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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循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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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愚民愚众,大多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个大字也不认识,遇上这种事谁也不敢出头,只好让主人带头作揖求饶,承诺转日在村中摆酒赔罪,另备肥鸡糕饼,请各路仙家息怒,如此方才作罢。
第二天傍晚,村子里打开了准备用来度荒的粮窖,各家各户凑了些酒肉,等那老道带着一群小人儿如期而至,狼吞虎咽地将酒席一扫而空,老道喝得大醉,临走把乡民拿来的肥鸡和糕点负在背上,摇摇晃晃地去了。
华姓主人的儿子年轻气盛,素有胆识,他眼见四邻受自家连累,把度荒的粮食都搭进去了,还不知要饿死多少无辜,不禁暗中愤恨,寻思:“那老道来历不明,虽然知道村中有粮窖,却不会搬运挪移之术,否则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看来至多会些障眼幻化的邪法,我当设法为民除害。”于是趁那老道喝得迷迷糊糊,在装糕饼的袋子底下垫了个石灰包,又扎了个小孔,等老道回去的时候,石灰就一点点从孔中漏出,断断续续的洒了一路。
少主人约了几个胆大的伴当,点起灯球火把,跟着地面的石灰线寻去,最终找到一座荒山野岭间的坟墓,看石灰的痕迹直通到坟窟窿里,料定那老道藏身在这座古墓当中,当即找了几捆干茅草,燃起浓烟往洞子里灌,然后堵住了洞口,天亮后招呼村中青壮,带着锄镐铁锹赶来相助。
众人掘开古墓,就见封土下有墓道墓室,墓室里的汉白玉石椁依然保存完好,椁上雕刻着精美的狩猎狮子图,其中人物高鼻深目,服饰罕见,带有浓厚的异域色彩,与中土之人迥然不同。
玉椁旁伏着一只黑狐,体肥肢短,估计就是那妖道的原形。它喝醉后已经被浓烟活活熏死了,村民们将死狐拖出去烧成了焦炭,又搓骨扬灰,永绝后患。
发现这座奇怪古墓的消息不胫而走,十里八乡的人们争相来看,那时军阀混战,地方上基本属于无政府状态,也没人维持。不出几天,那古墓就被掏了一空,里面的许多珍宝从此散落民间。
单说少主人除掉了古墓中的妖狐,祖宅里平静如常,再也没有什么变故发生。但他夜里忽得一梦,情形十分怪异,梦到为身穿胡服的男子,容貌装束同玉椁上雕刻的图案非常相似,自称是“善友太子”。
“善友太子”告诉少主人,他的王国远在西海尽头,国人笃信佛教,但是那里土地贫瘠,狮虎横行,众生相残,苦不堪言。
曾有高僧告诉善友太子,在遥远不可抵达的东方有座高山,山中有古城深宫,城门永远紧闭,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宝物堆积如山,黄金做瓦、白银为墙、玛瑙铺地、珊瑚为屏。
如果谁能找到这座古城,就用城下的金刚杵去撞击城门,那城门就会从内打开,里面有个绝色女仙手捧珍宝出来求你离开。但你一定不能答应,那女仙只好再取更贵重的宝物给你,如此反复数次,她就会被迫从古宫里取出“摩尼宝珠”,这时你才能伸手接受。
此珠是佛骨所化,色呈暗红,拿到世间,可令瑞乐缥缈,丰收的稻谷菽麦似大雨倾盆自天而降,奇花异草如一夜梨花开遍大地,金银珠宝玛淄美玉好比瑞雪纷飞落满田野。但去寻找古城的路途被大海阻隔,海上风波险恶,除了怪蛇恶鬼,还有狂风巨浪、摩竭大鱼,以及数不清的艰难险阻,往者千千万,达者不过一二,所以至今也没人找到那座古城。
善友太子为了拯救黎民众生,也为了使父王母后鹤颜常在,就带领着五百名勇士乘船出海,终于来到达中土。但随行的舟夫水手已经死亡殆尽,他侥幸被人救起,前往大都面见了元世祖忽必烈。世祖见善友太子气宇不凡,就劝说他“摩尼宝珠”之事终究虚无飘渺,让其留在御驾前听用。
善友太子孤身在远乡异域,无时无刻不思念故土,某次他随统兵亲王阿鲁布达南下征战,半道突遇伏兵,混乱中与大军失散。逃到山中迷失了路径,黑夜中看到山里发出一道深红色的微光,仿佛宝气噬天,他以为是自己德行感天动地,有机缘遇到了“摩尼宝珠”,于是拨林寻道找了过去,误打误撞走进某处村庄。那村子死气沉沉不见一个活人,房舍牛马皆为土俑,村中有座大殿,里面供着一尊不知名的“四面邪神”,极尽诡异狰狞之态。
善友太子很是奇怪,正想穿过大殿看个究竟,却被一群搬运千年古楠的村民擒获,经山洞带到另一个村子。这村中有座唐代古墓,建于大唐贞观年间,环村所居皆为守陵人,历代隐居在此,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善友太子从村民口中得知,有古墓的村子名为“埋门村”。由于这里存在许多秘密,所以不能容外人随便进出,村中族长见善友太子并无大过,便网开一面,破例给他留了条活路,逼他发了恶咒,发誓离开之后绝不提及所见所闻,一个字的记录也不会留下,随即谴人将其送出山外。
善友太子的确守口如瓶,但仍以为那深山里的村子埋有重宝,所以众村民才讳莫如深,就偷偷将村子的方位绘在了羊皮卷上。他想时移而事易,事易则备变,打算留待后人去发掘其中的秘密,但他记起当时发过的毒誓,心中也常自忐忑,每晚做梦都会梦到那尊诡秘古怪的四面神像,终于惊吓成疾,没过几年就一命呜呼了。世祖皇帝深感惋惜,特别赐以厚葬。
善友太子哭诉与少主人,承认自己吞咒食言,因此死后墓室开裂,被妖狐侵占,成了孤魂野鬼,又惨遭掘冢暴尸之祸,所以恳求少主人心存慈悲,收敛墓穴中的枯骨加以埋葬。
少主人醒来发现是南柯一梦,将信将疑地到墓穴里察看。果然找到了几块遗骸,那善友太子所绘的羊皮古卷,也被发冢的土贼抛弃在地。少主人顺手捡了揣在怀中,随即将遗骸收敛在尸骨罐中,回城后送往菩提寺埋在树下,并请僧人念经超度。
此后华家为了躲避战乱,迁往旧金山投亲。安顿下来整理物品时发现这羊皮古卷竟没同遗骸一起埋掉,但时局风云变幻,再想回国却不容易了,所以留下家训,如果后人有机会返回故土,应当尽力把这羊皮古卷带到菩提寺,或是焚烧了或是埋在善友太子遗骨旁边,以便了却这桩旧债,毕竟善友太子墓被掘,是由华家祖宅捉妖而起,另外羊皮古卷中记载的村子十分不祥,千万不要试图去找这个地方。
此后传了两代,羊皮古卷落到了记载这件事的人手里,他对历史考古之事极为沉迷,尤其是祖上留下那个唐代古墓的神秘传说,归国后立即设法寻找线索,多次进山考察,终于有了结果,他发现跨山连谷的门岭中有两个村子。
其中一个是存在唐代古墓的“埋门村”,“埋门村”里全是守陵者后裔,至今保持着古老的传统和习惯,暗中进行着残酷的殉祭仪式,另一个村子名为“殛神村”,那里即是当年善友太子看到四面神像的所在,也是村民运送千年古楠的区域,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通往“殛神村”山洞已经被阻断了。
他在调查过程中,认识了一个叫青窈的女子,青窈说唐代古墓里埋着一个被称为“门”的怪物,所以这个村子叫做“埋门村”,每隔二十几年就会发生一次地震,要通过殉祭的方式使其平复,否则天下亿万生灵难脱劫难。山洞另一头的“殛神村”是由当地人建于元代,至今也有好几百年了,但通往“殛神村”的山洞很早就被堵死了,相关的一切皆属禁忌,谈也不准谈,说也不准说,只有历代村长知道那里的秘密。
手记的主人对青窈一见倾心,他干脆直接去找村长,想说服村长放弃这中古老愚昧的活人殉祭。村长显得十分为难,当面说出了“殛神村”里惊人的秘密,那个死气沉沉的村子,本身就是准备送入“门”中的一件祭品,房舍俱为瓦器,牛马和男女全是人皮纸俑,大殿里供奉的四面神像,也并非真正的神像,真正的神像在村子地底,只要把这些祭器送到“门”中,就能使“门”形消魂灭,所以这个村子才叫“殛神村”,可是当年发生了意外,导致功亏一篑,死了许多人,时间大致是“善友太子”误入深山之后的某一天,最后村民只得把山洞彻底堵塞,永远不再提及那里的事情,千年来始终以活人殉祭也是不得以而为之,你要是将青窈带走,又至天下苍生于何地?除非你能到“殛神村”,把地底的“四面神像”找出来,那样事态或许还有转机。
村长说完就把“殛神村”的位置画成地图,指示了另一条进村的路径,手记的主人信以为真,将这些事件详细记录下来,连夜前往“殛神村”,手记到此而止。
馒头窑(一)
藤明月轻叹道:“想不到还有这许多波折,这本手记连同背包,都被放在殛神村大殿里,看来主人确实到过此地,也不知最后有没有找到神像。”
阿豪和臭鱼都说:“那个人进山后就此失踪,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我觉得这个本子里记载的事情似曾相识,恍恍惚惚想起前事,内心惆怅茫然。我告诉其余三人,手记的主人千真万确是死于1980年,因为先前在药铺里我发了一场噩梦,与这考古手记里的事件惊人相似,具体经过是咱们在药铺里遇鬼迷路,逃进了深山中的一个村子,村中古墓里埋葬着“门”,它引发的地震会使整个村子的时间空间都被移位。1980年那个考古队员想将青窈从村子里带走,却被村长骗到“殛神村”杀害,这直接导致青窈死后变成了杀人鬼,将全村男女老少都扔进“门”中,屠灭了全村。隔了二十几年,今天又到了地震的时刻,所以时间停在了深夜两点,阿豪在隧道里被火车撞死,藤明月则被村里的亡魂抓进殉祭铜棺,臭鱼在阴间魂飞魄散了,我死里逃生从梦中惊醒,才发现众人都好端端的在屋里坐着。
这场噩梦真实地可怕,简直像是上辈子的亲身经历,我甚至有种虚实难分的感觉,倘若仅是南柯一梦,为什么我能事先在梦中预见那座唐代古墓的秘密?可如果都是事实,为什么本该重复发生的事情,却又与噩梦中的经过完全不同?陆雅楠失踪之后,咱们在高速公路上出了事故,误入这座从无活人居住的“殛神村”,而不是在“埋门村”里逐一死亡。
我以为说出这番话的后果,多半会被视作脑子短路,但那三人听罢皆是若有所思,默然不语。
过了许久,阿豪说道:“我相信你说的全是实情,因为在隧道里遇上火车的经过,我感同身受。”
臭鱼连连点头:“是够邪门的,这些事我好像真的经历过,可不知为什么全给忘记了,要不是有人提及,恐怕永远也想不起来了。”
藤明月问道:“既然在埋门村里的死亡经历,真实发生过,那眼下经历的事情该如何解释?”[WWW。WRSHU。COM]
我说以我个人的理解,是由于“门”的震动,使这里的时间扭曲了,咱们并非死而复生,而是再次经历了深夜两点这个时间,其余的事我就无法解释了。
阿豪了解一些宿命论的观点,如果一个人已经死在某一时间,即使他能够再次经历死亡的过程,也绝不可能改变死亡的结果。
不过阿豪也感觉我作出的猜测自相矛盾,以前有部电影叫《土拨鼠之日》,内容是一个男子每天起床醒来,都发现时间倒退回了前一天,他一遍又一遍反复经历着相同的24小时,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余事物的轨迹毫无变化,别人也都没有察觉到异常,然而为什么这个人能在重复的时间中保持记忆?电影最后也给不出合理解释,因此这片子的理论逻辑站不住脚。试问咱们四个人当中,有谁可以解释出——为什么仍然记得在“埋门村”里经历过的事情?
我想破了脑袋也回答不出,只好暂时将这个疑问放下,如今得先想个法子从“殛神村”里逃出去,按考古手记中的记载,整个村子里的土俑,都是拿人皮纸糊的,想不到年久为怪,遇着阳气便会扑人,大伙被它们堵在大殿里出不去了,要坐以待毙不成?
阿豪皱眉想了想说,手记后面还有张地图,大概是那尊神像在地底的位置,而暗道就在这大殿里,是眼下能找到的唯一出路,但它很可能是条死亡之路,因为考古手记的主人进去之后再也没能出来。
藤明月不主张进入暗道,她说“殛神村”里处处古怪,想象不出几百年以前究竟发生过何等恐怖的事情,才使它变成生人勿入的禁地,当年那些村民为什么要将古树运进来?那暗红色的微光到底是什么?还有这尊不知来历的神像,以及村中遍地皆有的大坑,都还是悬而未决的谜团,如今诸事不明,这么做未免太冒险了。
阿豪说出不了大殿终究是个死局,从地图上看,“殛神村”下面是个大洞,一直通到山里,虽然十分凶险,但眼下别无选择,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和臭鱼点头同意:“一分胆量一分福,十分胆量做总督。万一是条死路,那就认命罢了。”
臭鱼随即拔下供桌上的青铜烛台,那烛台又尖又长,而且颇为沉重,抡起来就跟一柄“铜锏”似的,将它拿在手里防身,也能平添了几分胆气。
我们按照手记地图上标注的方位寻找,发现泥胎塑像背后即是洞口,宽窄只容一人通过,竖井般蜿蜒向下,进去二十几米深就到底了,里面十分宽阔,地势上圆下方,内部铺着整齐溜光的长砖。
从地图上来看,这“殛神村”下面有个地洞,位于古殿后方,那尊“神像”就在其中,周围则是几个长方形坑体,都有甬道相连,规模相当可观,估计整个村子的地底都被掏空了。
俑道里又闷又热,手电筒的电池已经耗尽,眼前漆黑无光,幸好从大殿里拿了根牛油蜡烛,皆有儿臂粗细,也不易被风吹灭,我便掏出打火机点起蜡烛。据阿豪说,平常的蜡烛再长也烧不了一夜,而供神的蜡烛一寸就可以点一个通宵,因为其中加入了蜜蜡、松脂、槐花,他老家祖先堂里便有这种牛油长烛。
我刚用灯烛照亮了俑道,忽听身后“啪嗒”一声,好像有东西掉在了地上,我捧着蜡烛转身查看,见是藤明月爬下甬道的时候,把身上的钱夹掉落了,我蹲下去帮忙捡起来抚去尘土交还给她。我无意中看到钱夹里,有张藤明月和另外几个年轻女孩的合影,就随口问了一句:“这都是你的学生?一共是几朵金花?”
藤明月点了点头,接过自己的照片来看了一眼,这本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但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馒头窑(二)
我看藤明月像是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东西,立刻问道:“照片有什么不对?”
藤明月失魂般没有反应,我又问了一遍,她才把照片放回皮夹,低着头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起雅楠了……”
前边的臭鱼催促我快走:“你平时常说自己只喜欢胸大无脑的女人,管人家学校几朵金花干什么?咱们现在都快走投无路了,你还惦记着采花呐?”
我不免有些尴尬,只好澄清道:“你们怎么净往歪处想?千万别误解我的意思,此胸大非彼胸大,常言道得好——男人心宽走天下,女人胸大……女人胸大吃四方。”
藤明月说:“你用不着解释了,越描越黑。”
这么一打岔,我就把藤明月看到照片时古怪的神情忘在脑后了,随即在甬道里摸索向前,借着烛火照明,可以看到甬道前边分为三条路,两边各是一个百米见方的洞穴,被挖成了洞室模样,里面填满了深紫色的古树躯干,壁上画着彩绘。
我闻到有阵微香,便用短刀去削树根,木质随刃而卷,削下来放在嘴里试着咬了一下,质地柔韧,当年善友太子迷路误入“殛神村”,曾看到大批村民往山里运送金丝楠木,这种异常罕见的楠木,仅在楚夏之地才有,而且生长于深山穷谷,每株楠木的岁月无人可知,难测百年千年之龄,只能全部用千年古楠相称,现在早就灭绝了。
如果当年有这种古树被大风拔起,横卧在沙土河床中,经过千年不朽,人们发现它后往往截木为棺,楠木棺材埋到坟里,水土不侵、虫蚁不穴,所以价值千金,尽管价格极高,也仍是可遇而不可求。
我们举烛照看,见地底下不知埋了多少整株的千年楠木,皆是心生骇异,我心想:“这村子莫非是囤积楠木做棺材,得做多少棺材?但地洞里十分干燥,楠木在里面越放越枯,也不像是要做棺椁。”
我们只想尽快找条路离开“殛神村”,估计洞室深处空气不得流通,腐晦之气进去就能把人憋死,不敢冒然进去察看,于是由甬道径直向前,但越走越是枯热,使人口舌焦躁,似乎在接近一座巨大灼热的火炉。
臭鱼说:“咱在高处看到村子里有片暗红色的微光,那地方该不会是一座火山口吧?”
我说此处倒像是座烧砖的窑洞,这些古砖都是中空隔热的耐火砖。
臭鱼不信,他用铜烛台敲打墙壁,发现方砖里果然都是空心。
阿豪奇道:“没准这座村子下方是个大火窑,那些千年楠木都是用来烧火的。”
我感到莫名其妙:“楠木自古罕见,谁会舍得用它们来当木柴?”
藤明月祖辈曾开设过窑厂,她对此多少有些了解:“我听人讲楠木年代愈久,燃烧起来越是炽热。”
我和臭鱼等人皆是外行,听了藤明月的解释,才知道同样是火,也大有不同。自从燧人氏上观乾象,下察五木以为火,世人就开始识得火性了,但古代无法测量火焰热度,只有通过肉眼观察,当窑内达到上千摄氏度高温的时候,火焰会呈现出白色,铸铜器或烧造彩瓷土俑,都对火候的要求极为严格,除了要有懂眼的人看窑,还得适当选取五木,那五木分别是“枣榆桑柞槐”,窑匠会根据季节天时变化,依次选取这五种树木作为燃料,否则烧出来的器品就会开裂生变。而楠木生性阴沉,放在地底变枯之后,可以烧成遇水不灭的炽白烈焰,如同炼狱里焚烧厉鬼的业火。
我们听罢都是满腹疑惑,这“殛神村”下的大火窑里,是不是炼着什么怪物?那尊神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又想起坠机事件幸存者在深山里吃了“肉身菩萨”的事情,不过这村子里的神像是在地底,应该不是所谓的“肉身菩萨”,不到窑洞深处看个明白,终究猜不出两者有没有关联,但那窑窟内若真有阴火,只怕众人到不了近前就得变成烤鸭了。
这时一座拱形石门出现在甬道尽头,石门上雕刻着两位身披甲胄的武士,古代门神众多,从神荼和郁垒,到秦琼和尉迟恭,以及钟馗、魏征、姚期与马武,还有关羽与周仓、焦赞与盂良,乃至十三太保李存孝,我实在辨认不出这里刻的到底是哪路神明,唯见石门半掩半开,有道缝隙可以容人钻入,拿手一摸都是热的,脚下隔着鞋子也觉得滚烫,但还没到承受不了的地步。
我们知道往回走是死路一条,抱着种侥幸心理,觉得“殛神村”荒弃了数百年,窑窟虽有余温,总不至于把人烤成焦炭,古时还不是从这条俑道向窑窟里搬运楠木。当下穿过石门,走到里面看清地势,心里都是一颤,就见门后是个天然生成的岩洞,上方有天窗般的洞口,高约二十几米,底部铺设着几米厚的耐火玄石,形状像是个隆起的盖碗,直径在百米开外,下边就是窑膛,有些地方的窑壁已经开裂,到处是裂痕和窟窿,能看到整株整株的千年楠木被截断填进膛内,里面暗红色的灰烬忽明忽暗,似乎有绚丽的铁水流动,灼热异常。
阿豪骇然失色:“从高处看到的微光,果然是个窑窟,那本考古手记的主人大概就葬身于此,这村子除了他之外,至少几百年没人来过了,为何火膛里的灰烬仍然如此炽热?”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这是窑膛吗?天底下哪有这么大的火窑?”
藤明月说民间俗称这种火膛为“馒头窑”,“殛神村”地底果然是个规模庞大无比的窑窟,周围那些掏空的洞室,都是为了使楠树躯干变枯,俑道则是添火的,可什么东西才需要用如此之大的“馒头窑”烧炼?
地图上画得非常清楚,“馒头窑”的对面还有另外一条甬道,那也是从地底逃离“殛神村”的唯一途径,但要抵达那座石门,就必须从窑壁上走过去。
臭鱼说:“我看绕过裂痕跑到对面还成,若是在窑壁上停留的时间过长,脚底板儿就得变成焦碳了。”
我们是一刻也不想多耽,当即横下心来,贴着洞壁迂回向前,这地洞周围有许多向内凹陷的岩穴,站在甬道尽头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走近才发现其中有人皮纸俑站立,那人皮纸积年被高温烘烤,身体已是枯萎收缩,脸上的油彩也都化掉了,只剩下两眼和嘴巴的窟窿,近处观看更显得怪异可怖。
走在前边的阿豪从那人皮纸面前经过,心底不禁有些发怵,他可能是打算伸手将纸俑向后推开,不料那人皮嘴中突然冒出一道黑烟,阿豪躲避不及,被那团黑雾呛了一口,身子一歪栽倒在地,脸颊和手接触到灼热的窑壁裂痕,只听“呲”的一声,顿时冒出一股皮肉焦糊的气息,“馒头窑”里随即传来一片震动,似乎有个庞然巨物正要从里面爬出来。
馒头窑(三)
我估计是人皮纸俑里面积满了烟灰,受外力作用喷出黑烟,但由于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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