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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女的秀色田园-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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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舒客气地点了一下头,“不介意。”然后不等于二小姐再说话,把脸偏向左侧,看向身穿明蓝色衣裳的小姐的同时,将帕子从鼻子上拿开了一些,“朱小姐,听说近日里令尊身体不适,可是好些了?”

朱小姐十六岁的年纪,长的眉清目秀不说,说话更是温声婉语的,给人的第一感觉倒是不差。见青舒主动和她说话,她眼中闪过惊喜之色,而后不疾不徐地说道,“多谢古小姐关心。家父染了风寒,看过大夫、吃了几副药便已无碍。”

青舒笑言,“无碍便好。近来天气越来越冷,稍不注意便会染上风寒。”她说罢,微带歉意地站了起来说道,“众位小姐请便,我这就回了。染着风寒坐在这里,若连累得众位小姐也染上了,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告辞了。”

于二小姐跟着站了起来,“既是古小姐身体不适,我们就不强留了。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得空我便过府去探望你。”

朱小姐和其他几位小姐也是起身,一一附和说得空便去看望青舒。

青舒对众人笑笑,说了句“请留步”,便让小娟扶着,手帕捂着鼻子离开了。她今日来就是为了露个脸,原就没有停留太久的意思,因而进厅后身上的狐皮大氅都没有脱下。没有穿上大氅的过程,她从起身告辞到离开自然是速度很快的,根本没给于二小姐再起话题的时间。

于二小姐、朱小姐几人立在衙门后宅的门口,表情不一地目送古府的马车驶离。于二小姐的眼里有羡慕之色,也有妒意。她心中不甘,为何她就没这个好命!

朱小姐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将其他人的神色看在眼里。而后,她垂下眼皮,温声软语地说道,“府中爹的风寒是好了,可我娘今日早起时身子有些不适。我心里挂念的紧,今日就先回去了。”

其他三四位小姐便说不如散了,以后再聚。

于二小姐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不像平日里那样极力挽留这几个姐妹。因此,今日她们的才艺会就这样早早地散了。

于二小姐回到自己屋中,看着屋中的床铺、桌椅及仅有的几样装饰物,想到自己住的屋子这么小,突然就心气儿不好了。她气闷地坐到梳妆台前,突然一拍梳妆台,“大姐,你给我进来。”她喊罢,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进来。她更加来气,气乎乎地走过去拉开门,冲着院里喊,“于雅,你聋了不成?本小姐让你进来,你听到没有?”

不多时,从旁边的一间厢房里走出一个姑娘来。这个姑娘穿着蓝色的棉布衣裳,个子中等,人偏瘦,肤色白皙,长相算得上清秀。她这样的姑娘,不丑,但也算不得出众。可是,她有一双特别沉静的眼。她的眼睛惊艳不了别人,可有一种无法名状的那种吸引人去注意的特质。沉静的特别,沉静的能够感染对视者的心境。

于二小姐于云从十岁起就不肯和大姐于雅对视了。她见到大姐的身影,便喊了声“别磨蹭了,快些进来”,然后自己转身进了屋。

于雅的眼中不见喜怒,只有沉静之色。她慢吞吞地关上自己的屋门,再慢吞吞地来到二妹妹于云的屋中,立在门内不动。

于二小姐坐在梳妆台前,手拿铜镜照着自己的脸,一脸气愤地说道,“你故意的对不对?故意给我抹了这么厚的脂粉,让我在人前丢脸。”

于雅看都不看她,而是盯着屋中的某一点,慢吞吞地说道,“我是照着你说的给你抹的。”她似乎在说,我是照着你的要求来的,是你自己的审美有问题,与何何干?

于二小姐听了这话,更是不爽,“好你个于雅,竟敢跟我狡辩。我脸上长了痘子不假,我让你多抹些脂粉给我作遮掩不假,可我没让你给我抹成这样。”她回头,怒瞪着不知正在看哪里的于雅,“你害得我在古小姐面前丢脸,你故意的对不对?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明明是我的亲姐姐,你为何处处与我作对?”她这会儿倒忘了,她觉得脸上长的小痘痘给别人看见了,会让人笑话,因而在于雅给她抹好脂粉时,她觉得还不够,还不能完全遮住小痘痘,因而自己又往脸上抹了一层脂粉的事实。

于雅终于有了点反应,但也只是微皱了眉头,并没有开口说话。那样子,竟是一点都没有要辩解的样子。

于二小姐每每最受不得于雅的这一面,因而火气是蹭蹭往上涨。“你就是故意的,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坏的姐姐了。”她说着,作势要把手里的铜镜摔了。

“摔坏了它,还得花银子买新的。”于雅不咸不淡地从旁说道。她看都不看二妹妹僵住的双手,又补了一句,“二叔和二婶娘的手头很紧,不会再给你买了。”她不懂,自从二叔当了县辅,爹娘和二妹妹怎么就变得这么势利了!在家乡的村中生活时还好,除了喜欢在乡亲面前显摆和吹牛之外,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可是,自从来到二叔管辖的康溪镇上,一个一个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尤其是爹娘,动不动就拿话挤兑二叔,好像二叔有今日全是他们的功劳似的。

这种事,于二小姐自然知道。可知道归知道,被讨厌的人说出事实时,又不可理喻地不想承认。她把脚边的一样小东西踢走,尖声说道,“你少拿二叔二婶娘说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日围着二婶娘打转,不停地在二婶娘跟前说我的坏话。全是,就因为你使坏,二叔二婶娘越来越不喜欢我,只把你当好侄女疼。于雅,你等着,你这样害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于雅突然觉得无趣,默不作声地转身就出去了。

于二小姐大声喊,“于雅,你给我滚回来。”

于雅并不理会她,径直往厨房的方向走去。途中遇到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年,她停了下来,低声说道,“饿不饿?大姐给你留了张饼子,藏在厨房里了。”

少年低头看着鞋面,小声说道,“饿。”

于雅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跟我来。”不多时,她带着少年进了厨房。少年见灶坑里生着火,走过去蹲到灶坑旁,捡了地上的柴草往里添。她往外张望了几眼,走到米缸前,打开米缸伸手进去,在米里扒拉了几下,很快拿了用一小块儿蓝布包的一样东西出来。她打开蓝布,从拿出来一个白面烙的厚厚的饼,塞进少年手里,“快吃,姐姐帮你看着。”

少年眼中含泪,接过饼子一边吃,一边不停往灶坑里添柴。他和大姐一样,不得爹娘喜欢。在家乡时,家里有好吃的,肯定没他和大姐的份儿。如今他们一大家子人吃住都是二叔的,可爹娘依旧偏心。有好吃的,爹娘肯定找借口支开他和大姐,等其他兄弟姐妹吃够了,有剩他和大姐才有得吃,没剩那就饿肚子或吃点别的东西。好在大姐是一直负责厨房的,有什么好东西肯定会想办法偷偷藏一些。在他眼里,二婶娘都比亲娘好。

于雅搬了大木盆过来,摆到厨房地中间,再把堆在门左边的一堆衣裳抱过来,随手拿了几件丢进大木盆中。她再拿了烧火用的小矮凳过来,面朝门的方向坐下,盯着门。

少年很快就吃掉了一张白面烙饼,喊了声大姐。这时锅里的水快烧开了。

于雅闻声回头,见弟弟把饼吃完了,笑了笑,“帮姐倒凉水。”

少年答应一声,拎了水缸旁边的一桶水过来,倒进大木盆里。而后,又从烧热水的大锅里舀出半桶热水,再倒进木盆里。

吱呀一声,厨房门打开。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穿着绿色缎面的襦裙走进来,见姐弟二人正要洗衣裳,往木盆中瞅了两眼,一脸不高兴地说道,“洗衣裳烧什么热水?那柴草是白来的?要花铜板的。”

少年不说话,于雅不说话,姐弟二人面对面地蹲在大木盆边上,一起洗衣裳。

“没大没小的东西,记住了,下次洗衣裳不许烧热水。”妇人居高临下地下命令。

“大嫂,这大冷的天,你忍心让孩子伸手进冰凉的水里洗衣裳?”一名二十出头的妇人面带笑容地立在厨房门口,如此说道。她见自家嫂子听了这话竟然在撇嘴,眼中闪过不悦之色,“老爷是清贫,可还不差这点柴草钱。”吃住的花用都是她家老爷担着的,大哥大嫂竟还有脸时不时妄想插手她府中的钱财用度,脸皮太厚。若不是家中的钱财她把得紧,这会儿指不定都进了大哥大嫂的腰包。

☆、No。346极品

四十出头的妇人,也就是于县辅的大嫂郑氏。这郑氏长了一张大圆脸,嘴唇略厚,长相不怎么好看,因肤色偏白也算不得太丑。她的两个女儿于雅和于云继承了她肤色白净的这一面,长相倒是不随她,随了姑姑于小莉,尤其是于云更像姑姑一些。因此,于雅和于云没有大圆脸,也没有略厚的嘴唇,且于云的长相胜于雅三四分。

于郑氏这个人长相不怎么地就算了,还很招人烦。她招人烦的原因大概有三。其一是她接人待物的方式,很讨人嫌。其二是她总是理所当然的摆出一副所有人都欠她的嘴脸来,总觉得她有什么要求都是应该的,别人就该成全她。其三是她因着生活条件的改善,爱占小便宜的性子升级了,变得贪得无厌。

这不,一听二弟妹柳氏说不差那点柴草钱,郑氏立刻扬起了笑脸,“对的,对的,二弟不差那点柴草钱。”

一见大嫂郑氏这反应,于县辅的夫人柳氏便知这里边肯定有问题。她将厌烦之色藏好,也不接话,转身要走。

郑氏当然不会让柳氏这么走掉,因而窜上前一把拉住柳氏的袖子,涎着脸说道,“二弟妹,你柱子兄弟家娃子多,杏花又怀上了做不了活计。这天寒地冻的,一家子的日子不好过。你柱子兄弟打了不少柴草,正准备拿镇上来卖呢!正好,府中也需要柴草,你柱子兄弟又有困难。这以后,府中的柴草就买你柱子兄弟的。”

柳氏不便当着晚辈的面把大嫂郑氏的手甩开,因而只能忍着,并不自觉地皱了眉头,“大嫂,府中用的柴草已经有人送了,且说好让人负责送一年了。人家送的好好儿的,无缘无故的变卦,不好。”她不是不想帮亲戚,只是不想招来占住便宜就不放的郑家人而已。

于大嫂郑氏可不管这些,上下厚嘴皮子一阵翕合,“哎哟!我说弟妹,这柴草跟谁买不是买。大嫂说接柱子兄弟的两个娃子过来养,你又不愿意。正好,有这柴草的营生在,咱们就买柱子兄弟的。娃子不帮着养没关系,咱们就从这营生上照顾了柱子兄弟的日子。都是实在亲戚,二弟又不差那点柴草钱。柱子兄弟每次送了柴草来,咱们就给他加个三五个铜板的。”她自作主张地替柳氏拿了主意,高兴地一抚掌,“就这么说定了,大嫂这就让人传话给你柱子兄弟。”

于雅和少年本就是在埋头洗一大家子人的衣裳的。如今听得亲娘大言不惭的话,二人头垂的更低了。姐弟二人的想法一致:娘不喜欢自己的长女和三儿,连饭都舍不得让他们吃饱、吃好,却试图把二舅家的两个孩子接过来养。太伤他们姐弟二人的心了。再说,接来养,谁养?还不得吃住全是二叔的,说白了就是二叔养。

柳氏当场变脸,“大嫂,那是你的柱子兄弟,可不是老爷的柱子兄弟。大嫂想替他养孩子,可以,大嫂拿你们大房的私房钱养。大嫂想照顾他的营生,可以,大嫂拿你们大房的私房钱照顾。”她气的不轻,早受够了这样的大嫂,恨不能将大嫂一家子踢的远远的。

她家老爷有今日,与大哥大嫂没有半分的干系。若不是爹当初咬牙坚持供老爷读书,而老爷又够努力,后来老爷又幸运地被萧大人提携,哪里有老爷的今日!老爷的求学路上,大哥大嫂非但没有支持过,还曾视老爷是累赘,几次闹着要分家,让人看了不少笑话。虽说这些事都是前尘往事了,都发生在她嫁入于家前。可该知道的,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今,她家老爷终于熬出头了,成了县辅,又不忘本地要接了爹娘来养。虽说规矩是爹娘由长子长房来养,可他们二房现在的条件相对来说好了许多,由他们赡养爹娘也无可厚非,同时也减轻了大房的负担。此举,外人只会夸老爷品性好,万没有人挑理的。再说小妹于小莉,今年十五岁了,还没有说亲。他们二房的把小妹同爹娘一起接来了,往后肯定能给小妹找个好婆家。

原本,这是得人称颂的事儿。可是,大哥大嫂煽动三房、四房的,竟是死皮赖脸地跟着爹娘全都来了。原计划接来的是爹娘和五妹三口人,最后竟然成了十七口人。一下子添了十七张吃饭的嘴,全指着老爷的那点俸禄过活不说,里面还有不省心的。这日子过的没一天是舒心的。

大哥大嫂自己什么活计都不做,还整日要求穿好的、吃好的。不仅如此,时不时打歪主意。不是大嫂想拿老爷的东西接济娘家,就是大哥大嫂想出各种明目想要掌家权。他们掌家权干什么?自然是要把老爷的钱物纂在手心里,好鼓了自己的腰包。

大哥大嫂这么过分,她原以为爹娘会管束一二的。不曾想,爹娘却是不说话,任大哥大嫂算计老爷,这才叫人寒心。她也想明白了,爹娘这是想掌家。因此,爹娘故意由着大哥大嫂闹,而不出面制止。爹娘就在旁边看着她焦头烂额地对付大哥大嫂,等着她出错呢!只要她出错,爹娘便会揪住她的错处不放,借机夺了她的管家权。

无论如何,管家、掌管钱物之事她谁也不给。她得为腹中的孩子打算,她得为老爷撑好门面。若掌家权落进了大哥大嫂手里,往后的日子就没法儿过了。若掌家权落进了爹娘手里,他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接人待物等事上肯定不能给老爷长脸,指不定还会干出让老爷在外人面前丢尽颜面的事情来。

想到这些种种事由,隐忍多日的于夫人柳氏终于和大嫂郑氏撕破了脸。她放下话后,不客气地推开大嫂郑氏的手,转身便走。

留在原地的郑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二弟妹给自己甩脸子后,气得破口大骂,“好你个柳氏,臭婆娘,有个穷秀才的爹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有今日靠的谁?你能当上县辅夫人靠的谁?还不是我们两口子辛苦作活计、省吃俭用的给二兄弟攒读书银子的结果。若没有我们两口子,二兄弟能读成书?你一个穷秀才家的姑娘能嫁给二兄弟享福?你们就是那狼心狗肺的……”

厨房的门开着,于雅姐弟在洗衣服,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可是,他们谁也不敢去关厨房的门,因为郑氏立在门口正在破口大骂。

郑氏立在那里骂半天,见没人理,终于觉得无趣地住了嘴。她唾了一口唾沫,回头就见厨房地上默默洗衣裳的长女与三儿子。她立刻找到了出气筒,指着长女和三儿子狠骂了足有一刻多钟,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无端被骂,虽是习以为常,可少年仍然眼中含泪。而于雅却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她起身过去把厨房门关了,挡住了外面的寒风。

天下的爹娘什么样的都有。很多时候,即便是对待自己的孩子,里头肯定会多多少少地有点偏颇。可是,如于郑氏这般偏心的实在少见。她的大儿子、二儿子和二女儿于云什么都不干,过着让人伺候的日子。尤其是现在,那三个自以为成了少爷、小姐,整日里摆少爷小姐的谱儿。可她的大女儿和三儿子却像于家的下人一样,从小什么活计都得干,却是吃的最差、穿的最差。

对爹娘的偏心,于雅小时候还伤心过。现在嘛,她早寒了心,并看淡了所谓的骨肉亲情。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而用默默做事的勤快劲儿打动了二婶娘。现在,大房的这些人里,二婶娘只喜欢她和三弟。她还要加把劲儿,她得带着三弟留在二叔二婶娘身边才成。

柳氏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已经将怒气压下,整个人平和了下来。只是,当看到于云坐在她的梳妆台前翻她的首饰匣子时,她消下的怒气再起。她冷着脸,口气生硬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于云已经洗过脸,脸上抹的厚厚的脂粉都已经洗掉了,露出了和姑姑于小莉有六七分相似度的素净的一张瓜子脸来。当然了,被脂粉遮掩住的痘痘也露出来了。她手里抓着一支金钗回头,对柳氏讨好地一笑,“二婶娘,您的钗子真漂亮。云儿明日要去古府探望古小姐,没个合适的首饰怕丢了二叔和您的脸,便想着借您的金钗一用。”

柳氏强压下火气,淡然地看了她一眼,随手取走她手里的金钗,“云儿,你是你爹娘的女儿,不是二叔和二婶娘的女儿。在外行走,说话行事时应该想会不会丢你爹娘的脸。”说话间,她把金钗放回首饰匣子里。发现匣子里的一对银镯子不见了,她眼中的火光再次闪烁起来。

于云一脸委屈地低语,“二婶娘,您是不是讨厌云儿?”

柳氏抿唇,告诉自己莫要生气,生气对腹中的孩儿不好。同时,她抓住于云的手腕,迅速把于云的袖子往上推,一下就看到了自己的镯子。她脸上的表情更淡了,“云儿,不问自取叫偷,你娘难道没告诉你?”

听了这话,于云当场变脸,“二婶娘,你……”

柳氏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镯子自于云的两个手腕上退了下来。其间于云要躲,因而她的动作便粗鲁了一些。镯子拿回来了,她放回首饰匣子里,当着于云的面落了锁,将钥匙握在手心之中。“云儿,二婶娘的嫁妆不多。已经给了你一支银钗、一对银镯子,二婶娘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若你想要什么首饰,记得找你娘说,千万不要再这样了。二婶娘的嫁妆里的首饰,是二婶娘的娘给的。同样的,这些首饰原本是二婶娘要留给女儿的嫁妆,如今却分送了你两样。”

于云眼泪汪汪地看着柳氏,“二婶娘,你又没有女儿,给我有什么关系?”

柳氏在袖子里握紧拳头,恨不能甩于云一巴掌,“于云,你这是咒二婶娘生不出孩子吗?二婶娘肚子里现在就怀着一个,你说婶娘会不会生?就算以后婶娘生的都是儿子,没有女儿,婶娘的首饰还可以留给儿媳,给儿媳,你懂不懂?”后头,她是喊出来的。“滚,滚出去。”

于云似是受了莫大的侮辱,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丫鬟红梅一脸忐忑地进门,“夫人,您还怀着孩子,莫要生气。”

柳氏冷冷地盯着红梅,“你的主子跑走了,怎么不跟去伺候?杵在这里做什么?”

红梅心下一突,往地上一跪,“夫人,奴婢是您的丫鬟,您才是奴婢的主子。”

柳氏冷笑一声,“是嘛!本夫人见你整日跟在云小姐身后进进出出的,还以为你是云小姐的丫鬟呢!”

红梅面色惨白地忙不停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奴婢是夫人的丫鬟,一切听夫人的,一切听夫人的。”她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夫人的丫鬟,而不是云小姐的丫鬟。

柳氏的怒气未消,“滚去厨房洗衣裳,让雅小姐休息。午饭也由你准备,一个人准备,别妄想让雅小姐帮你。”

红梅连连磕头答应,然后匆匆去了厨房。

柳氏按了按眉心,走到床上坐了下来,轻抚微凸的腹部。

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无端养十七口人就很憋气了,这十七口人还一天到晚的一堆破事儿。为了撑门面,她曾买了一个丫鬟、一个婆子、两个小厮回来。一个小厮跟随伺候老爷,一个小厮守宅院门并做些清扫之事。婆子负责厨房。丫鬟跟着她,平日里做些洒扫之事、女红和洗涮等琐碎之事,来客人还要端茶倒水地伺候等等。

爹娘来后,为表孝顺,她和老爷商量过后把负责厨房的婆子拨给了爹娘。至于丫鬟红梅,除了先前负责的差事,于雅、于云那边有事时偶尔还会过去帮忙。这种安排本没错,大嫂、三弟妹、四弟妹可以一起或轮流负责厨房,大哥、三弟和四弟可以出去谋个差事做。

可是,大嫂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物。三弟妹和四弟妹见了有样学样,谁也不干活,最后厨房成了于雅一个人的。大哥更是躺床上享受起了大老爷的待遇,什么也不肯干。三弟和四弟见了,有样学样,什么也不干,整日就等着吃饭了。只有于雅、于之成(于雅的三弟)这对姐弟以及小姑子于小莉三人是干活儿的,其他的都是等着人伺候的祖宗。他们这样,爹娘说都不说一句。

于雅是个讨喜的姑娘,默默地带着于之成帮忙做事,从不找谁的麻烦。

于云却不行,自以为成了娇小姐,整日对她这个二婶娘撒娇耍赖,不时伸手向她要东西。比如首饰,比如好衣料等等。还自以为是地带了红梅整日在外招摇,并以县辅大人府上的小姐自居,时不时请了别府的小姐过来作客。招待客人的茶水、点心和水果难道是白来的?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买回来的。现如今,喧宾夺主惯了的于云整日让红梅伺候着。她作为府中的女主人,想要使唤红梅都得排在于云的后头,看于云放不放人。岂有此理!

还才艺会呢?于云能有什么才艺?除了刺绣、女红还看得过去,能有什么才艺?只识得几个字而已,还妄想学传闻中的才女吟诗作画,可笑。跟古小姐比,比得起吗?

于县辅从前衙回到后宅时,柳氏的气还没消。他见柳氏的脸色不好,便寻问是不是大哥大嫂那边又出妖蛾子了。

柳氏便把郑氏的作派及言行、于云今日的所为简单说了说,最后叹了口气,“老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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