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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史诗:犹大之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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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躺着。”犯了半打的错误后,席拉厉声斥责。巫皮恶愤怒尖叫。不过那声响启发她的灵感。“不,继续叫。”她喃喃低语,然后转向粗肥的颈部,上面甲状腺肿清楚可见。

席拉小心翼翼地剖解脖子,去掉甲状腺肿,露出气管、咽喉与食道。她入迷地看着她的作品,幸福之情无法言表。她属于少数被挑选出来的人,拥有罕见的机会能在此情况下看见人类器官。她不觉得同情,也不会难过,看得越多,便希望知道越多。

“我的天!”席拉完全被折服。她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望向一旁微笑观看的卡罗。“谢谢,父亲!非常、非常感谢!”

他点头。“继续,席拉。她逐渐虚弱,没有猎食,不知还能撑多久。你检查内脏,观察跳动的心与肺,之后恐怕她会灭亡。”他走向门。“我去查一下东西,很快回来。”

席拉傍着不死人,手里拿着刀又划又剥,速度飞快,但始终精准。垂肉跟胸部很容易就被翻到一旁,血涌出来便用水冲掉。她已经不再意识到巫皮恶散发出来的体臭。

她喜出望外,即使巫皮恶气息微弱,肺也没有塌下去,呼吸时仍鼓胀起来。席拉冒险拔起心脏上的木桩,免得遮到心脏。

劈劈声响引起她的注意。

躯体开始复原,创伤老皮剥落,长出了新皮肤,损毁或被切掉的组织重新连接,血管连结,甚至破掉。心脏的洞口也愈合了。巫皮恶发出不平之鸣,用新生的力量扯着锁链。

“真是邪恶的奇迹。”席拉激动低喃。

被抓来的巫皮恶抬起头。“让我走,女爵,我发誓,我会离开你的土地。”她用刚恢复的粗嘎声音哀求。

她目光移向她。“我不是女爵。”

巫皮恶出乎意料地扯动锁链,支架咔咔价响。没有了木桩,她重新获得力量。“你也想在我额头上画三个十字架,就像其他的牺牲者那样?”她嚎哭不已,再次挣扎,却失败了,进而愤怒咆哮:“你们这些该死的犹大之裔!”

席拉看见她身上泛着红光,了解那是变化的前兆,于是赶快将木桩刺入刚长好的薄皮,穿过肋骨,直达心脏。红光立即熄灭。

巫皮恶嘴里流泄出的诅咒,席拉充耳不闻,但把其他话听进去了。为什么这个不死人会把附近巫皮恶在牺牲者身上留下三个十字架的事跟犹大之裔相提并论?以加略人犹大·伊斯加略为依据的血族会与此有关吗?这些问题她会好好追查。

她察觉到父亲的脚步声,赶快又埋首工作。巫皮恶刚刚讲的话,她想暂时保留。

“父亲,你看到了吗?”解剖刀刺入心脏,不死人突然一声大吼。她拿开木桩几秒,长长的裂口便己愈合。“真是难以置信!”

卡罗站到她身旁。“我们最好把她带到外面。我还有些东西想让你看看。”他按下女儿手里的锯子。“把她的右脚与左手切下来。”

席拉照着父亲的话做。多棒的一天啊!多么扣人心弦的经验!

卡罗将残废的潜影鬼拖到磨坊外。席拉吓了一跳,没想到外头天色已暗。研究的热忱让她忘记了时间。

他将裸露的尸体放在阶梯前,远眺夜空。银色月光洒落大地,覆盖了原有的色彩,万物浸淫于黑与白之中。“仔细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卡罗往粮仓走去。“我马上回来。”

席拉坐在最高层阶梯上,像只潜伏的猫盯住猎物般瞪着那具不死人。没过多久,潜影鬼又飞快恢复再生。

静脉如蓝色的根一层一层覆上骨头,接着是新长的肉包覆其上。被砍断的右脚与被拿掉的左手也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重新生长。眼前的景况简直匪夷所思!

老农妇呻吟着坐起,瞪着木桩,大喊一声拔出胸口。她努力想站起来,血从嘴巴汩汩涌出,滴落在赤裸的肌肤上。

卡罗从粮仓现身,肩膀扛了一把铁锹,拿给女儿。“你看见月光对他们产生的影响了吧?若只是让他们躺着,没有砍断头将之烧毁,他们将力量倍增,在月光中站起来。”

农妇站起来,姿态跌跌撞撞。她高声狂嚎,龇牙咧嘴,牙齿变得强壮而尖锐。

席拉也起身。“月光跟这有什么关系?”

“太阳赋予人类生命,月亮则是将生命赋予给阴暗生物。”他解释。“你必须砍掉她的头,女儿。时间不多了,不能让她变得太强,否则我们会无法对付。”他拍拍她肩膀。“你知道该怎么下手。”

席拉简直无法相信眼睛所见,这类生物既不属于人间,也非受到上帝指示降生于世。这也解释了她父亲为何如此虔诚狂热,全心全意投入科学领域。有危害人类的恶魔,就有制止他们的神。

席拉晃动手中的铁锹,步步逼近不死人。她擅长使用的武器是匕首,这几年练习不下几百个时辰,铁锹她并不熟悉。

潜影鬼冷不防攻击她,像只猫鬼吼鬼叫,张嘴过来就要咬她。

在席拉眼里,那是老妇最愚蠢的攻击。她轻而易举就能像斧头一样摆使铁锹,在上腭的高度将锹头从旁敲进脑袋里。

这一击足以将巫皮恶打翻在地,但她同时也会把铁锨夺走。

不过,席拉在她挣扎起身前便已一步跳前,右脚好像要翻掘坚硬地面似的,踩住锹头前端,锐利的铁片喀嚓折断巫皮恶的头,同时切开脊椎。她抽搐不已,跌回草地上。

卡罗欠身致意。“干得漂亮,女儿。你不仅让我相信你的解剖能力,在此还证明了你纯熟的技巧与坚定的毅力。我们可以安心期盼血族会的测试了。不过,还有一些事要完成。”

她把铁锹从地上拔起来,两手握柄。“谢谢,父亲。”她看着残骸,呼吸沉重。

“没有了头,她无法加害于人。不过,为免意外发生,我们遵照以前对付巫皮恶的模式将她烧了。”卡罗走上阶梯,去厨房拿煤炭。“烧得一滴不剩。”

他才消失在屋里,林边即飞起一群乌鸦呱呱啼叫。乌鸦在夜里飞起,表示附近有干扰。

席拉全身沾满不死人的血,往前迈进两步,望向森林。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把铁锹拿在手上当武器。

月亮清楚照出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刚跳下低处的树桠跑开。

是吉悟瑞。

【一六七六年九月十五日】

【鄂图曼特里布兰】

半年多过去,那夜之后,吉悟瑞再也没有音讯,不过席拉相信他们的友情不灭。然而卡罗也紧迫盯人,不让她有机会跑出去,连上阳台也被禁止。

她彻底成了一个囚犯,心里越发苦恼。

“我何时才能白天离开磨坊呢,父亲?”席拉用深褐色的双眼看着他,眼神时而请求、时而气愤。她的体态日趋成熟,渐渐变成了年轻女子的形貌。

卡罗没有忽略她一副要把手中面包刀捅过来的模样。他察觉那神情隐约透露自己严格的规定,只换来她的忿懑不满。

“我们协议过你必须通过血族会的测试才行,女儿。”他拿起咖啡杯,注视席拉。她真的长大了,衬衫底下胸部突起,能让男人动心;圆润的脸如今削瘦清丽,长发流泻两旁。说他女儿美丽迷人绝对当之无愧。迷人,而且会引起骚动。

“我快要十五岁了,父亲。其他女子这个年纪早就成亲了。”

卡罗摇摇头。

她的声音轻柔娇嫩。“我答应你绝对不跟男人乱来,这样我可以出门吗?不用你陪,否则我究竟要怎么研究……”

“席拉,我相信你,”他打断她说话,“但不相信男人,包括本地人与土耳其人。你很漂亮,而且值得追求,光是这点,足以让我担心你的外表可能成为祸害。”

她轻轻一笑。“我可以保护自己。拿刀比试,你已经打不过我了。”

“是吗?那么你该如何独力对抗一团士兵?或者一群男人?用你黄莺出谷的声音吸引对方,然后在他们意识到之前,取其项上人头?”

“不公平!你以前还说服我这地区没有那么乱。”

卡罗捕捉女儿的目光。“血族会为第一优先,尤其比那个牧童更要重要。”

“那不公平!”她心中涌起反抗。

“克制点,女儿!”他慢慢失去耐性。“你比他聪颖。你希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把自己献给他吗?”

她脸色泛红。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轻蔑地说。“我本以为你已听进我的话,不过我看那些话反而将你更推向他。就为了低贱的原因。”

“不是什么低贱的原因,父亲。我们……我们彼此相爱。”她反驳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很无助。

“爱?你母亲与我才叫相爱,而你只是一时迷恋,你这种年纪的年轻女孩都会有此倾向。压抑它,做更多研究,将那男孩逐出脑海。你以为他还想着你吗?他为什么不再来找你?”

席拉咽了咽口水。她不敢告诉他几个月前吉悟瑞看见她做的事,所以才没出现。“你无法永远把我留在身边。”

“我也没这个打算,女儿。血族会十一月召开,之后事情会有所改变。”他喝了一口咖啡。“我们今天有访客。匕首大师将出现此地,测试你的战斗技巧。不过我警告你:他比我还要高大,而且只用磨得锋利的刀。”

她早已不再认为自己还能见到这位大师。“那是一项测验吗?”她问,拿了一片自己烤的蛋糕。他点点头,她又说:“那么我有个建议,父亲。如果我打败他,不管何时我想出门,都可以自由外出。”

他看着她,然后纵声大笑起来。“你打败不了他的,或者说,现在还不行。”

“这样你接受也无妨,不是吗?”笑声让她很受伤。

“如果你输了呢,女儿?”

“我不再拿离开磨坊的事情来烦你,除非得到你允许。”

卡罗举起右手,伸到她面前。“成交。”

房间里的紧张气氛消失了,他们又继续进食。用餐完毕,一起到卡罗的图书室,讨论、比较席拉计算出的炼丹结果。成绩基本上大有进步,不过看得出她的特殊强项清楚落在解剖与观察方面。之后,两人又投入研究。

卡罗突然侧耳倾听,然后走向阶梯。“我听见了马声。你听见了吗?”

她摇摇头,因为她的思绪沉浸在自己身为徒弟这件事上。继承人的意思是填补空缺,她很清楚,那表示总有一天卡罗将不在她身边。

席拉一想到自己会独自一人,不禁惊骇担忧。虽然两人常拌嘴,但生活与研究若是没了父亲,简直无法想象。她看着他戴着假发的头消失在阶梯间,钟声随即响起。果真有访客到来。

“席拉,来我们这边!”父亲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她把可怕的念头先摆在一边,赶紧下楼。她面前站着一位不显眼的男人,身穿老旧的彩色步兵制服,衬衣袖子与裤脚都被割破,露出黑色内衬。腰部有条宽皮带,上面挂了两把长刀。脚踩在黑色高筒翻口靴里,鞋上粘满长途跋涉的灰尘。黑色大衣看起来像为他遮风挡雨了多年,浅黄色头发上戴了一顶宽边帽。“晚安。”他口音浓重。

“这位是法兰斯·霍恩加尔。”卡罗介绍来客。“论使刀,他是第一好手,匕首大师。”然后他把手放在女儿肩上。“这是我女儿,法兰斯,要与你对战的人。”

席拉彬彬有礼弯身鞠躬打招呼:“欢迎您,霍恩加尔先生。”他跟她想象中的形象截然不同,既不阴郁,也不神秘,可以说是亲切。

“我的天啊,”德国人看着她赞赏说,“一朵即将绽放成美丽花朵的含苞蓓蕾,这是我的肺腑之言!”他突然迸出这些话,然后伸过手来,绕着她不停打量。“你长成一位不折不扣的女人了,席拉。”

她很惊讶,他对她说话的态度仿佛是多年老友。

“别强调这点。”卡罗半玩笑、半认真地警告。“她已经给我添够多麻烦了。”来客将两只大鞍袋放在门边地上,卡罗请他入座。“饿了吗,敬爱的法兰斯?席拉很乐意给您弄点吃的。”

“请便。先给我一些蛋与熏肉、一大块面包开胃。”他就座后,他们为他献上一杯酒与一壶水。“然后我去照料马匹,之后就可以从容吃第二顿了。抱歉,席拉,请原谅我唐突热情,不过你父亲信中经常谈到你,所以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你叔叔。”

“谢谢您。”她再次鞠躬。“现在我去准备食物。”

卡罗在他对面坐下。“外面有什么新鲜事吗,老友?士兵又把进攻目标放在哪儿了?”

“一下这儿,一下那儿。我需要值勤的时间越来越长。没有军队时便为贵族效劳,解决棘手事。”他的笑容意味深长。卡罗发现他少了一颗犬齿,显然遭遇了一个出手反击的对手。“席拉,你刀术如何?”

年轻女孩在锅内打了三颗蛋,再放上两片手指厚的熏肉,将锅子在炉子上转动,炉火柔和闪烁,长如手指。“我练得很勤。现在与父亲对刀,我每次都赢他。”

“每次?”法兰斯看着对面的人。“卡罗,我听到什么?”他手指向她。“您被自己的女儿打败?”

“她打斗方式与我习惯的不同,法兰斯。”他还提到两人之间的协议:比试胜利的话,奖赏是自由。“您有什么看法?”

德国人看着席拉,她的眼神透出胆怯的期待。“没有。”

她深吸口气。“请见谅,为何?”

“我同意你父亲的忧虑。”他转向卡罗。“不是我要说,定下这个协议,想法实在太天真。您没看见她光滑细腻的肌肤吗?若是被我划满伤痕,看起来会如何?”

卡罗磨咬腭骨。

席拉松了口气。协议仍然成立。她翻炒着蛋,以免烧焦。没多久后,便把蛋倒进盘子里,跟面包、叉子一起准备拿上桌。“我这样请求或许有点冒犯,但是,法兰斯先生,我们能否今天就比出胜负呢?”她放下食物,在他对面坐下。

“今天就要?”法兰斯取用食物,狼吞虎咽地祭五脏庙。蛋、熏肉与面包一下子全进了嘴里。他大声打嗝,往前倾靠。“为什么要这么急?你有把握能打败我?”

“是的。”她答复得很坚定。

法兰斯用食指与拇指拿起剩下的蛋,送进嘴里。他慢慢来,没有立刻回答。“但是我不急。不过,我会实现你的愿望,让你学点教训。比试规则是先放弃的人就算输。”他拍拍肚子。“可是我要先去照料我的马,之后躺下来休息一下。我的疲劳或许会成为你的优势,我不喜欢这样。”

“我也不喜欢。”卡罗补充,然后带老朋友到粮仓去。



【一六七六年九月十五日】

【鄂图曼特里布兰】

刀与脸仅差之毫厘,颤抖的刀声令人终身难忘。席拉呼吸急促,眼见刀迅疾如电,差点划上她脸颊。法兰斯并未对她手下留情,甚至从收藏中拿出最长、最利的刀。

第二波攻击被她用最爱的刀挡掉,刀刃有一手长。席拉没拿武器的手攻向对方鼻子,转移他的注意力,趁机脚踢右膝。然而两者皆落空了。

法兰斯迅速转身,速度惊人,刀已换到另一只手,刀尖向下。接着猛地一抽,由左下对角线往右上挥砍。

但刀一动,席拉便伸脚踢过去,箝制男人手臂,紧接着屈下身体,刀尖直往腋下刺去。她很清楚,如果刺中就算不致命也会伤及动脉,所以打算点到为止,不再突进。这个德国人是父亲的朋友,她不希望取他性命。

法兰斯察觉她的攻击意图,快速一跳脱离险境。但前臂还是遭刀一划,衣服上留下裂缝,几秒后渗出血来。他用手指探查伤口,然后猛点头。肌肉与肌腱尚未受损。

席拉退后两步,伫立粮仓中央。马车早移了出去,好空出地方比武。“是否要稍事休息,包扎伤口?”

卡罗站在储放干草的二楼,仿佛置身剧院顶层,居高观看女儿与朋友的表演。席拉猜测他应在衡量是否中断比试。他询问地看着法兰斯。

法兰斯抬起头,眼神说不,旋即拿领巾绑在伤口上打结,以免流血过多。“我很庆幸比试条件并非先流血者败。”从声音听不出伤口是否让他觉得疼痛。“否则你就赢了,席拉。”

她微微一笑,刀在松散一旁的稻草上擦拭,血迹勉强沾在禾杆上。“我会赢的。”她强调道,眼神挑衅。“您不想放弃吗?以便处理伤口。”

他咧嘴露牙,表情既非亲切,也非怀有敌意。“不,我不会放弃,除非丧失意识。”他从腰袋拿出磨刀石,用马饲料槽里的水沾湿后磨利刀锋。“你对我心软了吗,席拉?”

“没有。”她愣了一下反驳道。

“那么,你并未使出全力比武。”他做出毁灭性的判断。“当你父亲告诉我你进步神速时,我心想会面对一位出色的使刀高手。但是截至目前,我不过是看见做了一些练习的小娃儿罢了。”

“您受的伤怎么说?”席拉拿刀指他手臂。

“小事,那只会让我发怒。”他反击道,摆好战斗姿势。“你若准备好了,我们就继续吧。”

席拉再次逼近法兰斯,目光固定在他身后大约一步的地方而非刀上。如此做,眼睛较易察觉到动作。若只瞪着刀,反而会忽略手或脚发动的攻击。

她还没进攻,法兰斯已欺身上前,脚先踢起一阵混杂着稻秆的灰尘,杂物劈啪喷上她的脸,眼睑本能闭上,不受控制。

这一分心就够了,等她看清楚他的进攻已经太迟。他刀刺进她右手臂,顺便在她额上拐了一肘子。

席拉踉跄失足,受伤的手臂撞到柱子上,伤口插进凸出的钉子,扯得更大,致人瘫痪的痛楚贯穿肩膀与手臂,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武器掉了下来。

但是席拉并未打算放弃。刀子一掉,左手立刻接住,连忙闪到一旁,躲开欺上脖子的第二波攻击。她在狂怒之下,奋力踩向他的裤裆。

即使他及时向内转过左大腿护住,仍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两个人气喘吁吁窥探对方,然后重新拉开距离。

“你满足了吗?”法兰斯试探她,看着她手臂上血流不停的丑陋伤口。

席拉沉默地摇头。她的内在起了变化,黑暗念头大举入侵,法兰斯被砍的景象闪现眼前,想置他于死地的愿望像火一样在体内燃烧。她放纵念头,耳内心跳声如雷,疾跳的声响叠覆在周遭声音与她的念头之上。她再度盯住法兰斯身后一点,脑中恣意想象从肩上砍掉匕首大师人头的画面,就像当初她对待巫皮恶那样。她渴望胜利,不择手段。“继续。”她的话从齿缝挤出,然后举刀进击。

她加剧攻击,从四面八方不断侵入,灵活运用身体假动作迷惑法兰斯。如今他对付只剩一只手可使用的受伤对手,显得比对付健康的席拉还要费劲。

双刀交锋相击,铿锵当啷,对于眼睛没受过训练的人而言,很难看清两方突刺捅击的动作。

席拉喘个不停,满身大汗淋漓,但攻击力道分毫未减,伺机等待法兰斯露出防守破绽。他脸部表情已变,看起来很紧张。

“席拉,停手!”卡罗从上面大叫起来。他发觉朋友陷入险境,席拉像失去理智般疯狂打斗,眼睛闪烁出赤裸裸的凶狠嗜杀。她听不见他的话。

她的刺击终于减缓,法兰斯眼见机会出现,趁隙躲掉下一次攻击,欲以刀柄敲她的头。她却一脚踢高,正中他的胃。

看得出来,他压根儿没想过一个瘦小女子脚劲如此强大。他感觉快吐了。

席拉纵声大笑,又补了一脚,再低身突破对方防守,从膝盖下方进攻,刺其小腿肚,法兰斯跌落在地。“够了。”法兰斯发出呻吟,眼里浮现出恐惧。“你……”

她一跃而起,踢中他的腹部,刀尖直指心脏。

“席拉,不可以!”卡罗大叫,从上面跳了下来。

但是要赶到她身边已经太迟了。“我赢了!”她高声厉吼,一刀刺下去!

叮当一声,刀撞到金属。

“怎么!”

席拉往法兰斯胸前又刺一次,仍然遭遇坚硬的阻碍。

卡罗终于赶到她身边,抓紧她的手。她正对准对方未受防护的脖子。“够了!”卡罗厉声斥责,“你可以住手了。”

她站起来往后退,看着染血的刀,又看看自己的伤口。有层薄雾从脑中散去,对死亡的贪渴消失,幸福与疼痛回归。她双脚一软,跪在法兰斯身边。

“简直疯了!”卡罗跪在他们之间,轮流照料两个人在狂热中加诸对方的伤口。他先后将两人扶到厨房,从袋里拿出外科工具及针线,准备缝合伤口。“我竟然同意这种协议,真是疯了。”他缝合法兰斯小腿上的伤时责骂自己。“你们很容易因此丢掉性命,法兰斯。”他解开衬衫,底下藏了一件铁甲。“没有这东西,您或许已经挂了。”

席拉将注意力放在炼丹公式上,想藉由专注思绪,忽略手臂灼跳的疼痛,不要被影响。父亲缝合她的伤口时,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但她仍一声不吭,甚至微笑以对。

“我赢了。”她低声说,一思及打斗时心里的念头,不禁望向法兰斯,心中异常惊慌。就算他投降了,她也很可能在狂乱中毫不犹豫地杀掉他。羞耻涌上心头,她垂下眼睛。

卡罗给席拉一杯茶,给法兰斯咖啡,然后快步走到粮仓,回来时带了一只装着药膏的坩埚,放在女儿面前。“把这涂上,两个人都要涂,才不会留下伤疤。”

“我皮肤上再多几道疤也没差别。”他拒绝了。“这次的教训很受用。以后对刀比试,我再也不会低估年轻女子。”他对席拉点点头。“你使刀的方式与我习惯的不同,有自己的风格。而你所欠缺的力量,即用下流勾当与速度弥补。”

她想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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