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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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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低头看,掌心里有一个用青草编成的小雀儿。
“总有一天,我让你像鸟儿一样飞起来。”卫长风握了握她的手腕,微笑起来。
青鸢喜欢看到他笑,黑瞳温柔,薄唇微扬,只一眼,便感觉暖和极了。
“四哥,你怎么能笑得这样好看?”她喟叹。
卫长风的眼神一软,往窗外看了看,随即俯下身,在她的发上吻了一下。
卫长风就是温柔,吻也不敢吻她的脸,她的唇,也就敢在额头上,头上发蜻蜓点水一般地碰一下。
青鸢摸摸头顶,苦笑。她拿什么去回报他呢?守她到此时,此地的卫长风!
“还有,小珍珠贪玩,得好好罚它,我带它回去。”卫长风捧起小珍珠,手指在它的小脑袋上点了点。
小珍珠乌亮的小眼睛眨了眨,愧疚地卧到他的掌心。
“那……谁给我们传信?”青鸢轻声问。
“这个。”卫长风指窗外,双唇一撮,吹了声悠长的口哨声,一只通体黑色的小雀的扑扇着翅膀落在了窗台前。
这是园子里常见的乌鸫。
“你什么时候驯的?”青鸢好奇地凑近看。
“就这两天唤进星宿宫的,你自己好好驯驯,它还和你不熟。”卫长风小声叮嘱。
“嗯,你回去吧,好好养伤。”青鸢指着他的脖子,却不敢再碰。
“阿九……真不想离开你。”卫长风抚着她的秀发,深深叹息。
“那我们努力,早点离开这里。”青鸢指着漫天红霞,看着他笑。
“好。”卫长风把小珍珠放进袖中,大步走出去。
乌鸫扑动翅膀,掠上枝头,脆声鸣唱,青鸢皱了皱鼻子,红唇轻嘟,唤那小乌鸫进来。它停在青鸢的掌心,双翅紧紧收着,像胆小的小孩,紧张地看着它。
禽和人是一样的,也会认生,熟了之后也会有感情,它们一样会害怕、会伤心、会痛苦,会恐惧,但,更会开心,会高飞……
“我叫你什么呢?”青鸢轻抚它的羽,温柔地说:“不如,叫你黑大帅,好威武的名字。”
乌鸫脆鸣,似是应允。
青鸢孤单,又不孤单,她有这些小鸟儿为伴,它们永远不会出卖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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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风捧着小珍珠回来,君博奕正星宿宫外等着。黄藤椅,屠苏酒,太监围在他身边,殷勤地伺候着。
“长风,来,这是新进贡的屠苏酒。”君博奕笑吟吟地请他坐下。
“太子殿下。”卫长风拱拳行礼,在他对面坐下。
君博奕轻轻抖袖,执酒斟酒,放到卫长风面前。
“怎敢让太子殿下给微臣斟酒。”卫长风赶紧又起身。
“长风不要见外,你既信任我,才来投奔,向我求助。我一向敬重人才,你是人才中的人才,只可惜,在这个世上,很少人愿意以真才实学来论英雄,看的都是出身。所以,才让珍珠蒙尘,英雄无用武之地。”君博奕拉他坐下,举起酒杯向他敬酒。
“太子殿下谬赞,微臣万不敢当。”卫长风毕恭毕敬地与他碰了杯。
“这酒有助你排出伤处淤血,再喝一杯。”君博奕笑着,又给他倒了一点,“倾华可对你说了那帕子的来历?”
“确实是君漠宸掉在她那里的,她有点任性,还请太子殿下到时候替她解围。”卫长风一口饮了,小声回话。
“无碍的。”君博奕低笑着,转头看向牡丹园的方向,“倾华太有吸引力了。”
卫长风悄然拧眉,沉默不语。
“长风你好福气,我看倾华对你一往情深,若不是大元一事,可能你二人已经比翼双飞了。”君博奕微微叹息。
卫长风苦笑。
“宸王携图前去攻城,长风你的云雀已探过了地形,你说,他有几成胜算?”君博奕话锋一转,低声问他。
“宸王擅长用兵,我以前研究过他的阵法,诡谲难辩,他在大漠里失手,实在令人费解。只能说明再大的人物,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此次他全力以赴,应当有八成胜算。”
君博奕一直缓缓点头,墨瞳里波澜不惊,听卫长风说完之后,才笑着说:“我也觉得宸王胜算极大,你准备一下,明日随我出京。父皇让我前去助宸王一臂之力。切记,此事不得告诉任何人,我会让人经秘道来接你。”
“是。”卫长风起身抱拳。
“长风,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君博奕拍拍他的肩,缓声说:“公主毕竟是公主,天涯海角虽好,但女子还是需要稳定安乐的日子,你”
“太子殿下,容臣想想。”卫长风没有直接拒绝,抬眸和他对视着,面似纠结。
君博奕这才挥手,带着人离开。
卫长风坐回桌边,轻抚着小珍珠的羽,低声问:“小珍珠,你这两次见的那个人真是焱殇吗?他为何会唤鸟术?阿九在我心里,就是至纯至净的宝贝啊,他怎么能这样侮辱她呢?”
小珍珠啾鸣着,似乎在为自己认错主人而愧疚。
“小珍珠,阿九她生我的气了吧?我不应该提焱殇那恶贼。”他捧起小珍珠,乌瞳里隐隐地闪着凉光。
男人心里都藏着一股子狠劲,就看他会不会爆发出来。卫长风的温柔,都在青鸢的身上。他的隐忍,也是为了青鸢。焱殇伤害了他的小阿九,这恨意就在他心里满涨着,
他在青鸢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守着她,那小小的、瘦瘦的姑娘,抹了他满袍子的眼睛鼻涕,哭着让他背她去看月亮。
他就是喜欢那样的她,能哭能笑,能骗能哄,能闹能静,在他心里,她做什么都是好的。
只是在她挨打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有一回她被打厉害了,爬不起来。他跪在师傅的面前求他去制止无耻的上官薇。师傅责备他多事,他便磕破了额头,淌了满地砖的血,不吃不喝不睡,逼着师傅点头。他是师傅最看重的关门弟子,虽怨他情痴,不知自己身份,但还是替他办了那件事,警告了上官薇。
被改罚一百遍琴的第二晚上,她又哭了,骂他多管闲事,说挨打比弹琴快活多了。他捧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用药水洗,六岁的她硬是把师傅的一碗酒给喝光了,还挤在他的榻上睡了一晚。
那天晚上,青鸢抱着他的腰叫了一个他从来没听过的名字:荀泽。
但她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发现她一个毛病,只要醉了,她都会叫那个名字,一醒来,就把当天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一点儿痕迹也不会在她脑子里留下。
于是,在她十四那年去替倾华选婿的那天晚上,他又请她喝了一碗酒,然后吻了她的脸颊。他真害怕,她就那样上官薇故意嫁出去了。每次她出宫,他都会紧张地站在术师楼的屋顶上,一看,便是一整天,从日出,到日落,直到看到她的轿子回来,才会长舒一口气。
但她总是没心没肺,高兴了就大笑一场,悲伤了就大哭一场,生气了就会揪根树枝对着空气乱戳一番,郁闷了,就会坐在暗宫的窗口,看永远摸不到的月亮……
青鸢总是离他这么近,又这么远,可以抱在怀里,却无法摸到她的心。
十年时光,如水漫过,让卫长风沉浸在那些虽然压抑,但是独自拥有好的日子里,不能自拔。
他为了能带她离开曼海皇宫,准备了好久、好久……
夜风起,小珍珠掠起来,落到枝头,与牡丹园里传来的鸟鸣声相和吟唱。
卫长风缓缓抬头,微笑起来,青鸢在训乌鸫,小东西叫什么?黑帅?
真想,从此与她日夜相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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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睡了两天,晚上全无睡意,逗着小黑帅,培养和它的亲近感。小黑帅是位美男子,黑羽柔亮,眼睛有神,喙是红色的,踱步时高扬着头,有几分傲气。
只是它胆小,稍有风吹草动,便会一头栽进茶碗里,不肯出来。
“黑帅,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是大元帅,怎么能这么胆小?以后如何随我闯荡天涯?”她拎着它的小细腿,把它拖出茶碗,嫌恶地捧着它乱抖,抖掉满羽的茶水。
“姑娘还不睡么?怎么与一只雀儿在玩?”玉芬姑姑出向在窗口,讶然地看着她。
“睡太久了,睡不着。”青鸢放开小黑帅,走到窗口往外张望,只见有数名女子正在不远处侯着,好奇地问:“这么晚,还有贵人要赏花吗?”
“不是赏花,是宸王府的惜夫人进宫陪老太妃抄写经书,找我要点牡丹香露。”
“哪位宸王?”青鸢愈加好奇。
“宸王啊,我们天烬国还有哪位宸王?当然是那位威风赫赫的主子。”
玉芬姑姑笑着,匆匆从窗前走过,去了东侧的小室。这两日为了照顾青鸢,她也住进了这个小院子里。
青鸢听说是君漠宸的夫人,顿时来了兴致,到底是何种女子,才那样倒霉遇上这样一位面瘫脸?又是有如何大度的胸怀,才能忍受他那样冰凉的性格?
那女子也在看青鸢,月光笼在她削瘦的肩上,像披着一层淡银色的纱。借着这淡薄的光,青鸢看清了她的模样。
长得只能说是清秀,年纪似有些大了,估摸已经有三十余岁,君漠宸那样骄傲的男人,居然会娶这样一房夫人,这一定是真爱!
青鸢正饶有兴致地看,惜夫人已经缓步近了,微笑着打量她。
“倾华公主。”
“夫人有礼。”青鸢赶紧理了理头发,向她回礼。
“王爷回去提起过公主。”
惜夫人说了两句,锦帕掩唇,不停地咳嗽起来。
“夫人着凉了。”青鸢犹豫了一下,指着门口说:“要进来坐会儿吗?”
惜夫人摇头,又咳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不必了,老太妃要听经书,我赶着过去。”
“惜夫人,这是今日才做成牡丹香露,老太妃喜欢这样淡的香味。”
玉芬姑姑很快回来了,把香露递给婢女,送她二人出去。
【下节预告,焱殇被乱箭射中……明日更精彩,明日再见。】
☆、让她亲手向奸商射一箭79
让她亲手向奸商射一箭【79】
君漠宸的夫人原来长这样,她能进宫陪老太妃,来头不小吧?君漠宸为什么没娶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艳姬,而是这么一位半老徐娘?
他又为什么要冒险去救她呢?
青鸢兴致勃勃地猜测了好半天,又遗憾于小珍珠不在身边,否则可以跟去听听墙角,回来与她八卦一番,这一漫漫长夜,她就能打发过去了窀。
别以为鸟儿不懂人类,它们很聪明,它们是人间的看客,它们高高飞翔,用乌亮透澈、永远不会带着功利的双眼去看人间繁华与落暮,苦辣与酸涩。
窗外响起轻盈的脚步,这是梅玉芬回来了妲。
青鸢的第六感告诉她,梅玉芬是一位精明、但并不坏的女人。看人,就看他的眼睛,不会多会伪装的人,他的眼睛也会有流漏真实情绪的时候。
梅玉芬的房门发出轻微的声音,关上了。
偌大的园子里,全是牡丹花,碗大的花朵在月光下静立,像一群误落凡间,被禁锢在华丽笼子里的美人。
青鸢在榻上辗转反侧,全是君漠宸和焱殇两个人的影子,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一个的谜团在她的脑子里拥挤着,不肯退开。
一个面瘫,一个霸道。
谁能活着风云霸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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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十多日,青鸢都在养伤,高陵卫下手毒,她这娇嫩的身子被打得青一块红一块,到了今天也还能隐隐看出些痕迹。
这些天过得真是清静,老皇帝和秦兰都没来传诏过她,但她也没能见上卫长风一面。
小珍珠受罚,不能给她通信,是黑大帅跑了两趟,它受驯时间尚短,也只能承担这样的小任务。但,也只是那日相见后的一天互通过消息,第二日他就闭关了。
想着卫长风的脖子,青鸢皱起了小脸,术师推算命理,占卜前运是很耗费心力的一件事,他伤还未好,又要给谁看前程?
青鸢很担心,怕卫长风要为君博奕做些不能做的事……
浇了花,用草叶逗了会儿黑大帅,外面突然响起了嘈杂声,动静很大,紧接着便是牛角号声,牛皮鼓声,咚咚锵锵地震天响。
她往园子外寻去,虽不能随意出去,但隔着墙上的镂花窗,可以看得很清楚。
太监宫婢们都在往前殿方向跑,兴奋地议论些什么。
“妹妹,怎么了?”她叫住一个从墙边跑过的宫婢,好奇地问。
“出大事了,宸王掉进了大元余孽的陷阱,损兵折将数千人,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时赶到,命都丢了。太子殿下威武,不仅活捉了焱殇,还将大元城烧成了灰烬,陛下和皇后亲自出宫,去迎接凯旋的太子殿下了。”
青鸢怔住,猛地想到了卫长风,他难道不是闭关,是帮着君博奕去破大元城去了?还有焱殇,居然被活捉了……
“这个四哥,怎么都不说一声!”青鸢唤过黑大帅,让它去找卫长风。刚放飞它,身后传来了梅玉芬的声音。
“倾华,快换衣裳,刚刚皇后宫里的人传下懿旨,要大庆七天七夜,而且今晚要当众烧死大元余孽。”
看着梅玉芬含笑的眼眸,青鸢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也不知佳烟有没有救出来?
“快些吧,皇后最爱牡丹,我们要在晚宴上摆满牡丹,还要为舞姬们准备好牡丹花。”梅玉芬见她不见,拖着她就走。
牛角号声,绵长厚重,一直响了一个多时辰。吹牛角号的人,嘴巴没肿吗?
青鸢毕竟是宫婢身份,园子里的事她都得参与。想到晚上反正能见到卫长风,她索性挽了袖子,跟着众人一起往小马车上搬花盆,随着马车一起去前门摆放。
忙碌下来,便是大半天,来不及歇息,就听到宫门大开的动静,有快马疾行而入。
众奴婢赶紧在白玉大道的两边跪下来,恭迎圣驾。
白色宫婢裙外套了一件七彩的长围裙,清一色的双螺髻,白银耳坠子。但青鸢跪在里面,就是与众不同。
君鸿镇九匹马拉的辇停在她的面前,金丝锦帘掀开,露出三人身影。
君鸿镇着玄黑窄袖龙袍,乌玉发冠,难得的一脸和蔼喜气。而他身边,居然分坐着卫长风和君博奕!
青鸢愣住,久久不知低头行礼。
与君鸿镇同乘,这是份量最重的恩赏,代表帝王的信任和喜爱,更代表平步青云。
小珍珠盘旋几圈,从辇中钻出,落在了青鸢的肩上。
“倾华,你们曼海原来还有这样的奇材,你父皇太不懂得知人善任,白白可惜了长风的才能。长风此次以奇技破大元,实在让人”君鸿镇指指她,笑容满面,颇有些得意。
青鸢又看了看卫长风,他看似平静的双眼里隐着复杂的波澜,也许他也是身不由已吧。
她温驯地磕头,小声称“陛下英明”。
君鸿镇更加开怀,抓着卫长风的手腕往前一推,朗声道:“来,博奕,长风,你们站在前面,为朕驾车,让大家看看我们天烬国新得到的英雄人物。”
博奕笑吟吟地,接住了卫长风的手腕,拉着他并肩高站于马车前,拉着缰绳,接受众人跪拜。
此时文武大臣们已经在此候着了。礼炮齐鸣,道贺声山呼海啸,全都涌向了君博奕和卫长风。
人潮拥着帝辇往前去,青鸢跟着人群往前走了几步,被挤了出来。
她惆怅地看着被重重人墙隔开的卫长风,头一回感觉原来两个亲密的人也能有疏远的感觉。
“倾华,快走,领赏钱去,今日每人有十枚大子呢。”
“她不需要,她是公主,曼海的珍珠和红珊瑚能把你的骨头压碎。”
牡丹园里的几名宫婢嘻嘻哈哈地从她身边跑过。
青鸢嘴角微抽,曼海富庶的历史已成过往,而且和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又有几名太监大步从她身边擦过,言论这场‘旷世大战’。
“原来太子殿下如此厉害,又胸怀若谷,能找到这样的人才。”
“听说卫长风驭千鸟,投下火种,将大元城变成了火海。”
“这个卫长风真是不简单哪。那宸王不过如此,简直浪得虚名,两回被大元狗给打败了,这一回若不是太子殿下,他就被流沙给活埋了。”
青鸢扭头往人群中看,没找着君漠宸的身影。这样的结果,她之前怎么都没有猜到,原来君漠宸和焱殇,都没能讨到便宜,一个被坑了,身败名裂;一个更惨,居然被活捉了,会不会上酷刑?
纠结片刻,她快步跟上了这些人,去打听佳烟她们的下落。当时被带进大元城的,有三十多人,大元城被烧了,难道她们都没能逃出来?
“倾华,走这边。”梅玉芬满脸喜气地从一边过来,拉住了她的袖子,“别和我们走散了,等一会儿,我们还要去城楼呢。”
“去干什么?”青鸢惊讶地问。
“晚上要以焱殇祭天,陛下下旨,都得去看,若能骂得让陛下开怀,还另外有赏。”梅玉芬看了看她,轻声说。
“两军相抗,就算兵败,也要给个痛快,这不是侮辱人吗?”青鸢不满地说。
“嘘……”梅玉芬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轻声说:“小祖宗,这话不能乱说。”
青鸢苦笑,她可不想去看这种残忍的事。而且……她与焱殇毕竟……
毕竟什么呢?青鸢形容不出这种滋味,反正那个人要死了,她不想去看。
“但你这位同乡,真是厉害啊。我听在军中的弟弟说,他居然能让鸟儿传递假情报给大元城里的人,引焱殇出城。这种手段,真是闻所未闻。”
梅玉芬拉着她的手指往前走,估计是以为说卫长风会让她高兴些,于是大肆赞扬了一番。
“哎……”青鸢叹气,这回想脱身,恐怕更难了。
权力是海,能把人无声无息地拽进深不可测的暗涌之中,最后毫无察觉地走到了自己不想走到的那一步。
她不想这样!
“倾华姑娘,让奴才好找。”权瑛从人群里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跑,“快些,陛下传你过去呢。”
“找我干吗?”青鸢有气无力地问。
“当然是好事。”权瑛堆着满脸的笑,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莫不是卫长风以功劳为交换,带她离开?她顿时打起了几分精神,跟着权瑛往前跑。
他们去的地方,是高高的内城楼,爬上去,外面就是断魂门。
当年天烬国先祖帝在此斩杀了一百二十九名敌将,建立了天烬皇朝。这里煞气太重,所以立了九根龙柱,以镇煞气。
正中间的那根高song入云,柱身以黑铁铸成,中间镂空,四周雕有龙腾凤鸣。高柱上悬有一人,正是焱殇。
手脚用铁链锁着,四向拉开,铁勾穿过了琵琶骨,把他高吊于柱上,黑袍大敞,露出满是血痕的xiong膛,长发被干涸的血纠结成团,杂乱的堆在肩上。
青鸢的步子渐慢了,呼吸有些紧。
这人……也不算十恶不赦,如此对待,实在残忍。
“倾华,陛下让你过去,认认此人,是否正是大元余孽。”权瑛指着那人,笑吟吟地问她。
青鸢其实不敢看他的脸,咬着唇,双手掩着面,轻声说:“我不敢看,请陛下让奴婢离开。”
“倾华不要害怕。”君博奕温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青鸢从指缝里往外看,君鸿镇就站在城墙正中间,卫长风站于他的右侧,扭头往她这边看。
讨厌的四哥,为何不帮她挡着,非让她来看这血腥的一幕?她心里微怒,也懒得理卫长风,索性放下了双手,往焱殇那边看去。
他一动不动,宛如死去。
此时,有人突然一拉他脖子上的铁链,让他抬起头来。
这脸其实也被打得青紫,但青鸢还是认出了他,这人长得硬朗,脾气也硬朗。到了这时候,也不肯服软,用力往前探着脖子,满是怒火的双目直刺向高台。估计舌头已经没了,所以满嘴血污,不能说话。
这一仗到底打得多么惨烈,大元城的百姓本就在沙漠里挣扎求生,就这样一把火烧没了,也真是可怜。
青鸢的心难受了一下,飞快地转过头,轻声说:“是他,我可以走了吗?”
在大元城的时候,她讨厌这人阻挡了她高飞的路,但那种恨,那种怨,也不至于恨到让他死得如此惨烈。
“给公主一把弓。”君鸿镇突然开口了。
青鸢愕然转头看向他,这是何意?
“这人曾经对你不敬,朕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让你射他第一箭。”君鸿镇声音中尽是狠心。
青鸢的心猛地乱跳,像被什么重物挤住了,血全都堵在狭小的小室里,痛得没办法呼吸。这不是因为有多伤心,而是愤怒。
君鸿镇这人太过恶毒,到了现在,还以为她与焱殇有过往来,所以要让她亲手去杀这男人。
“公主,请。”
权瑛狗腿,很快就捧了一张短弓过来。这马|屁精中的王者,还真会看人眼色,为了怕她以拉不开弓为借口,逃掉这一箭,居然拿了这么把轻短的弓过来。
“陛下。”卫长风立刻作揖,匆匆说:“公主胆小,见不得血腥,请陛下收回成命。”
“呵,长风你错了,你是我天烬开国以来的第一大将,无人能与你相比。你的夫人,当然是得文武双全,哪能胆小呢?”君鸿镇笑眯眯的一拍他的肩,转头看着青鸢说:“况且这丫头也不是那么胆小的人物,是不是啊,倾华?”
卫长风看来已经提了条件,要娶她为妻。但君鸿镇如此狡诈的人物,怎么会轻易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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