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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热恋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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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靠上他胸膛,用她惯常表达爱恋的方式抚摸他赤裸的胸膛。

    “告诉我,你爱他什么?你到底爱他什么!?”他沉痛地抓住她问道。

    “他是文人、是学者,他有他的长处。我爱你和爱他一样多……我们再睡一会儿?”她热切地吻他,温柔地探向他裸裎的下腹,以自己粉嫩柔细的躯体相迎。

    那是他从来都无法抗拒的力量,但现在,他觉得她像荡尽风尘的酒女。

    “够了没有!你到底够了没有!?”他推开她吼着。

    “时代这么进步,多重恋情不足为奇,爱和欲也不冲突,你不要太小题大作。爱我就照我说的模式相处,不要逼我作抉择,我真的很难取舍。”

    “你把爱情糟蹋至此,说我小题大作?”他痛心地问。“我爱你的心是专注、独一无二,你懂吗?不要把爱情当作游戏,更不要背叛……”

    “这不是背叛。”她执着地说:“你说过你爱我,不管如何都爱我,为什么现在这个要求你不能接受?我已经退而求其次了。”

    “我如何能与人分享你?如何和另一个男人共享爱情?”他失控地再度大吼,而她耐心耗尽,也回吼他:“我的意思你还不懂吗?我无法抉择,也不需要让自己陷入两难,请你明白,我在同时拥有的情况下,有多无奈!”

    “他不存在,只有我、只有我!”

    “他一直在我心底,你是后到,何以只有你?”

    “不管谁先来后到,你只能有我。”他心力交瘁,无法思考。“最后问你一句,你爱的人是谁,你选择的是谁?”

    “我不希望失去你,你也不希望失去我,对不对?”她巧笑道。“以后,我们可以找时间在一起,你要爱情,我可以给你满满一床的爱情,你要……”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他歇斯底里地抓着她的手腕,想捏碎一切。

    “我不说,那我们再睡一会儿?”她媚态万千地招唤,宛如魔音穿脑。

    挹注一切感情竟然换来虚情假意的对待、一个把爱情当战利品的女人?

    “你弄痛我了!”米蕊绽扭动手腕、挣扎着,骆同森心一惊,松了手。

    这是他深爱的敏慧啊!

    他夺门而出,回到空置已久的房间收拾东西,想逃离这里。

    “你要走我不勉强,但是,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声音传来,骆同森抬头一望,看见她站在门边,一身坦荡、傲然的赤裸。

    她从不赤裸出房门,那不是她!

    “敏慧,是不是你爸爸逼你?”他忽然想到。“是不是你爸爸……”

    “我爸爸?”有一分钟,他看见她的讶然与错愕。“我说过,我不能从我爸爸那里得到什么,你不能拿这个做交换条件。”

    交换条件?不!这不是他一直捧在掌心的敏慧。

    主导一切的人总是占优势,但想起那张遽然蜕变的脸孔,他的心痛就往上更推一层,像没有极限、探不到底,直到痛到不能再痛。

    但心痛能痛到什么程度才算极限?骆同森不知道,只希望自己能挺得住。
第十章
    “同森,对不起!”

    车声沉沉、缓缓地远去,米蕊绽哭倒在床上,但千句万句对不起都没有用。

    自己值得喝彩的演技已经将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没有锐智的眼神、没有昂然气魄……带着心碎,他要去哪里呢?

    四月天,远山的油桐树冒出成串白花,热闹了山头,那是骆同森一直喜欢的景色……可是,从那天起,她没有见过他,连惊鸿一瞥也没有。

    浑浑噩噩过了半个月,她从路边一个执勤警员口中得知,骆同森已经调离。

    没有观众,米蕊绽不需要再强装笑脸,也能从容自在地朝分局走过。但这时,她才发现油桐花凋了,一夕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都没了,日子开始煎熬,思念像江河日下。

    其实,痛苦不过尔尔,思念不过如此,吃她还是照吃,睡还是照睡,也许痛得麻痹、习以为常了。一直到最后,她才发现自己在吃吃睡睡中得到救赎。

    “你怀孕了,孩子两个月大了……”妇产科医师说。

    这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给她的新希望。她抓着那象征权威、专业、神圣不可侵的白袍笑着、哭着,吓傻了医师,不知所措地急喊着帮手。

    他不会懂她的快乐和悲哀,就算说了,他也不会懂。

    她浑噩地跨出医院大门,没有具体思绪,只感觉一切都失血、苍白。

    六月,凤凰花缤纷了枝头,蝉声嘹哼,她的小腹已经挺出。小镇耳语开始热络,来往行人目光全集中在她的肚子,一如台湾典型的夏季气候、闷热、高温。

    如预料中,父母再度前来、用同样强势的态度逼她拿掉孩子。

    他们衷心希望她有个幸福归宿,孩子是不该存在的。

    她不知道什么叫幸福,也否认孩子是骆同森的。父亲忿怒异常,但托孩子的福,她这次没有挨耳光。

    “我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临离去前,他说。

    既然违逆,往后就无法从父母身上得到任何奥援,这种话不是他第一次说。

    “敏慧,你得把孩子的爸爸找回来才行。”明环婶忧心地说。

    她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但米蕊绽却很清楚。

    是该找回来,但爱情如此被作践,他还会回头吗?

    六月底,毕业典礼的前几天,她教毕业生唱骊歌、致答词,又教在校生唱欢送歌、致毕业生欢送词,在空档期间,校长找她谈话。

    “米老师,对你教学的认真,我代表学校对你致上感谢之意。”

    很官腔的人情应对,米蕊绽很清楚他要说什么。

    “虽说未婚怀孕是个人行为,我们也无权干涉,但有家长陆续反映,所以我们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家长委员会开会决定:下学期学校将不再对你续聘,希望你能谅解,并且配合我们的决定。”

    暑假的第一天,米蕊绽开车到离小镇半个小时车程的市区找到一家钢琴教室的工作,他们不知道她是未婚怀孕,很慷慨地雇用她,只不过薪水偏低……孩子会在明年春天出世,她必须让孩子衣食不缺。薪水偏低无所谓,只要日子能过就好。

    孩子逐渐成长,不时踢着她的肚皮,那是一种生命的跃动…孩子是男是女?会长得像她,还是像他?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但思及共同孕育生命的爱情,只剩单向思念,她的泪又忍不住溃堤。

    夜深沉、宁馨,来到客厅,骆强正在客厅里大啖着泡面,电视音量开得很低……被女人哭声从睡梦中惊醒,骆同森疑惑地从楼上一路梭寻下来,找不到来处,但隐隐约约的却一直存在。

    “爸,你有没有听到女人哭声?”

    “昨天听到女人在哭,今天又听到女人在哭——”骆强受够了他的神经。“这里没有女人,哪里有女人哭?”

    “我真的听见有女人在哭……”骆同森强调着,继续凝神倾听。“你仔细听,真的有……”

    “你烦不烦啊!要发神经到外面去,别在这里吵人!”骆强火大地啐他。

    “会不会是隔壁有人哭,还是附近住户?”否则为何接连几天都听见女人在哭?骆同森不死心地走到窗边探望,试图找出声音来处。

    夜色昏暗,星光微弱,一切都无声无息,静得骆同森想把那扰人清梦的声音附会成风声、人声,甚至猫叫声都办不到。

    “爸,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女人哭声?”他回过头问。

    “不好意思,我比你正常些。”骆强没好气地说。

    难道是幻觉?不,不可能!骆同森确切听见哭声萦绕耳边,像世外飞音、穿透时空般,自四面八方传来……会是她在哭吗?

    想起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想着,骆同森也忍不住凄楚了。

    拥着新人笑,哪知旧人哭?如果真要哭的话,该哭的人是他,不是她,但他无泪,只有满心的怨怼难消。

    “到底谁在哭?”他望着天花板,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

    “这里就我们两个王老五,谁会这么无聊?”骆强嚼着泡面。“我看你干脆打电话回局里,说有人吵了骆警官的安眠,要他们派几个警网过来处理……”

    “爸,真的有女人在哭!”骆同森不耐地强调着。

    “你今天是不是到过命案现场?”骆强认真问。

    如果骆同森到过命案现场就可以解释这一切,但他今天整天都在市区查案。

    “没有。”他疲惫地坐下,被怪声弄得筋疲力竭。

    金刚不怕火炼,运好不怕命来磨,骆同森不但重新调回市警局,还担任肃毒组的组长,秉持他一贯“兵过篱笆倒”的强者姿态。

    骆马。这是大家给他取的外号。

    马的特色就奔波、劳碌,骆同森觉得这外号很妥切,但他没料到自己居然会歹命到连睡觉都不得安宁?才想着,哭声停止了!

    莫名其妙地开始,然后又蓦然消失,骆同森不解地掏着耳朵:“怪事!真有毛病吗?”

    “的确有毛病!”骆强有些义愤填。“会听见女人哭声,是你自作自受——”

    骆同森知道养父想说什么,站起来倒了杯水,打算喝完上楼去睡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一次感情重挫,他已经不再涉足男女情爱,但养父一心要他成家立业,甚至设计他和刘小姐出门。

    爸爸过生日,想要一份生日礼物,做儿子的能说“不”吗?

    他找刘小姐来作陪,他能当面拒绝吗?

    骆同森很感激养父让他脱离那个情伤之地,但这种打鸭子上架的方式摆脱不了他蚀骨磨心、夜夜低回的苦痛。

    “说你自作自受还便宜你了!”骆强激动地说。“人家刘小姐是堂堂警花,光凭一张脸就可以维持全台北市的交通,执行勤务只要带条口红就行……”

    “你别那么夸张好不好?我就不信她不领装备。”骆同森懒洋洋地应。

    “好,就算她带枪执勤。人家对你有好感、愿意陪你出门,你居然聊检肃流氓条例、一清专案?你没别的话说了吗?”

    “她对提报流氓程序,和大规模搜山有兴趣啊!”骆同森辩解着。

    “有兴趣?叫你送束花给人家——”骆强愈想愈气。“人家陪你去选生日礼物,买束花送人家也不为过嘛!结果呢!你给人家一千元,叫人家自己去买,你把人家当什么?你他妈的,人家稀罕你那一千元?”

    “好,算我没品、没格调,行不行?”骆同森没好气地应。

    拿钱叫人家自己去买花是过分了些,但鲜花让他联想到爱情、第一次捧着花的感觉……他痛恨那种感觉,更不想勉强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

    “那李小姐呢?”骆强又问。“人家堂堂一个大报记者,配你这个小警官,也算抬举你了,结果……”

    结果两人聊了一个晚上的新闻编辑学、喝了一肚子茶。而且,这一去一回,骆同森居然连替小姐开车门、拉椅子的礼貌都没有!

    骆强一提到这件事就冒火,但见骆同森吞下最后一口茶,迳行上楼去,他立刻决定不计较这些过去事。

    为情伤风,为爱感冒,骆强经历过这种事,很清楚感情触礁的痛苦。现在,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帮得了他。

    “其实,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有实力又有存款,要成家并不难。”骆强追过去游说着。“只要两个人独处个几分钟,一定可以擦出火花……”

    “和谁擦出火花?”骆同森没好气地说。“那一千元已经得罪刘小姐了,你难道不知道?”

    骆强哪会不知道?别说刘小姐,连李小姐都对他没好印象了。但弱水三千、美女如云,这个不行,就换别个嘛!

    “那华专员呢?”他亦步亦趋地说。

    “华专员?”骆同森回头瞪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她对你有‘好感’这件事全警局都知道,别说你不知道、没感觉。”骆强很清楚他在装蒜,于是又说:“人家可是新闻才女喔!错过了,就要等下辈子。”

    “这件事我从来没听过。请你不要随便散播不实谣言、制造假象,更不要鼓噪群众来陷华小姐于不义。”骆同森不认为自己有那么迷人,何况,情场不比欢场,不是有男有女,就有男欢女爱。

    “什么鼓噪群众?人家喜欢你是事实!”骆强辩解说。“你看看那深情的眼神、温柔的笑容,而且你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我觉得你很奇怪耶!人家只是来采访,你偏要穿凿附会那么多?难道要人家臭着脸和我说话,你才高兴?”骆同森反问。

    “人家臭着脸?你才臭着脸呢!”

    “华小姐告诉你,我的脸是臭的?”他反问。

    “你就那死德性,还用她告诉我?”

    “我告诉你,想追华小姐的人多的是,你不要红线没牵成,反害我变成警局的‘公敌’,我没兴趣搞那套。”骆同森进房间去。

    “什么公敌?追小姐要各凭本事,华小姐不喜欢他们就是没缘分,既然没有缘分,他们还强求什么呢!”骆强也跟进房间。

    “那就对了!我和她不来电,既然不来电就是没缘分,你何必硬要凑合?”

    “硬要凑合?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你敢说看不出华小姐喜欢你?敢说华小姐配你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跟你说不通。”骆同森懒得再说,拍拍棉被、枕头,倒上床准备睡觉。

    没有女人哭泣声,仅剩的夜应该会有好眠了吧!他闭上眼想着。

    “明天我跟去华小姐说:你要请她看电影好不好?”骆强依然不死心。“还是喝咖啡?如果你想喝咖啡就去喝咖啡,喂!很浪漫耶……”

    “很浪漫,你自己去。”骆同森不耐地翻了个身说。

    “你怎么像畜生呢!”

    “畜生要睡觉,拜讬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我知道你没自信,但是我对你有信心。你年轻英俊,而且不赌、不嫖……”

    “但不能不睡!”骆同森不堪其扰。“爸,我明天要上班耶!拜讬让我睡好不好?”

    “不然这样,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华小姐,那李太太的女儿好不好?她三个女儿都很漂亮,以后生的孩子一定也会漂亮,李太太还说随便你挑……”

    “结婚不是买货耶!说挑就挑?”说得真是离谱,骆同森白他一眼。“如果结婚就为了传宗接代,那我明天到街上转转,捡个小孩回来‘传宗接代’。”

    “你他妈的!让一个女人就吓破胆,什么都不敢要了,你还有出息吗?”愈想愈不值,骆强干脆把话直说:“说什么温柔体贴、美丽可爱,我告诉过你,女人是虚伪的,你偏不信,现在脱了一层皮,你总该信了吧!”

    “我没说过那种话。”骆同森矢口否认。

    “你没说?难道是鬼说的?”骆强不屑地说。“我告诉你,郁卒会死人的,你既然不挂在嘴上,就别放在心上!”

    “我没有放在心上,拜讬你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好吗!?”骆同森失控地叫着。

    “好,我不提,那李太太的女儿,你到底要不要?”骆强口气强硬。“你今天一定要给我答覆,好还是不好?”

    “等人家挑剩了再给我。”骆同森不耐地翻过身去。

    “你的资料我明天会送出去,有消息我再告诉你。”骆强又说。

    国内有关爆裂物的刑事案件有逐渐增加的趋势,警政署拟定一套长期培训防爆专业人才的计划,准备甄选一批优秀人才赴欧深造。

    失恋就如跌断手臂一样,可能一阵子就痊愈,也可能成为一辈子残缺。不想他为一段毫无回馈的爱情葬送一生,出外是唯一的选择。

    “我喜欢目前的生活,要送资料你送自己的资料。”骆同森以棉被蒙起头。

    “你他妈的,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骆强啐着离去。

    终于安静了,骆同森闭上眼,期待着一夜好眠,但一个熟悉人影穿透濛濛迷雾而来,鲜明的影像,宛如在跟前——米蕊绽,一个多情善变的女人,他一夕分崩离析的爱情。

    伤口被狠狠扯开,骆同森猛然坐起,挣脱了梦,但挣脱不了心头层层的束缚。

    这三个月,他一直努力遗忘,但不需任何理由,费尽心力建立起的防御工事总是轻易瓦解。

    她要做什么是她的事,他只恨自己为何还要惦记、惆怅,为何提得起、放不下!

    “爸,明天替我把资料送出去,我想出差。”骆同森绝望地说。

    “既然放不下,就去看看吧!看一眼,也好死心。”声音自隔壁悠悠传来。
尾声
    打开车门,骆同森站在自己发誓决不再来的土地上。

    一样的枫林村、一样的红色喜美、连树上啁啾的鸟鸣都如出一辙,时光仿佛倒转,回到当初的情景。

    这是他曾经想淡忘的一切,但眼前情景让他只有诧异。

    她该是另栖别枝,为何还在这里?她的男人呢?

    除了那辆喜美,这里没有任何车辆……那男人就算买不起汽车,难道会连摩托车都没有吗?

    也许是出去了?可是,现在清晨五点,除了送报生、农夫,谁会那么早出去?

    难不成,她的男人带着满腹才情下田去了?

    骆同森朝明环婶家迈去,打算去问个清楚。

    明环婶在门前打点着做买卖的商品,看样子是准备到市场去了。

    “明环婶。”

    他开口唤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明环婶惊讶地回头审视他,仿如离家好久的孩子忽然出现在面前,细细打量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欣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一叠声地说。

    “明环婶,敏慧的男朋友呢?”

    骆同森直接问。

    “敏慧哪有男友?”明环婶拉着他说。“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你知不知道?”

    “怀孕六个月?”照推算,那是他的孩子,她居然骗他有男朋友……“我带你去看。”

    明环婶拉着怔愣的骆同森走。

    “可是,她跟我说有男朋友……”

    他还是不明白。

    “我跟你说我有男朋友,你信不信?”

    粗布衣衫,臃肿身材,敦厚表情,明环婶活脱脱就是乡下欧巴桑。

    “没有男朋友,为什么要骗我?”

    他懊恼地说。

    “傻瓜呀!”

    明环婶叹气道,步伐没停。“有一阵子,我想去找你,但是又不知道你在哪里,敏慧又不肯说,好在你还惦念着,不然,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一个知道自己做了傻瓜,而且被玩弄得彻底的人,能怎么办?

    他鼓足力气往前跑,打算去算这笔账——“你干嘛?”

    明环婶拖住那个冒失鬼。“敏慧还在睡,你莽莽撞僮的,当心吓到她,孕妇是禁不得吓的。”

    明环婶顾虑周到,但这时候,教他如何能平心静气?

    骆同森一屁股在粗赳的树根上坐下,望着米蕊绽紧闭的家门,不知如何是好。

    “明环婶,是不是她爸爸从中作哽,阻止我们来往?”他抬眼问。

    “不是阻止你们来往,只是不希望女儿嫁给你而已。”

    这不是一样道理吗?

    难怪情到浓时反为薄,难怪真情挚爱一夕成灰。

    早该明白,而他居然到现在才明白!

    “敏慧要上班的,我想她快起来了。”明环婶瞥了一眼手表。“现在,敏慧在市区教钢琴。礼拜天还兼了个家教,教一个六岁小女孩初级钢琴。”

    “明环婶,你去做你的生意,我在这里等。”骆同森对她说。

    “孕妇是很贵气的,你要好好说话喔!”明环婶不放心地叮咛着。

    “我知道。”骆同森深呼吸,努力稳下自己饱受冲击的情绪。

    “还有,你不能‘乱来’喔!”

    “乱……”

    这时候她怎提那个呢!

    自己看起来像猪哥吗?

    骆同森尴尬地朝前走去,明环婶亦步亦趋地跟着。“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听见了。”

    他勉为其难地回答。

    明环婶离去后,他来到门口,打算在不惊动米蕊绽的情况下进门去,于是翻着口袋,试图找出任何可以开门的东西,但翻遍全身,只找到一根牙签……这扇老态龙钟的门,骆同森从没把它放在眼里,但一根牙签要怎么开门?

    “见鬼了!”

    他扔了牙签,但大门却蓦然开启,一条黑花肥壮的大狗急窜出来,兴奋地绕着他脚边打转……“拉吉!”

    睽违数月的狗,认出了骆同森,而狗既然出了门,她也一定起来了。骆同森抚着狗,一边探眼前看,看见米蕊绽错愕、怔愣地望着他。

    小腹微微隆起,她也显得清瘦,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张秀丽的脸庞……“我就知道你会放狗咬我。”

    他几乎哽咽地说。

    “骆组长。”米蕊绽红着眼眶唤他,一步一步过来,把手交到他掌心。

    “谁弄大你的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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