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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先有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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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何会那么冲动,当她羞红着脸,摆明了脑袋在胡思乱想,脸上又充满羞意时,他只觉得那模样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他被自己的吻吓到,也被自己那火速回温的热情给吓到。夜里他有时想起拥抱她的感觉,都会辗转难眠。这些肢体的温度引发了太多回忆,让他想忘也忘不了。

他还没想清楚自己是否要跟这女人再纠缠下去,她那天哭着道歉的模样他不是不动容,她的痛苦与懊悔很真实地呈现,确实浇熄了他一部分的愤怒。

当她说她还爱他时,他有个冲动,想要像过去一样的拥抱她,将她放进最温暖的角落保护着。可是他的理智阻止了他,瞧他上次把理智放一边之后的下场,他实在应该多想一想。

「承霈,我们要去另外一家PUB玩,你要不要一起来?」旁边的朋友打量着喝着闷酒的他。

认识聂承霈的人都觉得他最近有些奇怪,很久没来夜店也就算了,就算来了也是一个人闷在角落喝酒,让好几个想念他陪伴的女性朋友大失所望。

如果有人不信邪硬来招惹,通常都会得到一个警告的瞪视。然后来人就会乖乖地摸摸鼻子走人。

「你们去吧!」聂承霈挥了挥手,按熄手里的烟,忽然对自己感到生气了起来。

那是他的房子,他为什么要因为姚醒芽的关系而不回家去呢?他明明就觉得待在这边喝酒很无趣!

起身结了帐,他阴霾着一张脸离开PUB。

半小时后,当他抵达家门时,已经晚上十一点,早过了晚餐时间,但是姚醒芽还没有睡,坐在客厅,电视开着。

「你回来了?」醒芽的声音带着兴奋,从沙发上跳起来。「工作很忙吧?要不要吃点东西?陈妈做了很多菜,热一热就可以……」

「我不饿。」聂承霈将手中的钥匙往桌上一放,此时才发觉屋子变得不大一样。「这是搞什么鬼?」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直直朝她而来。

醒芽的笑容僵在嘴边。「我今天在储藏室看到这些旧的窗帘跟桌巾,有点怀念,就把屋子重新装点了一下,不过我有做一些修正,看起来比较不突兀了。」

岂料她的解释却让他的脸色越来越糟。

「是谁答应你随便动我屋子的?你以为这是你家吗?姚醒芽,妳不要太放肆了。如果你对于我让你住在这里而有错误的解读,那你可以趁早清醒了。」他恶意的讽刺毫不犹豫地从嘴里迸出来。

这几天压抑的情绪已经让他心里充满低气压,找到缺口,一口气就爆了出来。

「你不喜欢我可以换掉,何必要这样说?」她曾想过他可能会再度批评她的布置,但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带着恶意的冰冷。

「你以为我是以前那个傻蛋吗?」他自然也没忘记这些陈年旧事。「同样的手段再来一次就不灵了。」

「手段?」她瞪大眼睛,简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仿佛他说出来的是什么恐怖的言语。「你的意思是以前我们在一起,也是因为我的「手段」吗?聂承霈,你可以生气我随便离开你,但是你不能污蔑我们曾经有过的回忆。」

「回忆?」他冷笑。「我曾经以为是很美丽的回忆,但是天知道,我也曾经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啊!所以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醒芽看着他那遥远的眼神,觉得整个人就像被冰冷至极的寒气给笼罩了。

「这不是真的,你只是太气我了,所以故意说来让我难过的,对不对?」她一脸苍白,努力压抑住浮上眼眶的泪雾。

「随便你说吧,总之,你没有权利随便动我的屋子。你在我生命里已经没有什么权利可言了。」他一说完,像再也受不了看到她似地转身进房。

那关门的声音震碎了她最后的自制,眼泪在她脸上破碎。

她走到窗边,手里握着窗帘,过去共有的甜蜜与快乐却又是那样真实地浮现,仿佛在讽刺着他们现在的状况一般。

她抹去脸上的泪痕,搬来椅子,开始将已经装好的窗帘扣环再一个一个解下来。由于眼睛里面老是冒出泪水,让她的视线过于模糊,所以好几次她都得重复动作,弄得拆窗帘的进度很缓慢。

「可恶,连窗帘都要欺负我!」她生气地扯着窗帘,脸上却有着狼狈的泪痕。正在跟窗帘奋战的她,完全没发现自己站在椅子上、又奋力拉扯窗帘的动作有多么危险。

冲了个澡走出房门的聂承霈看到这一幕,吓得倒抽了一口气。

「姚醒芽,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天哪,她明明是个病人,怎么可以这样挂在半空中?如果摔下来还得了?!

姚醒芽被他这一吼,吓得差点失去平衡。她转头,只看到他脸上的愤怒,看不见他眼底的担忧,于是她的牛脾气也上来了。

「你眼睛瞎啦?我在拆窗帘啊!你的命令我听得很清楚了,我马上就把客厅回复原状。」她说着转头继续跟窗帘奋战,这次比较顺利了,拆下了一整片的窗帘。

「你给我下来!」他站在椅子旁边喊叫着。

「我干么要听你的?」她开始不爽了。「说不要乱动屋子的是你,那我现在把窗帘拆下来也不行,不然你到底要怎样?」

看她说话时挥动着手上的窗帘,那动作实在太大,使得她整个人站在空中摇晃着,吓出了他一身冷汗。

「我叫你下来你就下来。」他开口还是没好话,因为担忧而声音绷紧,听起来口气更差了。

「我不要、我不要!」她索性气愤地朝他吼叫,然后把刚拆下来的窗帘朝他头上扔过去。

「姚醒芽!」怒吼声从窗帘布下传出来,他真当被窗帘给兜头兜脸盖上了。

霎时间她也呆住了。

趁着他被窗帘纠缠住的空档,她打算快些逃命要紧,谁想到动作太急,脚在爬下椅子时没踩好,整个人尖叫着往前倾。

「啊——」

他拉开头上的窗帘,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她在空中挥舞双手的模样。

他努力拨开窗帘布,伸手捞住她,结果她哀叫着与他跌成一团。

两个人跌在窗帘布上,减轻了一些冲击的力量,但是醒芽还是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聂承霈从地上爬起来,紧张地将跌在他身上的姚醒芽扶起来靠坐在他身上。「有没有摔伤?」

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索,想检查看看她是否有受伤。

醒芽终于不再晕眩,努力地从他身上坐起来。

「我没有受伤。」她扶着墙壁站起来。「说吧,你又想说什么难听的话就说吧!」她拉起刚拆下来的窗帘,努力地想折好它。

「放下那该死的窗帘,明天自然有人会弄。」他又朝她吼叫,生怕她执意要爬回去弄完窗帘。

她放下手里的窗帘,转身背对他。她想起他刚刚说的那一堆话,其中有一句不断在她脑子里面回荡——

你在我生命里已经没有什么权利可言了。

她叹了口气,感觉到一抹从内心深处升起的疲惫。「或许该死的是我,不是窗帘。」

她那句话很轻、很轻,但是落在他身上却造成了一股震颤。

「姚醒芽,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他的话被她抛在身后,她跑进客房,也就是她暂住的房间里,将门锁上。也将他的所有愤怒与伤害关在门外。

然后她靠着门坐下来,咬住自己的拳头,无声地哭了起来。

第五章

醒芽赤着脚站在房间阳台上,望着外面冰冷的街灯,视线一再地变得模糊。

「天哪,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想到他说话时眼神里的愤怒跟冰冷,她一度以为只要给他时间,愤怒跟失望会随着相处淡去,他会慢慢记起他们之间曾有过的美好。

但是她是何等天真?

如果他能够原谅,能够淡忘,能够不记恨,早该在五年的时间内就办到了,而不是等到她再度出现,将一切累积的痛苦跟怨恨倾倒在她身上。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面对他的残忍话语,面对他的愤怒。毕竟这是她欠他的。可是当他今天用那种冰冷而陌生的表情看着她,嘴里吐出的话语只求击杀她个无法反击,她的心就像被推进冰窖里面一样,再怎么挣扎也无法翻身。

你在我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任何权利可言了。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在他们之间清楚地画出了楚河汉界。难道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跨到他的世界里去了吗?

她在这世界上只剩下他跟儿子两个亲人,如果他执意不肯让她走进他的世界,孩子势必得游走在双亲之间。因为有个孩子,他与她的联系断不了,但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却无法靠近他,无法拥抱他,无法再感受他的体温,那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他只是因为孩子的关系,不得不照顾她,对于她超乎预期的行为生气也是正常。如果她可以不爱了,那么她也不会觉得如此痛苦。

或许她应该离开。

给他一点空间跟时间思考,是否愿意再跟她有所牵扯,是否愿意再给他们的恋情一次机会,还是说他心中所有爱情的余烬都已经消失在风中了?

犹豫了好久,她终于把从医院带来的旅行袋拿出来,将自己的行李收拾进去,只花了十分钟都不到的时间。

她本想给他留张纸条,最后还是决定明天一早打电话告诉他。她得自己照顾自己,没道理要他扛起这个责任。

结果才提着行李推开客房的门,她在黑暗中走了几步,就听到一个低沈的声音说话了。

「准备逃走了吗?」

他的声音回荡在阴暗的空间里,吓了她一大跳。

「承霈?!」她惊呼着看到他出现在点亮的台灯光晕中。

他依然穿着衬衫,胸口的扣子几颗没扣,头发凌乱,身旁烟灰缸中堆满了烟屁股。

他看起来像是在这里坐了一整晚。

「这么多年了,你老毛病还不改?逃跑难道是你唯一能做的?」他盯着她手上的行李,挑衅地问。

他的手微微在颤抖,但是她没有察觉到他内心的紧张。

他的话勾起了她的愤怒。

「逃走?聂先生,请你不要随便扣我罪名。五年前我承认是我不对,但这不代表我要一直遭受这种指控。你今天的态度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当然还有你这几天不遗余力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今天也已经充分明白了。」

他躲了她几天了?连跟她说句话都不想,居然敢指责她逃避?

「喔?我倒想知道你明白了什么?」看着她在昏黄灯光下依然苍白的脸,还有她脸上那哭过的痕迹,他的心里一阵懊悔,但他不准备表现出来。

「明白了你根本不想要我住在这里。既然如此,我怎还好如此厚颜?你说得对,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权利了,那么相同的,你对我也没有任何义务了,我又如何能够继续成为你的负担?」

她最讨厌成为别人的负担了。

她的父亲嫌弃孩子是个负担,所以逃了;她的母亲无力扛起这个负担,也逃了,而她最后成了亲戚们想甩却甩不掉的负担。直到她从高中毕业,能够自己赚钱照顾自己为止,她一直都是个负担。

「说得很冠冕堂皇,但是你欠我的还清了吗?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我聂承霈是那种你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人吗?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他站起身,逼近她,那温热的鼻息几乎喷在她脸上了。

她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将他的气息深深吸进体内。

当思念随着这样的靠近而颤动着,她几乎无法站立,想要抱住他,想要他像以前那样爱她、在乎她。

「承霈,你……是不是很恨我?」她嘶哑着嗓子,低声地问。

他的身子一震。

沈默降临,她在等待中颤抖,几近绝望。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恨,我既无法若无其事地看待你的离开与回来,也无法就这样让你走。」这可以说是他们重逢以来,他对她最坦白的一次。

她抬头看他,看见了他眼睛深处的挣扎与痛苦。

她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颊,颤抖着手指抚过他粗糙的线条,她的眼中盈满了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爱。

「我不走,我留下。直到你决定好要原谅我,还是恨我。」她温柔地说。「现在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不管你明天要继续恨我、气我,还是对我冷漠,现在抱紧我,只要一分钟就可以了,抱紧我!」

她的嗓音在黑暗中破碎。

他将她抱进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拥抱她。

她抓住他的衣服,将脸偎进他温暖的怀中,渴望从这拥抱中汲取一点力量。

无论是要原谅还是要去憎恨,都需要力量。这一刻他们放下分离所画下的种种藩篱,从彼此怀中汲取往下走的力量。

※。4yt。※※。4yt。※※。4yt。※

自从姚醒芽再度出现在聂承霈的世界以后,他每天都像在洗三温暖似的,情绪回荡在愤怒、爱恋的矛盾当中。

他忍不住想见她苦,就像他曾经承受的一切那样。但是折磨到她,见了她眼底的痛苦跟绝望,他又觉得心如刀割。

昨天他发完脾气后又后悔,看着她那悲惨的模样,让他气恨起自己的残忍,同时又害怕她当真受不了这种压力,选择再度离开。

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不甘心轻易地原谅她,却又在过程中不断地印证自己的感情从未消失。

今天早上,他出门时她已经起床,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温顺地跟他挥了挥手。他人是走了,但是一直到坐在办公室很久了,还忘不了她倚门而立的模样。

白天他打了几次电话回家,陈妈把醒芽的举动都跟他说了。她说醒芽今天都没怎么出房门,只是坐在阳台前面看书,有时候看着外面发呆,一句话也没多说。

他知道以她的个性,生了病被困住,就是一个闷字。但听到她一反常态的沈默,他光想那画面又觉得充满了寂寞。

所以下班时间一到,他再也按捺不住地跑回家了。

有点迫不及待地打开门,他朝内喊:「我回来了。」

一秒钟、两秒钟,数十秒过去了,没有人跑出来。他皱着眉头将公事包跟笔电放到书房去,接着一间一间找人。

「到底跑哪去了?」他看到厨房桌上还有包着保鲜膜的饭菜,表示做饭的陈妈已经回家,而姚醒芽还没吃饭。

他最后在醒芽房间的阳台找到她。

她坐在靠近阳台的椅子上,似乎是睡着了。她手里握着一张照片,他低头一看,是他们两个出去玩时的合照。霎时间他轻叹了口气,手指轻轻的抚摩过她孩子般的睡颜,眼底的温柔是重逢以来他不曾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

她轻轻蠕动了一下,然后睫毛一掀,醒了。

在她眼睛对上他的瞬间,他脸上的温柔已经被敛去。

「天气这样冷,坐在这边,是想再生病给人添麻烦吗?」他粗声地说。

醒芽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将手里的照片跟旁边的书籍收拾一番,将他的情绪照单全收。

「几点了?陈妈已经回去了,你要不要……一起吃饭?」她犹豫地看他一眼,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轻点了下头,人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醒芽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惊喜的笑,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一般。她迅速地走进厨房,将冷掉的饭菜热了热,然后添了两碗饭,像是在准备什么大事似的慎重。

他走进来时,正好看到她慎重地将碗筷的角度放整齐的样子。她什么时候做事情也这么讲究了?他的嘴角隐隐浮上一抹笑,但也很快地敛去。

「承霈。」她扒了几口饭,这才小心翼翼地喊他。

「嗯。」他状似漫不经心地应。

「我觉得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不可以……」

「妳又想走了?」他抬头看她,眼神是凌厉的。

「不是啦!」她赶紧否认。「我是想说要不要把小乐接过来?我想我可以照顾他。」

「你想让孩子担心你吗?」他看了她一眼。「再缓些时间,等复诊过后没问题,再接孩子也不迟。」

「喔……」那她就得继续再当个闲人了。她失望地低头。

「天气不错,我想开车出去绕绕,你……看要不要去?」他故作无所谓地说。

「要、要,我要去。」她整张脸瞬间亮了起来,然后开始努力地吃着饭,简直就像个模范学生一样。

经过了昨夜的激烈争吵后,今天两人的互动显得有点微妙。她变得一反常态的温顺,而他的态度也不若之前那样冷硬,至少讥诮的言词少了不少。

半小时后,他们已经坐在车子里面,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兜风行程。

市区的车子还满多的,车子在车阵中走走停停,连醒芽都昏昏欲睡起来。

「怎么还这么多车?我们往郊外走吧?」她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说。

「想睡就睡,病人应该早一点休息。」他凉凉地睨她一眼。

「我不困,我精神还很好呢!整天都在睡觉,哪需要睡那么多?我真希望将来我老了是心脏病发作,或者是什么快速的死法都可以,就是不要让我卧病在床当无聊的病人。」

「嗯哼。」他虽然嘴巴没应好,但已经开始将车子驶离市区。「海边还是山上,选一个。」

「海边好了,可以听海的声音。」她高兴地坐直,精神又来了。「承霈,谢谢你。」

他没有回话,只是继续开着车。

她偷看他一眼,然后把手慢慢地靠过去,轻轻地抓住他的袖子。

她再偷看他一眼,没有动静,也没有发脾气。于是她的手爬呀爬,爬上他的手臂,轻轻地圈住他。

聂承霈并没有阻止她那亲昵的动作。越是跟她在一起,他的界线就越模糊,仿佛被她拉着、抱着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算他的心里想抗拒,但是他的身体却老早就接受她的亲近了。

甚至如果她抬头吻他,他或许都会转过头去很自然地将嘴巴迎上……

他甩开脑子里面突来的绮思,努力专心把视线放在路面上。

好在她没多久就规规矩矩地坐好,没再倚靠在他身上,否则他恐怕会想得更多。只是她虽然乖乖坐在自己那边,眼睛可是时不时转过来凝视他,仿佛百看他不厌似的。

事实上,对她来说确实如此。能够这样放肆地看他看个够,那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五年了,他除了脸上多了些许皱纹,多了几分成熟,还是一样吸引着她的目光。她说对他一见钟情,真的不是夸张的。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无法离开他身上。他对她来说就像磁铁一样,充满了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因为从小在颠沛流离的环境中成长,她学会了不去要求太多,才能继续过日子。她很少坚持想要什么,直到她遇到了他。她内心里那强烈的渴望,驱使着她不畏他的拒绝与他人的讪笑,努力地融化他。

她已经没有家人,对她来说,他就是她唯一的家人,可是她居然会傻得去放弃自己唯一的家人。虽然后来她得到了一个儿子,但是她心底的空虚跟那巨大的疼痛,却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弥补。

现在能够这样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她感觉到莫大的幸福感围绕着她。

「睡着啦?居然都没声音了。」感觉到她的凝视,他的心神也被影响了,所以他打破沈默。

「你不是老是嫌我吵吗?」她抿嘴而笑。「啊,这边转过去就看得到海了,好棒喔!」

这个地方他们以前来过,但是都是白天,不曾在晚上来。

「看不到海,连小猫都没有。这么冷的天气,只有我们两只傻鸟才会跑来海边吹海风。」他好笑地将车子停在最靠近海的马路上,但是月色不亮,所以确实看不到海。

「哇啊,你进化了,变成跟我同等级的。」她满足地笑着,将窗户往下开了一点,就听得到海浪的声音。

「谁跟你同等级?」他转头看她,怕她穿得不够,有些冷风从拉开的窗户钻进来,降低了车内的温度。「关上窗户。」他出口又是命令句。

「傻鸟啊!跟我一起当傻鸟有什么不好?还有,窗户要打开才能听到海的声音,你怕冷的话我可以借你取暖。」她说着把身子靠过去,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其实是她靠着他取暖吧!

承霈发觉她的手真的变冷了,于是动手关上车窗,然后还转身瞪她一眼。

她偷偷吐了吐舌头。「我不听海了,我看海就可以了。」

「黑暗中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神经病!」他嘴里虽这么批评,但是却一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

醒芽靠在他肩膀上格格笑出声。

「放心,哪天万一你比我还笨时,我不会嫌弃你的。」她望着外面漆黑的海面,却觉得温暖无比。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是不是真的很无聊?」他一时冲动地问。

「其实也还好,我平常都太忙了,只有最近比较有时间看点书,然后还可以把一些点子先画下来。可能是我忙惯了,所以很不习惯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挥霍。」她低声地回答。

「你都忙些什么?小乐说你的工作是做劳作。」这是他们重逢以来说最多话的一次吧?其实他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知道她这些年的生活,但是又不甘愿问出口。

「做劳作?哈哈哈!」她大笑出声,好在伤口好多了,不然这动作可要让她受苦了。「我帮一些商店跟百货公司设计橱窗,当然还有其他不同的案子,但大多是装置艺术相关的。他大概看我工作室堆满了素材,所以一直觉得我在做劳作,这样说其实也没错。」

「装置艺术?」他讶异地问。「你怎么会想去从事这一行?」

「我生完小乐后,一边工作,一边找一些函授的课程,到后来比较拨得出时间,我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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