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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清之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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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缝处拍清楚一点。”
摄影师分别对各个接缝处拍特写。看得到上面有今天的日期与“某某银行某某分行”字样,三捆钞票的银行与分行名称都不同。可以确定,这三捆一千万元的钞票,是来自不同银行的不同分行,而且都是今天封捆的。
“……把中间那捆的封条撕掉……看一下各叠钞票内部……小心不要拍到号码……”
三木撕掉封条,从里头拿出一叠百万元钞票,一面注意着遮住号码,一面在摄影机前把这叠钞票从左下角向外摊开。里头都是真钞,没拿报纸或草纸等东西充数。
就在随意抽检的方式下,三木把右边、中间、左边三个铝合金提箱都仔细检查过了。
利用电视播映,进行细密到这种程度的钞票真伪检验,实在出乎警方意料。如果没根据弦间的判断,而对钞票动手脚……光想想就让人打寒战。警方高层想必会有好几人因而丢官吧!
接着,在亚矢子的指挥下,摄影机开始拍摄Range Rover休旅车的内部。灯光巧妙挤进车内,跟着镜头照过去。三木转了一下插在车里的钥匙,发动引擎,前方仪表板亮了起来,出现各种鲜艳的颜色。汽油也依要求加满。置物箱是空的,车内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电视台工作人员出了车外,三木关上车门。
此时,亚矢子的声音转变为强烈的质问口气。
“对了,赎金看起来似乎有缺?”
本来还以为她只专注检查钞票的真伪,没想到连总金额短少的事,她也没有疏忽。她把检查目标从钞票转移到车子,原本还以为运气好,可以就此蒙混过关……结果只是警方做了一场好梦。
喇叭再次传出声音,亚矢子命令摄影师枝川拍摄三个铝合金提箱。
“……一共少了十捆一千万元的钞票,高达一亿元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周整个静了下来。
接下来和亚矢子对话,需要格外细心应对。弦间心里相当紧张。他把手机移开麦克风,放到自己耳朵上,两人开始单独对话。
“麻烦你听我讲一下。坦白说,死者家属并不愿意提供赎金,很遗憾……”
双方静默了一下,亚矢子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目前也还有十九名人质,所以加起来也应该是三亿八千万元才对哟。铝合金提箱里,只有三十六捆千万元现钞,也就是三亿六千万元……”
亚矢子很干脆地扣掉死亡学生的赎金,干脆到令人咋舌。弦间知道现在是重要关头,脑子拼命思考着。
“我们一共收到三亿六千九百万元,零头的部分——”
如果九百万元的钞票在没包成一捆的状态下,直接放到箱子里,那么一看就会知道赎金不够。事实上,就像刚才所说的,警方还稍稍期待嫌犯会疏忽掉,所以故意不把九百万元放进去。但事已至此,就有必要说明了。
弦间总算想到理由。当他正想告诉嫌犯“因为零头九百万元不够包成一捆,所以才没有放到箱子里”的时候,亚矢子声音变尖锐了。
“有家属筹不到赎金,对不对!”
“……”
“给我把手机凑到麦克风上。”
“请等一下!有些家属怎么筹都筹不到——”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重复讲,你这家伙……”
弦间不得不闭上嘴巴。嫌犯的口气从未像现在这么粗暴过,连正在监听的大平,也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弦间把手机凑到麦克风上。亚矢子的声音回复到原本的平淡语调,说:
“接下来,把三个铝合金提箱搬到Range Rover休旅车的后座,找一个人开到操场正中央停放。那里有石灰写着的×字记号,应该马上可以找到。然后驾驶给我离开车子。车子开到那里后,一律禁止任何人靠近……以上的作业,就麻烦弦间先生吧。”
没听到先前弦间与嫌犯对话的家属们,暂时松了一口气。他们以为,这样就表示交涉成立了。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退离铝合金提箱几步。枝川的摄影机希望能把过程都拍进去。弦间关上提箱,一个个搬到休旅车的后座。然后他坐到驾驶座上,握住方向盘。他同时也指示四周的车子离开,净空出通往操场的下坡路。在同事的注目下,休旅车安静而平稳地发动,往无人的操场驶去。照明用的大型聚光灯跟着车子跑。枝川的摄影机也从最佳角度,捕捉穿过眼前的车子。
操场很大,隔着对角线,有两个钻石形状的棒球场,足以同时举行两场比赛。虽然由于光线黑暗等因素,从上面这里,看不到操场上有什么×字记号,但在视线中变小了的休旅车,还是在操场正中央停了下来。
“直接离开车子。”
监听中的大平听到亚矢子从手机传来的命令时,负责驾驶的弦间已经往这里跑了过来。嫌犯所要求的休旅车与赎金,已经依照命令安置好了。
大平也用车内的电视进行确认。画面中是休旅车的大大特写。嫌犯应该也正观看着相同的画面。
弦间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把手机凑到耳朵上。
“已经全部依照你的要求做了。”
亚矢子又讲了些什么,弦间苦着脸,又把手机凑到麦克风上。亚矢子的声音透过喇叭,再度播放出来。
“是哪些家长筹不到两千万元的?”
一口气又跌到了地狱的深渊。家属们一脸铁青,看着车里的弦间。弦间又对手机说了什么,最后似乎投降了。手机又靠到麦克风上。
“各位,请告诉我,是哪个家长的赎金不够。”
播报员三木把麦克风移往家属的方向,但他们的眼睛全都往下看。
“不从实招来的话,我就要杀掉一名学生。对了,我先声明一下,谁如果擅自切掉转播,我也会杀学生的哟,NHK。嗯……我再问一次,到底是哪一家的人完全不爱孩子,薄情到无法准备好这么重要、事关孩子性命的赎金?”
家属们什么也说不出口。
“再不讲的话,搞不好死的是你自己的小孩喔。听到了吗?好吧,那就没办法了。呃……那就杀女孩子好了……浦上泉同学……”
听到这句话,浦上泉的双亲反射性地抬起头来。三木把麦克风递到两人面前。
“你就受死吧。要恨就恨你父母!”
“等一下!”
泉的父亲大叫。
“我说!是后藤先生!”
“你说什么!”
人在后面的后藤克洋的父亲,一把抓住泉的父亲胸口质问着。泉的父亲也毫不让步:
“我有听到一些!你们不够两千万元对吧?”
“哪有这种事!”
“你真的敢这么说吗?你这样乱来,搞不好会害死我们家孩子!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啰?”
很可惜,克洋的父亲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穷于言辞的人,只好诉诸武力。两人开始互殴。现场充满男子的怒骂声与女子的尖叫声。
一点儿小小的裂缝,足以瓦解彼此毫不团结的一群人。事情变成这样,原本就没有利害关系的警察,即使有能力阻止家属打架,却也没有立场直接介入。美其名为爱,里头却是自私与任性。只顾自己方便而恣意而为的人,原来如此丑恶、恶毒,让人不忍卒睹啊!因为爆料而开始互骂,最后演变成打架的暴力事件。不久,家属赎金凑不足的学生名单,缩小到五个名字,争吵随之结束。
——后藤克洋、大久保忠教、桥本梓、白柳良成、藤井洁。
教室里这几名学生透过亚矢子屏幕传出来的声音,应该也知道整个过程了。至于他们是否有什么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这五名学生的家属被其他家属推出来,在最前面排成一列。摄影机一个个拍着这些已有岁数的人,好像他们是游街示众的罪人一样。有人咬着嘴唇,有人披头散发,有人脸上浮肿……但他们的表情千篇一律,都是诚惶诚恐,充满惧意。
亚矢子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询问道:
“各位赎金不足的朋友,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在各位之中,有没有愿意牺牲自己来代替支付赎金的?只要哪个学生的父母两人一起来当人质,我就放掉那名学生。”
五名学生的家属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他们全都清楚知道代替林小织的野村副班长,最后的下场是什么。那表示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马上被杀掉。不,副班长还是个陌生人,如果是学生的血亲,那么代表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即便用的是“代替当人质”这种委婉的说法,但意思就是“代替孩子受死”。
“有没有人愿意?他们不是你们最心爱的宝贝吗?不想救他们吗?”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往前站出来。
“哎呀呀,怎么啦。只要愿意举手当人质,小孩就获救啦。我都这么讲了。”
场面还是没变。刚才还为此吵翻天的五组家属,现在连脸也没抬起来。
亚矢子的声音带着窃笑,似乎早就知道结果如此。
“弦间先生,这就是现实啊!钱可以出,但自己的命可不能交出去。自己最重要,无法为了救孩子而牺牲。他们对小孩的爱,只有这点程度而已……不,反过来说,这个班上的学生,也就只值这么一丁点儿的爱吧。当他们的父母,有这种孩子,想必也吃了不少苦。虽然孩子会变成这样,有部分责任是在父母身上……但即便如此,还是让人同情……”
亚矢子突然转变为安慰的语调。此时她讲话的对象,似乎从弦间变成了学生。手机那头,亚矢子淡淡地继续说:
“……你们的存在,真的是很凄惨呢!不知道你们是自始至终都没人爱呢,还是中途才变成没人爱的?真可惜,没有趁父母还爱你们的时候就变好……看起来,各位的父母已经不理你们了。要恨就恨你们的父母吧……”
到最后,亚矢子的口气还带了点怜悯。和学生讲完后,亚矢子直接挂掉电话。
五组家属后方的其他家属,这会儿又突然冒出谴责声,此起彼落。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焦虑,却又找不到出口,才会一有对象就发泄出来。而站在家属旁边、有如袖手旁观的校长与教务主任两人,就成了他们的出气筒。这些家属需要的是代罪羔羊。
炮火集中在真岛与铃木身上,可以说什么难听的脏话都有。想当然尔,他们被谴责的重点,简单讲就是“责任在雇用了这种老师的学校上头,校方应该设法解决,不顾一切负起责任才对”之类的事。家属各自以不同的用词与口气,或威胁或哭泣地责备着两人。真岛只是一味地忍耐,但看到校长的可怜样,知道干校长有多辛苦的教务主任铃木,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你们做父母的,自己去顶替孩子当人质不就好了!什么事都推给学校帮你做,结果出了事情就直接骂学校!他们可是你们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耶!你们对孩子是不是该多些责任感啊!除了学校的工作,我们也有自己的家庭、也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啊!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性命,我们哪做得到?不要把责任全都推给学校!”
这下糟了。对正在气头上的家属讲这种情绪性的话,正犹如火上加油。现场吵成一片。差点遭池鱼之殃的三名电视台工作人员,连忙保持安全距离,并以长镜头拍摄大家吵架的模样。警官们一起过去,硬把大家拉开。家属们心中累积已久对警方的不满,也在这时爆发出来。
“警察都在做什么啊!”“你们就只有袖手旁观,看着孩子们一个个丧失宝贵生命而已啦!”“到目前为止,你们到底做过什么啦?”“保护老百姓的生命安全,不是警方的工作吗?”“对呀!舍命为我们服务,理当是警察的使命!”“我们都有缴税啊!”“赶快想办法啦!喂!”……
弦间所坐的巡逻车,也一下被包围起来。土屋钻进人群,挤了进去;血气一上冲,讲出了真心话:
“警方不可能在明知会被杀的状况下,还前去送死!任何人都不能这样命令我们!”
“那个女老师的家人呢?”“把他们叫来这里!”“对啊!叫他们来劝!”“以牙还牙!把她的小孩带来这里威胁,她也会怕!”
这些做父母的不断说出失去理性而冷酷的难听话语。大平为使混乱情势稳定下来,把近藤亚矢子现在是孑然一身的事,告诉大家。在场的每一个人,因而都不知道自己的气该往哪里出,陷入四处碰壁的苦闷中。大家只能照嫌犯的意思去做了,别无他法。
巡逻车里,弦间像虚脱了一样,陷入茫然。突然,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屏幕,他有印象,是嫌犯用过的手机号码。不过正确来说,应该是她使用过的某个学生的手机号码。
“大平!”
听到弦间的叫声,人在家属群里的大平转过头来。身处这种骚动中,他还是没漏听班长的喊叫。弦间指着手机,翘起了小指。
——又是嫌犯!?
想到这儿,大平开始行动。他拨开家属构成的人墙走向警用车,坐入车内,戴好头戴式耳机,然后给了弦间一个已开始录音的手势。弦间接起手机。
“那边看起来相当混乱嘛。”
她讲得一副隔岸观火的口气。
“都是拜你所赐。”
弦间略微讽刺地说道。亚矢子毫不在意,改变了话题。
“对了,我希望那三位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到这间教室来。”
“……工作人员?”
“是的。因为我有点事情想告诉这个世界与社会……不会超过五分钟。只有他们三人可以来哟!听到了吗?还有,不要打开校舍的灯。”
“我们已经照你讲的做了!快把人质……”
“不会超过五分钟。还有,先前和你讲过的携带式马桶,就请他们带十个来吧。麻烦你了。”
她又自行把电话挂掉。大平与小田切来到弦间身旁。家属间的小争吵,目前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土屋与警官们充当人肉盾牌,阻挡一窝蜂想靠近三人所在巡逻车的家属们。
“这次又要演讲了是吧?”
接着小田切的话,大平满是厌恶地丢下一句:
“她是想当英雄耍耍帅吧!……她是女的,那就是想当女英雄……”
弦间似乎正想着什么,但也不忘交代两人:
“把NHK那三个人叫来。”
第十章
三年D班教室前,一片漆黑的走廊上,凭借着照明师的灯光,走来三个人:播报员三木公惠(她拿着装有携带式马桶的纸袋),一手拿着麦克风,表情紧张;肩上背着沉重电池、手上拿着照明设备的吹野哲;以及将连着冗长缆线的摄影机扛在肩上的摄影师。不过这位摄影师却不是NHK的枝川恒雄,而是弦间重光。他披着与吹野相同的工作人员外套,低低戴着及目的棒球帽。
警方把NHK的三位工作人员叫来,简单询问他们与嫌犯往来的状况,得知嫌犯虽在事前以电话联络时,就知道这三位工作人员的名字,但却不清楚他们的长相。不过由于之前的实况转播,这些人的面孔或许早就被她看到了。但只有一个人被看到的概率接近于零,那就是负责摄影的枝川……弦间请枝川教导摄影时最必须知道的几项要点后,就顶替枝川上场。
弦间拿着摄影机逐渐靠近教室,同时若无其事地让画面带到走廊尽头的那台监视器。弦间隔着取景器看到什么,收看实况转播的观众就会看到什么。各媒体的相关人员,现在应该都紧盯着弦间所拍的画面,希望从中获得什么情报。处于一切讲究资讯的现代,即使这么一个画面,警方也可以和拍摄的媒体一起掌握现场的真实样貌。不过,问题在于,让警方能掌握现场状况固然重要,但弦间若太过明目张胆地拍自己想拍的东西,恐怕会引发大众的不安。例如教室里是否有爆炸物,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在记者会上说明过。因此,若针对警方需要确认的监视器,拍摄太多镜头,可能就会有媒体相关人员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至于特写,那就更不用说了。
正盯着电视看的,恐怕不只警方而已。电视圈所谓的“黄金时段”即将开始,这是一天中收视率最高的时段。许多观众都会在这时候看电视,更何况是实况转播这种能煽动大家好奇心、由记者独家潜入刑案现场拍摄的刺激事件。毫无疑问,NHK的收视率肯定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无论要向世界或社会说些什么,都是绝佳的时机与管道。
三人在D班的后门前站定。想当然尔,走到这里的过程,早就被监视器拍了下来。如果那监视器有夜拍功能的话。
“请!请进来!”
里头传出亚矢子的声音。播报员三木拉开门,踏进教室。学生没有转头看他们,只挺直了背,整齐地坐在座位上。教室里有股嗅得出来的血腥味。三木略微皱了皱眉,半张着口,改用嘴巴呼吸。摄影师与照明师跟在她身后。此刻,近藤亚矢子正笑眯眯地坐在讲桌那里。这一瞬间,嫌犯的模样透过电视画面,清楚传送到全日本各地。不知道是早已成竹在胸,还是意识到有摄影机在,她现在并没戴着那副防闪光的护目镜。讲桌上,看得到一台笔记型电脑与一台屏幕的背面。
“啊,携带式马桶嘛。请放到收纳清扫用具的那个柜子里。”
听到亚矢子的话,三木朝已经半毁坏的清扫用具柜看了看。里头有一把柄断了一半的拖把,用来拖地的部分已经变成红黑色。三木不由得苦着脸,把手提纸袋放在水桶上。
为了尽可能拍摄到更多情报,跟在三木身后的摄影机,将镜头朝嫌犯转过去。嫌犯头顶上的天花板两个角落,确实有东西。跟在最后面的照明师吹野拉上门,只留下一点儿缝隙让摄影机的缆线通过。
亚矢子看着屏幕,确认过现在是实况转播后,一脸满足地点点头,站了起来。她右边的耳朵戴着耳机,声音似乎是由此传入她的耳中。这样子,学生们就不会知道亚矢子与警察、家属之间,在目前为止的交涉过程中,到底讲了什么事。
亚矢子的右手握着一把马卡洛夫。在她套装腹部的地方,可以看见生存刀特有的刀柄。再怎么端详,她的样子都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中年女性而已。她那温柔的笑容也是如此。正因为有这样的落差,才更在大家心中激起难以述说的恐惧。三木诚惶诚恐地在十分靠近亚矢子的地方站定。亚矢子左手拿着一瓶奶茶口味的“午后的红茶”迷你宝特瓶。她吸了一口饮料,润润喉之后,把瓶子放在讲桌上,左手灵巧地盖上瓶盖,然后首度以尖锐的视线,看着这三个人。
亚矢子与弦间的视线在空中短短交会,又自然而然地错开。
亚矢子向他们说了声:“双手举起来。”
三人除了拿着器材的那只手外,都举起了另一只空无一物的手。亚矢子右手拿着马卡洛夫,左手在三人身上来回检查着。没人携带可疑物品。器材也没有异状。
“我先把话说在前头。”
亚矢子缓缓地面对摄影机,准备发言。三木急忙把麦克风凑过去,灯光也照着她。亚矢子完全没瞧三木,眼睛只看着摄影机说道:
“请各位警察不要自作聪明,想利用这个机会攻击教室。还有,严禁任何人擅自中断摄影。听到了吗?制作人冴岛先生、导播大津先生……NHK董事长高野谦介先生……”
说到这儿,亚矢子从下半身套装的左边口袋,取出一个小东西,向摄影机展示。她手中拿着的,是一个按钮般的东西,形状很像可以远距开关汽车引擎的遥控器。
不过亚矢子并未说明这是什么,又很快把它收回口袋里。知道的人就知道……这是她的用意。她又将电视台人员的名字念了一遍,再次叮咛不得擅自中断拍摄或播映。全国观众想必都已经牢牢记住这些人的名字了吧。如果半途停止播映,人质遭到杀害的可能性很高。如果真的发生悲剧,电视台这些人将逃不过大众的谴责。亚矢子丝毫没忘记要先为此打好预防针。电视台当初答应来这儿,美其名曰是出于“追新闻的记者精神”,事实上却是忠于自己“追事件的狗仔精神”。现在他们想走也走不了。这也像是买了彩券,翻过来却发现是最烂的小奖一样。
“好,那枝川先生,请你拍一下这个。”
亚矢子招了招手,把弦间叫到讲桌旁。桌上屏幕与笔记型电脑的画面清楚可见。屏幕里,正播映着现在拍摄出来的影像;旁边的笔记型电脑画面上……有三个人的脸。
“特写一下。”
亚矢子指指笔记型电脑。摄影机拉近了镜头。此时桌上屏幕的画面,也跟着变成和笔记型电脑一样的画面。
——彩色的液晶画面中,有三张年轻面孔,以及“本松晃弘”、“八下田修”、“服部尚也”三个名字。三人都是十八岁。
亚矢子以低沉的语调为画面做旁白。讲话的节拍听起来像是努力压抑着情感。
“我的女儿,在去年的圣诞夜,被飙车族的车子撞到,因而死亡。她和我相依为命,是个十分乖巧的小孩……有两个飙车族少年跑到警局自首,说自己是犯人……两人都是十六岁……说什么这样算是业务过失致死,我认为那根本就是杀人。但法律却保护加害者……家庭法院很快裁定,将两人送入少年感化院……不过,他们受到何种处置,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因为真正的犯人,还另有其人……由于年纪越轻,就越可能酌量减轻责罚,所以身为飙车族首脑的这三个人,威胁两个小弟,用‘这样很有种’之类好听的话,要求他们顶罪……撞死人了还假装没事,等快要查到自己身上时,就毫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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