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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是这样炼成的 作者:庸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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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七一突然出现在门口,他张开手拦住他们的去路:“不能去,你们不能暴露身份,这伙子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刘小灵再次望向院里,众人已经将女人抬跑了。煤屑弥漫的空气里,到处是女人声嘶力竭的呼喊。
贾七一连头都没回,冷静地说:“咱们要稳住,先吃饭。下午我进矿井,看看能不能把我哥找回来。你们三个躲起来,调查团一到就瞅机会把这事捅出来,非把那俩小子弄进去不可。”
“你——你一个人下去?”刘小灵的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
“那是我哥!”贾七一大踏步往外走去。
三人只得跟着他,一时间都没话了。
中午四人胡乱在王老五的小卖部吃了些东西。
饭后,贾七一又拿出五十块钱,塞到王老五手里道:“你帮我们准备手电、电池、钢锯,再预备点儿水和吃的。”
“您这是去哪儿?”王老五疑惑地问。
“我下井,你能不能给带路?不管能不能找到我大哥,我都再给你五百块。”贾七一道。
王老五急得直吐舌头:“我的爷爷,您给我一千块我也不敢跟你下去。好几千米深呢,岔路就跟八卦阵似的,走错一个岔口就上不来啦。再说这里面还跟国营大矿通着呢,国营大矿的井就更深了,人家都挖了几十年了。而且那里面都是不长眼的机器,搞不好就把咱们当煤铲了去。”
“怎么会与国营矿通着,人家能干吗?”刘小灵觉得很奇怪。
“国营矿的煤层厚,质量好,老板偷着挖呗。万一让人家发现了,老板私下里打点不就完啦。”一提起老板,王老五的面色立刻紧张起来。“再说了,我带您下去了,万一让老板知道,不得打死我呀?”
“照你这么说,他都成南霸天了。”周胖子怒道。
“南霸天?”王老五瞪着眼睛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南霸天不就有个水牢吗?犯错的不就是在水牢里关几天吗?这儿的老板可比南霸天厉害,他要砸你的饭碗,你就别想吃饭。他要消了你的户口,你就得成了黑户。你们信不信,人家一句话的事!人家有钱,有钱人什么事干不成啊?什么事不能干呀?要去还是您自己去吧,我可没那么大胆子。”
“哼!”小赵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握着兜里的记者证,面目凶恶地说:“这回,我消了他的户口!我,我剥夺他的政治权力!”
刘小灵赶紧向他使了个眼色,小赵歪着嘴不说话了。
贾七一低头想了想:“那你能不能给我画张图?”
“我哪儿有那么大本事?那是技术员的事。你只要沿着轨道走就行,就是运煤车走的铁轨。沿着轨道走就丢不了,还有一个就是矿灯线,沿着线路走也没错。千万别瞎拐弯,拐了弯就回不来。千万不能见了明火,瓦斯见火就炸。千万——,对了,井口封着呢。”王老五忽然想明白了,贾七一根本进不去呀。
“那你别管,帮我找一身你们当地人穿的衣服,越破越好。”贾七一坚定地站了起来。
“两身!”周胖子也站了起来。
“胖子,咱别闹啊!”贾七一使劲推了他一把,却根本没推动。
“谁愿意跟你闹?两身破衣裳,我也去,我能让你一个人下去吗?”周胖子也扔给王老五五十块钱。
王老五捧着钱,不知所措:“真是亲兄弟呀!咳!我们这儿的人全穷怕了。人一穷啊,什么亲戚、兄弟就全完了,光认钱啦!”说完,王老五掂量掂量钞票,最终还是放进了口袋。
第三部分消户口(1)
收拾停当,贾七一和周胖子背着满身的工具,在王老五的指点下从一条极为隐蔽的小路进入了矿区。那条小路在垃圾堆后面,是村里的孩子为了偷煤而踩出来的。他先用钢锯把铁条锯开,然后和周胖子偷偷下去。据说矿井口比较隐蔽,在矿区门口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只有从食堂窗户里才能看见。但王老五告诉他们,老板带着不少人去县城接安全检查团去了,绝大部分保安们正在村里劝导个别不服气的家属,其中就包括大巴子的婆姨。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闹得最凶,她居然敢骂老板是畜生,而且想用刀砍老板,这不是要砍全村的财神爷吗?所以同是村中居民的保安把她关了起来,听说是让她过过凉风,醒醒脑子。当然还有层意思就是不能让考察团看见她,不能给县里的工作摸黑。
刘小灵曾问王老五,难道他们就不怕这几个北京人捣乱吗?王老五道:“外地人能掀起多大风浪来,死了往矿井里一扔,谁也不知道。所以外地人从不敢在狗子沟闹事。”
贾七一闷哼一声,周胖子在后腰里插了把扳子,都是一脸的不屑。二人雄赳赳地绕小路先走了,刘小灵和小赵偷偷藏在小卖部里,只等检查团的同志大驾光临。小赵一直在摆弄自己的笔记本,刘小灵知道他在写稿子,只得不错眼珠地盯着通往矿区的道路。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刘小灵终于看见几辆轿车从山坡上飘下来。她紧张得直哆嗦,嘴唇都紫了,她回头看了看小赵,只见这小伙子也是满脸通红,口中直冒热气。刘小灵比他大好了几岁,只好安慰道:“小赵,别害怕,他们都是政府官员,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小赵嘿嘿笑道:“刘姐,我是兴奋的,我当了三年多记者,头一次碰上这么传奇的事,我能获奖啦。真得谢谢你。”
“能吗?”
“能!我非把这小煤窑整关张了不可。告诉你,我已经把第一篇稿子传回报社了,明天就能见报。我准备再做几回连续报道,让北京人全知道狗子沟的名。”小赵的声音很低,却越说越开心。
“你怎么传回去的?”刘小灵很惊奇,没见小赵打电话啊,更没见他动过小卖部的电话线。
“您真老土,该退休了。我用手机上的网,这叫无线传输。”小赵的拳头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捶了一下。
此时车队已经开进了矿区,刘小灵领着小赵,贼一样的溜出小卖部的后门。后门边有个佛龛,王老五正跪在佛龛前磕头呢。两人没搭理他,绕过平房区的垃圾堆,偷偷从贾七一、周胖子走过的小路钻进了矿区。一进矿区刘小灵就下意识地向矿井口看了看,还好在这个角度能看见井口。真不错,没人,估计贾七一他们已经进去了。
矿区里有不少残破的建筑,二人在建筑中间绕来绕去,最后终于来到了食堂的后窗下。小赵向前门探了探头,赶紧又缩了回来。然后向刘小灵伸出六个手指头。刘小灵明白,前面有六个看门的保安。食堂的窗户很大而且透风,里面的谈话听得非常清楚。
此时老板正致欢迎辞,朗朗的声音自窗缝中传了出来:“感谢省里领导的光临指导。我们这个煤窑虽然是民营企业,规模不大,但却是咱们县的纳税大户啊!国营大煤矿是国家的,人家的税是直接交给国家,跟咱县里没关系。我们才是县里的骨干呢,这两年,咱们县……”
有个声音打断了老板的慷慨陈辞:“我们是劳动局的煤矿安全调查团,你交不交税不归我们管,那是税务局的事。我们这次在全省巡查就是调查一下民营煤矿的安全情况,还是谈你们的安全管理吧。”
老板尴尬地笑了两声:“各位领导,我们煤矿的安全措施很到位,为了工人的安全,该想的招儿都想了。连续三年来,我们一直是县里的安全标兵,从没死过人。你,把咱们的锦旗抱过来。”接着屋里传出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老板又接着道:“大家看,这是县里发的奖状和锦旗。三年来我们煤矿就没出过重大安全事故,在附近是有口皆——皆——”
屋里忽然传出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刘小灵听得出,那是师爷的声音。“这个字念‘碑’。”
“对,有口皆碑!”老板道。
还是那个曾经打断过他的声音:“真的一次事故都没有?”
“啊!那,那折胳膊断腿的事自然难免,不刚我们没死过人那,只有死了人才能叫重大事故,是吧?”老板有点儿磕巴。
师爷补充道:“死了四个人以上才属于重大事故呢。”
“是的,是的。”这个声音是第一次出现。“我们县政府对安全工作是非常重视的,是工作中的重中之重。经常督促他们搞好安全工作,大会小会地说,嘴皮子都磨薄啦!呵呵……”
打断老板的声音又出现了:“可我刚才在矿区走了一小圈儿,很不乐观,这种生产状况很难保证安全。”
老板抢着道:“绝对安全,有隐患的矿井我们都封了,不下去人,自然出不了事啊。反正咱们这里到处都是煤,再挖一个坑不就完啦。”
刘小灵实在听不下去了,她从地上抄起块砖头,“啪”的一声,将窗玻璃打得粉碎,接着抬腿就把窗户踹开了。屋里“嗡”的一声,接着有人高喊:“地震啦,地震啦,快跑啊。”
刘小灵刚要从窗户跳进去,小赵使劲拉住她,径直跑到食堂前门。刚一拐弯,刘小灵就明白了,屋里的所有人都跑出来了,正望着食堂里发呆呢。小赵冲到大家面前,凛然道:“哪位是调查团的领导。”
有位面目威严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我就是,这是怎么回事?”
刘小灵嚷道:“玻璃是我们砸的,就是要和你们见一见。”
第三部分消户口(2)
老板兔子一样蹿到她面前:“不是告诉你们了吗,咱们的事晚上再说,别在这儿捣乱!保安!”保安头狂犬一样冲到老板面前,老板叫道:“他们怎么进来的,快轰出去。”
刘小灵闪身躲过保安头的撕扯,嘴里嚷道:“他们胡说,前天矿井里死了二十七个人,他们把井口封了,根本不去救援。”
“这女人是疯子!”老板伸手又要往腰里摸,师爷拼命地拉住他。
在团长庄严目光的威视下,保安头终于溜到后面去了。团长盯着老板:“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胡说,他们是疯子,他们根本就不是山西人,他们想讹我的钱,他们——他们——”老板‘他们’了半天,估计是想骂人又不敢骂出口。
此时小赵走到团长面前亮出了记者证,解释道:“我是北京报社的记者,特地来调查他们隐报事故,瞒报死亡人数的真相,到现场我们才发现,他们还存在见死不救的事实,简直是惨绝人寰。”接着小赵把这半天的见闻,详实地叙述了一遍,其中还夹杂着不少议论。最后他指着老板道:“他亲口说的,三年来出了七次有伤亡的事故,而且一次都没救援过。”
“胡说,我根本没说。”老板扎着膀子连续地跳高,似乎在从事某种特定的运动项目。
“我有录音,你想听听吗?”小赵拍了拍口袋,几乎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这回咱看看要消谁的户口。”
老板死死盯着师爷,师爷狠狠瞪着保安头,保安头委屈地说:“你们不就是说要注意录象机吗?他那录音机那么小,我怎么能找到呢?”
团长的脖子粗了一圈儿,哭笑不得地瞪着老板:“咱们山西,咱们山西怎么老出你这号儿的?啊?”接着他瞪着旁边一个穿西装的家伙:“你是主管安全生产的副县长吧,这就是你的标兵单位?这就是你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副县长大大方方地说:“我们的工作不是十全十美的,但他们说的事还需要再调查调查。”
刘小灵冷笑着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我们有两个人已经下井了,等他们抬着尸体上来吧。”
团长突然怒吼起来:“还不赶紧组织人去抢救,看看还有没有活的。”
老板照保安头的屁股就是一脚:“快去,带人下去。”
保安头凭空一招手,立刻冲过来十几个人,保安头立刻带着大家冲向井口。
此时副县长悄悄走到团长面前,难过地说:“我工作中有失误的地方,我接受组织的批评。可我真没想到,这些小矿主真是又可恨又狡猾,专门欺瞒基层干部,看来我们还是需要加强学习。”
老板大咧着嘴,整张脸都变形了。
团长铁青着连没说话,背着手向井口走去。
此时井口突然爆发出一阵嚎叫,保安头带去的人鸭子似的跑了出来,然后呈放射状,四散奔逃,转眼就不见了。老板顾不得在心里咒骂副县长了,一把揪住保安头道:“怎么啦?又爆炸啦?”
“炸啦!大巴子炸尸啦。”保安头甩开老板,飞似的地向外面跑去。
团长和刘小灵等人立刻快步跑到井口,刘小灵发现铁条早被锯开了,井口里有黑影在晃动,很快一个从头黑到脚人的人出现在井口,目光电一样射向老板。老板也到了,他“啊”的叫了一声:“大巴子!大巴子,我,我,我对不起。”说着老板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了。“我,我是把你老婆关起来啦,我想等调查团一走就把她给放喽,我还想多给你们家五千块呢,我可不是有意害你呀。瓦斯爆炸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点的……”说着说着老板已经泣不成声了,青黄色的鼻涕一直流到膝盖上。
黑面人从铁条里钻出来,一脚把老板踢翻了:“人家已经告诉我了,你这个狗东西,你不救我也就算了,你还敢关我老婆?”
这时铁条中又闪出几个人影,刘小灵在人影中发现了贾七一和周胖子,他们俩驾着一个男人走出来。贾七一满脸泪痕地说:“这就是我哥!他没死!”
刘小灵扑上去抱住贾七一,在他脸上恶毒地亲了一口:“你真伟大,你才是干大事的呢。”
贾七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昏了,周胖子更是惊得连打了几个喷嚏。好在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没人关注这个细节。
人们陆续从井口钻了出来,一共是七个人,如果把贾七一和周胖子刨除,总共回来五个。
原来贾七一和周胖子偷偷摸到井口,贾七一比较笨,锯折了两根锯条都不见成效。周胖子一把将他推开,原来锯铁条必须得有把子力气才行。他们俩怕矿上的人发现,锯到一半,周胖子发神威,硬是将铁条拽断了。然后,二人义无返顾地进了矿井。
第三部分消户口(3)
说实话,一走进黑洞洞的井口,两人就有点儿害怕了。黑呀,黑透了!这才叫身手不见五指呢,不要说五指了,连自己的鼻子头都看不见了。两人仗着胆子往前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手电比萤火虫的屁股亮不了多少,极其渺小。贾七一他们磕磕绊绊地走了半个钟头,二人同时停下了,贾七一惊恐地问道:“胖子,咱们走多远了?”
“有半里地?”周胖子回头看了看井口,真可怜,偌大的井口就跟针眼似的,几乎都看不见了。周胖子咽了口唾沫:“这里面真有点儿吓人,怎么这么深呢,这得走到哪儿年去?”
贾七一蹲在地上,使劲想办法,最后想得肠子里都有反应了。他赶紧找出些纸来,痛痛快快地来了一次,周胖子不得不走得远点儿,以免踩上。其实贾七一的胆子还没周胖子大呢,他早就有点进退维谷的感觉却不甘心就此回去。正在二人彷徨无措的时候,忽然似乎听到点儿动静,两人不由得浑身一颤,刚要做出反应。黑暗中突然有人惊叫起来:“手电,有手电的光,有人来救咱们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贾七一的第一感觉是:这是人的笑声吗?那声音空洞得如天上的响雷,而且歇斯底里地再不间断了。
周胖子脑子比较好使,他抢过手电,一个劲地向里面晃悠,嘴里喊道:“在这儿呢,就在这儿呢!”
大约二十分钟后,几条身影出现在灿烂的手电光芒中,贾七一在人群中发现了哥哥,两人抱头痛哭。旁边的周胖子把外面的事告诉了领头逃出来的大巴子,大巴子听说婆姨被老板关起来了,立刻祖宗奶奶地骂了起来。
原来,瓦斯爆炸时贾六六和工头大巴子等人在矿井的一个岔井里休息,几人匍匐在井里躲过了几轮冲击波,奇迹般地活了下来。爆炸过后,贾六六说在原地等救援,大巴子知道煤矿的底细,便提议自行逃出去,众人自然愿意跟着他走。瓦斯爆炸的能量很大,矿井被炸了个乱七八糟,不少隧道根本走不通了。好在大巴子在这个井里呆了三年多,对地形极其熟悉,于是带领大家从一个废弃的矿井绕路跑了回来。众人在黑暗中整整摸索了两天,矿灯没电了,干粮吃完了,终于在临近出口时碰上了贾七一和周胖子。
大家把贾七一他们身上的干粮和水一扫而空,然后发誓要找老板算帐。就这样,半个小时后大家在井口碰上了保安头等人。那群保安也挺实在,认出是大巴子,还以为是炸尸了呢,当场就吓散了。
第三部分叵测的聚会(1)
混乱整整持续了一个下午,团长不仅发动了全村,而且把副县长和老板都赶到井下救人去了。下午四点钟,一具具尸体被抬了上来,团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逐渐井口前的小广场上都摆上了死人,那是二十二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二十二个苦难深重的阶级兄弟。贾六六当上了书记员,在旁边记录着死人的姓名、籍贯和死亡原因,时不时地用话语戳几下团长的心窝子。最后团长亲自给地区公安局的局长打了电话,不一会儿小煤窑就被警察严密地监控起来。
晚上,精疲力竭的团长依然在狗子沟最好的饭馆里摆了一桌最好的酒席,专门宴请贾七一等人。
大家一一做了自我介绍,团长的脸忽青忽白,苦笑着道:“记者、作家、运动员、群工部的领导,你们都是能人哪!能人!这回对我们西部地区的印象更深了吧?”说着他端起酒杯,高举到贾六六面前:“我很佩服你,能跑到这种矿井里体验生活的作家不多了。我一直以为作家不过是作协笼子里的八哥呢,人家爱听什么就说什么,看来也不全对。”
贾六六沉痛地说:“您说的那种作家是吃俸禄的,我要靠自己的书养活自己,不写点儿真格的不行啊!”
团长点头道:“是啊!是啊!在市场和道德面前,所有谎言都是灰白的。你受惊啦,嘿,差点儿死在我们这个破地方,先喝杯酒吧。”
贾六六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歪着眼道:“我倒想知道知道你们如何向死难者的家属交代。”
“按国家规定的办。至于责任人嘛,自然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请几位放心,多行不义必自毙。”团长忽然看了看小赵和刘小灵,语重心长地说:“我有件事,要托付托付二位。”
小赵一下午都在编写稿件,如今脑子里还是稿子的事。刘小灵赶紧接口道:“是不是新闻报道的方向问题,您放心,我们有自己的尺度。”
“北京的媒体自然是值得信赖的。”团长轻轻抿了一口酒,皱着眉道:“我是专门检查安全生产的,已经干了十年了,有幸,我的良心还没泯灭。我们省是煤炭大省,在全世界都是有名的了。大矿、小矿、私人小煤窑到处都是。我每年平均要跑十万公里,两年跑坏一台车,在我手里抓进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同事都改名叫我捕快。可即使这样,还是老出事,老死人,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这小煤窑怎么就野火烧不尽呢?这可能是体制原因也可能是人的原因,当然这不是我这个级别的干部应该琢磨的。唉!说实话,我都有点儿绝望了,这样下去,早晚我得成了神经病。今天这事呀,怎么说呢,大家都看见了。唉!你们要是我们省内的媒体,报道也就报道了,省内控制嘛。可你们是北京的媒体,北京的媒体影响太大,可能会对我们整个行业造成不利影响,这个,这个……”团长求援似的望着大家。
小赵使劲掐了掐眉心:“你的意思是,北京的媒体就别凑热闹了?”
团长苦笑一声:“话不能这么说,反正,反正能不能不报道呢?”
贾七一、贾六六、刘小灵、周胖子和小赵相互看了看,然后同时盯住天花板,屋里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团长眼巴巴地望着大家,嘴唇不住地蠕动却总也出不来声。最后团长把一大杯啤酒狠狠灌了下去,挂着满嘴酒花道:“报!就在北京的媒体上报道,让所有中国人都知道知道狗子沟这个地方,都知道知道咱们身边还有这样一群见死不救的狗崽子。从重从严,一定要从重从严,枪毙了他们都不多。”
“您就不怕牵连到当地政府的人?”刘小灵试探着问。
“牵连到谁都是活该,谁让他们不知检点的,这人命是闹着玩儿吗?”说完,团长又激动地喝掉一杯酒。
贾七一等人兴奋得鼓起掌来,刘小灵的眼眶都湿了。
团长疲惫地张开手,摇着头道:“拉倒吧,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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