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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之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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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寂静神秘,所有的车辆,就像是老师眼皮底下的学生,一辆一辆中规中矩———自觉地把车速降到五公里,自觉地免了喇叭,自觉地会车时礼让三先,在外边,是没有谁比他们更牛、更野、更敢无法无天。进了大门,一直朝里走,到了中间的主干道上朝左拐,靠最南边,一边一座比其他要高出一层的楼,就是书记楼和市长楼了。书记楼眼下空着,刘沉则一直住在右边那座。门前冬青树旁,停着一辆帕萨特和一辆红旗车,红旗牌号是东阳的,林若诚心里一动:是陈健来了。他踟蹰了一下,把车朝路边上靠了靠,果不其然,很快,陈健和徐山匆匆从里面出来,钻进车里开走了。林若诚想把什么想明白似的,掏出一根烟点上,慢慢地吸着。
里面,孙庆手里拿着遥控器,电视画面上是北方电视台晚间新闻,省城工商局正在查处一间黑心豆腐作坊,老板把病人用过的石膏捡来点豆腐,刚乘陈健的车回到临河的沈娜,正在吃方便面,见状气愤地说:“这些黑心老板,真是缺德坏良心。”说着,端碗恶心地站起来去了餐厅。
孙庆说:“利欲熏心哪,钱是爹娘,还顾什么良心道德。哎,嫂子,你别走,换台不就得了。”
“缺乏有效的监督和制约,人内心的欲望,随时都会膨胀得不能自已。你们这些父母官,是不是也应该多检讨检讨自己?”沈娜的情绪还在悲愤之中。
刘沉说:“不要说沈娜,连我也看着恶心。”
孙庆正要说什么,突然眼睛一亮:“快看,出来了。”
刘沉有点不解说:“什么东西,是不是临河又让人家曝光了?”
孙庆鼻孔“哼”了一声,说:“不是曝光,是表演。”
沉寂几天之后,省电视台大约是顶不住群众的压力,播出了5?22事件的消息。在节目最后,是姚子平多少有点兴奋地在回答记者的提问。
第31节:科学工作观(3)
记者问:“姚主任,你认为5?22事件,是偶然的吗?”
姚子平说:“马克思讲过,任何事物,都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所以,5?22事件是治理漏洞的一次集中体现,对任何人而言,教训都是极其深刻的。”
“这个姚子平,怎么可以……”
“你没瞧他摆的那架势,可是市委秘书长的。市长大人,姚子平私下可是没少发你的牢骚,说你压制他这个人才。”
“在机关,谁不想当官进步,那是糊弄人的瞎话,我从来都不信。可要想当官,想进步,就要亮出自己的真本事,干出让人信服的成绩!”
“我就佩服你班长的魄力和眼力,跟着你,只管甩开膀子干就成。”
“不说这些了,你来,怕是还有别的事要讲吧?”
“时代大道,我反复考虑,还是要抓紧上。下午,我去市信息中心检查工作,负责招商网站的同志讲,许多人不愿来咱们临河投资,就是抱怨交通,说进城要九曲十八弯。”
“可惜,很多人看不到这一点,你抓紧把时代大道的总体方案,重新完善一下,提交市长办公会进行讨论。”
孙庆马上掏出本子,边记边说:“我明天早上就安排。”
人站起来的同时,孙庆又摁了一下遥控器,调回临河电视台,何燕正在接受专访。
刘沉皱眉说:“这个何燕同志,看来,是在怀旧了。”
孙庆笑着说:“你这样批评何燕同志,可是有点冤枉了,5?22事件,是他们查到的污染源,现在功劳白白给江新抢去了。”
“你也以为事情这样简单?”
孙庆马上诺诺地:“我只是替何燕同志说句公道话……”
就在这时,林若诚摁响了门铃。
孙庆和刘沉打声招呼,就像林若诚不存在似的,擦着身走了出去。
刘沉说:“若诚,你可是稀客。”
林若诚还在想孙庆到底看见自己没有,见刘沉问,忙收回思绪,说:“你是大市长,门槛高啊!我这平头百姓每次进来,都要心虚上半天的。”
电视画面上,正插播着何燕他们在现场拍的录像,泛着白沫的污水,肆无忌惮地从管子里喷涌而出,翻裹着向河里滚去。
刘沉使劲把电视机关掉,冷冷地说:“你林若诚是胆小的人吗?”
林若诚没有想到这一幕,一下不知该如何接,恰好沈娜手里拿着包从餐厅走出来,忙掩饰地说:“沈娜从东阳回来了?”
“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对吧?放心,我把话说完,就会离开的。”
林若诚窘然地说:“老同学,说哪里话,小树这次跟我从北京过来了,正说要为转学的事,找你这个教育局大局长帮忙呢。”
沈娜说:“东阳中学这几年的升学率,在全市一直名列前茅,你愿意把你的宝贝儿子放在那里吗?”
“老同学,你听我解释……”
“解释,能把五个稚嫩的生命给解释回来吗?林若诚,发这样的黑心财,就是守着一座金山银山,你真的能睡得安稳?你真的能快乐得起来?太可怕了!”沈娜眼里涌满泪水,连连摇头。
林若诚几乎是用恳求的声音,说:“沈娜,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你如果还有一点点良心在的话,就去跪在临河边向上天说。”她声调愈加冷峻地,“我知道,你不会把时间耽误在这上面的,因为还要忙着用钱去活动……”
林若诚几乎是吼着说:“沈娜,我没有!”
“你没有?”沈娜把包里的支票掏出来掼到茶几上,“没有,你会心虚?会大把大把的把钱朝外扔?”
林若诚无力地坐到沙发上,手搓着额头:“我……我这是去慰问学生的。”
“慰问学生,你为什么不到医院,而是钻到县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可惜,全东阳老百姓愤怒的眼睛都在圆睁着呢,没谁肯为你把自己给搭进去。看来,你这次的心机,是白费了。”沈娜拿起盘子里的湿毛巾,使劲把手擦擦,丢到林若诚跟前,转身上楼去了。
林若诚说:“刘沉,这钱……”
刘沉面无表情地说:“刚刚是陈健他们让沈娜转交市纪委的,我挡住了。林若诚,你已经害了一条河,还要再害进去几个干部才甘心?”
林若诚赌气地说:“谁愿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大家还能怎么想,你林大老板财大气粗,朝外丢得起嘛!可我就是不信,如果,满大街全都是仇恨的目光,你的瑞雪公司会有底气把它开成你常挂在嘴边的‘百年老店’!”
刘沉转过身去说道:“林若诚,‘5?22事件’,赵小冬还在拘留着,你不会悠闲到到处串门侃大山吧?”
林若诚艰难地笑了一下,说:“来都来了,话总要说出来,没错,我就是想借重一下同学之情。小冬的女朋友怀有五个月的身孕,下午跑到我那里,哭得劝都劝不住。对小冬的人品,我是敢保证的,老同学能不能督促有关部门,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还有害怕耽误你开工挣钱的想法吧?”
“在学校,每次做应用题,你都是第一个解出来,老师总是夸你脑子转得快。今天,也没打算瞒你,德国进口的生产线连同安装人员,前些天全都到了临河,如果迟迟不能开工,银行贷款的利息,连同工人的工资,还有迅速萎缩的市场份额,刘沉,那会像山一样,将瑞雪公司给压垮的……”
“林若诚,这些公事,你是不是该到办公室去讲才合适?”
林若诚急火攻心地说:“这不是……”
“你林若诚该不会想让我把同学私情,绕到工作里去吧?”
“好,我走,我走,刘大市长,打扰你了!”
望着摔门而去的林若诚,刘沉的懊悔刻在脸上。
林若诚郁郁的,车开得很慢,后面连着压了好几辆车,甩喇叭过来也充耳不闻。他在想,并不是什么时候,理都是可以说清的。
手机响起,他拿起顺手一摁,又丢了过去。接着再次响起,很固执很拿底的样子,他只好“嘘”口气放到耳边:“谁呀?”
“谁,你说是谁,连你哥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第32节:科学工作观(4)
是唐西平。光听声音,林若诚就能想像出他志得意满的样子。他并不恼唐西平乘人之危,私协主席也不是他林家的祖传事业,兴他就不兴别人?更何况出“5?22事件”这么大影响的事,就是没有和刘沉的过节,没有唐西平的“积极主动”,单是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腆着脸再干了。相反,他倒有时挺欣赏唐西平遇到糟心事哈哈一笑皆烟消云散,大把挣钱,大把花钱的性格,至少表面上洒洒脱脱、痛痛快快。没想到,自己高出一份学历,倒高出了一份烦恼。
“唐兄,你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呀!”
“你这是在骂我!再骂一句,我就从这12楼跳下去。告诉你,我可就站在窗户旁边。”
此时此刻,林若诚并不想和他过多纠缠,说:“你跳下去倒没什么,只怕你身后会乱成一团马蜂窝。”
唐西平的花,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三川印染厂的老板赵季是个老实人,私下开玩笑说唐西平早晚要叫女人的奶给撑死,但多少年过去了,平安无事,奇哉怪哉?唐西平人前人后也从不避讳这件事,相反,常为此洋洋自得:“看不出来吧?我老唐就是有这本事,先天的,女人到了我手里,就得是团面,怎么揉,怎么顺;叫她成什么型,就得成什么型,拿起来能吃,腻了甩得远远的,屁都还得不敢放一个!”看来,谁通哪一路是天生的,没治。
唐西平听了哈哈一笑,说:“怎么,羡慕了吧?你老兄腰杆比谁都硬邦,偏整天守活寡,连我都替你难受。不想结婚是对的,忒烦死人,就像养了一条一辈子喂不熟的狗,金山银山全交到她手里,都堵不住嘴,有事没事都想冲你汪汪两声。这不,弄到加拿大去,有劲情喊了。不过,话说回来,该放松,还是要放松的……”
林若诚知道他后面想讲什么,赶紧打住:“简短地说,我可是开着车的。”
“狗屁事儿没有,我和赵季、胡海刚好三缺一,来临河饭店打牌,有空没空,一句话!”
胡海是华日造纸厂的老板,两人都是私营企业圈里的活跃人物,大约是性格上的原因,这两个人平时和唐西平来往的并不多,现在走到一起,也肯定不会是心血来潮,林若诚想了一下,答应了:“好吧。”
刚好走到十字路口,林若诚一打方向,汽车朝通向临河饭店的昆明路驶去。
林若诚并没有直接到临河饭店,中间,选了一个干净点的烩面摊儿,想先把肚子填饱再说。这种摊儿不像扎堆儿的夜市,后面靠的是自己的店,白天,在店里经营,到了晚上,才扯篷摆出来。面刚吃到一半儿,刘林嘴里喷着酒气,从里面晃了出来,瞧见他,“咦”了一声走了过来。林若诚看他一眼,继续大口吃着面。刘林手很重地在车子引擎盖上拍了一下,伸手拉开凳子,大咧咧地说:“林大老板,一个千万富翁,怕是亿万富翁了吧,就来吃这?这可是我们这些下岗职工来的地方,你也太守财奴点了吧?”
“依你说,我应该到什么地方吃什么?”
刘林嘴一咧,说:“嘁!你这是笑我没见过世面,当然是临河庄园、临河饭店,吃燕、鲍、翅,喝茅台、五粮液、XO了。”
林若诚低头吃面,说:“我要是就喜欢吃这呢?”
“你还真别和我较劲儿,我啥不清楚,人都是这样,越有钱,越抠门!要不,进里面去,我摆的酒,请你喝两杯,好歹,咱们过去都是在一个厂里干过的。”里面传出吆五喝六的划拳声。
林若诚把筷子一放,双手捧碗美美喝了两口汤,说:“谢谢了。瑞雪现在停工了,远方的情况是不是要好起来了?”
刘林凑近点,故意气林若城的样子,说:“那是,厂里已经下发通知了,叫大家都准备好,后天全部赶回去上班。”
林若诚离刘林远点,免得酒气喷到自己身上,发自内心地说:“有工作干好啊,远方工人的生活,这两年,确实是苦了一点。”
“熊灿是个败家子,这不用说了。不过,你也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他是暗着朝自己腰包里搂,你呢,是靠着给当官的请客送礼,冠冕堂皇地来挤对,反正,最后都坑的是国家,倒霉的是工人。”
林若诚正色地说:“刘林,你看见,或者是听说我做过什么对不起远方的事吗?”
刘林身子大大样样地朝后一靠,小椅子趔趄着,压得咯吱咯吱叫唤,像不小心走夜路,脚下踩着一个蛤蟆似的:“你做没做过,自己心里清楚,还问?!听没听见,查封瑞雪那天,工人们放的鞭炮?真他妈痛快!”
林若诚起身朝自己的车走过去,那天晚上,他确实听说工人们放了鞭炮,这些鞭炮把他的心都给炸痛了。毕业那年,是刘奇那些老工人敲锣打鼓欢迎他进的厂,在他离开远方时,多少人替他感到惋惜;他初到南方时,干得并不顺利,每次回来,老工人都过来安慰,劝他不要着急,为什么自己成功了,人们反倒疏远恨起他来了?
他被刘林说痛了。
“姓林的,听我的劝,别学葛朗台,有钱放开花,等有一天弄进局子里,也不亏了。”望着开远的车子,刘林朝地上狠甩了一把鼻涕:“操,你也有走背运的时候。”
几个人大约在里面听到什么,一齐拥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怎么了,我能怎么了?都进去,接着喝,今儿个我请客。不瞒你们说,我最近小小的发了一笔财,谁不放开量,藏着掖着的,就是不给我面子。”
大家“嗷”地一声拥着刘林进去了。
唐西平是在给孙庆“安排”好后,才想起来给林若诚打电话的。
临河饭店四楼的小游泳池,是专门做招待用的,安排重要客户和像孙庆这样用得上的关键人物。建临河饭店的时候,唐西平就想到这一层,用他的话说,压根儿就没想过用它来赚钱。“我这人好朋友,大家来临河,没有个玩的地方哪能行?其他人还好说,总不能让领导也去大池子里,下饺子一样挤挤碰碰吧,说话也不方便不是?”当然,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同样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开导”唐彬的机会:“办公室是干什么的地方?就是过去的衙门,就是端架子、说官话的地方,在那里,多那个的人,也得道貌岸然起来,想谈成点像样的事,门都没有。”
第33节:科学工作观(5)
所以,在饭店的宣传册上,根本就看不到这个地方的介绍。
整个游泳池里只有唐西平和孙庆两个人,确切地说是三个人,岸上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躺在沙滩椅上吸果汁。茶几上,摆着进口洋水果和一瓶开了口的XO。
孙庆不但游得投入,而且姿势有模有样,速度也非常快,唐西平满身赘肉,狗刨式跟了两个来回,索性停下来,站在水里看孙庆游。终于累了,孙庆停下来,伸手抓掉头上的泳帽,潇洒地甩甩头发,两人一先一后地走上来。
唐西平胡乱用浴巾抹着头,羡慕地说:“孙老弟到底是年轻啊!我想跟,都跟不上了。”
孙庆边仔细擦着身上的水,边自我欣赏地望着身上紧绷的肌肉,手一指唐西平圆鼓一样的肚子,说:“你是缺少锻炼,看你那身上,整个一个油袋子。现在可是健康时代,你挣的钱再多,都是零,没有前面健康这个有效数字,立马全都失去了意义。”
两个人坐下来,悠闲地喝着酒。斜躺在沙滩椅上的女孩儿,终于等到活儿干似的,把手里的果汁一放,过来给唐西平捏着肩,燕声莺语一副江南口音:“他呀,什么都能忘,就是忘不了吃。”
唐西平手朝后一摆:“去去去,自己找地方玩去,今天晚上给你放假。”
女孩儿被解放似的说:“那我可唱歌去了?”
唐西平:“只要别丢了,想去哪儿去哪儿。”
女孩儿嘴一噘,说:“你光想让我丢了,这样就不用结帐了。”
望了一眼女孩出去的背影,孙庆淡然地问:“又新换了一个?”
唐西平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倒上酒,端给孙庆:“你知道,我没别的“嗜好”就喜欢这一口。浙江吕老板介绍的,南方女孩乖巧,讨人喜欢。”见孙庆不感兴趣,改口道:“不说这个了。正儿八经,时代大道重新上马的事,定下来没有?我的临河苑,可一直都在等着呢,连宣传方案都策划好了。完全是大手笔,准备把省电视台黄金时段的标王拿下来,接着是省市电视台一齐滚动播出……”
孙庆说:“你以为光是你想啊?这条路一天修不起来,刘市长就等于有辫子让人家在手里攥着。”
“刘市长最信任你,催催呀?”
孙庆瞪他一眼,说:“时代大道,已经让人当成政绩工程,把小报告给打到了省委,连肖书记都亲自过问了这件事,现在再拉霸王弓,到时修个半半拉拉停下来,是开玩笑的事?你呀,在临河挣的钱,够海的了,就歇歇喘口气儿吧。”
唐西平着急地说:“那可不行,我在银行一亿二的贷款,一天,要损失多少钱?就是市里表态要修时代大道,我才敢上这个项目的,政府也得讲信誉啊!”
孙庆嘴里的酒差点没喷出来,说:“你唐西平也会着急,那块地是你的?是教育局准备用来建实验中学的,让你给硬弄到了自己手里,等沈局知道了,不和你拚命才怪呢。”
唐西平嘿嘿一笑,说:“不是说好了,老山洼林场搬迁到市里办公,把那块地给沈局建实验中学嘛。”
孙庆说:“去老山洼得绕三道梁子才能过去,就是生活太不方便,林业局才打报告让他们搬下来的,把学校建在那里,谁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过去?”
“没有资金,沈局想也是白想,都这么长时间没有提过,怕是早忘了。”
“那你是太不了解她,她就是把自己给忘了,也不会把学校、学生给忘掉。不过这事,你已经把手续给办了,工作到时候看情况再做吧。还是那句话,时代大道,不是谁不想修,而是没有资金,再想,也是画饼充饥。”
唐西平满满一杯酒一下全倒进喉咙里,像在工地上渴急了从几十层的脚手架上爬下来喝水的民工一样,能多猛,就多猛:“如果,市政府下定决心上马时代大道,我再集资五百万。而且,这个数字还可以再商量。”
“你舍得?”
“这是钱哪,是一分一分费多少神才挣来的,说不心疼,那是瞎话。但为了朋友一场,也就没啥舍得不舍得的了。”
“看不出,唐大老板还是义气中人哪。”孙庆转着酒杯,欣赏着酒色的丰润和纯正,揶揄地说。
“那当然,为朋友,也就等于是为自己,等刘市长当了市委书记,你孙老弟跟着进步当上市长,我唐西平想要什么样的经济环境没有,还少得了发财?如果拖久了,夜长梦多,省委把临河来个大换班,我不是还得从头开始打基础,什么时候才能混到咱们这样?”
“看不出啊,你唐西平把政治经济学钻研得这么透彻。说到底,经济环境也就是主要领导的态度。只要主要领导对你点了头,比一千条一万条服务措施都管用,谁敢不一路绿灯?”
唐西平装憨地嘿嘿笑道:“沈书记都表扬我,是猛张飞,粗中有细。”
“是啊,林若诚学历怪高,可就是悟不到这一层。”
“我没法和林总比!他是刘市长和沈局的同学,这种硬件,是别人花多大气力,都构建不起来的,就是出点问题,也会有其他同学出面帮助修复。”出手要狠,做人要低,是唐西平的处世哲学。
孙庆冷笑道:“多坚固的堤坝,只要水压足够大,都是会被摧毁的。‘5?22事件’,刘市长对他是彻底失望了。”
唐西平不以为然道:“只怕未必吧?这边一出事,那边刘市长就放出口风,暗示是有人在破坏,这不就等于先把林若诚给开得干干净净了。”
“你不了解刘市长,他是个自尊心忒强的人,这样做,是不想让临河的名誉毁掉,没有这一点,何谈招商引资?”
“说到底,还是在有意放一马。”
“也许有你说的因素,但愿他林若诚能领这个情,接受上次和市政府顶牛的教训。”
“要怪,只能怪你们市政府,没有把事情操作好。这次情况不一样了,他林若诚有小辫子在市政府手里攥着,他不表态,就不让瑞雪公司恢复生产,就不让他的新厂开工建设,总有他吃不住劲儿的那一天。再加上全市总动员,这边私协我已经给赵季和钱明打了招呼,他们已经松了口,答应每人拿出二百万,在这个大气候下,林若诚纵然什么都不顾,总要顾一下自己企业的形象吧?想不低头,只怕都办不到。到时候,时代大道修起来了,刘市长的面子也拾起来了,两全其美呀!”
第34节:科学工作观(6)
“只怕是三全其美吧?你的临河苑也要挣海了。看来,你这个私协主席,大家都没有看走眼。说吧,拿出这五百万,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谈不上,眼前难题倒有一个,市建行的行长王家兵是个老滑头,答应我的八千万贷款迟迟不肯签字。”
“在临河的地盘上嘛,我不信,谁的面子他都不给?要这样,他就把建行装到真空罐里去。”说着,孙庆站了起来:“回头,我来给你协调。”
唐西平从包里拿出一串房屋钥匙,递给孙庆。
孙庆装糊涂说:“这是什么,让我做你临河苑的荣誉住户,替你打广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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