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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撞铃-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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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跨进门,就听到神棍又惊又喜的声音:“小棠子!人生何处不相逢!”
毛哥愣了一下,紧走几步进去,脸色都变了:“棠棠怎么在这?她不是在医院吗?”
岳峰纳闷:“你们怎么知道她在医院?也看到寻人启事了?”
毛哥被他问的云里雾里:“什么寻人启事,一大早就看见了,神棍先看见的,说是救护车送进来的。”
两人一合,才知道中间有这么个阴差阳错,岳峰恨的牙痒痒,但转念一想,就算早知道棠棠在医院,没有石嘉信在中间起作用,也救不醒她,心里又有几分庆幸。
神棍又伸手去拨弄季棠棠的眼皮了:“哎呦我们家小棠子这眼睛翻的呀,这次不像鬼上身了,是掉了魂儿吧,难怪让我买摇铃啊。”
大美让他逗的直乐,里屋出来的石嘉信没这好心情,他冷冷开了口:“东西集齐了,那能开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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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拉下,门关好,灯全灭,一盏小酒盅烛灯幽幽亮起来,岳峰让石嘉信把季棠棠脑后的针给起了,把季棠棠扶在镜子前的台子上趴下,神棍看到针就傻眼了,一个劲问毛哥:“那针是什么滴干活?”
毛哥唾了他一脸:“死日本鬼子,说人话。”
在镜子前点蜡烛,岳峰总觉得心慌慌的,石嘉信在边上忽的一摇铃,那声音简直是刺耳了,连大美这样被拦在屋外头坐着的,都皱着眉头直捂耳朵。
神棍拿着小本子在旁边坐着,观察到什么记录什么,毛哥冷眼一瞅,就见他写:五分钟过去了,镜子无异样,人无异样。
石嘉信基本是隔个两三分钟摇一次铃,神棍悄悄对毛哥耳语:“小毛毛,不应该这么招吧?难道不应该喊天灵灵地灵灵吗?”
毛哥没好气:“人家比你专业,人家会使针的。”
原以为神棍会不服气,没想到他居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然也。”
又过了约莫十五分钟,镜子内外,依然同样场景,石嘉信的鼻尖上都出汗了,他看了看岳峰和毛哥他们:“你们都是她朋友吧,谁跟她最亲近,跟她说几句话,应该会有效果。”
神棍赶紧站起来自告奋勇:“我,我跟她熟,我们是伯牙子期的关系。”
毛哥一把把他拉坐下来:“你跟她有个屁关系,坐下来,让峰子说。”
神棍很不服地嘀嘀咕咕:“我和小棠子有共同的追求和爱好,小峰峰又不懂,让他说,纯粹鸡同鸭讲……”
岳峰过去挨着季棠棠坐下,低头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什么,声音压的很低,神棍脖子伸的跟长颈鹿似的也听不到,他又对毛哥发脾气:“不知道说的什么,让我怎么记录!”
毛哥瞪他:“你再唧唧歪歪,就滚出去,不让你待了。”
神棍哀怨地看了毛哥一眼,总算是闭嘴消停了。
但是似乎还是不见效果,单调的铃声每隔几分钟响一次,加上岳峰压的很低的声音,居然很有催眠的效果,神棍打了几个呵欠,居然脑袋一歪,靠毛哥肩膀上睡觉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或许只有那么几分钟,忽然听到毛哥惊恐的叫声:“镜子里,看镜子里!”
神棍全身一激灵,立刻就醒了,他赶紧去看镜子,镜子里已经不是反射出的场景了,那头黑漆漆的,只有一线微亮的光,季棠棠出现在那一边,她惊恐的东张西望,从这里几乎能看到她颤动的睫毛,但是她似乎找不准方向,明明离这里很近了,忽然又会往后走,岳峰急的汗都出来了,他问石嘉信:“现在怎么办?”
石嘉信也有点慌:“我不知道。”
岳峰杀他的心都有了:“现在你说不知道?”
石嘉信让他吼的也有点火:“这是盛家的法子,我不知道,我能把她召到这,已经是尽力了。”
临门一脚,他居然无计可施了!
岳峰一把夺过石嘉信手里的铃铛,拼命摇个不停:“棠棠,这里,这里!”
但是季棠棠明显的听不见,她还在四处张望,向着一个方向走了两步,又迟疑着退回来,石嘉信说:“距离太近了,现在估计她周围全是铃音,她反而分辨不了了。但是没声音又不行……”
说话间,季棠棠忽然又朝反方向走了,神棍急的不行,叽里呱啦地大叫:“拉住她啊,你拉住她啊小峰峰!”
岳峰气的吼他:“她在里头,我怎么拉住她啊!”
混乱中,神棍忽然一声大吼,腾地扑了过来,双手就朝镜子里拉,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让他带了一地,几乎是与此同时,镜子里明暗一转,再定神去看,季棠棠已经不见了,又变回了原先镜里镜外的场景。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要命,反应过来的岳峰一把揪住神棍的领子,几乎把他带离了地:“你干什么了啊你,你干什么了?”
神棍差点哭出来:“我就想拉她出来,我看她走我就急了,我想拉她……”
岳峰眼都红了:“你那是拉还是推啊,人呢现在,人让你弄哪去了?”
神棍居然真哭了,还哭的稀里哗啦的:“我感觉拉到她了啊,就那么一瞬间,我感觉真拉到她了,我也是好心……”
岳峰一把把他给搡开:“你感觉!你有个狗屁感觉!”
神棍嗷嗷地哭,当然干嚎的成分居多,一边嚎还一边拍大腿:“峰子啊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也是一腔热情一股热忱一片冰心在玉壶,我也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
嚎到一半他抬头擤了把鼻涕,看到岳峰身后的季棠棠冲他乐,更加感到心酸委屈:“小棠子你还笑,你以为你笑的好看是不是,要不是为了你……”
他突然一个激灵,不嚎了。
☆。83第②③章
费了那么大劲把人给弄回来了;你看我我看你,反不知道怎么开腔了,只有神棍一个人鸡血暴涨:“小棠子,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没办法了,关键时刻是我当机立断;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啊……”
季棠棠懵懵懂懂的;她不明白这屋里怎么突然间就挤了这么多人了,这些人都是怎么找过来的?
神棍还在喋喋不休:“猿粪啊棠棠,我每次都能解救你于危难之中啊;哎你什么星座的,我们星盘肯定特别合。哎你八字是什么?”
季棠棠盯着神棍开开张张的大嘴半天;忽然抱住脑袋:“你别说话;我头疼。”
神棍咦了一声;赶紧抓过旁边的小本,刷刷刷添了一行字:主人公出现头疼症状。
岳峰看石嘉信,石嘉信低声说了句:“让铃声给震的吧,歇会就行。”
毛哥给岳峰他们示意了个眼色:“那先出去,让她一个人歇会。”
神棍依依不舍的:“我还得采访她呢,万一她歇完了把重要经过给忘了呢,小毛毛我跟你说这就跟做梦似的,说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了……”
话没说完,被毛哥揪着衣领子拽出去了。
石嘉信犹豫了一下,原本不想出去的,抬头看到岳峰的目光锥子似的盯着他,也只好笑笑跟出去了,岳峰最后出去,出去前,他拍拍季棠棠的肩,季棠棠抬头的时候,他在手机上打了“还好吗”三个字给她看,季棠棠点头,岳峰笑了笑,摸了摸她脑袋就出去了。
一出门,情势就变了,原先还算跟石嘉信共同合作,也省却了互相猜疑的环节,现在就不同了,岳峰越看他越狐疑,毛哥也拽着岳峰小声问:“这人谁啊?你认识啊?”
关键时刻,大美还添油加醋了一把:“阖着你们也不认识啊,哎你谁啊你,跟老娘动刀子,你今儿不给个说法你别想出这个门!”
只有一个人对石嘉信表达了好感,神棍。
他说:“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一个优秀的有为青年呢。”
然后他贱兮兮地凑上去介绍自己了:“贵姓啊帅哥,你看你长挺精神的,你那个针是咋回事啊?你经常主持这样的招魂仪式吗?你是自学呢还是祖传?”
毛哥听得脸上的肌肉直抽抽,他对岳峰说:“我真不好意思说我认识他。”
岳峰没吭声,过来看毛哥带过来的行李,毛哥跟过来,小声给他说:“你那些大的东西,被子睡袋炉灶帐篷什么的,我就没给你拿,几件装衣服的,还有钱的都拿过来了。”
岳峰嗯了一声,声音又低了八度:“枪呢?”
毛哥指指其中一个袋子:“里头,长的我帮你拆了。”
然后吁一口气:“娘的,是不能做亏心事,我这一路上拎袋子,都怕公安把我拦了。”
那头,神棍还在孜孜不倦地跟石嘉信唠嗑。
“小伙子怎么这么孤僻呢,大家都是同行,多交流交流嘛,你看你挺专业的,你那个针……”
正说着呢,门吱呀一声响,季棠棠从里面出来了,她看起来似乎还是有些晕,一直拿手揉着太阳穴,到跟前时,她问岳峰:“你们怎么跟他一道呢?”
看起来,她似乎跟石嘉信不是怎么对路。
岳峰正要给她解释,她又看毛哥:“毛哥,你不是在尕奈吗,怎么来敦煌了呢?是因为岳峰出了车祸吗?”
毛哥点头:“是,还顺带把神棍给搭来了。”
季棠棠又问:“那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呢?”
神棍抢答:“我,我在救护车上发现的。”
季棠棠想了想看大美:“你叫救护车了啊?”
大美没好意思说自己把她拖到门外的事。
岳峰觉得还是得把事情给她讲讲:“你头还疼吗?我给你讲些事。”
他拉着季棠棠往里屋走,季棠棠又想起了什么:“你车祸没事吗,身体怎么样?”
这回毛哥帮岳峰答了:“他该!他就怕他不是瘸子,跑跑跑,你安生点躺床上能死啊。”
一番话说的季棠棠朝他腿上看:“你腿怎么了?”
岳峰没好气:“老毛子你别瞎忽悠成吗,身上有钱吗,掏两百给屋主,一群人在这叨叨半天了。”
他把季棠棠拉进屋里,从电视上的寻人启事讲起,到秦家,到石嘉信,然后是昌里路,季棠棠发了半天愣,末了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爸爸也来了吗?”
岳峰没吭声,季棠棠没再追问,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岳峰问起石嘉信:“你跟他怎么遇到的?”
季棠棠答非所问:“你腿真没事?”
岳峰嗯了一声:“别听老毛子瞎嚷嚷,又不是瓷做的,哪能说有事就有事?”
季棠棠不相信:“那我踢一脚试试?”
岳峰吓得往后一蹦:“你想死吧你,信不信我把你腿给打折了?”
季棠棠咯咯笑起来:“就知道有事,还死鸭子嘴硬呢。我想也不能完全没事的,伤筋动骨一百天,毛哥让你躺着,你就躺着呗。”
岳峰没好气:“要能躺着谁不想躺着啊,你还真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想想谁是罪魁祸首来着。问你呢,跟他怎么遇到的?”
季棠棠想了想,尽量简要的把到敦煌之后遇到的事给说了,说到盛影尤思这些事,岳峰听的眉头直皱:“怎么也跟那帮人有关系?二胖那警察朋友跟我说了,撞我的人跟前一晚我们在楼里遇到的,是一帮人。”
“不止呢,我到敦煌来,是因为有个女人的怨气撞响了路铃。从梦里看到的零碎场景来看,那个女人被杀,跟这帮人也有关系。”季棠棠忽然就觉得奇怪,“岳峰,这些人为什么要绑人呢,是人贩子吗?”
岳峰摇头:“表面上看好像是,但是一般的人贩子哪有这么嚣张,拿车过来撞,简直就是目无王法了,而且听二胖那朋友说,他们在公安那块好像也能通到关节,这得是个挺有组织的黑社会团伙,手段还挺残忍的。你想,我那天在楼里,只是撞到他们几个小混混行凶,都还没涉及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业务部分呢,就能派车来撞我,要是涉及中心环节,还不得把你全家都给灭了?”
季棠棠没吭声,岳峰问她:“这事你是不是想管?讲老实话。”
季棠棠低头:“那人家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那就是想管对吧,不行。”
季棠棠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岳峰又开口:“棠棠,我给你分析下为什么不行。这事跟你在尕奈和古城那次都不一样,那次你遇到的无非是一两个穷凶极恶的人物,你狠一点,也能跟他们掰个平手。这次你遇到的是什么人?我敢说这种团伙政界商界公检法都有人,底下随时出来卖命的也不少,你有什么,你一个破铃铛几根鸡爪子你经得住人家玩么?”
季棠棠小声嘀咕:“人家那叫鬼爪。”
岳峰眼一瞪:“你还来劲了是么,说到这个,你也该知道秦家那点把戏了,鬼爪是秦家的,你那什么化解怨气的法子纯粹胡扯,你还指着用鬼爪行侠仗义啊?”
季棠棠不高兴:“我还有铃铛呢……”
岳峰故意装出大吃一惊的模样:“对哦,还有铃铛!祖宗,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铃铛这种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器呢,你家铃铛一万年爆发那么一回,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提,这样吧棠棠,你现在把你家铃铛给叫过来,顺便叫它弄一万块钱给你用,我就闭嘴,敲锣打鼓送你行侠仗义去行么?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说完了岳峰回过味来了:“棠棠,不分析也就算了,这么一分析吧,我发现你还真没什么能耐……”
季棠棠瞪他:“说!再说!再说踢你腿。”
岳峰冷哼:“也就剩这点欺负自己人的本事了。”
季棠棠很犹豫:“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不怎么敢去惹这样的团伙。但是岳峰,有几个原因。第一是,那个把我召到敦煌来的女人,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总归是救过我一命你知道吗?”
岳峰沉默了一下:“就是你说的,割腕时候帮你捂住伤口的女人?她是鬼吧棠棠,神棍不是说过,鬼的力道是作用不到人的身上的吗?”
季棠棠说:“我也猜不大透,我后来想吧,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我也快不行了,濒临死的状态,在那个临界点,她反而能对我做些什么了——她肯定是不想我死的,因为她指着我化解怨气对不对?不管她救我的动机是什么,人家总是救了你一条命的。”
岳峰不吭声了,顿了顿问:“不是说几个原因的吗,还有呢?”
“第二吧,他们差点把你给撞死,岳峰,咱就让人家这么欺负了吗?”
岳峰咬牙,然后忍痛决断:“欺负就欺负吧,我忍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总得有个高风亮节不追究的。”
“那你那车呢,值好多钱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岳峰心都滴血了:“你能不提我那车吗,车是男人第一个老婆,哎呦我家正室就这么残了……”
季棠棠笑的肚子都疼了,顿了顿她忽然叹了口气:“还有石嘉信呢岳峰,他这趟也算是帮了我,他没那么好心,追根究底都是为了他女朋友,你觉得我能就这么跑了吗,而且我还想着能借这件事,多从他那拿点盛家的消息,知道的多点,对我来说没坏处的。”
岳峰让她这么一二三四五六七摆道理摆的没语言了:“也就是说,必须得管是吗?”
“但是棠棠,你想过没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有一些话题,一挑出来就无比沉重,季棠棠不说话了,她觉得挺难受的,她说:“岳峰,你这么说,好像我有得选似的。”
“如果没这件事,你知道一切都是秦家的阴谋之后,你预备怎么打算?想过没?”
季棠棠没吭声,岳峰正想说什么,有人在门上笃笃敲了两下,然后把门推开半扇:“不好意思,你们既然熟,可以慢慢聊。我有些话,紧急跟盛夏讲,不好拖。”
岳峰看看石嘉信,又看看季棠棠:“那你们聊吧,我出去跟毛哥他们解释一下,有些事,也不能全瞒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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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拿了毛哥的钱,心里头倍儿美,人也大方起来,慷慨地把自己囤的方便面拿出来与毛哥神棍共享,岳峰出来之后,看了看石嘉信关上的门,问了毛哥一句:“那小子刚听墙角了吗?”
毛哥一边摇头一边吸溜吞了口面,答的含糊不清:“没,不过那小子明显坐立不安的,可能有话要跟棠棠讲吧。”
神棍在一旁愤恨:“我要跟小棠子说,不要跟这样心理阴暗吃独食不愿分享的人交朋友!”
看来神棍这张热脸,在石嘉信那儿蹭到的始终都是冷屁股,岳峰打趣:“刚还不说人家是优秀的有为青年吗?”
神棍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毛哥忍住笑,又问岳峰:“峰子,你这趟在这,到底得罪的什么人,有眉目吗?”
岳峰点了点头:“正想跟你们说道说道。”
说到这他打住话头,抬头看大美:“美女,介意回避一下吗?”
大美是个饱经世事的,往常来的客人出什么幺蛾子的都有,只要有油水,她习惯照单全收:“可以啊,这屋这么点地,待着我也嫌挤。不过帅哥,这么大冷天把我支使出去,待哪啊,茶座还得收茶位费呢……”
话还没完,毛哥递过来一张红色领导人:“加上之前给的,可以了啊。”
大美笑着抽过来:“话是这么说,只是,把窝留给你们,不得给个押金啊,万一你们扛了我的家当跑了,我哭都没处哭去对吧……”
岳峰笑了笑,忽然伸手又把那张钱给抽回来:“说的也是,这钱够我们哥几个包个茶座包厢好好说话,何必挤在这呢,吃三块钱的面,寒碜的慌。”
意料之中的,大美又赶紧把钱抢了回去,笑的眼儿媚的:“有钱人,还跟我计较这个。你们就在这好好说话,我呢也不走远,买个鸡屁股巷子口啃着蹲着去,就不信你们还能翻墙跑了。”
她收了钱,理了包,屋里扫视一遍,确信没什么可值钱的小东西落下了,外套一披扭着屁股出门了,毛哥向她的背影竖大拇指:“门儿精。”
他这大拇指一竖,衣袖朝后缩了缩,露出前臂上纹身的一小截。
毛哥有纹身,岳峰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看个大概,从来没深究过纹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现在看到那一小截轮廓,心里咯噔一声,身子突然就坐直了:“毛子,你有纹身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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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嘉信关了门,走到季棠棠对面坐下:“盛夏,或者应该喊你季棠棠?他们都这么叫你对吧?”
季棠棠淡淡一笑:“跑江湖的,谁还没几个昵称啊。”
说来也怪,每次在石嘉信面前,她都能迅速调整情绪、整理心情,好整以暇入座,像是商场上论斤称两衡量得失深藏不露的生意人。
“真奇怪盛家的女儿会跟普通人交朋友,你爸妈没跟着你?”
季棠棠语带讽刺:“中国法律,十八岁人就成年了,难道你爸妈是二十四小时跟着你的?”
“在医院的时候,我看到秦家人过来找你了,那么大阵仗,明显是在抓人啊。这么说,秦家是以你为目标了?”
季棠棠咬牙,脸上却在笑:“你这不是废话吗,盛家的女人,一直是秦家人的目标吧。”
石嘉信笑了笑,一时无话,顿了顿单刀直入:“看起来你对我印象不是很好,那我索性实话实说。那天晚上,就是在茶座里,我绑了一个人,他跟尤思失踪多少有点关系,顺着他,我找到他另一个同伙,拷问了一下,得到一点线索。”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注意看季棠棠的脸色。
季棠棠面无表情,石嘉信自嘲地笑笑,只好继续说下去:“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会在身上纹飞天的图像,我姑且就把这个团伙叫做飞天。据说依照职位的高低,纹身的位置会不一样,最底下的,都纹在前臂靠下接近手腕,职位高点的,会在接近肘部,再高的,可能就是臂膀,总之,组织的制度就是这样。”
季棠棠哦了一声,看似漫不经心,脑子里却在迅速回忆着她接触过的几个有飞天纹身的人,撞岳峰的那个人,纹身接近手腕,但是梦里看到的那个人,纹身是接近肘部的,看来是地位更高些了。
“我兜来兜去,找到的都是这些小喽啰,他们的组织还挺严密,下头人知道的很少,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会绑架一些人,绑架的人以这种不良职业从业者或者流浪汉偏多。”
季棠棠打断他:“因为这种人关注的人少,失踪了也不会引起太大在意,就像你利用这间屋子的租客一样,对吧?”
石嘉信笑了笑,故意去忽略她语气里的冷嘲热讽:“据说他们绑了人之后,会把人装进一辆小货车,在固定的时间开到城郊的加油站,加油站里,会停着一辆一模一样的小货车,估计只是车牌不同。”
季棠棠有点懂了:“然后他们会假装加油,或者上厕所,回来之后,开着另一辆车直接原路返回,把装人的车留给接头的人对吧。”
石嘉信点头:“而且,他们从到达到离开,不会看到接头的人是长什么样子,也就是说,一直在合作,但从未见面,如果追查下面的人,追到加油站,这根线就断了。”
季棠棠沉吟了一下:“但是你可以跟着他们的车对吧?他们是原路返回了,你可以在加油站一直等,等到接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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