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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撞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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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哪知道去?”毛哥翻白眼,“谈的好好的,说掰就掰了,跑到尕奈来都有一段日子了,抽烟、喝闷酒、乱发脾气,今晚上跟棠棠又闹的这么僵,分明是借地儿撒火,甭理他。”
光头哦了一声,缩回被窝里,隔了一会又伸头出来:“他一个人在楼下?”
“羽眉陪着呢。”
“哇哦。”光头一下子来精神了,“孤男寡女,哎,老毛子,你说会不会……”
“睡你的觉去!”毛哥恶狠狠凶了他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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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一晚上没睡着。
后半夜的时候,尕奈开始下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夜空飘洒下来,算算日子,是五月份,搁着内陆沿海,恐怕都要改夏装了,这里居然在下雪。
季棠棠从床上坐起身来,把临床的窗子轻轻启了一条缝,风从破缝处灌进来,吹得人透骨的冷,季棠棠把睡袋往身上紧了紧,入神地看雪花一片片落下。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她努力地回想前事,如果,如果没有那件事情,自己现在会怎么样?应该会有一份安稳的工作,有很多朋友,有爱自己的人,有幸福美满的生活……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和所有的朋友都断了联系,从现实生活中一点点抹掉自己的痕迹,背着行囊,独自飘摇在这样孤独的路上,前路如何,出路在哪里,自己都说不清楚……
季棠棠的眼眶渐渐红了。
也不知这样呆呆地坐了多久,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脚冰凉发麻,窗外早已是银白一片,看看手机,已经是早上6点钟。
今天要干什么?去找陈伟吗?大雪会把所有可疑的痕迹都掩盖掉吧?
季棠棠揉揉发胀的额头,提了洗漱袋下楼洗漱。
洗手间很简陋,外头是两个漱口池,里头是两个隔间,分男女。季棠棠恍恍惚惚地进了洗手间,将洗漱袋搁在一旁,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冰凉的水,朝脸上扑去。
才扑了几下,就听到有脚步声,季棠棠抬头一看,来的居然是岳峰。
季棠棠没说话,低下头去洗漱,倒是岳峰先开口:“这么早起?”
“嗯。”季棠棠含糊应了一声。
岳峰没再说话了,径自进了里间,不知为什么,季棠棠很怕再跟他照面,动作很快地洗漱完,逃也似的上楼去了。
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眼睛肿的厉害,季棠棠将冰袋放到窗外冻了一会,拿进来敷了会眼睛,冰袋挨着眼睛,凉凉的很舒服。季棠棠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宁谧,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了昨夜的梦。
梦里,陈伟张着嘴巴,神情紧张地跟她说着什么,一遍又一遍,她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得清他的口型。
这不会是毫无意义的梦,陈伟一定有讯息要传达给她,就像第一次梦见凌晓婉,那女孩一直低着头,用手指在地上一遍遍写着什么,那是一串网址。
醒来的时候,那串古钱风铃疯了一般互相碰击,而在那之前,风铃从来没有响过。
她上网搜索,凭着记忆输入那串网址,跳出来的,是凌晓婉的朋友们为了寻找她建的网页。
看了网页,她才知道那个女孩叫凌晓婉。
所以,关于陈伟的这个梦,绝不会毫无意义。
她回忆着陈伟的口型,他说了四个字,到底是哪四个字呢?
要是自己看得懂唇语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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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腾腾腾地奔下楼,径直往前台找毛哥,一进前厅,就看到岳峰盖着毛毯窝在帆布躺椅上,眼睛微阖着,右手还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
毛哥不在,季棠棠放轻步子,转身想走。
“有事?”
这声音起的突然,季棠棠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岳峰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伸手在躺椅边上磕了磕,将一大截烟灰磕落地上。
“没什么……”季棠棠有点不自在,“我找毛哥。”
“毛哥起的晚,”岳峰的声音很冷淡,“要不在这等等吧,外面下那么大雪,你不会要出去吧?”
“不……不出去。”季棠棠尴尬。
岳峰嗯了一声:“隔壁餐厅估计也还没开,饿的话,吧台有面包。”
“不饿。”
岳峰也不勉强:“那不介意给我倒杯水吧?”
他看起来很是疲倦,季棠棠想起昨晚的事,多少有点歉疚,桌上没有杯子,只有一个白搪瓷缸,季棠棠用热水把搪瓷缸涮了涮,倒了一大杯水,给岳峰递了过去。
“谢谢。”
“对不起。”
对不起之后,有片刻沉默,然后是岳峰依旧冷淡的声音:“没什么。”
又是长久的沉默,季棠棠实在找不到话同他说,坐的好不自在。
“要是没话说,可以回房去,用不着在这陪我坐着。”
季棠棠让他这么一激,反而想起正事来了:“能帮个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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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岳峰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错乱了,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居然和季棠棠在这……做游戏?
当然,他觉得是游戏,季棠棠的神色却郑重的很。
“拎……屋……已……伞?”他看着季棠棠的口型,皱着眉头艰难辨认。
季棠棠低下头,在便签本上将这四个字记下来:“再来。”
“林……舞……衣……散?”
……
来回几次,岳峰不耐烦了:“来来回回,是好玩是怎么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季棠棠摇头,“我只记得口型。”
“口型?”岳峰眉头拧成了疙瘩,“难不成是哑巴跟你说的话?”
“算是吧。”季棠棠含糊以对,“如果我能看懂唇语就好了。”
岳峰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就叹了口气:“把你记下的东西让我看看。”
季棠棠犹豫了一下,把本子递了过去。
“拎……林……令……屋……舞……无……”
岳峰低声试了几个字,忽然眼前一亮:“棠棠,这是数字吧?”
“数字?”季棠棠没反应过来。
“林……舞……衣……散……0513,是四个数字,对不对?”
☆。10第①0章
“0513……”季棠棠皱着眉头默念着这串数字,“0513,好像在哪里看过……”
“是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岳峰不知道她到底在寻求什么,但还是愿意给她支招。
“我也不知道,”季棠棠摇头,“只是四个数字,有可能有很多含义,可能是日子的标示,也可能是门牌号码,也可能是学号,还可能是其它什么的……”
“你到底在找什么?”岳峰起了疑心,“怎么看,你都不像是普通的游客。”
季棠棠笑了笑:“普通的游客怎么会到尕奈来?我说我是来寻宝的,你信不信?”
岳峰知道她不想说:“随便你,任何人都有保留自己秘密的权利。”
经过这一番说话,和岳峰的沟通好像也没那么困难了,季棠棠再一次跟他道歉:“昨天晚上的事情,真对不起。”
“都说了没什么了。”
“可不可以……提个请求?”
“什么请求?”岳峰奇怪。
“我还会在尕奈住一段日子,有很多时候,还是会自说自话。”季棠棠斟酌着言语,“如果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你们包涵。”
“你的意思是……”岳峰打断她,“以后你还会像昨天那样,大半夜的不回来,谁也不知道你去哪了?”
“可能吧。”季棠棠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岳峰没说话,顿了顿掏出手机:“手机号。”
“嗯?”
“留个手机号总可以的,有什么事也好通个讯息。”
季棠棠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机号报给岳峰。
又过了一阵,毛哥也起床了,他打着呵欠从楼上下来,朝前厅张了张,然后打开旅馆的大门,冷风卷着檐上的雪花扑面而来,毛哥打了个寒噤:“好大的雪。”
“还没停?”岳峰欠了欠身子。
“停了,地上足有一寸厚。”毛哥抬头看天,“天还阴着,看情形还要下。这两天应该会封路,不会有客进尕奈了。”
“这雪也不算大啊。”季棠棠走到毛哥身边探头看。
“怎么不算大,都像哈尔滨那样下个尺把厚才算大?”毛哥白她一眼,“进尕奈弯道多,不下雨的天气都容易出事,现在雪这么大,路滑,更没车敢进来了。”
“那出去也不好出去?”
“那可不。”
季棠棠只觉得新奇:这么说,尕奈岂不就成了一座孤镇?进不去也出不来?
毛哥的兴致很好,一点也不为大雪影响:“丫头,待会跟我去买肉,晚上烤羊肉吃。”
“有羊肉卖?”季棠棠看看空空荡荡的主街,有点不相信。
毛哥哈哈大笑:“丫头,你这就见识少了,这里是藏区,牦牛肉羊肉管饱,什么时候都有。”
肉铺在主街尽头的一个小门面房里,说是肉铺,其实算个超小的菜场,除了牛羊肉,还有丝瓜莴笋大白菜什么的,只是全部都蔫蔫的,看着很不新鲜,毛哥似乎一点都没注意到,拿了个草筐子拼命装,趁着店主没注意,季棠棠偷偷扯扯毛哥的衣裳,指指那些菜:“都不太好。”
“这是什么地方,还指着有新鲜菜吃?”没想到那店主耳朵贼灵,“小姑娘,尕奈不产菜的,这菜都是大老远从外头送进来的,这两天下雪,送菜的车不来,有的吃就不错了。”
季棠棠脸一红,没说话。
毛哥付了钱,和季棠棠两个手中提满了袋子往回走,天色阴的很,明明才中午,看起来居然是要晚上的感觉,毛哥穿着大头鞋,踩在雪上吱呀呀的响。
毛哥找话说:“丫头,一个人出来,父母不担心么?”
半晌不见季棠棠回答,转头看时,见她一脸的心不在焉,时不时回头看向来路。
毛哥奇怪,腾出一只手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喂,丫头,看什么呢?”
季棠棠犹豫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好像有人在看我。”
毛哥啼笑皆非:“看你有什么稀奇的,这里的小孩子看游客跟看猴一样,新奇着呢。”
“不是小孩子。”季棠棠很肯定。
毛哥也回头看,来路上空荡荡的,再远一点的天上卷着阴云,让人没来由的身上发冷。
毛哥打了个寒噤:“哪有人啊,赶紧回去吧。”
季棠棠嗯了一声,紧走两步跟上来,毛哥见她眉头还是紧皱,便故意拿话逗她开心:“棠棠,咱生的好看,就不怕人看。你知道吧,这里是高原,紫外线强,高原的姑娘们脸上都长着疙瘩蛋红……”
季棠棠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高原红吧?”
“是,学名叫高原红,”毛哥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所以啊,他们见着我们这样细皮嫩肉的,总要多看两眼。我天天在尕奈街上走,都让他们看习惯了……”
季棠棠噗的笑出声来。
回到旅馆,羽眉她们也都起来了,大雪天没事做,都挨着锅庄烤火,在击鼓传花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季棠棠本来不想参加的,被光头硬拽了进来。
一共七个人,毛哥、岳峰、光头、季棠棠、羽眉、晓佳、鸡毛。
第一轮鸡毛击鼓,鸡毛也不知从哪搞来一个非洲手鼓,可劲地敲,乐呵的很。
所谓的“花”,竟然是早上岳峰喝水的白搪瓷缸子。
一轮鼓毕,搪瓷缸子落在晓佳手上,鸡毛兴致勃勃,问:“谈过几次恋爱?”
晓佳很大方,答得干脆利落:“两次。”
鸡毛嗷一声,继续击鼓。
第二轮鼓毕,搪瓷缸子落在羽眉手上。
“这个我来问,”晓佳狡黠地笑,朝羽眉挤挤眼睛,“在座的几位男士,岳峰、毛哥、光头、鸡毛,你会选谁做你的男朋友?”
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瞬时间落在岳峰身上。
岳峰眼皮掀了掀:“看我干嘛?我脸上长花了怎的?”
羽眉脸一红:“这个不算。重来。”
“哎怎么不算了,”晓佳不满意,“要玩就放得开些吧,这么扭扭捏捏的,我替你答好了,不就是岳峰嘛。”
鸡毛哇哦一声,敲着手鼓怪笑,毛哥故意咳嗽了两声:“严肃点、严肃点,继续、继续。”
这一趟,搪瓷缸子落在季棠棠手上。
众人对视了一回,居然有些无从开口,季棠棠是后面才来的,跟他们没那么熟,他们也不好开些暧昧的玩笑,推诿了一回,还是晓佳上:“你……你是哪里人?”
毛哥叹气:“这也算真心话?晓佳,你问的怎么这么挫?她入住登记不是写了么,北京啊。”
谁知季棠棠笑了笑:“海城。”
“海城?”羽眉忽然来了兴趣,“江苏海城?靠近苏州?”
季棠棠心中咯噔一声:“你怎么知道?”
“我在海城待过很长时间。”羽眉兴奋,“我老家之前就是海城的,后来搬去了上海。我在海城上到初一,海城一中,我是3班的,看你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哎,我们会不会上的同一所中学啊?”
“哇不是吧,”毛哥夸张地骇笑,“在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也能遇见老乡,中国是有多小?”
“不是。”季棠棠说的平淡,“应该不是校友,我那时候成绩不好,上的是三中。”
“不对不对,棠棠,我觉得你特眼熟,第一次见面我特意多看了你好几眼,我就是觉得我们见过……我想起来了,你长得特像我们那一届那个一班的英语课代表,还主持过学校的演讲比赛,我就是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那肯定是记错了。”季棠棠轻描淡写,“我没上过一中,继续吧,该击鼓了。”
羽眉奇怪地看了季棠棠一眼,没说话了。
也不知为什么,接下来每个人都有点兴致寡淡,玩了一轮之后,击鼓传花的游戏便告终结,季棠棠推说没睡好,回房补觉去了,毛哥在厨房给羊肉切片,准备晚上的烤羊宴,剩下的几个人聚在一起玩三国杀,玩到中途,羽眉也借口回房了。
羽眉的房间是六人间,跟季棠棠的十人间隔了个房间,经过季棠棠门口时,她停顿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没进去。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掏出手机慢慢翻看通讯录,然后选中一个人名,揿下了呼叫键。
这个人叫邱小宇,分组是“初中同学”。
“小宇吗?是我,羽眉,”羽眉的声音压的很低,“我向你打听个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初中的时候……同年级1班有个英文课代表?我见过她,就是不记得她名字,她是不是叫季棠棠啊……你在1班有朋友吗?要不帮我打听打听?不是,我路上遇到个驴友,她是海城人,我觉得她就是1班的那个,但她说不是……我越想越怪……那行,我等你电话。”
放下电话,羽眉有些心神不定,她在屋里来回踱了好几趟,不时低头看看手机。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羽眉赶紧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凑到耳边:“小宇?”
她没有再说话了,一直听那边在讲,脸色由诧异到不可置信。
“然后呢?然后呢?”她追问,“再也没找到她?”
“是。”邱小宇给了她肯定的回答,“羽眉,那女孩根本不叫季棠棠,还有一种说法,说当时那女孩也一同遇害了,也就是说,一家子都遭了毒手。那你遇到的这个人,就不可能是咱们同级的校友了,哪怕是后来改名叫季棠棠也不是,再说了,谁好端端改名啊。”
“那我看肯定不是了,”羽眉的脑袋乱嗡嗡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小宇。”
挂了电话,羽眉吁了口气,想起岳峰他们还在楼下玩三国杀,索性出门来找他们。
经过季棠棠门口时,她想起方才的那通电话,忍不住上前轻轻叩了叩门。
“进来。”
门没锁,羽眉推门进去,看到季棠棠正在收拾背包,床上堆满了行李。
“要走?”羽眉诧异。
“不是。”季棠棠笑笑,“要住一段,所以把要用的东西拿出来。”
羽眉哦了一声,想了一会,话中有话:“你是一个人出来旅行?”
“是。”
“那……你的父母……不担心你么?”
季棠棠语气很平淡:“不担心,他们很开明。”
“哦?”羽眉惊讶,“那他们,现在还在海城?”
“不,在山西。”季棠棠微笑,“我爸爸原籍山西,我工作之后,他和我妈妈都搬回老家去了。”
“这样啊,”羽眉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轻快的神色来,“我实在想太多了,那肯定不是你了。”
“什么不是我?”季棠棠奇怪。
“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跟我同级的校友,我总觉得跟你长的像的,”羽眉心中没了疑惑,话匣子一开就止不住,“我刚打电话问我以前的朋友,他告诉我,那个女孩不叫季棠棠,可怜见的,她家里出了事,惨的要命。”
季棠棠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飘:“是么?出了什么事?”
羽眉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听说是有一年大年夜,三年前还是四年前,不太记得了,歹徒入室,她父母都叫歹徒给害了,那以后也没人见过她了,有传闻说她也一起遇害了……总之……”
羽眉的脸上现出唏嘘之色:“太惨了,这样的事情,我以为只有报纸上才有呢,想不到身边的朋友也会发生这种事情。”
“还长的跟我特像,是吧。”季棠棠坐在床上,慢慢地把摊放的衣服一件件叠好。
“因为你也是海城的,长的又眼熟,我还真以为……”羽眉有点尴尬,“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季棠棠很是善解人意的笑笑,“换了我是你,我也会这么以为的。”
“那……我下去了。”羽眉跟季棠棠,到底也没什么话好说。
目送着羽眉走远,季棠棠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床上一个不起眼的铁盒子上。
铁盒子四四方方,边角的漆已经磨掉了,看得出是有些年头了。
打开盒盖,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票根、卡片、剪报。
季棠棠翻了翻,从盒底翻出一张泛黄的旧报纸剪片来。
巴掌大的新闻报道,标题用的黑体大号字,题目起的很是耸人听闻。
海城除夕夜恶性入室杀人案件。
☆。11第①①章
长日无聊,等不到晚上,毛哥口中的全羊宴下午就开始了,说是全羊宴,其实只是围着锅庄烤羊肉串而已。
除了烤羊肉,还有烤包菜,荤素结合,倒也营养均衡。
一群人围着锅庄各有分工,鸡毛把肉片包菜串在铁钎子上,季棠棠用小刷子仔细地给烤串刷油,羽眉和晓佳撒辣椒末和盐粒,光头和毛哥负责烧烤。
只有岳峰没挨着锅庄坐,一个人拎了瓶青稞酒,坐在靠窗的桌边。
“哎岳峰,坐在那冷不冷啊,过来一起烤火吧。”羽眉亲热地招呼他。
岳峰动都没动。
光头咳嗽了两声,话里有话:“羽眉,昨晚几点睡的?”
“什么?”羽眉不明白。
“昨晚你不是和岳峰单独待在楼下吗?”光头笑的暧昧,“几点睡的?”
羽眉的脸刷的通红。
“光头,你找死是不是?”岳峰没有回头,却把这边的动静听的明明白白。
“得,我多嘴,欠抽。”光头嘻嘻哈哈把话题绕过去,又看季棠棠,“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跑到格桑去住?”
“我……”季棠棠为难,她的确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对了,昨儿早上你是不是找人,听丹巴说你在找一个叫陈伟的?”
“嗯,是,”季棠棠庆幸不用回答上一个问题了,“陈伟是我路上遇到的驴友,一起来尕奈的,不过他昨儿下午已经回家了。”
“我和岳峰他们昨儿找你找的够呛,”光头悻悻翻动着手中的铁钎子,“心说你跟那个凌晓婉一样,也在峡谷里走丢了。”
“凌晓婉……”季棠棠笑了笑,忽然心中一动,“凌晓婉在尕奈的时候,住的也是毛哥的旅馆?”
“可不,好模样好脾气的小姑娘,”光头叹气,“她走丢了之后,动用了镇上一半的人去找,光我和岳峰鸡毛三个,进尕萨摩找她都不下三回……”
“动用了一半的人去找?”季棠棠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时又清晰不了。
“是啊,”鸡毛插话,“公安带队,老少都上阵了,带了干粮,一个旮旯一个旮旯的找,就差掘地三尺了……哎老毛子,你说这凌晓婉能跑到哪去?”
鸡毛说着说着就走了题,找毛哥对答去了。
公安带队,老少齐上阵,一个旮旯一个旮旯的找……
季棠棠忽然就有了一个想法:倘若凌晓婉跟陈伟一样,也是被仙女洞里那个神秘的人带走的,会不会是凌晓婉失踪之后,闹出的阵仗太大,把那个神秘人给吓住了,所以此趟绑架陈伟,他闹出这么多玄虚,故意给格桑旅馆打电话说什么陈伟已经回家了,意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掩人耳目?
正想着呢,毛哥懒洋洋地开口了:“说起来,这事也的确蹊跷,这尕萨摩峡谷,我也进过不少次,有些地方险是险了些,但基本上没什么能藏人的去处,山洞虽然多,咱也尽量都找了,峡谷里的草甸还有藏民放牧,有些藏民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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