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无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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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宾捡一处无人的坐位坐定，一个三十上下的妇女过来招呼。问曹文宾吃什麽，曹文宾说随便。那妇人便端上一杯奶茶让他先用，又去忙活去了。
过不多时，曹文宾面前便出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肉丝炒莲菜，一样是肉丝炒花菜。馒头是面包，稀饭是八宝粥，曹文宾很少时候吃这样的饭菜，除了在家里。
十多分钟后，曹文宾风扫残花，把饭菜吃了个精光，那妇人出来算账，曹文宾问：“多少钱？”那妇人说：“二十块。”曹文宾吓一跳，以为听错，再问：“多少？”那妇人重复“二十块”。
曹文宾付了二十块钱，心里嘀咕：“这‘贵族’饭可真了得，一餐便吃去自己两天的伙食费。”可见现在想称强的人实在不易，必需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否则你最好学乖一点，不要去试那些新鲜玩意儿。否则倒霉的是你。
齐玉的二十一条班规果真预期在班里出现。班规用黄纸黑字写成，学生们美名其曰“黄榜”。黄榜顶端用特大字号写着：高一五班班规二十一条。下面是二十一行小字，大抵是：
一、上课认真听讲，不迟到不早退。
二、学习态度认真，治学须严谨。
三、爱护班级荣誉，班荣俱荣，班辱俱辱。
四、教室里不许嬉笑打闹。
五、上课不许小声说话。
六、……………………
七、……………………
……………………………
……………………………
二十一、不违反学校任何纪律。
二十一、条　下部又有一行小字：
凡高一五班学生必须严格遵守以上条约，违反两次以上着请其家长谈话。
曹文宾看罢说：“怎麽像管小学生？吃饭拉屎也要管，真是？”
这话本是曹文宾唠骚之言，不想被一女生听见，那女生接过话头说：“这同学说话注意点儿，教室里不许说脏话。”曹文宾回头看去，此女生乃是班上的宣传委员，好像叫作什麽徐梅，他记得不太清楚。
曹文宾此时心虚，怕她把自己告给班主任，因为他正犯了班规第十八条：“不许在教室里说脏话，辱骂同学。”曹文宾面带假笑，向面前的这一女生说：“一时口误，下次一定要记住。”
此时有人叫：“徐梅，有人找。”
曹文宾确定面前这人真的叫徐梅，真佩服自己记忆力深厚。戴尔&；#8226；卡耐基说过，记住别人的名字就等于拥有了一笔财富。曹文宾便拥有了这笔财富。
徐梅有事顾不上与曹文宾久说，抛下一句：“以后注意点儿，千万别违反班规。”
曹文宾化险为夷，高兴的快要将徐梅的话忘掉。
晚自习时，曹文宾闲着没事。由于刚开学作业量少，曹文宾主动学习意识不强，找了本杂志乱翻。重点中学的晚自习特长，每每三节自习一起上，中间小休息十分钟。自习辅导中一个老师监管四个班，所以曹文宾可以放胆去翻书，不必担心书被收去的危险。
正翻间，曹文宾撇见几个醒目的字体：“怎样树立成功人生。”他的目光停留在此页，顺着字行往下看。
在现代社会中向往成功是每个人的天性，现在下面有几条怎样树立成功人生的信条，教你如何与人相处。这里示例出几条以供欲求成功的人参考。
1、不要谈论别人，即使是你看不惯的人也要笑脸相迎。做不成朋友总比做敌人好。
2、学会夸奖别人，对别人所取得的成就表示祝贺，你可能仅用很简单的几个字就可以教上一个朋友。
3、永远不要与人辩论即使你胜了那也是失败的胜利，因为那会让别人讨厌你。
4、忠心的去赞赏他人的优点。真心的去说假话。
5、当别人买新东西的时候你要大加赞赏，并且要高估他的价格。
6、当你不同意某人的观点时，务必不要去反驳他，那会让你们两人都陷入难堪之中。
7、当朋友伤心时，设法使他（她）高兴起来，因为他（她）会把你当成朋友。
8、每天多说别人优点，少说自己优点。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
9、让你的朋友认为你会给他带来好运气。
10、…………………………
…………………………
曹文宾没有将其看完，他不觉得这是什么成功人生，倒像是假面人生。人为了成功，强控制住自己的本性，戴上张假面在人群中穿梭，这是何等的劳累，疲惫。
从某个方面来说，加面人生也是好的。如果一个人能把这张假面从入世戴到坟墓，那于人于己都有好处。但每个戴假面的人一旦成功，便会当即摘掉假面露出本性，那比原子弹爆炸更具危害性。比如西汉的王莽，篡夺王位的那个。可是所有的人在他没有篡夺王位以前都说他是个好人。王莽的假面没有戴到坟墓就摘了下来，闹的个社会不安，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还有，就拿贪官来说吧。能做官，没有才华也有一定的能力和素质吧，特别是共产党的官，有谁敢说那一个不是合格的。可是你也会很容易看到共产党中某些官员一副副道貌岸然的虚伪的面孔出现在世间，他们可是些有修养的人，就是现行教育所说的有素质的人。
人是高素质的动物，高素质被誉为道德。人应该是有道德的动物。
做高官受厚禄的十有八九都具有高素质。但十有八九的高官都贪污受贿。
道德与素质背道而驰，一切都是假面。
成功究竟是什么？金钱和名誉又是什么？
难道人所有的动作都是如书本上所说的为人类社会做贡献？
也许这只是一句美丽的谎言。
一周的时间匆匆过去，曹文宾带着一种压抑的心情回家。曹母见儿子归家，询寒问暖了一番后，问：“在那边还可以吧，课程跟不跟得上？”曹文宾本想说跟不上，但一想父母为了他花了那么多钱，不忍心让老妈伤心，只好自己违心，说：“还可以。”
曹母说：“你说还可以就是不行。要好好学啊，你爸这次为你没少操心，找人送礼凑钱……
“妈，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们关心我。”曹文宾打断了母亲的话。
曹母说：“知道就好，你现在好好学习，将来便能找一份好的工作，赚钱也就容易一些。不像你爸那样起早贪黑的，唉！赚点钱真累，很辛苦的。”
曹文宾见母亲谈及父亲，忙问：“我爸呢？”
“还没回来。你爸刚才打电话说今晚要晚些回来。”
曹文宾默不作声。
曹母为儿子准备晚饭，两人吃罢晚饭，曹文宾回房做题。
一张数学卷子曹文宾用了足足两个小时也没将其做完，并且做过的题目个个生死未卜，不禁直叹数学题难矣！
晚上十一点，曹父归家。
十一点过一刻，曹父来到儿子房间，此时曹文宾还未睡。曹父询问儿子学业如何。曹父是很少关心儿子的学业的，这次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曹文宾有点受宠若惊。
曹父说：“做题呢，要早点休息。”
“恩，爸。还有两道题没有做，等做完了我就休息。你也要早点睡。”
“那边学习还适应吧？”
“适应。”
“你要好好学啊。”
“恩，知道了。”
曹父走了，文宾送父亲出房门，自己又坐在桌前凝思。
父母总是殷勤的盼望儿女成才，或者说希望儿女有好的出路。然而这是一种不合实际的希望，然而这又是父母之爱。父母与子女之间有一条永远也填不平的代沟，沟这边的风景与沟那边的风景全然不同。所以父母没有权利要求子女必须做什么。倘若说子女不了解父母，不如说父母不理解子女。父母所希望的做子女的何尝不希望，而子女所希望的，父母又何从知晓。
每个人的路都应该自己走，十八岁以前有父母帮你，十八岁以后你要为自己打算。有人帮你是你的幸运，无人帮你是公正的命运。没有人该为你做什么，因为生命是你自己的，你应该为自己负责。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子映照进房间，曹文宾从蒙胧的睡梦中醒来，一看表，已尽九点。快速穿衣洗漱完毕后来饭桌前吃饭。曹文宾没有看到父亲，问母亲道：“我爸呢？”
曹母说：“出去了，七点九走了。”
曹文宾默不作声，心想父亲也够辛苦的，虽说做生意不太费力气，但生意人却要费相当大的心力，随时都有亏本的可能，生意人也不好做。
曹文宾吃罢饭，曹母问：“那补脑药你吃着么？”
“吃着。”
“怎么？还没吃完。那，这是我昨天给你买的的。”曹母把补脑药递给儿子。曹文宾接过母亲手里的药。
“你要按时吃啊，一次两片，一天两次。曹母嘱咐儿子。曹文宾默记在心。
下午，曹文宾讨足生活费，乘车向学校驶去。
周一语文课上，语文老师让学生自由发挥写一篇作文，作文题目自拟，文体不限，只要思想健康就行。
曹文宾的拿手文章是评论文，他提笔欲写之际，看了一看曹雪芹。只见那曹雪芹疾笔成文，数行已毕。曹文宾看了一眼曹雪芹那作文的题目，只见那题目是个让人震惊的大字号——人生。曹文宾看了一眼，吓自己一大跳，再看下去，只见是些这样的文字：
人生如火，人生如炬，人生是不断向前拼搏的组合，人生最有意义的事是对人类做贡献……
曹文宾看了想笑，但又怕犯了班规，他称老师不注意，向曹雪芹小声道：“曹雪芹，你很喜欢装深沉啊！”
曹雪芹不理睬曹文宾。
曹文宾继续说：“你写人生，你懂人生吗？”
曹雪芹说：“你知道我不懂人生吗？”
曹文宾说：“其实我们都不懂人生。还没有到那个年龄。”
曹雪芹不服气此话，说：“那是你不懂，我懂。”这话让人听起来生硬无比，仿佛泼留希金放在地窖里的面粉。
曹文宾碰了壁，对曹雪芹毫无好感，正要独坐发呆之时，脑中忽灵机一动，一篇佳作在他脑中浮现而出。
曹文宾此次写的是《古代文化点评》。这题目可以吓倒历史学家。文章一开头先从《史记》说起，一直说到《红楼梦》。曹文宾说《史记》中的故事有的不可信，比如项羽死之前所作之诗，除虞姬外无人知晓。然而两人最后俱都死去，再无第三人听过此诗，司马迁又是从何处而得呢？又说古文中的通假字是古人写的错字，因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然而谁也没有见过古人写的错字，在他认为通假字就是古人写的错字。还说《红楼梦》是曹雪芹一个人所著，不是说当年曹雪芹对《红楼梦》先后修改数十次。假若他没有写完又何谈修改？真正的原因可能是曹雪芹在他最后一次修稿时，修至第八十回因生活窘迫，无以为生而死。后来有个名叫高鹗的人代其修稿至一百二十回。高鹗只不过是代曹雪芹修稿之人，并不是《红楼梦》的真正作者。而后再写一些自己的评论算是交差。
曹文宾洋洋洒洒数千字不时完成，自赏两遍颇为满意即便上交。上交后再来看同桌，曹雪芹早以写完，此时不断的修改，正在斟词酌句的修改，以求达到美文的效果。
曹文宾在等待中度过人生中又一个一天，等到下晚自习，终于熬完了一天的任务。众生被压抑了一天，最后一次铃声一响，各路学生蜂拥而出，整个校门口全是学生。
要说明的是这重点高中也实行“关门养狗式”教学制度。住校生只能晚上出来透透气，风光风光，只不过是风月光。
顺着学校门前的那条路一直走，走到第二个拐口便可以看到一排豪华的小街，这街虽小，但五脏俱全。超市一个挨一个，网吧一抓一大把，各色各样的饭馆林立成群。
这里的网吧名目繁多，名称各异。有几家美名其曰：“电脑学习中心”，其实还不就是网吧。现代人就是聪明，凡是不好的话全用上代名词，并且中国人很注重名字，比如把妓女叫做“鸡”，妓男叫做“鸭”，女朋友叫成“马子”，追女孩子叫“泡妞”，就连校门口一家包子店都改名叫“包二奶”了。一切都在演变，不停的演变。
曹文宾神不知鬼不觉的随一帮人进了一家网吧。他没有上网的想法，也没有进网吧的冲动，却不知为什么他就随一大帮难兄难弟们飘了进来。
网吧里乌烟瘴气，脚气、烟气、人肉气、众气混杂让人不堪忍受。然而在这不堪忍受的环境里却成长着一帮21世纪的接班人，他们把上网看成唯一的佳话。
曹文宾付了钱在一台电脑前坐下。曹文宾只会玩一些游戏，约么玩了半个小时，有点兴趣索然，觉得太没意思。转头看见一个帅气的男生正在看一些明星美女的图片。曹文宾不禁为之所动，凑上前去一起观看。
那男生脸露笑意，说：“兄弟，正点吧？”
“正点。”曹文宾说。
“叫什么名字？”
“曹文宾。”
“没听说过，默默无闻。”
“你叫什么名字？”曹文宾稍稍坐正。
那男生气吞山河，说：“付兴汉。”
“负心汉？”曹文宾重复。
“是付兴汉，这么写。”付兴汉点了几下鼠标，桌面上的美女图片消失，又敲了几个字，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大大的字“付兴汉”。
曹文宾为那些图片的消失而感到惋惜，但又不好开口让付兴汉再把那些图片点出来。于是有气无力的说：“这名字我也没听说过。”
“孤陋寡闻。”付兴汉说。
曹文宾不明白为什么他没听过付兴汉的名字自己就是孤陋寡闻，而付兴汉没有听过自己的名字又说自己默默无闻。这实在有些不合理。
“你是这学期才来的吧？”付兴汉说。
“你怎么知道？”
“怪不得你不知道我呢？”
“你很出名吗？”
“那当然，去年火烧高一六的那人便是我。”
原来付兴汉去年因玩火烧毁了桌子，被学校记大过，并做公开检讨，一时间成为学校“名人”。
曹文宾说：“你那是臭名。”
“不管香名臭名只要有名就行，总比无名好。”付兴汉不以臭名为耻。
“说的也是。”曹文宾同意付兴汉的观点。
付兴汉见曹文宾基本上和自己志同道合，当下有心交曹文宾这个朋友，问：“你是几班的？”
“五班。”
“靠，五班的班主任很凶的。我六班，在你隔壁。”
“你住校吧。”
“恩，175宿舍。”
“我180宿舍。”曹文宾说。
两人再看一会儿图片，指点了一些明星的美丽之处便离开了网吧。
冬季未尽，夜晚的寒意袭人，再加上一丝晚风掠过，曹文宾禁不住抖了抖身子。
“去前面吃顿饭，我请客。”付兴汉一脸意气的说。
“那就不客气了，让你破费。”
“好兄弟不讲这个。”付兴汉豪气十足。
两人来到一所露天餐馆，此处专供路人夜宵之用。付兴汉说：“老板，来两瓶啤酒，两块热饼。”
老板应了一声让他们稍坐等候。
此时从路灯深处走来两男一女。男的之中一个是光头，一个是黄毛。那女的约有十六七岁年龄，一头乌黑披肩发与脸蛋组合在一起颇有几分姿色。
那光头一进店便喊：“老板，五瓶啤酒，八块热饼，快点，老子正饿着。”说话显然一副流氓气息。
老板不敢得罪光头他们，仍下曹文宾这桌忙着招呼光头三人。付兴汉气不打一处来，要去跟店老板理论被曹文宾拦住。
不多时，曹文宾这桌也吃上了饼。付兴汉说：“这饼味道还行吧？”
“不错，味道可以。”曹文宾夸赞道。
“这是老正宗的油烧饼，老字号。”
曹文宾见那女孩一头秀发，忽想起初次见辛颖时的情形，那也是是个吃饭的时候。曹文宾见发思人，不由得多看了那女孩几眼。
“那小子看什么看，眼珠子给你挖下来。”光头见曹文宾的一双色眼直盯自己的女人，不禁生怒。
曹文宾自知理亏，又怕惹事，默不作声。
付兴汉却不依不饶，学着《笑敖江湖》里令狐冲的叫骂骂道：“格老子的，你小子骂谁？”
光头道：“骂的就是你，兔崽子。”
付兴汉道：“小秃驴，有种的再骂一句。”
“小兔崽子怎么了？”光头怒面相迎。
付兴汉把吃剩下的那块饼掷出去，光头在全无防备之下，避闪不急正中面门。
黄毛这时站起来，怒喝道：“想打架，是不是？”
光头说：“今晚要好好揍这小子一顿。”
店老板出来调和，说：“你们别闹事了，这几天公安查的紧。”
光头不惧公安，拿个酒瓶在桌上一摔，摔掉瓶底把上半截握在手里当做武器。老板心疼桌子，又不敢上前查看桌子的伤势，只远远的站在一边喊：“你们要打架出去打去。”
这时曹文宾劝付兴汉，说：“算了吧，忍一忍。”
付兴汉说：“晚了，我们想忍可人家不想忍。兄弟，你靠一边，我一个人摆平他们。”说着从屁股后面抽出一把一尺长的尖刀。
黄毛见势对己方不利，劝光头说：“光哥，难得今晚雅兴，又有小妹相陪，见血不太吉利。我看忍一忍算了吧。”
“便宜那小子了。”光头此时见付兴汉随身带刀，心想这人看来也是道上混的，势力看来比自己大，还是不若的好。骂上一句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曹文宾和店老板与那女孩都和平鸽似的说：“算了吧。”
光头白挨了一仍，忍气坐下。付兴汉付了钱，领曹文宾走人，说是失了胃口。曹文宾尾随付兴汉出了店门。
付兴汉出得店来，说：“走，我们吃螃蟹去？”
“还吃？”
“怎么，怕了？”
“怕倒不怕。”
“不怕就别废话，走了。”
两人来到一家叫做“好来吃”的火锅店吃螃蟹。曹文宾边吃边说：“没想到你刚才那么威风，我都有点怕了。”
“谁像你，文弱书生一个。”
“别说我，我只是怕惹事。咱平头百姓惹不起事的。”
“怕啥？你不惹人家未必人家不惹你。”
“你不怕我怕。”曹文宾说，“把刀子给我用一下，这个可掰不开。”
付兴汉抽出刀递了过去。
“这刀没刃，你吓唬人。”
“不是吓唬人，是怕出人命。”付兴汉纠正曹文宾所说的错误。
“以后还是少打架的好。”
“你呀，还是怕事。这年头像你这样的人出来混迟早被人吃掉。”付兴汉说。
“那怎样才能不被人吃掉？”
“喏，要像这螃蟹一样，张牙舞爪，横着走。这样才能免于被人吃掉的可能。或者你干脆别出来。”
曹文宾不服气付兴汉的话，说：“螃蟹横着走还不是被你我吃掉？”
“这你就又不懂了。这叫做一物降一物，喇嘛降怪物。来，喝酒。”
“少喝点酒。”曹文宾劝道。
“这又有什么？”
“留着点儿，明天再喝。”
“这你又不懂了，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无酒喝凉水。”
“什么歪诗？”曹文宾不解。
“想听吗？还有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又有‘春风吹不尽，野火烧又生。’还有‘留得青材在，不怕没山烧。’”付兴汉一时兴起，狂吟自己所做的歪诗。
“什么狗屁诗？”曹文宾骂道。
“这叫创意，懂不懂？”
曹文宾自负博览群书，晓古通今，可是像付兴汉今晚所吟的这几句鸟诗自己还是头一次听说。
两人再说一阵，不觉已过十一点，于是起身返校。不想两人至校门口校门早锁。两人相视一笑，计从心来，做一次飞贼，跳墙而过，各奔自己宿舍而去。
曹文宾回到宿舍，两贵房早已熄灯。于文杨扬还在看书，梁子早已入睡。曹文宾向于文杨扬打过招呼，往床上一躺，和衣而卧，片刻便进入梦乡。
第二天曹文宾来到班里，齐玉说上面领导要来学校检查，让学生进行一次彻底大扫除。学校广播里也不住的喊：“请各班的班主任组织各班同学搞好各班的卫生工作。”
曹文宾对此事有十二分不满，上面来检查就要大张旗鼓的摆架势，充假，骗领导。现在的领导和以前的州官相似，去哪儿检查哪儿就要破财伤民。曹文宾恨领导比恨苍蝇蚊子还厉害。
曹文宾说：“领导饭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检什么查？”
这话被曹雪芹听见，说：“你那只是一面之词。”
曹文宾说：“我怎么一面之词了？”
曹雪芹说：“领导检查这是好事啊，这表明领导深入群众深入学生，关心我们学生。”
“那也太关心了吧，关心的让我们冒着严寒，放弃早读来擦门擦窗，这种关心也真够特别的。”曹文宾此话满是讥讽。
“我们干活是为我们自己干，与领导无关。”曹雪芹斩钉截铁的说。
“你说的倒自在，为我们自己而干，说的你大公无私似的。”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有你的观点，我有我的观点。”曹雪芹走向一边。
曹雪芹既然停住不说，曹文宾没理由再与人家争辩。再说辩来辩去活还是要自己干。
大扫除完毕，齐玉说：“今天来领导检查，我们一定要遵守纪律，在领导面前做个好学生，为自己为学校争荣。”
曹文宾多次见过这种场面，小学初中都有过。领导检查一次学生就要伪装一次好学生。其实这是一种多么可笑的游戏，自欺欺人比无知更可怕。
中国实行的是民主制——是领导民主制。理论上说每个人都有发言权，但却没有决定权，做最终决定的还是我们的领导，以致于领导的威望大于上帝。领导的一句话可以使一个人升迁，亦可以使一个人落败。所以在有些中国人眼里领导就是上帝。
整整一天，学校里汽车如流，进进出出，川流不息。尽管学校门口立着一块铁牌，上面写着：“严禁车辆进入教学区”。但那些字不是给领导写的，再说就算那些字给领导写的，可那只是写写而已，是给人看的不是给人做的。所以领导的豪华轿车在三教教学区往来不止，看的学生一个个眼羡，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