我病了,你不忍心告诉我所以才编这样一个谎言来骗我,对不对?”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眼泪却一颗一颗的从她的眼眶里掉下来,她宁愿相信自己要病死了,也不愿意相信那样好的宁维诚会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悦悦,我没有骗你!”他的目光沉沉,神情却困苦不堪,“你想想你回来之后,我是不是有什么与之前不同的?那就是那东西在作怪,你明白吗?”
潘心悦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塞了一枚炸弹,随时随地有可能会爆炸,她抓着头发,想起宁维诚在她刚回来时候对她的抗拒与克制,和之后在那件事情上的热情与亢奋,她不是也说过他变了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东西在怂恿着他。
这就是他极力要她打掉孩子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怀出来的孩子不一定是健康的。
整个上午,一枚接着一枚的炸弹将潘心悦炸得心力交瘁,她只觉是头昏脑胀,血液像要从脑子里漰出来似的,她有气无力的扶着床头柜慢慢滑坐在地毯上,喃喃的说:“宁维诚,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吗?”
“因为复仇!”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潘心悦听到这四个字,身子只是晃了晃,一点也不惊讶,她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虚空的某处发怔,半晌才说:“是谁?”
他抬眼望着她惨白惨白的脸,冷声说:“是宋家!”
她轻轻的“哦”了一声,然后又软软的说:“我知道宋月影曾经让我们误会了十年不得相见。”
“不仅如此。”宁维诚眉头微蹙,眸子里光一点一点的聚起来,冷得有些吓人,“你生日当天出事故也是她一手策划的,后来我爸爸被革职查办是宋襄南一手策划的。”
这是潘心悦第一次听人说起当年的那桩事,身体不由的一紧,瑟瑟的有点发抖,很多时候她并不敢去深想当年的事,那对她来说就是噩梦,就是地狱,她一直以为自己命该如此,遇上了一群卑鄙小人,没想到竟是宋月影刻意安排的,为了得到宁维诚的爱情,十六岁的宋月影居然就已经可怕到那种地步,可见她算计自己算计得有多狠?
真相总是让人觉得不堪与害怕,可是她仍旧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颤着声音问:“为什么?宋月影陷害我,我知道那是因为她爱你,可是宋襄南又是为什么?”
“因为当时宋襄北急于上位,觉得我爸是他的绊脚石。”
潘心悦有点迷糊,宁维诚看着她那张迷芒的小脸,揉着她的发顶,继续说:“其实宋月影的策划不过只是个开头,而陷我入狱那才是关键,后来我爸为了我的事情肯定使了很多劲,他们就借着这个由头举报给了相关部门,接下来我爸被查办,一切都是顺利成章,水到渠成的事。”
潘心悦觉得简直是骇人听闻,人竟然可以坏到这种程度,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牺牲别人的大好年华,不惜损人害命,不惜将他们陷入那样悲苦的境地。
她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就是为了仕途通达,就将别人的人生毁得一败涂地。
她望着宁维诚,他的腮骨绷得很紧,眸子冷若冰霜,他一直将恨藏在心里,从不表露,与仇人虚与委蛇。她想起他那十年无辜的牢狱之灾,心像被刀划了一个口子,疼痛无比。
她握着他的手,将头斜靠在他的手臂上,忧心重重的说:“那你也没有必要这么逼自己呀,你这样伤害自己,我怎么帮你,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你?”说着又哭了起来。
宁维诚看到她那个伤心绝望的样了,心里一抽,连忙半跪在地上,抱着她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陪着我,就是在帮我。”
她的头歪在他的胳膊上,细细的想着他们十年间她的种种不幸与他的种种不幸,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落在宁维诚的手臂上,宁维诚感受到手臂上突然而来的温热,将她的头扶起来,看到她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抹了抹她的眼泪,说:“答应我,好不好?”
潘心悦抿着嘴吸了吸鼻子,望着宁维诚那双墨一般黑亮的眸子,沉默了很久,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59章 计上心来
孩子是在半个月之后流掉的,彼时宁维诚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本来还想陪着她进产房,结果被一个中年妇科医生无情的拦在门外头,冷声说:“女人堕胎,又不是生孩子,你跟进去干什么?”
几乎没人敢这样跟宁维诚说话,这使宁维诚有点吃瘪,脸色不太好看,但为了潘心悦的手术能够顺利进行,他还是忍住了,并且好言道:“那麻烦你轻点,她怕疼!”
“你知道她怕疼,怎么就不能注意点?搞大她的肚子,受苦的是她,现在倒假腥腥的怕她疼了?早干嘛去了?”说真的话非常难听,旁边的周家毅身子一僵,手摸了摸后腰,宁维诚及时按住他的胳膊,用眼神止制了他将要发作的脾气。
话虽难听,但理儿是这个理儿,他虽没怀过孩子,但是多少知道堕胎对女人的身体影响很大,若如不是遇到那样的事,他怎么可能忍心让她受这样的苦?他们的孩子,他还不得喜欢死了,怎么可能会有这出事?所以不管她说什么,他也只是点头听着,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来得简单容易。
他目光冰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说:“麻烦了!”
潘心悦被推进手术室,他与周家毅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周家毅气得要死,咬牙切齿的说:“大哥,你还真忍得,这老女人怕是活腻了,等手术做完,看我怎么收拾她。”
“行了!”宁维诚神情冷峻,眼睛盯着手术室,慢声说,“她也是惜命,见多了难免有点愤世疾俗,你一男人跟女人计较什么?”
一句话把周家毅噎在那里,脸憋得通红,甩下一句话,“我不管了还不行?”说出去抽烟了。
宁维诚一个人站在那里等着,他从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难熬,不过只是半个小时的样子,他却一颗心悬在那里空荡荡的,只怕会出什么事,好在半个小时之后,医生扶着潘心悦出来,她捂着肚子,双腿微微的向外张着,拖着脚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他心一紧,连忙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隔得近了,他才看到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白得跟纸似的,眉着微微的蹙着,额头上冷汗泠泠。不是无痛人流的么,怎么会疼得这样?
这样想着便问她:“疼不疼?”声音尽是怜惜。
潘心悦的头歪在他肩上,声音赢弱不堪,“疼死了,以后再也不相信广告了。”
明明疼得很,可是她却说得这样轻松,这让宁维诚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只是抿着嘴不说话,忽然听到怀里细弱的声音:“我刚才看到他了。”
宁维诚一时不明白她嘴里的“他”是谁,便问道:“谁?”
“我们的孩子!”她嘴边明明挂着淡淡的笑,眼泪却顺着眼眶滚了下来,“他现在还是个白色小肉球,有这么大了。”她用母指和食指比了个小圈圈。
宁维诚只觉得胸口呼吸困难,像被人一把攒住了,心上像有把钝刀似的在那里挫啊挫,疼痛不已,眼睛忽然就有点潮了,他吸了吸气,宽慰她说:“他到天堂里会谢谢爸爸妈妈的,送他去那里,只是不希望他在人间受更多的苦。”他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好在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看到周家毅站在病房的过道里抽烟,忙收住眼里的湿气,吩咐周家毅:“去通知医生过来打点滴顺便到药房拿药。”周家毅应了一声便去了。
潘心悦打点滴的时候,便睡着了,这时宁维诚接到宋襄南的电话,意思是问他关于投资修建跨江大桥的决定。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悬而未决,顾虑重重,而今日,他看到熟睡中的潘心悦眉头仍旧紧锁,仿佛梦里都过得并不轻松,他只是一个念转,便对着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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