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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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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她推开马车门,目送那些人影远去。
“那是什么人?”她小声问冷柔。
“姑娘请进去,敌暗我明,冷箭无眼。”冷柔扫她一眼,面无表情。
青鸢尴尬极了,面瘫君身边的侍卫,个个面瘫功力高强,想得他们一笑,比登天还难。当然,青鸢也理解,人家是卖命来的,不是来卖||笑的。从刀光剑影,血腥里面爬出来的人,比一般人的心肠是要冷硬一些。
但青鸢又实在不想事事被蒙在鼓里,方才这女子来势汹汹,冷柔他们绝对知晓女子身份,而且和君漠宸关系不浅,才能说出“我想见见她”这样的话。
“小珍珠,去。”她手一抛,让小珍珠往风雪里飞去。
“回来。”不想立刻有人搭箭上弓,往小珍珠的身上射去。
青鸢懵了,这算什么?君漠宸手下的人把她当什么?这一箭没要小珍珠的命,擦着它飞过,把它撞了下来。也得是极精悍的箭术,才能做到这样的恰恰好。
青鸢瞪了一眼射箭的人,跳下马车,奔向小珍珠落下的方向。射箭是冷啸,笑字谐音,七人之首。
“姑娘。”冷柔跳下马,大步追向她。
这些人可能没想到,青鸢能跑这么快,她像雪兔,飞快地冲进风雪之中。
小珍珠掉进了雪堆里,翅膀痛苦地颤动。青鸢把小珍珠捧到掌心里,转身往回走。她没上马车,大步从几人面前过去,往山湾外面走。
君漠宸原来不止一个女人,说不定每天都会跑来一个,要看看她是谁。太可笑了,让她努力当他唯一的女人,凭什么让她努力?
“姑娘请上车。”冷啸和冷柔追过来,一左一右地拦住了她。
“冷护卫,你们就放箭哪,我还真想知道做一只刺猬是什么感觉。”青鸢冷笑,挺直了腰,从冷啸面前大步过去。她做人就这样,你敬我一尺,我回你一丈,但你若在我面前耍威风,我也不会向你低头。
“姑娘,在下职责所在,擅进山寺者格杀勿论。”冷啸身形一闪,又拦到了她的前面。
“这是针对我一个人的规矩吗?刚跑进去的那些人,未必是庙里的尼姑。”青鸢忍不住冷笑,不就是怕女干情败露吗?
冷啸微微拧眉,浓眉上落了雪花,刚毅的唇角紧抿着,说不出巧妙解释的话来。
“总之,上令难违,姑娘请回。”冷柔双臂一伸,语气冷硬。
七人已经全部追了过来,把她围在中间。青鸢没办法离开,冷风凉嗖嗖地往她脖子里面灌。她一咬牙,快步回到了马车里。
而且,总要听他一句解释,她才甘心。
她找冷柔要了跌打药,给小珍珠抹在身上。那么高摔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她可不想再失去小珍珠了,这已是她唯一的一只能听她倾诉心事的小心肝。
这种等待的滋味,格外难熬,沙漏倒置了两次,天边渐卷亮,而他却一直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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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微暗,有水声在风雪里萦绕不歇。
这马车不大,上官薇母女两个挤在马车里面,加上她总咳嗽,一直在喝药,所以马车里充斥着一股浓腥的药味儿。上官薇披着厚厚的披风,掩唇轻咳,把一碗热水送到倾华的手中。
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前后都是天羽林军,火把绵延数里,蔚为壮观。
“倾华,我们得逃。”上官薇往外面看了一眼,小声说。
“我们逃了,阿九怎么办?再说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命。”
倾华喝了水,轻轻地喘着,躺回了棉被里。
“不,这不是我们的命……”
上官薇咬牙,把后面的话吞回去。秦兰给她密令,让她到时候把君漠宸的行踪告之前来接|头的人,不然倾华就有去无回。她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秦兰想借机除去君漠宸,天羽林军的三块兵符就会落到秦兰的手中。倾华心思简单,可能马上就会说出来。让外面的人听到,她和倾华的命现在就会没了。此时的上官薇只想护着倾华逃走,至于那个丫头混成什么样,都是她的命。
“娘,你知道吗,有件事一直藏在我心里,好几年了。”倾华转过头来,小声说。
“嗯?什么事?”上官薇惊讶地看着她。
倾华闭上了眼睛,轻轻喘了会儿,轻声说:“我羡慕阿九,总有人那么喜欢她,卫长风对她那么好。”
“她有什么好羡慕的,你有娘疼你,她是个jian人生的。”上官薇拧眉,咬牙切齿地骂。
“娘,别这样骂她。”倾华拧眉,一激动,又咳了起来。
“好,我不骂,”上官薇赶紧给她揉背,轻声说:“你有什么事藏在心里?”
“就是……总有人喜欢阿九呀,我答应过卫长风要保密,所以我还是不说了。”倾华摇头,脸上涌起几分不正常的潮红。
“难道卫长风和阿九早有苟||且之事?”上官薇小声问,想了想,又轻声说:“这丫头确实有本事,不止跟了一个男人,还能把宸王迷倒,不佩服她都不行。”
“她长得漂亮,人又聪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别人当然喜欢她了。哪像我,只会生病。我若有她一半,也足够了。”倾华轻轻地说。
上官薇轻抚她的脸,心痛地看着她,又不知道劝什么。长年生病,能让她学什么呢?让阿九陪着她学琴棋书画,本意是让倾华有个伴儿,没想到阿九什么都学得快,学得好,一个人做两夫人布置下来的功课,做的诗还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让夫人都辩不出来,连连称好。
她有些不服气,凭什么那贱婢生的孩子能如此出色,而她的倾华却一直生病,难道真是因为她沾了太多血腥,所以上天报应到倾华的身上?
她无奈地叹息,见倾华合着眼睛,似是又昏睡过去了,于是轻手轻脚地爬出马车,想去打听一下附近的情况,看看什么时候逃最合适。
“娘,其实那个大元人那年遇上的人,是阿九。”倾华昏昏沉沉的,并不知道她出去了,躺了会儿,突然开口,“十四岁生辰那年,阿九求我,让我向你求情,让她出去安静住几天。你心情好,同意了,她与温嬷嬷去了庙里,给她娘上香。在那里住了四天,但是温嬷嬷和卫长风带她回来时,她一身是伤,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而且……她的守宫砂没了!温嬷嬷求我保密,又给她悄悄刺了一颗。我悄悄问卫长风,他说阿九有个毛病,不能大醉,一旦大醉,那几天的事都会忘光,所以他喂她喝了好多酒,她就把那些事全忘了。但她昏迷的时候念过一句话,她说——你说话算话,一定要来带我走。我现在想想,肯定就是那个大元人。”
她说着,又转头看身边,发现上官薇不在,拧拧眉,小声说:“什么时候出去的,哎,你没听到也好,我还是保密吧,这种事太羞人了……又会有人说她的闲话,阿九太苦了。”
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手里还握着青鸢给她叠的手帕老鼠。她觉得对不住阿九,以前只能尽自己的努力,拼命对阿九好点,现在她也只能为阿九做这一件事了,阿九替她代嫁,她就替阿九去见那个大元人。
突然,马车窗子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丢了一块石子进来,正打在倾华的头上,她疼醒了,摸到石子一瞧,上面还包着一片丝绢,她好奇地解开,只见上面写着几行蝇头小楷,“宸王下令诛杀上官薇,千万不要下马车。”
“娘。”她一个激灵,飞快地爬了起来,挣扎着往外爬。
上官薇正坐在马车前面和车夫套近乎,扭头看她时,一支冷箭从前面呼啸射来,穿透了上官薇的胸口,浓稠的鲜血喷溅出来,喷了倾华一脸。
马受到了惊吓,嘶鸣着,猛地高扬几下前蹄,疯了一样往前奔。
倾华被往后抛去,心肝俱裂,尖叫着,痛哭着,却没办法爬向上官薇。眼睁睁看着她从马车上抛了下去……
“娘……”她脑中一片空白,绝望地尖叫着。
“拦住马车。”士兵们慌乱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骑快马从前方飞驰而来,墨色披风高高扬起,抬臂挽弓,数箭齐发,每一支都射中马的脖子,让发狂的马轰然倒下。
侍卫们一涌而上,死死拽住了已往路边山坡滚下一半的马车。
“拉紧了,本王进去。”君耀然从马上跳下来,钻进了马车里,很快就把倾华抱了出来。
“娘……”倾华满脸的血,惊骇地大叫。
“赶紧去找上官薇。”君耀然拧眉,把倾华放到地上,手指飞快起落,点住了她的穴道。
倾华安静下来,深深地喘着,惊恐地看着君耀然。
“我是君耀然,不要害怕。”君耀然拍拍她的肩,小声说。
倾华眼睛眨着,眼珠子往一边挪。
有侍卫快步追来了,大声说:“上官薇被抛到山涧下了,属下已让人下去寻找。”
“为什么要杀我娘……我都说了我来赎罪……”
倾华哭不出声来,脖子梗得直直的,突然间一口血就从嘴中怄了出来,眼睛瞪得似是快爆裂开一样,突然就喉咙里咕噜响了几声,人背过气去。
“快传御医。”君耀然把她抱起来,在她的背上连连揉着,又狠掐她的人中,想把她救醒。
御医赶来,给她把了脉,连连摇头,轻叹道:“这姑娘本就体质极弱,这样一来,只怕难活。”
“不行,本王承诺过皇叔,要把她安全送到,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她救活。”君耀然拧眉,环视四周,低声说:“让他们继续前进,黑羽营留五十人,原地扎营,等萍姑娘醒过来。”
“是。”众人散开,飞快地搭起帐篷,而大军继续往前。
篝火燃了起来,滚烫的药一碗一碗地喂进倾华的嘴里,一直折腾到天亮,她才缓过一口气。
“上官薇没找到,下面是河,只怕被冲走了。”有人匆匆进来,小声说。
君耀然拧眉,小声说:“本王是先锋营统帅,也不能在这里久留,你们留下继续寻找,其余人马上出发。”
“这是锦字营的箭。”侍卫又捧上了一支带血的箭,小声说。
“皇叔的人?”君耀然拧眉。
一路上,秦安宴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他万没想到阿九和这位姑娘是亲姐妹,以前是阿九活得不如狗,现在风水轮流转,倾华沦落成了这般田地。
在嫦曦宫时见阿九所做所为,他还以为阿九是心善大度之人,没想到连亲妹妹也没放过。
“出发吧。”他把倾华抱起来,大步出了帐篷。
外面有修好的马车,重新套了马,他把倾华放进了马车里,同情地看了一眼,叮嘱侍卫们好生照顾,自己策马先行。这是他第一回领兵打仗,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吊儿郎当,他得担起应担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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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出鼻血来了112
飞雪渐停,山湾里满眼的雪白,山风冻得人鼻头疼痛。君漠宸终于从视线尽头走来了,踏着晨曦,步子稳健。而那白衣女子远远站着,即使隔这么远,青鸢也能感觉到那女子的敌意。她索性出去,站在马车车夫身边,凝望君漠宸近来的身影。
若他也喜欢左拥右抱,那还是她想要的人吗?她鼓足勇气追随的人,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怎么站在外面?”他走近了,仰头看她,语气平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青鸢真想抬手,指着那女子问“那是谁”。但她忍住了,她一直盯着他,贝齿紧咬,在心里默数数字,若数到一百他还不主动说明那女子的身份,那么,等到了潼水城,便是各走阳光道的时候。
她垂下长睫,猫腰钻回车内。
侍卫们抱拳问安后,利落上马,拥着马车往谷外走。
君漠宸与赶车的冷青说了几句话后才钻进来,将沾着雪花的披风抖开放开,视线落在窝在被中缩成一团的小珍珠,低声说:“是我的命令,他们只是执行。”
青鸢已经数到了八十七,眸子轻轻合上,放慢了数数的速度。
“饿了吧。”他手指在马车窗子上轻敲了两下,沉声道:“在烽果镇买些干粮,走近路赶到潼水城。”
青鸢数到了九十九,已知他无意解释,心里顿时更加难受。他既然选择沉默,便说明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女子是谁,连哄她、骗她,他都不愿意去做。不,只能说,他不如她想像中的那样喜欢她,这事,是她鲁莽了。
不如,就当成坐了免费的马车,和倾华会合之后,就结伴离开吧。
她垂头坐下,轻抚小珍珠的羽毛。那把清洌温柔的声音,是从雪里飞来的一支利箭,直接射中了青鸢的心脏。车厢里气氛很压抑,她不说话,而他在看刚刚带来的新地形图,还有一封信。突然,她发现他的披风上多了一根缨络结,她这回没忍住,飞快地凑过去捧着看。
“我会告诉你的。”他突然开口了窀。
她手一抛,缨络高高扬起,再砸在他的披风上。
“王爷想告诉我什么?”她转过头来,眉眼弯弯,薄唇轻咧,一副无所谓的快活模样,“对了,烽果镇有什么好吃的吗?”
“你想吃什么?”他慢吞吞地把信撕掉,拿出火折子来烧。
“是军情密报呀?我又不偷看,你真谨慎。”青鸢又笑,坐了原地,细白的手指把车窗推开一道缝,冰凉的山风吹进来,她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小声说:“嗯,自由的味道就是好。”
小珍珠扬起小脑袋,啾啾了几声,费力地站了起来,迈着细细的腿往她的裙子上踩。小鸟比人更懂她的心,她把小珍珠捧起来,用鼻头和它的小嘴轻碰,小声说:“以后天天带你吃好吃的,尝遍天下的各种米。”
“来,把名字写给我看看。”君漠宸的声音响起来。
青鸢转头,只见他铺开了纸,一管紫竹狼豪蘸饱墨,正抬眸看向她。
她想了想,爬过去,接了笔,在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阿九二字。
青鸢这名字,只有卫长风和温嬷嬷、倾华三人知道,君漠宸有这么多秘密,也不知真心如何,还没资格知道她的名字。
“真没别的名字了?”他看了看,小声问。
“王爷才高八斗,不如给我取一个呀,红牡丹好不好听?”青鸢笑笑,放下笔,坐回原处。
君漠宸也不傻,知道她生气了,凝视了她片刻,低声说:“阿九生气的样子真有意思。”
“我整人、打人的样子更有意思呢。”青鸢清脆地笑起来,眯了眯眼睛,小声问:“王爷信不信,你那位娇嫩嫩的白|雪美人走到半路上就会被我唤去的鸟儿抓花了脸。王爷是不是觉得很合心意,又有理由找新鲜的娇娃了。”
他沉默了会儿,低声道:“你高兴就好。”
“嗯……”青鸢的笑声噎在喉咙里,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的阿九最娇。”他慢吞吞说着,把这句话写到纸上,推给她看。
“哈,王爷,你这算什么?”青鸢眉头紧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咬牙切齿地说:“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你到底是哪个山洞里钻出来的妖孽。”
他终于笑了,幽瞳闪着柔光,“小笨蛋。”
青鸢笑了会儿,神情渐渐严肃,“君漠宸,我还真是笨蛋。”
不笨,又怎么会轻易上了这条贼船?冷字七卫都认得那白雪姑娘,她青鸢才是后来后到,是名符其实的狐狸精……惜夫人在庙里,白雪姑娘在雪里,她在他的马车里,他的女人还有多少?
她不再给他机会说话,抱着小珍珠缩回被子里睡觉。
“一晚未眠,让我睡会儿。”
君漠宸枯坐了会儿,继续看地形图。青鸢悄悄看他,眉头轻蹙,带了些许惆怅。他总能如此镇定,凭你独自去抓心挠肺,也不为所动。
马车摇摇晃晃,把青鸢摇睡着了,迷糊中,他塞了一片什么东西在嘴里,后来才知道,是护心的人参片。
他就是这样,让你气得快发疯,又忍不住在他细如雨丝的温和里,消下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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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换了两次马,中间短暂休息过几回,跑了整整四天五夜,终于到了潼水城。
青鸢现在知道急行军是啥滋味了,这些人真是钢铁打的,跳下面的时候,虽然也有疲惫神色,但都比她显得精神许多。
她一路上含了十数片人参片,心脏倒没大问题,只是眼睛一直痛。其实从出宫前一晚开始,她这眼睛就有些不对劲了,以前只是晚上模糊裂痛,可现在白天也不好使了。她照过镜子,白天倒是不红,旁人看不出问题,也不痛,只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雾。
她想过要不要告诉君漠宸,但君漠宸一路上忙得要命,不时有侍卫传来军情,还有人追上来和他议事。青鸢又烦他的娇妹妹太多,不太愿意和他说话,所以一直瞒到了此时。
说真的,白雪姑娘把青鸢的勇气吞掉大半,这几天心情渐渐平静,认真地反思这段突然而来的感情,她不否认她喜欢上了君漠宸,但她这样不顾一切地追随,又未尝不是带了几分冲|动。
“下来吧。”君漠宸把手伸给她。
“我自己可以。”青鸢笑笑,抱着小包袱,从马车上直接跳下来。小珍珠恢复得差不多了,跟着她飞出来,啾鸣着往她的披风里躲。
太冷了!
这里靠河,大风吹得青鸢头疼。
潼水的地势有些微妙,往北通往都城,在与都城之间还有几大重镇。东面是运河,潼水城的漕运使就在前几日被暗杀了。西面是戈壁滩,再往里深入数百里,便是茫茫大漠,流沙极多,人称死亡之路。焱殇若带人躲在流沙阵之中,天烬骑兵确实拿他没办法。
而且从近几次的偷袭来看,他们擅于伪装,混在潼水城的人群中,根本分辩不出来。近几次的偷袭都是子夜时分,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割了数名朝官和将军的首级,城中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他又派人放出消息,要拿曼海公主来换,他们才肯退出潼水城。
君漠宸是天烬将士心中的定海神针,他到潼水城坐镇的消息一传出来,士气高涨。这一点青鸢从迎面来那一大群人脸上的神情上能看出来。领头的是君耀然,披着暗紫色披风,里面是乌色盔甲,还真有几分大将风范。只是脸皮白了一点,和身后那些沙场滚打出来的将军们比,稚嫩了许多。
君耀然到了二人面前,恭敬地抱拳问安,“皇叔来得真早,我还以为最早得明晚才到。”
“行军打仗,当讲速度,你比预期的慢了四个时辰,为什么?”
君漠宸扫他一眼,大步往前走。将士们立刻分面两边,等他和君耀然、青鸢走过去之后,才跟到了几人身后。
“路上出了一些状况。”君耀然小声解释,“上官薇被射杀,尸体掉进河中,还未搜到。萍姑娘一路上病得厉害,我怕马车跑得太快,她身子受不了。”
“都不是理由,打仗的时候,只有应该做到,没有理由。”君漠宸冷竣地说。
“是。”君耀然面露赧然。
“宏王,请问倾华在哪里?”她左右看看,小声问。
“她还睡着。”君耀然低声说。
“我去看看她。”青鸢径直往里走。
冷柔向君漠宸抱了抱拳,紧跟上了青鸢。大营和青鸢想像中的不一样,不是帐篷扎堆,也没有整齐的士兵列队操练,数十排简易的木房子在两侧排列,有成队的士兵从眼前快步跑过去。青鸢发现,一边住着人,一边是马棚。
“有东营西营,此处是先锋兵的骑兵营,属东营。”冷柔见她往马棚的方向看,小声介绍。
冷柔女士主动说话,还真稀罕。青鸢笑笑,加快了步子。
往里走了数百步,又见一道高高的木头寨门,门口的侍卫向冷柔报拳问好,打开寨门放二人进去。
倾华躺在榻上,呼吸轻浅,一头青丝露在锦被外,窗边的小火炉上熬着药罐,咕噜咕噜地翻滚着热汽。
“阿九。”她听到声音,慢慢转头一看,见是青鸢来了,顿时眼睛一亮,强撑着就想爬起来。
“你躺好,别动。”青鸢摁她躺下,轻声说:“药熬好了,现在要不要喝?我喂你喝药吧。”
“阿九,娘死了,是君漠宸下的令,你告诉我,不是你的主意对不对?”
倾华激动地抓住青鸢的手指,身子用力往上仰,眼睛瞪得大大的,黑亮的眼珠子似是快要瞪得鼓落出来了。
“当然不是……”青鸢脱口而出,又苦笑道:“但,也算为我而死吧。”
“阿九,明明说好不分开的呀,她千错万错,你也能打她骂她……我……她会改的……”
倾华太激动,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里呼呼地响,分明是一口痰堵着,脸都憋得青紫了。
“倾华!”
青鸢给她用力揉着背,好半天她才缓过来,哭倒在青鸢的怀里。
“阿九,我只有你了,你不能离开我。”
青鸢沉默了会儿,嗯了一声,把她搂得更紧,小声说:“我不会丢下你的,若我和他不成,我就带你走。”
“你还要和他好吗?他把我娘杀了,我要报仇……”倾华摇着她的手,不停地说:“阿九,我要报仇的。”
“倾华,我们谁也杀不了,你看看你自己,你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青鸢抚着她的额头,让她躺回枕上。
“你帮我吗?你帮我吧……”倾华伸手过来,神情愈加激动。
“先养好身体。”青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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