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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游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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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里,它们大批地聚集在一起的情景似乎只出现过一次。”
她的话里充满了孤独。
“它们那样倾巢而出的情景,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不,或许很早以前也曾发生过,不过,人们传说的也只有那一次。
店里稀稀落落的客人身影中,除了我和她以外,还坐着另外一对年迈的老夫妇,此刻,他们正安静地,面无表情地互相说着什么。
“到了夜里,它们很快就会到来。所有的蜗牛排起整齐的队伍,成群结队的,一个跟着一个爬过来。传说中的那场空袭,就是那场把这座小镇、各处的城市,连同这块大陆统统焚烧殆尽的大空袭……”
短短一瞬间,她默不作声,随后她舔了舔嘴唇,接着说下去。
“那是一场凄惨无比的空袭,天空被炮火映得通红,巨大的火球在空中穿梭而过。
她的眼光再次变得炽热起来。
“你能想象出吗?小镇被蹂躏后,它们来了。它们知道毁灭就发生在小镇附近,或许它们正是为了通知人们毁灭迫近才来到的。然后,它们携手并肩(文)迎着战争的硝烟冲上去。热爱宁静和(人)黑暗的它们,在燃烧的烈(书)焰中前行。它们忍受(屋)着灼痛,痛苦不堪地翻滚着、蠕动着;它们背负着巨大的壳,弯曲的巨壳如火海中黑色的波浪,涌动翻转,前扑后继。它们抱成一大团,长长的触角直抵教堂的钟。那种景象实在触目惊心!
“其实,是它们守护了这座小镇。它们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了炽热的火焰,镇上人们储存大米和麦子的仓库、教堂、学校,所有的一切都被它们的身体密密实实地覆盖了。它们用自己那厚重而湿润的身体,完完全全地包裹着、覆盖着这里的一切,一声不响地忍耐着。从它们身体的黏液中散发出甜润的香气,和火焰燃烧的气息融合在一起,将小镇笼罩在令人窒息的痛苦中。它们忍受着烈焰的炙烤,身体被烤得火辣辣的,那种痛苦令人无法想象。渐渐地,在夜空之下,它们体内的水分开始蒸发,那湿热的气息如烈日下的云烟氤氲而上,整个小镇笼罩在赤红的热浪中。
“终于,它们背上的壳裂了,一点一点地皱缩起来。它们壳内的体液升腾了。即便如此,它们还是咬紧牙关忍耐着,它们发出人们听不到的声音。它们摆动着触角,一面扭动身躯,一面抱在一起,它们覆盖在学校的窗户、墙壁和屋顶上。终于,连它们的壳也爆裂开,迸发出优美动听的曲子,那些如林中新生小鹿般柔软的条纹状的壳被炽热的火焰吞噬殆尽,烧焦的碎片在火焰中爆裂成粉末,从夜空中如雨一般倾泻而下。它们的痕迹没有了,它们的壳碎裂了,体液里的水分蒸干了,只剩下一块像膜一般的茶色残骸。透过残骸,我们可以看到它们用生命替我们坚守的小小的村落,尽管,熊熊的火焰还在燃烧。”
我的眼前似乎闪动着燃烧的森林,夜空中尽是四散飞溅的火星。
咕嘟咕嘟,从哪儿传来一阵不太文雅的声音,我偏着头向旁边望去,此时,她正面无表情地喝着水。
“请您遵照招牌上写的内容,不要外出。
刚才她那燃着热情的眸子再次冷漠如尘。此刻,她像注视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看着我,似乎在提醒我注意店主人正忙着拉下百叶窗。
“读完这本书后,我就深信不疑了。Singh Ray一定到过这里。”
她一面说,一面用手轻抚着放在餐桌上的书。
“《涨潮的风景》,只看题目就明白了。”
“为什么?”
我急于知道原因,于是开口问道。
她微微一笑。
“它们到来时,我的感觉就是那样。Singh Ray的描写恰到好处,的确,它们造访小镇的情形宛如涨潮。”
望着她谜一般的笑容,我竟感到一丝奇特的满足。
不管她是骗子还是高级交际花,或者是一个奇特的女人,都没有关系。她给我留下的印象如此美丽,不由得触动了我的心。今晚,在Singh Ray传记中,我要好好地为她添上一笔。
“你打算在故乡逗留多长时间?”
我一面在餐券的收据上签字,一面问她。
“我想,是等它们到来之后。”
她侧着头,淡淡地答道。似乎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那么,应该是今夜了?”
我半开玩笑地调侃了一句,她蓦然间变得认真起来,凝神盯着我。
“我不想回来了。”
“是回这儿吗?”
“嗯。我再也不想回来了。家里太穷了,爸爸妈妈总是争吵不休,小时候我总是挨打,还没有饭吃,我一点儿也不想呆在这儿。”
“但是,现在你回来了。”
“嗯。”
店主人忙着用板子加固街面店铺的大门。即将到来的会是什么呢?难道是强劲的飓风吗?
“什么梦?”
“我梦见了夜里的彩虹,那一定是这里的彩虹。我想它们一定要来了,当我睡醒后,立刻便想起来了。从前我的祖父也做过一个同样的梦。”
“哦,真有趣。”
“当时,我的祖父因为工作关系各地奔波,当他做完这个梦后便立刻赶回来了。然后,那天夜里就发生了。”
“发生什么了?”
她的笑容愈发奇妙。
“空袭之夜啊!它们大量地出现了,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夜晚。”
街道寂静如水。
返回房间,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呷着烈酒,一边读书,一边把她说过的话断断续续地写在备忘薄上。
随后,我揭开窗帘,悄悄地向窗外眺望。
在昏黄的街灯照耀下,石阶融入黑暗的静谧之中,街上连一个孩子也看不到。虽然被夜幕笼罩,然而这种情景也透着一丝不寻常。对面的酒吧也早早地关门歇息了,无论朝哪个方向望去,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闭店的光景。
我倚在沙发上读书,不知何时竞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奇特的梦。
是一个关于Singh Ray的梦。
我只在照片上见过他。
照片上是他的侧面像,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略带讥讽和虚无的表情。他出身复杂,终生不曾经历婚姻,他很少微笑,是一直在旅途中漂泊的男人。
在梦中,我变成了Singh Rayo
变成Singh Ray的我矗立在黎明前的小镇中。
森林掩映的地平线,逐渐亮起被树梢割裂成抽丝一样的光,石阶上留下蜗牛们闪耀着七色光芒的痕迹。
小镇上,只有我一人矗立。
我被欢喜和鼓舞包围着,在颤抖中抬头眺望着天空。
那里有它们巨大的存在。
它们闪烁着滑润的光泽,如静静蠕动的巨塔般耸立在我面前。
在黎明前的小镇上空,流淌着从它们身上散发出的丝丝甘甜,令人心荡神驰。
它们那超越一切的肉体上负着如小山般的壳,壳上那美丽的螺旋形曲线油亮鲜明。
多么美丽的生灵啊!这些静态的,却富含生命力的生灵;这些庄严的,却蕴含着哲学意味的生灵。
我被它们的伟大所撼动,为自己的猥小而颤抖,我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它们朝着我缓缓地行进着。它们的身体柔软无比,它们缓慢而努力地前行着。将道路挤得密密实实,它们壳下柔软的身体将小镇一楼的窗户完全覆盖。
我站在街道中央,眺望着它们朝我这边爬来。
我看到了,它们带着平静、慈爱,它们的身体中充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睿智。
它们的触角微微地抖动着,发出青绿相间的光芒。
我心荡神驰地眺望着朝我爬过来的它们,虽然眼睛只看到了一只,但心里却无法描述的“它们”的存在。这存在无穷无尽,绝非一只。我能够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它们遍布四处,遍布所有的地方。
我为这前所未有的体验战栗不已。
快!快!
我张开双臂,等待着那个瞬间的到来。
它们甘甜的气息涌入我的鼻翼,它们湿润而粘腻地将我包裹起来。
它们形成一道甘美的屏障,如闪烁着异彩的湿润将我包裹;它们有一点凉意,却略微透出一丝温暖;它们平滑地贴在我的身上,将我舒适地包裹其中。
我从未如此愉快。
我的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Singh Ray被它们淹没了。
这是Singh Ray临终的时刻。
我和他融为一体,Singh Ray已抛下这个世界远去。
我感到了什么,于是唰的一下睁开双眼。
梦中对Singh Ray的感触和他的欢欣还在神经上徘徊,我的唇边还凝固着未及收回的笑。
我慌乱地从沙发上起身,重新坐好。
玻璃杯底的冰块已经融尽。
但是,我还是感到了什么,似乎有什么不同。
我揉揉眼睛,站起身来。觉得有些心绪不宁,空气中似有一股异样的气息,仿佛在降雪的清晨睁开双眼时的感觉。
我思索片刻,轻轻扯开窗帘。
小镇漆黑一片,寂静无边。
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愣了一下,凝神望去。
在对面人家的屋顶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黑暗中隐约可见一个椭圆形的暗影,在屋顶上缓缓地移动着。
远方传来警报的声音。
低沉而清晰的警报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响彻夜空。
那圆形的东西并非一只,我凝神细看,别处还有若干只在蠕动着。
警报。
果然,那不是普通的警报,而是空袭警报。
它们蜂拥而至,它们来到了小镇。
我夺步奔出走廊,疾步跑下楼梯。
空袭的警报声还在响。
突然,天空大亮。
一楼内侧全被封死了,我无法跑到屋外,谁也没有起来。
我再次跑回楼梯,返回房间,推开窗户,房间的窗户并未被封住。
地平线已经被炫目的光芒覆盖,散发着世间罕有的色彩。
在光芒的照耀下,它们正迎着那奇异的光缓缓地前行。它们散发着湿润的光泽,摆动着庄严的触角,一只接一只走在队列中,朝路面缓缓地前进着。
涨潮了!
突然间,我明白了Singh Ray笔下这个词的涵义。
它们充满这个世间。
绚烂的光芒愈发浓重了。
【杀人者的来信】
先生,您身体还好吗?
好久没和您联系了,作为一名曾有幸受教于您的学生,我比任何人都感到欣慰。
看到发信人的署名时,或许您会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我是一面想象着您那副吃惊的神情,一面完成了这封信的。数年前您便辞去了教职,移居到尊夫人的故乡,想必,现在您每日都在悠然自得中闲适地度过。据说那地方气候温暖怡人,宜于久居。我曾经颇想前往一晤,无奈始终未曾腾出机会。
光阴如箭,转瞬之间,冬天便匆匆地到来了。
原本温暖的房间,寒气却一丝丝地从墙壁里透出来。
如此静谧的夜晚,四周的一切还淹没在沉睡的寂寞中,这般世界,为何我只能满怀凄凉、孤身一人。
只有钢笔写字的声音刷刷地响着,几十年的岁月,就这样回到昔日的童年时光。
曾经生长在乡间的淳朴的我,早年就没了父亲,简言之,先生的教导胜似一切,从某种意义上,先生取代了我父亲的位置。在人生的早年,有幸与您相知相遇。先生的教诲是开启人生门扉的钥匙。正因为遵循了您的教诲,我才得以遵循人生的信念,行步于生命的漫漫长路上。
近来,我常常忆起父亲离开的一刻。
那一刻,我有重获新生的感觉。
童年时的记忆,有时竟可以变得如此鲜明。从那时的一刻算起,我已走完了十年的光景,但那个房间,发生在那个房间中的一幕,十年如一日地铭刻在我心中,以致再难忘记。
那是个怎样的房间啊!腐臭得冒着酸气的酒味,廉价的香烟呛人的味道,乱得一塌糊涂的房间,咖啡桌上肮脏不堪的烟灰缸,污浊的酒垢,被污迹沾染的皱成一团的衬衫,以及如猪圈般的被褥……如果我胆敢踏进他的那个领地,必定招致劈头盖脸的一顿暴揍。但是,我狭窄的可怜的家,通向洗手间的道路注定得通过父亲的寝室。我常常被胆怯和畏缩笼罩着,提心吊胆地等待莫名的责打。
天真无邪的妹妹曾不知轻重地到处乱跑,被父亲狠狠收拾了一顿。可怜的孩子,半个耳朵再也听不到世间任何美妙的声音。此后,她坚决不与父亲的目光交汇,不再靠近那里一步。她整天像一只胆小的兔儿般战战兢兢,生活在可怕的阴影下。倘若听及父亲的咆哮,她会吓得尖声哭叫起来。恐惧去洗手间的心理,令这可怜的孩子留下了睡时遗尿的毛病。
那天的事情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少年的身影矗立着,良久地站在房间里注视着那个已变了形,脱了相的暴徒。那个身着破烂的衬衫的骇人的暴徒,早已断了气,横歪在床上,双手无力地耷拉下来。
妹妹不知在哪里哇哇地放声痛哭。那声音,竟像传自某个遥远的地方。那时,我在干什么?为何不曾走向她的身边。
那时,妈妈还没有下班回来,而先生,一听到近邻的人说起,便立即赶到我的栖身之处,抓住站在那里,呆若木鸡的我,牵着我的手,将我带走。
先生的手,那双大大的手,传递给我的感触,超越了时空,时至今日,仍旧鲜明炽热。
那一瞬间,我深深信任着先生;那一瞬间,我将先生的教诲永远记在了心中。
对于父亲的死,甚至连警察也懒得过多盘查。死亡结论是:因喉部异物引发的呼吸道窒息而亡。即便在近邻中,父亲也因打老婆、揍孩子的恶名,以及从早到晚喝得醉醺醺的酒品惹人嫌恶,其存在与否,实在无可无不可,连死了也没人有兴趣悼念他。
对母亲来说,父亲的死,是个不小的打击,毕竟失去了生活的伴侣。但是她也能长呼一口气了。从前当我赶回家时,总能看到清晰地留于母亲脸上的被暴打后的青斑。我当时庆幸:今后,殴打母亲的人再也不存在了。
感谢您先生,让我静下心来,安慰母亲,佑护妹妹,还帮我处理了丧事。打那之后,母亲也时常念叨着先生的好处。
与暴徒为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母亲,妹妹和我三个人开始了平静简朴的生活,我们互相扶持着度过每一天。至少现在的每一天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我们甚至可以略微腾出一点儿时间,为明天构想一点什么了。所以那一天,可以称之为我的重生之日。
现在,我仍能深切地感受着先生的手当时带给我的感觉。
那时,当先生的手握起我的手的那一刻,脸色蓦地变了。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良久,然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牵着我决绝离开。
先生您一定注意到了——我手里紧紧攥着什么……在那间有靠垫的房间里。
我死死地按住压在父亲脸上的靠垫绝不放手,一面听着着父亲被呕吐物淤结的坚难呼吸声。
父亲死后,僵直的手一直伸展不开。最后,终于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先生,您看到了我脸上的表情,我手中握着的靠垫,掉落在地上的那只破旧不堪的靠垫。您盯着那些,仅仅盯着,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但是,那时,先生——您告诉我:“为了成就真正的善”这样一句饱含哲理的教诲。
是的,先生,您日常便灌输给我这个道理,“徒有其表的善,抵不得真正的善。”“逢得某时,行那时那刻最需要的善。”那时,先生,您亲自实践,告诉我您教诲的哲理中蕴含的意义。您说,亲手在妻子和孩子们身上植根痛苦的暴君,让这个暴徒得到他应有的下场,就是所谓的真正的“善”。
因此,我懂得了一个道理——要亲手开拓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是绝没有所谓的后悔的,要用自己深信的“成就真正的善”这一真理开辟属于自己的人生和未来。
先生,您还记得M神父的那件事吗?
当然了,您又怎能不记得那件事呢?尚不提那颇具象征意义的突然的死亡,光说惨遭侮辱的孩子的数目之多,也足以成为当时轰动全村的丑闻。
深受广大信徒拥戴、推崇和信赖的一名圣职者,竟然是这样一个家伙。实际上,M神父——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是一个对孩子们犯下猥亵恶行的禽兽。消息一出,令人哑然。而这条披着羊皮的狼甚至还威胁孩子们,不准她们把秘密泄露出去。他用所谓的“会遭受来自上天的惩罚”来吓唬她们。这不是罪恶,又是什么?幸运的是,我没有遭到那样的礼遇。起初,我甚至无法相信那是一件事实。那时,我也曾被那家伙儒雅大方的待人接物所蒙蔽。
但是,我亲眼目睹到了他的恶行——友人被那个恶魔拖入了泥沼。
无论谁告发,都没人相信吧。只有来自孩子嘴里的证言,大人们才会真正相信。可是,告发的孩子们将遭受何等的伤害。
我划着虔诚的十字架,趁着黄昏时分,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教堂。
来到了那块恶魔格外中意的,多次将孩子们按倒在地的罪恶之地,那块以可怜的孩子们为牺牲品的祭坛背后的神圣之所。
然后,我注意到那里的确是一处堪称绝佳的宝地——倘若竖立在正面的十字架突然倒下来,藏匿在那里的目标一定会被击中。
我一点一点地拧开将十字架固定起来的螺丝,看清楚固定在圣主青铜像头部的顶冠的,是一根巨大粗壮的铁钉。
能否遂愿只有神圣的上苍知道,然而,我坚信着这一刻一定会到来。为了成就真正意义的善,主啊,必定会替我实现这心愿。
哦!感谢神圣的主——那时,M神父拖到祭坛背后的,是一个年仅五岁,尚且年幼的小女孩儿。当他即将对那年幼的少女实施侵犯的瞬间,真的,上天对他进行了愤怒的谴责——随着沉重的十字架的轰然倒下,圣主头部的顶冠戳穿了这条狼的脑袋。
神父的死是如此的壮观,尖声哭叫的少女的声音,引来了前来寻找她的家人的身影。神父生前犯下的种种罪恶因此而败露,被假象蒙蔽的人们终于发现了骇人听闻的事实。太晚了,到那时为止,多少孩子已经沦为狼口下的牺牲品。但愿,那些成为牺牲品的孩子们能够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那场焰火大会也是独一无二。
您还记得吗?
T家的三兄弟,加在一起,傲慢又凶暴的三兄弟。的确,T家资产雄厚,在那个地方,也是堪称富甲一方的大户,权力在握。而在品性上,他们低劣的人品令人发指。
那时,T家兄弟们的恶行,真是较其父辈有过之而无不及。还在少年时代,他们便将欺负弱小的孩子引为乐事。升人高中后,三兄弟更变本加厉,偷盗,打架,对年轻的少女横施暴行,令她们在不眠中伤心哭泣。三兄弟对恶行乐此而不疲。而作为他们的父辈,却想尽办法,暗中手脚,尽力掩盖三兄弟的罪行;不但如此,他们还四处奔走,企图让这三个人接替自己在镇上无人取代的地位。
我家那可怜的妹妹,同样是受害者中的一员。
可怜的孩子,被当成供这帮有钱的公子哥们消遣的玩意儿。与此同时,小镇之中,三兄弟四处散播关于她的流言蜚语。由于实在无法堪此羞辱,可怜的孩子,终于用上吊的方式完结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事情并未因为可怜的少女的离去而宣告终结。相反,蒙在头上的污名愈加沉重,悬挂在头顶的中伤更不请自来,利剑深深地伤害了母亲。我亲爱的母亲,就这样长久地生活在悲伤而沉重的阴影下。我们何尝不想洗脱清白,无奈菲薄之力怎能对抗可畏的人言?可怜的姑娘,只能含恨在阴暗的地下暗自垂泪。
现实何等残酷,权力和金钱的力量又何等强大,竟能将所有的一切掩盖在无边的沉默之下。
但是,真能允许这样吗?众多痛苦的人在暗影的笼罩下伤心垂泣,我怎能坐视不理,任由这帮家伙横行呢?
我——接受先生深刻熏陶的人,绝对不允许事态继续发展了。
焰火大会,终于让我等来了行“善”的机会。
浅滩那边的树林,一向是三兄弟用来蹂躏少女们的据点。而焰火大会当天,为了寻找“猎物”,他们也一定会经过那片浅滩。
川原之上,燃放焰火的准备业已开始。
每年,燃放焰火的程序都极为复杂,用来移动点火装置的发电机和电缆等设备都会在河滩上摆得满满当当。乐谱、扬声器、照明等各类装置也安放得井井有条。
是的。方法绝对简单:
那三个愚笨的家伙儿走过浅滩时,跌进不知何时被剥去了表面绝缘体的铜线电缆堆中。这仅仅是一场意外的漏电事故,不过,电压可绝对比平常更大更惊人。
人体原本极易导电,这个道理,中学的教科书上已写得一清二楚。而得以亲眼目睹那种光景,在我却是平生头一遭。
八音盒,知道那东西吗?三个人活像八音盒上的偶人,双手乱颤,跳起绝妙的舞蹈。可惜,他们的舞姿如此短暂,仅仅持续了数秒,身体便冒起了浓烟。接着,一个压一个叠罗汉般摞在一块,终于四仰八叉地扑倒,不动了。
夜色沉沉的黑暗之中,当有人发现倒在那里的三兄弟时,时间早已过去了许久。焰火大会结束了,在收拾整理器材时,才有人注意到河滩上有人倒在那儿。顿时,嘈杂声此起彼伏。
我站在河岸上,远眺着那番奇景:在那腾空而起的焰火映照下,三兄弟张开手臂倒了下去。
一场不幸的“事故”夺去了罪恶的生命,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会对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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