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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微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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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的另一头,吴国英清理了下喉咙。
“想好怎么说了?”
刚在办公室吃过营养早餐,并且喝了一杯让他足以振奋一天的黑咖啡。他看上去神清气爽——和他任何一次出场一样,像个从来也不会犯错的老手,紧紧攒着每一次战争的主动权和决胜权。他是个严于自律和他律的人,也从来不给自己因为局面失控而沮丧的机会。这种架势让此时坐在他对面的人更加确定,他的惨败不叫失足。
剪裁得体的西服背心和挂在胸前的工作证,以及言语间的风度在这样的背景烘托之下使得对面的人瞬间矮出一截。
不过,那种自惭形秽的表情从来不会出现在周子峰身上,即使是在国安审讯室里,他还是绅士地理了理衣服袖口,如同在公司日常会议上听取总结报告。
而如今,他面对的是庄严的国徽。
“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您,吴主任。是说您让我死而重生好呢?还是说您把我变成了一个活死人好?”
吴国英无关紧要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随你怎么说吧,我该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看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你是对的。人迟早是要死,这样的结果未免不好。不过我一直很想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是谁‘杀’的我?”
“这个保密。”
“哦,是吗,那你得替我好好谢谢他才是。如果没有他,不,是没有你们,我现在多半会坐在阎王爷的阴曹地府里等他打我进十八层地狱呢。”
他语气轻松地调侃,再次转过头看那面硕大的镜子。他猜想,在那面镜子的后面,一定有个人站在那里嘲笑他窘迫的结局。
审讯室另一侧的监听室,高杰比划着手指问旁边一个工作人员。
“他能看见我吗?”
那人摇头:“怎么可能。”
他虚着眼睛和里面的人对视。
如同能够看见自己一般,那眼神带些他熟悉的因素——沦为阶下囚的人却拥有胜者的神色。那样的神色让他突发心虚起来,是什么原因让他好似被看得体无完肤,他无从解释。
“我会的,我会告诉他,他的表现很完美,所以你也死的很干脆不是吗?”
吴国英看他一眼,“谁杀了庞白?”
“范泽凯吧,他找人干的,为了给我吃定心丸。况且他早就想要背叛我了,当然也会背叛高层。他们除掉他是早晚的事情。”
“那你知道他是范泽凯安排在你身边的眼线吗?”
“之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什么时候?”
“范泽贤杀了警察,逃跑以后。”
“范泽凯给你多大的份额?”
“我不确定,我可能会认为是百分之五十,但实际上也许连百分之五都没有。”
“那除了你以外,还有多少合伙人?”
“欧阳江,北座出了名的爆发商人,除了他,都是些小股东。最开始所有的货都是由华瑞发出,他只是小家,可以称之为承运商。后来他的势力越来越大,范泽凯为了抑制华瑞,对他一直持保留态度,直到现在,将我取而代之。”
“海外渠道呢?据我们所知这方面对欧阳江来说,他好像并不擅长吧?”
“那是,华瑞的优势就在于和国外有着广泛的联系,我们可能从某个组织那里拿货,也可能靠自己,货由华瑞发出去,国外走缅甸越南,再就是北美,而国内就很杂了,都放手给了小鱼小虾。”
想来在他栽到国安手里之前,范泽凯早就做好了打算,不过他的份额给了谁只能是猜测。吴国英有意无意将对方往这上边引。这家伙远比他预料的要知道的多得多。
“你们在北美有几个代理?”
“三个。”
“那我可以告诉你,现在只剩两个了。我们接到了国际刑警组织的来函,洛杉矶的MC集团已经落网。”
周子峰笑,穷途末路的何止他一人?他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像在思考,片刻终于说出了在场人最想听到的话。
“那有什么关系呢。我可是听说有人早就已经帮忙寻找新的代理,并且……我想,他已经找到了。而这个人,极有可能会成为范泽凯新的发货人。”
“是谁?”
“高磊。”
在周子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高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怀疑是听错了,可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他渐渐开始相信这并非是栽赃,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事实。
那天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大脑里一片混乱,和这个喧嚣的城市产生强烈的共鸣,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意识是否清晰。他真的很想冲到哥哥面前问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参与如此的勾当,为什么会把自己推入到令人唾弃的境地!难道这就是他爱妈妈的方式?难道他就这样以身作则?爸爸身前是那么信任他,他也一直把他当作某种程度上的精神楷模。难道他错了?本来以为他是这个家庭的支柱,以为是自己做卧底对于妈妈而言最恰当的借口,本来以为他是应该是那样的人,可是……他却不是。
在地铁发出的声响中,高杰静默在站台上,不知何故,父亲的葬礼于脑海中浮现。
那天有很多人参加,他却是唯一一个貌似局外人的宾客。母亲的哭泣声响在耳边,身着黑衣的人们从他的眼前掠过。黑色的轿车和白色的花也能让他眼花缭乱。
葬礼如同一幕冗长乏味的话剧,各色人等带着一成不变的面孔上来下去,没有音乐,是哑剧。
那时的他一点也不难过,当然并非是因为猜到在后来的家庭会议上律师会宣布老头子留下的遗产只有高磊的份。他至始至终没有想过要他的任何东西,从离开那个家的时候起便是。小雨死了以后他放着数一数二的大学没读,做了一个酝酿已久的决定,不顾任何人阻拦,即使是断绝了父子关系也罢,用一年的时间赚足了第二年报考警校的学费。从那天开始,他已经不属于那个家了。
地铁站里的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在他面前忙碌而有序。他用手摸摸后颈,那个部位还很疼,因为带着伤,所以近来一直穿着翻领T恤。眼前是张张陌生麻木的脸孔,列车呼啸着拖着长长风声把头发扬起来。
时光交错,光影叠加,头晕目眩。他尽力站稳,在候车椅上坐下,视野稍微才变得不再那样模糊。
范泽安把后备箱里的行李取出来,马歌在一边递些小件。管家想要帮忙却差不上手。马歌笑着说没事,他们自己就能搞定。
正说着就听见了范泽凯的声音,先出来的人是董事长秘书金鑫,看见新婚夫妇简单地点个头便告辞。马歌见过这个人几次,看上去不大爱说话,不过听说是范泽凯的得力助手,很安静的样子,斯文得倾向于书生气。
蜜月很快过去,全新的生活就这样向她展开。住进这栋大房子,会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太现实的事。她记得在大学时常看的一些小说名着,诸如《白衣女人》和《呼啸山庄》。草地庭院给了她无限的想象空间,她甚至把自己套进那些情节里。
早上吃饭的时候她对泽安说到了这个想法,泽安问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和泽安在一起事幸福恬淡的,他能轻易理解她天马行空的想象,也愿意倾听她儿时那些丰富多彩的理想。她想这就是所谓的完美结局吧。新生活在这样的惬意氛围里开始——是她向往的全部。
星期五,下午三点,心理医生访谈时间。
当她终于决定以端正的心态来接受一切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噩梦远没有结束。
“我想请你回答我,那个梦最近还在出现吗?”
“没有了。”
“那最近有没有失眠的症状?”
“还好,睡眠不错。”
“还爱幻想一些不真实的场景吗?”
“是的。”
“都想些什么?”
她想要痊愈,前提是承认自己的确是病了,如果她否认一些时候编织的幻境是病态的话,她永远不能听进去医生的话。于是他告诉他了呼啸山庄,那医生摇摇头,说那不是病症而是用脑过度。
“其实在一个月多月以前我看见他们了,在同一个时间和地点。”
“然后呢?”
“然后他们很快消失,我没能跟上去。当天晚上我看到了他们其中一个人,夜里又做了那个梦。”
医生在他的笔记本上记下些什么,“我想你再复述一次,你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漆黑的晚上我沿着小路向前走,走到路口的时候天就亮了,然后我看见有个男人站在一栋高楼上面像是要自杀,我觉得那个人是高杰,就想上楼阻止他。当我正在想的时候没想到他已经跳了下来,可那个人却不是高杰,而是范泽贤……他的身体下面渗出了鲜红的血,样子很可怕。我一下就慌了,心想,那高杰在哪里呢?于是我就到处找,后来,我看见他站在玻璃墙的后面,我听不见他说了什么,我想要找到可以过去的路口,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我很着急,想要找东西打碎那面玻璃墙,结果还没等我找到,我就听见了枪响,我转过身去,看见他顺着玻璃倒下,而在他后面是拿着枪的范泽贤,他满身是血……”
马歌没有再说下去,梦里的恐惧足以让现实变得亦真亦幻,让她在屡屡想起的时候胸闷窒息。
医生递上一杯水,回到他的办公桌前。
“知道梦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欲望没有达成的表现。在现实生活中,很常见。如果是因为某种原因而逃避导致现实中的不如意,那就会以梦的形式释放出来。”
“我病得很重对吗?”
“不,你只是有些紧张。”
“那为什么之前那个医生保留了我近一年的case?”马歌好奇起来。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我认为你没什么毛病。你会因为一个新环境慢慢忘记这一切的,当你适应了新的环境并且享受它的时候你的病就会痊愈。”
这位医生是高妈妈介绍来的,这是她的第三次治疗,和泽安请的医生观点没有相同之处,她到底是病了,还是没病,她有点茫然。
“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马歌点点头,道谢出去了。泽安本来是反对她换医生的,但在她的坚持之下他还是妥协了。这个医生让她感觉不再那么压抑紧张,在他告诉自己没有病的时候,她几乎欣喜若狂。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虽然嘴里不承认自己有病,却又在别人的判断里断定自己有病,当自己认为的确病了的时候,别人又肯定地说你一点病都没有。难道在泽安的眼里她真的是个病人,还是无数次的噩梦让他也同样不安起来,所以才要执意要她看病。倘若要忘记他们,她真的能很快地融入那个新的环境吗?
☆、青花瓷瓶(一)
高杰看着左前方变换着画面的悬挂式电视,把自己陷在一张舒适的红色沙发里,琥珀色的酒水在光线的衬托下颜色愈加深沉。
白天没有多少人,也没有了各式各样的异味,因此酒精在体内的挥发也降到了最低点,背景音乐里某位爵士大师的沙哑嗓音配合着钢琴声不遗余力地将香烟、酒精、欲望杂糅在一起,营造出纸醉金迷的氛围。
这个酒吧属于蓝宇产业,二层空间专为喝烈酒的男女们准备,让他们惯于从这里打量前来烧钱买乐的红男绿女。
他顶着高家的头衔从这里俯视下方。这个时候下面很空荡,并且亮着如同办公室一样的白炽灯光,甚至有两个穿着很不入时的中年人握着笤帚分别打扫着。
高杰也没有觉得哪里别扭,他把头靠在沙发背上闭眼睛。
是他假装腐化堕落?还是已经腐化堕落?如果没有适合的答案,那就换个说法吧,可能是已到某种境界,以至于他根本分不清自己是谁。是曾今的他还是现在的他,是警察还是罪犯,或者,只是一具被人操纵的木偶?
昨天公司开会的时候他一直盯着高磊看,看他的样子以及他说每句话时的神态。他自来比他聪明,在感情上懂得克制,事业上拥有野心。遇事不乱处事不惊,他的本质就等同于冷静和理智。
也许从小时候开始他或许就已经在冷眼旁观这个世界了。
小学时代的一次经历让高杰印象尤为深刻,高磊不仅充当了长兄的角色,更有着父亲的做派,可以让人信服并且最终妥协。其实就是一件小事,在高杰不断“惹是生非”的童年甚至是少年时代,可谓小巫见大巫。如果不是因为如今的局面,他也想不到那么多。
大概是小学三年级的上学期,他在放学路上遇见正在向低年级学生索要零用钱的“鼻涕虫”。他平时就挺看不惯那个长着斗鸡眼、流着鼻涕的总是用蛤蟆和昆虫一类吓唬女孩子的小坏蛋。那一顿打得很扎实,“鼻涕虫”居然被打断了近节指骨。现在想想也奇怪,那家伙不仅没有嚎啕大哭,也没和同伙反攻他,而是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高杰以为事情就此罢了,结果第二天家长就带着打着石膏的儿子上学校兴师问罪来了,幸运的是在路上被高磊拦了个正着,这也是后来连学校都不知道此事的原因。
那家长挺凶的样子,眼看着上来就要给不到十岁的男孩子一巴掌,幸而高杰反应快让他给躲了过去,也是这个时候高磊赶到了,一把将弟弟拉在到身后,问是怎么回事。
那家长长了一脸的赘肉,凶神恶煞。高磊也就十二三岁,正值初中一年级。基于他的身高,鼻涕虫家长没有继续动粗,见高磊像个通情达理的孩子也就把事情跟他说了。
接下来,就是一个半大孩子同一个大人间的辩论。高磊的原话他记不清了,总之他的样子很镇静。说事情私了,要对方不准伸张出去,这样对谁也没有好处。他叫弟弟在一边等着,又和人商议了十来分钟。高杰远远看着,恶煞般的表情到最后成了思考和疑虑,最终以笑脸结束。
高杰的思想很懵懂,毕竟才十岁,也没有联想到跟父亲以及整个家族背景在这场事件里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他甚至觉得那根被他打断的指骨不算件什么天大的事。可后来还是被父亲知道了,他跪在大厅里整整一个上午。而那时高磊只是静静地坐在父亲身边,一言不发,猜他是想要两面都当好人。看着对面的父子,头一次觉得他们是如此相似。
后来他一直为了此事耿耿于怀,更不觉得高磊是帮了自己,但还是少不了对他的敬畏。再后来,他从“鼻涕虫”那里才解到,第二天高磊就带着一张有父亲签名的支票去了他家,事情就此结束,“鼻涕虫”也从此甘愿做高杰的跟班。
事情就是这样,很明了,也很很简单。一张支票可以瞒住老师,同时瞒住家长。被父亲知道居然是后来“鼻涕虫”的父亲欲要高攀有钱人而捅了篓子。不得不承认高磊想得不算周全,可是他的潜力也在无形之中渐渐显露。
高杰揉了揉眼睛,把桌上剩余的酒都倒进肚子。酒是越喝越让人清醒,就连记忆中的印象也格外鲜明。酒是怪物,想醉醉不了,不想醉却又如同步入沼泽在记忆里越陷越深。
“2005年8月于北京郊区失窃的这对青花瓷大瓶产于元代官窑景德镇,属宫中器物。在元代,青花瓷大多出口到伊斯兰国家,并不是宫廷和市井社会的生活必需品。而这对梅瓶做工异常精致,其上饰有牡丹和龙纹。据史料记载,成宗皇帝非常喜欢这对瓶子于是留作自用,后在朝代的更迭中流失民间。据专家估计这对瓶子要是放在拍卖会上至少也是一个亿!”
“飞七的确在黑帮火拼案中将这两只价值连城的青花瓷瓶子收入私囊,然而因为欧阳江和周子峰两大集团的追杀让他根本没法出手,于是在死前和把宝贝交给了他唯一的朋友、也是他的狱友——贾小波。而两年后,贾小波试图将其变现,放话说要在黑市上卖掉瓶子,谁知话刚一出人就失踪了。”
一只鸽子在天空里盘旋,扇着翅膀很快滑出了望远镜的视野。夏琪欣悬着两只脚坐在办公室桌上,开始搜索着其它动景。
“目前警方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我们也请各派出所的同志帮忙查,大家有什么看法没有?”邱秦继续他的话,看了看另一边正在玩手铐的光头,“亚飞?”
后者摇摇头。他的目光又移到杨帆的身上。
“想要那瓶子的人太多了,更何况线索不明,根本无法排查。要我说呵,无异于大海捞针。”
“你们的线人呢?”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摇头。
“琪欣?”
夏琪欣终于放下望远镜,邱秦以为她没有听见他的话于是又问了一遍,她也摇头,然后又开始她的远程搜索。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他开始注意起某些细节来,他想知道她到底在忙些什么,那种警惕性的回答没有透露任何他想要获得的信息,他只是凭借敏锐的嗅觉觉察到些异常。
夏琪欣说家里有点事要耽搁一会儿,就给邱秦象征性地请了个假。
少强问过她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可她什么也没有说,笑地很勉强,像在和全世界的人、物保持距离。
两个月以前,她要一个朋友帮忙打听消息。有人告诉她两年前那场事故的肇事者如今回又到了北座并且在北座江附近的棚户区时而露脸。
半个小时以后她到达了电话里提到的那个地点,朋友站在另一个路口给她个手势。那是在告诉她,人就住在他身后的屋里。
白球冲过来,各色球四散,定格在绿色背景下。
球杆顶端轻轻一击,一球轻松入袋,接着又是一球。
娱乐室的灯光很暗,阿彪正在同击球的人讲话,看上去按捺不住焦急埋怨的神态。大概因为对方水平太高,让他开局以后没得上一分。
高杰没有理会他的坐立不安,直到打完所有绿球才坐到回到椅子上。
目光越过黑球投向握着啤酒瓶的人,阿彪很不甘:“难道就没有失手的时候?”
白球冲过来,和黑色球擦边而过直接滚进了洞里。高杰呵呵地笑出声,阿彪则一脸无趣,将球杆扔到一边,端起酒瓶子。
“华瑞垮台以后老大是风光了,我们这些做小弟的呢也没落得多少好处,血汗流了一大把倒头来还没那些马屁精更讨人欢心,妈的,什么世道!”
酒水在喉咙咕咚咕咚作响,大半瓶眼看着下肚,用手抹去嘴上的泡沫星子,阿彪继续说道。
“你看看我这帮兄弟,哪一个不是跟我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我们拼死拼活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要过好一点,如今混到这份儿上还真是可悲!瞧,老子这一身都是伤!货真价实的!”
说着便撩开衣服。伤疤纵横交错,新旧不一。
今天晚饭时他们喝了不少酒,又是一场庆功宴。据说是吞并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欧阳江犒赏了这帮兄弟。给了阿彪市中心新开盘的一处房产,又给他疾病缠身的老妈交清了两年疗养院的护理费。可这个从了欧阳家十几年的人还是闷闷不乐,原因在于本属于他的风头被普桑抢去了,现在立了头功的不是他阿彪,而是那个投靠老大两年仅凭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救了欧阳江一命的普桑!那家伙本低他几个头衔,这么一来猛然成为头号贴身保镖,并且事事不把他放在眼里。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这次行动明明由他的人得到一手情报,却被那家伙抢在前面将欲将出逃的帮派首领擒获。所以他不止是不满,此次事件更促成了今晚的局面——给自己灌更多酒,闷闷不乐拉了高杰泄愤。
阿彪不是不够聪明,只是最近以来牢骚比以往多起来,也许是刺杀周子峰拉近了和高杰的距离,他开始口无遮拦地透露些高杰没有资格知晓的事,也或许是见识了那场庆功宴的规格和欧阳江来之不易的赞词,于是放低了防备,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
“你在他手下混了这么多年了他的脾气你还不了解?老大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不知道?做人嘛,投其所好,要想讨老大开心那就放聪明点,在我这儿抱怨有什么用!”
“你说得倒轻松,这摊浑水可不好淌,我他妈十几年就没睡过一天安生觉,步步都叫如履薄冰。不是为了我妈我早去庙里做和尚了!”
高杰一个响亮的碰撞,粉色球蹿入洞里。
“shit!”
阿彪气得似乎要跟高杰急了,这时却听见楼梯口有层层叠叠的脚步声,五六个人跟在王刚的身后上了楼。高杰预感不祥,自从飞七狱友贾小波失踪后,这帮人并没有急于寻找这个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的人物,反而异常平静。最近以来出入王刚别墅的人频率异常,他猜测最有可能绑架贾小波的不是别人,更或许人质就藏在这座别墅里。
“你先玩着,我去趟卫生间。”
他走出娱乐室,见一楼大厅里空空荡荡的,院子里站了两个小弟,一面闲聊一面抽着烟。沿着旋梯去二楼,那里有间大的会议室、一间书房和几间客房,以及带花园的露台;三楼是禁区,他从没去过。
经过书房时里面传来些细微的谈话声。他又在另外两间门口倾听片刻确定里面没人。四周很安静,走廊呈暖黄色,散发着薰衣草的味道。
接着顺着梯子上了三楼。整层楼空无一人,房间寂静无声,玻璃门外是同样寂静的天台。
高杰感到一丝疑惑,是他的判断出了问题?还是说贾小波被他们藏在了别的地方?可这些天来经过吴国英小组的监视,确认这帮人有重大嫌疑。
“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转过身。王刚在身后用怀疑的眼神看他。他像个幽灵一般,出现时竟毫无声响。
“我在找卫生间。”
“到天台找卫生间?”
“我……”高杰左右环视,“觉得这儿挺不错,就出来看看。”
狐疑的目光仍旧锁定在他身上,像是在看一个犯了错又不承认的孩子。
“是吗?不过这儿肯定没有你母亲的大花园漂亮吧?我可听说她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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