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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女的秀色田园-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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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三个迅速收拾好东西退出里间,各自洗了脚,回到耳房爬上床。小娟的脚没事,铃兰的脚底起了一个大泡,小鱼的起了三个小泡。小娟给她们俩个挑了泡,不理会她们的拒绝,把用剩下的药膏还给她们抹了一点,这才吹熄油灯爬上床去躺下。

铃兰翻了个身,低声问小娟,“已经抓到了吴叶氏,明明可以报仇的,小姐为什么又把人给放了?”

小娟打着哈欠说道,“不知道,睡吧,困死了。”

小鱼从旁说道,“小姐自有小姐的打算,别乱问,做好自己的本分要紧。睡吧!”

夜深人静的时刻,三更敲过,沉睡中的青舒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小声叫了两声小娟,无人应答。她又叫了一声小鱼,还是没有动静。她掀开被子,下床穿鞋,站起来来的时候感觉到脚底的刺痛。这使得她清醒了一些,摸黑慢慢走到桌前,拿起水壶摇了摇,有水。

她坐到椅子上,拿了茶杯倒满水,一点一点地喝着。凉水入胃,她整个人都清醒了,瞌睡虫全部跑光。舒了一口气,放下茶杯,慢慢走回床边,上床躺下。

睡不着,大概是她心思太重,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翻来复去的很难受,她无奈地坐起来,忍着脚底板的刺痛感下地,走到窗前,打开窗栓,窗户推开一半。

凉风袭来,她瑟缩了一下,望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心下一片宁静。

“很美,对吗?”淳厚而温柔,又微带着沧桑感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来。

青舒吓的一哆嗦,还好是扶着窗框站的,否则肯定要扑倒。她惊魂未定地盯着院墙上的不速之客的身影,拍了拍胸口,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到,使劲儿剜了一眼过去。

白衣男子温柔低语,“吓到了?抱歉,在下以为你胆子很大,莽撞了。”

青舒的眼睛四下搜索,穿一身白的既然坐在她的墙头儿上,没道理穿一身黑的会不在。

“不用找了。他害羞,躲在屋顶上不肯下来。”说话的时候,白衣的他还不忘往屋顶上的某一点指了一下。

屋顶上似有磨牙声传来。

对他们的到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青舒从来没想过他们会来的这么快。黑白二卫嘛!该来的迟早会来,逃避是没有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白衣男子问,“决定了吗?要如何对付吴府。”

青舒有些无力地趴在窗台上,“我以为,你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早有人传了消息给她,她娘去世的第二日就有人把吴府的门匾射穿,还奉送鲜血写就的“血债血偿”四个惊怵的大字。

白衣男子跳下墙头,走近青舒站定,“过去,没有将军的指示,我们从不擅自行动。现在,没有将军的接任者,没有新的首领,我们更不会擅自行动,只会蛰伏。”他们归来后,已经蛰伏了两年半近三年。他们不想继续蛰伏下去,他们等不到少爷长大成人,他们亟需将军的继承者出现,他们需要走到人前,再不能隐在暗处。

青舒不会轻易相信,“那么,‘血债血偿’的血书是怎么回事?”

白衣男子说,“不是我们做的,是另有其人。”

青舒一脸的不信。

“你见过的,那人一身农夫的打扮,二十出头,骑着一头毛驴,昨日曾进府拜祭夫人。此人身份不明,跟了两日都查不出他的真实身份,不知小姐是否认得此人?”

青舒抿紧嘴唇,话锋一转,“你们是什么人?”



☆、No。162吵架的节奏

即便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可还是要问清楚比较稳妥些。于是,青舒终于问出了口。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白衣男子的身边。除了衣物的摩擦声外,没有弄出其他任何响动。

青舒承认,又吓了一跳。

穿着一黑一白的两个男子抱拳,单膝跪地,“属下……”

“慢着。”青舒阻止道。她因为急,声音有些高,担心吵醒了睡在耳房的丫鬟,一阵紧张。

没来得及报上名号的两人对视一眼,“小姐。”

青舒忙一摆手,“你们快走。明日午时,将军墓前相见。但有一样,希望你们换一下衣服,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这样扎眼地一黑一白地出现在人前。”自从知道他们是虎狼卫的黑白二卫那一刻开始,她就见不得穿了一身黑和一身白的两个男子走在一起,她觉得头疼。

“是。”黑白二卫异口同声地答应。自然,声音压的低低的,怕吵醒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今晚会出现在这里,只为行暗中保护之责,保护将军之女古青舒和将军之子古青阳的安危,并没想过和古青舒或古青阳的任何一人打照面。现如今,吴府和古府的关系势如水火,他们不得不妨。他们进来才发现,古青阳和周伯彥在一起。他们知道,周伯彥身边的锦衣护卫警惕性极高,他们不想暴露身份,于是没有接近古青阳,双双退到了古青舒居住的院子的屋顶之上。

他们没想到,古青舒会半夜不睡推开窗子。自始至终,黑衣人都没有现身的想法。而白衣人没有和同伴商量就现身,是故意的,他故意让古青舒知道他们的存在的。究其原因,就是他不想让虎狼卫继续蛰伏,他希望虎狼卫能早日认新主,让虎狼卫重见光明。

待黑白二卫离去,忍了许久的青舒连打四五个喷嚏。她赶紧关了窗子,往床边走的时候又打了几个喷嚏。

睡在耳房的小鱼惊醒,来不及披衣裳,忙下了床,鞋子都没穿好就过来了,“小姐,奴婢要进来了。”

青舒已经坐在床上,只来得及说声好,又打了一个喷嚏。

小鱼走入里间,点了油灯赶紧走到了床边,“小姐,您着凉了?”

青舒正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的跟粽子似的,“睡迷糊了,不知怎么就起来开了窗子,凉风一吹清醒了,赶紧关了窗子回床上。不过,似乎是晚了……阿嚏。”

小鱼探了探青舒额头的温度,“小姐,您先别睡,奴婢这就去煮碗姜汤来。喝了姜汤再睡,明早起来就好了。”

青舒觉得抱歉,“多穿点儿。记得姜汤多煮一碗,你也喝。夜里太凉,以防万一。”

“什么以防万一?”小娟和铃兰一脸迷糊地也过来了。

青舒没想到铃兰也在,不过煮姜汤实在不需要三个人,她说道,“你们去睡吧,这里有小鱼伺候就够了。明早小鱼可以晚起半个时辰。”

小娟和铃兰还要说什么,小鱼不由分说地把她们推了出去,“听小姐的,你们赶紧回去睡。明早你们要早起伺候小姐梳洗,我要多睡半个时辰。”

小娟和铃兰没在坚持,回去倒头继续睡。

小鱼去小厨房生了火,煮了两碗姜汤端过来,趁热给青舒喝了一碗,又替青舒盖好被子,这才当着青舒的面端了另一碗自己喝掉。见青舒点头,她才收了碗,吹了油灯出去,回去继续睡。

第二日早起,青舒倒是没再打喷嚏,也没流鼻涕。但前几日实在太过劳累,整个人不怎么精神。

青舒让人套马车,说要去庄子上。古管家不答应。

青舒今日一定要出门去,已经约好了的,“管家,不管发生什么事,日子总是要过的。我那十亩地的嫩苞谷是要拿去换银子的,可不能就这样扔在地里。府里的事有你照应着,我出门也放心。”

古强一脸的自责,“小姐,老奴愧对小姐的信任。”

青舒一摆手,“你不用自责,那是意外。谁也想不到吴叶氏会那么恶劣。再说,你有尽责地阻止夫人,是夫人一意孤行要见吴叶氏,才有了这场意外。”

古强还是自责,也关心另一个问题,“那夫人的仇?”

这几日事情太多,青舒也没顾上和古强谈这事。她借此机会解释了一下,“放心,我一定会为我娘报仇的。至于是如何报的,你看着便是。”报官,让衙门介入,然后双方拼背后的势力和财力。那太磨人,也太没有报复性了。弄到最后,就算她赢了官司,得到的结果无非是砍了吴叶氏的脑袋。那样,就太便宜吴叶氏了。她会慢慢来,不急。

古强一下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昨日小姐放走了吴叶氏,他便猜不透小姐的想法和打算了。他试着琢磨,小姐会如何对付吴家的问题,于是想到了好几种可能性。小姐要么是暗地里派人解决了吴叶氏,要么就是正在酝酿扳倒整个吴家的计划,要么就是在等过了夫人的头七。

他又想到小姐办事向来直来直往,而且不喜欢拖泥带水,喜欢干净俐落地解决问题,于是他更偏向于后者。他估摸着,小姐大概只是在等夫人的头七过完,之后才会对吴叶氏动手。

知道青舒出门是为庄子上的苞谷生意,古强便安排人准备车马。

听说青舒要出门,青阳找过来,“姐姐,你去哪里?”

青舒摸了摸他的头,“姐姐要去庄子上,先前答应五哥的事情已经耽误好几天了,姐姐要履行承诺。”生意不等人,地里的嫩苞谷不等人。再有,她要和黑白二卫好好谈谈。

青阳很没精神地要求道,“我也要去。”

青舒拒绝,“不可以。”

青阳眼露失望之色,“为什么?”他想帮姐姐,他不想姐姐每天太累。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他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和姐姐呆在一起。因为彥哥哥说,姐姐看到他在身边就会开心。

青舒怜惜地轻捏他的脸,“因为小阳这几日很累,因为小阳很不精神。姐姐想让小阳在家好好休息。等小阳能跑能跳了,姐姐才能放心带小阳出门。”

青阳粘到了青舒身上,“坐马车一点都不累。”

不知何时周伯彥走了过来,“带他去吧!带他出去走走,让他天天闷在屋子里,早晚会闷出病来。”

有了支持者,青阳越发粘着青舒了,“小阳要去庄子上。”

青舒不看周伯彥,只是看着弟弟眼中的渴望,最终点头,“好吧!”

青阳终于有了点儿笑模样,抱着青舒的手臂不放。

古强说要多派几个人跟着小姐和少爷。

周伯彥一摆手,“不需要,他们的安全交给我。”

古强满意。非常时期,小姐和少爷出门时带的人一定不能少。有精英卫队跟随保护,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青舒立刻拒绝,“不必,我知道你公务繁忙,你只管忙你的,不必担心我们姐弟的安全。我这边人手足够,不需要特意麻烦你的人。再有,你帮过我们很多忙,我一直想向你道谢,却总是阴错阳差地,嗯,该怎么说呢,就是……”她不肯和周伯彥对视,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周伯彥的视线。

见她如此,周伯彥蹙眉,没有说话,只是把青阳抱了起来,放进马车里。然后,他自己钻了进去。

青舒傻眼,“喂,这是我准备去庄子上的马车,你坐进去干什么?”她可是要去见黑白二卫的,她可不想让黑白二卫暴露在人前。目前情况不明,她绝对不会让周伯彥知道黑白二卫的存在。因为,这里涉及到周伯彥同母异父的弟弟,皇家密辛可不是随便乱翻的。

周伯彥生硬地说道,“想去就上来,不想去就在府中呆着。”

青舒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来,“喂,你……”

周伯彥按住青阳,没好气地对青舒说道,“你不想带他出去走走,我带他去。”

这是什么状况?这是吵架吗?她为什么要和周伯彥吵,这也太奇怪了吧!青舒有些烦躁,“周伯彥,你给本姑娘下来。”

周伯彥却道,“原来你还记得本公子的名字,可喜可贺。”

青舒词穷,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周伯彥怪怪的,她自己也怪怪的。她讨厌这种感觉。

青阳有点蒙,“哥哥,姐姐,不要吵架。”

“谁要跟他吵架。”青舒不满地说道。

“哥哥从不和女子吵架,来,坐好,咱们不管她。”周伯彥如此安抚青阳。

青阳被弄的一头雾水。

青舒是听的火大,“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女子!哈,我不是女子,难道你是女子不成?”

周伯彥面无表情地数落,“骂粗话,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跟人动手。女红很差,厨艺一般,《女诫》《女训》一窍不通。走路横冲直撞的,说话夹枪带棒的,不知道温柔为何物,这样的你,确定是女子吗?”

青阳听的张了小嘴,眼睛瞪的溜圆。

------题外话------

TT,居然没够一万,差两千多,讨厌。泪流满面,再等青青一日,不信明日还达不到一万。



☆、No。163讨厌你

青舒气的差点跳脚,大喊一句,“周伯彥,你给姑奶奶赶紧滚下来。”

古强等人见势不好,匆匆避走。

那清场的速度,连周伯彥都不由一愣。不过,他想到什么,贴近青阳耳边,低语,“别出声,在车上等我们。”

青阳眼露问号之余,小脸上是满满的担心。

周伯彥再次对他耳语,“你姐姐心里憋着一股火,不发泄出来容易生病。哥哥这是在帮她。你乖乖坐等,哥哥和姐姐马上回来。”

青阳听的一愣一愣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周伯彥从马车上下来,还顺手把车门给关了,阻断了青阳好奇又担忧的视线。他站在青舒面前,先是左右一瞅,除了怒瞪他的青舒以外,其他人果然都不在近前,很好。他一脸认真地盯着青舒,“难道我说的不对?”

青舒深吸一口气,“走开,别碍眼,姑奶奶现在烦着呢!”说着,绕过他要上马车。浪费时间跟讨厌的周伯彥吵架,还不如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赚银子的大业上去,实在。

周伯彥长臂一伸,拦住她,“说,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你从不跟我道谢,为什么突然要道谢?”他宁可青舒每时每刻都对他张牙舞爪的,也不希望青舒对他客气,客气地对他说道谢的话。那样一来,显得他和她之间很疏离,没有一丝一毫的亲密感。这不是他想要的。

青舒气笑了,“你有病吧!别人对你客气,别人向你道谢,你却觉得别人不正常。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可真可笑!”

周伯彥目不转睛地看了她片刻,突然说道,“这样好多了。”

青舒被弄糊涂了,“什么?”

“终于正常了。”周伯彥非常认真地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上车。”

“等一下,等一下,你没病吧?”青舒问的迟疑。刚刚他们之间不是充满了火药味儿吗?他们好像在吵架来着,怎么一下子就没了一星半点的火药味!

反观周伯彥,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打开了车门,“上车,别让小阳久等。”

车门一开,坐在车里一脸忐忑的青阳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往门边挪了挪,伸了手出来,“姐姐,快点上来。”

青舒对周伯彥准备出口的所有不满,在看到弟弟伸来的手时便烟消云散,无影无踪。她微弯了嘴角,轻握了一下弟弟的指尖一下,然后放开,“往里去,姐姐这就上车。”

青阳答应一声,挪回原位坐好。

青舒一低头,这才发现车下没摆可踩的马凳,于是转身想让人搬过来一个。

不想,有人直接把她给拦腰抱了起来。

“呀,放开我,你干什么?”青舒又急又气,不自觉地脸红了。弟弟正看着呢,气死她了。

周伯彥不由分说地直接把人给抱起来,放进车里,然后自己快速上去,堵了车门的位置,并向对面古强等人藏身的地方一招手,把车门关上了。

青舒咬牙切齿地低声放话给周伯彥,“走着瞧,早晚有一天本姑娘把你……”她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因为是背对着青阳做的动作,因此青阳并没有看到。他靠过来,亲昵地挽住了青舒的手臂,“姐姐,你和彥哥哥在说悄悄话吗?”

青舒赶紧正了正脸色,“小阳,你坐中间好不好?姐姐想坐里边。”她不要挨着周伯彥,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会当着弟弟的面把周伯彥给揍成猪头。那晚的事,她有好好想过,就算她再累,就算她坐着能睡着,可也没有梦游症,根本不可能自己跑到周伯彥怀里去睡觉。唯一的解释就是,是周伯彥把她抱过去的。她可是在守灵,就算他是为她好,那也不能在灵堂内那样。每次回忆起当时自己醒来时的囧样,她就不舒服。

还有刚才,这个家伙,居然把她说成那样,过分。她哪里脾气暴躁了?她的女红哪里差了?她的厨艺好的很,什么叫一般?那《女诫》、《女训》有什么可学的,一窍不通就一窍不通,要他管。她走路好的很,哪里横冲直撞了?她这个人比较好说话,不是很温柔也算得温和。好吧,她承认,她的好脾气每每遇到周伯彥都要破功,这怨得了她吗?还不是周伯彥的错的!总是有事没事的要招惹她一把。

在去庄子上的一路上,车厢内的气氛很微妙。还好中间坐了个青阳,否则青舒老早发飙对周伯彥动手了。

好不容易到了庄子上,下了车,憋了一肚子气的青舒总算觉得好过了一些。看着精神了许多的弟弟,她眼中带笑,“跟着姐姐去地里,还是在庄子里玩儿?”

“去地里。”青阳雀跃地说道。

“那好,走吧!中午我们在庄子上吃苞谷。”青舒浅笑着说道。

到了嫩苞谷的地头儿,青舒没让青阳往里进。因为苞谷的青叶子会刮伤人的脸,也会刮坏好衣裳。他们就是在边儿上看了看。青舒先物色好苞谷棒子,剥开一点皮看苞谷米粒儿的成熟度,觉得可以掰下来吃的,就交给青阳,让青阳来掰。

每掰下一棒子苞谷,青阳都会拿过去给周伯彥看。每当这个时候,青舒虽然心里对周伯彥不爽,但见到弟弟终于开朗了起来,不再一味地伤心,心里好过了许多。

他们在地头儿没有呆太久,掰了一百来个苞谷棒子带回了庄子上。苞谷搬到厨院,青舒让人搬了烧火的矮凳摆到太阳底下,然后自己带着青阳一起扒苞谷棒子的皮。吴管事站在一边,向青舒汇报着近些日子里庄子上发生的大事小情。

听完汇报,青舒低头扒着苞谷皮问,“一品楼没有派人来?”

吴管事答,“小姐,没有。”

青舒点头,“明日你们起个早,掰两车的嫩苞谷装好。记得苫上苫布,别让人看出来。”

吴管事应着,“是。”

“明日我会派了丁管事过来,你把两车苞谷交给他便成。”

“是。”

“你先去忙着,有事再找你。”

吴管事退下了。

周伯彥一直背着手站在不远处,直到吴管事离开,他才走了过来。一撩袍角,他蹲到青阳身边,取了一个苞谷棒子看了看,慢条斯理地扒皮。

青阳当起了师傅,“这个,这个须子要拣干净。”

周伯彥很受教地认真拣着须子问,“好吃吗?”

“好吃,姐姐爱吃,我也爱吃,小荣和陈乔江也爱吃。对了,先生也爱吃。先生吃完姐姐送过去的,还把我的抢去吃了,还不让我告诉姐姐。”青阳不高兴地告状。

这事,青舒还真不知道。她心里悄悄骂卢先生是个没品的吃货,居然连弟子的食物也抢,太没品了!天底下大概只有一个卢先生干的出来这种事情。

周伯彥咳嗽一声,对此,他一点都不怀疑。毕竟,卢先生这样干不是第一次了。时间久了,若不是青阳提起,他还真就忘了卢先生有这么一项恶劣的嗜好。在他小的时候,卢先生还是他的先生的时候,卢先生经常干这种事。那时,卢先生不是抢他的点心,就是抢舅舅特意送给他的稀罕吃食。尤其是周姨母特意做给他吃的点心,只要卢先生得到消息,定抢不误。现如今,物是人非,即便是活着的也都变了,唯有卢先生还是那个卢先生,可敬又可恨。

午饭算不得丰盛,却也不差。四菜两汤配白面馒头,还有一个煮的嫩苞谷。

看青阳捧着一个金黄的苞谷棒子啃的欢实,周伯彥伸手去拿。

拍的一声,青舒一筷子打在他的手背上,没好气的说道,“本姑娘难登大雅之堂,厨艺一般,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极差,不合高贵的彥公子的胃口。”她就小肚鸡肠,怎么着,哼!

周伯彥心下感叹自己的眼光。天底下的女子何其多,他却偏偏看上了这样一个暴力非常且爱记仇的女子,唉!

青阳突然觉得彥哥哥很可怜。于是,他不捧着苞谷棒子啃了,而是耐心地剥苞谷粒儿,等到牙咬过的几排剥完吃了,他再剥下来的都放到了碗里,也不吃,只是很认真地剥着。

青舒也没多想,还把自己的剥下米粒儿来放进青阳的碗里。不多时,青阳面前的碗里装满了金黄的米粒儿,满满的,都冒了尖儿。

正好小娟进来,说是吴管事有事找。青舒饭吃一半,出去了。

立刻的,青阳把冒尖儿的碗推到周伯彥面前,“哥哥快吃。”之后,他还从盘子里抓了最大的一棒子苞谷,不由分说地塞进周伯彥手里,“哥哥悄悄拿回去吃。”

周伯彥是哭笑不得,刚想推回去,青舒去而复返。

青阳紧张的很,不管不顾地把苞谷棒子塞进了周伯彥的袖子里,还飞快地把冒尖儿的碗挪回自己面前。

周伯彥觉得尴尬又无措,他曾几何时偷吃过东西!他曾几何时让小孩子同情过!不拿出来吧,他觉得不舒服。拿出来吧,就等于出卖了青阳。这可真是两难。

青舒坐回位子上,看着盘子里明显少了一棒苞谷,也不说破,继续吃饭。

吃过饭,坐了片刻,青舒让青阳跟着周伯彥去午睡。确定支开了人,她问小娟,“什么时辰了?”

小娟抬头看了一下太阳的位置,“刚到午时。”

到底还是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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