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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姬-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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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你所难,只会加深你的恨意……陌横能不能醒,是他自己的因缘,与你们无关……你走吧……”僧人背过身,“莫寻尸舞,莫求起死回生,切记……切记……”

待僧人再次回过头来,已经不见殳言的身影,只听他轻叹道:“纵横,你莫怪我……”

………………………………………………………………………………………

这边野林深处,蝗挣扎着走到了洞口,进去,却不见殳言和蛐蛐的踪影。五指触到洞壁上那焦黑的字迹——长生园……

长生园……蝗轻叹着笑了笑,支撑着走出了山洞,走入了野林……

“蛐蛐,师傅本来是要救你的……是吗?”殳言心中想着,踏断了地上的枯枝,踏碎了败叶。红火下,疲倦又单薄的肩膀上是蛐蛐的脸,侧过头便能看见……他哪像个已死之人,分明就是睡着了,也许……下一刻,他便会醒来……

漫漫长夜在殳言的脚下流走——回到那熟悉的山洞,殳言才看到被人扒乱的火堆,和地上的道道血痕。她也只是怔了一怔,便轻轻放下蛐蛐,去拢那些四散的柴灰。黄火符在她眼前燃了起来,缓缓落下……整个山洞忽然亮堂了起来——那种最温暖的金色,就和自己第一次来时看到的一样……就和以前每一夜的一样……

“蛐蛐,到火边来,你一定冷坏了。”殳言将蛐蛐背到火边,铺好了布毯,将他放下。

“你热吗……”殳言拭着蛐蛐的额头,尽管没有一滴汗。

“我这些天,都没理你,你不会生气了吧?”

“对了,我去打热水给你洗洗脸。”殳言站起身,四处寻找着……

“盆呢……盆呢!……”她焦急的喊着,脚边一碰,才发现铜盆原来就在自己脚下——那条血帕还躺在盆中……

“你等我,我很快就来!”殳言捧着盆跑进了小洞穴。

红火在半空中燃起,殳言却跪在了温泉池边……

她低低的啜泣着,不敢哭出声来……

慢慢的……她抬起头,看到了池中的自己……

蓬乱的散发,被血迹模糊的脸,眼睛红肿,不时有水滴在泉面上……

“蛐蛐,你等了很久吧。”殳言端着热水走了出来,脸上的血痕已经洗去——满面干净的笑容……

“我很丑啊,难怪你不肯见我……”殳言一边说,一边在杂物堆中翻找着。只见她翻出了一条干净的布帕,放到了盆中,走到了蛐蛐身边……

“你先洗个脸,一会我再去收拾一下。”她为蛐蛐擦着面颊,温柔细致……

取出铜镜、木梳,殳言顺着自己的长发……梳得自己青丝纷纷飘落,看着青丝缠住了木齿……挽着耳后的发髻,用力的盘紧……插上那根银色的簪子——也是曾经和蛐蛐一起买的……

殳言的头发很长……很黑……在黄火下,盈盈亮亮垂到腰际……

对着铜镜浅浅一笑,还是以前那个殳言……

“我好看吗?”她转过头问着蛐蛐……满面干净的笑容……

一阵秋风闯了进来,将发丝吹到了殳言的眼前……

山洞中很安静,除了风的声音……

………………………………………………………………………………………

阿默瑟缩在树下,抱着双肩,忽然露出了激动的笑容……

“蝗!”她迎上前去,想扶住他,却被他轻轻挣开了。

“你知道长生园在哪,是不是?”

嗯……她轻轻点头,手却僵在了半空。

“带我去。”

“好的……”阿默向前走去,蝗跟在了她的身后……

还是和以前一样,即使蝗已经不是虫偶了,他们也无法并肩走到一起……从来都是如此……

长生园的荒凉景色还是最适合秋天……

曲峥嵘坐在回廊上,看着即将消逝的夜色,不禁叹了一口气。

“疼吗?”小福连忙捧着曲峥嵘的手问道。

“不疼,不疼。”峥嵘笑道。小福从自己回来后便一直跟在身边——清洗伤口和上药都寸步不离的,虽然神智恍惚,倒也体贴。

“师傅,师傅回来了!”小福向远处指去。

“师傅!纯青,百纳!”曲峥嵘很高兴看到他们平安的回来,但是……

“枯骨呢?”曲峥嵘问道。

“枯骨和罗教勾结,背叛了师门。”曲百纳冷冷的答道。

曲峥嵘很是震惊,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的手无大碍吧。”国师问道。

“没事的。”曲峥嵘笑了笑。

“枯骨的事情,大家不要再提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国师说罢,向八角院落走去。

“大师!”只见僧人站在八角院落的中央,似乎正等着国师的到来。

“殳姑娘来过了。”僧人幽幽道。

“真的!那可好,她是否有将符咒留下!”国师神色大悦,“陌横,陌横现在如何!?”

“我让她把蛐蛐带走了……没有符咒,陌横没有醒来。”

“什么!”国师的脸瞬间变了颜色,“你为何要这么做!”

“纵横……”僧人看着国师,严辞道:“你为何要将你兄长的尸首掳来?用来要挟殳姑娘吗?”

国师没有回答。许久后,只听他道:“我也是以策万全。”

一声禅杖捶地的声音,让国师双目一怔……

“当初你爹让你入寺修行,你死活不愿,你可曾记得!?”僧人一字字问道。

“记得。”

“你兄长,陌横他是怎么说的?”

没有人逼你……

国师记得,是他说服爹让自己留下来的。

“为何你们都让我出家,爹是这样,娘也是这样!”国师大声质问道。

“你们曲家几代单传,代代为朝廷尽忠,传到你们这一代居然是对双胞胎,你爹自感大势已去,让你出家也是为了保全你。”

“胡说……那是因为陌横和爹长的很像,而我却一点也不似曲家的人,爹要将衣钵传给陌横,让我出家就是怕我会和陌横争!”

“阿弥陀佛……”僧人闭上双目不愿多说。

国师无力的跪倒在地,道:“当初我们一家人去那苗家老山,却寻你不着……害的我娘惨死……”

僧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只因当初我出来寻你们了……没想,就这样错过了……这些话,你六岁时便问过我。”

“娘不死,爹就不会不管我们,我也就没有机会将陌横推下山崖……也就不会到头来,害了自己的孩儿!……我恨他,我很他……恨爹娘都疼爱他,恨爹娘为了他要将我送去出家!”

“纵横……”僧人蹲下,看着国师道:“这么多年,你为何现在才对我发泄出来……”他轻轻的叹气,接着说道:“你爹娘都曾向我提起,陌横的天赋不及你,你才是曲氏真正的衣钵继承者,之所以让你出家是为了保你安全,让陌横继承衣钵也是为了保你安全……你爹若是在世,断不会让你入朝为官。只是他万万没料到你小小年纪便执念与此,竟作出了不可挽回之事……他为了能保全你,对自己下了转生咒,用性命换来了你几十年的大运!”

国师看着僧人,颤颤道:“真……的?”满目清泪却夺眶而出,伏在地上痛哭起来……许久方才慢慢平息了下来……这么多年难道都是自己一人的过错!?……

僧人叹道:“你若非一点悔意都没有,又怎会对你的亲子那么好,还给他取名陌横?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将他当成你的兄长?”

国师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如何对你那与死无异的亲子陌横,殳言也会怎样对你兄长陌横……你们如此相象,你又何必一再相逼呢……给他们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吧。”僧人扶起国师。

“你后悔过吗……后悔当初来找我们而和我们失之交臂吗?”国师问道。

“悔过,但是现在不会了……至少离开老山来找你们,我是不后悔的。”

国师低下头去,想了想,自责的说道:“其实……你嘱我随葬的那条项链,我收了起来,十年前那夜便遗失了……”

僧人听后些许震惊,随后苦笑道:“罢了……你家那夜突逢巨变,项链遗失了也由不得你……贫僧倒是希望它再也不要出现了……”

“为何?”国师不解。

僧人摇头叹道:“只因那里面还有两颗长生药……现如今,不知在何处……”

国师先是一怔,遂又沉思了片刻,道:“确是不要再出现了……那我如今该怎么做!”国师不禁着急了起来,不去逼殳言,难道就让陌横这样躺一辈子吗?

“贫僧相信殳姑娘,贫僧还要靠她找到一个人……”僧人浅浅的笑了……

“谁?”

“辛娜雅……”

娜雅……

“何人!”国师转身,发现蝗竟站在那。

“师傅……”阿默轻轻唤了一声,低下头,不去看国师……

“是你带他来的?”国师问道。

阿默点点头……

“蛐蛐呢,殳言呢?”蝗冷冷的问道。

“他们已经走了。”僧人说道。

“我怎么能够相信你。”蝗喘着气,看来也是一路奔跑而来……

“他们确实已经走了,我们没伤他们分毫。”国师道。

“蝗,师傅不会骗你的。”阿默连忙说道。

“哼……”蝗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蝗……”阿默跟在了蝗的身后,却见蝗似乎并没有离开长生园的意思,而是沿着回廊一直向前走,直到堂屋……

百纳,纯青,峥嵘,小福四人都在堂屋,见到满身鲜血的蝗走了进来,纷纷机警的站了起来……

“怕成这样……?”蝗嘴角浅浅一翘,道:“我现在四肢无力,动作又不敏捷,更不会咒法,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

阿默站在蝗的身后,担心的看着他……

“叶语……”百纳和纯青轻声喊道。

阿默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去。

蝗微微回头看了看阿默,笑道:“在下有要事在身,恐怕无法顾及你们的师妹了,还望各位以后好生和她相处,多多照顾她。”

众人被蝗的这番话不小的惊了一下……

但是,最惊讶的那个人,莫过于阿默了……

蝗又走到了曲峥嵘面前,打量了一下那个女子……

面对曲峥嵘怒目相视,蝗无奈的笑了笑道:“我现在还有未完成的事,待那件事了结了,便回来让你杀。”说罢,蝗走出了堂屋……

众人看着他离去……

曲峥嵘呆坐在凳上……

而阿默泪光满面,也终没有再跟上蝗的脚步……

别了……蝗……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离去之夜
(更新时间:2006…10…27 19:25:00  本章字数:5270)

夜色沾染着绛红的群脚,听着深巷中传来的犬吠……
苍白的五指拍击着透出昏黄灯光的木门……

“打烊了!打烊了!”门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拍门声却没有中止,反而一声强过一声……

“干什么!……”一人从门中探出头来,却感颈间一丝冰冷—— 一把赤刀控住了他的喉咙。

“开门,做生意。”黑暗中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

“是……是……”那人慌乱的将门打开,哆哆嗦嗦地退回了铺中。

这是一个绸缎铺子,借着柜台上的油灯黄蕊,那人看见一个红衣少女,苍白的脸仿佛凝固了般……

“需要些什么?”那人颤悠悠的问道……

“白绢。”

“白绢!?有有有!”那人利马转身拿出了一匹来。

少女低眉看了看,道:“窄了。”

“这……小店只有这种的,不如您去别家看看?”那人献媚的笑着,手往外指了指。

赤刀却不由分说的更加靠近了他的脖子——“你想办法。”少女说着,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我……我这就去叫内人和小女为您缝一匹!”那人见到银子心下莫名的欢喜,但似乎又有些忌怕……只得大声将自己的妻女从里屋唤了出来……

一家三口商量着将三匹白绢缝合在一起,由那人的妻女着手同时开工。昏黄的油灯下,纤细的丝线在白绢上下穿梭着,没有停过片刻。那人好意为少女搬来板凳,少女却不坐,似乎随时要走的样子。

这对母女也算手巧,赶到夜深时分,终于将白绢完全缝合,折好,递到了少女手上。

那一刻,少女总算露出了一个让人舒心的笑容。她多放下了一锭银子道:“打搅了。”转身跨出了绸缎铺,没入在夜色之中……

城中夜色荒凉,远远的,少女看到城门口有个人站在那——长长的水袖,冰魄般的发带——曲百纳?

“殳姑娘。”

难道她在等着自己……

“我们见过面的,殳姑娘。”曲百纳道。

殳言心念那长生园莫非反悔,派这曲百纳前来拦截自己?冷言道:“何事?”

曲百纳看着殳言怀中捧着的白绢,无奈地说道:“师傅让我来劝劝你……”

“我再也不会听长生园说任何事了。”殳言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她……

“把你虫偶的咒解了,蛐蛐和陌横便都可解脱了。”百纳走上前来。

“不!蛐蛐没死,他还有复生的希望!”

曲百纳看着殳言那执着的神态,轻叹道:“师傅说……如果你现今仍不愿意交出符咒,便告诉你一件事……”只见她低下头去想了想,似乎很难说出口的样子……

“还有两颗长生药遗失在外,似乎和一条蝴蝶项链有关……”

长生药……

殳言脑中一片空白瞬间袭来,轻声道:“告辞。”匆匆绕过曲百纳离去了。曲百纳亦无阻拦,甚至没有回头……她只是独自踏着凄凉的夜色走在城中的大道上,拖着长长的水袖,向长生园走去……

一路奔回山洞,殳言扶在洞口用力的喘着……看着洞内静静躺在火边的蛐蛐,殳言咬牙奔上前去,伏倒在他的身上,哭道:“死了……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死了……”

哭着,哭着……那盘旋在山洞上空的哭泣声却又逐渐被肆意的笑声所取代……只见殳言轻抚蛐蛐的面颊道:“我不能在乎那么多了……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说完,她拿起身边那本曾经被她丢弃在墙角的书,一页页的翻着……

那书上记载着虫偶的诞生,成长,死亡……只要符咒不取出来,就可以尸身不败,等待回天……但是机会只有一次……那么说,蛐蛐已经没有机会了……可是殳言不信……

“待我找到陀罗香,我们便离开这……好不好?”殳言看了看蛐蛐,笑道:“你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

荒道上,蝗迷迷蒙蒙的睁开双眼……

“不会吧,居然又晕了……”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枯叶,心中抱怨着自己如此走走停停,不知何时才能找到殳言和蛐蛐,“希望没晕太久……”他用力的舒展了下身子,只觉精气恢复大半,人也清爽了许多,快步向前走去……

殳言躺在蛐蛐身旁——洞中很安静,只有火焰中的噼啪声在耳边回响……伸开双臂,向上抛出白色绢布……绢布在半空中轻悠悠的展开,缓缓落下,盖在了殳言和蛐蛐身上……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感到些许透过绢丝的朦胧黄光……

坟墓……

“蛐蛐,殳言!”

白绢骤然间被人掀开,火光居然刺眼起来……

那血色白衣,空气中的陀罗香和奇香下的血腥味……

蝗……殳言看着他笑了……

“你没事吧!”蝗一把将殳言拉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她两手的手腕。

“我没割脉。”殳言将手抽了回去。

蝗轻舒了一口气,道:“你怎么知道教中的习俗是用白绢……裹尸?”

白绢裹尸,祈魂之安宁……

“我在这本书上看到的……”殳言将书递给蝗,“我只是想让他好过点,他……也许走的很难受……”殳言努力的平息自己喉咙中的哽咽,却还是被蝗听入了耳中。

“这上面……”蝗翻看着书页,模糊的水渍,已经寻不着字迹了。

“你对着火光看下。”殳言将蝗的手抬到半空中——

纸页在黄火的衬透下,显出了宝蓝色的字,一行行,映入蝗的瞳中——

那干烈的白日下,枯枝上的尸鸦,催着自己快些死去……

有人遮住了眼前的阳光,拔出了那只箭……

呢喃的咒语,胸口的冰冷开始感到了热度……

那芦苇边的红裙,掩着面……

晃动的光影下,忧郁的匕首,喘息声,血肉翻溅的声音……

自己这样来的,他也是……现如今,只有自己幸运的活着。

“疼吗……”

蝗循声看去——殳言正将手放在心口上,看着自己……

“不疼……”蝗笑了笑——他只是忘记了那疼痛,那么久了……

“我们何时安葬他。”蝗轻声问道,将书放回殳言的手中。

“为何我要葬了他?”殳言满面疑惑的望着蝗,“国师告诉我,还有两颗长生药!”

蝗先是一惊,遂又低下头去,道:“对不起,我并不想吃那长生药,那也许原本是属于蛐蛐的。”

殳言没有说什么,许久之后,只听她慢慢道:“你没事便好……只要找到那两颗药,蛐蛐就会醒了……”

蝗无奈的扬了扬唇角,低头思索了片刻道:“可是长生药能起死回生吗?我只知道它能救人于垂危,驻颜长寿,并没听说过能……死而复活……”蝗将死而复活四字说得极慢,注意着殳言……

殳言出神的听着,只是淡淡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亲眼看着你从地狱走回来……真的……很奇妙……”

蝗的心中一紧——若不是丹儿和阿默将那两颗药给了自己,蛐蛐兴许还有试试的机会……

“你有何打算?”蝗关心的问道。

“蝴蝶项链,长生药,师傅……”

“你为何还要去找那老太婆?!”蝗很是不解。

哼,殳言冷冷一笑,道:“我如何知道那项链在哪?如今之计,唯有找到师傅,才能寻着一丝希望。”

娜雅……

蝗想了想,道:“我们也寻那项链很久了,却始终没有找到……你师傅名叫辛娜雅,当初她和丹儿,也就是我娘,误服了长生药,一个得到了长生,却失去了容颜,一个留住容颜不损,却只能勉强保住性命……”

殳言听蝗这样说,始才明白那老太婆的日复苍老,明白那蓝裙女人的年华依旧,明白蛐蛐和蝗的昼亡夜生……那些偏离了的光阴,那些被强行禁止的光阴……一切都是那长生药和虫偶之术造成的!……

“我想,娜雅也许会回到故乡,她和蟒的故乡……”

“哪里?”殳言迫切的想知道。

蝗笑道:“湘楚之地,也是我的故乡……”

“当真!”殳言急忙起身,却又忽然失落地说道:“可是我还没找到陀罗香……”

“陀罗香?”蝗站了起来,“怎么蛐蛐平时不服用的吗,我都是被阿默和丹儿硬灌下去的。”

服用……“不会啊,蛐蛐吃的最奇怪的东西就是红果了,从来没有接触过叫做陀罗香的东西。但是这书上却说,符咒能保住尸身不腐,只有陀罗香才能带他远行,否则,尸体会在途中损坏的……”

蝗四处看了一下——盆罐,箱包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木板车,当初他们就是这样被带出来的,一走便是几十年……洞穴……

“那里面是什么?”蝗向洞穴走去。

“是个温泉池。”殳言跟上了蝗,两人一起走入了那个小洞穴。

“你知道吗……”蝗闭目轻轻吸着池中飘漫出来的水汽,“这里有陀罗香的味道,不过你也许闻不到,因为很淡……”

“你是说陀罗香在这里!?”殳言不敢相信。

“你知道陀罗香是什么吗?”蝗笑着走到池边向下看去……

“是……”殳言记得书上说,“是九九骨灰和香灰混着月圆之夜的初露,在纯阴之火下烧制而成……能使你们身体轻盈,还有一定的愈伤功效……”

“你知道的比以前多多了……”蝗浅浅一笑,“可是让你将陀罗香做出来,恐怕很难吧……”他一边说一边挽起了自己的衣袖,跳入了温泉池中……

“你在做什么?”殳言看不明白……

蝗摸着池底的岩石,笑道:“很坚硬呢……”只见他用力的抠着池底,那纤长的十指却始终无法深入顽固的岩石……

许久之后,殳言看到一丝鲜红的血迹浮上了清澈的池面……

“蝗,你流血了!”殳言想将蝗扶上来……

“没事,很快就好了……”蝗屏住气息,双手施力向上掀去——大片蓝色翻涌了上来……

“哈哈,果然在这!”蝗大笑着看向殳言,“快去拿东西盛起来。”

殳言只被这片蓝色迷了眼,跑出洞穴,抱了一个陶罐进来,递给了蝗。

蝗将陶罐放在池边,小心的捧起池底的蓝色放入其中——那是像流沙一样的东西,青蓝色,荧荧亮亮……散发出浓浓的香气……

“这就是陀罗香……所以蛐蛐身上才有这种香气?”殳言缓缓地问道。

“是啊,只不过这个东西一定要在日落之前方才有效……若在晚上,我是断不会吃这死人东西的!”蝗说着有些激动,他几乎已经将那池底的蓝色捧得干净……

所以,老太婆才会让自己给蛐蛐洗澡……

“其实,我想那红果八成也是陀罗香的一种……”蝗将最后一捧陀罗香放入了罐中。

“为什么这么说?”

蝗走出温泉池,将陶罐交给殳言道:“你师傅为了蛐蛐,也花了不少心思……那红果是用蛐蛐自己的符咒喂的,我想也是治伤固气的作用。再来就是……蛐蛐他作为虫偶,在很多方面极限都比我高,定和那红果有关。”

强又如何?现如今,他死了,你却没有……殳言心中如此想着,轻声说道:“谢谢。”抱着陶罐走出了洞穴……

蝗的娘和阿默对他都是好的,可是蛐蛐……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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