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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女的秀色田园-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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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有好吃的,青阳立刻把被人抓包的窘迫抛到了九霄云外,“真的吗?”
“真的。去吧,估计卢先生在前边等着了。”青舒笑着点他的鼻子。
不就出个门吗?有必要表现的这么难舍难分吗?周伯彥摇头,向青阳招了招手,先一步往外走。
走出一段路,周伯彥示意元宝和关木头走远些,然后低声问青阳,“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青阳心虚的眼睛左右乱瞟,小声道:“没做什么。就是,就是姐姐嘱咐小阳几句话。”亲脸蛋儿可是他和姐姐之间的小秘密,他才不要说出去,连彥哥哥都不行。
看他的表现,周伯彥立刻肯定刚刚自己确实没有看错,轻敲他的头一记,“还记得哥哥嘱咐的话吗?”
青阳抬了小脸答,“记得。”
周伯彥背着手吩咐他,“说一遍给哥哥听听。”
青阳很认真地说一遍,“有人问姐姐为什么没来,我就答姐姐病了,不宜出门。有人打听姐姐的事,我就说姐姐很厉害,能打跑坏人。有人问铺子里的事,我就说不知道。”
周伯彥,“那问起豆子、豆沙包或酸菜呢?”
青阳,“我说不知道,不过我爱吃豆沙包。”
周伯彥嗯了一声,想到什么,又嘱咐起来,“不错。记住了,有人对你笑,不见得是喜欢你、想对你好,很可能是想迷惑你,在你不设防的时候从你身上套话出来。三皇子若是单独召见你,你要拉着卢先生的袖子不放,一定要坚持让卢先生陪你。若三皇子不高兴,你也别怕,你哭给他看,他便奈何不了你。”
“小阳记住了。”青阳一向严肃认真的对待姐姐或哥哥交待的事情,因此他都有认真记在心里。
周伯彥想到青舒经常对青阳作的小动作,别扭地摸了摸青阳的小脸,“去吧!哥哥会保护你。”
青阳这才小大人似地告别了周伯彥,带上元宝和关木头这两个书童去前院和卢先生汇合。
这时候青舒回房,把小鱼和古铃兰叫到屋里,让她们并排站好后,自己也站了过去,问小娟,“她们俩个的身形哪个更像我?”
小娟左右看了一阵儿,“小姐,你比她们高。”
青舒微恼,想了想又问:“不用看个子,依你看,我能穿她们俩的衣裳吗?”她不考虑壮实的小娟,实在是小娟的衣裳对她而言太过肥大。大概是她每天练功的关系,胃口好,一日三餐吃的不少,却不见长肉,身体依然偏瘦了些。
“小姐,您要做什么?”三个丫鬟同时问出口。
青舒挨个儿敲她们三个的脑袋,“要你们多嘴。算了,不用比了,这样,你们三个把各自的丫鬟服拿一身过来让我瞅瞅。”
她们又要说话,青舒伸了手欲打,于是三个人同时闭嘴,乖乖地去拿了各自的丫鬟装来。
青舒挨个儿拿起来往自己身上比了比,最后发现只有小娟的衣裳附和长度,不过也她想像的一样,对她而言过肥了些。她心想:肥有什么关系,不是有腰带束腰么,能成。于是,她脱了自己的衣裳,在三个丫鬟愕然的目光中把小娟的丫鬟服穿到身上,弄好腰带,往那里一站,“还算合身,是不是?”
小娟一向心直口快,“小姐,您不会想扮成丫鬟的样子出府去吧?”
青舒看了看自己的脸和手,“去,弄点锅底灰过来。”
小鱼和铃兰互视一眼,一同往外走。
“你们要是有谁敢向苏妈妈告密的话,哼!哼!”青舒自她们身后威胁道。
小鱼立刻蔫了。她就是想去向苏妈妈通风报信来着。
巧的是,苏妈妈正有事过来,青舒忘了自己还穿着小娟的衣裳,便让苏妈妈进来了。
苏妈妈一看,“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
青舒这才想到衣裳的事儿,暗骂自己是笨蛋。既然惊动了苏妈妈,那她今天是别想出府去了。因为,她正“病”着啊,怎么可以出去乱走。最后她认命了,派了小娟和古铃兰出去看热闹,顺便探听一些消息。
青舒换回自己的衣裳,带了小鱼去厨房,搜罗了一些需要的材料回来,在自己院中的小厨房内一阵忙活。她院中所带的小厨房到目前为止只做过一次饭,就是她与萧府拼命回来累的昏睡过去的晚上,大家担心她醒了没饭吃,便在此处做好饭,放在火上一直温着。不过,因为要烧炕,这里每日都会生火烧一大锅的热水。
青舒赶了小鱼出去做女红,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鼓捣起来。
先是做肉松。她在前世的时候非常爱吃肉松面包或肉松蛋糕,归根结底,她是喜欢吃面包或蛋糕上的肉松。就因为自己嘴馋,而卖的肉松面包和肉松蛋糕上的肉松很少,她觉得吃的不过瘾,因此自己学会了做简单的肉松。
里脊肉顺着纹理切成条儿,用花椒煮水、焯水,捞出来沥干。然后把肉放入煮锅中,加水,加入葱姜煮上,直煮到肉一捏就碎的程度。捞出来控干水,晾凉,然后放到干净案板上,用擀面杖擀碎,擀成肉蓉状态。之后把肉蓉装入大碗中,适量的加些盐、糖、油和酱油,搅拌均匀。
青舒清洗了锅子,开始烧小火,当锅热起来,再把拌好的一碗肉蓉倒入锅中,慢慢翻炒,还要不时控制火候,直炒到肉蓉干松才停火。青舒觉得炒好的肉松留在锅中也没有糊锅的危险,便放着没盛出来。
她拿了一个小铜盆,打了两颗鸡蛋进去,加点糖,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打,打到手臂都酸了,蛋液还没有打好,她继续坚持着打,直到把蛋液打发出来了才停手。甩了甩酸掉的手臂,她拿过事前准备好的小筛子,往筛子里放点白面,往打发好的蛋液里筛面粉进去。
觉得筛入的面粉差不多了,把筛子拿开,拿了炒菜的干净铲子自上而下的翻拌蛋液和面粉,直到拌均匀为止。她感觉加的白面有点少,又筛了一点进去,再一次拌均匀。
接着,她拿来四五个大木碗,分别在里面抹了油,然后将弄好的蛋糕糊分别倒入。碗不能装满,每个碗倒进去半碗左右的蛋糕糊就成。这么一来,她的蛋糕糊用了四个木碗。
旁边的一口锅里已经放了水,坐上了蒸屉。青舒把四木碗的蛋糕糊放到蒸屉上,放进去前还震了一下,目的是要消蛋糕糊中可能有的大气泡。然后她从另一口锅里抓了肉松往两个碗里撒上。之后她拿来两个平底盘,选择一个放肉松的碗和一个没放肉松的碗扣上平底盘。最后,她把锅盖盖上,搬了矮凳过来坐着烧火。
等她忙了大半天,做好四块儿碗状的圆蛋糕时,已经是午饭时间。她觉得,还是上边扣盘子的蒸蛋糕更成功一些。她把四个木碗倒扣在干净的案板上,去吃午饭。
吃过饭回来,青舒将倒扣的碗拿开,把扣出来并晾凉的蛋糕正过来瞅了瞅,还算满意。
小鱼好奇地瞅半天,“小姐,这是什么做的?是苞谷面吗?颜色有点像,又不是很像。上边那东西是什么?闻起来真香,看着也好看。”
青舒一脸神秘地笑,选了一个肉松蛋糕切成薄片装入白瓷盘中,往旁边一推,“先给你尝尝味道。”
小鱼谢过青舒,用两指捏起一片蛋糕,一手托在下边护着,小小的咬了一口,眼睛立刻就亮了,“小姐,这点心真好吃。”
青舒坏笑着说道:“允许你吃三片,等小娟和铃兰回来每人只能得一片。到时候,你尽管气她们没关系,小姐支持你。”
小鱼一脸珍惜地一点一点吃着,“小娟不得气哭了才怪。”
青舒自己也捏了一片咬着吃,“唔,味道不错。不怕,她若真要哭,我就说哭的人一片都分不到。她肯定立刻就不哭了。”
这时候,小丫跑来报信儿说少爷回来了。
青舒看了看自己忙活大半天的成果,笑弯了眉眼,“告诉少爷在房间等着,我马上带了好吃的过去。”
小丫准备跑去传话,青舒却叫住了她,“来,先给你尝尝好吃的点心。”
小丫眼睛一亮,笑咧了嘴,一下忘了要抿紧嘴巴,藏住掉了牙的事情。
青舒把已经切片的肉松蛋糕选了七八个装入木碗中,递给小丫,“和麦子分着吃。”说话的工夫,还不忘从蛋糕上捏下一点放进小丫嘴里。
小丫吃到软软的、香香的点心,眼睛亮晶晶的,紧紧地抱住装点心的碗,说了句“谢小姐”,闻着怀里点心散发的香味儿,跑去传达小姐带给少爷的话。
青舒把剩下的肉松宝贝地收好,这才把剩下的蛋糕都切成薄片,分装到三个盘子里,留一盘下来,其它两盘让小鱼用托盘端上,主仆两个这才去青阳那边。
见到青舒,站在门口等的青阳笑咧了嘴迎上来,“姐姐,我看到姐姐做的好吃的点心了。小丫给我吃,我没吃,我要吃姐姐送我的。”
青舒轻捏他的鼻子,“小阳最好了。”
等进了屋子,青舒一眼就看到了坐的四平八稳的周伯彥,愣了一下,没说什么,招呼着让青阳赶紧去洗手。
青阳说自己刚洗过手,并报告起来,“是彥哥哥接我回来的,卢先生说有人请他喝酒,不喝醉不回来。”
青舒嗯了一声,带着小鱼走到桌边,一边从小鱼端的托盘上拿了一个空碟子摆上,一边问,“中午吃的什么?在哪里吃的?”
青阳不好意思地笑,“我要留肚子吃姐姐做的点心,没跟先生去酒楼。”
青舒觉得好笑,将一双筷子放下,又亲手把切片的两盘蛋糕摆到桌子上,“来,快吃,垫垫肚子,姐姐这就让厨房给你煮碗面端过来,很快的。”
青阳答应着,欢快地坐下,“彥哥哥也吃。”
青舒点他的鼻子,“吃你的吧,少不了他的。”然后吩咐小鱼,“去拿碟子和筷子。”不知道周伯彥也在,自然没准备他的。
青阳不动筷子,只是闻着点心的香味儿说:“真香。”
青舒笑看他,“怎么不吃?”
青阳表态,“不急,我要和彥哥哥一起吃。”
周伯彥从位子上起来,走到青阳的对面坐下,“哥哥吃过午饭,不急。你没吃午饭,赶紧吃。”
青舒吩咐元宝为他们沏茶倒水后,自己去了厨房。
等小鱼送了碟子和筷子过来,青阳先夹了一片点心放到周伯彥面前的碟子里,“哥哥吃。”
周伯彥也不推辞,拿起筷子吃青阳为他夹的一片点心。
青阳这才自己夹过去吃,尝到香甜的味道,立刻就笑眯了眼,含糊不清地说了句“真好吃”,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周伯彥吃第一口尝到味道的时候,目光一闪,有一瞬间的怔忡。不过,他掩饰的很好,青阳并没有注意到。眼瞅着一盘点心要见底了,他推了水杯过去,“不烫嘴了,喝口水。”
吃的正高兴的青阳含糊不清地答应一声,放下筷子,端了茶杯喝一口水,放下杯子赶紧又埋头吃起点心来。
周伯彥失笑,将没动过的一盘点心推到一边去,“这个留着过后慢慢吃,现在你得留肚子吃面条。”
青阳有点失望,不过乖巧地答应。
“下午卢先生不在,哥哥带你练习射箭。”
青阳的那点小失望立刻消散,“谢谢哥哥。”
周伯彥说话算话,等青阳吃过肉丝面,休息了两刻钟后,立刻叫上青阳去射箭。因为他们不出府,便没让护卫跟着。周伯彥只让顾石头站在对面安全的地方替他们拣箭。
周伯彥一边纠正青阳弯弓拉箭的姿势,一边问:“三皇子有没有要单独召见你?”
青阳认真瞄准目标,一边分神答,“有。我按哥哥教的,假装害怕地抓着卢先生的袖子不放,卢先生说我胆子小,三皇子说无碍,让我上前说话。我一下哭不出来,就说要尿尿。卢先生吹胡子瞪眼睛地打我,我一下就哭出来了。”说完,他不好意思地笑。
当时他完全可以说要如厕,可彥哥哥说和三皇子说话的时候越不讲规矩越好,这样三皇子就不会再搭理他了,他和姐姐会很安全。于是,他当时一急,又不想说要如厕,于是尿尿便顺嘴出去了。
周伯彥愣了那么一下,不过想到三皇子会有的表情,弯了嘴角,“嗯,表现的不错。”
“可卢先生很生气,从三皇子那里出来,一直拿眼睛瞪人。”他小声告状。
“哥哥会和先生解释,先生不会再瞪你了。”周伯彥给他一颗定心丸。
青阳射出一箭,有点射偏了,不过有射中目标。他微恼,从后背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又开始瞄准,“元宝说,他听到三皇子身边伺候的太监和少卿大人在说话,说是三皇子明日要去我们食铺吃饭。”
“你姐姐知道吗?”
“我有告诉姐姐,姐姐说不用管,假装不知道,按普通客人一样招待便是。”
“若有人故意找麻烦怎么办?”
“姐姐说没关系,不管谁找麻烦都有彥哥哥给兜着。”说完,青阳一脸崇拜地看了周伯彥一眼。
周伯彥有些哭笑不得,“嗯,哥哥兜着。”这样也不错,有些事早晚要挑明的。不过,她为何会如此心安理得地让他出人又出力呢?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青阳不知道周伯彥的心思,一箭射出去,正中目标,立刻高兴地欢呼出声。
晚上宵禁前,卢先生是醉醺醺地被李大郎用马车接回来的。古元河要扶他从马车上下来,他不让人扶,非要自己下来,折腾的差点从马车上掉下来。还好古元河动作敏捷、反应又快,在他掉下来的时候及时给抱住了。
古元河兄弟二人将卢先生送回房间,给卢先生喝下厨房刚熬出来的醒酒汤。青阳不放心地在一旁守着,要给卢先生脱衣裳。卢先生不让,眼睛都睁不开了,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拿酒来。
最后是古元河和顾石头按着他,才给他脱了外衣的。元宝端了洗脚水进来,不知道要如何给喝醉酒的先生洗脚。
周伯彥沉着脸进来,“你们都回去歇着,我来。”说罢,挽了袖子上前,把歪倒在炕上的卢先生给强行扯了起来,“洗脚。”
卢先生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大着舌头说,“哦,是小彥彥啊!先生,先生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
周伯彥将愣住的众人都赶出去,只留顾石头在旁,自己扶住了卢先生,让卢先生坐到炕沿上,吩咐顾石头赶紧给醉鬼洗脚。
顾石头将洗脚水端到炕沿下,扯掉卢先生脚上的袜子,把卢先生的双脚按进盆里给洗了起来。
闻着他满身的酒气,周伯彥眉头皱得死紧,口是心非地数落道:“怎么不直接喝死算了,回来做什么?让我们替你收尸吗?”
卢先生含糊不清地骂了句臭小子,不说话了,打起了呼噜。
顾石头一边为卢先生擦脚,一边摇着头叨咕:“这都能睡着,我猜至少喝了两坛酒。”
等把睡死的人安置到被子里,周伯彥让顾石头把油灯的油加满,又让提来一壶热水,这才让顾石头去睡,他说他要守着卢先生。
半夜里,卢先生渴醒了,喊着要喝水。
正在灯下自己跟自己对弈的周伯彥探了探水壶的温度,已经凉透了。他想着只能将就了,便倒了一杯水,端到炕前,“坐起来喝。”
卢先生挣扎了几下,没能爬起来,不过人似乎清醒了一点,骂道:“臭小子,就不能上来扶先生一把吗?”
周伯彥嘴上骂着“就你事多”,水杯放一边,人已经上炕,把卢先生扶坐起来,这才递水过去。
卢先生双手捧了茶杯咕咚咕咚几下就喝掉了,空杯子往外一递,“太少,再来。”
连喝三杯水,他才摆手说不要了。这时候,他已经清醒了七八分,开始骂人,“一群王八羔子,往死了灌先生,想套先生的话,没一个好东西。陈毅勋那只老狐狸,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装醉,趴到桌上不起来了。一群王八羔子,等着的,先生不让你们哭爹喊娘的求饶,先生都不姓卢。”
周伯彥拿件衣服给他披上,“他们想知道什么?”
这个问题,让卢先生一下就炸毛,指着他的鼻子骂,“臭小子,翅膀长硬了是吧?不把先生放眼里了是吧?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先生。戒尺呢,把先生的戒尺拿来。”
周伯彥看他活过来了,不理,走回桌边坐下,继续下棋。
卢先生差点气歪了鼻子,“臭小子,说,你说下的是哪家的小姐?订亲这么大的事,你提都不提,连先生也瞒的死死的,你可真出息。”
周伯彥像没听见一样,继续下自己的棋。
卢先生忿忿地说着,“你小子,好样的。周尚书那混球儿说给你的小姐,你说不要就不要,推了。皇后指给你的小姐,你说不要就不要,照样给推了。你能耐,你好样的,最后自己跑去跟皇上说看上了一个小户人家的小姐,还说了这辈子非她不娶的话。你行啊!老实交待,你看上的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周伯彥觉得大安的皇子皇孙们都太闲了,八卦都八卦到康溪镇来了。“三皇子灌你酒,就为了知道我看上的到底是哪家的小姐?”他都做的那么明显了,这些人还看不清楚,是不是每日里算计的多了,简单的事也被想复杂了!与这些满肚子弯弯绕绕的人比较起来,反倒是粗枝大叶的古瑞星最先发现了端倪。
卢先生,“这只是其一。”
“那就说说其二、其三。”
“阿彥,你千万要护住舒丫头和阳小子。”
“嗯?”
“若是猜测无误,司农寺少卿会为他那不学无术的小儿子求娶舒丫头。这事背后定是三皇子授意,否则他没有理由起这种心思。”说到此处,卢先生揉了揉额角,“小小年纪,便已经变得和他娘一个德行,仗着自己的皇子身份处处玩手段、耍心眼儿,一刻都不肯安生,定要弄出点事情来折腾折腾。依先生看,步大将军上书请求告老还乡之事,十之*跟他有关。”
周伯彥下的一子,说道,“自然跟他有关。不过,步老爷子不仅不记恨他,反倒还很感激他。”
“嗯?此话怎讲?”
“能够稳当的退出朝堂,安享晚年,不好吗?”
卢先生躺回被子里,“有人动了心思,欲把阳小子送进皇家书院,你看着处理一下。”然后一翻身,“睡觉,睡觉,大半夜的下什么棋?”
周伯彥自顾自地下着棋。自古功高盖主,步老爷子戎马一生,自然将一切看的透彻,懂得急流勇退的道理。近两年边疆战事稍减,年轻一辈中人才辈出,步老爷子便以年事已高为由递了告老的折子。接着,他立刻将三皇子一手安排嫁入步府的黎海棠扫地出门,向皇上表明步府只忠君,其他人绝不放眼里的态度。
忠君,又不怕得罪皇子,世上能有几人敢如此?皇上嘴上不说,心里却非常满意步老爷子的作派,并对三皇子的态度变得冷淡了许多。
三皇子又不傻,自然感觉到了,为了挽回些什么,行事低调了许多,而且是不放过任何一次表现的机会。就像这次的事,原本只会派两名司农寺的农官过来而已,知道的人也不会很多。可三皇子却从中插一杠子,毛遂自荐要走上这一趟,把未作张扬的早麦的事情弄得满朝皆知,并在众朝臣的夸赞声中声势浩大地离京南下,一路风光地来到此地。
或许三皇子认为这事办的很漂亮。可事实上,正相反。
原本,皇上和周伯彥达成一致,要等到早麦成熟收割后,一是看早麦的产量,二是看下一茬儿能不能正常耕作,再决定要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的。
没想到,三皇子却把没有把握的事情给宣扬开来,弄得满京城都沸沸扬扬的。皇上忍下了这口气,将三皇子派了出来。若是这早麦能丰收,不影响正常耕作还好,否则,等待三皇子的绝不会是封赏。
周伯彥心里明镜似的,与大皇子、二皇子相比,三皇子真的不够看。皇帝正年轻,在皇位上再坐个三十来年根本不成问题。聪明的皇子只会韬光养晦,不动声色地慢慢积累力量,而不是早早地表现出自己的野心,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把手伸向皇帝的大臣。
周伯彥厌倦这样的争斗,可他不得不看这样的争斗。有时候他很同情皇上,孤独地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子上,看似能够睥睨一切,唯我独尊。可事实上,皇上也有凡人的烦恼,也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但在江山社稷面前,那些烦恼和无可奈何,皇上只能放到一边去,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能拣起凡人的烦恼,思念那么一个人,追忆一些珍视却已失去的人和事。
他落下最后一子,自己给自己将了一军,这才不紧不慢地收了棋子,对躺着的人说道:“我去睡了。”见躺着的人一点反应都不给,他径自关了门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顾石头正趴在外间的桌子上打盹,听到动静赶紧站起来,抹了下嘴角可疑的液体,“公子,您回来了?要不要喝水?”
“不需要,回去睡你的。”话音落,人已经走入了里间。
顾石头过去掩好门,走进耳房,倒头便睡。
第二天是个阴天,一早起来就没见到太阳的影儿,不过也没下雨。人们常说,天气影响心情,还真有几分道理。青舒今天的心情就不怎么舒畅,恹恹的。所以,当前头来报,有媒婆上门时,青舒的脸一下就黑了。在见到媒婆,听媒婆说是某某个了不得的官老爷想娶她古青舒当第七房小妾时,青舒的表情只能用乌云密布来形容。
媒婆的上下嘴皮子一动,把当小妾的好处讲的天花乱坠,还说青舒这样的悍名远播又总爱抛头露面的姑娘不好嫁人,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云云。
青舒也不跟媒婆废话,冷冷地下了命令,“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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