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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微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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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大型购物中心的背后,有两个人站在离他不远处正交涉着什么。
他跟着其中一人有钟把头了。从一栋破旧的单元楼里到至此,那家伙一直警觉试探着身后。另外一人皮肤颜色更深一些,带着鸭舌帽,穿着宽大的外套。
不出一会儿,前者很快离开,后者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快步走来。他侧过身把自己隐藏在墙壁后。
一个绊脚,手臂迅速绕过脖子,收紧。然对方也有两下子,顺势反扭来势汹汹手,可高杰一使力,对方招架不住,被死死抵在了墙上。
“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
高杰贴近他的耳朵,一把摘掉帽子。
“你为什么跟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高杰偏过头,看见那下巴上的巴痕正因紧张而抽动着。飞七斜眼认出了他,自嘲地笑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这不重要。告诉我,还有谁在找你?”
“你以为我会跟你走?”
“这恐怕由不得你。”
飞七试图反抗,可那只受伤的手去如何都使不上劲儿。 
“我再问你一遍,谁还在找你?”
“我说周子峰你信不信?”
飞七满脸不屑与憎恨,然而他的表情已经告诉高杰,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到底是谁?”
他抓住那只伤手,对方实在疼痛难忍。
“他们杀了我表姐!如果我告诉你,他们还会杀了我妈!”
谁也没想到,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紧随一颗射入脑门的子弹,他停止了一切生理活动,睁大的眼睛里残留着死前的绝望和惊恐。
就在他跟前,在他距离不到十公分的地方,人顺着墙壁滑下,留下一路血迹。
高杰猛然回头,清楚地看见了枪口的位置。
黑衣人一闪即逝,他丢下飞七,随着那个影子疯狂追逐。肮脏的小巷,餐厅后厨,前厅,他四下里搜索却一无所获。
正直周末,步行街上异常热闹,提着枪冲出餐馆,只见涌动的人潮。
有人叫来了警察,现场被围了起来,文子和杨帆也来了,看到死掉的飞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杰手拿着刚擦过脸的毛巾坐在救护车里,目光呆滞。他转向车外,被装进塑料袋的尸体正被人抬走,留下的是闪动的红蓝光影。
飞七死了,一切在子弹飞来的同时又回到了原点。
搜索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之后在周围布控设点。高杰没有多大兴趣在同当地公安谈下去,并且认为什么搜索,布控全是徒劳。他不耐烦地答了几句,也顾不了对方情绪就一个人开车走了。
严建东当然在第一时间得知此事。高杰以为等待他的会是劈头盖脑的批评谴责,甚至于恼羞成怒,可恰好相反,老爷子很平静,了解了事发前后的情况就让他早点回去了。
可严老爷子不说他不等于局里的领导不批评他,不代表被交办此案的同事能体量他。他不是不信任他们,也不是目中无人,他只是想证实他的推断是否正确,所以去了飞七狱友的家,跟随那个人找了了飞七。可无论怎么说事情被他搞杂了,他的心里能好过到哪儿去?
坐在河边上,点燃一支烟。好久没抽了,还真有点心慌。可说实话,抽烟不是他生理上的依赖,而是心理上的。医生说戒烟,这才多久他就忍不住了。
河水一漾一漾地,倒影出北座的夜景。波纹荡到鞋尖,他往下看,只见一张憔悴的脸。
对岸,烟花长啸着腾上天空,绽放出耀眼的光亮。





☆、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人物简介:
其他:
周子峰:华瑞集团董事长
高磊:蓝宇集团董事长。高杰哥哥。与周子峰在生意上有合作,共同打造北座市最豪华的休闲会所。
飞七:为华瑞集团旗下“西都”夜总会看场子的马仔
范泽安:范氏家族二公子,性情温和,爱慕马歌。
                        
飞七死后,周子峰看上去也没什么动静。他把精力都放到了即将开业的“府馆”,好像整个华瑞都在等着庆祝这件盛事,从街边的大型广告牌便可获知,本月末该市最豪华的休闲会所即将开馆迎宾。
一大早便接到高磊电话,他是告诉高杰“府馆”开馆的消息,并且希望他能参加揭馆仪式和酒会,高杰答应考虑看是否能安排出时间。对他而言这是件棘手的事,更何况他面前就摆着两张由周子峰叫人送来的请柬。
“你们去不去呵,高队?”
“干嘛不去?”
“这不明摆着挑衅吗,我们跟他们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警察和嫌疑犯的关系。”
“你真是白痴,人家说是请警察了?请柬上写了吗?”
“你才是白痴,拿人手短吃人口软,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夏棋欣和许帅隔着两张桌子也能吵,少强夹在中间,不好开口,再说了,要是开口也是自讨没趣,干脆站到高杰背后去了。
许帅等人当然不明白,这可不是去吃顿饭那么简单,他还要去面对和高磊的那层关系。蓝宇和华瑞在这种节骨眼上合作是高杰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从得知两家公司签约的那天起他就开始担心哥哥,他一直在想,周子峰是不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控制他,甚至是陷害他的家人。
夏棋欣见高杰没反应,用手在他跟前晃了晃。
高杰拿起请柬看起来。一张给他,另一张则写着许帅的名字。去不去也不是他说了算,不还得问问老爷子吗。

位于城市另一处的永兴路梓潼楼,“半度“创意设计室里,马歌正忙着和同事甄选一批设计方案。从北京回来以后,她的心情一直都很好,或许是因为次此旅行让她有了不小收获,她打算在次年初搞一场个展。这是她第二次举办个展,离上次获得“中国新锐室内设计师”的称号已有一年之久。这一次,她是想借用展会做一次新的突破,展示她在饰品和家具设计上的造诣,改变人们对于现代家居的观念。
会议室里大家随意而坐,马歌斜靠在一个造型别致的书架上听取同事的意见,大家三言两语地呈述各自的想法,之后侃侃而谈,正说得高兴,她被示意外面有人找。
刚进休息室,那人便从沙发沙上礼貌起身。一身笔挺的西装,看上去整洁清爽。
马歌有些意外,甚至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变得不太自然。当然,里面没有掺杂任何男女之情,只是在一个儒雅又颇为内敛的人面前作出的正常反应,因为范泽安除去温和与平易近人,还有那种文弱气息中夹带的羞涩和敏感,正是这一系列感觉使得在接触他的过程也变得同样内敛起来。
马歌所创立的半度工作室之前为范氏企业设计过一间咖啡馆和琴行。范家老二,管理公司市场营运,名声不坏,是那种容易亲近的人,没有架子,也不做作,几分钟的交谈他就有一种极强的亲和力让你相信他值得信赖。
范泽安说因为路过就顺便到这儿来看看。马歌曾邀过他,但当时多半是处于礼貌的应酬。前不久他们在北京一个展览会上偶遇,因为某件艺术品而产生了共鸣,范泽安便上前答话,两人也就知晓了彼此,回到北座又恰巧遇见他到机场送一个朋友,搭了他的顺风车,也就自然而然成了朋友。马歌说如果有时间你可以来“半度”看看,它能给你不一样的感受。范泽安笑言,的确不一样,我非常喜欢底楼的那间咖啡屋。不管是奉承还是真心,马歌还是会心笑了。
只是没想到他真的回来。
“听说你打算开个展?“
马歌问他怎么知道的。范泽安笑言:“我当然知道,‘半度’的展会,我想只要是喜欢室内艺术的人都该知道。”
马歌也以笑回应。在宣传方面向来低调的她,历来相信真正的艺术不应该过于商业化,所以一直以来都在做自己的东西,很少迎合市场。对范泽安的话她不完全否认,正因为低调,所以外界对她的关切才会如此迫切。
马歌带他参观了工作间和展品陈列室。能看出他的确是个有艺术涵养的人,言行举止丝毫不张扬,从他的话语里便能清楚了解到他对她设计的理解和欣赏。

“府馆”位于长岭路一段,高杰和许帅去的时候,已是门庭若市了。前来捧场的各路轿车把道路塞得水泄不通,走走停停,赌了大概有十多二十分钟。
许帅将胳膊耷在车窗外,看着外边的大排场。刚才他光是看车牌好就能数出好些政府部门的车。高杰也向外打量着。二十岁以前类似的场景他常见,虽然他不喜欢见,而现在不常见了,却还是不得不见。
“说不准又是一黑地儿,瞧这架势。哎,你说,像咱们干警察的要挣多少辈子才能挣这么多钱?”
高杰不想开腔,开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他所看见的也就是他从小极力想要摆脱这个家庭的原因所在。
“我们挣的可是血汗钱,这些人用钱赚钱,更有胜者卖国家的东西赚钱。瞧瞧这世道!下辈子打死我也不干警察了。还是我妈说得对,当啥警察呀,干了几年连娶个媳妇的钱都还攒不够,想起来就心酸。”
队里的伙计们谁没有这种抱怨。说何为工作?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可话虽如此,他们都一直在忘我得投入着。
会场在大厦的第十九层,开馆仪式后便是酒会。整个会场被装饰得富丽堂皇,琉金四溢。来的大多是有钱有势的人,显然它本来就是供有钱人吃喝玩乐的地方,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在向人传达着一种信息,穷人一辈子想都别想跨进这种地方一步。
市里来了不少大人物,老爷子要高杰代他来看看情况,探探虚实。于是他在这些角色里留心细节,做着某种假设。
高杰从来都不喜欢做作的场合,如果不是工作的需要他定会敬而远之。许帅倒没什么,一面品着香槟,一面欣赏着桌上昂贵的食物,并且还对着漂亮女士还频频点头微笑。高杰心想这家伙平时咋咋呼呼的,但还真有那种应对大场合的心理素质。正想着,高磊过来了,他想叫哥,但还是咽了回去。他和许帅简单地打了招呼,许帅认得他——限于蓝宇的董事长。
高磊明白高杰的担心,所以说了几句话就走开了,都是社交场上的寒暄,许帅也自然没多想,倒是周子峰有意无意把这层纸给捅破了。
高磊走后,他也上前来搭话。先是代表华瑞的问候,再来就是滔滔不绝的炫耀,最后他对高杰说,你哥哥真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你父亲将公司交给他简直就是英明之举,他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而且能力绝非一般人能比。
后来的话高杰也记不清了,他当时并没有打断他,他只记得那天他和许帅回去的时候,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到车停下,许帅才说,很早就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今天才知道是哪儿不一样,你对我们什么都不讲。他说完就下车了。
严建东看出了许帅的情绪,和他料想的一样,迟早要知道的事,还是早点说清的好。
许帅的语气很平静,但那种平静中带的感情却是复杂的。高杰一个在车里坐了许久,想到了很多。他才明白,他把过去掩埋地那么深,藏地那么紧,没有对任何人讲起二十岁以前的事,原来秘密也是容易被发现的,可是秘密……何谓秘密?
实际上,他什么秘密也没有。





☆、王刚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简介
阿彪:北座市地方一霸王刚手下的马仔
王刚:古董投机商欧阳江义子。地方一霸。为夺得青花瓷瓶、为欧阳江获得上层的更高权利而不择手段。
                        
高杰正用功地对付着面前的盒饭,结果电话响了,气氛跟着紧张起来。
夏棋欣放下筷子,包了一嘴的米饭。晚上七点,忙案子到现在才进食,难免有狼吞虎咽的嫌疑。她怕又出个什么事今晚连觉也不能睡了,于是在心里喊天喊地求菩萨保佑。
高杰关上电话丢下饭盒就往外走。
“怎么回事呵?”
“没事儿。你们吃完也早点回家。”
说完人就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
“八点八成是那个叫马歌的。”
文子不长脑似的说。夏棋欣一听就没了胃口。
“你怎么知道?”
“没觉得这段时间小杰子老不见人吗?我是怎么说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经得住诱惑的人。别看小杰子一天总在我们面前装酷,实际上内心柔弱得很,总的说来就是需要个女人。” 
“小杰子是你叫的?”
有人笑呵呵的问。
夏琪欣一张脸拉着,心里不是滋味。少强见旁边的人情绪不对,提高了嗓子喊,“吃饭,吃饭,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本来就是嘛。”
“你还来劲儿了你!”
许帅没开腔,这可算是例外中的例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这几天和谁都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城市那么生疏,一到了夜里,她更觉得孤独。
这些年她总是避免一些场景,有时候听一首歌,看一部电影都能让她泪如泉涌。很多次坐在回家的双层大巴上,看着城市的夜景,想着父亲,眼泪就不自觉掉下来。她希望车子永远也不要停,好让她沉静在对一切美好事物的追忆和憧憬中,好让她回到永远也长不大的童年,拖着青春的尾巴飞到天空中去,在那个无人能及的地方自由自在地飞翔。
可世界总是和想象的不大相同,她所渴望的一切,总是遥不可及,她想要一个温暖的家,想要爱她的人永远能伴在身旁,可是一些人走得越来越远,一些又人来得遥遥无期。
这么些年来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母亲死于难产,她由父亲一手带大。十五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她被寄养在一个表亲的家里,三年后高中毕业,一个人到北座上大学。一面打工一面卖画,还拿奖学金。从很小的时候马歌就开始画画了,在这上面她是有天赋的。父亲相信,只要让她画下去就一定会弄出个名堂,为此很早就在为上艺校做打算。
马歌还记得十五岁的那个夏天,她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大笔钱。那时候,三万块钱对她来说真的是太多了,那些零碎的,被整整齐齐包好的钱被藏在床下一个装糖用的大铁皮筒里。马歌看见它们的时候一下就哭了,因为父亲曾经说过,小马歌将来一定要上最好的学校,一定要成为一个艺术家。只是马歌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都是省吃俭用存起来的血汗钱呵。她舍不得花,考上大学的时候用来缴了学费,这也是父亲所希望的,剩下的至今也没用,那两万块钱现在仍然还躺在铁皮筒里。对她而言那里面装的不仅仅是两万块钱,那里面还装着儿时的记忆和父亲的希望,正是这个铁皮筒给了她动力,让她一步步接近梦想。
一个人站在路边,看这条小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她喜欢看人,观察他们的神色,他们的穿着打扮,然后猜测他们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他们有着怎样的故事,怎样的家人、朋友或者爱人。像今天,她想到了自己。
城市那么大,有谁知道她的故事呢,她的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不知为何,本已打住了的泪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勇敢,但在这一刻,所有的座右铭都不起作用,泪水肆意冲撞,夺眶而出。在这个大的、陌生的城市,终于有个人站在她的身边,给她希望。
刚才在甜饼店里买蛋糕,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乘她付钱的时候抢走了她的提包,一溜烟冲出店门,待到她追出去,小鬼已经不见了踪影。手机,钱,钥匙该丢的不该丢的都丢了。有一阵子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在街上彷徨着,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是她此时唯一想到的人。说来也奇怪,她谁的号码都记不得,只记得他一个人的。于是她走进一家公话超市求老板让她打个电话。
“你没事儿吧?”
高杰把蹲在超市门口的人拉起来,看见她的委屈样子有点想笑,但有觉得这种时候笑出来好像不太友善,碰碰她手臂想安慰安慰她。
“喂!真没事吧?”
马歌低着头,摇头。她是个挺好强的女孩子,并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哭。高杰又问她报案没有。她说没有。
“没事了,你得庆幸他没把你也抢走了不是?”他想逗她笑,“你不会是真的哭了吧,抬起头让我看看!”
“吃饭没?没吃的话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说话,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
当马歌终于抬起头,高杰看着她再也说不出下句。他以为就是丢了一个包那么简单,以为哄哄她就能开心,可没想到当看见那些眼泪的时候,他居然心疼起来,突然觉得她是那么需要有人来照顾。
“我没事!”
马歌摸了一把脸,试图控制住情绪,她转眼看着其他地方,可半响还是不管用,眼泪又滴答滴答淌下来。她向前走一步,额头靠上高杰的胸口。
高杰一低头,鼻子就能闻到淡淡地香味,嘴唇便能触及到她柔软的发丝,但他却始终没有鼓起拥抱她的勇气,然而,一种想要安定的愿望从那一刻于内心萌生,像一颗生命力旺盛的种子,在他龟裂的心上顽强生根。

“府馆”正式营业的第三天晚上迎来了一帮人,带头的生着黄脸细眼,留着寸头,个子一般却很敦实,跟在他后面的是六七个行头相当的男人,刚一进门就引起一阵骚动。迎宾上前要他们登记办卡,这群人哪能听得进去,不顾阻挠直接上了楼,说是要最豪华的包间,有人请客。
服务员只好先把他们领进去,刚要走却被叫住,说是要她给找接几个小姐。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没有这项服务。”
没有这项服务?没有这项服务你们‘府馆还能开吗?’谁说没有的?是你们周老板说的?”
领头的男人大吼。“
服务员不好回答,只有说对不起。
“对不起?”他一阵嗤笑,“你们就是这么服务的,一句‘对不起’就把我兄弟打发了。你倒跟我们讲讲怎么个对不起法呀!要不你来陪我们怎么样?”
“对不起先生,我……”
说着就有人动手拉她,服务员后退,谁知后面的人又推她一把。一屋的人跟着讥笑起来。
旁边的男服务生见人动手想替她解围,结果一帮人上来拳脚相加,直到经理赶来才住手。
经理问清了情况说给他们打折,结果话还没说完,领头的人又开口了。
“打什么折,我们可是你们周老板的贵客,有你们这样伸手向老板贵客要钱的吗?是想这样就把我们打发了?我可告诉你,今天我就是冲着周老板来的,他周子峰要是今天不出来,我们今晚就住这儿不走了!”
经理实在没话说,只好让他们等等,出了包间拨通高磊的电话。
这帮人带头的叫王刚,是欧阳江的义子。道上的人都清楚,欧阳江是靠倒卖古董发的财,起初依仗着些古董大家从中获点渔利,是不值得一提的爆发户,这些年来买卖越做越大,人也越是张狂。他的可怕之处倒不是有多大背景,而是在于他膝下养的这批人,据说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动物,所以若是没有什么大的利益冲突,一般人都不想或不敢与其结仇。俗话说地好,最怕得罪的是小人。
上次劫周子峰的货很大程度上是受王刚的怂恿,他可不怕这些所谓的老大,怕死的话也混不到今天。庞白的一番威胁非到没起作用反而更刺激了王刚等人忍耐极限,与欧阳江相比,他从来就不懂什么叫保守,更极端蔑视规则,但凡凭着心情而定。他周子峰又算什么,如果他有点能耐的话也不至于让他手上的人仅仅为了五十万就给他卖了。
这时候周子峰不在“府馆”,况且“府馆”的股份蓝宇占了大头,总经理也懂这个道理,于是就给高磊打了电话,并在电话里给讲明了事情梗概。
高磊到的时候,王刚一伙人都将目光投到了他身上。
“这是谁呵?周子峰怎么不来?”
王刚痞相十足。经理想说,高磊拦住他。
“我是“府馆”的股东之一,叫高磊,今天恰好也在这边,听说各位光临所以过来问候一声。”
王刚见他说话很客气,把来人从头到尾打量一番。
“我们‘府馆’刚刚开业,还有很多地方不尽完善,希望各位能够体谅。服务员有什么做得不好的,我在这儿给你道个歉,你看怎么样?”
王刚听了他的话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他站起来要跟高磊握手。
“原来你就是高磊呵,高董事长呵,久仰久仰,刚才不好意思鄙人没认出来。”他独自笑着,“不过,你也知道,今天我和我兄弟呢,是特地来给周老板撑个场面,祝贺祝贺他,好在关系不浅嘛。”
“您说大家都是文明人,干嘛动手动脚的,我今天请兄弟们来就图两个字,开心!高董事长,你说是不是。没有小姐不要紧,只要有酒喝,有歌唱。今天还劳烦您特别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等哪天周老板在我们再来。”
王刚说着就要招呼同伙走。
“既然来了怎么这么快就走呢,今天的误会我实在感到抱歉,所以今天就算我请客,大家尽情地玩一宿,也算认识了。”
高磊说着就叫经理派人拿酒,王刚推辞。高磊叫他不用客气,以后还麻烦他多多照顾。于是这帮泼皮也就留下来。
合上门高才算松了口气,他问那两个服务生没事吧,经理说没什么大碍,人现在在医务室。高磊嘱咐以后要是这帮人再来你就给他打个电话,经理连忙点头。
第二天此事就传到了周子峰的耳朵里。周子峰心里盘算着,这条狗还真是咬上了。不仅收买了他的人、截了那批货,而且还明着到他的地盘上来闹事。老板说警方盯得紧,为了转移视线、明哲保身,目前还是不要和欧阳江再发生正面冲突,可谁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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