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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医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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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蕊看着这屋内,分明就是自己的房间。
  
  牢狱呢?她是做梦么?还是现在仍在梦中?
  
  宋安然回来,见她脸上有迷茫之色,说道:“没事了,你昏迷了五天,把娘亲吓坏了。已经叫小蓉去准备吃的了,你还要喝水么?”
  
  子蕊微微摇摇头,问道:“我怎么会在家里?主上不治我的罪了吗?”
  
  宋安然顿了片刻,说道:“已经找到细作,你自然安全了。再睡一会吧,大夫待会也会来复诊。”
  
  子蕊看着她,这言辞,分明就是在掩饰着什么。她并不愚笨,即便风邪刚退,她也仍清清楚楚记得前几日发生过的事。她问道:“细作是谁?”
  
  



☆、第二十二章  剜心之痛(一)

  宋安然看着她明亮的双眸,缓缓说道:“和你共事的药童,林一豆。”
  
  子蕊瞪大了眼,不可思议道:“不可能。他一直让我离蓦离远些,怎么可能是细作。更何况,他在宫中一直安分守己,只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可能,不可能。”
  
  她一直重复念叨着这一句话,刚平复的心情又波澜了,见宋安然不言语,颤声问道:“你们凭什么说他是细作?”
  
  宋安然道:“蓦离要出逃,如果没有内外接应,根本不可能成功。我们搜寻了近日在城内出现的可疑人物,发现有人以极高的价格盘下燕飞大街的一间铺子,并开了一间米铺,有人证实,林一豆曾经去过,并且买了一包米。蓦离出逃后,那铺子里的人也都不见了。而林一豆也交代了,那米拿给了蓦离。我们在蓦离房内的角落里,也发现了数粒米,那米粒上,刻有肉眼几乎无法看到的字。我们猜想,那或许就是宫外的人要给蓦离的逃走讯息。”
  
  “不是,不是这样的。”子蕊几乎是跌落下床,扣住她的衣袖说道,“姐,真相不是这样的。那米是我让林一豆买的,不是他。蓦离说要酿酒给我喝,所以我才帮他买,跟林一豆无关,跟他无关啊!”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姐,你信我。”
  
  她好似又想起了什么,人已怔住了,泪眼看着宋安然,问道:“蓦离是什么时候逃走的?几更天?”
  
  宋安然不知她为何要问这个,见她人好似呆傻了般,说道:“二月初七五更天。”
  
  话一落,便见她好像疯了般,身子也软了下来。
  
  “我给你写一个地方,照着上面走就行了。”
  “姑娘手上的纸张……可否借来看一下?”
  “二两七钱重的小米,五两重的红枣子。”
  
  原来一切他都算计得清清楚楚,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他明知道他那样逃走,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可他还是这么做了。可是他对她笑的时候,明明很柔情。他所谓的懂,所谓的关心,所谓的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竟然没有半分是真的。
  
  “该死的人是我。”子蕊拉住宋安然的手,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姐,你告诉主上,是我通敌,通敌的是我,该死的是我,跟林一豆没有一点关系。是我信了蓦离,内应是我。”
  
  宋安然默了默,说道:“细作是林一豆,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子蕊猛地松开手,厉声道:“宋安然,你根本就没有在听,你根本就不想救他!”
  
  宋安然冷笑一声,盯着她说道:“我的确是不想救他,因为我不想你死。”
  
  “可是你不能让他死,他是无辜的。”子蕊说完,已是掩面而泣,“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让他替我去死。他还要做御医,还要继续活着,好好的活着。”
  
  宋安然神色一顿,却是说道:“我早就让你离宫中的人远些,为何你偏不听?我只盼着你经过这件事,收心处事,不要再生事端。”她见子蕊已哭得声音断续,知她心痛,长叹一气说道,“我们并未逼问林一豆购米一事,只是他从头至尾,都只说那米是他买的,药材是他买的,与别人无关。”
  
  子蕊听言,身子一颤,半晌才颤声问道:“他现在在哪?”
  
  “死牢,明日问斩。”
  
  “我要见他。”
  
  宋安然本想拒绝,默了会还是说道:“我去安排,只是你必须记住,如果你将今天的话对别人说了,你会死,林一豆也会死。林一豆如果是为了救你而死,你就辜负了他的苦心,他也就白白掉了一条性命。你该明白这些。”
  
  子蕊不语,泪仍在脸上,心也在滴着血。
  
  晚上的夜冷得刺骨,子蕊进了死牢时,脸已冻得通红,心也冷得厉害。一路随着宋安然到了尽头,见了那牢中满是血迹的人,已忍在心头的泪,又登时涌了出来。
  
  林一豆此时浑身是伤,瘫躺在脏乱的地上,身上只有一些枯草盖着,一眼看去,好似已死了。
  
  子蕊捂着心口,跪在木栏外,哽咽着轻唤道:“豆子,豆子。”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林一豆的身子猛地动了一下,缓缓睁眼看来,见了她,眼中满是惊慌之色:“你怎么在这里?”他强打气力做了起来,见她人在牢笼外,已是松了口气,脸上竟有了笑意,“听宋将军说你得病了,看样子好得差不多了嘛。记得不要没事跑去吹风,要多吃些好的,你的身子骨真是差得可以了。”
  
  话说到后头,声音已有些哽咽,子蕊已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豆子,你怎么那么傻。你不是说要做御医,爬得很高很高吗?”
  
  林一豆眼中虽已有泪,却仍是笑着:“爬得太高,会摔得很疼。子蕊你记得,安分守己过完这两年,出了宫就再也不要回去。找个好人家嫁了,生一堆的孩子。”
  
  子蕊哭着,探手去握他的手,发现他手上全是伤痕,也冷得骇人。她颤抖着取下自己的披风,从那木栏塞了进去,想叫他穿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一豆笑道:“真暖。”
  
  子蕊听后,心已痛得要裂了:“你去告诉他们好不好,细作不是你,细作不是你。”
  
  她想告诉天下,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乌雅国的事,错的人是她,她才是放走敌国质子的罪魁祸首。可是姐姐说的又何尝没有道理,她如果说了,林一豆便白白替她死了。想到这,她泣泪道:“豆子,我要连同你的份一起活下去,你想做御医,我替你做,你想爬上去,我替你爬。你想要的,我都替你做。”
  
  林一豆一听,本来苍白的脸更是无了血色,摇头道:“子蕊,不要留在宫里。听我的话,出宫之后就再也不会回去。王宫不适合你,你留在那里,受到的伤害只会更多。”见她没有应允,已有些急了,身子一动,伤口又裂开,顿时疼得他倒吸冷气。
  
  子蕊忙从篮子中拿药给他,一件一件的放进去,又从另一个篮子中拿了饭菜,一边哭着一边往里塞,这木栏的空隙却根本不能横着放进去,竖了饭菜又要倒了,实在是无法压抑,哭得更厉害,哭咽道:“对不起,豆子。对不起。”
  
  她从未想过自己所做的事会牵连到别人,她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可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很渺小,渺小得犹如一粒尘沙,受不起风吹,见不得日晒。
  
  宋安然过来拉她走时,她已泣不成声,林一豆却仍在对着她笑,没有半分的责怪。
  
  “我不走。”子蕊双手抱着这木柱,哭得撕心裂肺,“我知道错了,我不走。”
  
  “子蕊。”林一豆伸手慢慢掰开她的手,脸上虽在笑,眼中却也是噙满了泪,缓缓说道,“你不要太难过,我在宫里也待久了,终于可以在外面逍遥自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快走吧,晚了就更冷了。”
  
  “豆子,你恨我吧,我知道错了。”子蕊已哭得泪人般,手却是不肯松开,好似见他的眼神往上一看,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脖间已是一疼,力气全无。
  
  她只记得,豆子的声音萦绕在耳。
  
  “子蕊,我不恨你,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她已碎了的心,在想着他那句话,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可他本不必死的。
  
  以他的性格,本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宫中度过,他迟早会成为御医,然后领很多俸禄,享很多清福。可是这一切都结束了,因她而结束。即使他不怪她,她也会愧疚一辈子。
  
  在梦中似乎见到了他,穿着御医的衣裳,站在御药房前,对着她笑。
  
  一直那样笑。
  
  她也就一直看着他笑。
  
  她在床上又躺了三天,起来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瘦得不成人样。本来圆润的脸颊,已陷入里边,下巴似乎也因消瘦而变了模样。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拿起梳子慢慢理顺。
  
  青丝已至腰间,她本意是蓄起长发,便可以梳个少女的发饰,这样就显得她跟实际年龄一样大小。她身形娇小,五官又还未长开,在别人眼中看来,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可是如今,她却不想再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打理它们,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做别的事,她要替豆子做他未做完的事。
  
  她要成为乌雅国第一个女御医!
  
  轻轻放下梳子,从梳妆盒中拿出剪刀,伸手握住一束发,双刃一动,发已落地。
  
  小蓉进来的时候,见了地上的发,再见她手中的剪刀,拿着的水盆已是不稳,倒落在地,人已冲了上去夺过她的剪刀,气得立即落了泪:“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这副模样还怎么嫁人。”
  
  “嗯。”子蕊对她淡笑道,“你看,还是可以缚起来的。”
  
  小蓉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自小就侍奉子蕊,感情颇深。见她昏死了几日醒来,却没了往日的灵气,心中一痛,却不敢落下眼泪来,含泪点头道:“不管怎么样,小姐都好看,好看。”
  
  子蕊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告诉姐姐,我要回宫。”
  
  



☆、第二十三章  剜心之痛(二)

  御药房并没有什么变化,两个药娘见了她,安慰了她一番,又高兴的说所幸她没有被牵连,听到她们提起豆子的名字,子蕊忍不住说道:“姐姐们别说了,不管怎么样,死者为大。”
  
  药娘相觑一眼,只以为她避讳死者,林一豆的事也的确不能总是挂在嘴边的,便笑说道:“说的是,说的是。”
  
  这一月,不用当晚差,在来了新人前,子蕊一个人守着白日。送走了两个药娘,她走到豆子以前放书的地方和一些杂物的地方,发现这里已经被清空了。她默了片刻,又打开自己的柜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雪白如新的手套,那正是她在宫外买来送给豆子的。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她抚摸着那轻柔的狐皮手套,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因豆子的罪名是叛国,别说是坟墓,就算是衣冠冢,也不能建,尸体也是扔在乱葬岗。
  
  子蕊回宫前想去那里,却被宋安然拦住了,她明白姐姐所想的,自己如果去了那里,被人知道,又要惹上麻烦了吧。
  
  送药去给安贵人的时候,路过莲花池,心却冷如磬石。想到那个温婉儒雅的人,她的眼睛又忍不住发涩。
  
  到了安宁阁,见到门口的侍卫,知道言非也在里面,想到是他下令处死豆子,虽然并不是直接杀了他,但是子蕊心中还是有芥蒂。进了去,问了安,将药呈上,目光未斜视半分。等安贵人喝完,便接过碗请辞离开。
  
  出了安宁阁,从御药房门口进来,瞥见那里有张红榜,心里已是一个咯噔。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现在顿下步子抬头看去,赫然是太医院发布的榜单。她紧盯着榜单上的黑字,一直追寻下来,只见一处人名已被墨汁划去,隐约能看到前面一字,正是林字。
  
  子蕊差点要痛哭出声,捂着嘴忍了下来,回到小药间,点了一炷香插在墙角的一棵桃树下,说道:“豆子,你是御医了。”
  
  *************
  
  从安宁阁回来后一个时辰,小药间又来了侍卫。子蕊起先以为他们是来彻底搜查豆子东西的,还未开口,就见其他两个本在休息的药娘被擒了过来。
  
  一个年约五十的御医也从后面走了过来,问道:“今天给安贵人熬的药渣在何处?”
  
  子蕊微微皱着眉,将安贵人的熬药砂锅拿给他。御医接了过来,将药渣倒在桌子上,细看了会,脸色已变了。走到侍卫长旁附耳说了一番。
  
  侍卫长听完看了三人一眼,说道:“今天是谁送药给安贵人的?”
  
  子蕊心里略微不安,说道:“我。”
  
  侍卫长紧盯着她,问道:“药是你熬的?”
  
  “是。”
  
  一字落下,侍卫长脸上已有了笑,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抓起来。”
  
  子蕊脸色微变,看着他问道:“为什么要抓我?”
  
  “谋害龙子。”
  
  “什么谋害龙子?”
  
  “安贵人喝了你送来的汤药后,不幸小产。经御医诊断后,证实里面放入了堕胎药物。”
  
  子蕊瞪大了眼,药的确是她熬的,但是她自己清楚并没有动任何手脚。可是从熬药到送到安贵人那里,她一直未离开,不可能让人在汤药里下毒。见侍卫已经走前,她闭目集中精神去想,这不是在她看守的那段时间被下药,而且御医是从药渣中判断出有堕胎药物。她睁眼看着侍卫长道:“我没有下毒。这药并不是我去太医院拿的,我今天才回宫,到了这里,药已经放好了。”
  
  侍卫长听言,看向御医,御医说道:“来拿药的的确不是这个药娘。”
  
  “那是谁?”
  
  御医看向其他两个药娘,指了其中一人:“她。”
  
  见那手指指向自己,那药娘已是双腿一软,跪地道:“不、不是我。”
  
  侍卫长冷哼一声:“即使去拿药的是她,你们两个都有嫌疑。拿药的可以在里面下药,熬药的时候也可以在里面下药。”
  
  子蕊眉头微皱,侍卫前来反押她的手,她也并不挣扎。侍卫长以为她已经认罪,刚冷笑一声,却见她又抬起头来,问道:“御医大人,那致落胎的药物是什么?”
  
  “红花。”
  
  红花,红花。子蕊皱着眉头,她好似听过豆子说过这一味药。他没事的时候总是抱着本医书,他的确有提到过红花。
  
  可是是什么?
  
  她闭上眼睛,又冥神思索,身边的一切喧闹都与她无关,任何杂乱之声都被摒弃在耳外。再睁开眼时,说道:“红花并不是服用一次就会导致落胎,除非大剂量吞服。但是刚才那药渣里,却没有多少红花。”
  
  御医点点头:“的确如此。”又说道,“如果是长时间服用的话……”
  
  “长时间大概是多久?”
  
  “如果以今日的剂量来看,大概是一个多月。”
  
  “安贵人每日服用安胎药,都是在白日,但是上个月我当的是晚差。”
  
  子蕊话一说完,那跪在地上的药娘脚又是一软,看了她一眼,顿了片刻,还是继续说道:“从宫外带东西入宫,都有专人记录。侍卫长只要查一下近月来,谁出宫买过红花这味药材,就可以查出是谁在药里下毒。”
  
  侍卫长眼中一亮,盯着那两个药娘厉声道:“若还无人招认,事后查出是谁谋害了龙子,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只听得咕哝一声,那药娘脸色已变得惨白,拼命叩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婢受了人唆使,不是奴婢要谋害龙子。”
  
  “抓起来。”
  
  “大人。”那药娘已哭得面无血色,忽然癫痫般扑向子蕊,口中嘶声道,“宋子蕊,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性命。”
  
  子蕊看着她,已怔住了,等回过神来,脸上已被她狠狠一抓,顿感生疼,这力道,怕是把她脸上的皮肉都撕下了些。她还要再扑身过来,已被侍卫架住。
  
  侍卫长喝斥道:“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药娘盯着他,忽然平静下来,不知在看什么,大声道:“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做到,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众人眉头一皱,子蕊见她嘴中一动,已猜到她要做什么,失色道:“不要!”
  
  可惜却是晚了半步,那药娘嘴角缓缓流出血来,仰天长笑,满嘴的血腥。
  
  侍卫掰开她的嘴,顶了一根棍子,才发现她的整根舌头,已被咬掉半根。这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如此决然。
  
  子蕊看着已无生气的她,胃已翻涌,转身干呕起来。
  
  ********
  
  浣洗房的宫女见一个身子削瘦,身着药娘衣裳的人坐在井边,泡在木盆里的手已经泛白,忍不住说道:“不冷么?”
  
  子蕊回过神来,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宫女见她神情有些呆滞,忍住了好奇,打了水走了。
  
  子蕊收回手,却见上面仍是沾满了鲜血,她忍不住干呕,忙将手再放入水盆中。
  
  血,都是血。
  
  如果不是她,那药娘也不会死,就算她会死,也不会死的那么快。她救了自己一命,却用另一条命填上。
  
  安贵人有了身孕后不久,气色便一直不好。子蕊不懂妊娠之事,也没有看过医书,只以为有身孕的人都是如此。原来一开始,就有人在算计着她,不想让她生下龙子。联想到那药娘临终前说的话,她忽然打了个冷战。那药娘跟安贵人无冤无仇,而且一旦事发,必定是死罪,既然是死罪,她又怎么会冒险去做这种事?
  
  那只有一个解释,她被人要挟了去做这件事。而且是对她极重要的人,因此她临终前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她在这露天的井边坐着,越发觉得冷。
  
  安贵人如果诞下龙子,对谁威胁最大?
  
  子蕊想到这里,已强行让自己停止了猜测。就算她知道是谁,她也不会去揭穿。拆穿了真相,只会添了更多的麻烦。
  
  她看着在水中有些虚晃的手,忽然明白言非所说的,责罚一小部分的人,可以换来成千上万的人安宁。
  
  药娘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最后选择了让真相随她而去。
  
  她叹了口气,回到小药间,又点燃了一炷香,在桃花树下蹲了半晌。直到听见小院门口有敲门声,她才回过头,一看,正是刚才那随侍卫一起来的老御医。
  
  子蕊经常去太医院,但是跟性子孤傲的御医却并不熟络。她想了片刻,才记起这御医姓周,平时倒也没怎么说过话,不过比起其他御医来,更拒人于千里之外。
  
  周莫礼见她脸上的伤口已结了血条,说道:“为何不上药?你一个姑娘家若脸上流留了伤疤,还怎么找到好婆家。”
  
  子蕊默了片刻,说道:“周御医费心了。”
  
  周莫礼见她神色疲倦,又看向桃花树下的两柱香梗,顿了顿说道:“你读过医书?”
  
  “没有。”
  
  “那你怎知红花可致落胎?”
  
  子蕊看了看他,听得出他的语气中没有半分恶意,这才说道:“豆子在看书的时候,总是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念叨两句,就随便记下了些。”
  
  周莫礼眼中闪过一丝憾意:“他在世的时候,时常向我借医书看。虽然没有医者的天赋,但是以勤补拙,当今像这样的少年,已不多见。可惜他刚通过了太医院的考试,便发生了那样的事,可惜,可惜。”
  
  自回宫后,子蕊听到的都是对林一豆的斥责声,如今突然听到有人对他的死连说两句可惜,似有了共鸣般,眼眶又立刻红了。
  
  周莫礼见她红了眼眶,停了叹声,问道:“你若对岐黄之术有兴趣,大可以来太医院找我,太医院的书,随你翻阅。”
  
  子蕊看着他,已微微有些发愣。周莫礼又说道:“只是有一个条件。”
  
  她忍不住问道:“什么条件?”
  
  周莫礼顿了片刻,缓缓说道:“学医只为悬壶济世,不用作邪门歪道。”
  
  子蕊心中动容,已点头道:“嗯。”
  
  



☆、第二十四章  宫阙(一)

  到了晚上,就快换差的时候,一个小宫女跑了过来,见了子蕊,说道:“麽麽让我告诉你,晴姐姐今个儿受了惊吓,发了疯,被送出宫外了。所以今晚你得当差。”
  
  子蕊点点头:“我知道了。”
  
  “嗯。”那小宫女又说道,“麽麽说,她们已经在找药童药娘了,让你多熬两天。明个儿你上午去睡一觉,傍晚的时候继续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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