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灵灵-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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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遇到了一个有大脑的魔物，可以好好的沟通一下……”三途河和博望着越来越逼近的长枪，叹了口气，背后陡的伸出四只透明的翅膀，带着他一下飞上了半空，左右各有三只破魔锥滑落到他的掌中。

“结果，还是要靠实力说话么……”

…………

阿富汗，倒塌的房屋废墟中，枪声不断的响起，忌野刹那闲庭信步般在枪林弹雨中向前走去，每每以毫厘之差，躲过飞来的子弹，她的眼神越来越明亮，表情越来越自信，到最后，她甚至扔掉了手中早已上好了子弹的手枪，就这样空着手向着前方不断射击的杀手们走去。

几步踏出，便走到了一个呆愣在原地的黑袍杀手面前，高耸的胸口顶在了那尚自冒着青烟的黑漆漆的枪口之上。

黑袍杀手身体被顶得向后一晃，心中一惊，便要扣下扳机，可是他随即发现他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忌野刹那握住，早已失去控制，下一刻，一股剧痛随之从手臂上传来，他的整只手臂都被忌野刹那捏碎，血如泉涌。

“啊啊啊！！”黑袍杀手凄厉的吼叫着，举着断臂一下跪倒在地，他身边的同伴像见了鬼一般四散开去，同时举枪朝着忌野刹那射击，可惜从枪口射出的子弹只是将那个断臂哀嚎的可怜虫射杀，却丝毫没有伤到忌野刹那，仿佛站在原地的只是一个幻影一般。

“怎么回事，她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子弹还快！！”

“该死，一定是谁在我的烟里放了毒品，这是幻觉，大小姐不可能这么强的！”

“这是大小姐吗，这不是吧！”

“你妹，这不科学！”

一众黑袍杀手一边开着枪，一边咆哮着向后退去，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他们过去的认知，这还是被他们追杀得像一条狗一样狼狈的忌野刹那吗？

“确实，这不是科学的力量！”忌野刹那站在原地，解下了身上肮脏的斗篷，信手抛在地上，从此以后，她再也不需要这种东西来隐藏身份了。低下头，忌野刹那看见在她胸前深深的沟壑中，杀生石在一明一暗的闪着微光，无穷的能量从杀生石涌入她的体内，她能够感受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腾，在雀跃，在享受着能量的浇灌。

忌野刹那终于动了起来，万钧的力量贯彻在她的每一个动作之中，曾经软弱无力的花拳绣腿，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能够生撕虎豹的惨烈杀人术。

片刻后，地上便满是残肢断臂，一名被撕成两半的黑袍杀手临死前绝望的向着忌野刹那射出一闸子弹，其中一枚子弹终于击中了忌野刹那的身体，可是，它却像是击中了坚硬的钢板一般，反向弹了回来。

看着皮肤上的细微焦痕，忌野刹那微微皱眉，挥手弹出一道指风，点爆了那个杀手的脑袋。

环视了遍地鲜血的废墟一遍，忌野刹那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出自于自己之手，忽然，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亲爱的父亲大人，很快，我就能够再见到你了……希望这一次，你还能够让静流挡在你的身前。”

第九十章　暴露

傍晚时分，我一身清爽的来到了谏山本家，熟门熟路的摸进了谏山冥的房间。

谏山冥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正坐在电视机面前玩着格斗游戏，音响中不断传出拳拳到肉的可怕击打声，听得我一阵心惊肉跳。

“喂，冥，你这样做不好吧！”我在她身边坐下，疑惑的问道：“大家都知道，你今天再度失去了父亲，玩游戏玩得这么开心，你就不怕家族里面有人对你有看法吗？”

“怕什么，我的房间是完全隔音的！”谏山冥头也不回，没好气的道。

“哦，隔音……”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你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谏山冥仿佛感觉到我的想法，侧头不满的看了我一眼。

“不，我什么都没想。”我矢口否认道。

“哼！”谏山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忽然凑到我身边，仔细的嗅了嗅。

“喂，你干什么？”我有些发愣。

“你……你在来之前，把身体都清理过了一遍？”谏山冥面色古怪的问道。

“那是必须的！”我深有感触的点头道。

“哼，无耻之徒！”谏山冥扭回头去，手指重重的按着手中的手柄按键。

“……”我理解不能，感觉谏山冥的反应有些奇怪，总不会是愤怒于我把身上的男人味给洗掉了吧——是因为受到了谏山幽的刺激吗？

想到这里，我就决定大度的原谅她了，于是伸手在她的肩膀上一拍。

谏山冥被我拍得浑身一抖，手柄从她的手中掉落到膝盖上，她愣了愣，连忙将手柄抓起，啪啪啪的按了几下按钮，方才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你干嘛？”

“当然是想跟你谈谈你父亲的事情，不然我干嘛要过来！”我还是觉得今天的谏山冥有些古怪，不过女孩子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古古怪怪的，我也就没有想太多，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的杀生石，然后又掏出一颗灰蒙蒙的圆球。

听到我要跟她谈谏山幽的事情，谏山冥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手柄，挪动了一下身体，正对着我坐下，看了看我摆在她面前的两件东西，迟疑着伸出手捻起那枚红色的杀生石，感受着里面涌动的庞大力量，用一种不确定的口气问道“这是杀生石？”

“对，这是谏山幽身上的东西！”我点点头。

“父亲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谏山冥疑惑道。

“别看我，我也觉得奇怪。大概是哪个幕后黑手给他的吧！”我耸了耸肩。

“幕后黑手吗？”谏山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即不见，把玩着手中的杀生石，数秒后又问道“这真的是杀生石吗，虽然外表很像，可是在我记忆中，杀生石不是这样子的，我感觉到里面有非常庞大的活性能量。”

“这确实是杀生石，大概是因为跟随谏山幽一起掉进天狗的胃里，里面沉寂的力量被天狗的能量激活了的缘故。”这个问题我确实知道，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是吗，那……这个是什么？”谏山冥点点头，放下杀生石，又拿起了那个灰蒙蒙的圆球。

“这是封灵球，你父亲的灵魂就封印在里面。”我回答道，微微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父亲的灵魂早先受到杀生石的力量的侵蚀，随后又被我从天狗的意识空间中强行抽出并封印，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解开封印的话，稍加影响，他就会魂飞魄散。”

“啊！”谏山冥一呆，看着圆球的目光连续变幻了几次，最后小心的将其放在地上。

“没有解救的办法吗？”谏山冥询问道。

“除非把杀生石还给他，不过这么做虽然能够修复他的灵魂，但也会重新造就一个A级的强大魔物，你应该不会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吧！”我摇摇头道。

“这么说，我唯一的选择就是把这个封印父亲灵魂的封灵球带到家族地下的鬼门，然后将父亲的灵魂送进大地灵脉里面？”谏山冥低声道。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只有这样，封印解开之后，他的灵魂才能第一时间回归大地灵脉，不会魂飞魄散……看开一点吧，就当做你父亲在他死的那一天已经成佛就好了。”我安慰道。

“这怎么可能看得开！”谏山冥怒道。死去多时的父亲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转眼间父亲又要死去，这就让人很难接受了！

“那你想怎么办？”我没有坚持，毕竟这是谏山冥的父亲，又不是我的父亲，就算她最后决定把杀生石重新还给谏山幽，造就一个A级的幽魂出来，我也不能说她做的不对。

“我……”谏山冥哑口无言，半响后闷闷的道“那就这样吧，希望父亲大人……能够成佛。”

因为谏山幽的灵魂随时可能崩溃，换了一身衣服，谏山冥立刻带着我往家族地下的鬼门处走去。

“那颗杀生石你准备怎么处理？”我边走边问道。

“你不想要吗，那可是你的战利品？”谏山冥闻言一怔，表情奇怪的看着我问道。

“它是你父亲的东西，还给你是应当的，而且，留着它对我也没什么用。”我回答道。的确，想要使用业火，我手上有一颗杀生石就已经足够了，而且，既然业火对S级的天狗伤害不大，那么想必也对付不了其他S级的魔物，那么手中留再多的杀生石也没用。

“或许之前的杀生石确实没什么用，可是现在杀生石中的力量已经被激活了，轻易就能够调用里面的庞大能量，怎么可能对你没用……”谏山冥显然觉得我是在说谎，不过倒也没有坚持不接受，接过杀生石，低着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既然你要把杀生石交给我，那就完全由我来处置它了。”谏山冥把玩着手中的杀生石，忽然开口道。

“当然！”我点头道。

“那我决定把这颗杀生石转交给土宫家！”谏山冥道。

“为什么？”我一呆，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谏山冥会做出这个决定。

“前一阵子土宫家的家主土宫雅乐伯父受伤了，听说连白睿的封印都受到了破坏，所以今天东京遭到如此严重的袭击，他也未能出现。黄泉好像也被牵扯到了那起袭击之中，现在想来，那个神秘的袭击者应该是父亲大人吧！”谏山冥答非所问的说道。

我想了想，点头道“从前因后果来推论，应该是他没错。”

“既然如此，身为子女，我自然要为父亲犯下的过错弥补一二。”谏山冥斩钉截铁的说道“土宫家控制白睿的钥匙就是杀生石，白睿的封印遭到了破坏，只有消耗更多的力量才能够重新控制住它，这颗杀生石，完全可以作为这股额外力量的来源。”

“你的想法不错……”我皱着眉头，并没有完全肯定谏山冥的做法，杀生石的特性就是污染人类的灵魂，不用才是最好的选择，交给土宫雅乐使用，固然能够在短期内让他的伤势痊愈，但是会不会在未来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

转念一想，我又释然了，土宫家千年来一直都使用杀生石来控制白睿，应该懂得如何最大限度的避免杀生石对灵魂的污染，额外增加一颗杀生石虽然危险，可是土宫雅乐也不是普通的阴阳师，想必仍然控制得住。

再说了，谏山冥送过去杀生石是没错，可是土宫家要是觉得没有把握压制负面影响的话，也未必会使用啊！

说话间，我与谏山冥来到了谏山本家的地下鬼门处，谏山冥使用家主手令，开启了鬼门，然后取出灰色的封灵球，指尖灵力涌动，封灵球立刻分成了两半，一团黑雾涌出，迅速塑造成谏山幽透明的身躯。

“父亲大人，时间不多了，请快点进鬼门吧！”谏山冥定定的瞧了谏山幽一会，垂下头低声道。

“冥……”谏山幽喉间似乎有千言万语翻滚，却不能发一言，许久后，叹了口气，神情黯然的往鬼门中走去。

“请等一等！”一个声音骤然响起，我回过身，正看到谏山黄泉提着狮子王出现在房间门口。

“糟糕，鬼门周围布置的结界太多，我居然没能事先感应到黄泉的气息。”我心中一惊。

“叔父，你果然没事！”谏山黄泉凌厉的目光从谏山幽身上移开，扫过谏山冥，又盯了我一眼，忽然一愣“朝山暮四郎……怎么会是你？”

我一怔，随即再度大叫糟糕，因为刚刚跟谏山冥一起呆在房间里的缘故，我并未在身上具现出遮挡容貌的铠甲，出来之后，我也未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我现在完全是朝山暮四郎的模样。若是我出现在本家的其他地方倒也没什么，朝山暮四郎这个身份毕竟跟谏山家有远亲关系，谁也不能拒绝他来走亲戚，但是出现在这里，现场还仅有谏山冥与谏山幽两人，我的真实身份就显得很可疑了。

谏山黄泉呆呆的看着我，谏山冥呆呆的看着她，谏山幽左看右看，耸耸肩把已经伸入鬼门的一条腿给缩了回来，站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诡异的气氛忽然被打破，谏山黄泉的双眼涌出了泪水，心中的委屈似乎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她嘴唇颤抖着道：“原来是这样……我真是个傻瓜，我早该猜到的，那时候父亲大人带我们去见你，是因为你就是……”

“你是傻瓜我承认……”我心中一急，向前走上一步反驳道“但是事情的真相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闭嘴！”谏山黄泉跟谏山冥同时喝道。

第九十一章　决裂

“好吧，你们聊！”我想想自己对于如何处理眼下的局面，似乎真没什么办法，便干脆的把谈话的主动权给让了出去。

我虽然隐瞒了自己守护灵的身份，但是这并没有可以被指责的地方，在任何一个世家大族中，最重要的一类信息由家主一人掌握都是惯例。不是自吹自擂，在谏山家，我在外界的身份显然属于这类最重要的信息之一。

其他人知道了，虽然还不至于要灭口，封口却是必须的。

谏山冥猜出我的身份之后，按照家规，便没有向谏山幽透露，当然，现在谏山幽已经死了，而且失去了杀生石，他的魂魄随时都可能崩溃，也就无所谓继续对他保密了。

谏山黄泉与谏山冥同样接受了谏山家继承人的教育，自然不会在这一点上想不开，真正让她伤心的，多半是在猜到我的身份之后，对我在追查谏山奈落之死真相一事上的不作为，以及在谏山家家主继任一事上，对谏山冥的偏帮。

但是我也是满腹无奈，首先，谏山奈落被害之前并没有通过守护契约呼唤我前去帮忙——虽然按照距离，我赶过去估计也只能给他收尸——这一点，或许是因为极度的惊讶让他忘记了，或许是因为谏山幽的身份，让他不忍也不想将我召唤过去，总之，这是一笔糊涂账。

在盘查了现场的蛛丝马迹之后，我与一些强大的阴阳师都隐隐感觉，杀掉谏山奈落的或许是谏山幽，魔物的参与并非最关键的因素，但是又能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一查到底，最后把已经挂掉的谏山幽拉出来鞭尸，把谏山家兄弟自相残杀最后同归于尽的丑剧暴露在所有阴阳师家族的面前？

谏山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所以，最终，对策室的人把案件的经过判定为魔物操纵杀人事件，至于谏山幽本身是心神被控制还是主动杀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将矛头引向了那只白发魔物。

那只白发魔物，或者说三途河和博也不算冤枉就是了。

其次便是谏山家家主一事，这个没什么好说的，谏山家的家主我只能支持谏山冥，因为她手中已经掌握了足够强大的势力，只需一个合理的名分就能够压服各方势力，彻底掌控谏山家。我的选择是正确的，现在只差几天，神园留美就能够彻底凝聚出神躯便是证明。

换成是谏山黄泉当家主，估计到现在都没办法掌控住谏山本家的资源，更不用说散布在日本各地的谏山分家了，那神园留美封神的事情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我这么做，也是因为通过之前的探试，有八成的把握肯定，谏山黄泉其实在心底并不想与谏山冥争夺家主之位——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说你不想做我就理所当然的不支持你做这么简单，支持不支持，是一个态度问题。

估计这时候，我在谏山黄泉心里，已经变成了表面笑嘻嘻，背后打黑枪的小人之类吧！

我退到一边，谏山冥便站了过来，主动拉走了谏山黄泉的仇恨。

“黄泉，你一直都守在这里？”谏山冥平静的问道。

谏山黄泉看起来在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良久方低声道：“是的，最后清理战场的时候，我一直没有找到叔父的踪影，便猜测，或许问题出在家族的守护灵身上，他之所以走得那么急，就是为了赶回去修复叔父的灵魂。”

你高看他了，他分明是急着回去把妹……谏山冥忍不住想瞪我一眼，如果我肯耐心的等到日比谷公园的战场清理完毕再离开，或许就不会引起谏山黄泉的怀疑，导致最后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我也觉得很委屈，触手，唉，真不是正常人能够忍受的，我脱困之后，没有发疯把日比谷公园里的人都宰了，已经算是自制力过人了。

点了点头，谏山冥道：“所以你就偷偷的守在了这里？也对，与灵魂有关的东西，最后都绕不开鬼门这一关。”

谏山黄泉转头，目光刻意将我忽略，转移到了谏山幽的身上，说道：“我这么做，并不是怀疑谁，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万幸，结果证明我做法并不多余。我只是想知道父亲死去的真相而已，我知道叔父是冥姐姐你最亲的人，如果你不想在这件事上深究，那么就让我自己来！”

谏山冥的瞳孔猛的一缩，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摇头道：“抱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父亲大人现在魂体虚弱，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恐怕没有办法为你详细解答。”

谏山黄泉不语，握在狮子王刀柄上的右手微微一紧，向前踏出一步，谏山冥随即右手一抖，一柄折叠式的合金长刀从她的衣袖中滑出，落入她掌心，将大半个通道拦住。

我本以为两人同是女性，又是姐妹，交谈之后，局面会缓和下来，却没想到这两人天生不对盘，三两句之后，便弄到争锋相对的地步。如果说以前谏山冥心底对谏山黄泉还有些歉意，愿意退让一二的话，那么现在为了自己的父亲，恐怕真的会跟谏山黄泉打起来。

我站出去做和事佬，究竟合不合适？会不会引火烧身啊？

我犹豫着想到。

这个时候，一个被遗忘的人选终于站了出来，谏山幽一脸平静的走到两人中间，说道：“不必把关系弄得这么紧张，你们毕竟是姐妹，谏山家的未来还要靠你们来支撑。黄泉，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事情，那么我告诉你就是了。”谏山黄泉的身体一颤，然后安静的点了点头。

我抹了把汗，忍不住想为谏山幽的表现鼓掌，谏山冥之所以会阻拦谏山黄泉，就是因为谏山幽的性子一贯偏激，若是执意不说或是胡说八道冷嘲热讽，少不了会惹怒谏山黄泉，到时候一旦动手，不说谁胜谁负，只需一点点能量的波及，谏山幽的灵魂就可能会崩碎。现在谏山幽肯主动站出来，想来也不是专门火上浇油的，若是他把责任都推卸到魔物的身上，那么问题就简单了许多。

谏山冥惊讶的张了张口，眼中有些忧色，却没有说什么。她不在乎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日间在日比谷公园中反驳谏山幽的话，更多的也只是为了在人前掩饰谏山家的矛盾。

私下里怎么都好，但是决不把问题公开，是世家大族的作风，谏山冥虽然未来得及沾染上世家的坏习惯，但极强的自尊心，使她做出了类似的选择。

只是，对于事情的真相，谏山冥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正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谏山幽居然敢主动站出来，他真有这个自信能够说服谏山黄泉？

接下来，便是回忆的时间了，谏山幽一字一句的将他遇到白发魔物之后的作为老老实实的讲了出来，一直到他自杀为止，谏山冥几次想打断他的话都没有成功，等到他把该说的东西都说完了，他的身体也已经变得几近透明。

谏山幽如此坦白，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细细将他所说的东西想了一遍，对他的话基本上便排除了怀疑，只是在心中暗叹，谏山幽实在是有够倒霉，一出东京便被那白发魔物给盯上，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实际上都应该归罪于杀生石的堕落魔力对他的负面影响，现在杀生石被取走，堕落的魔力一消失，他便慢慢恢复了理智。

可惜这份理智恢复得太晚了。

仔细想想，这件事情的发生，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想要在东京引起足够大的动荡，堕落者的实力与身份缺一不可，整个东京符合这一点的阴阳师也没有多少，会离开东京的就更不多了，谏山幽正是这少数几人之一，只能说他太过不幸，第一个被那白发魔物给逮住而已。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是杀害兄长的凶手，那么，你想怎么处置我呢？”谏山幽神情平静的问道。

“不行，父亲，你已经自杀为伯父偿命了！”谏山冥急道。

“我…我不知道……”谏山黄泉满脸泪水，却又眼现茫然。

“拔刀吧！”谏山幽没有理会女儿的话，继续道。

“不……”谏山黄泉垂下头。

“父亲！”谏山冥走到谏山幽身前，怒视着他道。

谏山幽看着谏山冥，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再度说道：“黄泉，你还在犹豫什么，拿出你身为谏山家继承人的勇气来，拔出你的刀！”

“不、不要逼我！”谏山黄泉猛地喊道，随后几步后退到房间的出口处，抬起头，目光一一扫过我、谏山幽、谏山冥的脸孔，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转过身去，留给我们一个单薄的背影。

“……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说谎对叔父你来说，难道很难吗？无论是你们之中的哪一个，只要跟我说，父亲大人不是叔父杀的，我都会相信的，为什么，你们始终都不肯说。”谏山黄泉肩膀颤抖着道“……现在，你们让我做决定，可是，谁能告诉我，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我与谏山冥面面相觑，心中不禁浮起一层愧疚，我们只顾着猜测黄泉知道真相之后，会如何报复谏山幽，却从未想过黄泉的心中对亲情居然如此重视。

沉默片刻，谏山黄泉开始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