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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侧-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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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却了众香国遍历大千。
诸世界好一似轻烟过眼,
一霎时来到了毕钵岩前。”
姜毓不觉又咦了一声,但见得周遭的灯随着一女子的登场渐次亮起,那女子一身七重轻纱,肩上两条丈余彩绸,灵巧的双手舞动成波浪状,身形袅娜,体态风流。周遭的烛光也配合着彩绸的舞动闪烁着,将那彩绸上的青白二色照得熠熠生辉,美不胜收。
“云外的须弥山色空四显,
毕钵岩下觉岸无边。
大鹏负日把神翅展……”
歌声、乐声、舞姿、绸影将整个大厅带入了另一个空间的奇幻世界。虽然很多人根本不知词中所说的须弥山、毕钵岩等为何物,却不妨碍人们对这类重章叠句的欣赏,似这般靡丽华美的诗句从来都很和时人的胃口。
“绿柳枝洒甘露在三千界上,
好似我散天花就纷落十方。”
芳字尾音方落,竟有少许花瓣伴着一阵幽香,随着彩绸翻飞洒入了宴间,漫天花雨让人感觉仿佛真是天女下凡散春花。
“满眼中清妙境灵光万丈,
催祥云驾瑞彩速贺贵人寿诞!”
只见“仙女”先彩绸舞成波浪状,一路前行到主位前,仿佛真的是御风而行似的。随即又舞出一串“套环”纹,叫人眼花缭乱之际,她先行蹲下,自怀中掏出一颗碧玉琢成的寿桃送到周永跟前,而身后的彩绸仍空中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落下,平铺在厅前。所有的灯盏也在此时全部点亮。
“敬祝周永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贺辞从“仙女”口中说出,绵软的江南口音直醉人心。
全场静寂了许久,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一声好,顿时引得喝彩声、掌声雷动。
周永也是满面红光,开心地接受了那颗寿桃。他笑盈盈地问道:“这位仙子端是好舞姿好歌喉,却不知是哪位高人请你来贺老夫的生辰呢?”
“周大人有福。贵府褚英公子亲派人来授我歌舞,是以苏绾才能在此为大人贺寿。”自称苏绾的女子柔声说道。
“褚英!”周永却是一惊,他转头看向褚英,却见他站起身,对自己拱手行礼道:“小侄身无余财,也只能以这曲歌舞为舅舅祝寿,希望舅舅能喜欢。”
周永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说道:“想不到你竟也有这般心思。难得,难得。”
“倒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褚英坦然道,“多亏了我前几日结识的好友,他帮我筹划的这一切。文靖,你过来。”他冲东侧角落招了招手。
原本隐在阴影中负责奏琴的林文卿走了出来,上前对周永并周少慧行礼道:“晚生见过贤妃娘娘,周大人。”
“请起。”周少慧直勾勾地盯着林文卿,开口说道,“林贤侄这歌舞,端是特别。本宫也算是博览群书,却从没见过哪本书籍上记载过这样的舞蹈。”
“……”林文卿抿唇道,“这歌舞是一位长辈所授。”
“哦?”
“那位长辈,她教了我很多。这些年,我一直想念她,希望能再见她一面。可是,却都无法如愿。”林文卿望着周少慧,沉声说道。
第5章 是耶非耶
夕阳余辉下,一个女孩依偎在一个女子的怀中,专心地低头编织着花环。女子看了一眼认真的女孩,笑了笑,问道:“卿儿,你爹过几日就要来接你了。到时候,你可以回到泓城,那是唐国的第二大城池,风光秀美,你一定会很喜欢那儿的。对了,你还有个弟弟,和你长得一模一样,高兴吗?”
“那画姨会跟我一起去那个泓城吗?”女孩专心致志地编着花环,随口问道。
“……画姨就不去了。”女子叹息道,此言一出,女孩立刻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有着明显的困惑,她直直地望着贵夫人,等待她的解释。
女子摸了摸她的头发,用淡淡哀伤的语调说道,“卿儿回家以后,要多听你娘的话。你陪了画姨十年,给我带来了太多的快乐。而今,真的要让你回去了。我却怕,养你这十年,会害了你。”
“画姨怎么会害我呢。不会的。”小女孩不明白一贯开朗的画姨为什么忽然这么哀伤,她努力起身,将花环戴到画姨的头发上,然后搂住她的脖子,努力地用力地保证着。
女子回抱着女孩,喃喃道:“但愿,但愿不会害了你。”
……
粉色花瓣飘落到水面上,溅起点点涟漪,林文卿失神地看着水面,脑中不断回想着那一日,周贤妃的神情、话语,将之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对比对照。
难道,真的不是她吗?只是一个长相相似的人而已吗?其实,早该知道,不可能是她的。她如果是齐国的贤妃,怎么可能有时间抚养自己十年呢。不可能。可是,天下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两个长得如此相似的人。周贤妃和画姨的关系到底是……
“……公子,林公子?”柔柔的女生将林文卿从恍惚中唤醒,她猛然惊觉自己此时正在承恩坊头牌苏绾姑娘的房中。
距离那一日的周府寿诞已过去了半月,苏绾此时已从一介无名女子成了蜚声京华的“仙女”。这时的人们何曾看过那般炫目的水袖表演,寿诞结束后的第二日便有无数富贵人家打探到了苏绾所在的承恩坊,派管家携重金贵宝上门求舞。当宫中传来,周贤妃甚爱苏绾歌舞的消息后,上门求舞的人群更趋疯狂。极会做生意的承恩坊老板立刻出面,八面玲珑地招呼各家家丁,直道苏绾身价非凡,一舞千金,从中抽足了油水。
“文靖失礼了。”林文卿看着苏绾柔美的面容,忙说道。
“无妨。”苏绾微微一笑,说道,“不知林公子刚才在想什么呢?整个眉头都皱起来了。苏绾能有今日,多亏了公子之助,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不不不。”林文卿推让道,“苏姑娘天赋异禀,哪里有文靖什么功劳。”她心中暗道,若非你的身段柔弱异常,彩带也舞得比常人好,能在短时间内掌握那丈二彩绸的舞动方法,我也不会挑你上台。
“公子不必谦让。苏绾是知道自己的。承恩坊中美女如云,苏绾没有国色天香,若不是公子恩赐我的这曲歌舞。将来也不过是倚门卖笑,静待年华老去的命罢了。哪里会有今日门庭若市的热闹。”苏绾微微有些伤感地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看去,“我虽不稀罕这热闹,可也明白,正因为有这热闹。我才对自己这身子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自主权利,不必哭笑由人。”
林文卿听她说得伤感,倒有些不忍,便说道:“如果苏姑娘不喜欢这儿,那文靖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不如……”
“不必了。”苏绾摇了摇头,说道,“林公子已帮了我很多,此事倒是不敢麻烦公子。对了,前日,贤妃娘娘邀苏绾入宫,又点了那曲《仙女散花》,似乎很喜欢听呢。”
林文卿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到了贤妃身上,她紧张道:“真的吗?她是什么反应?”
“苏绾觉得……贤妃娘娘似乎总是透过我,在怀念着什么人。”苏绾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她的神情有时看来很伤感。”
“伤感……”苏绾喃喃道,她回忆着那一日在宴席上周少慧平静无波的神情,有些茫然。
“贤妃娘娘是个极为自制的人。她的那些神情,只有在屏退了所有侍从后,才偶尔流露。若不是苏绾一直注意,怕也发现不了。”苏绾轻声说道,“还有……”
“还有?”
“娘娘初时还曾向苏绾打探过,我这舞曲是何人所授。听得真是公子您所授后,她似乎有些惆怅和……小小的失望。”
林文卿听罢,陷入了沉思之中,她不明白为什么周贤妃会对自己感到惆怅与失望。苏绾见她静默不语,便体贴地为她将冷掉茶水换过,静候着她下一步的询问。
“姑娘,奏琴的时间到了。请您出来。”侍女红儿的声音打破了房内的寂静。
苏绾满怀歉意地对林文卿笑了笑,抱歉道:“林公子,真是抱歉,我这就去推了。”
“不必了。文靖已打扰苏姑娘多时。这就告辞了。”林文卿知趣地起身,说道,“多谢姑娘今日所言。”
两人并肩走出苏绾的闺房,惊讶地发现苏绾房前的庭院里此刻正坐着一个人,却是齐国二皇子姜毓。这意外的相遇,让三人都愣住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林年兄。”还是姜毓的反应比较快,率先起身行礼道。
“哪里哪里。”林文卿有些尴尬地回礼道。两个不太熟悉的人,在承恩坊这样的地方相遇,总是有点尴尬。
“毓今日是来请苏姑娘进宫的。本打算近日就去林年兄家中拜访,现在可正是择日不如撞日。”姜毓大大方方地说道,“不如,由我做东,一会儿就去钟山酒肆喝一杯吧。”
“这……我已约了褚英在池上楼一聚。怕是不能……”林文卿为难道。
“啊,那也没什么。我们一起去吧。”姜毓笑眯眯地说道,他非常自来熟地揽过林文卿的肩,半拽着她出了承恩坊。苏绾出神地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眼中有着羡慕。
……
“没想到你们两个会一起过来。”褚英一边给俩人斟酒,一边说道,“来喝点。我特意从舅舅的酒窖里拿的万里香。是用周家秘方制的,外头可喝不到。”
“看来你撬锁的功力又进步了。”姜毓如饿虎扑羊般抢过一壶,护犊似地护在胸前,“这壶归我,让我带回宫去。”
“德性!”褚英戳了戳姜毓的额头,说道,“你每次都这样,自己又没胆去偷舅舅的好东西,总从我手里捞。”
“什么酒这么稀罕啊?”看到褚英,林文卿顿时轻松了许多,她随手抄起一个酒杯,抿了一口,奇怪道,“不就是葡萄酒吗?”
“你知道?”褚英与姜毓异口同声地说道。
“对啊。我不止知道,我还会做呢。”林文卿翻了个白眼,说道,“至于让你们两个抢得跟山疙瘩里出来的土财主似的吗?也不嫌丢人。”
“不是吧。你跟谁学的啊?”褚英啧啧称奇,说道,“这酒可是我舅舅家的祖传秘方啊。我和毓在外面喝了那么多酒从来见过相似的。”
“跟……”林文卿刚要说话,却忽然顿住了,“你说,这是周家的祖传秘方?”在得到褚英和姜毓二人肯定的答案后,林文卿脑中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幼年时,在画姨的教导下酿酒的场景。周家,画姨……到底有什么瓜葛?
“文靖,文靖?怎么了?”褚英见她忽然不言不语,担心地推了推她的身子。
林文卿猛地醒过神来,强笑道:“没事,没事。只是想起了一点往事。对了,你们要是喜欢这酒,拿些葡萄给我,我帮你们酿点就是了。”
姜毓与褚英对视一眼,笑嘻嘻地举杯致意道:“那就多谢了。”
三人斜靠在栏杆上,手持酒壶,就着几碟花生瓜子茴香豆,谈天说地。夕阳挂在戍公山头,在淡橘色的天光与青蓝水影相互映衬着,飞凤台上,一派名士风流。
“文靖,除了那天女散花外,你还知道别的那样的歌舞吗?”三人聊得酒酣耳热,气氛正好时,姜毓瞅准机会,开口问道。
林文卿手中摇晃着酒杯,眼皮也不眨一下,回问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
“我母妃真的非常喜欢这类歌舞。这半个月来,她几乎日日召见苏绾姑娘。可是,你也知道苏绾姑娘的身份,朝中总是不缺臭脾气的书呆子。苏姑娘在我母妃宫中长出常入,我怕有小人拿着这点做文章,总是不好。”
“所以,你想如何?”林文卿隐约有一点摸到姜毓的意思。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去宫中教宫中教坊的女官跳舞。也省得苏绾姑娘一趟一趟地往宫里跑。”姜毓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林文卿有些讶然地看着姜毓,没料到他竟然会提出如此突兀的要求。她正欲开口回答,却被褚英拦下,褚英抢道:“毓,我知道你是想让慧姨开心。不过,让文靖入宫去教女官,这也太失礼了吧。他毕竟是林家的公子。”褚英将重音加在林家二字上,提醒着姜毓,林家的财势。
姜毓微微一笑,却不理会他,只说道:“文靖,我现在不是用齐国二皇子的身份要求你。我是以一个人子的身份,请求你、恳求你。只当是为了逗我母妃开怀,请你帮这个忙。”
“我答应。”林文卿安抚性地拍了拍褚英的手,说道,“只是,林家公子是来广内府读书的,而不是做别的。我想,这一点你是明白的。”
“当然。”姜毓咧嘴一笑,说道。
听得两人达成了协议,褚英眉毛一挑,努了努嘴,却在姜毓的逼视下不再说什么了。他轻轻撇过头去,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
一盏孤灯,一尊佛像,一抹清影,将万安宫的夜衬得如斯寂静。
“娘娘,该歇息了。”跟随了周少慧许多年的秦嬷嬷走过来劝慰道。
“嬷嬷,我想再看一会儿圣母经。”周少慧手持书卷,独立在灯前,对着秦嬷嬷微笑。
秦嬷嬷见她坚持读经,反而察觉出了一丝异样。这些年周少慧对人世的牵挂越来越淡,曾经多情的双眸日复一日的沉寂,已经很少像多年前那样秉烛夜读,以凝神静气了。
秦嬷嬷便开口试探道:“小姐,最近遇上什么事情了吗?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
“最近……”周少慧微微一怔,顿了顿,轻描淡写道:“我每日在宫中焚香拜神,吃素度日,能遇上什么事。”
秦嬷嬷看她神情,知道自己也探听不出什么,只得叹了口气,她自怀中取出一枚暖玉,送到周少慧眼前,说道:“这枚暖玉取自晶山绝顶,有暖人心肺的功效。是毓皇子听说您常夜读,特意命人寻来的。您戴上吧。”
周少慧看着被细心雕琢成兔状的玉佩,平静的眸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她微微撇过头,说道:“嬷嬷你年纪大了,身子不易暖,这玉你用着正好。不必给我了。”
秦嬷嬷听罢,长叹一声,说道:“娘娘,这又是何必。毓皇子的一片孝心,你……”
“嬷嬷,你累了,快去休息吧。”周少慧迅速打断秦嬷嬷的话,背过身去,明显已不想再谈。
秦嬷嬷的足音消失在黑夜中,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周少慧取过一支香,对着蜜烛点燃,冉冉檀香熏着她明净的双眸,让她的神情看来有些缥缈。她双手合十,将香置于掌中,对着佛像三拜。
“我佛慈悲,怜我世人。信女周少慧,祈求您保佑如画姐姐家宅平安,万事顺遂。”
第6章 宫墙之内(一)
齐国皇宫依山而建,许多宫殿群间层次分明,皇帝所住的承天殿就在山腰处,据说在殿内可以俯览整个虞城。皇宫主要有三大块宫殿群组成,分别是北面的皇帝居住的承天殿群,东北皇后及嫔妃所住的六宫殿群以及西北及南面的勤政殿群,也就是百姓口中的宫城。勤政殿群并非宫中贵人居所,而是皇帝上朝,公卿处理政务的所在。
齐王姜弘年少时就十分喜好文艺,继位后首重文治。他继位第一年就在宫中设立教坊,收拢乐人与舞女,指派亲信宦官担任总监教坊内作使,来主持教坊事务。十余年来,宫中大小宴席都少不了教坊出品的歌舞助兴。教坊使也因为常能轻易讨到齐王的欢心而成为宫内炙手可热的职位。
“范教使那边我已打好招呼。”姜毓对林文卿说道,“他会拨一间小院并几个舞女给你。只是,教坊靠近六宫,位置敏感,你如果误入后宫,到时候陆皇后追究起来,我怕不好保你。所以你千万要小心,知道吗?”
“放心吧。我知道的。”林文卿笑了笑,回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
“什么?”
“我设计的歌舞,与旁人最大的不同倒不是在歌舞姿态和乐曲。而是我比任何人都注重最后的舞台效果,试想下,那日在周府大堂上,如果没有那恰如其分的灯光变幻,苏绾姑娘的舞曲是否还会那么让人惊艳?”
“所以……”姜毓皱眉问道。
“如果你一定要让我帮你这个忙,真正让贤妃娘娘开心的话。那么,很有必要让我先去观察好我的舞台,好达到最好的效果。”林文卿嘴角划出了一个狡黠的笑,说道,“我想,这些舞女表演的主要地点应该是贤妃娘娘所住的万安宫吧。所以,殿下最好安排个时间,让我去万安宫查探查探地形。”
姜毓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这倒是个问题。我母妃喜静,如果你去她宫里大动干戈,布置舞台,恐怕她也不会喜欢的。”
“这倒不用担心。我只要去转一转,看一看万安宫里的风景布置,就能大概知道怎么布置了。我听褚英说,贤妃娘娘的生辰就在近日,想必,殿下是希望我的歌舞能赶上生辰吧。”
最后一句话,让姜毓挑了挑眉,他抿唇道:“好吧。我给你安排。”
林文卿听得他的保证后,心中窃喜,面上却不说什么,只笑了笑,说道:“那走吧。殿下带我去见过范教使,然后我才好开始工作。”
……
“听说最近姜毓带了个人进宫,而且还安置在了教坊里,是吗?”华服贵妇斜靠在栏杆上,低头玩弄着自己遍染丹蔻的手指,懒懒地问道。
“是的。王后娘娘。”
“这小子从小鬼主意就多。看着点,别让他再分薄陛下对康儿的宠爱了。”齐国王后陆曼君长得十分美丽,充满魅惑感的眼角射出的凌厉却令人心惊。
“王后娘娘不必操心。陛下对太子殿下的喜爱,哪是别人比得了的。”近侍带着讨好的谄媚,说道。
陆曼君斜睨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我从不担心康儿的圣宠。可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我不希望,这宫里有任何我掌控之外的事情在发生。你明白吗?”
“是。奴才明白。”
“去吧。给我看着点,万安宫那边,教坊那边,都是。”
……
“左哒哒,右哒哒。转圈,绿柳头再仰一点。三圈,四圈……。”教坊里,一众女孩练得香汗淋漓,小杨在旁边念着节拍,充当着监督者的角色。那边厢林文卿却偷偷从教坊的侧门溜了出来。
林文卿从手中掏出一份地图,对着上面慢慢认路。虞城乃至这大齐皇宫所在之初,本是一片平地山地,都是七十年前齐武帝一声令下,在这七十年间慢慢建成的。它与别的城市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它从开始建设的时候,就有一个严格的建设规划。整个虞城被建设得如同棋盘一般,条理分明,自成方圆。
广内府的书库是搬空了大齐皇家书库而成的,那份由当年的大匠师们画就的“虞城形势图”自然也在其中。虽然经过了七十年间的修修补补和名称变更,现在的虞城多少和那时的计划有相当程度的出入,但是大的格局却是一经底定后再难更改。所以,林文卿手上这份偷自广内府书库的地图已经足以让她顺利的找到周贤妃所在的万安宫了。
偌大的宫城自然不可能没有守卫,任人乱闯,不过好在她早有准备,以不识路为名,怕迷路为名从姜毓处偏了个通行玉佩来。将玉佩挂在腰间后,南熏殿贵客的标志可以让她在宫里畅通无阻。
走了一段路后,林文卿躲在一处假山后,细看接下来的方向。
“穿过前面的那条路,左转就是当年的温室殿,绕过温室殿再走几步路就是万安宫了。”林文卿在自己所在的位置做了个标记,确认之后便从假山里出来,向暖室方向走去。
温室殿是盖在宫内温泉旁的小型阁楼群,供宫中贵人泡温泉时休息所用。此时正值盛夏,温泉水热,林文卿估摸着此处估计是没有什么人会过来,便没了先前的小心谨慎,大手大脚地从阁楼旁绕过去。
风轻轻吹过,将一处门窗轻轻吹开,恰巧挡住了林文卿的去处,她一时不慎竟撞了上去。
“唉哟!”林文卿轻呼出声,接着就被那房内蒸腾而出的热气熏得有点小晕。
“桐?”一个略有些迟疑的男声从房中响起。
氤氲的雾气遮挡了视线,让林文卿有时间慌乱地将地图藏到袖子里,她知道躲已来不及了,只得心虚地等候来人露脸。能在温室殿里泡温泉的,可不是宫里走动的宫女侍卫,用姜毓给的玉佩就能打发回去。
从雾气中出来的,是个相貌清俊,头发湿漉漉的男子,他身上随意地披了一件蝉衣,一副刚出浴的样子。他倾身朝窗外一望,吃惊地发现束手而立的林文卿,结巴地问道:“你是谁?桐呢?”
林文卿忙低下头,不敢看男子裸露在外的胸口,含糊地说道:“打扰了,我是毓殿下的同学,迷路了才转到这里。”
“毓的朋友?”男子微微一愣,随即才看到林文卿腰侧的挂着的玉佩。他转过头,向另一个方向高声喊道:“桐,桐!”
很快,就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向这个方向行来。林文卿暗道一声晦气,打起精神迎接随之而来的可能质问。
为首的是一个有着清亮双眸的素服女子,她走到林文卿跟前,屈身福了福,说道:“祈天殿陆桐见过公子。”
“陆姑娘请起!”林文卿后退半步,手中的折扇微微一托,做了个请起的动作。陆是齐后家族的姓氏,这位太子身边的陆姑娘想必是陆家安置的人吧。可不能以普通的奴婢视之。
陆桐平视林文卿,脸上带着客气的微笑,说道:“公子贵姓?”
“免贵姓林。”
“林公子?”陆桐眉头一皱,随即恍然大悟道,“莫非是毓殿下请的那位同窗林文靖公子吗?您不是应该在教坊吗?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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