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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跃农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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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心里很是不忿。她觉得小鱼性情淳直,聪明大方,她当心尖儿谎圩诺墓媚锉蝗丝床黄穑拖褡约罕簧攘肆骋谎咽堋
偏小鱼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个两个识得的都是与她不相当的人。
这些话常氏当然不好对陈氏说。
虽然以陈氏的聪明不可能听不出世子妃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但有些话,彼此心知肚明也就罢了,千万不能说出口。
等陈氏离开,婆媳二人四目相对。
常氏缓缓开口:“我心里有个想法,只不知道该不该说。”
许氏看着婆婆,突然笑了起来:“媳妇也有个想法,只不知母亲同不同意。”
“我想……”
“我想着……”
“你先说吧。”常氏看着这个跟自己向来贴心的儿媳妇。
“我虽然跟小鱼这孩子相处的时间不久,但真挺喜欢她。公公与夫君都对她赞不绝口,想来品性方面没有问题。”许氏轻轻握住了婆婆的手,细声道,“她爽利,孝顺,聪明,心地也好。渭儿心高气傲,一般人拿不住他,我瞧着他对小鱼的话倒是听得很。明年就有大考,若是渭儿有幸能得个功名,媳妇想把小鱼留在身边。咱们这干亲索性就做了真亲得了。母亲您觉得怎么样?”
常氏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虽然没有生女儿出来,但有这个大儿媳妇在,真比生了十个闺女都贴心如意。
她刚刚才动了这样的念头,许氏就给说了出来。
若换了一般的人,怎么也不会看上唐小鱼那样的出身,让自己最有出息的将来要走上仕途的儿子娶这样一个没有靠山,不能得岳家助力的媳妇的。
“我韩家何其有幸,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当宗妇啊!”常氏拍了拍许氏的手,不无感慨地说。
许氏抿着嘴微微笑了起来。
世人眼界短浅,才会觉得小鱼不好,她才不会这样想呢!
☆、第96章 保镖
第96章保镖
要说,其实许氏的出发点并不仅是为了讨好婆婆,让婆婆开心,而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虽然小鱼出身不显,曾被父族遗弃又做过十年的傻儿,一般的世家大族自然会十分在意这些。
但她出自书香世族,自小被父亲当男儿养大,眼界立足自然与一般深宅妇人不同。
若说门第,就连当年的太|祖皇帝也不过是一介屠夫,开国功臣的冠军侯裴度还曾经是个流落街头的小乞儿呢。
说句不敬的话,将相宁有种乎?若有天道气运加身,就算是污泥底下的泥鳅也可能有遭一日翻身成龙。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以增益其所不能。世人懵懂,又焉知唐小鱼的出身过往不是上天降福前的空乏其身之行?
许氏敬爱丈夫,觉得他是这世间的至伟男子,有理想,有抱负,有责任心。她希望自己的长子也能像韩文诰一样磊落疏朗,品行高洁。韩渭与韩文诰不同,他有读书的天赋,虽然年轻人自骄自傲了些,但比他爹更多了几分待人处事的圆通。
将来韩渭在仕途上能比韩文诰走得更远。
公公韩纶一直告诫自己的几个儿子,为人臣要做纯臣。论及朝中勋贵大臣,真正能当得起“纯臣”二字的十指可遍数。公公韩纶为其一,荣亲王是这十根手指头里最粗最硬也最纯的一根。
将来入朝为官,少不了要站队,站在哪里是相当有讲究的。
韩纶与皇帝多年君臣,在他还是太子时就在詹事府任职,所以他能当这个纯臣,有底气更有直接来自皇帝的支撑。
韩文诰醉心学问,埋头在最清水的翰林院,数十年如一日的研究典籍学说。像他这样的“闲臣”,各方自然也不会来打主意,他这个纯臣也可以站得稳稳当当。
可是韩渭少年心性,既没有祖父在皇帝面前的老资格,更没有他父亲能沉下心来做学问的耐力和毅力,将来他难免会被卷入暗流之中。
如果唐小鱼嫁进来,凭着她与李放的交情,韩渭便可以稳稳地站在荣王的旗下,守住本心,不必再怕其他势力的纠缠绞杀。
荣王已经老了,他将来的爵位是世子的,而世子不在了之后,这爵位必会落在世子唯一的嫡子李放的身上。
她并不怕李放将来会因为唐小鱼别嫁而对韩渭生出怨怼之心。
因为她想,李放也一定能明白,他与唐小鱼的身份相差有如云泥,那道天然的鸿沟根本是无法逾越的。少年时青涩的初恋常会伴随人的一生,在他渐渐长大之后,总会有一处柔软角落将这份感情深藏起来,次次回味,层层过滤,过个十几二十年之后,这些过往便被淡化却又鲜明的留下最美好甜蜜的影子。
便没有谁会像李放那样,期望儿时曾让他心动过的女子过得富贵荣华,无忧一生了。
许氏心里头绕了几回的念头当然不会对外人细说。
她只是将常氏想留下小鱼的心思先对韩文诰说了说,把韩编修高兴的,立刻要起身披衣去找韩渭教训他夫妻之道。
许氏忙将丈夫拖回来:“母亲还要问过父亲的意思才能定下来呢,而且妾身也不知道妹妹对此事的看法。”
韩编修捋着胡须甚是自信:“父亲自然乐意,我家渭儿才学品貌皆是上乘,妹妹便是遍寻京中也找不出能盖过渭儿的少年来,我就不信她会不喜欢。”
许氏笑了起来,将丈夫按回被窝里:“待明日父亲那儿有了明言,妾身去妹妹那儿再探问一回消息吧。”
到了第二日,韩纶红光满面地带着韩文诰上衙去了,许氏见了公公这周身轻朗的样子便知道这事没什么问题。
果然,刚用过早膳,常氏就把儿媳叫到屋里商量,眉开眼笑地说韩纶听了她的提议大加赞赏,说男儿娶妻当娶贤,小鱼能干会赚性情又直爽伶俐,配给韩渭实在是上上之选,天作之合。便催着她去问陈氏的意思去。
许氏得了婆婆的金批令箭,立刻带了两匣子新得的香粉去找小姑子,趁着没人,悄悄将韩家的意思对陈氏说了。
陈氏差点吓傻了。
“嫂嫂您莫不是逗着我玩儿呢?大少爷那样的品貌,得配个勋贵阁老家的女儿都有余,怎么能,能配我家那粗枝大叶的丫头?”
许氏笑了起来:“谁敢说我们小鱼粗枝大叶?不是我夸她,小小年纪跟着你在外挣扎过日子,醒过来这才几年工夫就能置办下那么大一片产业出来,这换哪家的小姐也做不到这样。更别说小鱼还献了玉薯,不止成就了父亲的青云之路,更是有功于社稷百姓,那可是天大的功德。如果小鱼福缘不够品性不好,哪能有妹妹和她的今日?”
陈氏听她说这话,忍不住掏出手帕子抹泪:“是我没用,累得她小时候跟我受苦,大一些又险些被那些没心肺的人害了。”
“这话是如何说的,”许氏拿了自己的手帕子替她拭泪,“你一心为她,这些年受的苦又能少了?小鱼那样孝顺你,正是因你那样豁了命也不肯舍弃了她啊。”
陈氏拉着许氏的手,将过往的事一一道来:“若我当初不是那样懦弱,不带着小鱼回唐家,断断生不出那么多事来。”
许氏摇头说:“唐四郎既然没死,那时你又是他的妻子,唐家若将他推出来,你还能不入觳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祸兮福之所倚,这又何尝不是老天爷给的机会,让你们与唐家彻底断了关联呢。”
陈氏擦尽了眼泪,挤出一抹笑来:“嫂子说的是正理。”
“那我们家渭儿和小鱼的事……”
陈氏迟疑了一下,对许氏说:“嫂子,您能看中我的小鱼,来跟我商量这件事,对我来说,简直跟天上掉下来的喜事一样。这样的亲事,我以前想都不敢想一下,于我们家来说,实在是太高攀了。母亲和嫂嫂是那样的疼小鱼,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从我心底里,我是愿意的,若是能成,我宁到佛前吃斋三年来还愿。”
许氏放了心,正要笑着说什么,却又听陈氏说道:“只是这事我现在不能应了您。小鱼与我相依为命这些年,我曾答应过她,挑女婿的事要全听她的,我可以提意见想法,但不能替她做决定。”
许氏傻了,谁家姑娘会对自己亲娘提这种要求?
“可是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陈氏歉意地对她行了个礼:“嫂子,真不是我拿大做脸,婚姻嫁娶是女儿家一辈子的事,小鱼这些年不容易,我们说定了的,若她不点头,我不能点这个头。”
见许氏表情有些不豫,陈氏忙又说:“等小鱼回来我就跟她提,她与渭儿又不是不认识,渭儿的人品才貌这样好,又能留下来伺候母亲和嫂子您,想来她是会点这个头的。”
许氏从荇翠馆出来的时候,深深觉得自己这个小姑子不靠谱啊。
说话都来个大喘气,险些把她吓出个好歹来。
她绕过庑廊,正想回正院去把沟通结果向婆婆汇报一番,突然就见一个小丫鬟冒冒失失地跑了过来。
“停下,做什么这样慌张?”许氏让人把那小丫鬟拦下来,细一看,却是方氏母女所居一汀阁里服侍的丫头。
那小丫鬟一看拦着自己的是许氏,吓得腿一软,就给跪下了。
许氏双眉一蹙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在院子里乱跑?”
那小丫鬟缩着脖子说:“回大奶奶,是,是姨奶奶在院子里发脾气,砸了好些物件儿,伺候的黄芪姐姐也被打了,所以奴婢想跑过来找韩妈妈救命……”
黄芪是白芪的亲妹妹,韩家的家生子,也是韩府大总管韩福的亲侄女儿。
白芪在常氏跟前也是极有脸面的一等丫鬟,黄芪性情温婉,本也是常氏身前伺候的,因着方氏带着周绮来住,常氏便挑了黄芪过去帮衬照应,本来是想着能让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姨侄女儿过得舒心一些,没想到黄芪居然会被方氏打。
许氏当即脸色就沉了下去。
方氏还当这儿是她在贵阳的同知府里头吗?
黄芪是老太太跟前侍候的丫鬟,不过借你使两天,显显老太太的体贴。别说黄芪没犯事儿,就算犯了事儿,也该由她的主子处置,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打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黄芪可是老太太的人!
许氏压下心头的不满,让那小丫鬟起来,跟她一道去见常氏,她要问个清楚,黄芪到底犯了什么,能让方氏不顾不管打下手去。
眼见着就要到常氏的正院门来,从一汀阁方向又跑来一个丫鬟。
许氏一见,正是周绮身边服侍的周家带来的丫鬟,不觉冷笑了一声。
那丫鬟却是慌慌张张地跑了来,见了许氏先是一怔,然后大哭起来:“韩大奶奶,不好了,我们家夫人犯了旧疾,一口气喘不上来厥过去了。我们家小姐让奴婢来求您给快些找个大夫来救命呢!”
许氏双眉一挑,目光森然在那丫鬟脸上扫了扫:“厥得倒真是时候。怕不是来找我救命,是来找母亲救命的吧。”
许氏五官清秀,可是一双眼睛着实厉害,盯着人看的时候会令人遍体生寒,那种不怒自威的架式把这丫鬟吓得浑身微颤,只低着头一个劲儿地抹泪。
“好了,你也跟我一道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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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闹得鸡飞狗跳自是不提,唐小鱼这边,却是安静得有些诡异。
她蹲在池塘边上,四指高的清水上浮着翠绿翠绿的圆圆叶片,随着水面涟漪微微摇动,如同身着绿裙的少女,纤柔美丽而又矜持。
年轻英俊的青年腰身笔挺,玄青色的箭袖,灰褚色的笼裤打着绑腿,穿着贴合腿型的半高皮靴,就站在她的面前。
“我怎么记得你不是李家的人呢?”唐小鱼很、十分、非常困惑。
这个人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
“属下是谁家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起,属下是唐姑娘的人。”
唐小鱼吓得差点掉到池塘里头去,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直起身来。虽然她现在的个头只到人家肩膀,但她还是很努力地把脚尖踮起来,让自己的视线跟人家的差距不是很大。
“伍卫,你不跟着你主子,跑我家来做什么啊!”
“给唐姑娘当贴身侍卫啊。”英俊的青年下巴方正,五官硬朗,是个特别有阳刚气的帅哥。
相比起来,李放长得太娘了。
看看人家这成熟的男人味儿!
唐小鱼看着“成熟”的伍卫,想想“幼稚”的正太李放,不觉摸着下巴摇起头来。
“我又不是官又不是贵,要什么侍卫啊。难道京城里治安还不好?”唐小鱼冲伍卫摇手,“而且我还在韩府,这儿也有护院的。你还是让康成他们回来吧,你带来这些人我都不认识。”
伍卫十分温柔又得体地一笑:“他们在您身边绕两天您就能认得了。”
“喂,我可没工钱发给你们!”所以快点把康成大叔他们给我换回来!
“放心,世子已经把工钱给我们发过了。”
“发了多久的?”唐小鱼警惕地问。
“三年!”伍卫冲她伸出三根手指头,依旧笑得温柔又得体,“我们都相当满意。”
三年?!
唐小鱼人没掉池塘,下巴先掉下去了。
“为什么是三年?”
伍卫浓黑的眉毛微微拧在一起,露出几分困惑和不解:“属下也并不知道,只是世子的确给了我们三年的薪俸,可能是想让我们给您当三年护卫?”
裴简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要让你派这么……多人来骚扰,不是,来给我当保镖?
还一保保三年?!
伍卫笑意温柔,心里想着,我才不会告诉你,我们世子爷把工钱算错了,三个月的发成了三年……呢!
☆、第97章 闹翻
第97章闹翻
伍卫带来的都是好手。
原本裴简让他把手下全都带到韩府去,怎奈伍卫忠心是忠心,却不是个愚忠的。裴简这些年不知经历过多少危险,他的身边暗流涌动,多少次险向环生之中死里逃生。对方豢养的都是死士,不成功便成仁,连半点蛛丝马迹也不留下,让人抓不到把柄。虽然在京中裴简的安全压力要小很多,但要一下子调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护卫离开他的身边,身为身负主子安全的护卫头领,伍卫他是绝对绝对不能同意的。
好说歹说,甚至连耍赖的手段都用上了,裴世子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他只带十个人去韩府。
那头裴简自去找李放,要他将康成调回王府,把伍卫这十人扮成王府府兵送去韩府。
李放对裴简向来亲密,表哥这样要求,他自无反对。
他是知道伍卫的本事的,伍卫是裴简的伴当,自幼一起长大,论忠心,论能力,论机敏,裴简身边的人还真没能超得过他的。
把这么重要的贴心部队放到韩府里去,表哥这是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呢?
“总不是害她。”裴简拍拍已经长得跟自己一般高的表弟,目光柔和,“你最近也仔细些,多留意身边的人。”
抛下这么一句含糊的让人心生疑窦的语焉不详的话,裴世子负着双手不负责任地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表弟站在那儿苦思冥想这句话中的深意。
还没等李大少爷来得及回去把自己院子里的人从里到外细细扒拉一遍,当天夜里,荣王世子李坦心爱的侍妾颜氏就突发了急病,人陷入深度昏迷,王府里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现在,让咱们再把视线转回韩府。
常氏见许氏带着两个丫头,面色不豫地进来,还以为她是在陈氏那里没得着好信儿,张口就问:“怎么,你妹妹觉得渭儿不好吗?”
许氏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屈膝行礼说:“母亲,这两个都是一汀阁里服侍的丫鬟。”
常氏知道自己失言了,立刻坐正了身体,表情严整起来:“你先过来坐,这两个丫头是怎么回事,不在一汀阁伺候,跑来这里?”
那年纪小的丫鬟刚要开口,已被周绮身边的丫鬟抢了先,哭天抹泪地叫道:“求老夫人救救我们家太太,您这儿的黄芪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冲撞了我们太太,太太被她气厥过去了。小姐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要怎么找大夫来,还请老夫人看着我们家老太太的面儿上给请个大夫进府来救治。”
听说外甥女晕过去了,常氏唬了一跳,当时就站了起来,叫着外头的婆子拿了她的贴子去请韩家相熟的郎中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厥过去?”常氏这便要去一汀阁看外甥女去。若是外甥女在自己府里头出点差错,她以后还拿什么脸跟娘家来往,跟妹妹交待?
只是她刚挪了一步,就被许氏拦了。
“母亲您先别急,听听这丫头是如何说的。”
说着拿手点了点先头来报信的那小丫头:“她说周家太太是被黄芪气晕过去的,黄芪到底做了什么事,能激得周家太太发那样大的火气?”
那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夫人,回大奶奶,奴婢是在院子里做活计的,并不在近前伺候,所以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今儿早上说是外有周太太娘家的人来送了一封信。那之后屋子里就一通‘叮了哐啷’的响动,里头叫奴婢们进去收拾,就见着周太太又是哭又是骂的,地上好大一片碎瓷,黄芪姐姐刚在一旁劝了几句,周太太就扬手打了她好几巴掌,姐姐脸上都肿了,周太太又让她去跪那些碎瓷,黄芪姐姐害怕不肯跪,周太太就让她身边的婆子把姐姐压到地上去,流……流了好多血。”说到这儿,那小丫鬟绷了许久的神经突然松了开来,“哇”地一声就哭了,“好多血,黄芪姐姐都疼晕过去了,我好害怕。周太太让人把院门封着不许我们出去,奴婢是爬树翻墙出来的。求大奶奶快去一汀阁说个情,让周太太饶命吧,黄芪姐姐会死的。”
周绮的丫头脸色煞白,直眉楞眼对那小丫鬟说:“你是哪儿来的丫头,这样信口胡说。明明是黄芪把太太气晕了,她自己领了罚在院子里跪着。你这样编派主子,小心把你打一顿发卖出去。”
那小丫鬟哭了一气,心里头的恐惧和惊惶泄出去大半,居然脑子也清醒了,嘴皮子也利落了。
“天地良心,虽然我不知道太太为什么生气,但肯定不是因为黄芪姐姐。姐姐进屋的时候,屋子里头已经被太太都砸烂了,怎么能赖到我黄芪姐姐身上去?而且你们压着黄芪姐姐去跪那碎瓷是我亲眼见着的,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我遭天打雷劈。且我是韩家奴婢,就算要发卖也是韩家人说话,你是周家奴婢,这里哪里轮得到你来说我。”
那丫鬟在周绮身边也是有脸面的,自从菀萝出事死了,她隐隐就是周绮身边的第一人,平日里仗着主子倚重喜欢那是拔扈惯了的,何曾被个粗使小丫头这样呛过声?一汀阁里乱糟糟的一片,待发现少了个小丫头,周绮就知道要糟,母亲一时冲动,体罚了常氏身边的大丫鬟,若是传到常氏的耳朵里,她们母女又是寄人篱下的,常氏怒火之下焉能有好?唯今之计,只能先将事情全推到黄芪头上,再私底下拿银子好好贿赂收买,让黄芪跟她们对好口供。所以才派了身边最机灵的丫鬟去正院向常氏告状去。
她到底年纪小,又是父母娇养着长大的,在内宅里头,她母亲方氏素来说一不二,手段凶狠,人人顺着她,捧着她,周绮便以为自己这样安排便能瞒天过海。
她也不想想,常氏和许氏都是出身大世族的女儿,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只一个丫鬟来打马虎眼,分分钟便能揭了皮。
底下两个丫头撕扯到了一起,揪头发,挠脸皮,各自挂彩。
常氏深吸了一口气,让身边的嬷嬷们把两个丫头拉开。
“既然她气厥过去了,我自然要亲自去看看。若是你们太太觉得黄芪用得不合心意,我现在就领了她回来,再另指好的过去。”
常氏声音温柔,可是面沉似水,周绮那丫鬟心里打着突突,听到常氏说要把黄芪领回去,当时就有些慌了。
黄芪被方氏打得两边面颊都肿了老高,嘴里都破了,且膝盖上扎满了碎瓷,根本动都不能动,常氏只要将人领过来一看,便知道这话的真假。
她忙说:“黄芪姑娘是好的,我们太太原也总是夸她。这次会气得太太犯了旧疾,想来也是无心之过。我们姑娘说,若是老夫人心疼我家太太,就让黄芪姑娘近身伺候着太太,也好尽早的消了误会,和和睦睦的,也省得坏了两家的情谊。”
若真怕坏了情谊,她方念芹动手的时候就该想想黄芪是谁的人。
这会子知道怕了,还来她面前打马虎眼,唬弄谁呢?
常氏一甩袖子,领着许氏走了出去。
“这儿是韩府,你当着我的面前跟我家的丫鬟撕打,可见也没把我当这儿的主人。”常氏一只脚都踏到门外头去了,突然回去头吩咐身边的婆子,“将这丫头给我绑上,一起带到一汀阁去,我要好好问问她们,底下的奴婢都是怎么调|教的,一个个连规矩二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那丫鬟脸儿都吓白了,刚要叫,嘴里已经被一团麻布给堵了。两个婆子手脚麻利地绑了她,将她拖着跟在了常氏婆媳身后。
“呸你个不长眼的东西,还当自己是瓣蒜呢!”堵她嘴的婆子小声在她耳朵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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