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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我毒尊-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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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还想乱我律法?!”
水龙吟眉心一紧,双目顿显厉光:“我无名山庄是否与皇家关系密切,萧大人又是从何得知?”
“因为我告诉他了嘛。”
水龙吟看着那从墙头跃下的女子,顿时一脸惊愕:“苏姨?!”
“钦差大人,魔教苏缇有礼了。”
“苏教主有礼。”
“苏姨,你为何……”
苏缇却不理会平时疼爱有加的水龙吟的疑惑,红酥手一抬直指北堂逐月:“林大人,苏缇要告北堂逐月杀人灭口,劫盗赈银之罪!”
一言惊四座。
在场的人都知道北堂逐月身后站着什么,苏缇这话明指北堂逐月,谁又知道她暗指的,是不是他身后的整个无名山庄?而无名山庄与朝廷关系密切之事,其实江湖上很多人物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依萧天朗而言,只怕那无名山庄真正的主人随枫与皇家有着更为隐秘的联系……
苏缇这一告,想不掀起滔天巨浪都难……
“苏缇!”一声厉喝,随枫满怀怒气的从众人身后转出,沿着由东方追风和西门非花开出的路穿过层层包围圈走到人群中心,直瞪笑得自在的苏大教主,“你要与我为敌么?!”
苏缇的笑容渐渐变冷:“随枫,你我从来就是敌非友,不是么?”
随枫将自己胸中的滔天怒气丝丝缕缕地化去,笑容也比苏缇暖不了几分:“苏缇,你我相斗这么多年,你可曾赢过?”
苏缇的脸有了一瞬间的扭曲:“不错,这么多年来,你我无论文斗武斗还是其他,我都不曾胜过于你。可是今次却不同了,北堂逐月犯下弥天大罪,罪无可赦。随枫,一块免死金牌护得下他北堂逐月,还能护下你整个无名山庄不成?!就是皇上偏袒,难道天下人还容得下尔等这般叛乱之徒?!”
随枫气极甩袖一拂,内力化为风刃射出,在苏缇脚前地面划出一道深痕:“苏缇,你口口声声说逐月有罪,说无名山庄谋逆,倒是拿出凭证来!若无凭证,休怪我不念同门之谊!”
“你何曾念过同门之谊?!”苏缇的声音蓦地拔尖,竟已是恨至极致难消,一张美人脸更是扭成鬼煞模样,骇人至极,“幼时学艺,师傅就偏宠于你。乾坤决冠绝天下,他却只肯传于你一人,教我的不过都是些旁枝末节的功夫,虽难逢敌手却终究居你之下!当年明明是我先遇到了寒烟,是我伴他沙场征战,到最后他却只认得你的骰子玲珑,不记我一片冰心!他心心念着你的情深似海,却忘了那设计陷害,累他武功尽失历经苦难的人正是你!随枫,过去我处处受你压制却无可奈何,今日我要将数年怨气一并奉还!”
宫袖一甩,她竟也将一道风刃甩至随枫脚前。
目光冷冷地从地面上的划痕移至苏缇面上,冰凌般的气息不急不缓地从身上散出,随枫勾出的笑容比来自地狱深处的死神更让人心寒生畏。冷哼一声,苏缇微微昂起下巴,毫不畏惧地步步迎上随枫,带出的杀气毫不逊于她。
“教主。”魔教右护法齐鸣忽然插入两人中,生生打断两人的暗斗,“属下幸不辱命,已查出赈银所在。”
“在哪?”
相较于苏缇的兴奋,随枫则更多偏向于阴狠;“齐鸣,想清楚了再回话。天下虽大,却不见得就能安藏一世。”
齐鸣不卑不亢地对她一抱拳:“多谢水夫人提醒,齐鸣奉命行事,只认公理,不愿与人同流合污。教主,赈银,正在这县衙密室之中,但只余百万两左右。”
惊呼声四起,最大的却来自于竹山县衙的衙役。
一群人急忙随着齐鸣来到密室,果见里面堆满了金条银锭。林子安随手拿过一块银锭翻看,就看见了底部的官窑铸印。再命人连翻数十块,块块都有同样的铸印。
随枫大惊失色:“苏缇,你敢害我!”
“你自个儿不也说过,有种手段叫做‘陷害’么?何况,我不过是把你做的那些肮脏之事公告天下罢了!”
“我无名山庄富可敌国,何必再私吞赈银去犯天下大不韪?!苏缇,你要害我,也需找个好的借口!”
“不是你做的,那便是北堂逐月犯下的。”看着随枫越来越差的脸色,苏缇只觉从未有过的舒畅,“随枫,我知道你有通天之能,我倒想看看这事你要如何了结?这般大案,不死几个人总是难以交待,不过……无论死的是谁,你都难以交待之人吧?对了,这赈银藏在竹山县衙,只怕和这竹山县令也脱不了干系呢。”
“你……”
“不是他!”急急维护柳清扬的是北堂逐月,“真正的罪人是萧天朗!那些赈银我前日才在萧家别院密室中见过……”
“大人!”萧天朗跪在林子安面前抢断他的话,“苏教主忠心爱国,几年前就已察觉无名山庄心怀不轨,只苦于无名山庄权势蔽天难以深究,故而才与下官联手。刚刚北堂逐月所言,皆是诬陷之言,请大人速速将无名山庄一干人等拿下,押赴上京听候圣裁!”
“这……”
“大人,不妨先拿下柳清扬。”萧司祈忽地开口道,“若这真是赈银,那无论是谁藏于此处,他身为此地县令不会不知;若非他人所藏,那他就是主谋;若既非赈银又非他人所藏……那他小小一个县令又何来这么多银两?”
“萧司祈,你有千般怨恨只管朝我来,不准伤他!”
萧司祈笑了:“毒尊大人果然重情呢。不过,今日之事若说不出个主使帮凶来,柳大人必逃不过一劫呢。若真是毒尊大人做的,还是认了的好,免得连累他人。”
北堂逐月心头一惊,正在迟疑间,耳边听得水龙吟密音入耳:“莫胡来!柳大人有非烟领人护着,没人能伤他。”
北堂逐月才松口气,非烟已跌跌撞撞闯入跪下:“公子!非烟失职,柳大人被魔教左护法蔚祈劫走了!”
“说这么难听,我不过是请柳大人来罢了。今晚这么大的事,不亲眼看看就可惜了。”伴着朗朗笑声,蔚祈挟着柳清扬跃入人群之中,手虽不曾扣在柳清扬喉头,却死死抓住了他的命门。
苏缇见北堂逐月仍在迟疑,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嘴唇极快的动了几下。
北堂逐月浑身一震,脸上顿时血色全无。过了好一会,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塌下双肩,如同全身气力已被抽尽,又仿佛生命之火在瞬间熄灭。深深看了那正无比忧虑地看着自己的柳清扬一眼,他递出一个柔和温暖的笑容,而后闭着双眼朝林子安跪下,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
“杀人灭口,劫盗赈银……所有一切皆是北堂逐月所为,与他人无关。北堂逐月……认罪,甘愿束手就擒。”
“所有一切,全是逐月一人所为,与旁人毫无干系。”
“逐月素来恃才傲物,不愿屈居人下,故而劫盗赈银想自立门户。至于那几宗灭门血案……实不相瞒,他们本是逐月的合作者,只是近来生了二心,所以才将之灭口的。”
“唐门?不过是替人陪葬罢了。谁让他们不长眼的妄想欺负到我头上?”
“将银子藏在竹山县衙自然是为了避人耳目,柳清扬书呆子一个,又怎么会有所觉察?何况我北堂逐月言出必行,说了那些建密室的人不准发出半点声响,他们自是连屁也不敢放一响的。”
“杀人灭口,劫盗赈银之罪,逐月皆数认下,不必再审。”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堂逐月杀人灭口,劫盗赈银,罪大恶极,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以正天下。竹山县令柳清扬,虽只受人蒙蔽利用,终是粗心渎职,今降为主簿,调平阳府听用。钦此。”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都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只有“斩首”二字反反复复地回响耳畔,一声一声堪比重锤地砸在心头,紧痛着压制了呼吸。木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傲骨铮铮的人微笑着撩起早已看不出原色的长袍,施施然下跪双手接过那明黄的帛卷,任凭穿过琵琶骨的铁链发出冰冷的声响回荡在阴冷的牢狱中,却心满意足地三呼“万岁”谢恩。
“为什么……骗我?”
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嘶哑难听的声音,有冲动将对方那一脸和暖的笑容狠狠撕裂。
“天心难测,我尽力了。”
“你撒谎!”用尽全力的嘶吼着,柳清扬咬牙切齿地扑过去,隔着木栏死死抓着北堂逐月的衣襟,“你若不承认,有水夫人相护一旁,皇上会为难于你?!北堂逐月,我不是傻子!”
“你自然不是傻子,天下哪有傻子能考上探花的?”北堂逐月轻轻笑着将他的手拉开,被穿了琵琶骨再被这样楸着衣襟的滋味终究是不舒服的。
“你答应过我,皇上面前会说实话,绝不认罪的!”
因为信他,所以才答应让他独自面圣。却忘了,眼前这人,为了他甘心被废一身武功,甘愿被人穿了琵琶骨,一路拉拉扯扯的从平阳府跟着囚车走到京城。
泪水涨满眼眶,终于负荷不了的滚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低低的叹气声无奈的扬起,苍白微凉的手缓缓地穿过木栏,似想替他擦去泪水,却最终握住了他的手。紧紧一握又轻轻松开,最后柔柔握住。
委屈、恼怒、愤恨一齐涌上心头,柳清扬狠狠甩开他的手:“大丈夫一言九鼎,毒尊大人出尔反尔…可曾为他人想过?!”
“……我曾说过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不论你现在是忘了,或者本就不是……我的誓言不变。”
柳清扬缓缓瞪大了眼。
“当年是你救了我,如今算来,也不过是照本偿还,连利息都不曾给付呢。”
“……北堂逐月,你是个傻瓜……”柳清扬恍恍惚惚地呢喃了一句,忽地皱着眉大笑起来,泪水却落得比之前更凶。再一次地抓住北堂逐月的衣襟,他猛力地摇晃着,“我不是柳清扬,我不是你的柳清扬,你知不知道?!我不是他,你的柳清扬早就死了,我不过是被送到柳家的养子!不过是承了他的名!我没救过你,我的过去里也从来没有北堂逐月!你报错了恩,念错了情!你知不知道?!”
北堂逐月黯淡了眸子,坚定地一字一句道:“不,你就是柳清扬。记住了,你是杭州柳家的小公子柳清扬,不是别人。”
也不能是别人。
“我不是!”将他甩至木栏前,柳清扬声嘶力竭地吼道,“所以你现在立刻跟皇上说那些罪都不是你犯的!”
“你当皇上是说见就见的么?”
“我不信你连水夫人都见不到!”
“夫人那日与苏缇争斗负伤,以少主的性子必不会让她再费心劳力,所以她不会来。”北堂逐月扶着木栏起身,低低咳道,“至于少主,在我认罪那一刻起就不会再插手此事了。他不可能为了我一人,毁了整个无名山庄。”
“疯了,都疯了……逐月,你要后悔的……我真不是柳清扬,非但不是,我还是西……”
“我知道!”北堂逐月打断他的话,“我早知道当年的柳清扬已经死了,我也知道你究竟是谁。无名山庄与柳家素来交好,柳家的事又怎么瞒得过天机阁?”
他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将柳清扬的身形炸得摇摇欲坠:“那你……为何还……难道……”而后又连连摇头,“不对,你说我我已经迟了……你说我迟了一次便迟了一生的……逐月,你们一定安排好了的对不对?明日的问斩是骗人的对不对?!”
“你我都清楚,君无戏言。”
…
次日,北堂逐月午门问斩。
太子轩辕凌为监斩官。
柳清扬被押至午门观刑。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真的……
不断在心里队自己重复说着同样的话,直到在人群中看见了熟悉的面孔才稍稍安心。
水龙吟,东方追风,西门非花,南宫骆雪。
他们一定是来劫法场的,一定能将逐月带走的……
可是,他们为何一直不动?难道没看见时辰已到,没看见刽子手已经把大刀高高扬起了么?!难道他们真要眼睁睁地看着逐月被斩首?!
“不——”撕心裂肺地悲怆出声,想要扑到心心念着的人身边,却被押解自己的卫士牢牢抓在原地,“不是他做的!是我,是我啊——不要杀他——逐月——”
北堂逐月抬起头,递出一个笑容,含着脉脉深情。虽然听不见他的话,柳清扬依然从他的唇型中读出了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我心里有你,谁也不能伤害你。”
第二十二章 玉碎珠沉
刀落,头断。
世界一片血红。
忽地,一声长啸激得众人胸中气血翻腾,又有三声长啸随后响起,清晰可察其中的无尽悲怆。
啸声未停,四条人影已抽身跃上刑台。
神情冷淡地微微昂首看向监斩台上的轩辕凌,西门非花只是拱手行抱拳礼却不下跪:“请太子殿下准草民等将逐月带回安葬。”
而她身后三人则已自顾自开始动作。
水龙吟单膝跪下,将北堂逐月的首级用上等的云锦冰绡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入紫檀木盒后紧紧抱在怀中。东方追风和南宫骆雪面色悲愤地在尸体旁跪下,展开一卷云锦冰绡,正欲将尸体移至其上后再放入早已守候在刑场外的马车上时被萧天朗阻住。
“验明正身?!”西门非花朝着轩辕凌怒目而瞪,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太子殿下,之前不是已经验过了么?!”
萧天朗不给轩辕凌任何开口偏助她的机会:“皇上担心有人从中做假,难以向天下百姓交待,故而慎为之。怎么,琴尊想违旨?”
拦下气极想要上前与萧天朗争辩的西门非花,水龙吟淡淡地看着眼中难掩得意地萧天朗,单手平伸将紫檀木盒递至他面前:“萧大人,请。”
“失礼。”萧天朗应了一声,早有萧司祈接过木盒打开,细细将首级察看了一番,而后摇摇头表示并未易容。
下一秒,木盒就被水龙吟凌空吸回手中。反手将木盒盖上,他冷冷地瞟过一眼:“萧大人可验清楚了?若是无误,龙吟先行告辞。”
说罢便示意东方追风和南宫骆雪替北堂逐月收拾好尽快离开,不想萧司祈却突然发难,拔除佩剑就朝着北堂逐月当胸划下。事发突然,所有人都不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北堂逐月的尸身胸前衣服被剑尖割破,露出衣内的层层白色布条。此时,东方追风已然回神,但挟风拍出的一掌仍无法阻止萧司祈手中长剑的去势。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北堂逐月胸前紧缠的白布条被挑开,一对小巧圆润的椒乳跳入众人视线中。
百姓叫了。
轩辕凌呆了。
水龙吟他们惊了。
萧天朗父子笑了。
而柳清扬结结实实的傻了。
毒尊北堂逐月,竟是女儿身?!
腰间软剑一弹,剑尖直指萧司祈喉头,水龙吟冷然:“杀无赦!”
一声令下,三大尊者各出杀招,卷起漫天的杀气直扑萧家父子,甘愿与朝廷为敌也要将这侮辱知己挚友的人斩杀。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淡紫色的倩影以一种奇异的步法插入其中,只是一招就化去了所有攻势,并顺势将水龙吟四人逼退。
轩辕凌松了口气,暗叹幸好有随枫姑母及时赶到,否则真会让水龙吟等人杀了萧天朗父子。若是那样,即便说来算是为朝廷除了一大害,对外还是要下令围剿无名山庄——毕竟,他挑衅了朝廷的威势。
随枫的眉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带逐月回庄吧。”
“娘!”
“夫人!”
随枫眼中一厉:“回去!”
水龙吟四人咬牙,好一会才不甘不愿地领命。
“随枫……”
“寒烟,如今你可满意了?”随枫转过身,脸上浮起悲戚的笑容,“只为你,我用逐月的命换下了柳清扬。为了一个早该死去的人,我不惜放弃了我看着长大,亲手教导武功,宛如亲生孩儿一般的人。”
水寒烟数年不曾见过随枫这般模样,心中不禁生出惧怕来。微微退了一不,他哑然:“我以为……你能保下逐月……”
“你叫我如何保他?!”随枫的声音蓦然尖锐,“萧天朗将此事传得天下皆知,就算我可以罔顾朝廷百官,我还能视黎民苍生于不顾么?!抓不住萧天朗,柳清扬或者逐月,就必须死一个人来向天下交待!你倒是教我个万全之策啊!”
“随枫……我只是……”
“你只是不忍见柳清扬出事罢了!”随枫深吸一口气,将眼中泪水压回。凝视水寒烟好一会,她笑得悲痛欲绝,吓得水寒烟惊慌失措。用力扯下系在腰带上的琉璃骰子,她字字含泪带血,“寒烟,你要的事我替你办到了,我对你的情亦用到了极致。你我之间情深缘浅,就、此、了、结!”
说着竟奋力一样,将那珍惜多年的琉璃骰子甩出,砸在假山上粉碎了个彻彻底底。
水寒烟慌忙扑过去将她紧紧锁入怀中,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随枫……你要放弃我么?”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随枫闭眼转开头,狠心绝情:“无名山庄及其下所有产业皆已归你名下,便是什么都不管亦能保你一生无虞……寒烟,日后自己保重。”
此时恰萧天朗父子押着柳清扬经过,见状讥笑道:“两位真是鹣鲽情深啊。”
随枫咬牙微微运力震开水寒烟的束缚,冷冷道:“萧天朗,今日你杀了逐月又如何?凭你手中一切,难道还能翻了我悍龙江山不成?!”
“翻不了,闹得难寻安宁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萧天朗冷笑着走近她,在她耳边道,“当年若不是有那卖主求荣之人在,我就不信你真能毁了我家主人一生心血!轩辕随枫,你那惊才绝艳、算无遗策之名,还真是夸得太大了!事到如今,我看你还能耐我如何!”
随枫气极,面色忽地一白,竟偏头呕出一大口血来,显是怒气牵动了之前还未痊愈的内伤。
水寒烟想去扶却被推开,随枫盯着萧天朗身旁骇然的柳清扬恨然:“柳清扬,你这孽障!我当年就该一剑杀你了事!如今你听清楚了,到了平阳府好好当你的主簿,若再生乱心,我必亲手杀之!”
柳清扬悲然:“你现在杀我,我亦绝无怨言。”
“逐月之死我已无法向九泉之下的辰交待,若现在杀你,我日后拿什么去见逐月?!”随枫又呕出几口血方才继续,“我留你这条性命,要你日日活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之中,饱受折磨!”
言罢竟真不再理会身后的水寒烟,径自一拂袖,纵身跃上屋顶疾速离开。
萧天朗冷冷的看了水寒烟一眼,丢下一个鄙视的笑容后扯着柳清扬扬长而去。
如果他没有遇上逐月,逐月就不会因旧时积怨留在竹山县……
如果当初他没有一时好奇走进县衙大牢,那他就不会遇上逐月……
如果他没有执意去考恩科,他就不会当上竹山县令……
如果……
这世间若是真有如果,那该有多好?
若真能有如果,他宁愿自己当年未曾被随枫一次又一次的饶下性命。如果他早就死了,逐月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杀身之祸。
偏偏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人生上的路更是只要踏出一步就再无法回头。他步步行来, 自以为深思熟虑却依旧步步行错,走到今时今日即便是悔恨至极却再也寻不到挽救之途。
逐月……
这牵着他的心挂了他的情的名字,如今却成了把沾满毒液的利刃,每想一次都在他心头狠狠划下一刀,鲜血淋漓毫不留情。而若要不想却更是艰难,那人何止是闯进了他的生命,她根本就已融入了他的骨血中,在无法剥离。
她……
不是他……
怎么都没想过,名满天下的他,狂傲肆意的他,冷着脸说着心里没有他却一转身又为了他甘愿赴死他……竟然是她……可如今,这都没有意义了。
当生命已经逝去,是男是女自然也变得无足轻重。
掀开马车帘,车旁骑马的萧司祈只是淡淡地扫过一眼,没说什么。
这几日无名山庄的车队就行在前面,在清一色的素白惨淡中,装载着棺木的黑色马车显得尤其刺眼。冰块将车厢内紫檀棺木周围的空隙填塞得严严实实,以至于在车厢外就能看见弥漫周围的白色寒气。每隔一个时辰都会有马车将新的冰块送来替换,且只取一车中最核心那几块用,其余的则尽数抛弃,即便是在荒郊野外亦是如此,无名山庄的财力由此可见一斑。
无名山庄的车队和萧家的车队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同行了数日,互不搭话,就连偶尔露宿时也是分开两个营地,泾渭分明。
柳清扬曾试过想再看看北堂逐月,可总是被外围的护卫拦下,也不说话,只是各自拿眼冷冷地看着他,流转的全是压抑的恨意。
自己被无名山庄上上下下恨着,柳清扬是知道的。为了他,他们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北堂逐月,也失去了最尊敬的随枫——那一次的拂袖离开,她就如石沉大海般再无了音信,竟是走得那样绝然。
在河中府过夜,柳清扬跟着萧家住进了驿馆,无名山庄的车队则投了栈——想是早有人先来打点过的,诺大的客栈除了店家再无他人,店中所有喜庆的颜色都被换下,就连门外都挂上了惨败的灯笼,书着大而刺目的黑色“奠”字。
翻来覆去的耗了大半夜仍是睡不着,柳清扬终是去敲了萧司祈的房门。
水龙吟独自在客栈大堂喝酒,看到柳清扬和萧司祈也不奇怪,起身就领着两人往内院而去:“我算算你也该来了。”
过了河中府,明日他们就要扶灵南下回庄,而柳清扬他们则要北上回平阳府。
萧司祈被水龙吟拦在了内院外:“萧公子,我们既然没有在路上杀了你们为逐月陪葬,此时也不会多事放了他。”
所以院子里只有柳清扬一人。
颤颤巍巍地靠近马车,寒意似乎比在日间更重。
本是想上车的,踟蹰许久终是选择了放弃,只是紧紧攥着车帘立在车边不语。
一颗透明的琉璃骰子不差分毫地抛入他怀中。
“逐月定做的,应是要送你的吧。”水龙吟远远的站在院门口,“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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