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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红人秘笈]玄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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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文正”谥号。“文正”是清代赐予文官的最高谥号。生晋太傅,死谥“文正”,在有清一代汉大臣中屈指可数。因此在道光朝大红大紫,始终保持高位荣宠的,当属曹振镛。《清史稿》称:道光帝对曹振镛“恩眷之隆,时无与比”。
曹振镛为官政绩平平,无赫赫建树,却仕途通达,升得很快。
他生于乾隆十九年(1755年),安徽歙县人,乾隆朝户部尚书曹文埴之子。安徽歙县有读书做官的悠久传统,他父亲又是高官,读书条件得天独厚。他颇能读书应试,学而优则仕,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二十六岁即考中进士。乾隆帝从当年新科进士中亲自挑选数名才学兼优、年强力壮者为庶吉士,他被幸运挑中,成为清代最高级别的官学生。由皇家供养在学馆深造三年后,他被授予编修,跻身翰林院。按照一般情形,士子由秀才而举人,由举人而进士,由进士而翰林,大多已两鬓斑白,少说也有四五十岁。曹振镛却在二十九岁就点了翰林,可谓士林中的佼佼者。一点翰林,人如涂金。翰林虽只是七品芝麻官,官阶卑微,却是天子文学侍从,为清代所重,官员升迁以此为终南捷径。当时,有“卜相非翰林不与”之说。卜相,就是选拔宰辅、大学士之意,也就是说,想要当宰相、大学士位极人臣,必须具备翰林资格。在翰林院读书养望,混得好的,入值上书房,当皇子师傅,或者入南书房,做天子近臣,往往很快就能荣华富贵;混得差一些的,来日外放也能捞个知府什么的,为官一方,跻身中级官员之列。翰林中人能否有大出息,大考十分关键。大考俗称“翰林出痘”,一般六年一次,关系升黜大事。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曹振镛参加大考,成绩平平,名列三等。乾隆帝考虑到他是尚书之子,说是其才可用,将他连升三级,破格由正七品编修擢升为从五品侍讲。他沾了父亲的光,才得以逃过“出痘”之劫,出人头地。后来几年,他又升了两级,至乾隆末年当上从四品的侍读学士。这一期间,曹振镛所走的路,几乎都是踩着他父亲的足迹走过来的。其父曹文埴,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考中进士,之后选庶吉士,授编修,后四次升官,当上翰林院侍读学士。曹振镛步其父亲后尘走来,虽未成为仕途暴发户,但也顺溜非常。他进士未入一甲,大考未得一等,短短十几年从布衣士子平地而起,一下做到从四品朝官。
进入嘉庆朝,曹振镛更是大走官运。嘉庆三年(1798年),他大考得了二等,官升一级,晋为正四品的少詹事,成为詹事府的副长官。詹事府在古代系辅导东宫太子机关,清代自雍正帝建立秘密建储制度后已不预立皇太子,这一机关遂成翰林院官员升迁辗转之地。就在这一年,父亲逝世,他丁忧归籍,解职丧居尽孝道。守制归来,连蹦两级,晋升为政通使,成为中央管理公文事务的机关政通使司的长官,官至正三品。之后,官道上一路顺风,历任内阁学士、工部和吏部侍郎,嘉庆十一年(1806年)擢升工部尚书,爬上从一品高位。这一年,他五十一岁。他参加编纂的高宗实录告成之后,获太子少保衔,荣获高官重臣都很想得到的荣誉头衔。随后调任户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学士。嘉庆十八年(1813年),调任吏部尚书,晋协办大学士。不久,荣晋体仁阁大学士,管理工部,晋太子太保,官至正一品。清代文官以获得殿阁大学士为荣耀。乾隆十三年(1748年),确定大学士员额为满汉各二员,冠以保和殿、文华殿、武英殿、体仁阁、文渊阁、东阁之名。殿阁大学士为文官最高品秩,当时荣称大学士为“相国”、“宰执”、“揆席”。体仁阁大学士为文臣四魁之一,这是千万官员所梦寐以求的。终嘉庆一朝,曹振镛官位虽隆,获得文官最高品秩,但并未进入权力核心层军机处。自雍正朝设立军机处以来,大学士只有进入军机处才拥有实权。
历史车轮碾进道光朝,曹振镛才大红大紫起来,成为皇帝最为倚重的宠臣。但是,阅读他的传记资料,其为新皇帝倚重的背后,仍缺乏不同寻常的建树和事迹。
追求无为(2)
高冕
他得以进入军机处,是因为作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贡献。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七月,嘉庆帝逝世,次月二十七日,三十八岁的皇太子宁登临太和殿即皇帝位,以翌年为道光元年。就在这前后,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七月二十五日,嘉庆帝临终时,托津、戴均元、卢荫溥、文孚四位军机大臣拟缮遗诏,其中说高宗乾隆帝出生地为热河承德避暑山庄。这份遗诏拟成后,道光帝作了审阅,“未经看出错误之处”。遗诏顺利出笼,颁告天下,满汉文武百官都没挑出什么毛病,一切顺顺溜溜。偏偏,七品芝麻官、翰林院编修刘凤诰挑出了遗诏中的一个毛病:乾隆帝出生地应是北京雍和宫,而不是热河承德避暑山庄。刘凤诰便将这一发现禀告曹振镛。曹振镛听了,很快将这一情况奏报道光帝。乾隆帝是道光帝祖父、嘉庆帝生父,把祖父的出生地都搞错了,这还了得!道光帝龙颜大怒,迅速传旨诘问。军机大臣托津、戴均元、卢荫溥、文孚回奏,乾隆帝生于避暑山庄的说法,绝对是有根据的,出处就是嘉庆帝御制诗初集第十四卷和第六卷的诗注。按说,嘉庆帝是乾隆帝的儿子,乾隆帝出生地出自其御注诗注,作为皇帝御制诗集,付梓刊印前御用文人反反复复校勘自不必说,皇帝本人必定也是高度重视、慎之又慎、反复把关,应当具有权威性。然而,认真考证,乾隆帝出生地的确是雍和宫,而非避暑山庄,遗诏有关说法确实错了。道光帝大光其火,九月初七日降旨,令托津、戴均元退出军机处,旋即各降四级,只留大学士虚衔;卢荫溥、文孚各降五级,仍留军机处行走,但没过多久他们也被逐出军机处。在令托津、戴均元退出军机处之时,道光帝命太子太保、体仁阁大学士曹振镛在军机处行走。同时进入军机处的,还有吏部尚书英和、礼部尚书黄钺。三个月后,进入道光元年,曹振镛平步青云,荣任军机处领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为名副其实的首辅。
冷静看来,乾隆帝出生地被误事件被道光帝整个放大了。虽说遗诏中将祖父出生地搞错,确实不大严肃,有损皇家脸面,但也不至于闹得如此惊天动地,不至于撤换军机处全套人马。即便要认真追究,论错,首先错在嘉庆帝,他在如此权威的诗集中竟将父亲的出生地搞错了;其次道光帝本人也难辞其咎,他审阅遗诏没有把好关。曹振镛的功劳也被严重夸张了,他除了因此进入军机处、成为领班军机大臣外,还暴得连他自己都大出意外的奖赏,这一事件后仅半年,也即道光元年(1821年)三月,他被晋为太子太傅、转授武英殿大学士,在官场金字塔攀登中品衔和地位又上了一个台阶。武英殿大学士仅次于保和殿大学士和文华殿大学士,而且自乾隆朝以来,没有任何一位大臣授过保和殿大学士。因此,曹振镛能攀升至武英殿大学士,堪称荣耀至极。道光帝借乾隆帝出生地之误大做文章,恩宠提拔曹振镛,严厉惩处四军机,使不少史家怀疑其背后还有另外深层原因。或许,托津等四军机前些年不知不觉得罪了皇子身份的宁;或许,皇子时期的宁早就激赏曹振镛。严惩四军机,重用曹振镛,出生地事件也许只是一个炮引子。
曹振镛不仅得宠令人吃惊,固宠亦令人吃惊。
随后的那些岁月里,也未见他有什么超乎寻常的作为,却见他在官场上一个劲地往上蹿,闪着七彩光环的巨大荣耀,接连不断落在他头上。道光三年(1823年)万寿节,道光帝在万寿山玉澜堂赐宴十五老臣,曹振镛在这班老臣中年龄最小,但也分享了与宴绘像之荣。第二年,他荣任上书房总师傅,成为皇子包括未来皇帝的师傅头领。道光六年(1826年),他入值南书房,担起“拟御纂笔札”之任,成为须臾不离的股肱大臣。削平张格尔叛乱、再定回疆之际,他荣晋太子太师。第二年,张格尔被擒消息传来,道光帝封赏群臣,将七十一岁的曹振镛晋为太傅,赐予紫缰,获得在紫光阁陈列画像的殊荣,进入显赫功臣之列。清代沿袭历代制度,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曹振镛位列“三公”,可谓宠荣备至。曹振镛觉得自己担不起这份荣耀,上疏坚决辞谢。道光帝对此大为欣赏,颁诏说,凡是军机大臣每人另绘一幅画像,“以遂让功之心,而彰辅弼之效”。道光帝还亲笔题词,对首辅曹振镛这些年为人、做事、学问给予高度评价:“亲政之始,先进正人。密勿之地,心腹之臣。学问渊博,献替精醇。克勤克慎,首掌丝纶。”道光十一年(1831年)万寿庆典,赐予曹振镛双眼花翎。大清开国以来,获戴三眼花翎的大臣只有三四位,而且都是满洲大员,因此汉族官员能获戴双眼花翎,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道光十五年,八十周岁的曹振镛死去,留下生前自缮的一份遗疏,附折上陈述了十余件事。道光帝为之震悼,颁诏对曹爱卿盖棺定论:“大学士曹振镛,人品端方。自授军机大臣以来,靖恭正直,历久不渝。凡所陈奏,务得大体。前大学士刘统勋、朱珪,于乾隆、嘉庆中蒙皇祖、皇考鉴其品节,赐谥‘文正’。曹振镛实心任事,外貌讷然,而献替不避嫌怨,朕深倚赖而人不知。揆诸谥法,足以当‘正’字而无愧。其予谥‘文正’。”
道光帝虽以高八度的调子评价曹振镛,但认真搜求,无论立德、立业,曹公均无赫赫过人之处。平平庸庸,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此公一贯作风。嘉庆十八年(1813年),天理教首领林清发动“禁门之变”,嘉庆帝正在热河,随行诸臣闻变失措,劝谏皇上不要立即返京,先调兵前往镇压再说,当时只有太保、领班军机大臣、上书房总师傅董诰力谏皇上回銮,以亲自控制朝局,情真意切以致涕泪纵横。当时留京办事的曹振镛,在镇压天理教徒起义后,把功夫下在当好维持会长上,设法保持城内平静。当时有人写了一副对联嘲讽曹、董二公:“庸庸碌碌曹丞相,哭哭啼啼董太师。”据说,两人见了这副对联,不禁相视而笑。
追求无为(3)
高冕
由于确实没有多少事值得传记,《清史稿》中曹振镛列传的篇幅很短,仅七百余字。傅恒是乾隆朝领班军机大臣,在这个位置干了十六年,只比曹公多干一年,死时还不到四十八岁,比曹公少活二十多年,但他的传记篇幅足比曹公长五倍。
平平庸庸却能平步青云,无所建树却能长保荣宠,其中必是大有奥秘。那么,这一奥秘是什么呢?
《瞑庵杂识》中说:“曹文正公晚年恩遇日隆,声名俱泰。门生某请其故,曹曰:‘无他,但多磕头、少说话耳。’”
“多磕头、少说话”仅六字,高度凝练。事理透彻必简明,从这个意义上说,曹相国将玄而又玄的做官秘经仅用此六字说尽,也可算一绝。此公无论立德、立业、立言,均没有什么可以名垂青史的,但这一做官六字诀绝对流芳百世。不然,这一密室耳语、只传授得意门生的做官真经,怎会一出口便广泛流传、经久不衰呢?
多磕头,是肢体语言,表示顺从,表示谦恭,含义多多,但人见人爱;少说话,不是不说话,更不是乱说话,而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言简意赅,一下说到点子上。古来便有“伴君如伴虎”之说,曹公“多磕头、少说话”,能让至高至尊的道光帝满意,能让他老人家十几年如一日地满意,这份功夫绝对高深。
“多磕头、少说话”六字诀,是曹公为官数十年切身体悟的智慧结晶。之所以奉行这一六字诀,要害是曹公切实读懂了道光皇帝。
道光帝是个守成皇帝。他所处的时代,对大清王朝而言,由盛转衰;对中国社会而言,漫漫两千多年封建政体走向尽头、面临分崩离析;对中华民族而言,面对着东方文明与西方文明的大碰撞大激荡。但掌握中国这条古老大龙船舵把的道光帝,面对轰然而至的历史巨变,面对“两千年来未有之大变局”,缺乏变革创新的魄力和能力,抱残守缺,麻木不仁,一味因循祖宗成法,使中国失去变法图强的良机,眼看着古老龙船烂帮进水、日渐沉沦。
曹振镛把皇上的“守成主义”当做自己的旗帜。
道光帝崇尚节俭,曹振镛厉行节约。
综观中国历史二千余年、二十多个朝代,道光是最“抠门”的一个皇帝。在当皇帝前,道光帝就深受儒家传统德俭思想的熏陶,认为大清王朝创业艰难,守业更难,只有崇俭去奢,节俭爱人,才能保持王朝万世不衰。在他所著《养正书屋诗文全集》中,倡行节俭的文章占有显著篇幅,《崇俭去奢论》、《节用而爱人论》、《临财而无苟得论》、《节以制度论》等等。当皇帝后,他将节俭思想上升为治国方略的重要内容,进行系统阐释,道光元年的御制《声色货利论》,道光十一年(1831年)的御制《慎德堂记》,是他宣扬节俭思想的代表作。道光帝模范践行自己的主张。一方面,他力戒宫廷浮华。裁减仪仗,道光元年正月初一,他首次登临太和殿,就下令乐设而不作,不读贺表,当年还停止他从圆明园返宫时王公大臣恭迎接驾、大排仪仗的繁文缛节。规定皇室成员婚礼从简,他最宠爱的皇六子奕举行结婚典礼,按制在接新娘进宫、行跪拜礼后,要在宫内大摆宴席,但他特地传旨,停止奏乐,取消宴席;五公主出嫁,他要求内务府官员从俭办理,置办嫁妆及所有仪注开销不得超过两千两银子,不然由内务府大臣赔垫,内务府大臣抠抠唆唆地操办,结果还是贴赔了数百两银子。省简膳食,他自己每日只点四盘菜肴,一次皇后过生日,破除大摆筵席旧例,吩咐只用猪肉打卤面赏赐内廷,为清历朝所罕见。裁减陵寝工程,谕令务使朴实,裁减陵内月台、碑亭等工程。另一方面,他削减地方进贡。定期向皇帝纳贡,这是历代封建王朝的定例。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八月,道光帝刚即皇帝位,就下了一道严厉的谕旨,谕令停止一切供献,连食品也不准进呈,表达了他立戒奢靡的决心。结果,他在位三十年,各省贡赋裁汰大半。
道光帝的“抠门”故事,凡此种种,不胜枚举。但最经典的,是他穿破裤的故事。道光帝的套裤长期穿用,膝盖上磨出一个窟窿。道光帝没有扔掉,令人补好继续穿用。曹振镛身为宰辅,立即带头效仿,第二日便穿上打补丁的裤子上朝,其他大臣也随之效法,一时满朝文武都风行穿破裤上朝。其实,并非人人都真穿破裤子,不少大臣只是在好裤子上打了一个补丁而已。一日,道光帝召集军机大臣议事,领班军机曹振镛离皇帝最近,道光帝见曹爱卿的套裤上也有一个补丁,便问:“尔的套裤也打补丁吗?”曹振镛答:“换件新的要费不少银子,故打了个补丁。”道光帝听了龙颜大悦,接着又问:“尔打块补丁花了多少银子?”曹振镛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关心这种细枝末节,愣了好一会儿瞎编道:“臣花了三钱银子。”道光帝听了吃惊道:“宫外的价钱真是便宜。宫内打这个补丁,足足花了五两银子哩!”
曹振镛跟皇帝跟得很紧。道光帝好求全责备,曹振镛喜挑剔微疵。对乾隆帝出生地之误事件的处理,就可看出道光帝此人爱挑小毛病。曹振镛进士出身,历乾隆、嘉庆、道光三朝,三次充当学政,四次主持乡试,“凡纂修会典、两朝实录、河工方略、明鉴皇朝文颖、全唐文,皆为总裁”,会做文章、会看文章是必定的,但此公与道光帝保持一致,判定他人文章竟专来剔挑微疵,见小不见大。“衡文惟遵功令,不取淹博才华之士。”八股文章做得循规蹈矩、滴水不漏,皇上肯定喜欢,若是出了纰漏引起龙颜震怒则是不得了,因此,文章里有没有治理天下的真知灼见,反倒无关紧要了。道光帝朱批用楷书,于是楷书几成衡量文章、奏折优劣的最高标准。陈康祺《郎潜纪闻》载:“当时殿廷考试,专尚楷法,不问策论之优劣,甚至有抄袭前一科鼎甲策仍列鼎甲者。”不但试卷苟求楷法,奏折也苟求楷法,“遂至一画之长短,一点之肥瘦,无不寻瑕索诟,评第妍媸。”如此一来,不仅造成学风不正,“末学滥进,豪杰灰心”,而且进言质量严重下滑。
追求无为(4)
高冕
道光帝讲得多做得少,曹振镛干脆为皇上创造一个“抽查法”。道光帝虽也有励精图治愿望,但拿不出革除积弊的勇气和措施,往往就事论事,不从根子上解决问题,谕令很多,检查很少,雷声大雨滴小,结果往往执行受阻、诏令落空,“积习相沿,牢不可破”,弄得他本人也心灰意冷。道光帝除了每日披览奏本外,还要批阅蝇头细书的中外题本。奏折、题本堆积如天,日搬日增,怎么也搬不空,令道光帝苦不堪言。认真看吧,怎么看也看不过来;不认真看吧,又恐被臣下欺蒙之弊。一日,道光帝向宠臣曹振镛诉苦,问有何好办法,曹振镛献计道:“皇上几暇,但抽阅数本,见有点画谬误者,用朱笔抹出。发出后,臣下传观,知乙览所及,细微不遗,自不敢怠忽从事矣。”道光帝听了暗暗称绝,按曹爱卿计策行事,果然自己省时省劲,臣属战战兢兢,把很多精力花在细枝末节上。
史学家苏同炳先生说:“曹振镛琐鄙无能,养成了道光一朝政治风气之柔糜泄沓,所以他实际上是道光帝的罪人。在他所养成的风气下,官吏以不负责任之圆滑弥缝为做官之能事,不但有用的人才因之而销磨殆尽,国事亦因之而不堪闻问。”
上行下效。有道光帝,就会有曹振镛;有曹振镛,就会有曹振镛式的中小官吏。
曹振镛的做官之道,对当时官场风气影响很大。有一首《一剪梅》描述了这一柔糜颓靡、圆滑世故的官场习气:
仕途钻刺要精工,京信常通,炭敬常丰。
莫谈时事逞英雄,一味圆通,一味谦恭。
大臣经济在从容,莫显奇功,莫说精忠。
万般人事要朦胧,驳也无庸,议也无庸。
八方无事岁年丰,国运方隆,官运方通。
大家赞襄要和衷,好也弥缝,歹也弥缝。
无灾无难到三公,妻受荣封,子荫郎中。
流芳身后更无穷,不谥文忠,也谥文恭。
这首《一剪梅》,是曹振镛做官六字诀的绝妙诠释。“多磕头、少说话”上升为官道理论,成为官场没有期限的通行证,是曹振镛的贡献。
“多磕头、少说话”,论其中道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而曹公走红背后,功夫极其深厚。
要说曹公平庸,他会笑你浅薄。
大智大爱(1)
高冕
咸丰朝满汉文武,最受宠信的汉大臣是杜受田。
咸丰二年(1852年)七月间,六十四岁的杜受田死在抗洪赈灾现场。噩耗传入紫禁城,咸丰帝痛哭流泪,十分悲痛。他立即晋赠杜受田为太傅,使其位列“三公”,成为嘉道以来惟一追赠太师者;晋赠他为大学士,给予文官最高品级的职衔;赐谥“文正”,使其获得咸丰朝大臣中惟一最高谥号;亲临赐奠,抚棺痛哭,如丧考妣,以示痛悼优隆。如此死后哀荣,实属罕见,史称“终饰之典,一时无比”。
杜受田获得咸丰帝宠信的原因,主要两个方面:其一,大彻大智,帮助奕夺得皇太子之位。其二,鞠躬尽瘁,赞襄咸丰帝对付内忧外患。
道光十五年(1835年),四十七岁的杜受田踏进上书房,担任皇四子奕师傅。按传统算法,奕这年六岁,这是虚龄;论周岁,奕仅四周岁。
道光帝为皇四子挑选师傅非常严格。因为,皇四子对他乃至爱新觉罗氏江山社稷都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皇四子奕生于道光十一年六月初九日(1831年7月17日)。这位皇子在圆明园湛静斋(后改称基福堂)的呱呱坠地,对道光帝灰暗的心理是一个巨大的慰藉。这一年,道光帝已五十虚龄,他的十六位后妃先后生了三个皇子,但他们在皇四子出生前都已死去。皇二子奕纲、皇三子奕继系博尔济锦氏所生,他们是后来出生的恭亲王奕的长兄,但很短命,于道光七年(1827年)、九年(1829年)相继夭折;长子奕纬,系乌拉那拉氏所生,道光帝对他十分喜爱,十一周岁那年还没有任何建树就将他敕封为贝勒,在清室皇族十二个爵位中仅次于亲王、郡王。他长到二十四周岁时,已经英姿飒爽,可他于当年突然死去,而且没有为道光帝留下皇孙。这就是说,从道光七年至道光十一年,每隔两年,就死一个皇子,以至道光帝膝下诸子死得干干净净。“少怕殇妻,老怕殇子”,这一时期是道光帝一生中心情最为沮丧的时期之一。当时军国大事令他心烦意乱,回疆张格尔正闹叛乱,英吉利贩运鸦片为害越来越大,到道光十年(1830年)输入大清国的鸦片达二万箱,民众吸食鸦片之人越来越多,每年因此流失白银达数百万两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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