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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法途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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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学忠催促他:“请你们快一点!”
雷学文意味深长地再看着黄有恒:“黄行长,你就安心的配合专案组把问题搞清楚吧,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你在不在,我们都会把事情做好的。对吧梁行长!”
梁行长只以为是一般同事之间的对话,点头称是。
得到雷学文承诺的黄有恒像是被注入了一支兴奋剂,他的双手颤抖着拉开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些文件什么的:“这是支行人事考核名单,还有职代会职工住房分配情况的记录,对了,梁行长雷行长我还要把去年支行年度先进评比的名单和材料交给你们。”
说着,他走向里屋。
寇学忠对随身的两个警察示意,周建明跟着他来到了门口,紧紧地看着他。
黄有恒转头看着那扇开着窗户的窗子,他在寻找机会,其中周建明站在离他非常近的位置。他突然灵机一动,把手上的一捆文件向旁边扔去,周建明下意识地转身去抓那些文件,黄有恒乘此机会冲向了窗户。
寇学忠大喊一声:“不要啊!”
可是黄有恒已经翻过了窗户,纵身一跳,从窗户上飞了出去!
寇学忠等急扑到窗边朝下望黄有恒的身体正往十层楼下坠落。
“砰”地一声黄有恒的身体完成了空中的坠落过程,最后像熟透了的柿子一样摊在了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随后鲜血开始从他的身体底下流出。
寇学忠说声快下楼,瞪着眼便带警察们冲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梁子安呆在那里发抖。
雷学文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梁行长。”
唤了两声,梁子安才回过神。
雷学文假做悲切地叹口气:“你我当行长的,不容易啊,你说是不?”
梁子安讷讷地:“是,那是,雷行长说得对。”
雷学文再说:“唉,何苦想不开呢,人嘛,命是最要紧的,活着比什么都好。”
梁子安连声:“对对,雷行长!”
雷学文伸出手:“梁行长,给我一支烟好吗?”
梁子安急忙说:“好、好、好……”
他掏出香烟给了雷学文一支,然后想用打火机给雷学文点烟,可点了几次都没有点着,他使劲的摇了摇打火机,等他再要给雷学文点烟时,雷学文已经不见了。
他赶紧离开了这个房间。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雷学文思忖良久。
就如一个登山者,当他要攀登某座山峰,在到每一个营地时,都会对自已走过的路做一个回顾。在这一阶段里面他对自己的危机迅速做出了反应。从除掉容易成为缺口的夏平,再到转走机电公司的4000万,最后指挥黄有恒消灭证据和今天让他在自己的控制下跳楼,都很顺利,没出庇漏,看来自己运筹帏幄的能力很得心应手。下一步的重点,就是要确保这3000万能在天网恢恢的控制下如泥鳅一般设法滑脱了!
这么想着,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电波的讯号飞越千里,与远在渝庆县一品场镇桥口坝运送988万的谈君的电话接通了,他把福建钱凯临的人到达的具体时间和接头暗语告诉了他。接着要谈君拿二十万给彭涛,让他马上离开,不要让他见到福建的人。同时叮嘱他小心曹卫平,但不要得罪他,因为他将来用得着这个人。等福建的人来了,除了把曹卫平的钱留下,其余都交给他们。
与雷学文通过完电话,他们把车开到了化工厂的停车场。
夜已经深了,谈君在汽车上闭眼假寐着,曹卫平把自己分到的一大堆现金用废报纸里整理好以后,整整齐齐地放进了一个手提皮箱里。这时,一辆轿车悄无声息地驶进,停住后亮起了安全指示灯,闪了三下。
谈君也把安全灯打开,闪了三下。
如此来回三次,对方的车上走下两个人来。
他们是那位福州老板钱凯临安排来现金的人。
因为寇学忠等人的失误造成该案重大犯罪嫌疑人黄有恒的跳楼自杀,寇学忠等人受到了重大的处分,因为他对当地的情况比较熟悉,仍旧留在专案组里“戴罪立功”。
警方依法对黄有恒的家进行了搜查,那些价值不菲的古董令警察们算是开了眼界。
柯林拿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青铜雕塑马问邵建川:“这是真的还是假的?邵总队,你经常接触那些大的经济案,见得多了,你给评估评估,看能值多少钱?”
邵建川看了看:“是真是假我一下认不出来,如果是假的也就值800块左右,如果是真的,这个应该属于1969年甘肃威武县出土的东汉时期的青铜奔马,又叫‘马踏飞燕’,还有干脆叫她天马的。所以李白在《天马歌》里赞扬天马是‘回头笑紫燕’。这个天马90年代中期被文物走私份子盗窃过,我还记得当时的协查通报。我那个时候还在华都市刑侦大队四分队搞盗窃和反扒窃呢!如果这尊天马就是那尊天马的话,我想她的价值因该不少于7位数。”
柯林又问:“他能在什么地方买到这些真品呢?”
邵建川笑了笑:“你只要是一个有钱人,而且又喜欢收藏这些东西,自然就有人找上门来的。呀,你流鼻血了!”
柯林赶紧把自己的头仰起来向厕所跑去。邵建川问寇学忠他怎么爱流鼻血,寇学忠看四面周,小声说他这是鼻癌,老婆又没有固定工作,女儿刚刚考上中学,现在学生读书是要花大钱的。大家都劝他回家休息,他死也不干。他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回家休息就等于回家等死,再说,靠那点病号工资怎么养那个家?怎么供娃娃读书?上班嘛必定有出勤费什么的,人在岗位上,局里面队里面也可以照顾照顾他。特别是在经济上。
说着柯林出来了,寇学忠就止了口。随后,他拿起一个“都彭”牌打火机,感慨地道:“你们说,一个打火机为什么要值8000块?想想这家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在对比对比我们警察的生活状况唉!”
两个年轻一点的警察看着他,邵建川碰了碰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话头。
对黄家搜查结束后,专案组在征求了检察院、法院的意见后,通过国家有关部门对黄有恒在英国读书的女儿劝其退学,并通过国家有关渠道追缴了黄有恒给她在英国读书备用的81。36万英镑存款。
3000万汇票出去的第三天,甘富林追踪组根据自带汇票的路径追踪到重庆工商银行的瓷器口分理处,此时,3000万中已有2500万被转移,根据工商银行提供的线索,转移这笔资金的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叫于欣。2500万被转移到中国信合重庆南岸区鸡冠石信用社一个乡镇企业的帐户上。甘富林他们在这里蹲守了两天,终于将于欣一伙抓获。
根据对于欣他们三个人的审讯,甘富林他们得知另外的两个人一个叫江波,一个叫申军。他们还有一个同伙叫马良,而他们身后最大的人物就是四龙。于是甘富林兵分了三路对马良和四龙实施追击。
柯林的妻子程舒彩是一家电器商埸的营业员,她个儿不高,一米五三左右,人很清瘦,从那张并无多少血色的脸庞上就可以看出她生活的紧迫。没办法,丈夫是个小警察,并且患有鼻癌,女儿也正在读中学,两人很艰难地维持着一个清贫的家。
此刻,她正忙着向顾客推销电炒锅,柯林走了过来,站在旁边等顾客走了以后才上前。一个小时前她给柯林打过电话,说有急事商量,这会儿便问是什么急事。程舒彩也没答话,从柜台下拿出一个铝饭盒,里边装着从家里带来的饭菜。
一边吃一边问丈夫吃过没有,柯林说在专案组吃过了,问有什么事情快说,他马上要到区政府去呢。程舒彩说正好正好。顺便去就跟表妹说摊位的事儿。柯林还不知道什么摊位,程舒彩就告诉他,开发区的千道口农贸市场是一个再就业工程项目,市里面拿了一大部分摊位来对下岗人员以特别优惠的价格卖。卖价是六万八千元。一次性付款,争的人很多,要靠抽签才可以买到。眼下私下已经炒到八万四千元了,而且还在继续看涨。柯林做梦都想老婆买一个摊位,可是钱呢?程舒彩就要他去找一找齐晓梅呀,他们是表亲,看她能来能帮忙搞一间门面。舒彩想的是先不缴钱,拿到手头再说,实在不得行就是卖给别个也可以赚几个。柯林却说自己可有点开不了口。
程舒彩把饭碗重重放柜台上一搁:“你就是要你的面子,撤不下你这张脸,看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说着她忍不住垂下头掉眼泪。
柯林忙道:“好嘛好嘛,我跟她说说试试看,我走罗。”
柯林转身走开,程舒彩把眼泪一抹,大声冲他嚷:“你别忘了吃药!”
从老婆那儿出来,柯林便就徒步来到隔几条街的开发区政府办公楼,径直上了齐晓梅的办公室。
齐晓梅一见倒很亲热:“哎呀,是三表哥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呀?我记得你从来没有来过我这儿?”
“是没有来过。”
“这样不好嘛,我们是亲戚,是亲戚就该多走动走动,办公室不方便可以到家里来嘛,哎,你的病怎么样了?”
“还就那个样。”
“快坐快坐。”齐晓梅显得亲切地拉着他坐在一个长沙发上,随后又问,”“三表哥,你天你来是公事呢,还是私事?”
“公事……就算公私兼顾吧!”
“好,那就先说私事。”
“先说私事呀,这……”
“哎呀,我是你表妹,我们现在先谈私事。”
“那我就直说了。是这样的,我老婆说,千道口农贸市场有些摊位是再就业工程项目,有些摊位……”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弄一个?”
“嘿嘿,我知道是要靠抽签才能……”
“抽签?抽签的机率太渺茫了,这些摊位大家都盯着呢,是有一定的难度,但办法总该是有的,我大小也是开发区的头头嘛,我来给你想办法。”
“这个还有一个情况,你是知道我家的情况的,我们家目前还拿不出六万多块钱!”
“噢?”齐晓梅想了想站起来,思考着柯林说的话。
柯林顿就很不安了,觉得开这个口真没面子:“你要觉得为难就算了,主要是我老婆……当然,这这也主要是我的这个病……我,嘿嘿……我也也就主要是考虑到等我死了后,他们母女俩有一个吃饭的依靠……都怪我的身体不争气……”
说完,他把头低下去,看着自己的鞋尖。
齐晓梅赶紧坐过来,抓住他的手,动情地说:“三表哥,你可别这么说话!摊位的事我一定给你想办法。你放心!”
柯林心里一热,连声道谢。
齐晓梅又问要谈什么公事,一提到公事柯林的神情就大不一样了,马上说警方了解到晓康跟一个叫彭涛和四龙的人关系非常密切,来向她问问认不认识这两个人。齐晓梅说认识彭涛,他是渝江市天远新胜人,好像原来是在渝江市东兴区建设银行工作。四龙她不大清楚。
“怎么,找到火灾的真正原因了?”
“火灾的真正原因……”柯林犹豫着不知该说不该说。
齐晓梅一笑:“我知道你们有纪律的,但你表妹的身份不一样啊,我是开发区区长,虽然没有分管政法这一块,但必定是领导干部,我真的要了解案情可以通过组织渠道,只是那样有越俎代庖的嫌疑不太好,再说事关我的弟弟也是你的表弟,我现在是领导干部,受害者家属的双重身份,于公,领导干部了解案情,有利于你们公安工作的顺利开展和得到上面的积极支持;于私,一个受害者家属不该博得你们警方的同情吗。反正你说不说我都知道,我弟弟晓康是被人害死的!”
柯林忙说:“其实,你的猜测不无一点道理,我们也有这样的怀疑”“
“凶手找到了吗?”
“凶手,还没有最后确定,但黄有恒的嫌疑最大,可惜他跳楼自杀了!”
“我听说黄有恒的事情了。但我个人认为黄有恒没有这样的胆量和能力。”
“请你谅解,齐区长……哦,晓梅,我不能再往下说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关于摊位的事,开发区手里还留了几个关系摊位,我看能不能借照顾警嫂和患癌症警察的名义给你,至于钱嘛,我们可以先把摊位给你,你就可以拿摊位到银行去贷款了。你看这样好不好?”
“这样行吗?”
“你以为你表妹是在说面子话吗?”
“那就谢谢齐区哦不不,谢谢表妹了!这一下就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了,我得马上回去告诉你表嫂,她会激动得三天睡不着觉的。”
齐晓梅送他走到门口,很随意地:“你们对彭涛和那个四龙会采取什么措施?”
“你提供的信息非常有用,我估计我们会马上到渝江市东兴区去找彭淘和四龙的线索的。我走了,再见!”
齐晓梅目送他走远,然后把门关上。她走到办公室拨了一个雷学文的电话,响起语音:“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恼火地把电话重重地放下。
深夜,沈迎庆和邵建川在江边踱着步,两个一同并肩战斗了二十多年的战友对于他们接手的这个大案,心里都有一种激情。干警察的就是这样,越是案子大就越亢奋。
经过初步努力,他们已经对国家审计总署驻华都特派办的“移送处理书”提出的相关内容有了基本的核实,从1996年开始办理承兑汇票到现在5年的时间里,蜀中支行违规办理了大量的承兑汇票,总额是28个亿,还没有到期的估计是2。7亿,已经到期重复循环没有及时承兑的大概是8个亿,在这8个亿中银行垫款应该在5到6个亿以上,在这5到6个亿中基本上不能收回的应该在4到5个亿以上,占整个承兑汇票28亿的18%左右。从现在的情况看,都是“违规”,还没有发现“违法”的端倪。因为支行原始凭证和帐目档案资料都在大火中毁于一旦,他们采取的是“起尾式”的查帐方法。就是从每一笔业务的最终端开始往回查。从目前查帐的内容和程序中还没有查出或者说还来不及查出有什么恶意“违法”的情况。
但是,沈迎庆凭经验和直觉地感到,在这表面违规的外壳中,包裹着一个精心策划的违法黑果!
他更判定,孕育这个黑果的创造者不是别人,就是他们现在正调查的行长雷学文。
下午,他和邵建川、管中奇等已经对雷学文进行了非法律程序的询问。
雷学文从一些抽屉里拿出一本又一本的奖状和证书,他又指着墙上的一些奖状和旌旗,一副正气十足姿态。他说他们行是市行五连冠的先进支行,是省行96、98年的先进支行。他本人荣获过总行先进支行行长的殊荣,全国存款标兵,全国金融红旗手,至于省行、市行的奖励就不胜枚举了,现在住的房子是246平米,这是市行1988年为了奖励他超额完成利润1456万给我的特别奖励,还有,他现在算处级级别,但工资已经跟省行行长的工资差不多了,为什么?因为他在本职岗位上的成绩突出,敢于创新,积极进取上级行对他工作的肯定。他也不否认个人有求功心切,贪大求多的问题致使出现了大量的“违规”操作的情况。但看问题决不能单单的看一面,这中间也有特殊的历史环境和社会生存背景。
说着他举了一个例子:“1997年蜀汉机电公司的总经理毕建华刚刚走马上任,在他那位某省省长父亲的操作下,通过本省的省级领导让我们支行无条件地给予流动资金贷款1200万。这你能说不字吗?据说,那一年官场就在炒他父亲很有可能要调到中央的一个专门管人事的什么部门任领导……到现在,那1200万也没有还上,还有……”
沈迎庆打断他的话,说他们今天不仅仅是对支行违规办理承兑汇票的问题向他进行正式询问,还要对支行下属拍卖行的烂帐问题对他进行正式的询问,根据掌握的情况,银信拍卖行有近2个亿的烂帐,你雷学文作为支行一把手能没有责任?!
雷学文自然有挡箭牌。拍卖行在当时全社会搞公司的背景下成立的,一成立,为了真正的与市场接轨,就实行了总经理负责制。黄有恒是法人代表,是当家人,支行的工作是他说了算,而拍卖行就是黄有恒一支笔了。而且,黄有恒年年做假帐,要不是这一次国家审计总署驻华都办事处来查帐查出了问题,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拍卖行是这么一个烂摊子。随后就轻描淡写地自责说他在这方面是太相信同志了,犯了官僚主义的过错和渎职的严重错误。
“哎,我现在理解他为什么要纵火杀人和自杀了,他知道自己作孽太深,无脸见人哪!这个老黄,死了还给我们活着人不安宁!”
沈迎庆瞅着他,知道他早就对这种询问做了准备,这样一番交锋,他不可能露出破绽。现在真正能成为重拳的,就是那转出去的3000万,只有抓住这笔钱,那他就要露像了!
傍晚时分,李明厅长又来了,专案组立即开了会。
李明把一叠信甩在桌上:“我这里有十四封匿名信,信中都向我,向专案组提出质疑,为什么在这么证据凿凿的基础上还不能对雷学文进行正式的逮捕,至少也可以监视居住?我知道,这十四封质疑信中有些是我们专案组干警写的。我今天要说的是,我理解这些质疑的出发点和感情,但是,我们用宪法的那一条和那一款对雷学文逮捕或者是监视居住呢?先不说检察院会以法律依据不足和缺失要我们提供详细的犯罪证据,就是法院他又凭什么来量法和审判呢!从我国《票据法》的解释看,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证据和事实,完全可以书面理解成是违规,银行和企业在当时的无序经济和政策形势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犯罪嫌疑,只不过是有过错而已,而这种违轨情况基本上遍及全国。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所以,在这个案子中要不真的是历史和社会背景造成的一种错位的经济现象,要不就是犯罪嫌疑人太聪明,太狡猾。我绝对相信后一种情况的存在。那么摆在我们专案组面前的形式是什么那就是围绕着这28亿,我们还没有真正的触击到犯罪事实。同志们,查经济案,跟查刑事案是绝对不一样的,不要以为有了犯罪现象、犯罪场地和犯罪嫌疑人就成功了一大半。何况,我们现在并没有真正的犯罪嫌疑人!那么谁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呢?”
·6·
第五章 裸奔着,还有什么可以遮拦的
桂花巷是一条只有七八米宽的小街,不知什么时候这儿开了许多酒吧水吧,后来又多了几家日本料理酒馆,因为城郊有松下电器公司合资的大型企业,那儿的日本职员不时爱到这儿来。其中“再见康桥”料理酒馆算是最地道的。
齐晓梅已经来了一会儿,坐在精致细软的榻榻米上独自喝着清酒,小桌上摆着几盒蛋粉鱼丸之类的日本小食。一个身着和服的小姐把门拉开,雷学文脱了鞋走了上来,小姐轻轻把门关上。
齐晓梅也不看雷学文,自己又倒了一杯清酒干了一个底朝天。
她微微地带着醉意:“你终于肯露面了!”
雷学文坐下,看了她一眼:“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齐晓梅瞪起惺红的眼,凑近他,声音很低:“你欠我一条人命,你还说没有什么好谈的!”
雷学文冷冷一笑:“我没有杀过人,更不欠你什么人命。我现在出来一趟非常不方便,以后跟你这样面对面座谈的机会更少,我没有时间来给你吵嘴。我想,我们之间要有什么还可以谈,那就是……”
齐晓梅打断:“你能有什么浪漫的想法!”
雷学文心里一酸,他想以前与她的种种缱绻,可是现在一切都成烟云,便心定如水地说:“你误会了,只是钱。”
齐晓梅脸一下阴了:“噢,你现在心中就只有钱?”
雷学文转过脸:“我不是现在心中只有钱,我心里一直有钱。”
齐晓梅轻轻地:“不,你别骗我,也别骗你自己!你以前心里不光是有钱,还有我!”
雷学文这才把目光认真地投向她。因为室内空调的气温很高,又喝了酒,齐晓梅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绒衫,她的丰满线条显得那么诱人,如果说何源是一个晚熟的青杏子的话,那么齐晓梅就是一个早熟的水蜜桃了。雷学文知道在这外衫里边有着一具何等性感迷人的胴体,但这并不是他当初痴迷的。他对她的钟情,绝大部份是她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那是任何出生低微的男人面对上层社会异性都潜存的一种不由自主的崇尚心理。可是现在,他对他心中曾经的偶像却有一种厌恶,因为,任何被玷污的东西都不可能再得到你全心全意的珍爱。
齐晓梅深知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这种心态,她不敢强求她也不愿强求因为她有一个杰出女性的自尊。当初,也正是这种尊严,这种高贵才让他像要征服一座高峰似的费尽心血和心机来面对自己,讨好自己,征服自己。
齐晓梅努力使自己收回被酒挑动起来的某种情欲,吁了一口气,才道:“我们毕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感。”
雷学文心里被刺了一下,要说刻骨铭心,其实也不为过,然而,那是一种从喜到悲的结局,现在只有满腔愤恨了:“情感!你还好意思说情感二字。圣洁的感情是绝对不允许背叛的!你在哪一个纯洁的爱情故事里看到过有第三者肮脏的三角裤?”
齐晓梅知道他话里的恨意,摇摇头:“我毕竟不是你的合法妻子,你何必要这样要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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