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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灵灵-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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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转变让Y非常开心,那种受宠若惊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当初是以一个可怜虫的身份折磨另一个可怜虫。
但他有一天突然说:“你也叫我蜀黍吧。”
我突然暴怒了:“滚!”
我不是特别追求用彼此的称呼来证明两者亲疏,如果恋爱了,你要我叫你老公也好,亲爱的也行,宝贝达令都无所谓。虽然有点无趣,觉得像在陪小孩子玩过家家,但这点爱心和耐心我还是付得起的,只不过,不要强迫我喊你蜀黍。
和蜀黍相识以来,我直呼他大名的次数绝对不超过十,感觉那是一种冒讳,一种犯上。蜀黍工作的第一个春节,我在南大街和他见面,扑上去喊了一声叔,他非常自然地轻“哎”一声,拔出两百块压岁钱塞我衣兜里。
这个称呼对我而言,不是暧昧,不是撒娇,而是心底的一座靠山。
Y并不了解这一点,他坚信他被我喊一声蜀黍就能取代蜀黍的地位,并且认为我和蜀黍之间的关系不过是小女孩的愚蠢和大男人的贪婪。当他歇斯底里地说蜀黍“王八蛋”,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耳边嗡嗡地轰鸣着,抓起手边的一杯奶茶就摔了过去。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失态。Y也被我吓住了,随后一个礼拜,他都努力向我道歉,但若不是蜀黍和X约我们俩一起去苏州玩,我是绝对不会再和Y有任何来往。
苏州之行在我看来总有些诡异,X对我热情得让我有些难以消受,Y表面上对蜀黍尊敬有加,但我忘不掉他破口大骂的情景,而我在蜀黍面前的身份是另一个人的女朋友,他似乎刻意避嫌,不再像从前那样亲昵。
我看见有趣的东西,再也不可以随口就喊蜀黍蜀黍过来看,只能一个人默默地看着,默默地走开。
这种各怀鬼胎的气氛,呵呵呵呵。
在寒山寺,X挽着蜀黍的胳膊走在前面,Y牵我的手,我有些不乐意。但X回头看我们一眼,对Y说了一句:“你照顾好努努,别把自己女朋友给走丢了。”
于是我无法再拒绝,任由Y牵着手。
我们去过拙政园,还有平江路猫空,在那里我给蜀黍写了一张明信片,一年后寄达。至于内容,暂时保密。
当晚在一家餐厅吃饭,X突然说,她想去蜀黍家拜访。我愣了一下,没敢抬头看看蜀黍,埋头吃饭,把自己不喜欢吃的生姜末,蒜泥也咽了下去。
宾馆是X在网上预订的,两个房间,她和蜀黍一间,我和Y一间。我走进房间时脑子里一片空白,Y倒是殷勤地给我拿拖鞋,放背包,甚至给我调试浴室里的温水。此时我倒是有些释然,其实Y挺不错的,既然蜀黍已经有了未来,我就这样随波逐流算了。
和谁睡,特么的不是睡。
我不习惯和别人共处一室,虽然有些事情是早晚的,但拖延一分钟是一分钟,我对Y说,你先洗澡吧,我刷一会儿豆瓣。
Y就很开心地去了,而我玩Y的电脑,登陆扣扣时发现Y的扣扣记录密码了,于是手贱点了登陆。
和很多**一样,我喜欢偷窥别人的聊天记录,Y最近联系列表里有X。“生米煮成熟饭,什么事情都好办了啊”,X这样说。
Y回复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我默默地关了电脑,傻坐着听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Y出来时催我去洗澡,说里面空气已经暖了,但这样的话在我看来显得可悲,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询问和安慰我的时候就想抱我,我觉得恶心,一把推开他,开门跑了出去。
我头发散乱,没有穿拖鞋,袜子也脱掉一只,我不介意把事情弄得很难看。
蜀黍出来开门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把我拉进来问:“你怎么了?”
我低头小声说“我想回学校。”
X听见声音跑了出来,问“Y人呢?”她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刚洗完澡,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烘。
Y这时候敲门进来,他已经换了衣服,四个人站在房间门口,很多事情一目了然。
Y辩解说“我没干什么啊……”
蜀黍瞪了他一眼,又对X说“把我包拿过来,我再去开个单人间。”
X有些不乐意,说“人家小情侣的事情,你插什么手?他们等会儿和好了,你该怎么做人?”
蜀黍自己拿来皮包,说“那就不做人了。”
Y或多或少伤了我的心,原本以为他至少对我不错,我也打算凑合凑合着在一起,就像电视里的人说的,“感情嘛,处着处着就有了”
冬天里的刺猬就该团成一团,既保暖,又御敌,倘若有一只动物跑来用自己的体温焐着,八成是等刺猬惬意地舒展身体,然后攻击它柔软的腹部。
我坐在单人间的椅子上,任凭蜀黍怎么问,都不肯告诉他到底什么事情,最后他只得无奈地离开了。
蜀黍的个头不高,看上去也不强壮,但明眼的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是一个不好惹的人。以前曾经有高中部的学长在篮球场因一点摩擦大打出手,谁也拉不开,蜀黍过去呵斥一声,双方赶紧分开,向他控诉对方错在先。
Y被蜀黍瞪了一眼,一整夜都没敢来敲门,只在凌晨三点多发来一条短信,大概内容是他不知道哪里冒犯我了,如果哪里错了,他向我道歉。
我之所以不告诉蜀黍事情真相,是因为我一时不确定现在我和X在蜀黍的心里哪个更重要。她一定会说我的坏话,说得越多,总有一天输得越惨烈。
第二天早上,我尽量隐藏昨夜的不愉快,和他们一起出去吃早餐,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早餐地点是一家红门黑匾的店,里面都是四人座的木桌,古色古香的样子。我特意点了四碗牛肉细面,多放香菜,虽然我不吃。
蜀黍一落座,X就坐到他身边,而我坐在蜀黍的对面。他们俩互相很少说话,枯燥的一问一答,而我要么玩着手机,要么看窗外。
面条上来,我拿起筷子便将香菜夹了往蜀黍碗里丢,旁若无人。X看了一会儿,幽幽地说“不吃香菜就让他们别放啊。”
我说“过一下味儿,我一直这样,蜀黍知道的。”
我抬眼一看蜀黍的大碗,里面的几片牛肉立即被他丢我碗里了。不是他有多疼我,而是很多年前我们就有这样的交换,何况,他讨厌吃这种牛肉,塞牙缝。
X的脸色都变了,但我没有闹够呢,一筷子叉了小半碗面条对蜀黍说:“我嫌多,你要不要?”
在苏州的那一天,几乎所有事情我都与X对着干。
她说要吃川味,好,一起去,到了那里我就干坐着。等X眉飞色舞地点了麻辣小龙虾之类的食物,我幽幽地补一句我最近不想吃辣,你们吃吧,我刚好减肥。蜀黍立即站起来说换一家,苏州嘛,X非常不高兴,但她不知道蜀黍果断地放弃川菜的原因。
整个世界,整个人类,整个宇宙,只有蜀黍知道我特么一吃辣就犯痔疮,大姨妈和大姨夫一起来的时候就像不幸流产了似的。
后来X又要提议去看电影,四个人大老远跑苏州来看电影,这不是闲得蛋疼么?里面一对一对的,我总不能甩开Y去坐在X和蜀黍中间,用恬不知耻的方式拆散一对恋人吧?那样一个汇聚人类高度精神文明的场所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我说:“咱们去看昆剧嘛!”
X说:“那有什么好看的,依依呀呀难听死了。”
蜀黍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因为蜀黍的麻麻年轻的时候就是唱昆曲的,他电脑里至今保存着他麻麻在世时唱的一段昆曲。说实话,真不好听,当时她已经喊不上去,时常破音,然后把自己唱得笑场了。蜀黍坐在电脑前百听不厌地听那段录音,也会忍不住跟着笑,仿佛还是一个傻乎乎的孩子,最后用双手捂脸深吸一口气,我整颗心都酥软了。
X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惹了祸。
那一段时间,我几乎都处于走高空钢丝绳的状态,战战兢兢,既不敢松懈,又不敢冒进。我不停地触碰X的底线,又徘徊在蜀黍的警觉范围以外,所有行为都要搞得X非常不爽,而蜀黍觉得这些都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比如**里,突然贴出一张2006年春天我和蜀黍在狼山的合影,他二十岁,我才十四岁。我抱着他送的一只会跳舞的驴子,笑得口水横溢,而蜀黍偷偷地用手指在我脑袋后面竖起兔耳朵。这些不足为奇,于是我在照片底下补了一句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评论:“桃花依旧笑春风”。
X那么聪明,至少会去查一下这句诗的涵义,然后引申,然后争吵,但蜀黍这么一个毫无浪漫主义气息的家伙是想不通这个也能成为争吵主题的。
而让矛盾最为激化的事情,发生在十一长假,X提出要和蜀黍回家拜访,这是一个早已提过的行程。但蜀黍觉得暂时有些不妥,因为他家正在忙着装修,各种忙各种乱,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X在**里@蜀黍了,“老公努力装修房子哦,我会赶着马车带着嫁妆去的!”
蜀黍在外闯荡多年,我们那座城市早已大变样,蜀黍连去菜市场买招待工匠的菜都找不到菜市场,于是我爬上他的座驾充当向导和助理采购员。他买好菜以后,我提议说:“我跟你回家蹭顿饭呗,你爹上次叫我再去玩的。”
上次是三年前。
蜀黍爽快地答应,于是载着我回去了,他家满是油漆和木屑的气味,果然连一个坐下来聊天的地方都没有。蜀黍的爸爸一看见我就开心,蜀黍的堂妹也抱着孩子过来玩———对的,蜀黍的堂妹都结婚生孩子了,蜀黍还在打光棍。
我拍了一张装修现场的照片,传到**,内容就几个字“蜀黍家被洗劫了。”当然,坐标定位必须不能忘记的。
一个人的优点通常与致命弱点只有一纸之隔,优点沦陷失守,弱点便暴露无遗俊。就像一世睿智的人常常死于一次愚蠢,一世冷静的人常常败于一次失态。
X终于按捺不住,与蜀黍大肆争吵起来,闹的动静非常大。每次蜀黍提及这事,我都尽量低调,劝他不要在意,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
X闹得最疯的时候,我对蜀黍说“你结婚时我送什么礼物给你呢?”
蜀黍说“现在提这个干嘛,太早了吧?”
我说“我怕到了那时候,我已经不能再去见你了”
蜀黍沉默许久才说“不会的。”
X不停地挑衅蜀黍的底线,我几乎从不掺和,只在耐心地等着。闹吧,闹吧,等蜀黍哪天不说话了,没耐性陪你闹了,你的末日就到了。
2011年的圣诞节,对于我和蜀黍而言,都是一个特别的日子。X为一点破事和蜀黍闹腾起来,我故作漫不经心地提起她和Y的聊天记录,蜀黍当即气得挂了电话,平安夜便与X分手。
我也跟随脚步,和Y摊牌,他很平静地接受,问我以后会不会和蜀黍在一起。
我笑着回应“是不是想说你可以接受我和任何人在一起,就是不甘心那个人是蜀黍?”
Y一下子脸红了,我知道,心思被点破的滋味很难受。可是,难道不被点破就等于不被戳穿么?
平安夜时我对蜀黍说“咱们今天都是失恋狗哎,一起出来喝酒吧!”
蜀黍说“不去。恋爱失败要守灵三天,守节三个月。”
大多数人都以为,蜀黍平时非常严肃,包括他的历届女友。但其实他可以有趣,也非常二,我自负地认为,那要取决于他在面对谁。
有一次,我们在电话里讨论去哪里吃饭,我要去吃韩国烤肉,他要去火锅,最后他说“我们来猜拳吧,我说一个,你马上跟上,有本事你赢我。比如我说剪刀,你立即说锤子,你就赢了,咱们就去吃烤肉。”
我说好的。
“布!”他说完这个马上咋呼起来“快说锤子!”
我心一慌,赶紧说“锤子”
他就得意地笑了,而我开始质疑自己的智商。每当遇到这样的欢乐,我都会觉得,这个世界给我的一切都那么有价值,无论是幸福还是悲伤。
2012年,蜀黍虚岁都26岁了,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向他或者他的长辈介绍相亲。蜀黍漂泊久了也想安定下来,流露渴望成家的意思,而我掐指一算,不禁喜上眉梢,本人即将抵达法定婚龄了。
从这一年起,我极力向蜀黍展示自己已经脱胎换骨了。当我坐在副驾座上,他探腰过来给我拉安全带,我推开他的手,说“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啊”
蜀黍鄙夷地说“怎么,在哪里捡到自己的小鸡鸡了?”
平时和他聊天时,我也尽量玩一把理性,希望分担他在工作上的压力,听他倾诉各种各样的烦恼。他讨厌喝酒,又逃脱不了酒局,他很想戒烟,但遇到烦心事,一支烟又不自觉地叼到嘴边。
“赶紧戒掉嘛,以后才能生出小帅哥小美女。”我说。
蜀黍却不以为然“漂亮皮囊是非多,健康就行,我不在乎。”
我在心底嘀咕“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那段时间,我一直努力向蜀黍坦白内心,但怎么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我就想着,不如再等等吧,这么多年都熬下来了。
我拖到元宵节才回学校,蜀黍刚好去南京办理转户口的事情,顺路带我过去。一路上我叽叽喳喳,蜀黍却沉默不语,过长江大桥时堵车,等候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这次我去相亲了。”
我愣了一会儿,说“哦,然后呢?”
蜀黍说“她是我爸年轻做泥瓦匠学徒时的师兄的女儿,小时候见过,比我小两岁。人挺不错的,性格开朗,长得也不错,”
“那你喜不喜欢?”我用刘海儿挡住眼睛,不敢抬头看他。蜀黍说不错的人,那就是真不错了,他以前很少夸自己的女朋友。
蜀黍说“无所谓喜不喜欢,我都晃荡这么多年,谈过那么多次,那女孩还没谈过恋爱,一张白纸,我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我想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和Y谈过哦,我不单纯~”
那天我们在大桥上堵了四十多分钟,我感觉自己的心一直颤颤着,眼泪随时都会溢出来,我小心翼翼地稳住情绪,就像端着一只斟满得起了凸面的酒杯。
委屈,迷茫,失落,孤单,这些情绪不停地踩踏着我的心口。我死皮赖脸地在缠了蜀黍这么多年,见证一个又一个女孩从他身边来了又走,现在终于无能为力,再也拖不住他了。
车里的气氛很差,谁也不说话,直到中控台的播放器传来一首歌,蜀黍跟着哼了起来。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他哼到“我对你有一点动心,不知结果是悲还是喜”的时候,我突然鼓起勇气,扭头看着他,说“我也是。”
他愣了一下,问“什么?”
我的脸一下子烫了,掩饰道“我说我也会唱这歌。”
“噢。”蜀黍似乎没有在意,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看着外面。我偷窥他的侧脸,心里不停地喊着“你再问我一遍吧!我重答一遍!”
2012年元宵节之后没几天,就是情人节。以往蜀黍和女友一起过节,我都没有过分妒忌,唯独这次,我寝食难安,却不敢主动联系蜀黍。
这种滋味非常煎熬,很想大声表达所思所想,又怕自己根本登不上台面,被别人一句“大人的事情小屁孩搅和什么”给堵住,说出的话咽不回来,一辈子都不能再和蜀黍再有交集。
情人节那天,寝室的女生还有其他几个同学一起组团出去玩,喝酒吃饭,然后去k歌。在包厢里,酒劲上来了,我抢了麦克风发疯,胡唱海唱,居然在《说谎》的伴奏下唱“你入学的小书包有人给你拿”。
她们一开始笑成一团,直到我对着话筒嚎啕大哭,她们才上来掰开我的手指,夺走话筒。
上一次我这样丢人地当众痛哭,发生在十二岁那年的一条马路中间。
那天是我有生以来醉得最厉害的一次,倩倩陪我睡在外面,整夜都在照顾我。不管怎样,情人节总算熬过去了,对于感情里的失败者而言,几乎所有喜庆的节日都是折磨。
次日上午,我迷迷糊糊地醒了,头疼眼皮重,不愿意起床,于是闭着眼睛听电视机的声音。不一会儿,有人敲门,倩倩穿着拖鞋去开车,有人走了进来。
“她怎么样了?”那人问道。
我一下子完全苏醒了,被吓醒的,同时下意识地缩进被窝。但棉被被掀开,脸上的乱发也被拨开,我还是紧紧闭着眼睛装死。
“起来,喝酒去。”蜀黍摸着我的额头,声音有些严厉。
为了避开两个城市的上班拥堵时间,天还没亮,蜀黍就开车从上海直扑南京,现在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大兔纸。他在旁边唠唠叨叨地数落我:“瞧瞧你,睡觉都不卸美瞳,梦里会情人怎么着?小孩子家居然宿醉,被你妈知道了,我怎么交代?”
我不喜欢狼狈的时候被人看见,心情有些糟糕,顶嘴道“我成年了,宿醉就宿醉,关你什么事?”
蜀黍瞪大眼睛惊诧地看着我,我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蜀黍随后说“噢,我还以为和我有关系呢。”
倩倩在蜀黍身后直对我跺脚,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蜀黍给了倩倩三百块,倩倩把押金收据和钥匙给他了,拎包要走的时候还风情万种地说“老板真大方,有需要再联系啊,我留个小姐妹在这里伺候你。”
蜀黍的脸一下子红了,钱包都哆嗦着掉地板上了,我和倩倩厚颜无耻地笑。
“如果倩倩这样的女生喜欢你,你会接受吗?”我试探地问他。
蜀黍想了一会儿,说“有点太小了吧?”
“我比她大三个月。”我认真地补充。
蜀黍看了我一会儿,说“还是小。”
我顿时被踩到尾巴了,立即掏出身份证,指着出生年月日给他看,说“你看!成年了!再过几个月连法定婚龄都达到了,哪里小了?等我毕业了,别说谈恋爱结婚,就算生孩子也没问题啊!”
有时紧张的滋味会让人脸红身烫,但有的紧张会让人手脚冰凉,全身颤抖,尽管开着空调,裹着棉被,但我止不住地哆嗦。悉心隐忍那么多年,如今终于走到这一天,我不知道迎接我的是什么,他一点头,便有万千天使在云端吟唱,他一摇头,狰狞的地狱之门便会打开。
蜀黍带我去吃饭,一边给我剥虾一边说“叔这个月算是白干了,年初假期拖了那么多天,昨天刚忙上了手,你这一闹,叔又翘班了,你知道我编的什么理由么?我跟老板说我堂兄结婚,老板说你堂兄去年不就结过婚了么?我特么说这是再婚。”
我知道他在逗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问道“叔,我是不是特事儿妈,什么事情都特拖累你?”
蜀黍没有回答我,许久以后才说道“如果不出意外,我很快就升职加薪了,但之前一段时间非常痛苦,你知道我怎么熬过来的么?”
我摇头说不知道。
蜀黍说“你上次在猫空说明信片寄给我公司地址了,一年以后才到,去年那段时间我被一个竞争机会的同事整得半死,经常想跳槽算了,但我怕走了以后收不到那张明信片,硬是扛了下来。”
“蜀黍的好奇心真强呀。”我说。
蜀黍看了我一眼,幽幽地说“如果只是好奇心,我大可直接问你写了什么,何必放弃那么多机会死撑?”
平时我对别人的话理解得很快,这次大脑却出现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半晌之后才领会他的意思,像打了鸡血般情绪亢奋。
人生最大的惊喜,莫过于发现自己苦恋多年的人刚好也将你放在心里,你曾经幼稚的胡闹的不上路子的原本以为一厢情愿以为不得不石沉大海的心思都有了回应,像丢入水池的石块涤清污垢,闪闪发光。
但蜀黍随后又说:“你年龄小,还在上学,以后的青春还很长,会遇到更好的人。等你长大了,独立了,不再需要别人的庇护,会忽然发现叔不再那么重要,另一个人成为你生命里更重要的人。”
“什么样的人?”
蜀黍说”更高,更帅”他停顿一下,又说“更年轻,让所有人都接受,对得起你的单纯。”
我当时最期待的事情,便是饭桌上有一杯烈酒,仰脖饮尽成一快,管他身后洪水滔天。我想恬不知耻地发酒疯,告诉他“我不需要什么更好的人,我已经遇到最好的人。”
但我还是说不出口,我怕那不是蜀黍的理由,而是他的借口。
话一说出口,便不再是我自己的内心所想,而是“好啦好啦,你那么认真干嘛,我昨天喝醉了胡咧咧而已”。说完以后,看着蜀黍有些意外的表情,我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叫你特么死要面子!可是,到底是退出来稳一稳,还是豁出去拼一拼,我总是无法抉择。
直到蜀黍返回上海,我都无法表达解开内心的纠结。我在扣扣空间更新一首老歌,蜀黍还是少年时听过无数次哼唱过的歌,周杰伦的《开不了口》。
可惜他已经很少玩访问空间这种幼稚游戏。
更让我痛苦的是,和蜀黍的交往出现八年来前所未有的瓶颈,他开始对我客气,而我开始对他谨慎。
“蜀黍你在干什么呀。”
“做表格呢”
“噢,那你先忙着。”
“嗯。”
但我在心底千万次咆哮:“这特么不是标准答案!你应该说不忙,一点都不忙,我还是先和努努聊天陶冶一下情操吧!”
那一段时间里,我差点悲观地误认为,我长达八年的苦恋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夭折在聊天记录里。这是我认为的,最失败的一种失恋方式。
就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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