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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愿者-魅步杀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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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喜欢他,我是女孩子,红饶你不可以跟我争,要不再不跟你玩。”
  “好吧,那,我做男孩子。可是我要喜欢女孩子才能做男孩子。”
  “那你喜欢我吧。”
  “好,我喜欢你了,那我就叫饶吧。”
  我喜欢你了,饶闭眼一笑,小烯,即便我钗裙盛装,你也只叫我饶,原来你还记得……“我就叫饶吧!”耳边那个声音多么愉快。
  ……
  “恭喜。”淡淡的声音。
  娇鱼舌尖上的那个煦字卡在了那里。
  终于见着他出屋子,仍然是那个长身玉立,挺拔轩昂的煦,但眉眼中那郁结却愈加明显。
  他仿佛往娇鱼脸上扫过一眼,又状似不在意地看向了别处。
  “煦……”
  “呵,弟妹该称我兄长。”
  “兄——长。”娇鱼咽下苦涩打起精神:“近日来兄长那里可还好。”
  “承你情,美酒佳肴倒也自在。”
  “可,兄长莫忘了是娶妻大事,兄长近来花销收敛些好,一个歌姬……”
  “放心,不会累你迟嫁了。反正,父王也未曾理会我是否娶妻,说来,我到底是亏待了季希容,也该为她虚位些日子。倒要多谢你用心调度照拂。”煦看着娇鱼苦笑,后退一步郑重其事地拱手躬身谢她,再抬首,眼中似有愧疚,又似万念皆无,娇鱼心头一个恍惚,他转过身如同诀别一样要离去,娇鱼突然觉得那背影孤傲却凄寒,仿佛就要走出这尘世一去不归。
  踏出那鞋,张扬了衣袖,娇鱼那飞蛾一样的姿态扑了出去,在煦的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这一抱,风霜雨雪,
  这一抱,穷途末路,
  这一抱,红泪滴干。
  静静地,谁也没有动,连心跳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细细的雪无声地飘在空中。
  “煦儿,你可想清楚了?”奚王直视他问。
  “父王,想清楚了。”
  “当真想清楚了?煦儿,鱼儿我也是真心疼爱,你若娶了她,我也必不会让你们夫妻俩委屈。”
  “父王,鱼儿可有那福气做未来的奚王妃。”煦问得认真。
  奚王仔仔细细打量眼前的儿子,却发觉儿子挺拔俊朗,一颦一笑都酷似他年少模样,但那眼却比他那时候多了几分倔强和坚持,少了几分天真情愫,果然,自己的儿子是更胜自己啊,他心中苦笑。
  “鱼儿嫁的人必不能是未来的奚王。这,是我答应她们娘亲的,求富不求贵。”
  “子当以父业继之,煦不敢以私情计。”煦深深拜下,终于断了他与娇鱼最后一个次机会。
  “好,煦儿!”奚王冷笑一下:“如此,你将那歌姬收做妾室,从此直到我死也不可娶妻,而我会奏请宫中立你为嗣。”
  “是,父王。”煦却笑了,他轻轻地抬起头,看见奚王略带苍老的脸上满是疲累地挥手让他走。煦转身离去时满目的悲凉,父王!
  …
  “鱼儿,放开吧。你要嫁与韨……”煦平息下情绪,轻轻道。
  “不!我不放,煦,我去求父王,让我们在一起,无论怎样我要你。”
  “鱼儿,别胡闹。”
  “不,煦,自来这府里,只有你护着我姐妹,只有你真心喜欢过我,你我的那些我都记得,如何能忘。纵然万般富贵也比不上一个真心。煦,遇着了你我怎么再能嫁他人?煦,不要抛下我。”娇鱼的眼泪浸湿了煦的后背,凉也暖。
  “鱼儿……”煦仰天一叹,“晚了。父王不会同意, 而我,也不再有情于你。放开吧,此去天凉,保重。”他挣扎一下,娇鱼抱得更紧,眼泪也更凶。
  煦闭眼咬牙,一个使力,将娇鱼摔开在地上,飞快地离去,娇鱼抬头却只见他在弯角处看一眼便离去。她伸出手,半个凄厉的煦字正要出口,却死死地咬住了唇,胸中的悲恸化作了颤抖的抽泣,然后小声地呜呜哭起来,如同在末路里没了方向。
  身后的脚步她都没有听到,什么东西暖暖地披上她的身,一声叹息传来,一双手抚在她肩上,“别哭了,地上凉。”。娇鱼抽泣着几个呼吸,停住擦去了泪水,转过脸,韨在她身边。
  镇定地起身,她躬身见礼,“韨哥哥都都听见了吧?”
  韨尴尬地想想,“唔。”他点头。
  “韨哥哥必定……必定看轻娇鱼了。”大滴大滴的眼泪突然就落下来,娇鱼掩面低头。
  “……不,娇鱼,你喜欢大哥我是知道的。想你们姐妹来此时,我却时常给你们脸色看,只有大哥护着你们,现在想想甚是惭愧。我不怪你,真的,不怪。”
  娇鱼的眼泪流得更凶。
  “莫哭,莫哭了,唉……”韨叹息着擦了她的眼泪,“这样子父王要心疼了。你若不愿意,我便去求求父王如何?”
  娇鱼抬头看了看他,健康的肤色,刚硬的身板,眼里的颜色墨黑有光,仿佛是黑曜石镶嵌而成,那眉略粗不同于煦的飘逸风姿,却有松的挺拔潇洒,唇角微翘着似笑却非笑的抿着,只有那鼻子挺却鼻头小巧可爱,咋一看真是个调皮的样子,难怪幼时他爱欺负她们姐妹,而煦,总是匆匆过来相护,煦啊……
  见她神色飘渺,韨叹口气:“那么……”他也不好意思弱的声气:“便要与我……吗?”
  娇鱼吃了一惊,看着他,然后笑了:“韨哥哥,煦不要我了。若你不嫌弃,娇鱼便与韨哥哥一道吧。”
  不试如何知!她想。
  一天里都被那些贺礼和纷杂事务闹得乏累无比,韨很累。他看着温雅端庄的娇鱼,美艳却无多少喜色,脸上还有泪痕,心上如同泼了一盆冷水,她是爱着煦不假,可自己就爱她吗?
  “娇鱼,这婚事我总也觉得受不起,不若你我再求求父王,免去了吧。”
  娇鱼慢慢起身,突然哭着跑进内屋里,韨听见她哭得隐忍凄惨,抬脚要走又不忍,暗骂自己糊涂,婚事准备妥当还如此托大。他忙进去坐在娇鱼身边赔礼:“我是睡糊涂了,说那蠢话。”
  “韨哥哥原不蠢,是娇鱼我配不上。呜呜,你走,你走吧,你们我谁也不要,都不要。”娇鱼一急推搡着韨,“谁也不稀罕,都走!”
  韨见她失去理智,“那好,你歇着吧。”他走出几步,回头看看,便径直离去了。
  煦,娇鱼的哭声越发收不住,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都不要我?煦!她哭着,抓挠着,将自己埋在一床的锦缎间哭得天崩地裂。
  “你还是想着他。” 身后韨幽幽的声音传来。
  娇鱼猛的回头“你没走。”
  “是啊,我没走。”韨自嘲般笑笑,“不然也不知我始终比不上煦。”
  “莫哭了,明日我便去求父王,你,歇着吧,这回我真走了。”
  他转身,背上却多了温暖。
  “我想着他,只因为我无人可想。韨,为什么你都不肯试着喜欢我,为什么?难道你也嫌弃我么?那你还回来做什么?”她一把推开韨,“走!你走!我就是剪了头发出家去,也不嫁人了。”她在韨的胸前捶搡着。
  韨捉住了她的手,可娇鱼哭闹着挣扎,韨一用力,娇鱼跌进他怀里,一瞬间,韨就觉得心头烦躁,那股郁结在胸中乱撞,始终找不到出口,快将他逼疯,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们要成亲,还能怎么办?
  “好吧,不试如何知。”他抱起万分惊讶的娇鱼,走近床。
  帷帐放下,不知是谁先点燃的疯狂,黑暗里的两颗心使劲地砸着胸口,不断想要接近碰撞。韨隔着衣物顶撞着娇鱼的身躯,一下一下教她情…欲的节奏。娇鱼无力地瘫在枕上,脸上泪痕未干,却红霞满面,混乱不堪看的场面,韨亲吻下来使劲地揉弄,那胸口一抬一收急喘吁吁,衣襟越长越开,肩膀露出来,胸衣开始歪斜,裙子上翻着,那白皙秀美带着女子芬芳的小腿露出来。韨的双手都无暇他顾,头一低,用鼻子蹭开那胸兜,歪斜的胸兜兜不住那一处浑圆的山峰。
  韨呻吟着用脸贴上去,哦,他的喉咙里含着愉快的声音,他吻那里,贪婪地吻遍四周,突然在娇鱼松懈时大张了口一气吞下了那雪白的尖峰,吞咽,吸…吮,无所不用地嬉戏肉…体。
  嗯……啊!娇鱼的闷叫。韨压着她的双手,死死压着,仿佛要挤出水来,她的身体被挤压得柔软松暖,而韨的身体却越加僵硬火热,韨的身体仿佛就要陷入她一样的相持着。那喷薄的情…欲让娇鱼羞愧着收拢了身体,却有被那潮湿的热流一点点放松,她想叫喊,却被韨的深吻吞没。韨贴近感受她柔软的身体仔仔细细地梳理她美妙的身体,每一处都不放过。
  他突然立起半身,轻轻在她唇上一点,一个粗噶的喘气,急急地伸手撕扯,仿佛绞首的人要截断那脖上的绳索。胸兜揉乱着扔在床下,抓住衣领向下一扒,娇鱼的半身美丽露在空气中。韨的呼吸野兽一样,又象灌风的炉火,他的手恨恨剥光上身贴在娇鱼的身上,他喝着气在娇鱼耳边说:“喜欢吗?来真的了。”
  韨跪起,亵裤一脱到底,雄伟昂扬。他抓住娇鱼的腰带一扯,往下一脱,也是美玉无瑕。连娇鱼也是激动的,她也狠狠抱住他,用力地咬他的肩膀,韨像一把锉刀,慢慢就张开了她的身体,直逼花心。
  唔,啊……啊!两个人,连影子也是疯狂的缠乱,韨在她身体里探索,而她在韨的身上寻找慰藉,腿与腿的交缠摩挲,肉…体与肉…体之间的温度交换,孟浪的欲望。
  绝望的欲望。
  娇鱼合眼前,想起柯宏在季希容身上种下的温柔,欣喜而充满希望,她没有,盼望而无惧的坚决,她也没有,她有的只是煦给季希容的狂乱需索和绝望,韨也是一样的。娇鱼只有绝望缩在梦里。
  不试如何知——情灭如斯!
  ………
  韨掩上门,将大氅披在娇鱼身上,为她理了理鬓角,情…欲之后少有的亲密模样。
  韨说:“请月上先生来说书吧,我也陪你听听。”
  娇鱼说:“好。”
  娇鱼披着韨的大氅慢慢向府邸曲曲折折的深处。
  很多天,韨与娇鱼在一起听月上讲书,韨的脑海中却一遍遍回忆起初见月上的情景,冷冷的,却香香的,他看见她唇瓣开阖,吐出的是那他熟悉的开始和不熟悉的结局。他想果然是真有意思的故事,或者,真有意思的女先生。
  兵戈相向,血流成河的景象,太平盛世背后白骨蚁蚀的血泪,陈年旧事中的才子佳人或者豺子假人,前朝中宫闱红帐里的一只素手,今朝醉生梦醒繁华里的一支狼毫,象翻书一般一页页在她口中翻过来翻过去,仿佛亲历亲见。而韨就跟着她翻过来又翻过去,就像在炒菜,死死活活悲悲喜喜,就像在演戏。
  他不觉得厌烦,不知觉中时间的悠长就变得短暂而不舍,走得太快了,多喜欢听这些,多喜欢听她讲这些,差一点就将那些不快统统忘记。他想象自己可以抓住时间的衣角好让她多讲一些,就像可以抓住月上的衣角一样。
  韨低头讪笑,放开了月上长长的衣袖。
  “月上先生莫急着走。”
  “世子有事。”还是那种样子,但是那冷冷的香,韨喜欢闻。
  “月上先生故事说得好。”韨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憋出这句,真笨,他想。
  “我知道。”月上一笑,闲闲看着庭院里招摇的雪一点点将草木覆盖。
  啊?韨料不到她如此说,话是半天接不上。
  “世子,久坐体僵,一同走走如何?”
  “啊,好,好。”
  两人慢慢地走在庭院中,雪很小,风很小,有月亮。
  “月上先生,你看今夜竟有月亮,明日多半是晴日吧?”韨问。
  “恩,必定会晴。”
  “真是好福气,多久没见着月亮了。”雪地反射月亮的光,照得两人身上清亮,韨看清月上的脸有不可思议的一种超然,他一愣,月上用手接了些雪,“天要晴,王爷心境也该好了。”
  “是啊,父王也该好了。”韨故作轻松地笑,府里俱知奚王不知为何心情郁结又缩回了那孤院,多日不肯见任何人。
  “世子喜事将近,月上还未给世子道喜。”月上笑着看韨。
  “啊,那不过是父王的安排,娇鱼——并不钟情于我,这喜事怕也难成。”
  “世子需知不试如何知?或喜或悲,也要试过才知。”
  “也许吧……不说这些,先生,如何叫月上这个名字?叫月下不也多风情?”韨慢慢靠近她,摘下个松果细看。
  “月下只谈情说风月,月上才是说书命。”月上突然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韨,韨觉得血也热,那双眼如烟似梦地笼罩着他,韨一下掉进了陈年故纸堆中,仿佛他与月上正是那月下幽会的才子佳人,周围的一切一瞬间就变化了上百年,那眼也看了他上百年,如此熟悉。
  “是么?韨倒认为先生非常人,将来定会富贵腾达。”韨将那松果嗅了下,咕哝着,怎么没松香味。
  “多谢世子吉言!”月上笑了,披风遮挡,从怀里取出个小瓶:“世子闻闻这个。”韨接过,一下被那冷香吸引住,那是同月上身上一样的香,清洌又诱人。
  “这要喝下去便会通身都这个味,真正的香露,曾是某位贵人相赠,道是能让人五感清明鉴人明己。”
  “怕是某位公子送与先生的吧,”韨玩赏那小瓶,突然觉得是那么不悦。
  “不,我抢的。”月上笑着离去。
  韨一愣,低头见自己佩的一个宫绣香袋被她扯了去,人已经走远。他握住那小瓶嗅,笑起来,果然是抢的。与她身上一样的香,他满心欢喜地尝了一口,那香露却象咬不断一样一下全滑入肚中,周身余香。
  他转身,没看见月上去了池塘边,一伸手,那香袋落尽水中,“你不需要这个了。”月上笑起来,“季祥榉尸身做的香露,会勾起你所有的欲望,你最强烈的喜恶难以克制了,世子韨。”
  哼,又一个瓶子落进水中,“季希容尸身的香露也不剩,霍王妃,你若如她一样任性会做出什么?我真想看看。哈哈!第一个是谁?”
  
  
  手上是把晃眼的匕首,一步步在迷障里走,满眼全是他厌恶的东西,那些讨厌的史书、他的几个西席、所有他讨厌的东西都横尸地上。不,不,没有,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他最讨厌的呢,在哪里?
  他把匕首挺在胸前,一直往那迷障深处走去,他听见有人向他走来,他用手拍打着挥开了迷障,在眼前的是煦,他的大哥,金冠莽袍,脚蹬镶宝绣金银丝线的宫靴,最恨他,最恨他总拦在自己前面,恨他,恨他。匕首刺出去,扎在煦的胸前,没有血。
  “韨,你不得不装作恨我很久了,这匕首杀不死没有仇怨的人,韨,好好看啊,谁是你恨的人,谁是。”煦笑着消散去,那背后出现的轮廓是多么熟识,近了,更近。
  韨看见奚王立在那里,不,不,韨听见耳里的声音在叫嚣,杀他,杀他。父王怎么会是他最恨的人?是,就是,是父王漠视着自己,是他将自己送到遥远的军营受尽辛苦,是他尽心栽培煦惹自己妒忌,是他在娘亲死时躲在那院里歌舞酒肉。韨的手抖着,奚王却在走,他大喝一声,匕首扎进奚王的身体,哗的一声,血流尽。
  奚王不见了,一切都不见了。
  帐子里娇鱼只有绝望地缩在梦中沉到无边的黑色虚空里,而她身旁的韨,又梦见了匕首,还有那冷冷的香绕着他跳舞。
  十二月,奚王府婚嫁,世子韨与毅同日成婚。次日,世子煦议立为奚王嗣子,纳妾名林音就。

  殇

  奚王府再摆家宴,为新年将来,又为府里连连喜事。
  煦带着妾音就,韨与娇鱼,毅与娇雨,府里的侧妃众姬妾,恭恭敬敬迎候奚王夫妻的到来。奚王兴致很高,霍王妃却神色淡淡,谈不上多高兴,众人见礼落座。
  歌舞升平,酒菜精美,奚王似乎很高兴,见着瑾雅略显的身孕又高兴地喝一杯。霍王妃仿佛没甚兴致,见着娇鱼一双姐妹更没兴致。姬妾侧妃们虽心有不忿,但见着奚王却也打起精神奉承。‘陶侧妃’一病后却见端庄,眉目轻蹙我见犹怜。
  歌女的曲婉转多情,舞姬的舞娇媚多姿,衣袂飘扬,环佩叮当。奚王满面红光,酒喝得急,只有霍王妃看见,他放在案下的手紧紧地握着一枝淡黄的梅,指节都泛白了。
  陶氏笑着拉上任氏敬酒,任氏被禁足后也多沉默,这酒一敬上,奚王也和颜悦色笑受,任氏才有些喜色。陶瑞怡得意看一眼角落里的月上,笑了,月上回她一眼。姬妾纷纷敬献酒水,奚王与霍妃皆面有红晕,轮到世子与世子妃们,不知谁喊一声,该是世子与新妇分别献酒。煦领着弟弟们敬酒后,轮到了三名新妇。
  林音就虽是妾,但煦没有正妻,娇鱼姐妹也不好越过她去,只见那尖细的小脸抬起,月一般的眉,长长的睫毛,宝石一样的眼,睡莲一般的姿态,万种情韵从那周身飘出,一见便知,八分像娇鱼。娇鱼倒影在酒中的模样破碎又团圆,不是不知道音就长得像她,却不曾想亲眼见着,是多么的难堪。煦……她用力握住了酒杯。
  音就手里的那杯酒,石榴子一样的红,她捧着酒杯一步步行过去,娇鱼分明看见韨的身形晃动一下又平静,音就将酒高举,娇鱼分明看见连煦也有些不稳,奚王笑着将酒接过,娇鱼惊讶,连奚王也有些情绪夹杂而出,不解。
  霍王妃看见,那泛白的指节直接折断了那枝梅花,花落成泥,她还看见,奚王接过酒喝下那嘴角的一丝痛苦,但她扭过了脸吩咐上醒酒汤。
  奚王拿捏着酒杯端详片刻,笑着对众人说:“仿佛我老了,不胜酒力,可这酒又不得不受的。”他环顾众人,“这可如何是好?”
  “父王身体康健更甚,儿子有心代饮,只怕现下这样子反落了父王笑话。”韨已经喝得满脸红晕,额头冒汗,晕头晕脑地手也哆嗦,众人笑起来,霍王妃忙吩咐送碗醒酒汤给他。
  “韨如此也罢了,煦,看你仿佛还有些余力,代我喝下如何!”奚王迷醉的眼转过来去看煦。
  “父王莫不是笑话煦?韨在军营久有历练尚且不若父王海量,煦如何比得,父王饶过了吧!”煦煞有其事地摇晃两下,躬身不迭的赔笑不已,众人又一阵讪笑。
  奚王笑得最开怀,他喝下那酒去,将杯放下,不巧放在了桌边上,手一晃白玉的杯子摔落在地上。“瞧,可不是本王醉厉害了,鱼儿,你们两姐妹的可免去这酒了。”
  娇鱼笑:“父王受了林姐姐的酒,怎的就只欠我姐妹的?莫不是嫌我姐妹愚笨的,酒水也不比林姐姐的好?”说罢与娇雨一同上前献酒。
  奚王笑,接过一直喝,众人见他兴致好也多陪几杯。半酣酒宴到中天,奚王喝得尽兴,摇晃着身体离席,霍王妃正待去扶,他却用迷离的眼看她,微微一笑推开那手,“本王,还回自己的院子。鱼儿,”他对娇鱼一点头,“可清减了这许多,父王对不住你……”
  娇鱼忙扶住奚王:“父王折煞鱼儿,鱼儿只是尽些儿女本分为父王母妃分忧罢了。”
  奚王却拍拍她的手,头一扭扶着侍从踉跄着离去,娇鱼心中一阵不安,却来不及想,忙收手敛衽恭送霍王妃等人,霍王妃却根本不看她,淡淡嘱咐注意瑾雅的身孕,从娇鱼身边款款离去。
  ………
  奚王的院子,在府里偏僻的深处,奚王一个人静静坐在后院竹林中,雪停了,他的面前是个小小的雪丘,仔细看却是个小小的坟头。
  良久奚王才从失神中回醒:“怕是对你不起了。”他慢慢抚上那新立墓碑,融化的雪水仿佛过往的泪水,终于将尘封的一切冲出来,那模糊的碑铭上面刻着:萧余儿之墓。
  余儿,别动!你终于不再动了,但是,你要恨我了……
  转眼间,天已明,奚王抖抖大氅站起身,一夜风吹得他眉眼起霜,发枯肤凉满脸沧桑,只一夜,奚王真的老去了。
  煦回头:“父王召见,我去去便回,你这身子快回去歇着。”那屋檐下立着的如水女子却仿佛看不够他般久久胶着在他身上留恋不已。
  煦只好回身,再次看她,“音就,听话。”林音就这才不舍地回身进屋,待煦走远,她却突然返身出来,依偎在廊柱边,久久地看他离去的方向。
  娇鱼的手轻轻抚过那狐狸毛领,软密的触感让她一阵失神。
  “鱼儿,你怎么了?”韨自己将衣衫整了整。
  “没什么,只是……这样冷的天……”
  “呵,这样冷的天才得好猎物,我也在军营久历弓马,不必担心了。”韨接过弓箭,蹬着鹿皮马靴。行至门口,他看看天转身对娇鱼一笑:“这天就要放晴了,我猎个好皮毛给你,等我回来——叫月上来说故事!”
  娇鱼扶门望去,狐领披风奋张着,向远远的雪幕那头飘去,渐渐不见。
  “素竹。”娇鱼突然从镜子前转过身来,握着的手松开。
  “拿这钥匙,去取了银两来。”她说。
  “然后,去请月上先生,要快!”素竹领命而去。
  韨,无论怎样,以后便只有你我了,其余的我不想,你,也莫想了。她想起韨看向月上的眼晶亮晶亮,侧耳听故事专注非常,这一次,她不想试了。
  “天冷了,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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