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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快与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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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一位教授发现了一个利用可得性偏见的巧妙方法。他让不同组的学生列出改进课程的方法,要求不同组列出不同数量的方法。正如他所预料,列出较多改进方法的学生对这一课程的评价也更高。文人小说下载
也许这个有悖论的实验中最有趣的发现就是悖论不一定会被发现:人们有时依照提取到的内容而非提取的轻松程度来作出判定。你真正了解行为模式的证据就是你知道如何让其发生逆转。施瓦茨和他的同事们接受了这一挑战,去探索在何种情况下会发生这种逆转。
受试者想到那些行事果断的例子的轻松程度在任务实施过程中是不断变化的。前几件事情提取时很容易,但很快就变得越来越难。当然,受试者的思考顺畅性也会慢慢下降,但在列举6~12件事中顺畅性的下降速度显然要超出受试者的预料。结果表明受试者作出了推理:如果我在回想能体现自己果断行事的例子时遇到了超乎想象的困难,那说明我根本就不是个果断行事的人。请注意,这个推理建立在受试者未曾料到的情况之上,顺畅性比预期的更糟糕。此例中受试者运用的可得性启发法被叫做“无法解释的不可得性”启发法才更合适吧。
施瓦茨和他的同事们论证道,他们为受试者解释其在回想相关经历的流畅性(发生变化的问题),由此可以干扰启发法。他们告诉受试者在回想事件时他们会听到背景音乐,而且音乐会对他们完成记忆任务产生影响。实验人员告诉一些受试者音乐能帮助他们回想起相关例子,却告知其他受试者听音乐其回忆会不那么顺畅。不出所料,那些对顺畅性有所认识的受试者没有将音乐看成是一种启发法;而那些得知音乐会使回忆更困难的受试者无论完成提取6件还是12件的任务,对自己果断程度的估测没什么两样。其他的主要实验也得到了同样的结论:若通过展示曲线或直线的文本框,或屏幕的背景颜色,又或其他与实验预期不相关的因素对体验到的顺畅性作出虚假解释的话,判断便不再受提取轻松程度的影响。
诚如我所述,用可得性来判断的过程包括了一个复杂的推理链。受试者会体验到,他们在提取事件时,顺畅性会逐渐降低。他们显然对顺畅性的下降率事先有过预计,但那些预计是不准确的:想起新事例的困难增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计。正是这种超出预期的低顺畅性使那些被要求列举12个事例的人将自己描述成优柔寡断之人。了解个中缘由,低顺畅性也就不会再影响判断了。这个过程看似由一套复杂的推理组成。自主的系统1能胜任这项任务吗?
回答时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复杂的推理。在系统1的基本特征中,其中一点就是这一系统具有设定预期的能力,当现实与预期相悖时它就会感到惊讶。该系统还会提取造成惊讶情绪的可能原因,通常是在近期所经历的各种惊讶体验中找到一个可能的原因。此外,系统2在运行中会重塑系统1的预期,因此一件本该令人惊讶的事就变得正常了。假设有人事先告诉过你那个住在隔壁的3岁大的小男孩经常戴着一顶礼帽坐在小推车里,那么当你真的看到他戴着礼帽时就不会像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那么惊讶了。在施瓦茨的实验中,受试者事先知道背景音乐可能是影响他们回想具体事例的一个原因,因此他们对提取12件事的难度也就不再那么吃惊了,这种难度也就不大可能影响他们对自己果断行事程度的判断。
施瓦茨及其同事发现,判断涉及自身情况的人往往更有可能关注他们从记忆中提取的事件数量,对顺畅度则不大关注。他们请两组同学参加对心脏健康风险的研究,其中一半学生有心脏病家族史,他们应该比其他没有这种家族病史的人更注重这个研究。所有的学生都要回想自己日常生活中可能会影响心脏健康的3种或8种行为(按照要求,有些学生需要回想的是危险行为,其他学生需要回想的是保护性行为)。没有心脏病家族史的学生对这项任务较随意,遵循的是可得性启发法。觉得想起8件危险行为很难的学生觉得他们相对安全,而那些努力回想安全做法的学生却感觉自己处于危险中。有心脏病家族史的学生则表现出相反的模式,他们在想起很多安全做法时觉得很安全,在想起很多危险行为时感到很危险。他们还更有可能觉得自己将来的行为会受到自己对危险做法评估的影响。
由此可见,事件在脑海中呈现的轻松程度体现出系统1的启发作用,然而当系统2越来越多地参与其中时,受试者关注的就不再是提取记忆的轻松度,而是回忆起来的若干事例的内容了。各种各样的证据都指向统一结论,即那些跟着系统1走的人更容易受可得性偏见的影响,比那些警惕性更高的人受影响的程度更大。在下面这些情况中,人们都在“跟着感觉走”,提取轻松度对他们的影响要大于其回想事例内容带给他们的影响:当他们同时忙于另一件需要付出努力的任务时。因他们刚刚想起生命中的一个快乐片段而心情大好时。如果他们在抑郁量表中得分很低的话。尽管对这项任务所给话题的了解达不到专家级水准,但他们也算是对此领域了解颇多的新手了。他们跟着感觉走却拿了高分时。如果他们(或别人令他们感到)很强大时。
我认为最后一个发现尤其有趣。几位作者引用一句名言来介绍自己的文章“我没有满世界做民意调查来告诉自己怎样做才对,知道自己的感受就够了。”他们进一步表明,对直觉的依赖只是个人品行特征的一部分。他们只想提醒人们,能力可以提升我们对自己直觉的信任。
示例:可得性
“因为上个月发生了两架飞机相撞事件,她现在更愿意坐火车。这真是愚蠢,风险其实并没有真正降低,这就是可得性偏见。”
“他低估了室内污染的风险,因为媒体对此报道极少。这是可得性的影响。”
他应该看些统计数据。
“她最近看的间谍电影太多了,因此她看什么都觉得有阴谋。”
“这位执行总裁连续多次成功,因此失败不会轻易在她的脑海中出现。可得性偏见使得她过于自信。”
第13章 焦虑情绪与风险政策的设计
有风险意识的学生可以迅速发现可得性效应与自己的担忧不无关联。在我们的作品发表前,经济学家霍华德·昆路德(Howard Kunreuther)就已经注意到,可得性效应能够对买保险的行为模式和灾后的保护性行为模式作出解释。当时,昆路德对风险和保险的研究正处于起步阶段。受害者和近似受害者在灾后往往心存焦虑。
每次影响巨大的地震发生之后,加利福尼亚的居民都会去买保险,采取充分的自我保护和减少损失的措施。他们固定好暖壶以防止其在地震中破碎,将地下室的门封死以抵抗洪水,还要确保紧急备用电源能正常工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灾难的记忆就会变得模糊,担忧和防备的努力程度也会减弱。记忆的动态变化为灾难、担忧和越来越松懈的心理这一循环作出了解释。昆路德还观察到,不论是个人的还是政府的保护性行为,都能应对最糟糕的灾难。早在法老时代的埃及,人们就为周期泛滥的河水的最高水位作出标记,找出相应的治水对策,当时的人们显然认为河水不会比标记的最高水位更高,因此他们很难想到还会有更大的洪灾。
被闪电击中与食物中毒,哪种意外致死率更高?
对可得性偏见最具影响力的几项研究,是由我们那些身在尤金的朋友完成的,保罗·斯洛维克和他的长期合作者萨拉·利希滕斯坦(Sarah Lichtenstein)以及我们以前的学生巴鲁克·费斯科霍夫(Baruch Fischhoff)等人共同完成了这些研究。他们关于公众对风险看法的研究具有奠基意义,包括一项如今已成为可得性偏见的标准案例的调查。他们让受试者思考两组死亡原因:糖尿病和哮喘,中风和意外事故。
每组原因中,受试者要指出更常出现的原因并估测两种可能性的比率,然后将作出的判断与当时的健康统计数据进行比较。以下是他们发现的一个样例:中风致死的数量几乎是所有意外事故致死总数的2倍,但80%的受试者却判断意外事故致死的可能性更大。人们认为龙卷风比哮喘更容易致死,尽管后者的致死率是前者的20倍。人们认为被闪电击中致死的概率比食物中毒要小,不过,前者致死率却是后者的52倍。得病致死是意外死亡的18倍,但两者却被认为概率相等。意外死亡被认为是糖尿病致死率的300倍,但真正的比率却是1:4。
这其中的道理很明显:对死亡原因的估测因媒体报道而有所改变。报道往往偏向新鲜和尖锐的事。媒体不仅影响了公众的兴趣,也受到公众兴趣的影响。编辑不可能忽略公众的需求,就对某些话题和观点进行大量报道。不同寻常的事件(比如腐肉中毒)会格外引人注意,人们常会低估此类事件的发生概率。我们脑海中的世界并不是真实世界的准确反映;我们对事件发生频率的估测也会受到自己接触这些信息和频率与个人情感强烈程度等因素的影响。
对致死原因的估测几乎是联想记忆中观点激发的直接反应,也是替代效应的极佳例子。但斯洛维克和他的同事们有了更深层次的发现。他们发现,人们想到不同风险的轻松程度与其对这些风险的情感反应是紧密相连的。我们总是特别容易想起那些骇人的想法和画面,而那些流畅生动的骇人印象又会加深我们的恐惧。
如前所述,斯洛维克最后对情绪启发式的概念作了详细探究,认为人们在作判断和决策时会受情绪的影响:我喜欢它吗?我恨它吗?我对它的感觉有多强烈?斯洛维克说,在生活的很多领域中,人们形成的观点和作出的选择直接表达出其情感和取舍的基本倾向,而这些行为完全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作出的。情绪启发是替代的一种,即将简单问题(我对它感觉如何)的答案当做较难问题(我对它评价如何)的答案。斯洛维克及其同事将他们的观点与神经学家安东尼奥·达马西奥(Antonio Damasio)的研究成果联系起来。达马西奥曾指出人们对结果的情感反应、身体状态,以及与之对应的取舍抉择在决策制定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达马西奥和他的几位同事发现,在做决策前没有表现出适当情感的人可能是因为他的大脑有损伤,也可能是因为他对做出较好决策存有障碍。无法接受糟糕结果的“健康畏惧”导向是个灾难性缺陷。
关于情绪启发式的运作问题有一项十分令人信服的实证研究,斯洛维克的研究小组对人们对各种技术的看法进行了调查,其领域涉及饮用水氟化、化工厂、食品防腐剂和汽车等,要求受试者列举每项技术的优缺点。他们发现受试者对该技术的优势和风险的估测值存在非常大的负相关性。当人们更青睐于某项技术时,他们就会认为此项技术更有优势、风险更小;如果他们不喜欢某项技术,则只会想到其缺点和寥寥几个优点。因为几项技术刚好是从好到次排列起来的,因此无须作艰难的权衡。当研究人员要求受试者在规定时间内对风险和优点作出估测时,这两项估值会更接近。值得注意的是,英国毒物学会几位会员的反应是相似的:他们在自认为危险的物质和技术中发现的优点很少,反之亦如此。一致影响是我所提到的联想一致性的一项基本要素。
接下来是该实验最精彩的部分。完成最初的调查后,受试者读了几篇支持不同技术的小短文。有些短文关注的是某项技术的众多优点,其他短文则强调其风险低。这些短文有效地改变了受试者对这些技术的感性认识。实验结果令人关注,那些读到对某项技术多有褒奖的短文的人,对此项技术存在的风险也有了不同认识。尽管没有佐证,但他们现在却认为自己更喜欢这项技术了,感觉其风险没那么大。同样,那些只知道某项技术风险较小的受试者也会对其优点越发青睐。其中的道理很明显:正如心理学家乔纳森·海特(Jonathan Haidt)在另一篇文章中所说的那样:“感性细节掌控理性大局。”情绪启发式通过创造一个比现实更明了的世界来简化我们的生活。好的技术在我们的虚拟世界中成本较小,不好的技术没有利益,所有的决策在这里都变得很简单。当然,在现实世界中我们常要在利益和成本中作出权衡。
如何避免小概率的风险事件演变成公共危机?
保罗·斯洛维克可能比其他人更加了解人类作出风险判断的特性。他的著作描述了不卑不亢的普通人形象:感性而非理性,易被琐碎细节左右,并且对较小的可能性和极微小的可能性之间差别的感知力不够敏锐。斯洛维克还对专家进行了研究,显然专家在处理数字和数量的问题时更权威。专家同普通人一样,也以衰减的形式表现出同样的偏见,但他们对风险的判断和偏见往往与普通人有所不同。
非专业性判断中存在的偏见可以对专家和公众之间的不同之处作出一定的解释,但斯洛维克提请人们注意能反映不同价值间真实矛盾的情况。他指出专家经常通过判断死亡人数(或寿命)来测定风险,而公众的区分则更加细致,例如,“善终”和“非善终”,是意外死亡还是在类似滑雪这样的自愿活动中死亡等。这些合理的区别经常被只计数事件的统计学所忽略。斯洛维克通过这些观察报告得出结论:公众对风险的认识比专家更深刻。因此,他强烈反对专家或权威的观点,若专家与其他公民的观点和希冀相矛盾时,人们就不应该完全接受专家的观点。他说,当专家和公众对各自的优先权意见分歧时,“双方必须尊重对方的见解和智慧”。
斯洛维克想摆脱专家对风险判断的绝对控制,因此他对专家的理论根据,风险是客观的,发起了挑战。
“风险”并不是脱离我们的思想和文化而独立存在的,不会老老实实等着我们去测量。人类发明“风险”这个概念是为了帮助自己理解和应对生活中的危险和不确定情况。尽管这些危险是真实存在的,但却没有“真正风险”或“客观风险”这回事。
为了阐述自己的观点,斯洛维克列举了9种界定死亡风险的方式,从“每100万人的死亡”到“每生产价值100万美元的产品造成的死亡”,这种死亡风险与向空气中释放有毒物质的做法相关联。他的观点是:风险评估依赖测试方法的选择,这种选择极有可能是在人们心中期望得到这样或那样结果的情况下作出的。他进一步总结道,“因此,风险界定是一种权利运作”。也许你从未想过竟然会有人将判断心理的实验研究与棘手的政策问题联系起来!但是,政策最终还是与人相关的,它关乎人们想要什么和什么对他们是最有利的问题。每个政策问题都包括对人性的假设,尤其是人们可能作出的抉择和他们为自己和社会作出抉择所带来的后果。
我特别敬仰的另外一位学者兼好友卡斯·桑斯坦(Cass Sunstein)对专家和公众的看法与斯洛维克截然不同,他认为专家就是抵制“平民”越轨的壁垒。桑斯坦是美国最知名的法学家之一,与同领域的其他领军人物一样,他身上具有一种大无畏的精神。他知道自己能快速且完整地掌握任何知识体系,而且他已经掌握了很多知识体系,包括判断和决策心理学、管理问题、风险政策等。他认为美国现行的监管体系暴露出优先处理事件不明确的糟糕状况,这一体系更多的是对公众施压做出反应,而不是谨慎客观地分析具体情况。桑斯坦认为,为降低风险而采取的风险监管和政府干预手段,应该以成本和利益间的理性权衡为指导。对具体情况的谨慎而客观的分析,其自然单位是拯救生命的数量(或者是寿命,用寿命做自然单位可能会更注重对年轻人的拯救)和钱财的数量。监管不力会造成生命和金钱的浪费,两者都可以进行客观测量。斯洛维克认为风险及其测量都是主观的,桑斯坦对此并不信服。风险评估的许多方面都还有待商榷,但他对风险的客观性抱有信心,也许通过科学、专业知识和审慎的思考可以拥有这样的信心吧。
桑斯坦越来越相信,对风险带有偏见的反应是导致公共政策中优先处理权不稳定和错位的重要原因。立法者和监管人员对民众的无理要求可能会反应过度,因为他们有着很强的政治敏感性,也因为他们和其他民众一样容易抱有同样的认知偏见。
桑斯坦和一位合作者,法学家蒂默尔·库兰(Timur Kuran)为偏见植入政策这一机制起了个名字“效用层叠”(availability cascade)。他们评论道,在社会大背景下:“所有的启发式都是平等的,但可得性相比而言更平等。”他们了解广义的启发式概念,在这个概念中,可得性为判断(而不是概率)提供了启发,尤其是我们通过想到某个概念的轻松程度(和情感的释放)来判断其重要性时,这种启发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效用层叠是一连串自持事件,它可能开始于对相对次要的事件的媒体报道,然后会引起公众恐慌和大规模的政府行动。有些情况下,关于某一风险的媒体报道能抓住部分公众的注意力,这部分注意力进而会变成激愤和焦虑。这种情感反应本身就是一种宣扬,会推动媒体跟进报道,继而会令人产生更大的焦虑,波及面也更大。通过“可得性倡导者”,这个循环有时候会因为那些“可得性专业户”,专门负责连续不断地散布扰乱民心消息的个人或组织,的刻意操纵而加速运行。媒体竞相制造吸引人眼球的头条新闻,危险也随之升级。一些科学家和其他领域的人士试图抑制这种日益增长的恐惧和厌恶情绪,然而收效甚微,非但没有达成初衷,反而激起了不少敌意:所有宣称危险有些夸大其词的人都有“欲盖弥彰”的嫌疑。这是一个重要的政治问题,因为每个人对此都很上心,政治体系的回应也会受公众情感强烈程度的影响。此时效用层叠就要重新设定优先考虑的事件。其他风险和关乎公众利益的资源利用方式也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库兰和桑斯坦曾经关注过两个案例,这两个案例直至今日仍备受争议:(纽约州)拉夫运河事件和所谓的艾拉恐慌(Alar scare)。拉夫运河中掩埋的有毒垃圾在1979年的雨季中显露出来,引起了水井污染超标,还散发出恶臭。当地居民当时既气愤又害怕,他们中的洛伊丝·吉布斯(Lois Gibbs)对这个问题的反应尤为活跃,一心想要维护自身利益。官方消息触发了效用层叠。在这一事件最受关注的时候,每天都会有很多拉夫运河的相关报道,当时一些科学家试图告诉公众他们夸大了危险的程度,但是这一论调不是被人们忽略就是被相反的声音淹没了。当时美国广播公司新闻档播出了一个名为“杀戮场”的节目,视频中的人们抬着婴儿用的空棺材行经立法机关门前。众多居民由政府出资迁往外地。对有毒垃圾的治理成了当地20世纪80年代的重大环境问题,当地政府出台了《环境保护赔偿责任法》,要求清理有毒地点,设立超级基金,这项立法被视为环境立法史上的重大成就。这些措施花费自然不菲,有人还说同样数额的钱如果用在其他重要的事情上可以拯救更多的生命。拉夫运河事件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直至今日人们仍旧各执一词,没有人能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证实这一事件对健康造成了实质性的损害。库兰和桑斯坦对拉夫运河事件的报道像是条假新闻,不过环保人士今天仍旧会一再提到“拉夫运河灾难”。
关于库兰和桑斯坦用来说明效用层叠概念的第二个例子,人们的观点至今仍然存有分歧。这个例子就是1989年的艾拉事件,也就是环境问题批评者口中的“艾拉恐慌”。艾拉是种化学品,喷洒到苹果上用以调节苹果的生长周期并改善其外观。有报道称该化学品用量大,可导致大老鼠和家鼠得癌症,恐慌便由此引发。报道自然可以吓到众人,而且这些恐慌情绪也促使媒体争相报道,这就是效用层叠的基本机制。这一主题对新闻形成引导作用,进而引发了重大的媒体事件,例如梅丽尔·斯特里普(Meryl Streep)在国会前的证词。由于苹果和苹果产品引起人们的恐慌,苹果产业损失巨大。库兰和桑斯坦引用了一位打来电话的居民的话,此人问道:“是把苹果汁倒进下水道更安全,还是扔到有毒废物垃圾场更安全?”生产商回收了苹果杀虫剂产品,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也对此产品颁布禁令。此后的研究证实这种物质致癌的可能性很小,艾拉事件显然是对一个小问题做出的过激反应。这件事对公众健康的最终影响可能是致命的,因为人们吃到的好苹果越来越少了。
艾拉事件说明,我们的大脑解决小风险的能力有一个基本限度:我们要么完全忽视风险,要么过于重视风险,没有中间地带。每位等待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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