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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锦堂-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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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没有想到春雪如此聪慧,她轻轻一叹:“我不记得容家的一丁点事情,眼下这府中的事情极多,又哪里有心思想什么终身。”
“姑娘,你认为舍了容家还能保全自己吗?”春雪很是心焦,她早已经想寻红锦说这番话了,今天得了机会她决意要说个痛快点醒红锦:“不管是谁得了容家的亲事,姑娘真正的苦难就要来了。”
“姑娘你想,你为长姐的不嫁,她们哪个能嫁出去?”这倒真是个问题,对此红锦还真没有想过。
“不管是谁成了容家妇,到时大夫人会放过姑娘你吗?凤家不会有一个人认为姑娘不会怨恨的,到时就连老爷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大夫人随便给姑娘找门亲事!”
红锦一惊,她看着春雪细细的品起了她的话来,越想心里越凉:容家的亲事,如果她弃之不要后果更加的不堪!
不管她对容家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这门亲事她是必须要保下的,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活路:至少凤家的人不能再作践她。
红锦只是在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却没有往深里想过此事;此时被春雪两句点醒之后,她越想身子越凉。
不管容连城是怎样的人、是好是坏,她都要认下这个未婚夫,并且日后嫁给他:就算容连城有万般的不好,也不会差过宁氏给她寻的亲事。
她低头默想了半晌,长长一叹:“谢谢你,春雪。”明白了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可谓是一重打击。
春雪看得出来自家主子的心情不好,她安慰红袖:“夫人给姑娘挑得夫婿一定错不了。”
红锦苦笑:唐氏议亲之时,容连城还在母亲的腹中;文定之时,唐连城还是一个三岁的娃娃——能看出什么好与坏来?
眼下不管好与坏,她为了自己的将来不会更糟糕,也只能认下了这门亲事;至于日后的退亲之说,那根本是不用想的。
她如果敢提和容家的退亲,凤家大老爷会生吞活剥了她不说,宁氏也一定会火上浇油,指不定会出什么夭蛾子来害她呢:到时失了容家的支持,如果再没有寻到另外可以顶住凤家的势力做支持,凤家的人一定会往死里作践她。
叮嘱春雪好好养伤,红锦心情低落的连跌下楼的事情也不想问了,起身离开厢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一整天她都是恹恹的,根本提不起半分精神来。
直到第二天晚上金绮冲了进来时,红锦还还在床上躺着不思茶饭。
“你以为我会怕那个六丫头,你以为我母亲会怕那个五姨娘?!我呸——!我告诉你凤红锦,你不要以为你聪明、你算计的很好、很妙,你给我记住,在凤家只有我才是正经的嫡出女儿,你算个什么东西。”
金绮看上去气急败坏,手指几乎点到了红锦的鼻子上。
红锦略一想便知道青绸已经动手,并且看来金绮吃得亏不小,不然不可能如此失态;她很庆幸自己寻青绸很及时,再晚上一天半天的她说不定已经吃了金绮的亏,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了。
“三妹妹这是怎么了?”红锦坐起来一脸的惊异:“三妹妹的话,姐姐听不懂,是哪个惹三妹妹这样生气?”
“你不懂?!哼,你不要太得意了,我告诉你,你就是出了这屋子又能怎么样?那个容公子现在眼中除了我们姐妹就不会有外人,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准备嫁给那个半大老头子做填房去吧!”
红锦听得心中一凛:原来宁氏居然已经为自己找好了亲事,容家已经被这些凤家人据为己有,还摆出了一副不容自己染指的样子。
她心中的火气升了起来,要知道容连城可是她名份已定的未婚夫!
“三妹妹慎言,全府上下、不,要说全城上下哪个不知道姐姐的未婚夫姓容,并且和姐姐年岁相当,可不是什么半大老头子呢。”
红锦并没有恶言相向,这样的话就能把金绮气个半死了;同时她也下定了决心:她的未婚夫,在她没有放弃前哪个也不能染指半分。
真当她凤红锦是死人了,一家人谋算她的未婚夫,计败之后居然还冲到她面前来大呼小叫:还有没有天理。
金绮听到红锦的话,气得甩手就给了红锦一个耳光,她嘴里还大叫着:“也不看看你的德行,你配吗?!你配吗?!”
看到红锦被打,茜雪就要上前去拉金椅,却被红锦一把推开:她一个丫头上来,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心中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她不配谁配?你凤金绮配吗?抢人家的未婚夫能抢到如此猖狂的地步,这个凤金绮也算是奇葩了。
红锦一面推开茜雪,一面扬手就还了金绮两个狠狠的耳光:多的一个耳光是利钱,她凤红锦不肯吃半分亏的。
打完之后红锦立时就对金绮的丫头们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嘛,还不拉了你们三姑娘下去——是不是要挨上了板子,才知道怎么伺候!”
她已经打还了回去,并不想和金绮揪打到一处,被宁氏找到借口发作自己:现在已经得了便宜,她当然要卖乖的。
众丫头听得一惊,明白红锦的话是对的:两个姑娘动了手,最后倒霉的绝对是自己这些丫头们。急忙扑过去拉住了金绮,同时拉住了她想再打还红锦的胳膊。
这可把金绮气坏了,她挣扎着叫:“你们居然听她的话?你们知不知道这府中是哪个做主,是我母亲,我母亲!”她被凤红锦打了,这叫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去,今要把凤红锦撕成碎片才能稍出一口恶气。
丫头们愣了一愣,红锦淡淡的道:“三妹妹说得对,府中当然是我们的母亲做主。”
宁氏在明面上可不只是你凤金绮的母亲。
众丫头听到这里不再迟疑:她们想起了红锦前些日子的手段,也知道宁氏是好脸面的人,凤金绮如此这般闹到明面上的事儿,宁氏就算再心疼女儿也不会明着偏袒金绮。
为了自己不被打,金绮的丫头一面给金绮说好话,一面拖着她向外行去。
金绮挣不过众丫头,气得转过头骂红锦:“死丫头,不要真以为自己是我们凤家的大姑娘,你根本配不上容公子;告诉你凤红锦,容公子绝不会是你的,就算是容公子娶哪个、我也不会让他迎了你去!”
她的话在告诉红锦,就算她得不到容连城,也不会让红锦得到:她会助其它姐妹夺得容连城的心。
红锦冷笑:她可是容家下了文定的未来主母,就算你们这些人都嫁过去了,不也是要做小;既然你们不怕做小丢人现眼,那我有什么好怕的。
金绮终于被人拖走了,屋里也清静了下来。红锦甩了甩手,微微皱眉头:还真痛呢——不过值了。



二十章 宁氏教女

茜雪哭着给红锦取来药,要给她敷到脸上;却被红锦拦下了:在宁氏没有说此事怎么处置之前,她的脸还是不要用药为好。
她相信容家的人在,宁氏眼下不会来怪罪于她,但也不能不防她们母亲用狡计;至于日后,日后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连眼下都不能保全自己,还奢谈什么将来?
她不是一个莽撞的人,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用什么方法;所做的事情,她自己心里都有数儿。
红锦坐下之后开始想青绸用了什么手段,倒底破坏了金绮的什么好事儿,居然让金绮如此失态:金绮当然是想害她的,只是没有害成而已用得着如此大叫大闹、甚至大打出手?
金绮刚刚哪里还像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根本就是一个小泼妇。
她并没有想太久,不管如何事情暂时解决了,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对于她的未婚夫,她可是一点儿也不了解。
红锦叫过茜雪来问了两句容家的事情,可是茜雪并不知道:当时她的年岁也小,哪里记得什么?况且这些年来,容家虽然和凤家一直有来往,但是却被宁氏都拦下了。
要保住这门亲事,要如何保呢?红锦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容连城她还没有见到过,容夫人也只是见过一面,对容家的人她是根本不了解:不要说如何做,首先就是要想法子见到容家人才可以。
红锦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红疙瘩,就算眼下有法子也不是见容连城的时候;看来要先把病医好再说其它。
出不去屋子,她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再心急也只能慢慢来,好在容家的人要在凤府住上一两个月呢;虽然如此想,但是红锦却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并且法子并不好想。
凤家的人会那么容易让自己见到容连城吗?而容连城见到自己,又会是什么想法呢?
红锦在想事情的时候,金绮已经见到了宁氏。
宁氏冷着一张脸看着女儿:“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母亲,她打了我,打了我!”金绮兀自在尖叫。
宁氏的眼中闪过了冰意,对于红锦她可以说是憎恶到了极点,但她还是断呼一声:“够了!此事休要再提。”此时容家人在府中,此事只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金绮却不依不饶,非要宁氏给她出口气不可。
宁氏是真怒了:“出气,出气,你就是知道出气;不是你成事不足,何以会有现在的情形——不是你想的法子把她推下楼来,现如今我自然有更好的法子,让容家的人主动和她退亲,和你们姐妹的亲事当然也就顺理成章。”
金绮动了动嘴角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跌下楼来也就算了,我花用那么多的银子,给她那么多的补品,好不容易才让她调养好,你却偏又下什么泄药;这也就罢了,你居然还被六丫头利用,致使她生出疙瘩见不了风;我就是有什么法子也使不出来了。”
宁氏恨恨的盯着金绮:“现如今六丫头居然和她联手,你这也是自作自受,还能怪得了哪个?”她不是不爱金绮,只是恨铁不成钢而已。
“母亲有法子有什么不能用的?”金绮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宁氏的训斥,只是一脸祈盼的看着宁氏。
“她在屋里出来不来,在这个时候动手只会让容家的人怀疑我,从而让他们不喜你们姐妹!你不要总是这样横冲直撞好不好,遇事多用用脑子;脑子在很多时候就比拳头有用的多。”宁氏可以说是苦口婆心。
自家女儿并不笨,只是在凤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才会懒得动脑子:也是她太过宠女儿了。
金绮终于低下了头不再言语,只是她心底自是不服的,还在想法子要把这两个耳光的仇报回来。
知女莫如母,宁氏当然猜到了金绮的心思,现在可不是容她乱来的时候;不过现在说教并不能让金绮听进去,她想了想一叹:“你不想一想,六丫头那么个爱钱的性子,无缘无故怎么会和那个死丫头联手的?”
金绮恨恨的一握拳:“六丫头迷了心窍。”
“错了,一定是那死丫头用了什么心思在六丫头的身上;依我看,给好处打动六丫头的可能不大,八成是用什么要胁了六丫头。”
宁氏一开口便猜了一个七七八八。
“要胁?”金绮喃喃的道:“不可能啊,那死丫头怎么可能要胁得了六丫头。”
“脑子,动脑子啊;那个死丫头向来是个有心机的,只是原来她隐忍而眼她不想再忍下去罢了;你也看到了,她在屋里什么也没有做,却让你……。”宁氏终于绕回了动脑子上,以此来点醒金绮。
只是此事也让她极为恼怒,不止是对红锦,也是对五娘和青绸:为了那个死丫头,六丫头出手也太狠了些。
她的这番苦心并没有白费,虽然眼下金绮还没有一下子转过性子来,但是日后金绮的确学会了隐忍二字,并且极擅于动脑子。
看到金绮冷静下来,宁氏这才道:“其实你要出气,法子多得很,并不一定要打到她身上才是出了恶气;有时候,你一指不加于她身上,也能让她气得吐血,不是更让人痛快?”
金绮猛然抬头:“母亲教我。”
“这一次我教你,但是以后再有什么事情,要你自己动脑子才成,知道吗?”宁氏看了女儿一眼,然后轻轻的道:“她想出屋子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容家公子?那你就让她见到容家公子好了,免得容家的人整天疑神疑鬼的。”
金绮愕然:“母亲——!”
“你怎么就不知道动脑子呢?过几天让容家公子见到她是不妥的,但是眼下嘛……”宁氏笑了起来,眼波流转中闪过了一丝寒光。
金绮立时明白过来:她打了红锦、伤了红锦,都比不上容家公子给红锦的伤害来得痛!她搅着手里的帕子冷冷的笑了。
老天这一次很给宁氏母女面子,没有让她们动手,便让红锦和她的未婚夫见面了。
用过晚饭之后,天气异常的闷热,红锦实在是受不住了,让茜雪等人做了一顶中空的斗笠帷帽,不过却是用得月白色的纱,能挡风却不会完全遮住人的面目。
红锦几天不曾出来,便带着茜雪几个丫头到园子里走动,绕开了人多的湖边,到秋千架旁坐下说笑。
容家公子受邀也在园子乘凉,因为月色很好而动了兴致便离席出来走一走,就如此之巧看到了秋千架上的红锦。
一身长大的月白色衣衫,是茜雪等人特意为红锦所做,只为了能遮住她的手脚,并且为了舒适,衣服也有些宽大。
容连城看到红锦的第一眼,几乎认为是月中的仙子:红锦正好淋浴在月光中,加上那一身衣衫,虽然无风也让人感觉到了飘逸二字
他并不是想偷看或是偷听,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便在大树旁呆立。
就在些时忽然起了风,天边也涌过来的乌云,似乎要下雨的样子。
红锦便起身要回房,就在转过身子来时,正正好看到了容连城;也是一身的月白色衣袍。
容连城没有想到红锦会忽然起身,不过倒也没有半分尴尬,当下施礼:“在下容连城,大姑娘有礼了。”
他猜到了红锦的身份。其实也不难猜,凤家的姑娘们他都见过了,只有他的未婚妻、凤家的大姑娘一直不曾相见。
在自己家中还戴着帷帽一类东西的人,当然只有生了病怕风的凤家大姑娘了。
红锦听到他自报姓名后脸上无端一红,福了一福:“容公子好。”
两句话的功夫,风已经大了一些。
容连城看了一眼天边,急忙侧身:“起风了,大姑娘快些走吧,莫要吹到了风伤到身子。”
红锦没有想到容家公子居然如此细心,又福了一福:“容公子见谅。”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带着丫头们急急的走了;一来她是心急自己的病,二来当然是因为有些害羞。
茜雪走了几步,回头又看了一眼容连城:居然还立在那里没有动;她微微一笑,转过头追上红锦去了。
到了房里不久,大风便起来了,茜雪等人急急的把窗子都关上,这才回来笑道:“姑娘,容公子一表人才呢。”
红锦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笑道:“月色平添几分好看——就如同你家姑娘我,哪里能看得到一身的疙瘩?说不定那容公子是一脸的麻子呢。”
茜雪笑着嗔了一眼红锦:“姑娘。”
红锦只是微笑催她去准备热水洗濑:就算是一表人才又如何?长得貌似潘安,也不能就此证实此人品性上好——她是要嫁人的,所以首先所希望的当然是品性。
男人好色,如果品性好一些的,至少到时能顾念几分夫妻之情;红锦慢慢的坐下,看着摇晃的烛火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妻妾多也就罢了,只是此人太过凉薄——自己是生母不在了,自己这个女儿便根本不放在心上。
这样的男人,就算是长得比潘安还要俊三分也不是良配啊。
随着一声雷响,大雨倾盆而下。
雨夜,让红锦睡得不太踏实,做了一晚上的梦:梦中到处都是红色,但是却没有声音,静静的红色让她感觉不到喜庆,有的只是一种伤感。



二十一章 兰花表意

醒了之后的红锦,还因为梦境发了好一会子的呆。
用过早饭之后,红锦还在想今天要如何打发漫漫长日时,便听到了三姑娘金绮的声音:“大姐姐,妹妹来请罪了。”
红锦微微一愕,示意茜雪迎出去,她只是站了起来:“三妹妹言重了。”
金绮进来对红锦福了一福:“妹妹年少不更事,昨天的事情还请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红锦看着金绮眼睛眯了眯:“昨天的事情?昨天哪里有什么事情,自家姐妹快坐下说话。”她当然是要放在心上的,岂能不放在心上。
她向来是个爱记仇的女子。
金绮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坐下看了看红锦脸上的红疙瘩:“姐姐这病倒是见轻了。”
红锦轻轻点头,随口应付了两句。
“姐姐的病好多了妹妹也就放心了;”金绮笑得很欢快:“我刚好听说今儿容家公子要看探姐姐呢。”
红锦闻言一愣,还没有开口就听外面有人来报:“姑娘,容公子来探姑娘的病情。”
听到这里,红锦抚了抚自己的脸看向金绮,明白了她的用意:“容公子来了?姐姐怎么也要换身衣服才成,就劳妹妹先去厅上替姐姐待客吧。”
金绮笑着起身应了:“姐姐可要好好装扮一番才成。”
红锦道了一声有劳,也没有再同金绮多说,便和茜雪进了内室。
茜雪却急得跺脚:“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红锦一笑,让茜雪取来了一套素雅的衣衫;长褙子上面是紧身的,下面却是八片做裙,在下摆处都没有缝合,且布料质地是极轻柔的纱——穿上不止有轻灵之感,而且很适宜夏季穿用。
这衣服是今年初夏时二姑娘翠绢穿着肥大不要送来给红锦的新衣,而被茜雪巧手改过。
“取一块同色的纱来给我遮脸。”红锦看了看自己身上:“不要太细密的纱。”
红锦收拾好之后很满意,她相信容公子看到之后,一定会想起昨天晚上的偶遇来:听茜雪的话,容公子昨天晚上应该对自己的印像不坏。
她带着茜雪到了厅上时,看到了身着一身雨过天青色衣袍的容公子:面色有些白晰,一脸的英气十分的精神。
红锦轻轻福了下去:“容公子。”
容连城看到红锦衣袂飘飘的福下去,立时便想起了昨天晚的一幕:“大姑娘快快请起。”
红锦轻轻一笑起身,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翠绢:居然是她陪着容公子来的。
金绮没有料到红锦会以纱遮面,笑道:“姐姐的病莫非又重了,刚刚还没有戴这劳什子呢,在这屋里不闷吗?”
容连城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听家母说大姑娘的病不能见风,这厅里窗子大开,大姑娘还是遮一下为好。”
金绮没有想到容连城居然会为红锦开口说话,一笑看向他:“我只是怕公子怪我们大姐姐失礼。”
容连城淡笑:“在下不敢,说起来也是在下扰了大姑娘的静养。”
红锦也没有想到容连城如此维护自己,不过倒也免得她开口了。
翠绢此时笑道:“大姐姐,午饭你可要备好,我们可是不打算走了,要叨扰大姐姐一顿。”就不相信你吃饭也不摘下这劳什子。
容连城又抢在红锦开口前道:“大姑娘和姐妹们一聚吧,在下还有些事情,也不敢太扰大姑娘静养的。”
红锦看了一眼翠绢:“公子客气了,怎么也要用过午饭的。”
容连城笑了起来:“来日方长,等姑娘病好之好在下再来叨扰;”他自袖中摸出了一方小锦盒:“一点心意,还请大姑娘收下。”
红锦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接还是不应该接。
“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只是一些解痒的东西,是在下托了人自京中买来的。”容连城把锦盒递向茜雪:“只说对止痒有些奇效。”
红锦真没有想到容连城如此用心,她接过茜雪手中的锦盒来找开,里面是四小盒药膏;药膏散发着一阵阵的清香:这样的药,怕是价值不菲的。
几天之间能把药买来,想来也是用了快马的,如此算下来,这一锦盒的药可以价比黄金了。
“公子费心了。”红锦把药收了起来,她并没有过多表示谢意;因为容连城为她做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为了让她感激的。
容连城笑了起来,笑得很温暖,为了红锦明白他的心思:“姑娘还是太过客气了。”这话含而不露:未婚夫妻是不用着客气的。
感觉到容连城和红锦之间那一丝若隐若现的心灵默契,让翠绢和金绮的眼底都闪过了不悦;她们不明白容连城为什么连红锦的相貌都没有看到,就对她如此之好?
她们相陪容连城几日,也就如此而已。
容连城扫了一眼金绮,看了一眼外面:“大姑娘,家母说当年她和唐夫人共同绘了几张图,现在可收在姑娘手里?”
红锦看了一眼茜雪之后才点头,因为她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如果当真有,茜雪应该是知道的。
容连城起身施礼:“不知道可麻烦大姑娘让在下去书房一观?”
红锦听了之后心下一动,暗暗扫过金绮二人的脸起身:“当然,请公子随我来。”她带着容连城径直去小书房。
而容连城没有提让金绮二人同往,红锦也没有提及:他们好像已经把两个人忘在了脑后一样。
金绮想站起来,可是看看厅上的丫头们,最终她还是坐着没有动:硬跟上去,她丢不起这个人。
进了书房容连城对着红锦深施一礼:“请大姑娘见谅,几日来慢待了姑娘。”
红锦急忙还了一礼:“公子言重了。”容连城不能来探她是因为凤家人的阻拦,并不能怪到他身上。
容连城还是表示了歉意,并且暗示他是非红锦不娶的:没有什么条件。
红锦听得一张脸通红,以取画为由唤进了茜雪来做掩饰。
容连城不过是想问红锦这些年过得可还好罢了,红锦只是默然了半晌并没有说什么:对夫家哪里能言娘家的不好。
就算娘家有千般的不好,也不能自红锦的嘴中说出来。
容连城如此问,只是出于关心、认真来说是出于礼节上的关心。
容连城看红锦把画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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