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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撞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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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见多怪。”岳峰白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叫回光返照么?临死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什么故事编不出来?说不定他是写小说的、学中文的,脑子里老早编好故事大纲了。”
    “也是……”神棍嘟嚷了一声,又看季棠棠,“小棠子,你说呢?你怎么看这事?”
    季棠棠低着头没说话,顿了许久才问他:“后来呢?你把他埋了吗?”
    “埋了啊。”神棍很严肃,“难道我这样道德高尚的人会让人家暴尸荒野么?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那是必须得埋的。”
    季棠棠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一闪,她很快低下头,用低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两个字。
    谢谢。
☆。40第①0章
    回去的路上,三人原本是走在一处的,趁着岳峰不注意,季棠棠拉了拉神棍的衣裳,示意他慢点。
    眼瞅着跟岳峰隔开一段距离了,季棠棠低声问神棍:“我问你啊,那个盛家的女儿,你不是说她会化解撞铃的怨气吗?她是怎么化解的啊?什么方式?”
    “这个问题问的好。”神棍表扬她,“小棠子,可见你是认真听讲了。遗憾的是我不知道。”
    季棠棠愣了一下:“那人没说?”
    “必然啊,”神棍对她问出这样的问题表示鄙视,“你想啊,怎么化解怨气,那是盛家的大秘密,他会因为两个馒头一根火腿肠就把秘密告诉我?”
    季棠棠勉强笑了一下:“倒也是。”
    说完这话,她就不再吭声了,雨比先前小些了,密密地打在两旁的檐角上,高高的街灯氤氲在雨雾之中,看上去像挂起的一个又一个鸡蛋黄,季棠棠越走越慢,她把挡雨的雪帽给摘下来,雨水很快就打湿了头发,打湿了面颊,还有冰凉的雨滴顺着头发滴进了脖子里。
    到后来,实在是不想走了,索性就在街边一户人家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抱着膝盖看檐底下空空的灯笼挂钩,看了一会把头靠在墙上,看雨滴砸进地上的凹窝里。
    岳峰和神棍过了很久才找过来,岳峰很生气,没近前就吼她:“你有病是吧,不想走了你倒是说一声,走着走着人就没了,三更半夜的,我还以为你叫鬼给吃了。”
    季棠棠没理他。
    倒是神棍看出不对劲来了,他凑到季棠棠面前看了半天,然后咋呼:“哎呀小峰峰,你看小棠子这没精打采的,别是生病了吧?”
    岳峰愣了一下,走过来看她:“棠棠,怎么了?”
    “腻的慌。”季棠棠伸手揉了揉额头,“刚听神棍讲那个事听的堵心,吃的又油腻,难受。”
    岳峰伸手在她额头试了试,本来想看烫不烫的,谁知道试了个一手湿:“淋雨了?”
    “不是说心里腻的慌么?”季棠棠把他的手拿开,“你们先回去吧,我歇会就好。”
    岳峰没说话,神棍看他:“要么,咱们先回?”
    “怎么先回啊,你有没有点常识,三更半夜的,把她一女孩扔这,出事了怎么办?”岳峰对神棍的建议很是来火,“还有,你没事给她讲那事干嘛,我听着都堵。”
    神棍觉得自己很冤枉:“又不是我想讲,她自己要听的。”
    岳峰没理她,等了一会之后坐到季棠棠身边:“棠棠,要么先回去,让小米给你泡个茶什么的?”
    季棠棠摇摇头,然后看岳峰:“岳峰,我真没事,就是心里不舒服。你们先回吧,不用等我,真的。”
    神棍早等急了,一听这话赶紧撺掇岳峰:“小峰峰你听听,小棠子说的多诚恳啊,咱们先回去吧。”
    岳峰火了:“你怎么回事啊,我不都说了棠棠是一女孩吗,这么晚了,你一大男人不想着把她送回去,尽想着扔下她是吧?”
    神棍哭丧着脸:“我不是不想等她,我忽然肚子疼。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烧烤的问题,我憋不住……”
    岳峰忽然就想起让烧烤师傅在神棍的肉串上做手脚的事来了。
    “那你先回,我等她。”
    神棍如逢大赦,捂着肚子掉头就跑。
    岳峰陪着季棠棠坐了一会,到底是有点累,低头伸手去捏眉心,季棠棠忽然开口:“岳峰,你也回去吧,今晚上我不回了。”
    岳峰愣了一下:“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没什么,就是心里烦。”季棠棠把头靠在墙边,“我想多坐会,你回去吧,不用陪我。”
    “这要是在老毛子的旅馆,楼上楼下的,你坐一夜没问题。棠棠,这是在古城,古城里晚上落单的女游客出过事你知道吗?你别整天想一出是一出的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季棠棠笑了笑:“岳峰,我知道我说这话你又要生气。但是我还是要说,我是风月客栈的客人,我晚上回去或者不回去,想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没有权利管。”
    岳峰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这话,在尕奈时听她说过,那时两人还不算很熟,但经过中间这许多事情,再次从她口中说出来,实在分外刺耳。
    岳峰压住火气,尽量心平气和:“棠棠,我当你是朋友,我是关心你。”
    季棠棠淡淡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怎么样都像是讥诮:“岳峰,我没当你是朋友。我们就见过两次,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其它的我都不知道,要说是关心我,你这关心也来的太泛滥了。”
    这话一出,普通人都受不了,更别提是岳峰了,他的拳头几乎都攥起来,几次想说话都没说出来,最后怒极反笑:“是吗?季棠棠,让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还真挺犯贱的。”
    他冷笑两声,转身就走。
    这个时候的古城巷道里已经没有人了,岳峰的脚步声很重,再也没有回头。
    季棠棠看着岳峰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啊岳峰,我挺当你是朋友的。”
    ————————————————————
    岳峰走了之后,季棠棠又坐了半个多钟头,才起身沿着巷道往前走,时候已经是夜半,但古城毕竟是有名的旅游地,时不时仍能遇到几家通宵营业的店,比如书吧酒吧什么的,又走了一会,竟然还有一家做鲜榨果汁的,季棠棠想了想,进去点了一杯鲜榨橙汁。
    趁着店员榨汁的当儿,季棠棠问他:“古城里哪有卖纸钱和线香的?”
    店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对奇奇怪怪的客人见惯不惊:“现在卖的少吧,得清明前后才多。”
    季棠棠笑:“所以才问哪有卖的啊。”
    店员想了一会:“你顺着门前的道一直往南门那个方向走,靠城门的巷子里有家纸宝店。不过这个点,早关门了。”
    季棠棠哦了一声,把橙汁接过来。
    出城之后,顺着店员指引的方向一直走,一边走一边慢慢啜吸橙汁,快喝光的时候,竟然真让她给找着了,纸宝店门口悬了个布招子,借着灯光,可以看到古体的两个字“鸿记”。
    古城沿街的房子多是二楼住人一楼店面,季棠棠过去敲门,怕里头听不见,拍的很重,过了十来分钟,二楼亮灯了,有个裹了大衣的男人推开窗探出头来:“神经病啊,睡觉了!”
    季棠棠抬头笑了笑:“我买东西。”
    “关门了!睡觉了!有病!”那人气咻咻的,砰一声把窗户关上了。
    季棠棠被骂了也不生气,还是很有耐心的敲门,不一会儿里头传来咚咚咚下楼的声音,再然后门被重重拉开,里头那个男人几乎是在跳脚了:“你找死是不是,还敲,还敲……”
    季棠棠递过去两张一百块,很是心平气和:“一摞纸钱,一捆香,不用找了。深更半夜的,就当赔罪了。”
    那男人愣了一下,借着屋里的光,两张红色大钞上的领导人看起来简直是在朝他微笑,他咽了口口水,忽然就不好意思起来:“真是……这……这哪好意思……”
    他客客气气地把季棠棠要的东西装袋递上,还额外送了盒火柴。
    季棠棠拎着袋子出了南门,雨渐渐就停了,古城外是农家,大片大片的田埂,堆得高高的草垛子,季棠棠走到田埂边坐下,抽出线香插了两根在地上,用火柴点着了,看着袅袅升起的烟气出神,呆了一会之后,忽然想起来:还有舅舅。
    于是又抽出一根香,慢慢擦火柴点着了,又抽了一张纸钱,凑着线头的火星点燃,等到火舌渐渐大起快烧到手时,才向半空中扬了开去,低声说了一句:“妈,我挺好的。”
    这句话刚说完眼泪就下来了,她拿手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又点着一张纸钱:“其实也不大好。”
    她把纸钱一张一张地点燃,红色的焰头很快就把粗糙的纸面吞吐成了灰烬,偶尔起风,没烧尽的纸钱打着旋儿飞起来,落在身边不远处。
    季棠棠低着头,间或把手中的纸钱送到焰头上,声音压的很低,像是在闲话家常。
    “尕奈那件事情之后,一直睡不好,开始会做噩梦,后来不做梦了,头疼,只右边疼,突突的跳。”
    “我也不知道能找谁去问,家里这种化解怨气的方式,太血腥了。妈妈当年是不是因为受不了,才离开的?”
    “今天才知道原来还有个舅舅,妈妈从来没提过。舅舅去体育课上看过我跳绳,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能那时候太小了。”
    “今天遇到岳峰,上次在尕奈见过的,没想到又遇到了。”
    “很久没交朋友,都不习惯了。”
    ……
    说到后来,右边的太阳穴又突突突跳起来,季棠棠叹了口气,揉着额头起身往古城的方向走,刚走了两步就停下来,看向田埂那一头。
    是不是她听错了?刚刚,好像听到有呼救的声音。
    她朝田埂下走了两步,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不同声音,隔了一会,似乎又听到一声极低的呜咽。
    古城外是大片的田地连着田地,中间以田埂相连,零星点缀着几家农舍,田中央堆着一个又一个高高的草垛子,如果有异样,那一定是在草垛子后面。
    季棠棠的步子放的很轻,夜很静,几乎能听到气流游走和不知名的虫子在根茬间缓缓爬行的声音,循着偶尔响起的游丝一样的呜咽声,她走到一个草垛子附近。
    声音在这里清晰起来,那是女人被死死压制住的呜咽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季棠棠心里一沉。
    这种事情,她不是没有遇到过,相反,她遇到过几次,她经常走夜路,独自穿过长长的国道,还有人迹罕至的密林,在那样的地方,各种各样的罪恶都很猖獗,有时,她能赶上犯罪现场,有时,她见到的只是一地狼藉。
    岳峰说的没错,夜晚的古城并不安全。
    声音传自草垛子后面,季棠棠大步过去,脚步踏的很重,她不希望看到的场面太过不堪,那个施暴的男人,如果还有那么点点廉耻和惧怕之心的话,也该停止了。
    果然,刚转过草垛子,一个粗壮的男人就慌慌张张爬起来,地上躺着一个赤*裸的女子,身形纤细,长长的头发半遮住脸,已经昏迷不醒。
    季棠棠抬头看那个男人,她看到一张略显慌乱但狰狞更甚的脸,黝黑的脸上横肉叠加,嘴唇很厚,鹰钩鼻,上身很壮实,胳膊上的肌肉一块连着一块。
    看到季棠棠只是孤身一人,那人神情的慌乱很快褪去了,眼中的凶光一闪而过,嘴角怪异地咧了一下向着她直扑过来,季棠棠咬了咬牙,身子一矮,侧身用肘狠狠撞他腰肋。
    那人痛哼一声,季棠棠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伸腿勾住他右脚脚踝,狠狠往逆方向一带,原本是想把这人带倒,但她实在低估这人的力气和重量,自己一个没站住,重重跌在他身上。
    那人没穿衣裳,一身的汗臭味,季棠棠心中作呕,一撑地迅速坐起,右手扬起,正想狠狠给他脖子或者后脑切一掌,忽然眼前一花——也不知是夜光还是月光,将那男人胸前挂着的东西衬得莹光一闪。
    那是一块玉,通体莹泽,看形状像是个貔貅,也不知为什么,季棠棠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是陈来凤的老坑玻璃种!
    就这一晃神的当儿,小腹上重重挨了一拳,这一拳险些没把她痛死过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捣散了,趴在地上半天没起得来,挣扎着爬起时,正见到那人站在先前昏倒的女子旁边,满脸狞笑着举起砖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声闷响,黑暗中,季棠棠觉得自己看到鲜血溅了开去,几乎是本能的,她尖叫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很快,离得近的农舍亮起了灯,那人没顾得上对付她就落荒而逃,周围开始有人声,手电光柱在她身边乱晃,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凑过去看热闹,推推搡搡间,人越来越多,还有人打着电筒好奇地照着她的脸。
    季棠棠被光照的睁不开眼睛,只是刹那功夫,打手电的人就被重重推开,季棠棠听到有人怒喝:“滚。”
    是岳峰的声音。
    季棠棠心里一松,下意识就伸手抓住岳峰的胳膊,抬头看他时,脸色都变了,牙关一阵又一阵的打颤,岳峰也被她吓住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抱住她:“棠棠,没事了,你冷静些。”
    这时候,围观者之中,忽然就有人认出那个遇害的女子了:“这不是在灯红酒绿唱歌那女的吗?”
☆。41第①①章
    听到灯红酒绿四个字,岳峰后背陡的一僵,一下子想起了阿甜,好在很快又有议论声打消了他的疑虑:“是那个叫樱子的?樱子还是樱桃?”
    岳峰吁了一口气,把季棠棠带到稍远一点的田埂边上,季棠棠也不管地上还半湿,坐下来抱住膝盖,把头深深埋下去,间或身子突然就颤抖一下。
    不一会儿警车就到了,几个民警打着手电过来,先跟在场的人询问了几句,说话时,不断抬头朝季棠棠这边看。
    岳峰大致猜到,俯身摸了摸季棠棠头发:“棠棠,警察要找你问话。”
    季棠棠只是摇头。
    岳峰犹豫了一下,直接过去跟他们解释了一番,然后过来:“棠棠,我们先回去。”
    季棠棠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把手伸给岳峰任他牵着走,都走到古城里了,周围没有人了,她才清醒过来,停下脚步问岳峰:“警察不问了?”
    岳峰看了她一眼:“我把雁子姐客栈地址告诉他们了,说你吓坏了,现在不适合问情况,让他们明儿去客栈找你。”
    季棠棠哦了一声,岳峰见她还是恍恍惚惚的,又提醒她:“刚他们问你为什么在那,我说你是我女朋友,吵架了跑那的。明天要是问你,你还这么说。”
    季棠棠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说啊?”
    岳峰有点火:“不这么说我说什么?说你天生变态,就喜欢晚上跑荒郊野地逛?”
    季棠棠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岳峰知道她被吓着了,原本不想说的,后来实在来火:“你不是说心里不舒服要在那坐一坐么?怎么坐着坐着人就没了?”
    季棠棠抬头看他:“你找我啦?”
    “能不找么,出事怎么办?”
    季棠棠又哦了一声,虽然是被他吼,心里反倒挺开心的,想了想又问:“那你怎么找到的啊?”
    岳峰没好气:“一路找的。你不是说烤串吃多了腻么,我想你可能想喝杯东西,看到有一家饮品店还开着,我进去问了。人家说有个姑娘往南门去了,我猜想应该是你,就往这边来了。出了南门就听到人声嘈嘈的,有人说有个女孩出事了,就在田埂上。”
    这么一来事情就衔接上了,季棠棠见岳峰脸色不好,只好讷讷地自己找话说:“你以为出事的是我是吧?”
    岳峰恶狠狠的:“我巴不得是你,还少一祸害。”
    说着说着就把领口扯开透气:“MD,吓得爷出一身汗。”
    季棠棠看他一副烦躁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特想笑,岳峰更恼火了:“还笑!”
    季棠棠哦了一声:“那不笑了就是了……”
    话刚落音,岳峰忽然拉住她胳膊往路灯底下拽:“过来。”
    季棠棠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岳峰一手捏住她下巴把她脸转了过去,季棠棠脖子险些没扭了筋:“哎,干嘛呀!”
    岳峰松开手,脸色有点不对:“你跟人动手了是吗?”
    季棠棠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摸自己的脸:“有伤?他没打我脸啊。”
    “眼角都淤青了一片好不好?没打你脸你还能弄这样?你功夫得烂成什么样子?”
    季棠棠气结,想分辩说自己当时只是没注意,岳峰根本不理会她,连拽带拉地催她:“赶紧回去。”
    ————————————————————
    回到风月客栈,除了守夜的石头还在前台打瞌睡,其它人都睡下了,岳峰把季棠棠送上楼:“先别关门,我待会过来找你。”
    季棠棠嗯一声,先回房把湿衣服给换了,穿上之前的粗针黑线毛衣,取了小镜子看自己的脸。
    岳峰说的没错,右眼角很大一块淤青,季棠棠死活想不出自己是什么时候碰到的,难道是摔到地上的时候自己碰的?
    正纳闷着,岳峰敲门进来了,递了个鸡蛋给她,入手挺暖,像是刚煮的,季棠棠拿鸡蛋在桌面上敲破,然后剥蛋壳:“给我补身子啊?”
    岳峰怀疑她装傻,没搭理她,冷眼看时,她剥好了真的要往嘴里送。
    岳峰赶紧抢下来:“你猪啊,谁给你补身子了?”
    季棠棠看看鸡蛋又看看他,问的可怜巴巴的:“那我总不至于以为你要送个鸡蛋给我珍藏吧?”
    岳峰活生生让她气乐了:“你看过韩剧没有?让你敷眼睛!拿鸡蛋在淤青的地方滚一圈,好的快些。”
    岳峰嘴上这么说,其实自己也没看过,这一招他是跟苗苗学的,之前两个人在一起时,苗苗追着看韩剧,其中有一集男主角眼睛被人捣了一拳,整得眼圈跟熊猫似的,女主角就煮了个鸡蛋,凉了一些之后拿着帮他在眼睛上敷,岳峰觉得挺普通的情节,苗苗萌的一塌糊涂,还央求他:“岳峰,以后我被人打了,你要这样拿鸡蛋帮我敷的。”
    岳峰记得自己当时笑着搂过她:“我哪舍得你让人打。”
    想起苗苗,岳峰有瞬间晃神,反应过来之后,发现季棠棠以一种万分舍不得的目光看他手里的鸡蛋。
    “那……”季棠棠咽了口口水,“这样敷了眼睛之后,还能吃吗?”
    岳峰怒了:“你这个吃货,你就惦记着吃是吧?”
    “那还是让我吃了吧,”一想到鸡蛋在脸上滚一圈之后就得扔掉,季棠棠心疼无比,伸手过来抢,“鸡生点蛋也不容易……”
    岳峰哭笑不得,一把把她摁在椅子上:“别动。”
    季棠棠还没反应过来呢,岳峰俯下身子,一手抚着她额头,另一手拿着鸡蛋帮她在眼角淤青的地方轻揉。
    季棠棠又是疼又是痒又是好笑:“岳峰我自己来。”
    岳峰横她一眼:“滚,鸡蛋到你这个吃货手里还能活么?”
    季棠棠睁大眼睛看岳峰,其实岳峰专注和温柔起来的样子确实特帅,加上离得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但是,注意这个但是,只要一想到岳峰拿个鸡蛋在她眼角滚啊滚的,季棠棠就绷不住了。
    她一直憋不住笑,笑到后来全身都抖了,再后来抖的太厉害,岳峰手里的鸡蛋险些滚下来。
    岳峰气坏了:“不准笑,再笑亲了啊。”
    季棠棠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那不公平,我憋不住。”
    岳峰白了她一眼:“那谁知道你是憋不住?说不定你想我亲,所以你故意笑呢?”
    这帽子扣的严重了,季棠棠果然再也不笑了,有几次憋不住,一边瞪大眼睛地看岳峰,一边拼命拿手捏自己的腿,提醒自己不能笑。
    岳峰也察觉到了,也不知是太过臭屁还是故意逗她:“老盯着哥看干嘛?是觉得哥特帅是吧?”
    季棠棠再也忍不住了,噗一声笑出来,一边笑一边就势伸手在岳峰脑袋上揉了一下:“岳峰你怎么这么可爱的?”
    岳峰当场就石化了,季棠棠笑过劲之后,他还捧着鸡蛋站在那,跟放低了火炬的自由女神像似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季棠棠,”岳峰咬牙切齿,“你刚摸我头了是吗?”
    “是啊。”季棠棠不觉得事情有多么严重,“怎么啦?你不是也经常摸我脑袋嘛?”
    岳峰火了:“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你懂吗?”
    “不懂。”季棠棠特实诚的摇头,她也算走过不少地方,知道很多地方对女人很有忌讳,比如女人不能坐在米上,坐了的话米就不能吃了,但是讲到男人的脑袋不能摸,她还真不知道,“宪法规定的啊?”
    岳峰被呛了一下,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就有这个意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总之不能,古今中外,也就我妈能摸我脑袋。”
    季棠棠嗤之以鼻,她斜了一眼岳峰的脑袋,嘴里嘟嚷了一句:“什么黄金镶钻的美头了,还不能摸。”
    “总之不能!”岳峰下意识就觉得脑袋这玩意儿跟男人的尊严挂钩,“季棠棠我告诉你,你要敢再摸……”
    话还没完,季棠棠伸手又在他脑袋上揉了一下,就跟摸家里养的京巴狗的脑袋似的:“就是摸了,怎么着吧?”
    怎么着吧?是啊,该把她怎么着?岳峰气的真想揍她,想想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心里那个堵啊,想掉头就走吧,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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