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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江山-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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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耀像是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冰水,从脑门直寒到脚底,天亦玄前面的几句话听在耳里,自然觉得有点不大舒服,但他最后三句话却是告诉他,就算他跟天亦玄的师父学到了惊人的本事,依然不会是他的对手,他有绝对的信心,最后这个天下会落在他的手里。

他佩服天亦玄的自信心,但他也相信从小在自己心目中有如天神般的父亲,不会轻易的战败,然而尽管相信,一股恐惧还是不由自主的打心底升起,面对天亦玄的仿佛要将人一口吞噬的气势,他顺着门柱滑坐在地上,冰凉的地板让他稍微清醒,伸手往额上一抹,抹下一手的冷汗,发软的四肢使不出半点力来。

“我……我……”他喉咙干涩一时无法成言。

天亦玄道:“你不需要马上做决定,也不需要给我任何的承诺,现在的你,对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法让我信服,所以有什么话等你艺成之日,看你是选择与我沙场相对叫阵,还是与我并肩一起轻声交耳时再说。”

吩咐道:“为我准备文房四宝。”

风心萤闻言立即从身上掏出笔、纸、砚、墨摆到桌上,她动作之迅速引来西门耀惊奇的一瞥,不敢细看的快速扫了她全身一眼,怎么也猜不透,那一身紧身的黑色女武士服,有那里能藏得下这些东西?!

天亦玄对这些早已经习以为常,泰然自若的提笔写信,云心蜻好奇的凑过头去瞧,只见他写道:

“义父母亲大人膝下:

前因家逢巨变流落在外,未能寻得适当时机通禀,今欣交友西门耀,念其有上进之心,与不凡的筋骨,故托其至花雨城以鸟笛请回义父母大人,除代传儿思亲之情外,更盼义父母大人能不吝教导,儿在此谢过。

儿已找到二位大人遍寻之人,二位大人只需向耀询问,即可得知详情,望义父母大人勿再挂念。

敬请 福安

不肖义子

天残缺”

“义父母亲大人?!”云心蜻讶异的低喊道,看来天亦玄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告诉过她们,不过能教出像宗主殿下这种人的长辈,应该与风评不好的天寨王相差不远吧!

除了云心蜻将精神放在书信上之外,月心蝶三女都震慑于天亦玄难得的安适神情上,那是否象征天亦玄对他的义父母存有很深厚的感情呢?这个认知让三女几乎妒嫉起未曾蒙面的“义父母”。

天亦玄听到云心蜻的惊呼,回头瞥她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西门耀道:“希望你看到‘他们’的时候,能够只跟心蜻一样吃惊。”说罢,拿起信吹干墨汁,折好后塞进风心萤递来的信封套里。

西门耀听的一头雾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

意舒国阳朔城郊外,

一名身穿红色的女子在马道上仓惶奔逃,披头散发下隐约可见一张脏兮兮的脸蛋,衣服四处有着撕裂、破损,看来万分狼狈。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喘,原本还能展现优美姿态的绝顶轻功,因为被追捕了一整天无法补回真气而毫无用武之地,弄自现在只能靠着两条腿跑步,但悲惨的是平时贪用轻功的她,跑起来还真不是普通的慢。

在数不清第几次因为左右脚互跘跌倒后,她气恼的捶着布满砂砾的黄土道,尖锐的石子扎进柔细的掌缘,丝毫不觉疼痛。

一道微风从头顶拂过,武痴钱彬落在她的前头,童颜上是一丝不苟的冷硬,道:“请意宗回宫。”

眼前这个一身狼狈的女子,正是意舒国的宗主殿下──北浪惊珂,她瞪着黄土道:“回去?你们是打算软禁我?还是将我斩首示众,以示你们的主上为正统?”她视线移到另一双突然出现的脚丫子。

“唰!”

站在钱彬身旁的言道儒打开折扇道:“意宗何用如此气忿?意舒沦亡原是天下人意料中之事,更何况我家少主对你十分爱慕,主人又怎么会对你不利呢?”

“我呸!”北浪惊珂抬起头怒视两人,不屑道:“那个人模人样的毒蝎,谁被他看上谁倒楣,爱上他的人更是三生不幸!”

言道儒闻言以扇掩口,过了会才道:“不管意宗做何感想,我兄弟二人势必要带你回去覆命,一路上意宗可要安份点,否则可别怪我们伤了你。”

北浪惊珂两手在地上猛力一捶,捶得黄土上血迹斑斑,道:“我不会回去的!我宁死也不回去!!”说着,抬手往额头拍去。

钱彬右手掌微抬,一道指风抢在北浪惊珂伤着自己前封住她的穴道,她僵直身子骂道:“你们助纣为虐,将来肯定不得好死!”

她原是趁着空闲到领地里视察,没想到才到达阳朔城便传来飞凰城沦陷的消息,左贤王元杀、辅翼天宇舒被杀,北浪世家被满门屠尽,更骇人的消息是占领飞凰城的竟是神秘的杀手组织绝煞堂,而“玉面神君”沙绝正是该堂堂主。

北浪惊珂还没有从这个打击里清醒过来,文狂武痴已连袂追到她的面前,面对两人她除了逃之外什么也不能做,即使做了也不会有任何作用,比武功她万万不是钱彬的对手,比智慧连替言道儒提鞋都不够格,她唯有用自己最引以自傲的轻功窜逃,然而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终究她还是落到两人手上。

言道儒摇着折扇,笑道:“我兄弟俩的将来不劳意宗担心,尊贵的宗主殿下还是多多担心自己吧,做好心理准备,这一回去可是羊入虎口啊!”他的语气带着少许揶揄。

北浪惊珂只觉自己气得全身油脂都快变成火焰,杏目圆睁,凶狠的龇牙咧嘴,恨不得把眼前的两个老头子挫骨扬灰。

“呦!瞧我看见了什么,两个老头子光天化日下欺侮姑娘家,好不知羞耻。”一个紫衫女子环在胸前的手里夹着紫鞘的剑,从头到脚的装扮除了紫色外没旁的颜色,她皱皱鼻头道:“原来名闻天下的老前辈还像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爱好女色,小女子可真上了一堂课,知道只要是男性,不管是老年还是少年,对女性来说都充满危险。”

看到紫衫女子文狂武痴直觉反应的皱起眉头,言道儒手中的折扇摇不下去,合起折扇道:“不知天高地厚又唠叨的小妮子──紫色麻雀,警告你莫要插手这事,否则可别怪我兄弟俩下杀手。”

紫衫女子捉起长鬓向背后一甩,左手拿着剑,右手在半空乱挥以示心情激动,道:“什么紫色麻雀?!是紫莺,紫.莺!别乱改人家的称号,还有我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又唠叨,而是不畏强权、苦口婆心,还有,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了,这档子事没得说我管定了!”仰起下巴,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文狂武痴两人似有顾忌的面面相觑,紫衫女子姓倪名晓岚,仍是北方大陆第一女侠“紫晶飞仙”倪凤珠的女儿,不但一身武艺尽得母亲真传,且青出于蓝更胜于蓝,连好管闲事的个性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因为在北方大陆有一群人追着她报恩,还有一群人天天堵她寻仇,不得已之下她只好飘洋过海来到南方大陆避避风头。

不巧的是“紫晶飞仙”倪凤珠是两人少数的忘年之交,看在好友的面子上,他们不好为难倪晓岚,可是又不能不带北浪惊珂回去,一时两人不由陷入两难,此时此刻要不是顾忌着面子,真要大呼倒楣了。

倪晓岚表面一副傲然的模样,心里却忐忑不安,暗忖:老天爷保佑,两个老头子可别动气杀过来,我这一身功夫能摸着人家一片衣角就偷笑啰……虽然明知自己打不过,仍压不住心里的“浩然正气”,和“不能见危不救”的家训,就没头没脑的杀出来,她真觉自己有点在自寻死路,唉~~好人不长命喔~~

言道儒用折扇指着倪晓岚喝道:“想救人就得凭真本事,看在你娘亲的面子上,老夫一手让你。”折扇一张扫向她的双眼。

倪晓岚根本没时间对文狂武痴认识她娘亲感到讶异,右手迅雷不及掩耳的拔出“紫晶剑”,一溜紫虹如勾般刺言道儒执扇的手腕。

言道儒手腕微翻,扇面抵住紫晶剑,真气随意念流到扇面上,一股浑厚的功力将倪晓岚的剑震开。

“啊!”倪晓岚惊呼一声,整只手酸麻不已,险些拿不住剑,眼见言道儒折扇近在眼前,左手弃置剑鞘,跟言道儒比速度的从紫晶剑上分出另一把约一尺半的短剑,对准一根扇骨刺去。

言道儒中指指腹贴紧受到倪晓岚攻击的扇骨,催动阴劲顺着扇骨送出,阴劲透过短剑传到她手上,只觉像是把手浸到还浮着冰的水里,冻僵的手仿佛会黏在剑柄上,一阵恐惧她忙不迭的松开短剑,右手使出“飞仙剑法”第五招──摘艳薰香。

言道儒眼前突然笼罩着白蒙蒙的一层,仿佛是散发香气的花粉,扑鼻的香味令他眯起双眼,心中警铃大作,倏然一道紫光有如闪电般划破迷雾,朝他顶门打来。

“可惜。”钱彬轻声道,倘若倪晓岚的内力与其母一样,那这招“摘艳薰香”言道儒即便躲过也要带点伤,现在却不能对他造成威胁。

言道儒心中所想与钱彬相同,折扇一合振臂挺出却不是去挡接近自己的紫光,而是点向闪电中一横的中心点部分。

“当!”

纠缠的两道身影倏然分开,言道儒怡然自若的借力飘身后退,倪晓岚就没他厉害,止不住的往后退了十多步,才一屁股坐在黄土地上,脸色煞白。

“你竟然破了摘艳薰香?!”倪晓岚气还没喘过来,便迫不及待的喊道,这一招结合北方大陆噬垩术之幻术,施术的重点就在她右手上三尺余的“紫晶剑”,这把被外人认为是“紫晶剑”、剑身为紫色的剑,其实在比较不会与人兵器相交的地方是中空的,可以藉由剑柄上的暗钮释放“迷失花粉”,会让人看不见前方。

接着倪晓岚先以剑挑起掉在地上,仅有一尺半长真正的紫晶剑,用最快的速度逼退左手的冰寒,再用三尺长剑划出闪电状,接着腾身跃起,头下脚上的两手握剑,尖剑所对之处与言道儒反击之处丝毫不差,这一招能躲得过的人,到目前为止一只手便数得完。

没想到她自认万无一失的一招竟然遭人破解,而且还让她败得这么惨,笔墨难以形容她心中惊讶的程度。

“呵呵。”言道儒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呵呵直笑,道:“天底下只要是曾在老夫眼皮下使过一次的武功,除了天朝不传之秘‘无殇剑法’外,老夫没有一招破解不了。”

举凡天下武功没有一招不是用来自保或伤人,只要在这两方面捉到一点端倪,就能猜出这一招一式的攻击重点和破绽,进而破解它,但是无殇剑法看似与天下武招无异,可纵然找到破解之法,仍是毫无用武之地,因为此剑法纯看施剑者的心,心不改招不破,破了它大巧若拙的招式,却破不了施剑者之心,等于徒劳无功。

“不愧是文狂,小女子佩服、佩服。”倪晓岚端起可爱到令人觉得邪恶的笑脸,连连拱手道。

言道儒失笑道:“你和你母亲不但外表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连个性都差不了多少。”

一旁的钱彬闻言亦是莞尔浅笑。

倪晓岚傻笑着,撑起像是快散了的身子,将紫晶剑嵌回长剑里,又寻回剑鞘,擦拭后还剑入鞘。

言道儒和钱彬两人盯着她的动作,虽知她处处透露出古怪,仍丝毫不动声色,毕竟他们心中真意并不想捉北浪惊珂回去,最近发生在飞凰城的悲剧已经太多了,多一个有用的人活着,那些受苦的人们就多一分被拯救的希望,与其让北浪惊珂跟他们回去,为悲剧再添一笔,倒不如给倪晓岚救走,反正交不了差,顶多是更被沙绝猜忌而已,那个人现在还没胆量对付他们兄弟俩。

倪晓岚突然把剑插进后腰腰带里,抖手在地上投掷一颗烟雾弹,抱起北浪惊珂飞也似的逃之夭夭,还跑不到十步便给人挡了下来。

“把人留下!”俊邪的天沐锋跨着棕马拦在两女前头,几个同样骑马的绝煞堂人围住两人。

倪晓岚没料到竟然会杀出程咬金,眼看迷雾将散,到时有文狂武痴的加入,她岂不是要和北浪惊珂一起被押回飞凰城?……不、不,她没什么利用价值,长相寻常普通,说不定半路就会把她杀掉,弃尸荒野,打了寒颤,嘴里念念有词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

被她打横抱着的北浪惊珂听得一清二楚,顿感哭笑不得,她一直覆诵那句话,是在抱怨她不断遇到麻烦,总有一天会跟那千古名言一样──好人不长命,还是纯粹停不住嘴巴?

不过她一直重覆念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用意吗?日后北浪惊珂好奇的向她问了这个问题,倪晓岚怪异的看她一眼,道:“谁是好人了?我是祸害哪,我一直念是提醒他们,遗千年的祸害就在他们眼前,他们这些遇到我这个强到让他们变好人的祸害,应该懂得做好心里准备,免得下了地狱还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北浪惊珂呆愣了下,久久才冒出几句话,道:“难怪从我遇看你之后,每天都很倒楣。”

倪晓岚听完受冤似的叫屈,嚷道:“我是祸害,不是扫把星!分明是你自己带扫把,还怪到我头上来!”

当天两人为此吵了一整夜,却在睡过一个白天后,又恢复成一对感情深厚的好姊妹,让饱受一夜噪音折磨的其他人恨得牙痒痒。

高据马背的天沐锋,看倪晓岚一头特殊的蓝色长发随风轻舞,琥珀似的眼眸在阳光下闪动,小巧圆润的琼鼻下是一张红艳的微噘杏口,肤色虽不是乳白色,但代表健康色彩的浅麦芽色透着苹果般的红,让人按捺不住的色心又起,北浪惊珂已被少主定下动不得,眼前这个小女人却是非他莫属。

倪晓岚接触到天沐锋淫邪的眼神,差点没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这个男人生得已经够丑的了,现在这副模样简直像是一头欲求不满的猪,道:“你是谁?做啥挡着我的去路?!”

天沐锋自认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一笑,道:“在下绝煞堂阳朔分堂堂主天沐锋,奉堂主之命捉拿死犯北浪惊珂,姑娘放下怀抱的女子,在下便放你一条生路。”他一副施舍莫大恩惠的样子。

倪晓岚鼻头一皱,要不是手里还抱着人,真想朝他那张害人三天三夜食不下咽的嘴脸,狠狠砍上一剑,再把他讨人厌的眼珠子挖出来,挂在树头晒成干,磨粉后说不定还能制成毒药,最后割下他的舌头泡酒,以后谁要敢得罪她,就请他们品尝,肯定会很精采。

沉溺在自己思绪里的倪晓岚忘了正身处险境,想到有趣的地方,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天沐锋受她的笑容蛊惑痴痴的盯着看,一旁的手下见了纷纷摇头,真不明白堂主为什么会任命天沐锋为分堂主,瞧他见了女人就像失了魂的样子,叫人感到不齿。

突然,一个绝煞堂的人倒栽葱似的摔下马背,一支夺命的羽箭从后脑穿到前额,“什么人竟敢偷袭?!”余下的人莫不感到惊心,他们没有听到任何破空之声,也看不到人影,笼罩在死亡的影阴下人人都惶惶不安,更加无法察觉出些许端倪。

倪晓岚被绝煞堂人的大喝声唤回心神,手上一紧,知道脱逃的机会来了,觑准方向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埋头往前冲出去。

“拦下她!”天沐锋大喊,用马鞭去抽倪晓岚的背。

后头早脱离烟雾笼罩的文狂武痴互视一眼,钱彬不动色的弹出数道指风,或打天沐锋的鞭,或对准众人跨下的马,数声惊叫和马嘶,混合天沐锋暴怒的叫骂,场中乱成一团。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恍若幽灵似的马队四面八方的涌现,众人耳中听到细微,像在招魂似的飘渺铃当声。

定睛一看,飘扬在空中的一面银色镶红边的三角旗帜,绣着斗大的金色字体──天心盟,再看数约在百人之众的马队,一个个身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鳞甲,显得威风凛凛,此时才知原来不是马队,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再仔细观察发现他们所骑乘的马颈项上都挂有一只小巧的铃当。

当头一人臂绑红巾,背负长弓腰悬箭囊,扬声道:“弃械离开者不杀,顽强对抗者五马撕裂当场!”

其他士兵使的是精钢枪,以枪撞击泥地,动作声音整齐的喊道:“弃械离开者不杀,顽强对抗者五马撕裂当场!”

天沐锋等人跨下的马并非战马,不曾见过眼前的阵仗,开始不停的踱脚喷气、躁动不安起来。

“壮士你来得正好,这儿就有劳壮士了,小女子人微力薄,先走一步。”倪晓岚发挥平生潜能一溜烟的抱着北浪惊珂窜到那绑红巾的将领身旁,跳起来豪气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往前飞掠。

倏然眼前一片银光闪动,无数精钢枪尖锐无比的枪尖直刺而至。

“妈啊!”

倪晓岚再次催发潜能,猛得定在半空之中,枪尖俱停在她身前不足一吋处,她惊魂未定的落回地面,拍着胸脯道:“好险、好险,差点变成串烧紫莺。”

转头怒视绑红巾的将领,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票人摆明了是来救人,怎么她们要走,却拿枪来刺,要不是她停得快,岂不是让她美美的娇躯多出一堆可怖的窟窿。

~第三十九章 意舒亡后~

绑红巾的将领赫然是“小神射”悲振,他始终观注着天沐锋等人的一举一动,一心两用的道:“我盟副盟主请两位姑娘回盟作客,一时心急以这种方式留下两位贵客,在下深感抱歉。”

“没诚意。”倪晓岚的“低语”人人闻及,悲振的眼睛从没在两女身上停留,语气除了平铺直述就没别的,他要是真心诚意的在道歉,太阳明天会打西边出来。

她说得大声,自悲振以下人人恍若未闻。

悲振盯着天沐锋,凝声道:“现在情势孰强孰弱一眼明白,阁下定清楚寡不敌众的道理,纵使有文狂武痴两位老前辈在场,在我方的精钢枪下也难以讨好。”他撤下背上的弓,从箭囊里取出箭矢,对准天沐锋道:“我数到三,马上从我面前消失,否则……”

百多名士兵挺抢对着绝煞堂的人,杀气腾升的模样,悲振未尽之言所要表达的意味相当明白。

言道儒本就不愿为难二女,当下也不觉受到威胁,反而有种正合我意的喜悦,道:“老夫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跟军队动手过,不过以前没有往后机会多的是,我兄弟两把老骨头,还不想太早体会这种经验,这就告辞了。”手一拱,与钱彬朝反方向扬长而去。

天沐锋忙着制止跨下躁动的马儿,唯有眼睁睁的目送文狂武痴离去,怒火不小的瞪悲振一眼,道:“你们逼得我们的马儿不听话,叫我们怎么走?”

悲振扬眉道:“马儿留下,你们用两条腿走。”

“你!”天沐锋以马鞭指着悲振,忿然道:“你不要太过份了!得罪绝煞堂对你们没有半点好处!”天心盟这个组织前所未闻,也不知是那个地方新兴的组织,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到绝煞堂头上,难道他们不怕落得跟北浪世家相同下场吗?

悲振射出箭矢,只一眨眼间箭矢划过天沐锋的左颊,带起一串血丝,道:“一!”他又从箭囊里拿出箭矢搭在弓上,依然对准天沐锋。

“哼!”天沐锋没想到敌人竟然不受威胁,一手抹去颊上的血迹,跳下马背发泄怒气的掷鞭于地,喝道:“我们走!”头也不回的快步而行。

同他一起来的手下,早被同伴的死和悲振一伙人出现时的声势吓破了胆,听见天沐锋的命令,一个个手脚并用的落荒奔逃,气得天沐锋怒发冲冠、斥喝连连。

“碍眼的人总算滚蛋。”悲振摘下头戴的擎天盔抱在臂弯里,滑落马背道:“意宗殿下,我盟盟主素与舞宗殿下交好,故我盟副盟主获知殿下有难,特地派遣悲振前来,邀请殿下至本盟总坛会晤,且不论殿下是否答应,在下都将负起保护的责任,直到确保殿下的安全无虞为止。”

倪晓岚深明无能从这支百人军队的包围下逃脱,便解开了北浪惊珂受制的穴道,穷极无聊的直踢脚下的石砾,想她凤凰王朝大名鼎鼎的“紫莺”,来到这块“蛮夷之地”一天晚被人欺,难不成她跟这块地有仇?

脱离控制的北浪惊珂盯着悲振,若有所思道:“最近这几个月本宗在无茕社再也买不到任何有关于花雨城的消息,无茕社的人告诉我查尔士.列宁传回来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没有买卖的价值,而查尔士原就不许其他分社插手花雨城的业务,本宗主也无法透过其他管道,得到花雨城的消息。”

无茕社一向依消息取得的难易度、准确性、时间性……等等,替每一笔消息标价,与每个有兴趣的人买卖,当中自然也有买方或卖方认为消息不值得买卖,而无法完成的交易。

因为北浪惊珂所要关于花雨城的消息,主要在特定组织及人的异常动向,这些资料原就少得可怜,自然也经常发生有钱买不到消息的情形,以往她浑然不以为意,但唯独这一次她硬是留上了心。

“而你,浮云会的第二把交椅‘小神射’悲振,如今成为天心盟的一员。”北浪惊珂拨开遮住视线的浏海,道:“本宗姑且大胆猜测,这个天心盟的总坛是位于花雨城,小神射屡屡提及的副盟主则是武苍云,而花雨城已经陷入从前本宗最忧心,现在却乐观其成的团结情况。”

是的,卧虎藏龙又难以法治的花雨城,一直是她登基前后的心腹大患,她时时监视它,分化城中诸势力,只要城里出现成气候到让她感觉威胁的组织,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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