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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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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家为我们提供了更为细致的心理观察——他们指出,长时间融入群体行动的个人,尽管他看起来并没什么根本性的变化,但随着时日的推移,不久他就表现为——或者是在群体发挥催眠力量的有效影响之下,或者是由于另外一些我们或许永远也无法弄清楚的原因——他让自己进入了一种特殊的存在状态。
就像催眠师在患者面前晃动水晶球,群体中的个人从此陷入了一种极度兴奋的无意识状态。
大脑的知性活动被抑制、正常的思维活动被麻痹——这时候的人完全听命于他的脊椎神经所接收到的外部信号。
他沦为了受催眠师随意支配的一切无意识活动的奴隶!
这时候的他,有意识的自我人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是明晰的意识力与判别力也荡然无存,他的一切感情与思想,全部听命于催眠师的外界指令。
连同他的情感,也沦为外界力量操纵的机械本能。
如果催眠师告诉他应该悲伤,那么他就会大放号啕。
如果催眠师告诉他应该喜悦,那么他就会喜极而泣,笑逐颜开。
处于催眠状态之下的个体成为了一台完全听命于脊椎神秘外部刺激信号的电子细胞装置,此时他的全部价值与意义已不复存在。
而群体中的人,也正是处于这种机械状态之下。
这是一种接近于迷信的状态,事实上,人类历史上出现的所有迷信者,莫不处于一种缺乏认知的无意识状态。
在人类揭示未来奥秘的手段中,象征和征兆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许多事物都被预言家们看作或凶或吉的预兆,但只要我们稍具理性,就会知道这种方法是极度荒唐的。
然而,迷信征兆者不仅仅是社会底层的民众,连许多有学问的人、政客和军人也都相信这些东西。
比方说,对于那些软弱而又轻信的人来说,他们如果打个冷战,就会以为此时一个仇人正准备着向他复仇;如果在清晨遇到了一头母猪或是黑猫,这一天就会相当不吉利;遇见一头驴,就意味着不幸。如果13个人坐在同一张餐桌上进餐,那么其中一人肯定会在当年毙命,而其他的人也会跟着走霉运,在迷信者看来,这几乎是所有征兆中最可怕的了。
我们知道,只有一种情况下,13个人同桌进餐确实会带来不幸,这种情况就是饭只够12个人吃。可惜的是,大多数人并不会这样想。几乎所有的欧洲国家都会相信这样的传闻,许多人甚至把“13”这个数字看做是一切不祥之兆的象征,如果一个人有十三枚硬币的话,就会直接丢掉一枚。
个体中的人丧失了对自己行为辨别的能力,无论他正在做什么或是准备做什么,他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控制,也缺乏认知的意识。
正如同受到催眠的患者,群体中的人理智的力量与自控的能力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而另外一些能力却得到了不可思议的强化。
群体中的个人会采取他所无法想象的任何行动,抗拒这种行为冲动的意识及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彻底丧失了作用。
如果说有什么力量比催眠者的冲动更为强大的话,那么就是这种群体的冲动了。
群体有着自动放大非理性冲动的能力——暗示的作用对于群体中的每一个人都会起到相同的作用。这种作用随着群体的情绪链条的传递,会越来越强大,直到突破人的思想想象,仍然不会停止下来。
除非——除非有谁能够熟谙这种群体的特性与暗示的技巧,否则想平息这种群体的冲动是完全不可能的。
在群体中,仍然维持着他的强大个性、不为群体的激情所感染、足以抵制群体行为暗示的人,寥寥无几,屈指可数,因此他们的力量在群体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群体只接受暗示力量的影响。
如果有谁想让群体冷静下来,或是改弦易辙,那就只有使用不同的暗示。
除了暗示,群体对一切明确的告诫置若罔闻。
所以,当群体行动起来的时候,哪怕是最为严厉的警告,都不会起作用。
相反,或者只需要一句悦耳的言辞——它必须具有影响性的暗示效果,又或者是一个足以唤醒群体的形象,就能够影响到群体的行为,让他们表现得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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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野蛮的玩偶
一旦当人的自我意识消失,无意识人格大行其道的时候,这时候的思想与情感都任由暗示的力量和相互传染的作用将这种集成的无意识转向一个共同的方向——于是,暗示的观念就会在霎时之间转化为行动,或是至少表现出来这种倾向,这就构成了群体的个人所表现出来的最主要特点。
重复一遍,群体中的个人行为表现具有如下四个特点:
第一,是自我人格消失;
第二,是无意识人格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第三,是情感与思想在暗示与传染的作用下转向一个方向;
第四,是暗示的观念具有即刻转化为行动的冲动。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有着明确的身份与性格的个人已经消失了,他融入到群体中,成为了一个再也不受自己意志控制与支配的玩偶。
群体中的人做事时有着明确的目标,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就好像是活动的生物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构成这些行为本身的生物细胞却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对于一个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的人来说,这时候他的智力显然是靠不住的,多半是已经下降到了界限的阀值之下。
——这就意味着,群体中的个人,单单只是他成为了一个有机的群体的成员这个事实,就已经构成了他在文明阶梯上的倒退。
在他的独立意志存在的时候——或者说在他拥有正常的智力商数的情况下,他无疑是一个温和的、有教养的,至少也是对自己的性格缺点有基本的认识的,能够在时时事事上对自己的语言行为有所约束的文明人。但是当他一旦沦为群体中的一个有机组成,他就立即退化回到了原始人时期。
因为他成为了一个行为靠本能而不是依靠理智来决定的动物。
这就将群体中的人从文明人的名单中划了出去。
在南方省曾经有过这样一桩案件。原告是一位未婚的淑女,那天,她受邀请到被告家看马戏表演。当她坐在被告给她的椅子上时,被告的仆人牵着一匹马穿过大厅来到她的面前表演马术。
这匹马的屁股对着原告,突然之间,它把马粪拉在了她的大腿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然而这些人却把绅士风度丢得一干二净,非但没有一个想到去帮助小姑娘,反而一起哈哈大笑,以最整齐的声调去嘲笑她。
原告因此羞愤欲绝,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刺激,对她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出于这个原因,她将这些人一股脑告上了法庭,起诉书列举了各种起诉缘由,排在最前面的一条,就是这些人忘记了自己的责任,表现出一种残暴的幽默感。
法庭在这件事上表现了公正,完全支持原告的看法,将所有问题都公布出来,得出了原告受害的结论,判被告赔偿5000法郎作为精神损失费。
由此可见,群体中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他们身不由己,他们残暴而狂热,他们的行为近乎癫狂,他们的举止表现是那么的怪异——他们永远也不会承认这时候的自己。
决定群体中的人的行为的相关要素是原始人的热情和英雄主义,这些东西在一个理性的人身上必然是缺乏的。
^文^因为理性的人所抱有的是持续性的怀疑精神与思想的独立意识。
^人^但是任何一个群体更像是一个原始人的乌合之众!
^书^群体中的人甘心被各种激烈的言辞和虚假的形象所打动,他们信奉在理智尚存的情况下决不会相信的一切。
^屋^如果他们不是处于这个群体之中,他们会无限地惊讶于这些激烈言辞的偏激极端与形象的绝对性虚假,而在群体之中,他们却失去了这项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群体中的人会违背他的利益,拂逆他的习惯,他的一切表现都与他本人截然相反。
群体之中的人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没有丝毫的区别,这就在客观上降低了他们的存在价值。
群体中的人不过是尘沙中的一粒微粒,他们只能是任凭无意识的激潮吹拂席卷,把他们带到任何一个地方。
无论在哪里,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12)群体的行为
群体是如此遥远地背离了他们存在的依据,以至于让我们对这个世界上所发生的事情再也无法坚守自己的判断能力。
在法庭上,构成群体的陪审员会作他们作为个人的情况下绝不会通过的判决。
在议会中,构成群体的议员们会执行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会反对的法律和措施。
在法国——在法国的国民公会之中,每一个委员都是知书达理、行为温和的开明人士,但这些宽和的人一旦构成一个群体,情形就立即截然相反了。
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正是这些心肠慈软、悲天悯人,哪怕是看到一只受伤的鸟儿都会落泪的善良人们,他们却毫不犹豫地听命于最野蛮最残暴的提议,把完全清白无辜的人送上断头台。
正是这样由最具智慧的人所构成的群体,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利益都违反,连他们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也全都放弃。
他们在自己人中间滥杀无辜,他们投票杀死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
他们也杀死更多无辜的人。
为了提高杀人效率,他们甚至将炮口降低,对准对面的老人和小孩,一次性地将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碎为齑粉,尸骨无存。
然后他们说:他们的一切行为是神圣的,是为了给这些被他们以最残暴的手段屠杀的人们谋取福祉,不得已而为之。
群体中的人不仅在行动上与他本人有着完全相反的表现,而且他的思想及感情也与平时完全不同。
在中世纪时期的十三世纪和十四世纪,鼠疫肆虐欧洲大陆,夺去了整个欧洲约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生命。鼠疫非常可怕,于是人们开始相信它在本质上只能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是上帝在惩罚罪人的罪行。
就这样,大规模的鞭笞开始流行。受鞭笞者认为通过抽打自己和承受其他身体上的惩罚,上帝可能就会认为他们已经受够了惩罚,从而不再让他们染上鼠疫。这种狂热蔓延至全欧洲,最初教会也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当鞭笞行为渐渐变得失去控制,教皇颁布了禁止的法令。不愿停止的人被绞死、斩首或是烧死。说来古怪的是,教会命令一些受鞭刑者在罗马城的圣彼得大教堂的圣坛前由主教亲自鞭打。
在鼠疫横行的时期,人们需要找到一些替罪羊,任何长相丑陋或行为古怪的人都会受到怀疑。富人、残疾人和犹太人极容易受到攻击,迫害接踵而至。在弗莱堡和巴塞尔城,犹太人被成群赶入巨大的木制建筑中活活烧死。许多犹太人流亡到德国东部和波兰,只有在那里,他们才可以得到宽宥。
你也许会问:在这么多人之中,就找不到几个睿智而理性的人,出来向民众说明一切吗?
不错,在群体之中,绝对不存在理性的人。因为正如我们前面所说,群体能够消灭个人的独立意识,独立的思考能力。事实上,早在他们的独立意识丧失之前,他们的思想与感情就已经被群体所同化。
群体中的个人思想与感情的变化是如此的彻底而深刻,带给人一种无法相信的绝对性效果:
拥有独立意识时的守财奴,在群体中会表现得挥霍无度。
拥有独立意识的怀疑论者,在群体中会成为最为虔诚的信徒,甚至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怀疑。
拥有独立意识时的老实人,在群体中会表现得蔑视法律、我行我素。
拥有独立意识时的胆小鬼,在群体中会变成一个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人。
印证这一奇异心理现象的,有着数之不尽的例证——但最值得我们纪念的是1789年8月4日的法国。
在那天夜里,法国的贵族们激情澎湃、热情洋溢,为他们心中所充斥着的神圣观念与理想主义情怀所感染,所打动,他们毅然决然地集体投票,放弃了他们的特权,从而让他们自己沦为了此后断头台时代的猎物。
但如果,他们每个人都是在单独状态下思考这件事,那么,决不会有一个会赞成这项提案。
(13)奇迹的创造者
现在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了。
第一:在智力上,群体的表现远不如构成这一群体之中的个人,所以在涉及到智慧这方面上,我们是绝不能依赖于群体的。
第二:群体比个人更有力量,但是群体的表现是极不稳定的;而个人无论是智力还是能力方面,总是维持在一个平均的水平线上的。
第三:群体的行动是受感情激起并主导的,这种感情的强弱程度,直接决定着群体的行为能力。
第四:群体的表现有可能比个体更好,或者更差。究竟群体会表现得更好还是更差,这完全取决于周边的环境如何。
第五:群体能够干出什么来,取决于影响群体的暗示具有何种性质。如果这种性质是积极的、进步的、有意义的,那么群体的表现就会是相应的积极进步而有益。反之,如果主宰群体行为的暗示是负面的心理能量,那么群体的表现就会非常可怕——如果把群体比作是同一个人,那么这种主宰群体行为的暗示力量就好比是人的思想,如果这个人的思想是善良的,那么这个人必然是善良的,反之亦然。
第六:群体往往会构成骚乱的因由,但群体更多的表现,却是一个英雄主义的群体。
关于这种英雄主义精神——我们经常见到的这种令人无限景仰的利他主义行为,赴汤蹈火,慨然就义,为一种教义或是观念,而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或是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而追求它的纯洁性。这种情况最为常见的发生于一个群体之中,一个孤零零的个人愿意为了某一教义付诸一切的事情,在现实中是很难见到的。
除非是群体,才会体现出这种大义无畏、一往无前的凛然气概。
除非是群体,才会在慨然赴死的进程中带给人一种激昂的情绪与荣誉感。
除非是群体,他们才会做到——正如同十字军东征时代的悲情旧事。欧洲的骑士们漂洋过海远赴伊比利亚,在全无粮草和装备,更看不到救兵的情形下,向穆斯林人讨还基督的墓地。
除非是群体,他们才会像这样——1793年法国在反法同盟的强大攻势之下,国民既没有粮食又没有武器,却奇迹般地挫败了反法同盟的进攻,以一种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拯救了法兰西共和国。
这种英雄主义,毫无疑问的是建立在无意识心理层次上的。
也只有无意识的心理特性,才会催生出这种伟大的英雄主义。
而且,正是这种无意识的心理背景下的英雄主义创造了历史。假使群体总是表现得像个体那样冷静而功利,那么,世界历史将会表现得乏味得多。
(14)你不会接受的观念
某些观念一旦与我们的思维习惯相抵触,我们就很难接受。
奥地利心理学大师弗洛伊德的“俄狄浦斯情结”之说,断言在每个男人的潜意识之中都有一种弑父而代之的深层欲望。这就必然激起整个世界对弗氏的愤怒,直到他的理论已经在临床应用过程中取得了实效,对他的声讨仍然是方兴未艾。
只有当弗氏的理论构筑而成了现代心理学的宏基大厦,针对弗氏的声讨才渐告平息。
但如果我们把构筑于弗氏理论基础之上的现代群体心理学的基本观念表述出来,或许现代心理学仍将面临着与弗洛伊德同样尴尬的处境。
现在我们将说出这些观点——无论你是否能够接受它。
这一观点认为——群体是靠不住的!
这一观点还认为——群体最主要的特点表现为冲动、急躁、缺乏理性、没有判断力和批判精神,以及夸大情感等等。
如果你认为这一观点属于你还能够忍受范畴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观点多半会让你勃然大怒:
现代心理学认为——群体的特点与表现,只有在低级进化形态的生命中才可能看到。
你愤怒了吗?
没有?那好,现在是你应该愤怒的时候了。
现代心理学认为:类同于群体表现的低级进化形态的生命,主要是以女性、野蛮的原始人以及儿童为主。
你终于愤怒了,是不是?
然而本书将不会理睬你的愤怒——也就是说,本书将拒绝为这一观点作出解释或辩护。如果你需要知道究竟的话,不妨去翻看一些更为专业的心理学论述。
更何况,本书认为,阐释这一观点对于那些掌握现代心理学的人来说纯粹是浪费时间,而对于那些对现代心理学一无所知的人来说,你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这正是野蛮人的原始思维的表现形式之一。所以我们还是专注于本书的主要课题:
——回到对群体心理的研究与认知上来,让我们按部就班地分析一下在多数群体中所体现出来的不同特点。
(15)群体特性之一:冲动、易变和急躁
我们曾经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群体的基本特点,它与理性或智慧无关,而是几乎完全受着无意识动机的支配。
群体中的人,大脑功能是处于停滞状态的,最活跃的是脊椎神经——群体行为完全是脊椎神经刺激之下的本能性反应。
就此意义而言,我们完全可以将群体视为一个对文明一无所知却充满了破坏欲望的野蛮人——事实上,群体的思维或行为与原始人非常相似。
但这并不意味着群体就一无所取,事实上,群体的行为有着惊人的一致性——他们往往表现得异乎寻常的完美。只不过,这种完美的表现与群体中的每个人的大脑没任何关系。群体行为是不受大脑支配的,他们之中的每个人的协同一致的行为只不过是他所受到的刺激因素作用于脊椎神经的结果,就好像刺激青蛙裸露在外边的神经,所有的青蛙都会“惊人一致”地动作起来。
而对于群体而言,任何一种刺激因素都会对他们产生控制作用。因此群体的反应会随着这种刺激因素的变化及强度的变化不停地发生着变化。
所谓群体,不过是外界刺激因素的奴隶而已。
所有施加于群体的刺激因素,也同样作用于独立的个人,而且孤立的个人也同样会对这些刺激因素产生感觉或反应。
但是,与群体中的个人不同的是,独立的个人意志和意识却仍然是清晰的,仍然在发挥着作用,他的大脑会警告他:受冲动的摆布是不可取的。因此独立的个人就会约束自己的行为吗,不受这种无意识动机的摆布。
对于群体中的个人与独立的个人在外界刺激因素之下的不同反应,现代心理学这样表述:
孤立的个人具有主宰自己的反应行为的能力,群体则缺乏这种能力。
(16)群体极端表现(上)
随着外界刺激因素的变化,群体的兴奋方式和兴奋程度不断发生着变化,它们会服从种种原始的冲动,诸如豪爽的、残忍的、勇猛的或是懦弱的。
所有的这些冲动总是趋于一个极端,表现得极为强烈。
不要说个人利益,即使是生死安危,这些在独立的个人看来再重大不过的事情,也难以与群体的原始冲动情绪相提并论。
群体是如此的摇摆不定,莫衷一是——这是因为刺激群体的因素多种多样,群体总是屈服于这些低层次的刺激,因此它们也就表现得冲动易变。
在十字军的第一次东征中,波斯的苏丹带领一支大军包围了安条克城。十字军被团团围困,士兵们心灰意冷,他们无心战斗,只是躺在房子里拒绝出来,惩罚与利诱都不起作用。将领们甚至放火烧屋,然而士兵们宁愿葬身火海,也绝不肯上阵杀敌。
统帅们并不懂得群体的真正性格,因此束手无策。这时,一位年长的牧师出现了,他提出了一个计划,重新树起了十字军的信心,燃起了他们的斗志,让这些灰心丧气的士兵重新行动起来,击败了六倍于己,精力充沛的波斯人。
这位牧师编造了一个离奇的故事:他自称在几星期攻占安条克城之前,他曾经遭遇到了危险。当他高声向上帝呼救的时候,两个头带光环的神灵出现在他面前,授予了他一根长矛,并声称是当年拯救世界的长矛。随后使者又将长矛埋进了土里,然后告诫牧师,等到安条克城从异教徒的魔掌中解脱之后,十字军才可以挑选12个人来此挖出长矛。
十字军的统帅们同意了这个计划,于是他们挑选了12个虔诚的人,一起去寻找那支神圣的长矛。他们从天蒙蒙亮就开始挖掘,直到日落西山还一无所获。正担心无功而返的时候,牧师跳进了一个坑里,念念有词地向上帝祈祷,祈求上帝把手里的长矛展现在大家面前,增强人们的力量,夺得最后的胜利。
刚刚祷告完毕,统帅们就看到了土中的长矛尖,他们合力将长矛拉出,热泪长流。这一切都被聚集在周围的群众看在眼里,他们为此而感动。事实上,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这支长矛被当成了圣物,用一块紫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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