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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饭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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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两百块。”
我有些惊讶了:“你那么能干,就拿两百吗?”
她说:“我在里面已经是最高的了,才来的只拿一百块。”
想着四川饭店不断换人,技巧原来在这里,我真佩服那个女人的精明了。尽管这样可以省钱,但我不想学她,可能是我比较怀旧吧,我饭店里的姑娘工资都拿两百五,小香拿三百。她们起早贪黑的,我觉得这钱已经够少了。如果效益好些,我还会多给她们些,可惜的是我没有这个能力了。
这样想着我俩已走到门外,我看着她说:“你如果过来,我给你两百五的工资。”
她笑笑说:“老板娘对我还是好的,让我想想看。”
我没有再说什么,话说到这个地步,她有心来就一定会来。这些农村姑娘出来不就是为了多赚钱吗?五十块虽说不多,但积累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快到大门口时我放慢了脚步,摆了下头对她说:“你先走吧!”
她懂我的意思,脸红了一下说:“那你慢慢来,我就先走了。”
晚上,关门后我上楼去,姑娘们都坐在地铺上。饭店就那么大,她们不可能有一间专门的房子休息。为节约开支,我没到外面给她们租房,就在楼上最里面厨房上端搭了一个小阁楼,分上下层搞了两个大大的通铺。通铺底下是炒菜的地方,她们说热,便把被子拿出来在地上打地铺。天亮后,把铺盖卷起来放到小阁楼上。渐渐地,小阁楼成了一个仓库,堆了很多作料和杂七杂八的东西。
见我上去,春花挪了挪身子示意我坐到她身边。她在打一件绿毛衣,花样呆板,颜色又不正。真不知这些农村姑娘是怎么想的,现在衣服很便宜,二三十块就能买一件很好看的,为什么要花那么大力气自己打呢?
春燕没在,又去找她的老乡了。她一个星期总要出去几个晚上,按小芹骂她的话说,她出去是挣外快,给自己弄一点买瓜子买香水的钱。
小兰大约在给她的三宝哥哥写信,猛一抬头见我,那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忙手乱脚地把信纸往垫子底下塞,真巴不得有个地缝让她把自己藏起来。
我赶快把头掉到一边,见小香在给小梅化妆。那眉毛又画得黑黢黢的,红红的嘴巴就像刚吃过人一样,我摇摇头说:“小香啊小香,你这妆化得真有水平!待会小梅照镜子可千万别吓昏过去。”
小梅一听就低下头,忙着用手去擦口红。我坐下去,拍拍她的肩说:“去把脸洗了,我来帮你化个妆,包你马上变成个小美人。”
春花看着一动不动的小梅说:“憨包,还不快去洗脸,老板娘给你化妆就像去美容院一样。”
小香笑着推了她一下,小梅脸一红,咚咚咚下楼去了。我对一边的小香说:“你下楼去把我的包拿上来,今晚我给你们全化个妆。好好地学学,不要一个个把自己抹得像鬼一样。”
一会儿,小香和小梅一起走了上来,怕小梅不好意思,我先给春花弄。春花长得壮实,眼睛突出,眉毛浓黑。我先帮她修眉、然后上粉底,打腮红。眼影我打得较重,这样能让她的金鱼眼不那么突出,最后,淡淡地抹了点口红。看着焕然一新的春花,小香和小兰嚷嚷着叫我给她们化,小梅也跃跃欲试。
香香饭店 十四(2)
我开心地笑着说:“急什么?不就是四个人吗?一个一个地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不帮你们化好我不下去。”
拉过小梅,我仔细地看了一下。她嘴巴太小,与那张大大的脸不相衬,我把唇线略画出去一点。这样,嘴巴就显得大些。眼影我打得比一般人宽,看上去眼睛一下长大了好多。她鼻子扁平,我给她打上点淡紫色的鼻影,这样鼻子会高一些,而且把分得很开的两只眼睛也拉近了。等我完全给她化好妆后,三个姑娘在一边哟哟地叫了起来,说这脸千万别洗了,明天让送啤酒的小老乡看看。小梅跳起来就打人,等我给其他人化妆的时候,却见她拿个小圆镜悄悄地在一边照。
不一会儿,四个姑娘全化好了妆,她们照了一阵镜子后围住了我,真像换了个人似的。小兰抢过小梅的镜子照了照,扭头问我:“姨,你化这妆能管几天?”
我说:“化妆是不能过夜的,毛孔堵塞了会长痘痘,那不是美容是毁容了。”
春花咂咂嘴说:“洗了多可惜,老板娘化的妆在美容店怕值几十块钱呢!反正我不洗。”
小香说:“我也不洗。”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们,我无可奈何地说:“你们不洗就等于我做缺德事了,以后不要怪我就是。”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不会!”
嘻嘻笑过一阵后她们围住了我,小兰问:“姨!你妆化得那么好,怎么不去开个美容店呢?那活计不累人,干干净净的多好啊!”
我心想,开个美容店谈何容易?铺面位置要好不说,机器和用料就得很大一笔钱,那根本不是我的能力可以问津的。干巴巴地笑了笑,我说:“干哪一行都不容易啊!就像开饭店,外人看着赚钱,可实际操作起来就远远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们有一定的体会,一个个点着头说:“真是呢!有谁知道我们香香饭店会亏本呢?”
见我不再吱声,她们都不大说话了,气氛沉甸甸的。春花说:“春燕可能会到四川饭店去,她今天晚上跟我说的。”
我淡淡地说:“很好!到那边但愿她能拿到三百五的工资。”
小香说:“那个老板娘小气得很,大理人对她忠心耿耿也才给两百块。春燕那么懒,会给她三百五吗?”
今晚上楼来的目的,我本想说说四川饭店工资一事,没想到她们早就知道了。也许,暗地里她们已经做过比较,是因为我工资给得比那边高才没跳槽吧?这样想着我很难过,忽然有一种很孤独的感觉,人与人之间除了利益之外难道就找不到真情了吗?
抬起头来,她们都瞪大眼睛看着我。我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太天真。萍水相逢,她们可能对我产生感情吗?我这样对自己说着,可心还是扭着扭着的疼。
又看了她们一眼,我觉得没有必要让她们知道我在想什么。于是,我笑了一下,想表明我什么也没想。可惜没做好,我从小香眼中看到了怜悯,她小声地说:“姨,春燕走了也就走了,我们几个能做下来,你不用担心。”
我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以为她是什么东西?我可能为她的走而难过吗?就是全都走了又怎么样?这年月,别的东西不好找,找几个农村来打工的人还不容易?去人才交流市场的马路边看看,那儿等着找饭吃的人多了!”
没有人再说话,她们都低垂着眼帘。我站起身来淡淡地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香香饭店 十五(1)
下楼躺到床上,听不到楼上有一点声响,眼前是她们低垂着眼帘的样子。这时,我理智了许多,想起她们平时对我的好,想起生意好时她们脸上的晶莹汗珠,不是真心关心这个饭店她们会那样吗?回想自己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我非常不安,怎么能对姑娘们说那般刻毒的话呢?
我躺不住了,想上去缓和一下气氛,可总不能莫名其妙地跑上去吧?我不想让她们抓住我的心思左右我,又不想让她们今天晚上一直为我说过的那些话难过。考虑半天,忽然,我记起了后天是中秋,飞快坐起来,我噔噔跑了上去。
姑娘们还没睡,见我上去,一个个赶快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小香怯生生地站起来,以为我是为明天买菜的事,便问:“姨,还有什么事吗?”
我一下觉得自己很唐突,急什么呢?不是还有明天吗?可已经上来了,总不能又像个疯子似的跑下去吧?嗯了两声,我说:“刚才我都睡了,忽然记起后天是中秋,你们打算怎么个过法?”
小兰问:“姨,你不回家吗?”
自从开饭店,记忆中就回过三五次家。其实,不常回家没有别的原因,主要是心境不好。饭店一天到晚那么忙,而且忙来忙去什么结果都没有,其情形就像春天只见野草不见花开一样,就是朋友们叫我出去玩我都没有兴趣了。叹了口气,我说:“不了,我哪里都不想去,就跟你们一起过节。我要不在,你们又远离家乡,会很孤单的。”
话一说完我自己脸红了,真没想到我说假话说得那么漂亮。她们往我身边挤了挤,挤得很近,让我看到一个个眼中的感动,看到那种熟悉的快乐。就在这一瞬间,我真心想跟她们过中秋了。
“姨,你说说怎么过?”小香问我。
想了想,我说:“首先,我们为自己好好地做一桌菜。到时候,大家喝点酒或是喝点饮料什么的。晚上呢,吃点月饼、板栗、花生、毛豆,还有你们爱吃的水果。这些东西,明天你一定记着买。”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窗外,月亮像是挂在窗户上。我继续说:“到时候,叫小芹不要回去了,郭平可以在这里搭个床。我们把吃的东西拿上楼来,把灯关了,坐在床上就能赏月。本来,出去看月亮会更有味道,可外面很乱,万一出点什么事还麻烦呢。我们就在这里,大家吃着东西聊聊天,多开心啊!”
小香高兴地点点头。
小兰犯愁了,娇兮兮地摇着头说:“可是姨,我不会喝酒怎么办呢?”
我一本正经地说:“怎么行呢?都要喝,不喝酒就不像过节了。”
小兰挽住我的手,一个劲地摇着问:“姨,你倒说说,喝了酒会说胡话吗?”
三个姑娘一听就吃吃地笑了,小香说:“是不是怕喝了酒把对相好说的悄悄话说出来呀?”
小兰打了她一下说:“你才跟相好说悄悄话呢!”
小香说:“我倒没有相好,要有个相好也就像你一样白天黑夜地写信了。”
小兰跳起来扑到小香身上就往死里打,小香怎么讨饶她都不停手。看她们那么高兴,我的心也随之轻松了,站起身来,我说:“别打打闹闹的,都几点了,再不睡明天早上起不来了。”
春花说:“你就放心吧!这里有闹钟,我们会准点起床的,误不了事。”
我起身往楼下走,这时,小香叫住了我:“姨,你真想叫那个大理姑娘到我们饭店来吗?”
我扶着楼梯说:“是啊!可能要不了几天她就会过来了。”
小香扭过头去笑了,其他三个姑娘也在嘻嘻地笑。她们的样子是那么暧昧,我不由得折回身去问:“怎么?大理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春花说:“那边的小工说,大理人一天到晚和她的男朋友在饭店里搂来抱去的。老板娘见不惯,不想要她了。”
我听着,眼前出现厚厚道道的大理姑娘,她怎么会这样呢?也许那个老板娘知道我想要她故意搞的离间计吧!想到这里我冷笑一声说:“一个农村姑娘怎么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一个男人搂来抱去?换了你们做得出来吗?再说就是搂了抱了又怎么样?那是她个人的私事,法律都允许,与旁人什么相干呢?对我而言,她只要能干就行!”
我这么一说,姑娘们马上收住笑,一个个都一本正经的了。小兰问:“姨,她来跟我们一起过中秋吗?”
我自然希望她早些来,好给春燕一个难堪,可她什么时候来呢?我说:“过节倒说不定,来是一定要来的。大理姑娘很能干,我看比春燕强得多,她来后就省得你们天天告状了。”
再躺到床上,听着楼上隐约的嬉笑声,我的心渐渐平和下来,但愿她们不要记住我先前说的那些恶毒话。想了一阵想起刚才许诺过中秋的事,我忽然觉得有些冲动。饭店已经亏损了,这样大吃大喝合适吗?我知道,别的地方过中秋一般只给小工五个月饼,如此而已。可话已经说出口了,我能反悔吗?
翻了个身,我的心思转到大理姑娘身上,她真像几个姑娘说的那样吗?春燕再风骚也不带男人到饭店来,大理姑娘真和一个男人在饭店里搂来抱去怎么办?
第二天,春燕没有按时来上班,也没有打电话来请假。大家都说她肯定不会来了,小芹甚至说她会不会已经在四川饭店上班,还问有没有人看到。我觉得不可能,她真敢那样做我不扣下她的工资才怪呢!
香香饭店 十五(2)
十一点左右,到处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大家一圈围在门边的一张大桌上议论着明天过中秋的事。这时,春燕像阵风似的刮了进来。她头发剪成披肩碎发,还精心地化了妆,那蓝色眼影打得很厚重,嘴巴红兮兮的,抹了胭脂。上衣穿一件短至肚脐之上的白色吊带背心,外披一件牛仔衣。下身是条黑色的中裤,裤角边打着蝴蝶结,脚穿一双黑色高筒靴。
小芹远远一见她就嘻嘻地笑了,说:“春燕啊春燕,瞧你穿些什么衣服呀,不会买长点吗?肚皮都露在外面了,还不如不穿呢!”
春燕已经走到桌子面前,她低头看了一眼,两手往胯骨上一叉,扭动几下小蛮腰后看着我说:“姨,你给我算算工资吧!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对春燕的走,我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走。尤其是在此时此刻、在大家最清闲的时候像个客人似的走进来说要走了,我觉得她无声无息给了我一耳光。瞟了一眼姑娘们,那一双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是由衷的羡慕,酸溜溜的。春燕很是得意,风情万种,眼睛摇摇摆摆地从这张脸挪到那张脸上。条件反射,姑娘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的,不自觉地一个个身子往桌子底下藏,一会儿,桌面上就只见一个挨着一个的脑袋了。
我嘴唇有点发干,脑袋在飞速地转动着,手伸进裤兜里紧紧地握住钱,就像春燕随时会伸手进来拿走一样。抬起头来,春燕正看着我,她甩了下头发,眉毛往上一挑,以一贯满不在乎的神气看着我。
总不能让她这样没完没了地张狂下去吧?这样想着,我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说:“上厕所还得先交两毛钱呢!我这里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起码,你得事先跟我说好,征得我的同意后再考虑要走的事。现在,你上楼去把衣服换了,算你上半天的班。至于走的事,我们晚上下班后再谈。”
春燕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她拖出个凳子坐下,用长长的指甲在桌布上画了个圈说:“可是,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出去玩的。”
我哼了一声说:“那是你的事!如果执意要走,那么,我扣下你的工资请大家到外面吃一餐,明天不正好是中秋吗?”
春燕的脸拉长了,手指胡乱在桌面上画了起来。我站起身,一脚踢开凳子,头也不回地往商场走去。
因为是星期六,路上行人没有平时多,这让我的心里反倒清爽许多。想着春燕,我恨恨地在心里说:“今天看看我俩谁拗得过谁!”
在商场绕了一圈,我开始往回走,正要出大门,忽听身后有人叫:“老板娘!”
回过头去,是四川饭店的大理姑娘。她紧赶几步走到我面前,嘴没张开脸先红了。嗯了一声,她小声问:“老板娘,你那里真的要人吗?”
我笑着说:“我不是早跟你说过,我那里只要你。”
她笑着把头偏到一边,一只脚在地上蹭着说:“那么,你说我什么时候来呢?”
我大喜过望,摇着她的肩说:“怎么!你想通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灰色,脸上的笑容随之不见了,说:“真是的,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老板娘,她看着我横竖都不顺眼了。今天我在水池边洗碗,好好的,她进来就问我砸砸掼掼什么意思?说不想待可以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几天她都是这样,就像疯了一样。”
看着她一脸的委屈,我不敢去正视,人做了亏心事是坦荡不起来的。我知道,原因在我和春燕身上,是春燕把我的话传了过去。也许春燕想到那边唱主角,除了把我的话传过去之外,她自己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些别的什么。聪明的春燕一定清楚大理姑娘是四川饭店的顶梁柱,不除掉她春燕到那边会有市场吗?
伸手揽过她的肩,我轻轻地拍了几下说:“我随时都欢迎你,就是今天晚上来也算你一天的工资。”
她开心地笑了。
忽然,我记起明天要过中秋的事,便喂了一声说:“明天是中秋节,我们晚上要聚餐,你愿意来跟我们一起过节吗?”
她说:“我现在就去对老板娘说。”
她走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想,她最好今天晚上以前来。我肯定地认为,春燕绝不可能不要工资就走的,她会等到晚上。这样,大理姑娘的到来无疑给她当头一棒,就是走,她也走得灰溜溜的。问题是大理姑娘会来吗?刚才,我本想对她许点什么愿,几句肉麻的话甚至已经冲到了嘴边,万幸最终我克制住了自己。人都是这样,得寸进尺,一旦让她把握了我的心思,以后就不好管理了,那我不是自找麻烦吗?
香香饭店 十六(1)
在大门口站了一阵,估摸着大理姑娘走远了,我抬脚想走。这时,一个男人在身后叫了我一声:“老板娘!”
转过身去,我的笑容一下就僵在了脸上。叫住我的,是四川饭店的老板——那个精精瘦瘦的四川男人。他笑得很灿烂,就像我俩一直是很熟悉的朋友一样。其实,自打装修他跟我要过一次水泥,我们就再没有讲过一句话,偶尔面对面地走过,俩人都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由于那位老板娘像棵大树似的立在四川饭店,对这位老板,我早就视而不见了,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和那个女人的明争暗斗上。此刻,他叫我干什么呢?
“老板娘!”他又叫了一声走到我面前。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问:“哟!你是在叫我吗?”
他用嗔怪的口气说:“瞧你!不叫你还能叫谁呢?”
他说话的语调很肉麻,肉麻得让我想笑,于是我便开心地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我两手一抱问:“找我有事?”
他点燃一支烟,大大地吸了一口,然后偏头看着我说:“我看你的生意还可以嘛。”
我摇摇头说:“哪里,比起你们来可差远喽!最近我还在想呢,是不是也学着出来拉拉客?可思来想去最终抹不下这张脸,怕别人误以为我在开窑子。”
他用手指了下我的鼻子说:“你们这些女人哪,都是小心眼!”
这个动作十分恶心,我真想伸手把他的手打开,但又怕旁人误认为我在和他调情。真可笑,听他的口气就像从来不曾参与争斗一样,可能吗?瞧他往日那副德行,碰到我就像碰到不共戴天的仇人,只恨不能把我生吞下去了,此刻来卖什么乖呢?
他又吸了一口烟,皱起眉头往商场四处看了一阵,然后说:“唉!这地方太冷清,我们这饭店怕是开不下去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向我暗示还是投石问路?突然,他眉头舒展,灿烂的笑容又堆上脸。吸了口烟,他用大拇指和无名指拿掉沾在唇上的烟丝,很干脆地问我:“你下午有空吗?”
我警惕地问:“干什么?”
他摆了下头说:“走!我俩跳舞去。”
我愣住了,以为他在说梦话。可看看他的脸,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看来,他真是想约我去跳舞呢!一阵恶心,我冷笑道:“跟你跳舞,其情形就相当于吃了豹子胆到老虎嘴上拔毛,你就肯定地认为我活腻了吗?”
他大笑起来,摇摆着手说:“她不会知道的。”
我嘿嘿地干笑两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使劲挥了一下手,说:“真不用怕!两点,我在立交桥下等你。”
一听立交桥我就笑了,它让我想起了下面的“毛线鸡”。所谓毛线鸡,是昆明人给农村来做鸡的姑娘取的绰号,也叫“洋芋鸡”。往立交桥下走过,你总能看到一些打毛线、纳鞋底的农村姑娘蹲在那里东张西望。因为怀里有一团毛线作掩护,乍看去,还以为她们是来城里找工作的正经人呢!然而,你只需稍作停留,很快就能把她们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狼狈为奸的丑态看得清清楚楚。一些手塞在裤包里的民工会在毛线鸡身边转悠,几圈之后,目标就基本锁定。接着,四目相对,心领神会,对上号的毛线鸡起身走到一边人少的桥墩上靠着。怕碰上便衣警察,聪明的毛线鸡一般不先说话,只专心致志打着手里的毛衣,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这时,嫖客开口了,以妹妹是哪里人为开场白。毛线鸡抬起头来,判断对方的身份,确信臭味相投才开口搭腔。他们谈价不是赤裸裸的,开口说的都是自己的家乡。当然,这所谓的家乡是真是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说着说着,便开始打情骂俏,生意在旁人不知不觉中进行,很机智。如果谈不成,毛线鸡便心不在焉地张望一下,晃晃悠悠地回到人多的地方。如果谈成了,毛线鸡便飞快把毛线一裹,往腋下一夹,装出一副回家的样子远远地跟在嫖客身后离去。听客人喝酒的时候说,立交桥下的毛线鸡很贱,男人花十块钱就可以上,花二十块她们还包哼(叫床)。最为夸张的是,她们干那种事甚至不用上床,找个背静处站着把屁股一翘,让男人直接从后面进入,事完之后裤子一提就走人。这样做,比带到住处安全得多,纵然碰到警察也不怕。只要嫖客跑掉,警察说到哪里也不可能把她定性为鸡。不是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吗?证据在哪里?很多卖土豆擦皮鞋的男人就是在那种地方找便宜货解决性饥渴的,当然,他们一般只肯花十块钱喽。
想到这里,我嘻嘻笑着说:“我不会跳舞,实难奉陪。但听说立交桥下群英荟萃,花一二十块钱你就可以任意挑选一个。”
他的笑容僵住了,尴尬地笑了两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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