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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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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引
当远方的路全都变成黑色我们会觉得很累,仿佛之前所有的疲惫全都积累起来在这一刻爆发,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们会希望前方出现光亮。哪怕是微弱的星星一点。
它会带我们离开,从迷途中找回自己。可是每当此刻我们所得到的总是更多的失望。
我们再也承受不住了,无力抵抗,挣扎。只有沉沦,随着那黑暗,任由乏力的身子陷入无底的泥塘。
可是我们都忘记了我们自己。
看看这个身子,它也能发光,也能成为引路的亮,也能照亮别人。
所以我们不必等待前方,所以我们再抬起头来,所以我们身边的人们找到了走出迷途的路。
…以此与我的读者们共勉
第一章 将被撕裂的城市
冬天的夜空沉甸甸的笼罩着每一个城市。黑暗变成实体般的东西驱逐着任何一点光亮。路灯奋力把它们推开,勉强照着地面,粗糙的水泥路可怜的只剩下一个淡黄的光圈。道路、灯光和黑暗在这里被定格成一副剪影,它们互相对抗,扭曲,挣扎,怂恿推搡着,很用力的做着如同战争般动作企图改变对方,改变自己。可实际上一切都不曾改变,甚至都没有过丝毫挪动。
这里是沿海城市深圳,它正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当中。此刻主要干道关卡重重,街上到处都能看到巡警,各个居住村都有人在来回巡查。这些人里有从周边各省紧急抽调过来的干探,他们打着手电巡视这个城市里任何黑暗的角落,盘查一切路人。多年侦破经验,无数大恶栽到他们手里,应该说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们的敏锐的眼睛,可今天他们却没有把握,他们面临着最严峻的考验。
这里正在一级戒备中。广东省厅监控中心灯火通明,来自各方情报通过各种途径向这里汇拢,分析员们正争分夺秒的归类总结,搜寻可以帮他们,帮助这个城市度过难关的线索。
省厅长张玉茂胖圆的脸上冒起丝丝细汗,帽檐下一双老眼在往外冒火,双手松握成拳,手心里滑滑的满是汗水。他和在这个两百多平米的大厅里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有多严重,那分量让这个跟犯罪打了几十年交道的老警察都毫无把握。现在只有靠他们了,他们能行吗?他的目光穿过忙碌着的部下们落到那边一个魁梧的身影背上。
这里最高指挥刑刚,他是受中央指派来具体负责统一指挥的,而此刻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的到来有关。今天临中午的时候他法政办公室的保密电话急响,那声音硬是让他打了激灵。具可靠情报深圳市区隐藏着一颗脏弹。这种理论上容易到似乎连手工作坊都能生产的东西所拥有的却是能够瘫痪整个城市,造成巨大伤害的威力。
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材料?是谁给他们的钴、铯、锶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是怎么送进来的?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无数疑问在张玉茂心头盘旋。为什么他们要选择这个城市?
混蛋!他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如果在这个流动人口居多的城市里引爆的话,那么等于同时杀伤了整个中国。他额头上的细汗终于凝成了珠子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不能放过任何线索,必须把它找到,一定要找到!
“这个人是深圳的?”那边传来刑刚冷静的声音,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个时候依旧保持着清晰的思路。
“是。”分析员很简单的回答,同时停住滚动的屏幕,扭头看着他。
“让人到他家去,他是本地人为什么睡马路?我们再继续找。”
“是!”屏幕上数据又开始滚动起来,有谁知道这个小小的21寸此刻承载的是什么?
这个大厅的空气是火热的,热得燥人,热得人有浑身的力气却使不出来。侦察细节消息不仅通过传统手段来获得,这个地区随时都在卫星的监控之中,如果需要他们可以随时调度任何一个角落的图象,有效追踪地面上一个平方米处于任何状态下的物体。
还有所有打入这个城市的电话互联网信息也一样被关键词筛选过滤,此刻正在通话或上网的人们会发现速度比往常慢了很多,特别是网吧里正在通宵刻苦的姑娘大姐大哥小弟们,他们比往常都恼火,却又比往常都更发奋。
这一切手段却也只能集中在这个城市,中华大地的宽广是个优势却也是弱点。这个夜晚,在这片土地上安然入睡的人们都不知道他们可能面对的是什么,现实的繁忙不断的剥夺人们的想象力,他们不再创造,只会在祖辈们的常识中循环。
死神悄悄的接近,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它静静的举起了通红血刃的镰刀,雪亮的镰刀。在始作俑者关注的目光下,它会很快到达发力点,会用更快的速度落下,剥夺那些睡眠中人们的生命。
广东省外某市一个居民楼里的灯光明亮,外边却看不到。这个地方里危险地区已经很远,可以说即使冬季的风向也不会把辐射尘吹到这里,所以这里很安全,没有人知道。是的,没有人知道。这个房间里的灯光都在痛恨着这些畜生,拼命的瞪眼记录下他们滔天大恶。
仅有的一台计算机前坐着个戴眼镜文治彬彬的年轻男人,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按动,这样子已经持续了五分钟。然后他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身边的一个单瘦的高个子说:“搞定了,最后程式送来就随时能引爆。”
那个瘦高个子好象松了口气,亲昵的拍拍眼镜的肩膀说:“你辛苦了,先休息一下,我们还要等指令下来。”
“呵。”眼镜随便的笑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两室一厅的居室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可以决定那么多人是否能继续存在。为了保护这份威力它每个窗口都有人把守,荷枪实弹的人时刻注意着楼下,厚实黑色的窗帘超过窗沿很多,他们不会被发现。
外边紧张起来的不是某一个城市而已,现在到处都有人在找他们,现在他们就是爷,所有人都得听他们的,这种感觉让人觉得有些刺激。这些不会影响这屋里的五个人,他们都经过特殊训练,很明确自己的使命,也会为达到目的不惜代价。
门铃响了,门口一个人立刻双手把住手枪,侧身探头从猫眼往外窥探,片刻才回头冲着那瘦高个子点点头。瘦高个子抬手看看表才答应:“让他们进来。”
他又低下头去继续盯着屏幕,那里的数据大部分已经静止,不会再给他什么新鲜的东西。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很年轻,脸上还带着那么点幼稚的感觉,大约只有十六七岁。
他也不高,顶多一米六八的样子,十七岁这样的高度已经注定他是个矮个子。他的脸却有些特别,鼻梁挺直,眼眶骨较高,要是配上一头金发或者眼睛不是黑色,肤色再浅点的话,那么你会以为他是西方人。瘦高个向他们走过来,冲着后边跟的两个人点头,目光落到前边那小子脸上。
“我叫李明,是我让他们带你来的,很感谢你给我们的帮助,秦琢。希望我们可以继续这样下去。”瘦高个说着话脸上浮起似有似无的微笑伸出手。那年轻小子眼珠活溜溜的,看看对方的脸,看看那只手,又看看对方,终于还是伸手握了一下。
“他们说你能告诉我这里是怎么回事?”秦琢目光晃动示意带他来的两个人:“我想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瘦高个很容易就看出他在尽量装扮成熟,他收回手脸上依旧善意的微笑着回答:“我们在为社团工作,你不是知道吗?”
“可我以前只听说过其他一些名字,这个八级龙社我从没听说过。”
房间里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起来,当然一个即将成年的小子还没能力去体会到这些,即使他看到也无法给自己一个正确的答案,只是感觉好象自己说错了点什么。这让他有些警觉起来:“不行,你们一定要告诉我。”
瘦高个子紧盯着眼前的小子,他有些犹豫,可很快就做出决定:“我们在操纵一颗威力很大的炸弹,它可以实际杀死一个城市的人,它现在在深圳而它的材料就是通过你的帮助送进来的,所以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我们早就同在一条船上。”
“我送进来的?我……”那小子满脸惊讶,相信这会他那脑袋瓜里边是一片空白。这简直就是神话,现实中怎么会有人去做这种事情?杀死一个城市的人。干这事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这么干?他想问可瘦高个的样子变得有些可怕起来,如果眼前这些人不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狂想症患者,那就只有相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决定没有?是留下还是要回家?”瘦高个没了耐心,之前那种类似温文儒雅的作风都他妈装出来赶时髦的,有些在鼓励下属的味道,其实他对跟前这小子根本就没看在眼里。秦琢是花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了点,反正以前也是干坏事闯祸,只不过这次祸闯得有些大了点,他这么安慰自己。
“那、那个八级龙社是假的了?根本就没这么个社团?”对方没搭理,看来是真的了,秦琢有些气馁跟着有气无力的问:“那我现在该干什么?”
“呵呵,这就对了,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等我们完事就送我们上船,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瘦高个子满意的笑了,拍拍他的肩膀鼓励,同时也把这小子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全都拍没了,拍成了什么都没有的真空状态。
他被带到一个房间里休息,一起来的人也在陪着他。这地方可真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能把鼓噪的心情平复下来。秦琢开始整理起跟今天有关的事情来,他忽然发现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也许是在还有机会的时候根本没打算去想。
四个月前那天忽然有人来找他,从前都不认识,也就是现在身边的两个。他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也在望着这边,秦琢赶紧回避他们的目光。他看到过他们打人,帮他修理几个对他不客气的家伙,一个打几个没几分钟就全部干倒,从小就在武术学校混的他,没吃过猪肉都见过猪跑,自己肯定不是他们的个。
这样的人居然会来找一个十七岁的小子,他当时可是好好的感动了一把,那滋味就两字。觉着刺激,太刺激了。他们拉他进一个叫什么八级龙社的集团,那可是黑社会,现在是明白了,他奶奶那都他妈什么狗屁。这小子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咒骂。回头想想也许再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到这,因为能重回城市,这个诱惑就是再重复多少回都挡不住。
是的,他们带他回到原来那个沿海城市里,然后就忙着给他制办行头,比如高档西装、皮鞋、衬衣和一副名牌墨镜,虽然那东西在冬季是否有用很值得怀疑,可那个时候根本就没考虑这些,完全把这些当成制服。那个假社团是干什么的他真没弄明白,成天就是泡吧玩乐,那些人很有钱。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死鬼老爸常这么对别人说,该死的老东西净教坏点子。他又开始骂起自己老爸来,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人早就离开这个世界,秦琢是他跟一个法国妓女的产物。
秦沿不知道在自己死去这么多年后依旧对秦琢产生了影响,这因为他从前在一个远洋公司里所持有的股份,关系到当年所谓托孤的得力干将周大同,也就关系到危险物品如何能够畅通无阻的进入国内,接下来的一切就都跟今天扯上了关系。
说实话当这些人让他去找周大同的时候他有些犹豫,对周大同的印象就等于一条被砍断的手臂和那声惨叫,那一脸的横肉凶恶的目光。那个人怎么会答应帮他运什么东西?不知道这些人用什么办法让他答应了。可能是钱吧,秦琢心想。
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打断了他的心思,他拿出来看看上边的号码,旁边两人看到立刻站起来问:“是谁的?”
“我一个朋友,就是给我找人的那个,你们知道。”
“你不能在这接电话,把它给我。”那个壮家伙说着话走过来,大手已经伸到面前。
秦琢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也不想放弃,他站起来对望着对方,眼睛忽闪了几下争辩:“我要接,他可能有我老婆的消息。”
“你老婆?”那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才多大就满嘴老婆老婆的,操!把它给我!”
“什么事?”瘦高个出现在门口,监视的人说了经过。
就这会秦琢也冷静下来,他选择争辩,有点豁出去了的意思,不等瘦高个说话就一阵抢白:“我要接这电话,你们可以在这听。”瘦高个的眼神有些阴森,直楞楞的看着。秦琢承不住那眼神可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不能躲,不能怕,手心里都在冒汗。
“你想接就接吧,说快点,我不想我们有麻烦,否则谁都跑不掉。”瘦高个作了让步,转身出去继续看他的电脑。那个阻止的家伙也跟了出去,我们要靠他才能出去,这是瘦高个的理由。周大同占了秦沿唯一留给儿子的东西,现在居然有人会知道这秘密而且还拿来威胁。
周大同跟秦琢就不同了,他也有势力,基本上就跟过去的秦沿一样坏。他开始调查,很快他就发现这些人深不见底,他明白了就凭自己那二五八两绝对不是个,秦琢那小子怎么惹上这些人的?他没敢多想开始跟对方谈判,最后答应他留下他现在已经有的东西,条件是送东西进来再送几个人出去,以后各走各路再也不会来找他。这种条件他当然满口答应了,不过这是建立在秦琢还活着的基础上,否则他随时都能反悔,大约的经过就是这样,所以对这些人来说活的秦琢会比较好点。
“去看着他,说完话把电话拿回来。”
秦琢这里电话也接通了,那边一嘈人的声音很大声问:“怎么这么久?你是秦琢吗?”那语气里还有那么点不可一世的味道。
“我就是你爷爷。”秦琢正烦着也没客气,实际上他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操!那个羽鸳我给找到了。”
“在哪?”
“看你他妈急得那样,她在深圳,在发廊。”
“什么?你说?”他转身紧握着手机,把身子探出窗帘,压低了声音问:“你说她在深圳?她怎么跑那去了?去干什么?”对面的声音好象把握了重要情报似的得意起来,拉长了音调教训起来:“她在一个发廊里干活,别说兄弟不提醒,那妞已经完了,你就别……”
“你让她赶快离开那里!”
“我怎么跟她说?她怎么会听我的?我都没她电话……”没等他把话说完,秦琢已经挂断。怎么那么多地方不去偏偏去了深圳,那里有炸弹,羽鸳也会成为牺牲品。
他跟羽鸳是初中同学,这里边有段很复杂的经过,让他现在的情绪也变得让人难以理解。
“那不关我关事。”他心里暗想,开始说服自己,刚回身就撞到鬼鬼祟祟靠近后边的壮汉。
“你说完了?有什么事?”那人在打量他,很怀疑的样子全都写在脸上。
“完了,没事。”秦琢下意识的低头回避。
“把电话给我。”那人依旧那么看着他,秦琢犹豫下交出了电话。几乎是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恐惧才袭上心头,在电话离手的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跟外界的一切联系全都中断。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即使死掉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关心刻意的寻找。
那里会死掉很多人,我也有份,那是杀人罪,抓到了就会被枪毙。他想起秦沿,想起临刑前那个颤抖窝囊的样子,因为两腿发软站不起来被两武警架出去。后来他知道秦沿那时侯已经大小便失禁,只是穿了纸尿裤才没露出来。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就是让身边所有人都害怕的老爸,死亡的恐惧居然会把他折磨成那个样子,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被抓住就会跟他一样!”
这个感觉电流般穿过全身,恐惧已经彻底抓住他的心思,他再不能去想其他事情,要从这里出去的想法发了疯似的蹿出来。怎么走?他不能思考,太紧张了,这让他忘记了那个叫羽鸳的女孩,甚至连身子都不敢轻易挪动,这个样子看在别人眼里感觉就是在发呆。
他还不太懂如何去掩饰自己,特别是这种即使成年人遇到都会慌乱的情况。炸死成千上万的人。他这才开始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那个熟悉的面孔也会消失,可能那里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曾经熟悉的人在,他们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他们会死在我的手里!
“……”秦琢忍不住又是出于习惯的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这却让他的心思稍微活跃。
害怕是曾经有过,那是从乡下回城市后不久的事情,不过此刻他完全没心思去做那些回忆。另一个看守的人正在招手,示意他离开窗子到桌边坐下,秦琢犹豫下还是过去了。那家伙操起桌上的酒瓶给他倒上一杯,推到跟前问:“怎么回事?”秦琢一愣神很快明白自己那表情,那个紧张的样全都给人看到眼里。
“我老婆跟了别人,他妈的!”还好说这话不用考虑,也就是一闪念就脱口而出,他开始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些什么人,难怪连周大同都要服软。这话从一个十七岁而且呆如木鸡状态的小男人嘴里说出来就变得格外的滑稽可笑,而且也可信起来。
那看守的果然呵呵的笑起来,不过不敢太大声,秦琢立刻陪起了笑脸:“他妈的敢看不起我,等我干了大事看她会不会后悔。”
这话让看守的很满意,煞有介事点头,冲他抬手:“一个女的算什么,你还小,喝过酒没?来喝酒。”两个人开始有的没的聊起来,看不出秦琢小小年纪居然也能喝上两杯。
客厅里说话声也飘进来,是送电话过去的那个在问情况。454仓库怎么样?差不多了,引导程序没来,怕有万一。那边声音变小就听不清了。秦琢现在是一心想逃,可发愁的是想不出办法,周围有人看着,房间只有这么大,就连手机都被拿走,难道只有跟他们一起去送死?
就这会羽鸳的影子又飘起来,说什么都要提醒她,妈的!这是欠她的,可怎么才能走呢?他心里在转着主意,嘴上一边有答没答的瞎应付看守的话,当然他也没忘记时不时的劝酒掩饰此刻自己如坐针毡的尴尬。
固定电话的铃声打断无休止的折磨,沉寂太久而又紧张的人被这不大的声音冲得胸膛鼓胀。瘦高个李明很快抓起电话,低声快速的应答然后很快挂断。
“货到了,我去接。”听起来他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是最后的机会,说什么都要试试,这个念头促使秦琢很快站起身往客厅走去。心里纠葛了这么久,对这些人的恐惧感会消退很多,何况现在他已经有更害怕的事情。
“我跟你一起去。”他解释:“我只有这么大别人不会怀疑,而且这里哪条街我都熟,我也能帮上点忙的。”
天知道他走出去就能迷路。
李明信了,可能更多的是因为现在秦琢就等于那张船票,票已经到手那带在身上总能放心点。
另一方面公安厅的干警们依旧在忙碌,提供炸弹线索的人已经死去,他们只知道这个模糊的地点剩下一切都必须靠自己寻找。那个提供消息人的所有资料全都挖出来,还有他那些直系亲属们和朋友熟人全都彻底清查。
最近通话网络联系等等所有记录都被专门人员追踪调查,不泄努力后这大海捞针的工作终于有了起色,一个与死者公司近期往来的国外集团的名称进入视野,进一步侦察发现那家公司有他国核电厂废料处理的权限。此刻总部已经派人前往调查,因为那是家外国公司得到结果需要一些时间。
所有人都脚步匆匆的在工作台与工作台或者机房之间穿梭,所有人的对话都异常简捷,尽快的说明问题提出要求。很快他们又找到并确认了一个人名,通过身份对比得出结论,这两个人之间不应该会发生联系,可这两人在今年二月、四月和五月分别有过几次资金上的往来,都是些小数目流通可这依旧引起了分析员的关注。
刑刚正在这台电脑前看着这份身份背景对比资料,这个刘昆三十五岁,有过留学经历,在湖南某高校主修是植物学。两年前回国,在这段时间里他一连换了很多个单位,其间有高有低也有部分关于原因的描述,可怎么都看不出会跟核取到什么联系。
这个人没有犯罪记录,唯一的直系亲属就是个患有慢性再造功能障碍贫血病的妹妹,可以说身家清白并且可怜。刑刚却没有被这些情况所打动,刘昆与死者间不应该出现纠葛是事实,他随即做出决定:“让人去找他,调查他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分析员答应了通过网络对特动队发出指令,刑刚挺直身子眼睛的余光最后扫了眼四五月份的流通数量上,一共不到一万块,是刘昆交给死者的,他心里微微一动似乎有了那种久违的感觉。
这刚转身就碰到倒霉着急的老警察张玉茂,还没说话那边就劈头盖脸的问了:“怎么样?有什么新情况?”
“小陈刚找到个叫刘昆的人很可疑,现在我们的人正过去,他可能知道点什么。”
“那就好,要不要我亲自去?”张玉茂是真急了,这到让刑刚楞了下,随即摇头:“不用,我们的人已经在路上,我们在这等消息。”
他很能理解这位老警察此刻的心情,可以说要现在发现炸弹就在跟前无法排除立刻要爆只能用人抱着它丢进安全坑道里,这位跟犯罪打了几十年交道的警察一定甩膀子就上。刑刚心里有些难过,时间过去已经有十多个小时可连炸弹的影子都没摸着,他也是一样有力没处使,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一遍又一遍的过滤那些信息,期望找出哪怕是一个共同点把它们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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