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明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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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任何规则制约与限制的自由，不是自由，而是混乱。”

林云淡然的说道：“至少我拥有选择的自由！”

“我从来都是认为，想要得到，就必然要有付出，我若想要正大光明修习天门神道，就必然要拜入其门下，受到他的那些门规戒律的限制，我得到了无上神道绝学传承，而行动受人约束，这便是我将要付出的代价。”

说到这里，林云突然轻笑了一下：“可是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去付出这种代价，获取回报呢？天门神道，我不要也就是了，如此而已。”

明月轻声说道：“可惜，大多数时候，人没有选择的自由。”她抬头看向林云，林云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从来都不否认，我是执拗的，我知道，我有可能是放弃了一个唾手可得，而他人求之不得的机遇，不管是谁看来，我都是愚蠢的，幼稚的。”

明月平静的看着他，林云的神色同样也是一片淡然：“可正因为如此，我才是我！”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才算是渐渐摸到了一点大道的边，苦海无涯，人人都在其中挣扎，希望可以渡过苦海，到达彼岸，可是这苦海虽然相同，彼岸却各有不同！”

“按照他人的经验，固然是可以到达彼岸，但那是他人的彼岸，却不是我的！”

“人心各自有道，行己道，正己心，才可以到达自己的彼岸，这条道路，这颗心，一旦动摇了，就算可以超脱苦海，也到不了自己的彼岸！”

第一二三章　少年论道（第二更！）

明月静静听完之后，沉默良久之后，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微笑：“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她突然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记得你刚才说的是，想要正大光明修习天门道法，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的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有不正大光明的念头？”

林云嘿了一声：“你也说了，你有那天空之城的线索。”他神色平淡，语气淡然，仿佛说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正当不正当，只不过天门和空明门的人知道了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人打天空之城的主意，必然无法容忍罢了。”

明月笑了笑：“那是自然，双方都视之为自己的禁脔，两方对峙尚且剑拔弩张，要是有第三方敢插手，更是会同时面临两家的怒火。”

林云神情淡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心神沉静了下来，全力运转黄泉涅槃的法门，治疗自己受创的天魂灵体。

黄昏的时候，林云行功结束，就立刻感觉到了门外有人等候，对方也在此时感到了他的精神波动，推门进来两人，当先一个，正是狄阳，跟在他身后，竟然是之前在溪源村分手的孟少华！

看到孟少华，林云也是一阵错愕，不过他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没有提问，而是静静的看着两人。

孟少华笑道：“林大哥！”叫了一声，接下来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林云，满脸的欣喜，狄阳在一旁笑道：“还没来得及跟你提过，少华如今已经拜在我天门长老孟师叔门下，也是我天门弟子了。”

林云一挑眉，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狄阳看向一旁的孟少华，犹豫了一下之后，轻声说道：“当日溪源村遭逢劫难，孟医师一家蒙难，只有少华一人幸存。”

“我安排溪源村的幸存的村民一起搬迁，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提早动身上路，家师当日诛杀沈卓之后，原本就要直接回转北天峰，我担心溪源村的村民没有安置妥当，所以又回去了一趟，家师与我同行，见了少华之后，发现他根骨奇佳，福缘深厚，既是有大智慧，也是有大气运的人，于是便将他一起带回了北天峰。”

林云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孟少华，孟少华看着林云，微微笑道：“林大哥无需担心我，少华虽遭惨祸，却绝不是会为此哭哭啼啼的婆妈之人。”脸上神情虽然安然，但目光深处的哀伤又怎么能瞒得过林云呢。

林云同样不是婆妈的人，看着孟少华，轻轻点了一下头，想了一下之后问道：“你可还有别的亲人？”孟少华摇了摇头，笑道：“少华如今可是真正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

林云看着他，顿了顿，只是静静的说了一句：“我与你相同。”两人四目相对，都可以看得出对方目光中的坚强不屈的光彩。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林云开口问道：“拜入天门，修法练道，是你自己的意思吗？”

狄阳和孟少华都是一愣，林云看着他们，缓缓的说道：“狄阳的师父说你根骨福缘超凡脱俗，于是将你带回门内，要收你为弟子，你自己的意思呢？”

狄阳听林云这么一说，也不由得看向已经可以说是自己师弟的孟少华，孟少华看着二人，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这正是我所希望的，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缓缓说道：“来了北天峰这些日子，耳闻眼见，又跟狄师兄聊了很多，我也算是知道了一些以前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东西，进入了一个过往十几年里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就仿佛井底之蛙，突然跳出了井口一样。”

“修元法，练神道，超脱万丈红尘，当真是我以前从来都不曾想过的东西。证道长生？逍遥自在？纵横天下？无法无天？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所希望的，只是当某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可以做些什么，而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少华的拳头猛然握紧，脸上一片悲愤的神色。

孟少华事实上并不是一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只不过同林云一样，生性刚强而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贼匪杀死，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自己的性命也只能任人鱼肉，这样的经历，对于这个血性少年来说，无疑是一生中最大的痛苦。

良久之后，孟少华的双手才慢慢松开，神色恢复平静，勉强笑了笑：“或许是我其实根本不是这修道的料子吧？虽然掌门师伯说我根骨好，福缘厚，可是我的心境，只怕真的不是一个修道人所应该有的吧？就仿佛一个乡下的穷小子，突然住进了城里最大的豪宅，可是仍旧还是一个乡下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罢了。”

“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开革出门了吧？”孟少华笑着说道，狄阳摇了摇头：“你啊，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开玩笑？要知道，若不是孟师叔门下的宁师兄近日遭了不测，你又是他本家，都姓孟，师父本来是打算亲自收你为徒的！人不可以自傲，但不能没有自信。”

他笑着说道：“至于你说的什么心境，那纯粹是胡扯，什么是求道？问心无愧，心之所安，就是求道，你性格纯朴挚诚，只怕更易得道。”

林云看着孟少华说道：“既然是出于你自己的意愿，那我便不多插言了，只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将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后悔。”

孟少华点了点头：“这是当然！”林云看着他，神情郑重，沉声说道：“既然你选择进入这个世界，踏上这条道路，我希望你现在就开始明白一件事，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得到什么结果，你都必须要记住。”

“修道之路，绝不是云淡风轻，自在逍遥，而是一条披荆斩棘，与天抢命，逆天而行的道路，其间的凶险，不问可知。”林云盯着孟少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没有这样的心境，随时随地身死道消！”

孟少华愣愣的看着林云，连狄阳也不禁侧目，自从相识以来，林云一直沉默寡言，冷漠少语，很少关注他人的事情，今天是二人头一次见林云这样，林云自己对此却似乎毫无所觉，只是盯着孟少华。

孟少华看着他，脸上收起笑容，而是一片坚毅果决的神色：“少华并非轻狂无知之人，自然明白，若不是如此，又如何可得我心中所求！”

林云看着他，良久之后，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便没什么别的废话了，只祝你早日得证大道，成就心中所愿。”

第一二四章　密商（三更求推荐收藏！）

送走了狄阳和孟少华，林云盘膝坐在屋中，打坐练气，存神静思，努力恢复自己的伤势。

“小子，你倒是有骨气啊，我现在想到刚才你对那两个小子说，你不会拜入天门门下学道时，他们的表情，就想笑啊！”苍炎嘎嘎怪笑道。

林云静静的说道：“我不拜入天门门下，你这么开心，却又是为了什么？”苍炎笑声一顿，半晌之后没好气的说道：“入不入天门是你自己的问题，关老子屁事！”

林云也不跟他多争，仍然是静静调息，好让自己可以早日康复。

北天峰通天阁，天门门主的日常居所，一个灰衣中年男子正静静的盘膝坐在地上，周身的气息仿佛已经完全与整个天地化为一体，头顶顶心上，一道近乎透明的金色光柱，仿佛根本不受房屋物质的阻隔，穿越无穷空间，直接与天穹贯通，如同天柱一般，纵贯天地之间，擎天定海。

“恭喜你，南来，你眼下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不灭之境的最高深处，放眼大千世界，能在地魄神道上与你争锋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缓缓的在通天阁中回响，一片空灵，雁南来睁开眼睛，看着一个少女走进屋来，一头青丝也不束缚，就那么随意的披散在背后，白衣赤足，如同月中而来的精灵，赫然正是明月！

只是她眼下只有一个淡淡的虚影，明显是没有实质的灵体。

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女，雁南来轻声说道：“三千年前那一战，你地魄肉身尽毁，人人都看得见，只是天魂灵体无影无踪，便是我也以为你已经魂飞魄散，不复存在了，没想到你居然将残魂寄身于大幽冥轮中，黄泉涅槃果然是无上元法大道。”

明月答道：“没有魂飞魄散，也相差不远了，要不是你关了禁制，以我现在的力量，我根本无法到你这座通天阁来见你。”

雁南来看着她：“那么，现如今，你又是如何打算呢？”

明月沉默了片刻之后：“坦白说，我很犹豫。”

雁南来点点头：“我明白，因为我也是如此。”明月笑道：“你们的那几个长老，还在争个没完吗？对于是要把他收归门下，还是赶下山去？”

雁南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们只是看出了他戾气深重，命格含煞，但却天资出众，所以才对于是否收其为天门弟子而争论，我若不是见到了你，只怕也仅仅是为了这件事而有几分犹豫罢了，但这却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直到前日你来见我，我才明白过来。”

笑容在雁南来的脸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可是口中所说的话却流露出一股糁人的寒意：“所以现在才会如此头疼，为了是否现在将他直接抹杀而犹豫不决！”

明月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外面寂静的夜空：“我明白你的担忧。”良久之后，明月也不回身，突然出声问道：“你对今日的他，如何看？”

“观其言行，在两可之间。”

明月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转过身来，看着雁南来，郑重的说道：“南来，我希望你短时间内都不要出手，静观其变。”顿了顿之后，她补充道：“我会一直跟着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雁南来沉默了下去，明月并不催他，两人静静对视，片刻之后，雁南来垂下了眼帘：“若是你的判断错误，其间后果，你应该明白，到时候我会将你二人一起斩杀！”

明月轻笑一声：“呵呵，那是自然。”笑容渐渐消失，明月的眉头轻轻蹙起：“……希望事情的发展不会变的不可收拾。”

雁南来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明月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中复杂难明，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间与空间：“当年曾为他推宫占演，卦象显示，他天命含刹，罡星坐命，若为善则匡扶天下，万魔低首，若是为恶，那就是逆天毁道，崩仪灭世！”

“这次我之所以求你先不要出手，便是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种下的因果，由他自己来解决，是最为合适的。”

雁南来淡淡的说道：“之前却从来不曾听你提起过。”

明月幽幽一叹，久久不语，雁南来静默了一会儿，突然间长身而起，平静的说道：“无需担心，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会遵守信诺，若真有那么一天，三千年前有你，今日有我！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必诛杀此獠于剑下！”

明月轻声说道：“……但愿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过了一会儿，她的神色便重新恢复了平静，轻笑着说道：“对了，你们门中那些长老，就不要为了他多操心了，人家可是不想入你们天门的啊。”

雁南来不在意的笑了笑：“他有真龙诀在身，我们这潭浅水，确实养不起这条真龙。”

明月嘻嘻一笑：“知道你傲，不用在我面前显摆。”

雁南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说不过你，不跟你夹缠不清了。”明月笑了笑，说道：“那我便先告辞了，你等他伤好以后，就直接将他轰下山好了！”

看着明月离开的背影，雁南来轻轻一声叹息：“这一次，你多小心一些吧。”

明月不在意的摆摆手，转过头来俏皮的一笑：“你也说了，这次有你。”

对于明月的玩笑，雁南来却是神色郑重：“三千年前，你已犯过相同的错误，结果弄得自己苦不堪言，我不想你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明月静静的立在那里，良久之后才淡淡的说道：“三千年前，我不认为我的选择是错误的，只不过三千年后的今天，我却不会再做出相同的选择了，你的提醒是完全多余的。”

说完之后，身影一晃，已经消失不见。

雁南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言不发重新盘膝坐下，金色光柱重新升起，贯穿天地。

“可是我却感觉，我提醒的晚了。”

第一二五章　天剑池（第一更！）

“林大哥，你真的不留下来吗？”孟少华看着面前已经基本康复的林云，低声问道，林云看着他，摇了摇头，孟少华叹了口气，一旁的狄阳说道：“阿铁，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家师吩咐我，不管你是否如我天门，都要我带你去天剑池一趟，看有没有与你结缘的剑器。”

林云淡然的说道：“没有必要。”孟少华纳闷的看着狄阳：“狄师兄，天剑池是哪里？”

狄阳解释道：“本门主修传自上古天帝的剑器神道，所以大多数的弟子都以剑器作为自己的本命法宝，与自己一同修行精进，修炼杀敌，生死相随，门中弟子若是故去，他的佩剑就会被送去天剑池保管，若是有后辈弟子，没有随身剑器，便可以获准去天剑池，寻找一把与自己相合的剑器。”

“每个弟子，一生之中，进入天剑池的机会，都只有一次，而且进去之后，并不是人挑剑，而是剑挑人。”

“天剑池中的剑器，都是有过主人，被祭炼过不止多少次的法宝，越是强大的剑器，便越是如此，所以后辈弟子，都是获得剑器的承认之后才能将之带出天剑池。”

孟少华问道：“狄师兄，你的晨阳剑也是从天剑池中带出来的吗？”狄阳一笑：“不是，我的晨阳剑是我自己修成荒神，有精血祭剑的能力之后，自己祭炼的。”

“门中也有很多如我一样的师兄弟和前辈长老是自己祭剑的，天剑池中虽然每把剑都神锐非常，威力惊人，可是如果不是自己亲手祭炼的剑器，终究是隔了一层，不够圆转如意。”

苍炎的声音在林云耳边响起：“法宝有一个并不严格的划分方法，便是划分为法器与战器。炼制玄级法宝，有盈元三重，凝元封阵的能力，可以布置下阵图，不管法器战器，都可以祭炼。而神道如果成就荒神，那么也可以用精血祭炼的方式，练出法宝，只不过这种方法，只能祭炼出战器，也就是如同你的紫金雷剑和七曜玄冥刀一样的法宝，只具备单纯的战斗杀戮功能，而不像法器一样，拥有很多其他的功能。”

“神道武者，说到根上，自己的地魄肉身就是最好的法宝，最有力的武器。用地魄精血来祭炼法宝，因为精血牵引，相伴相随，是会影响地魄肉身本身的，天魂元法倒还好说，太过依赖法宝是地魄神道最大的忌讳，所以除了天门这样主修剑道的门派中的弟子以外，很少有神道武者采取这种方法，不过嘛……”苍炎咂了咂嘴：“北天峰天门的天剑池我早有耳闻，秘宝无数，甚至是许多天门弟子埋骨坐化之地，其中的优质剑器不计其数，不要说地级了，就是天级都有！”

狄阳看向孟少华，笑着说道：“少华你眼下才刚刚入门，还没有得到真传，所以暂时不好安排你进入天剑池。”

“我明白，师兄你也说过了，是剑挑人，不是人挑剑，以我现在一点根基都没有的修为，就是一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哪把剑看得上我。”孟少华不在意的笑了笑：“更何况，我也是准备如师兄一样，将来亲手祭炼一把真正属于自己的剑器法宝，这天剑池，我也没打算进去。”

狄阳点了点头：“少华有此苦修之心，我自然是支持的，有朝一日，师弟道基奠定，成就荒神，以精血祭剑之时，若有需要，不要客气，尽管说话，狄阳不敢说能帮上什么大忙，但多少有几分经验。”

孟少华笑道：“哈哈！这北天峰之上，跟谁客气，我都不会跟狄师兄你讲客套啊！”

狄阳笑着点头，转向林云：“阿铁，我们这边动身吧。”

林云摇了摇头，平淡的说道：“且先不说我根本就不是天门弟子，即便是拜入天门门下，我也是和你还有少华一般的打算，自己祭剑。”

“我明白。”狄阳说道：“但我师父说过，你既然上来北天峰，便是一份机缘，入天剑池，无需介怀。”

林云一皱眉，沉默不语，话说到最后，狄阳自己的表情也有点古怪，看着林云，也不好催他。

“骗鬼去吧！”苍炎冷笑道：“谁上来北天峰一趟，就能进一次天剑池？天门的门槛早都被踩平了！”

林云点点头：“必然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眼睛轻轻眯起，哼了一声：“若要对付我，无需弄的那么复杂，便去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

想到这里，林云看着狄阳，点了一下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这便去吧。”

狄阳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啊？哦，好的，那么我们这就动身吧。”看着林云的眼神，多少有些困惑。

之前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为林云感到欣喜，但现在狄阳也起了疑心，只不过他却没有考虑自己的师门会对林云不利的问题，只是单纯的疑惑。

孟少华和林云初到北天峰，或许不知道天剑池对于天门的意义，但狄阳生于天门，长于天门，自然清楚的知道，天剑池，对于天门来说，等于是藏宝库一样的存在！

若是林云眼下已经拜入天门门下，以他目前阳魄九重束气成罡的修为，进入天剑池或许还嫌稍早，但也可以接受，可是在林云已经明确表示不愿成为天门弟子之后，才可以获准进入天剑池，这就让狄阳不得不纳闷了。

不过困惑也只是留在自己心里，狄阳还是不折不扣的完成了雁南来交付的任务，将林云带到了天门重地，天剑池。

一男一女在远方的通天阁上，静静的目送他们进入天剑池，正是雁南来和明月。

明月笑道：“你门中的那些属意收他入门的长老，正在为你放他下山的事情而争个不休呢吧？”

“名师难得，出色的弟子同样难得，何况是他。”雁南来淡然的说道。

“难为你了，南来。”沉默了片刻，看着远方的天剑池，明月突然低声说道：“争议更大的，是放他进天剑池吧，我听闻甚至有长老为了反对你的决定而提出召开长老会公决。”

雁南来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无妨。”

见他这么说，明月也就不再多提，过了片刻，传来雁南来平静的声音：“你看他能找得到吗？毕竟那把剑当年被你，大雷音寺的天湖禅师还有我师尊联手打成重伤，险些变成一堆废铁，如今没有丝毫灵性。”

明月眨了眨眼，皱了皱小小的琼鼻，没好气的说道：“便是那把剑斩了我的地魄肉身，不打它打谁？若是找不到，那是他自己没用。”

第一二六章　林云取剑（第二更）

天剑池处于北天峰下一个巨大山洞中，向下一直走，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泊出现在两人面前。

狄阳敢对着师门仙长祖师发誓，在林云踏入天剑池的那一刻，他明显听见了林云的呼吸声瞬间加重。

事实上，狄阳是很佩服林云，因为他的表现可是要比狄阳自己强的多了，狄阳虽然选择了以自己的力量祭炼仙剑，没有在天剑池中选剑，但是也曾经进来过，狄阳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来时目瞪口呆的情景。

一个完全由剑组成的世界，原本黑暗的地下，被千万把剑的剑光映照的如同白昼！

放眼望去，无数紫电青红仿佛都在空气抽动，锐利的剑芒凝聚在一起，却含而不发，但仅仅只是余波，都仿佛要把这个空间割裂一般。

林云仔细看了看，湖水并不深，甚至可以说是很浅，波光荡漾，清澈见底，靠近岸边的湖水中，数不清的剑器沉在湖底，仿佛在静静的沉眠着，向远处望去，靠近湖中心的地方，升起一团耀眼的剑光，罩住了方圆数十丈的方圆，隐隐约约可以见到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