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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史诗:犹大之裔-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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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德'马库斯·海兹
【由文】
序
亲爱的中国吸血鬼迷!
你也许会问:为什么中国读者要看一部德国作家写的东欧吸血鬼故事呀?
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回答:因为我想展示给读者的,不仅仅是吸血鬼的那些大家都已经烂熟于心、单调乏味的故事。吸血生物历史悠久的传统——捕食人类——已经深深根植于各种文化中。即使是在中国文化中,虽然有别于西方的经典吸血鬼想象,我们还是能看见它的影子。
为了写作《犹大之裔》这本书,我对欧洲吸血鬼(现在全世界都大流行呀)的起源做了历史方面的调查,我在十八世纪的一七三一年到一七三二年的塞尔维亚小村庄麦德维吉亚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作为一个深思熟虑的历史学家,我选择了这些历史上确实存在的事件,尽可能多的把它们放进了我的小说中,使小说读起来更加真实。
我本人并不相信吸血鬼的存在,但是很多十八世纪的欧洲人都深信他们存在于世。这本小说尝试解释这种现象的原因,所以阅读它可以使你明白为什么布拉姆·斯托克在一百年以后仍然为吸血鬼着迷不已,并写出了《德拉库拉》(Dracula)这部吸血鬼小说的奠基之作。
同时我也发现了吸血鬼的新技能,请注意:他们当中有一些确实是可以走在阳光下的,但是他们的皮肤可不会像钻石一样闪着光。我的吸血鬼是民间传说里的吸血鬼,他们邪恶、致命,是恐怖的化身,他们贪婪地渴望鲜血并且实在没那么浪漫。这是为成年人创造的吸血鬼。
最后,好好享受沉浸在《犹大之裔》的世界中吧。你也可以在读完介绍麦德维吉亚和中国的吸血鬼的书籍之后展开自己的调查!也许你也会发现一些全新的事物!
献上最美好的祝愿
马库斯·海兹
序幕 Prolog
【二○○七年十一月二○日】
【德国萨克森州莱比锡,深夜十一点五十九分】
我熟悉生命的旋律。
不是鸟鸣,不是拂过林间的飒飒微风,也非孩童的嬉笑。不是这么雅致脱俗的东西。生命的旋律非常单调,如电子频率一般变化极少,若有所改变,通常也难以听见。
我熟悉每个单一音调,却总是惊讶于男人、女人与孩童身上演奏出的旋律竟如此悬殊。音调一分钟响起的次数介于五十至八十之间,用节拍器来数拍子,一下快、一下慢。
有时也有其他乐器加入合奏,不过那些乐器听起来也一样平淡,死气沉沉,没有高低起伏。节奏的快慢变化、合奏方式,全取决于人类,但是,只有在最罕见的情况下,它才有影响力。
我很喜欢听那旋律,它代表了生命。
我每个星期去那特殊的歌剧院好几次,在那儿,众多乐手卖力地演奏最优美的生命旋律。没人想过要把它从曲目上拿掉。我永远坐在第一排,只有少数人比我还靠近乐队。旋律始终由单个人演奏,不管是年老的、年轻的、穷的、富的,男人或女人,完全没有差别。每个人都可以来演奏,即使有时候不情愿。
我常深深望进那孤独乐手的眼里,握住他的手,若是他过度亢奋,便用言语安抚他。有些人闭上眼睛,像在聆听歌曲;有些人则做着梦。我从他们的动作看得出来。
演奏的旋律有很多可能性,我敢说我熟悉所有的旋律。不,最好还是说:几乎所有的旋律。
不过,有一点永远不变。最后的音调逐渐消失时,我总是热泪盈眶。我对那乐手有亏欠。
可是,随之而来的寂静却唤醒我的嫉妒。
今天的演出者是位小女孩。
她的名字是泰亚,十一岁,莱比锡人,长久以来拒绝与乐队合奏。昨天,手术四个星期后,她的情况有所不同。医生在她身上安装各种监控显示器,以便能精确观察她的心跳、血压高低,以了解不同数值的意义。并非因为医生担心最坏的情况发生,完全相反,他们充满希望。他们给泰亚服下应该有效的最新药物,目前只要好好监控就行。但没人看见我看见的,他们的仪器没有一点用处。“纯粹是安全措施。”他们对泰亚的父母说。医生没说谎,而是真心如此相信。但他们没那么清楚状况,不像我。
从初次见到泰亚以来,她的脸消瘦了一大圈。如果想到这个可怜的小生命吃过什么苦,看到她肋骨上竟然还有肉,真会觉得是奇迹。她吃得很少,却吐得很多。
泰亚睡得又深又沉。命运对她残酷无情,她在偶然之下被诊断出罹患癌症,并且,癌细胞增生的速度很快。主治医生说,这么瘦小的身体里有那么大的肿瘤,实属罕见。我不确定泰亚与她的父母看到诊断数据时,是不是也像安格勒医生那么热切。手术后,他向那对父母保证一切都没有问题。
我坐在她床边,耳边传来电子乐队的声音与生命的旋律,然后把注意力放在泰亚的呼吸上。呼吸很浅,但很有规律。
我对医疗仪器散发的消毒剂与臭氧味已经没有感觉,因为太常碰到这类情况。不过,一般访客很快就会厌恶那气味。
我的手触碰泰亚柔和的五官,抚摸她苍白的脸颊,拨开额上被汗沾湿的浅色鬈发,免得发丝滑落到鼻子上,弄得她发痒。额上那道发亮的红色疤痕是手术留下的纪念品。疤痕让我不由得想起一张女孩的脸,一张活在好几百年前的脸,我偶尔会跟泰亚讲起她的事。泰亚喜欢这些故事,但我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喜欢。
棉被下,她的右边躺着棕色的泰迪熊派迪,今天我也喂它吃了点东西。或者应该说,假装喂它。泰亚很喜欢我给她讲故事、唱歌,和她还有派迪一起玩。然后她会自己吃一点稀饭,只是很快又吐了出来。是太亢奋、太开心的缘故吗?还是我惹她笑得太厉害?
现在,营养剂直接注射进她的血液中。
我摸着她,她侧过头,脸颊紧贴我的手,在梦中笑着。我忍住泪水,因为我知道日后再也不会常常看见这笑容。过了今晚,没有人能看得见,除了通过照片。
有个童话说,一位医生能看见死神站在他病人的床边,从而辨认病人能否战胜病魔。我虽然看不见死神,却感觉得到他。那是种天赋,并非自己求来的。也许因为我常跟死神打交道,比其他人更有机会陪伴许多人步入死亡,所以被赋予这种天分。第一次见到泰亚,我就知道死神已经寻找她很久了。那是个会让人怀疑神的时刻。但要神对此负责实在非常不公平。我的意思是,无神论者会怎么做?他们能要谁负责?要不是泰亚家附近刚好有座核能发电厂,那里又确实发生辐射外泄,导致她长肿瘤,无神论者实在很难有借口去控诉他人。
他们说那是命运——其实指的往往还是神。即使什么都不相信的人也如此相信。
根据其他宗教的教义,人有因果报应。或者说,人必须为前一世的作为付出代价。很难想象泰亚这么可爱的孩子会在前世做出可怕的事情导致这辈子得来赎罪。而且不公平的是,她可能不知道自己以前的罪孽。同样不公平的是神裁定罪过的方法。
我小心地抽回被泰亚压在底下的手,又摸了摸她,很高兴自己不是无神论者。我的信仰坚定,不必怨天尤人也能熬过一位无辜女孩死去的悲伤。有些事情无法改变。我们付出一切,全力医治她;我也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付出一切医治她,可惜疾病更顽强,医生们将会因她的死而震惊。
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像外表表现的这么淡漠了。我望着熟睡中的泰亚,心里很想狠狠往某个人的脸上揍去。为了不让自己沉溺在悲伤中,我会勃然大怒,具有攻击性且狂躁忿懑。我花了好几年才得以控制这种情绪。或者应该说,我花了好几年才找到控制的阀门。
小泰亚迄今为止运气还不错,没有发生过折断腿之类的意外或受过一般小孩常见的伤害。她是班上最优秀的学生,明年应该可以跳一级,升入中学。多么聪明的女孩。
泰亚抽搐了一下。生命旋律发出短促、尖锐的不和谐音。
我握住她冰冷的手。“嘘,嘘,我在这里,泰亚。”我轻声低语,声音和蔼温暖。我人往前倾,影子落在她身上,让她下意识地感觉到我在。“别担心,亲爱的,我在这里。”
我的声音安抚着她,她的心跳又回复正常,不过我已经清楚收到讯息。我一只手按下对讲机。
“桃乐丝护士,请通知泰亚的父母,他们的女儿快不行了。”我低声说。
“谢谢,萨柯维兹护士。”对方如此答复,没有反问,没有说“你确定?”或是“你疯了吗?现在机器可是显示状况良好啊!”这是有原因的。桃乐丝认识我七年,知道我的预测每次都很准确。她跟我多希望我能失误一次,只要一次就好。可惜机会从未降临,没能经历一次战胜死神的小小胜利。
“请他们快一点,时间不多了。”我又补充一句,然后看向屏幕,泰亚的心跳是拖曳着发光线条的跳动亮点。
她突然张开深棕色的眼睛。“我好渴,”她沙哑地说,紧抓我的手,“我好热喔,希雅。”
“等一下,我给你东西喝。”我用右手递给她加了水的红葡萄汁,她很喜欢喝这种饮料。她想要坐起来,却徒劳无功。突然间,她看起来更加颓然虚弱,眼眶凹陷,眼底下有黑眼圈,像个五十岁的人。我小心地喂她喝水,她咳了咳,我放下杯子:“有没有好一点?”
“嗯。”她回答得很虚弱,手摸索着找派迪,我马上把熊塞进她手里。“谢谢,希雅。”
希雅不是我真正的名字,而是“泰瑞希雅”的简称。泰瑞希雅·萨柯维兹,临终看护,三十七岁,至少医院的人事资料上是这样写的。即使如此,眼光再怎么挑剔的人也顶多认为我将近三十岁,最老也不过三十出头。我保养得很好,并以经历过许多伤害的身体为傲。我的皮肤对瘀伤、刀伤、玻璃割伤,以及其他各种伤害并不陌生,却没留下任何丑陋的疤痕。
“你不想再睡一会儿吗?”我问泰亚,同时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上面又冰又湿。
她摇摇头,动作软弱无力。“不要。那样我又会做噩梦,而且还有怪物。”泰亚尽可能紧紧抱着熊——她的保护者与同伴。“我不喜欢怪物。席拉能来把他们赶走吗,希雅?”
席拉,我故事中的女孩。“不要激动,亲爱的,”我从容不迫地说,“我帮你把席拉找来,她会赶走怪物,我答应你。不过,现在……”
心脏监测仪的声音加快。我迅速把机器关静音,眼角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线条。小小的心脏停了下来!
泰亚突然抽搐了一下。“希雅!”她脸上的肌肉因疼痛与使劲而扭成一团,只有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我觉得她似乎想把疼痛与疾病挤出体外,也像是要洗涤自己。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我不会离开你的,泰亚,”我向她保证,“派迪和我会留心让你平安无事。”
房门打开,安格勒与急救小组拥进房内,看着仪器上的荧屏。他快速指挥医生与护士,将针筒注入药剂,再注射进点滴管里。我往床上方挪了一下,以免妨碍他们,不过没有放开她的小手。我双眼盯着泰亚,对其他事情毫无所觉。死神已经在她体内爬行,寻找她的灵魂,要把她带走。我几乎没听见主治医生下达的简洁指示。
泰亚再次把头转向我,她瞳孔混浊,让我想起蒙上雾气的玻璃。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力道之大,跟我曾陪伴的那些成人临终者一样。小孩的力量竟也能如此巨大。
我对她微笑,抚摸她的脸。“别害怕,泰亚,别害怕。”即使我非常伤心,还是从我知道的许多歌当中为她哼了一首,熟悉的音乐能让她稳定下来。
泰亚的眼神涣散。
死神离开她的躯体,带走了她的灵魂。
比起我,她会抵达一个更好的地方,这点我毫不怀疑。
我合上她的眼睛。安格勒医生站在我身旁,做了个简单的手势,制止一个已准备好要使用电击的好胜的助理医师。这是我始终尊敬这位主治医生的理由。他在治疗上倾注热情,却也清楚自己何时输掉战役,必须放手让病人不再受折磨。
“我不明白。”一位医师讶异地说,“状况看起来那么稳定,何况用了新的药物……”
安格勒的脸僵硬不动。那是全然无助的表情。
我再也忍不住地落下泪来,沉溺在失去无辜年轻生命的悲伤中,渴望愤怒很快回到我身上。
要是有人看到我站在床边,可能会以为我是泰亚的妈妈、阿姨,或某个亲近的亲戚,那样说也完全没错。我觉得自己与死者紧密相连,我陪伴他们走过这辈子只走一次的一段路。那经历有点独特,也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几分钟后我又恢复镇定,站起身来。这时,我才放开小女孩的手,拿手帕擦掉眼中与脸颊上的泪水。我知道脸上的妆毁了。总是如此。
安格勒与他的白色军团继续移动到别的地方,也许有新的急诊或是要去完成医院的死亡例行程序,填写报告。病人死于癌症恶化,不能忘记死亡时间,而且绝对不能写上“意料之外”,否则会引起检察官的注意。
我停在门边再次回头,注视着泰亚手里抱着泰迪熊躺在那里的模样。我还感受得到她手指的触感,皮肤上仍清晰可见她留下的指痕。这真令我羞愧。
我走到护士休息室,里面因震惊而一片寂静,夜班护士显然已知情。
“请用,萨柯维兹护士。”桃乐丝迎上我,递来一杯茶。那是我们之间的仪式,七年来一直如此。
“谢谢。”我厌恶自己的声音变得鼻音很重。那样的声音对女生来说异常低沉,不过倒也还算清楚。只是流过该死的眼泪后,声音听起来像闷在洒水壶里讲话似的。我在茶里加了许多糖与牛奶。
泰亚的父母从走廊上匆忙跑过。
“我通知他们了。”桃乐丝说。她站起身走出去,委婉地告诉他们女儿的死讯。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分工模式:我陪伴临终者面对死亡,她陪伴家属面对悲伤。她处理得比医生好,所以私底下全交给她处理。
我一口一口啜着茶,试着整理思绪,眼前却浮现泰亚可爱的小脸。那张脸至少会跟着我一个星期,毋庸置疑。孩童之死带给我的悲伤远胜过成人。
我已完成在肿瘤科的任务,目前没有其他即将告别生命的候补者。我看看挂在门上方的钟,时针指着一点零一分。我的第二项工作即将开始。
我把杯子放回桌上,起身走到门口,桃乐丝刚好进来,眼里噙着泪水。走廊上传来女人绝望凄厉的哭声。
“我完全不知道你怎么能忍受死亡,萨柯维兹护士。”桃乐丝消沉地说。“看到家属与他们的痛苦,我也会跟着嚎啕痛哭好几个小时。”她将手伸入罩裙里找手帕。
“你看,亲爱的桃乐丝护士,那就是我陪伴临终者而非亲属的原因。”我回答她。“你想,我若得陪在父母身边,会痛哭流涕成什么样子?我并不懂得安慰人。”
我们两个扯平了。她温柔地碰碰我的肩膀,经过我身边,进入房内。
“还有其他病人吗?”虽然我已经知道答案,还是出于礼貌开口问了一下。桃乐丝摇摇头:“没有,萨柯维兹护士。泌尿二科的紧急病房里躺了个没亲人的老先生,不过这你已经知道了。主治医生认为他的时间不多了,只是……”
“只是四个星期前他也这么说。”我把话接着说完,亲切地对她微笑。“你别担心,桃乐丝护士。他还有三天,或许是四天。明天晚上我会去看他。”这是更令人哀伤的案例:一位被遗忘的孤独老人。他们往往最害怕死亡,就算他们假装那是种解脱。大部分的人都会说谎。我会多多关照那位老人。“晚安。”我沿路跟人打招呼,跟平常一样,不等回答就离开。
我走下长廊,来到楼梯间,身后传来泰亚母亲哀悼女儿的嚎啕大哭。我绝对不会转头,我不喜欢看见家属绝望无助的场面。别人尽可以抓住他们的肩膀,大声叫嚷他们该庆幸自己仍活着,还能追悼悲伤,孩子死了不是他们的错!
我踩着愤怒的脚步打开门,跑下阶梯。十一层楼,尽量迈开大步,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迅速到达门厅。这是向泰亚致上敬意的新纪录。
“晚安。”门房在我后头叫着,一个年轻人,顶多十八岁,应该是新的代工。这些人来来去去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记住他们的名字。我只抬抬手,就冲了出去。
席拉能来把他们赶走吗,希雅?
我做了个决定。这件事我已经考虑良久,不过,最后是泰亚让我下定决心:写下那小女孩纠缠我已久的所有故事。
有件事可以确定:故事将非常骇人。因为我不仅感觉得到死神——我还是死神的女神。
一
【一六七○年三月十二日】
【鄂图曼帝国古鲁萨(塞尔维亚地区)】
“母亲,他们也会来我们家吗?”小女孩透过模糊不清的窗玻璃往外看,眼睛紧紧盯着街上的士兵在雨中一家一家走过。从朴素的穿着与简单的武器判断,他们隶属土耳其占领军的支援部队,大概是从另一个村子来的志愿军。小女孩的头左摇右晃,想避开玻璃上的脏污,柔和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也许会,怡卡。”母亲走到她身后,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杨亚无法理解女儿的兴奋,但也没有害怕陌生人的理由,二十八岁的寡妇与八岁小女孩没什么好招惹的。她叹了口气,整了整女儿深棕色的粗衣,把梳成辫子的黑发端正地放到背后,同时打量着别家桁架屋的窗户,看见窗后偶尔闪现恐惧的脸孔。想要走出房子跟士兵说话的人,被人用粗暴的手势挡了回去。
怡卡只迅速抬头瞥了她一眼,不想将那些士兵看漏了。“我可以跟他们一起走吗,母亲?”
杨亚惊讶地看着她,甚至不由得笑出声来。女儿年岁渐长,越来越天不怕地不怕,全村都知道她渴望冒险。“他们不会带你走的,我的小花,因为……”
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正往这边走来,望向她们孤单地矗立在街尾的小屋。这引起了杨亚的注意。接着他从装饰华丽的战马背上跃下。土耳其禁卫军!她惊恐地发觉,从特殊的服装上可辨认出他属于那可怕的精锐部队。事实上,禁卫军禁止骑马,但这里远离君士坦丁堡与苏丹,所谓天高皇帝远,所以他们允许自己享有特殊待遇,这点杨亚了然于心。
禁卫军呼喊一位身后有人撑伞护卫的东方服饰男子,两人交谈起来。支援部队里有禁卫军非比寻常,情况多半也不妙。通常禁卫军禁止与平民接触。不过,他们对诸多规定置若罔闻,以便获取财富和权力。
“为什么他们不会带我走,母亲?”
杨亚陷入沉思。她曾经听说过一个字,但他们的语言没有相对应的说法,只能说明个大概,意思是说,土耳其禁卫军是“非自由人”,纯粹为战争而生。有个禁卫军出现在村子里让她惶惶不安。
“他们不喜欢小女孩。”杨亚回答得心不在焉。她观察着不远处发生的事情,奇怪的不适感持续在她体内蔓延。应该没有理由这样。在土耳其人统治下几乎没什么不便,只要缴租金与税,法纳尔人——希腊出身的官员——与伊斯兰法官就不会来打扰村子。杨亚已经交了租金,昨天才交的。
这一区的居民绝大多数是基督徒,占领者虽然没有强制居民改变宗教信仰,但塔楼上的钟决不允许用来召唤信徒做礼拜。理由是,钟声会冒犯穆斯林的耳朵。有些教堂塔楼被迫改小,不可高过清真寺的宣礼塔。
她居住的小城里没有宣礼塔,塔楼安然无恙地耸立着。有些村子完全改信伊斯兰教,因此沾上好处。这些士兵铁定来自其中一个村子。
当然,一直让人不安的就是“男孩税”,即基督徒家庭必须交出家里最年长的男孩给苏丹,训练成为禁卫军。难道那是士兵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可是你总说我比较特别啊,母亲。”怡卡轻声反驳。她忽然拍一下手,因为她看到禁卫军穿越被风吹乱的雨幕,朝她们家走来。“也许他们会为我打破先例?”
“你实在太好奇,光这一点他们可能就受不了,何况你也看见他们把人赶进屋里。”杨亚俯身向女儿。“土耳其人不是朋友,这点千万不要忘记。”
沉重的靴子步伐声趋近门口,门上随即响起重物的敲击声。杨亚很快围上暗棕色的披肩,把深褐色头发上的帽子戴得更牢固一点,然后赶紧走到门旁。“怡卡,等一下不要讲话。”开门前,她小声却严厉地命令女儿。
烛光落在那男人身上,把他照得通体金黄。怡卡一见到他,整个脸都亮了。门前站了一个禁卫军,符合故事中的描述,也符合小女孩梦寐以求的模样。厚重精美的斗篷下,铁环钉制的锁子铠甲熠熠发光,上面装饰着许多胸饰。他戴了一顶护头用的高顶盔,盔上有铁环编成的护甲,用来保护脖子、额头与脸颊。高顶盔上又有一个白毡帽罩,额头那面有把镶金护鞘,手和手腕也覆盖着长长的手甲。小女孩惊奇地注视着饰物,那一定是天才金饰工匠制作的。花纹、镂刻的几何图案、镶金的环扣与饰片,在跳跃的烛光中闪闪绽光。
禁卫军的腰部佩戴一把弯刀,皮带上插了两把做工精致绝伦的手枪。武器握柄上镶满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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