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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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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吾王,王妃。”

“我也走,我的胳膊……”

冷阳愤愤地捂着胳膊起来,指了指泠涧和焱灼,拔腿就跑。

下午的大元城很热闹,下了这么些日子的大雪,刚一放晴,大伙就忙着要把积雪清扫出去,还要把拉下来的活赶制好,驼队准备运送东西出发去大漠南边,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传说中有仙人掌的小巷子外增加了侍卫把守,尉迟容坐在巷子口的木椅上,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不放过任何一个从眼前经过的人,每一个进入巷子的人都严加盘察。

“怎么突然打起了仙人掌的主意?”君漠宸放下马车帘子,拇指在她的掌心按了按。

青鸢捂了捂发烫的小脸,笑着说:“在那种时候,没人会注意自己是否挨着了仙人掌,他也不知道我说的到底是哪一株。没有不怕死的人,只要这消息传出去,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打听个究竟。”

“若他有主子指使,他便不必出来。”君漠宸笑笑。

“不,他会出来的,因为他没办好事,所以婢女被杀了。他狡滑地逃脱,肯定躲在城中某个地方,而他的主子不敢明目张胆地搜。所以,我们要和他的主子比速度,若我们早一点抓到他,那主子也就完蛋了。”青鸢胸有成竹地说。

“你这小狐狸。”君漠宸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算了吧,我都能想到,你会想不到?或者,我又班门弄斧,在你面前犯傻了吧。”青鸢低下小脑袋,轻抚小珍珠的尖尖嘴。

“不许说这事了。”他拧拧眉,俯过来,手指轻抬她的下巴,“再说我可不客气了。”

“怎么着,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我可不怕你那些手段……反正我是快活的……”青鸢眼亮一亮,挑衅地冲他吹了口气。

君漠宸语塞,长指往她鼻上一勾,“不知羞的小东西。”

“你都敢做,我有什么不敢说?你遇上我的时候,我才十四,花骨朵一般地娇嫩,你都敢下手,可见你这人……憋疯了!”青鸢小脸一沉,把小珍珠往他面前一举,“小珍珠,咬他!”

“它又不是狗,咬什么咬。”君漠宸接过小珍珠,掌心在它的背上轻轻抚挲,“这东西,笨得很,我都能驭使它。”

“去,它是善良,那时候以为你是好人……”

“哎,如果我能想起在庙里发生过什么事就好了,说不定就能知道那块玉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在大醉的时候告诉四哥,这大雪,让他都不能给我送信回来。”青鸢趴到他的膝头,手指在他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动,“我四哥啊,其实真是有本事的人,可惜你们两个闹翻了,也可惜他一向不爱权势,爱自由。”

“他这么好,你怎么不爱?”君漠宸酸酸地掐着她的小脸,迫她抬头。

“爱啊,我爱他如兄长,只是你这霸道的男人给我下禁令,不让我见他。他是我的亲人,十六年里,若没有他,我死了好几回了。这种感情,你是不会懂的。在你们男人的心里,女人要么是家里的亲人,要么是榻上的女人,要么是别人家的女人,只有这三种。”

青鸢撇嘴角,推开他的手,在他腿上继续划拉。君漠宸终于看明白了,她写的是卫长风三个字!

“那你觉得卫长风心里,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未必他还把你当亲妹子。”君漠宸不以为然地笑笑,拉起她的手指,在她另一只小手手心写焱殇二字,“看清楚,这个名字就是你夫君的名字,你的天,你的一切。”

“我是你的什么?”青鸢歪着脑袋看他。

“妻子。”他抬起双眸,慢吞吞地说。

青鸢想了想,嘻嘻地笑,“不行,我得当你的小心肝,你叫我一声听听。”

“你肉不肉麻?”君漠宸汗颜。

“我想听啊。”青鸢把小脑袋顶在他的肩上,幽幽地说:“从来没有人叫过我小心肝,我爹娘也没有,那个人没有,那个人也没有、那个那个人也没有……”

“那个人,那个人又是谁?那个那个人又是谁?你到底有几个那个人?”君漠宸一脸古怪地看她。

“你若叫我小心肝,我就不生你的气了。”青鸢故意不理会他的问话,微微拧眉,语气更加幽怨。

“还真会撒娇,先记下,以后、以后叫……”君漠宸头皮发麻,喉头一沉,不自在地别开了脸——这怎么叫得出口?

“焱殇,你叫我一声小心肝,会有福报的。”青鸢跪坐起来,神色严肃。

“什么福报?”君漠宸好笑地问。

“我会让你当最快活的男人。”青鸢捧住他的脸,说得深情款款,哪怕现在正被自己麻得浑身发痒,也强迫自己忍着。

“嗯……”君漠宸闷哼一声,假意撩起窗帘看外面。

路边有穿着工兵衣的男子们推着推车快步过去,车上面堆积着高高的货物,全都是准备送出城的铜器。焱乐绾只负责织造,出城事宜都由许家负责,所以这些人的脖子上都挂着许家的令牌。

“面瘫君,许家势力如此大,若不忠于你,在你背后捅刀子怎么办?”青鸢趴到他的背上,小声问他。

“不会。”君漠宸摇头。

“你若娶雪樱,就不会,若不娶,只怕就会。”青鸢抿抿唇,轻声说:“把许贞怡放出来吧。”

“关她几天,她确实太无法无天,杀杀她的威风也好。”君漠宸淡定地说。

青鸢卷了他一缕发,在自己的小脸上轻轻地扫动,小声说:“许承毅不是好人,我总感觉他怪怪的,看我的眼神也怪。”

“他那人爱美|色,你以后看着他,绕远一点。”君漠宸转过头来,眉头微拧。

“但愿只是爱美|色。”青鸢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脑子里有些零星片断匆匆闪过,仔细去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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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大元城中陷入一片静寂,偶尔有纺布的声音从巷子深处传出来。月光落在连绵蜿蜒的土砖墙上,一条条隆起的墙脊,像蜇伏于月下的土龙,缓缓往前游去。

城中一共有五个药局,负责五个区百姓的医治。最大的叫梳医局,凡是碰过那仙人掌的人都在这里拿药。这时候,梳医局已经关上了大门,昏暗的灯火从门缝里传出来,里面传出浓郁的药味儿,还有算盘子碰响的声音。

住在仙人掌那一片的百姓,都或多或少地在仙人掌边走过,尤其是孩子,碰碰摸摸,自己也不记得,所以白日已经有二十多人来拿过药。

掌柜坐在柜台后盘算今天发放的药,伙计正在熬煮姜汤,炉子里的火燃得旺旺的。

“快熬好,我要赶着制成膏子,明早一定还会有百姓过来拿药。”掌柜推开算盘,揉了揉太阳穴。

“掌柜,那仙人掌在那里立了好久,为什么现在才有毒。”伙计打了个哈欠,不解地问。

掌柜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大声斥责:“平日让你多看医书,你总是偷懒睡觉,选你出来学医,是看你聪明伶俐,若再这么懒,就滚回去挖矿。”

“掌柜先别生气,我真是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了。”伙计赶紧请罪,跑过来给他捏肩捶背。

掌柜冷哼,摇头晃脑地说:“在大桅医书第一百二十九页,医圣亲尝百草,有一种叫修罗根的仙人掌,平常没什么异样,但大寒之后,就会分泌毒素,从碰到它的人或者兽身上吸取精华,日子久了,这仙人掌就成了毒根,奇毒难解。”

“真是无奇不有呀。”伙计连声感叹。

二人正说话时,从里间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野猫?”伙计好奇地问了句,快步走了过去。他刚走到布帘边,里面突然伸出了一双手,用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使劲往里面拖。

伙计眼睛一翻,人往地上滑去。

来人蒙着脸,露出一双贼亮的眼睛,把伙计拖到墙角藏好,拔出匕首小心地往大堂摸去。

掌柜趴在柜台上,正发出轻微的鼾声。他轻舒一口气,飞奔到了药炉边,抓起了搁在一边的药膏往嘴里塞。

“好吃吗?”调|笑声从他身后响起。

他一个颤抖,飞快地扭头看,只见掌柜抚着着山羊胡子,满眼笑意地盯着他。

“我这东西可是加了好多料的,有猪大粪,羊粪,牛粪,童子尿,蟑螂屎……”

“你是什么人?”他一个激灵,胃里一阵翻腾,扶着桌子就开始吐。

“我是在这里等你来送死的。”掌柜手一挥,揭了面具。

“你、你是灼郡王……”男子面色大变,拔腿就跑。

“去哪儿啊?”那个被他掐死的伙计摸着脖子,晃着肩膀出来了,手里的长剑往他的肩上敲敲,满唇邪气地笑,“摸了本公子的脖子,你还想走?起码,得让本公子摸回来才行。”

“你、你们……”男子喘着粗气,突然挥起手中的匕首朝泠涧刺了过去。

泠涧轻轻一闪,躲过了男子的一击,拧着俊眉道:“你这什么药,都没有放倒他。”

“不是药啊,就是一些粪而已,抓这么个蟊贼,还要浪费本郡王的药吗?”焱灼温柔地笑,手指在算盘上轻轻拔动,“王妃不过随口说说,这蠢货居然也信了。”

“你们、顾阿九……”男人面如死灰,步步退后。

“哎哟,还知道顾阿九,你主子一定对王妃很熟悉吧?”泠涧朝门外呶嘴。

此时大门被推开,君漠宸带着青鸢站在外面,侍卫把药铺围得水泄不通。

男子见无法逃脱,举起匕首就往胸口刺,但这时他突然发现一点力气没有,举不起匕首,也迈不开步子,像木头一般僵硬地站着。

“那块粪团团没毒,但你刚刚中了僵蚕。”焱灼推动轮椅的轮子,从柜台后出来,叹息道:“你的后半生,只能这样僵硬地活着了,真是可惜。”

“饶命……”男子转动着眼珠,裤|裆开始滴滴答答地往下滴可疑的腥臭液体。

“不要浪费时间,就在这里审吧。”青鸢掩住鼻子,脆声说。

君漠宸缓步进来,盯着男子陌生的脸,沉声问:“你主子是谁?说出来,饶你一命。”

“是、是许……”

男子没能说完,突然脸色一变,从眼睛、鼻子、嘴巴里都淌出血来,人剧烈地抖动着,就像被大风摇动的树叶,扑通一声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一滴透明的水珠滴在了君漠宸的额上,他猛地抬头,脸色一沉,“不好,有人在屋顶上!”

身形一闪,他大步出门,跃身而起。

屋顶上的人已经往夜色深处疾奔而去,扭头看来时,一双红眸格外刺眼。

“凤芹!他是何时混入大元城的?”君漠宸脸色铁青,纵身就追。

这是大元城,君漠宸理应最熟悉,但这凤芹看上去比他更熟悉,绕行、跳跃、飞扑……两道身影在屋檐上一起一落,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追。”青鸢对这红眸男子印象极深,每次看到他,心里感觉都极为不适。她夺过侍卫手中的缰绳,爬上马,挥鞭就追。

冷啸等人立刻跟上,一时间疾乱的马蹄声搅碎大元城的夜空,一声一声,踏得人心慌意乱。

君漠宸和凤芹是从城楼上直接跳下去的,守城的侍卫听到冷啸的大呼,赶紧打开城门,放众人出去。

大雪把大元城围在中间,马儿踏上去,立刻就陷得极深,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王妃先回,属下等过去助王一臂之力。”冷啸他们弃马,施展轻功往前。

青鸢骑在马上,看着远方消失的身影,心里的不安再度浓郁起来。最近大雪,外人无法进城,凤芹难道早就混进了这里?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想干什么?

十数名侍卫围在青鸢身边,劝她回去。

她拍拍马儿的脑袋,摇摇头,“就在这里等他吧。”

凤芹那人阴险诡异,还不知道大元城外是否有陷阱,她担心君漠宸的安危,想在这里看着他平安回来。

眼前的茫茫雪原,仿佛无穷无尽,一轮皎月悬于夜空,清冷地俯瞰大地。

身后又有快马声追来,她扭头看,许镇南亲自出来了,带着上百的士兵,气势汹汹追近。

“听说那奸细跑了?往哪边跑的?”许镇南挥着鞭子,大声喝斥,“你们为何呆站此处,不去护驾。”

“属下等奉命保护王妃。”冷阳抱拳,平静地回话。’

“哼,堂堂男儿,天天在女子身边打转。”

许镇南厌恶地看了一眼青鸢,用力一挥鞭子,带着人就往雪里冲。上百匹马直接陷进了雪地里,人吼马鸣,乱成一团。

“难道没看到我们都陷到这里?”

青鸢摇头,小声嘀咕。七十岁的人了,还不服老,精神可嘉,眼神太差!

许镇南扭过头,怒瞪了一眼青鸢,用力拉扯着缰绳,要从雪地里拔出腿来,但他好像遇上麻烦了,越陷越深。

“不好,老爷子踩到陷阱了。”冷阳赶紧跳下马,带着侍卫们过去。

许镇南腰以下全陷进了雪里,马儿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冷阳指挥众人,像拔萝卜一样用力地往外拉扯许镇南。他满头白发映着月色,不停地乱吼,让人加把劲。

啵……地一声,他终于被人给扯上来了,但是整条棉裤、连带着一双长靴子,都留在了雪底下……

青鸢都不忍看,老爷子又在她面前丢面子了,回去后,准把这事又怪到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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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意想不到的事142

“混帐!”许镇南气得几乎发狂,弯腰拔靴子,拿着剑在雪地里用力地挖。

青鸢怕再旁观下去,许镇南会一剑掷来,穿她个透心凉,于是悄悄策马后退,准备退到城门处去等君漠宸。

侍卫们把老爷子背回来的时候,他沾了满胡子的雪,喘得急,长须一抖一抖地,脸皮涨得通红。

青鸢眨了眨有些泛红的眼睛,仰头望月。人年纪大了,难免有些任性,尤其是许镇南这种戎马一生的人,更是不愿意服老。在他最讨厌的小丫头面前屡屡失态,那暴躁的心情可想而知。青鸢打定主意,不管他如何生气刁难,她当忍则忍,权当尊老爱幼。

“呜……旆”

突然,牛角号厚重、悠长地声响从城楼顶上响起,紧接着便见远处几朵绿角的焰火在空间炸开。

“王他们遇上劲敌了!”冷阳脸色一沉,拔腿就跑窠。

“冷阳,你的伤还没好……要小心!”青鸢急追几步,冲他大喊。

“王妃请速回王宫。”冷阳的声音渐远,一行人被远处月色淹没。

青鸢一扭头,见许镇南正盯着她看,心里一个咯噔,这老爷子不会对她痛下杀手吧?

“妖女,这奸细可是你带入城中?”许镇南用马鞭子指她,怒声斥问。

“老爷子,你若对我温柔一些,与我若和平共处,一定能让大元城步步繁华。相信我,我有金佛命!金佛庇佑一切对我好的人,对我不好的人差不多死光了。焱哥哥就对我好,所以一定能得天下。”青鸢看他一眼,努力往阿晋背上爬。

许镇南被她几句话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又不甘心被她这样给逃脱了,一张老脸皮胀得发紫,忿忿地教训她,“不知羞的妖女,还焱哥哥……”

“南爷爷,我走喽。”青鸢一扭头,冲他挥了挥鞭子。

阿晋和她已经混熟了,甩甩尾巴,撒开四蹄往王宫的方向跑。小珍珠就在她的袖中,这么冷的天,小珍珠也偷懒,不肯展翅飞翔。

她没回王宫,而是去了药铺,不出她所料,泠涧还在那里,正给那名男子验尸。她去而复返,让他有些意外。

侍卫进去通传了一声,才出来引她进去。那男子被搁在里间的木床上,泠涧用银针刺他的喉咙,取血验毒,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雅香,和别的毒的腐臭截然相反,反倒像一种极魅人的花,让人忍不住想多嗅几口。

泠涧小心地把银针放进装着清水的小碗中,双手迅速浸入铜盆,仔细地洗了手,每一个指甲缝也没放过,末了,拿了白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手,抬眸笑道:“王妃对这个也感兴趣?”

“一点点兴趣!你忙,我就看看。”青鸢做了个手势,靠着窗子坐下。

泠涧春|水一般的眸子横来,烛光下的侧脸别提多俊了,“王妃真可爱。”

青鸢托着腮笑,“小心王听到,敲掉你的牙。”

泠涧又笑了,镇定地说:“王不会敲我的牙,王还需要我为他治惜夫人的病。”

青鸢眼睛瞪大,快速问:“惜夫人的病能治好吗?”

“你是想她好,还是不想她好?”泠涧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盯着她问。

“看你说的,好像我是毒妇一样。”青鸢有些不悦,视线投向躺在木床上的男子,“他中的是什么毒?身份查出来了吗?”

正问话时,外面响起脚步声,侍卫引着浮灯进了里屋。

“浮灯主持来了。”泠涧换了一副笑脸,向浮灯缓步走去。

“咦,浮灯主持,难道你要给这人超渡啊?”青鸢愕然看着她。

泠涧笑笑,轻声道:“是我请浮灯主持来的,这种毒极为罕见,提炼于灯蝉花。只有三塔寺中才种有这种花,都种在三塔寺历代高僧的圆寂塔四周,不过百余株,其香魅人,闻者会产生幻觉。从而让人无法靠近圆寂塔,不可能打圆寂塔中高僧舍利的主意。如果离开三塔寺,灯蝉花不可能存活。”

他说着,把放着银针的小碗捧起来,里面的水已经变成了蔚蓝色,像海水一般,在碗里轻轻荡漾,散发着魅人的香,看着浮灯主持的眼睛问:

“这花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二十年才能炼成一次剧毒,敢问浮灯主持,寺中还有什么人能接触到这种花。”

“那是三塔寺禁地,只有贫僧可以进去,各院僧众,哪怕是执事都不得擅入。”浮灯宣了声佛号,眉头微拧,明朗的双眸里涌现几分愁意。

“既是佛门圣地,怎么会这样的毒物?”

青鸢不解地看着浮灯,她以为只有曼海的彼岸生世间最毒,没想到还有一种佛蝉花。这两种植物都取着如此美的名字,目的却都是夺人性命。

浮灯转动佛珠,慢步走到木床前,看了一眼那人,给他轻合上了眼睛,“三塔寺是千年古刹,佛蝉花在三塔寺已经盛开了千年,千年来,三塔寺历经战火,天灾,从未衰败,佛蝉花四季不败,代表永生,舍利子却是已经消亡的人,代表轮回,生生死死,永不熄灭。”

“解得好!浮灯主持,若这人不是你带进来的,你说,他是谁的人?”门口响起了掌声,响亮、缓慢。

青鸢转头看,是许承毅回来了!他一身蓝衣锦袍,正抚掌低笑,凤眼里桃花光直闪,直勾勾地盯着青鸢看了一眼,缓步绕到了浮灯的面前。

“毅郡王也学会猫儿步了?脚上垫了肉垫?”泠涧调侃几句,转头继续收拾他的银针银刀,连礼也没行。

许承毅也不生气,看着浮灯的眼神变得有些阴冷,“浮灯主持,本郡王问你的话,你没听清楚吗?”

“毅群王,你不会以为是浮灯主持做的吧?我相信他。”青鸢猛地站起来,脆声说:“这事绝对与浮灯无关。”

“哦?”许承毅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她,狭眸中精光大盛,“王妃为何如此信任浮灯主持呢?”

“浮灯主持德行天下,世上无人不知。”青鸢马上转开了头,走到了泠涧身后。这人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剥个精光一样,让人浑身不自在。

“呵呵,德行天下……”许承毅笑得跟狐狸一样,深深地看了一眼泠涧,手指轻轻一挥,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来人,把浮灯主持拿下。”

“喂,你干什么?”青鸢飞快地绕出来,指着他义正言辞地说:“这里我为大,毅郡王似乎太放肆了!”

许承毅微微一楞,显得有些犹豫。

“毅郡王,浮灯主持就在城中住着,他跑不掉。”青鸢微抬小下巴,冷冷地说:“郡王又何必对一位僧人耍威风呢?”

许承毅拧拧眉,不悦地说:“小王只是为大元安危着想,连凤芹都能混进城中,谁知道这一心为天烬当说客的和尚,到底抱了什么居心?此值关键时期,南月他们正在攻打凉州,若不把他立刻拿进大牢,若出了事,走漏风声,谁能担这责任。”

青鸢笑笑,大步走到他面前,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当然是……你担着啊!”

“啊?”许承毅又楞住了。

青鸢歪了歪脑袋,甜甜地笑,“若我没听错,这座大元城属许府管束,一切安危都在许家人身上,包括保护王上和本妃。你是老爷子最信任仰仗的孙子,是王上的亲表哥,贞怡夫人最仰仗的侄儿,许家的未来都在你的肩上。承毅郡王,你说,这责任谁担哪?所以,毅郡王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浮灯一个和尚,他跑不了。你还是赶紧去城里找找,有没藏着别的奸细吧。”

“呵呵……”许承毅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看青鸢的眼神更加炽热了,“王妃果然伶牙俐齿,比倾华公主强多了,她一路上,一共才说过十句话。”

“倾华来了?”青鸢双瞳一亮。

“我在幽州外面遇上了她,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差点落到凉王手里,我救下她,带她带见你。”许承毅侧身,朝着外面呶了呶嘴,“她就怕你不要她了,还真挺能哭的,一直就没停过,沙漠都被她的眼泪浇灌透了。”

“倾华。”青鸢欢呼一声,大步往外跑,没几步又折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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