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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诚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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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打了个转又转到右边的路边上停了下来。
    宁维诚蹙眉坐在车里,一颗心还在起伏不平的跳着,只差那么一步,差点撞到她身上,她走路失神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他撑着额角,犹觉一颗心跳得厉害,旁边的齐远征若有所思的望着宁维诚,试探着问:“是她吗?与照片上还是有些不同,年纪看起来大很多。”
    宁维诚抬起头来,锋利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你跟你十年前一样吗?”
    齐远征笑起来,“当然不一样,不过比以前看起来有味道,难怪你放不下。”他手臂张开来放在宁维诚的坐椅后背上,凑近了一些,暖昧不清的说:“你帮了她那么大的忙,不想让她知道是什么心理?我不理解!你如果拉不下面子,我帮你去邀功可好?总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么大一笔投资。”
    “你如果嫌你的嘴巴太大,我不介意亲自帮你多缝几针!”宁维诚冷声呛道。
    齐远征的食指抠了抠眼角,笑着说:“哟,我们宁总也有做好事不留名的时候?从小学习雷锋好榜样倒是贯彻得够彻底哦!”
    他这么揶揄的一笑,宁维诚的脸色倒是缓了下来,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说:“你不懂!”

☆、第13章 登堂

宁维诚半躺在潘心悦的沙发上,突然的亮光晃得他眼压有些不适应,他用手掌挡着强烈的光线,另一只手扶着沙发的靠背慢慢坐起来,等视线适应了一些后,他才将手放下来,微微眯着眼睛,望着站在不远处的潘心悦,嘟咙道:“悦悦,刚才是不是你在喊我?”
    潘心悦不应他,只是紧紧的盯着宁维诚那张无害的脸,觉得有点不对劲。
    醒过神来的宁维诚坦然的望着她,面对她眼里强烈的置疑,针对自己空降似的出现在这个原本不该出现的地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潘心悦心下大惊,第一反应就是锁是不是坏了?
    她跑到门口,将大门打开来,像神经病似的反复打开再合上,打开再合上,直到她确定她的门完好无损的时候,才有一瞬间的怀疑,安然坐在她面前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真人?
    事情诡异得令人心颤。
    她走过去,离宁维诚近了些,才闻见空气中有淡淡的酒气,她瞧见他神色淡然,眼眸清亮,眉头舒展开来,更像个翩翩君子,可他是怎么进来的?
    她顾不得眼前的宁维诚究竟还是不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气急败坏的说:“宁维诚,你怎么进来的?”
    宁维诚深深的注视着她,眼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抽出一支烟来点燃,然后缓缓吐了一口烟,漫不经心的说:“我翻窗户进来的。”
    潘心悦背后发凉,只觉得心里有股火噌噌的往上冒,声音也尖利起来,“你疯了吧?这里是七楼,不是咱家大院儿里的二层小洋楼,弄不好摔下去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她大约是急怒攻心,连声音都有点变了调子。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错,可宁维诚温和而饱含深情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她才恍然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他也是翻窗进来,那时候,其实分别短暂,可相思激烈
    看她的神情,宁维诚初步估计她想起了什么,慢慢站起来,离她只有一步的距离,突然长臂一捞,将她拥进怀里,喃喃的说:“不要紧,我既然能翻一次,也能翻二次,熟能生巧,不会有事的。”
    对他的怀抱,她太熟悉不过,曾经在深夜里那样渴望过,可清晨醒来,只有孤寂的自己,她曾经是多么的贪恋啊,只巴不得这一辈子都沉溺其中,永不离开,可是此刻却觉得有种莫大的罪恶感,她虚微的挣了挣没挣开,索性不再徒劳。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好将头偏过去,盯着虚空的某一种,近乎低语:“可这是七楼、七楼,掉下去会摔死人的。”
    宁维诚松开她,双手撑在她的双肩上,笑着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的眉目铺散开来,往日的凌厉消失不见,与十年前的宁维诚相差无几,潘心悦怔了怔,才想起不该与他太靠近,立刻后退几步,说:“这次是侥幸,下次可不一定这样好运。”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了口,言下之意倒像是鼓励他再来翻窗户似的,忙改口道:“下次可没这么好运正碰上窗户开着。”
    宁维诚仔细盯着潘心悦,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知道她对他并非冷漠,心里头微起涟漪,整个人也完全放开来,在房子里左右打量了下,看到餐桌上放着几盘纹丝未动的饭菜,勾起嘴角,自来熟似的大步走过去。
    潘心悦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宁维诚已经稳稳坐了下来,拿起桌上了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萝卜焖肉吃起来,接着把桌上的几样菜都试了一遍,菜虽已微凉,也比不上饭店里那么讲究色香味,却更有一翻家常的味道。
    他吃得津津有味,头也没抬,用最自然不过的口吻说:“悦悦,帮我装碗饭!刚下飞机就被他们拉出去喝酒,肚子里一粒米都没有。”
    潘心悦微微有些发怔,大约是她半天没动,他转过头来,微微笑道:“怎么?没饭吃?”
    潘心悦低低的答:“有。”
    装饭的时候,潘心悦忽然问:“菜要不要热一下?”等了这么长时间,菜应该凉了。
    “不要紧!”
    她只是迟疑了几秒钟,已经端起桌上的菜到厨房里,不过两三分钟,菜又重新放在桌子上。
    宁维诚望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又看看潘心悦一脸恬淡的站在他身侧,忽然觉得心头一酸,眼里有薄薄的水气涌上来。
    十年间,头七年,他在监狱里,和一帮杀人犯坐在一起吃着难以下咽的牢饭,碗里几乎没有一滴油,可为了生存,仍旧装出狼吞虎咽的样子,后三年,他由于表现突出立了大功提前出狱,吃着各种美味佳肴,山珍海味,表面上风光无限,一呼百应,而梦寐以求的家庭温馨早已遥不可及,像是上辈子的事。
    他怔愣的这会儿,潘心悦已经将饭放在他面前,宁维诚收回神思,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一起吃吧!”他像主人,她生分得更像客人。
    潘心悦犹豫了片刻才将状况搞清楚,明明是她的家不是吗?怎么他倒是反客为主了?
    她也装了一碗饭,坐在他面前,故做轻松的夹菜吃饭,不时的忘一眼时钟,离高天桥下班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居然还没回来。
    宁维诚闲闲的吃着饭,似乎并没有看她,却仿佛洞察一切,淡淡的说:“你在等他吗?”
    潘心悦夹菜的手一抖,随即低低的答道:“嗯,这时间应该早下班了。”
    “也许他公司临时有事呢?”他漫不经心的说。
    “他们单位算是业界口碑极好的,不知为何,这段时间总是三翻五次的朝令夕改,不知道是不是跟新上任的总裁有关系。”
    “这么说来,你对新总裁有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他又不管我!”
    “那是他有意见?”
    “有意见也不是不能理解,像这样明文规定周末双休,为什么无缘无故又叫人回去上班?况且并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大事。”
    “他很不情愿?”他挑眉反问,继而又笑道:“他就不怕总裁知道了革他的命?”
    “这里的话怎么可能传到他耳朵里去?除非你去告密!”潘心悦不咸不淡的说。
    “说不准!”他抿嘴轻笑。
    “你认识广裕总裁?”潘心悦明知道他不可能告密,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宁维诚故弄玄虚的“嗯”了一声,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过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的答:“不认识!”
    潘心悦一愣,知道被他涮了,心里不知为何却松了一口气。
    她站起来收拾碗筷,正捧着一堆碗碟朝厨房走,身后忽然传来宁维诚的声音,“我去看我妈妈了。”声音暗哑低沉,与刚刚的轻松愉悦的声线截然不同。
    潘心悦心却一提,步子有些凌乱,手里的碗盏差点掉在地上,她顿了顿才说:“陈阿姨可好?”
    “不太好,那种地方阴暗朝湿,再加上年纪大了,有风湿关节痛,前段时间她给我来信,叫我捎点药进去。”他说得云淡风轻,手指关节却紧得发白。
    潘心悦“哦”了一声,不知如何安慰他,宁维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我妈应该过两年就可以出来了,不知道她熬不熬得到那个时候。”
    在潘心悦的印象里,宁维诚的妈妈陈海洁一直是个健康漂亮的女强人,年纪轻轻管理光源那样大的上市公司,在商场里摸滚打爬十余年赢得了商场“铁娘子”的称号,想必在那样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中搏击,没有一定的实力也站不稳脚跟。
    只是不知道当年赫赫有名的“铁娘子”,有朝一日会沦为阶下囚,并且是以严重的经济犯的罪名。
    这是潘心悦后来才知道。
    潘心悦低声温和道:“一定熬得到的,你放心,陈阿姨一向是个乐观的人。”
    “她头发都白了。”宁维诚眸光微沉,神情极为哀伤。
    潘心悦心头一揪,任是再乐观的人,在监狱那样非人的地方,想必都熬不下去吧?她转念又想到宁维诚的那些年,更觉得一颗心仿佛被沸水烫到了,只剩下那种尖锐而持久的刺痛。
    *********
    宁维诚从潘心悦的公寓出来,心情仍旧有些阴郁,他想起母亲曾经精致美丽的容颜,再想想如今满头白发,形容枯蒿的样子,就觉得有种锥心刺骨般的难受在胸腔里泛滥。
    母亲的话像魔咒一般在他脑子里回旋:诚诚,你爸爸的案子一定有内鬼,你一定要捉出内鬼是谁,不然你爸爸就枉死了。
    他将车子开得极快,很快就到了宝英山上的别墅酒店,他将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后,上楼,在他的房间门口见到了他一直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第14章 担忧

宁维诚看到坐在他房间门口的地板上,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宋月影,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不知为何,心里噌噌升起来的脾气像潮落般的退了下去。
    但此刻见到她,仍旧有些不悦,微微眉头蹙起,从钱包里抽出房卡放在感应器上,只听到“嘀嘀”两声,房门“咔嚓”打开一条细缝,他推开门信步走进去,没有邀请也没有拒绝。
    宋月影跟在他身后走进去,瞧见他一进屋子,就坐进沙发,仰靠在沙发背上假寐,看起来像是疲惫极了,她放下手包,习惯性的帮他冲了一杯枸杞子茶,轻轻的放在他面前,说:“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宁维诚身子微微动了动,握着拳头,用拳头的背部紧紧的按着眉心,半晌才睁开眼睛,并不看她,直接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淡淡的说:“有事吗?”
    宋月影调开头去不看他,低声答:“没事就不兴来看看你?”
    宁维诚紧抿着嘴巴不搭话,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向里间走,边走边说:“你随便,我去洗个澡。”
    宁维诚想,这样明显的逐客令,以她的聪明能干应该还是可以领悟的吧?索性在洗澡间里多洗了些时间,出来的时候,果然发现宋月影并不在厅里,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他的人生字典里向来没有“暧昧”这个词,要么就要,要么就不要,跟一个自己明明不爱的女人牵扯着,纠结着,实在是即费神又费时,当然祝依依例外,他喜欢她,只是没有爱上她,不过他们动机都很明显,所以处起来很自在。
    而宋月影不同,他不是不知道,她也许爱他胜过爱自己,可她过于炙烈的爱,很有可能会焚烧自己,甚至她身边的人。
    所以对于宋月影,他从来态度明确,亦友亦妹,却绝不可能做恋人,她不是他的那盘菜,根本没办法将就。
    他腰间围着浴巾,脖子上搭着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向卧室里走,走到门口,才发现宋月影并没有走,而是呆呆的坐在他床上,紧紧的盯着他枕头那边的另一个枕头,手掌在上头轻轻的摩挲着,仿佛正在触摸一件自己神往已久的宝贝。
    宁维诚的心微微一沉,觉得有点烦燥,在门口站了许久,她都没有发现,他只好开口道:“你该回去了!”
    宋月影微微一惊,回过神来,看到宁维诚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她脸上略微闪过一丝尴尬便立马消失不见,站起来的时候,脸上已是一副明快艳丽的模样。
    她刚想张口说话,宁维诚有电话进来,她闭了嘴,宁维诚接起电话,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怎么样?刚落地?”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宁维诚微微颔首,摸着下巴认真的听着,等到那边说完,他才开口:“你寻一处好的地方,给她买套房子,将手续办好了就回来。”
    “……”
    “嗯,对,房产证上的名字写明是祝依依。”
    宁维诚挂了电话,转过身,宋月影还站在那里,神情有几分不能置信,宁维诚说:“要不要我送你?”其实如果她今晚住酒店的话,只有几步路而已,根本用着不他送,但他更愿意将她送回碧翠湖。
    宋月影的目光有些凄哀,紧紧的锁着他的眼睛,慢吞吞的说:“你要给祝依依买房子?你究竟是着了她的道了,又是包养又是买房,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登堂入室做宁太太了?她不过就是靠男人上位的二线明星,长了一副妖精长相,为了钱人尽可夫,可你为了她就可以不顾及宁家的脸面了吗?”
    “这是我的事,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宁维诚冷冷的答道。
    “是的,我管得太宽了,我爱了你这些年,你可曾为我做过什么?巴巴的指望你可以买个戒指送给我,可你却视而不见,我爱你,可是我怕你不高兴,无论再想要的东西我都装作不在乎,宁愿扮小丑一样的只求一个布娃娃,可是祝依依呢?她骗你的钱,拿你的钱养别的男人,你却反而对她这样人至义尽,慷慨大方,你可曾这样待过我?”
    “你最好不要给我提祝依依!”宁维诚目光凌厉,字字句句咬得极重,随手从橱柜里拿出一封牛皮纸袋摔在她面前,冷笑道:“宋月影,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手段?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他撇下她到衣帽间换衣服,宋月影像惊呆一般的拾起地上的纸袋,颤颤危危的从纸袋里抽出里面的资料,顿觉呼吸困难,大惊失色。
    文件上条理清晰的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在宜城体育馆祝依依歌迷会上几点几分发生干冰爆炸,致一死两伤,据调查此次爆炸事件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翻开另一页,是一张简单明了的关系图,宋月影的照片赫然在最中间,另外几张图片除了祝依依和一个名叫周子兴的男人,其他几个她并不认识,但关系图中表明,其他几个与周子兴有直接关系,而宋月影与周子兴之间的箭头则表明,他们才是真正的主雇关系。
    宋月影如同被雷击过似的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她呆呆的捏着手里的几张薄纸,神情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得一脸悲情。
    她一直以为做得密不透风,瞒天过海,这世上大约除了周子兴以外,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可是宁维诚是何等聪明的人,最善于观察与分析,不过是通过点点蛛丝马迹,顺藤摸瓜,竟是将她的阴谋毫不含糊的揪了出来。
    宋月影静静的坐在那里,眼泪无声的滑下脸宠。
    宁维诚站在她身后,语气带着几分沉重,缓缓说:“阿影,我说过,我们只有兄妹的缘份,你越了界,我自然是无法满足你,祝依依只是其中的一个案例,如果再多发生几起,你自问你手上沾满鲜血,晚上睡得着么?”
    他点燃一支烟,神情有些萧瑟,“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这一次我原谅你,下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
    宁维诚将吸了一口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随手将大衣放入臂弯,向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望着宋月影,她惨白的脸色在高亮吊灯的照射下更显得凄清,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走出去将门缓缓的带上。
    ******
    宁维诚走后,潘心悦给高天桥打电话,结果电话无人接听,眼看着时间将近十点,高天桥向来是个稳妥的男子,今晚这种情况实在少见。
    她惊慌意乱的抠着电视的摇控器上的保护膜,电视上正在播放《快乐大本营》,李维嘉与吴昕正坐在一条被红色海绵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木桥上,每人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帽子上绑着一个最寻常的红色方便袋子,手里各拿着方枕互攻彼此头上的方便袋子,谁的帽子先掉谁就算赢。
    赢倒是没那么容易,只是头上的帽子被他们手里的枕头捣鼓得奇形怪状,若搁在平时,潘心悦一定笑得前仰后合,可此时,她心里记挂着高天桥,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上面,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又在那里坐了半个钟头,瞧着时间越来越晚,趁着还能赶上最后的末班车,她稍做犹豫就决定去高天桥的公寓看看。
    她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赶上了末班车,离得其实不太远,只有三个站,她站在高天桥的公寓门口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这才用备用钥匙打开来,屋子里是一如既往的干净简洁,她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不知道他有没有吃晚饭,想到这儿,跑到厨房里打开冰箱做了最简单的两菜一烫,饭菜做完时差不多已经十一点半,她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觉得自己有点傻,这么晚了,傻瓜都知道要吃饭的。
    她歪坐在沙发上,反正已经来了,总是要等到他。
    她没想到竟是一夜都没有等到他。
    她起先是歪在沙发上等,结果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早上起来脖子还有点疼,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句:“天桥”,没人回应,她这才惊觉他并没有回来,这会她不仅仅是担心,更多的是恐惧,因为最近报纸上经常有报道,半夜路人被人砍死的情况。
    她越想越恐惧,早餐都没来得及吃,一早跑到他公司,公司还没有开门,她站在门口有点六神无主,后来想起打电话,忽然听到高天桥的手机铃声,正是从他办公室里传过来的,她心头只有那么一瞬间的侥幸,或者他只是累了,所以在公司里睡了一夜,可是又想,如果他没有带手机呢?
    潘心悦揪着一颗心在公司门口徘徊来徘徊去,心里头有种种假设又被挨个推翻,颠来倒去也不得其要,总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她正要祷告上帝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他们公司的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同事,她记得好像姓李,在高天桥的公司聚会上见过一面。
    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急速冲上去,把那李大姐吓了一跳,以为是打劫的,惊魂未定的望着她,觉得有些眼熟,这才放下心来,迟疑的说:“你是……小高的对象是不是?”
    潘心悦高兴得有些过头,点了点头说:“是的,李大姐,小高昨天晚上是不是加班?”
    李大姐吃了一惊,推了推眼镜,说:“没有啊,星期天不用加班,何况是晚上就更不可能了。”
    潘心悦一听,脸上的笑渐渐收拢,整颗热切的心瞬间凉了下来。
    他肯定是来过公司的,因为手机落在办公室里,但是又因为什么事离开,匆忙间连手机都忘了拿呢?
    她茫然的站在那里,想着要不要找他的朋友问一问,可怔忡的瞬间,才悲哀的发现,高天桥的朋友她一个都不熟悉,更不要说联系方式了。
    潘心悦的怔愣,李大姐看在眼里,寻思的望着她,立刻警觉的问:“小两口闹别扭了?没事的,别往心里去,男人年轻的时候,总是有些荒唐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潘心悦心下大惊,有点不明白这位李大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脸茫然的望着那位大姐,迟疑的问:“大姐,您说什么?”
    那大姐正在开门,听到这一句,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说了一句:“哦,没什么,你找小高是吧,小高可能过一会就来了,你是要进来等还是站在这里等?”
    潘心悦跟在李大姐身后来到了高天桥的格子间,因着一夜睡得并不好,而且一大早又心急火燎的赶到这边来,着实觉得有些疲惫,她坐在他的位置上,望着他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台面,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李大姐的话她其实听进去了,她了解高天桥的为人,可是经过别人的嘴巴说出来,倒觉得有几分真似的,虽然她知道这一定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她想起当初他跟她求婚,求了好多次,她终于答应的时候,他高兴得几乎手舞足蹈,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可是又怕被人当成疯子,只好偷偷的爬上本城最有名的百年好合酒店的最顶层,那位置高得简直像是耸入云宵,举手都几乎可以摘到星星,他从背后抱着她,对天上的星星说,请求满天繁星为我见证,我终于有个家了,我和潘心悦终于有个家了。
    那时的她忽然想要落泪,一路相伴走来,他似乎比她更热切的盼望有个家,可如今,他们终于可以有个家时,他怎么可能亲手摧毁?
    她不信!

☆、第15章 发现

那天,潘心悦终于还是没有等到高天桥。
    她在他同事们各种复杂的眼神中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因为她没办法再继续等下去,再等下去上班就该迟到了。
    她匆匆赶回公司,一落座就用座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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