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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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着眼前洞开的家门，高毅嘴角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了。
周围异常安静，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受控制得越来越大，发生什麽事了？家里遭贼偷了？
怔了几分锺，大脑猛地反应了过来，高毅拔腿冲进了家门，果然看到家里被人翻箱倒柜，一片狼藉。
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反应不过来，他住的小区虽然谈不上多高级，但是这麽多年来从没发生过入室盗窃案件，这次到底是怎麽回事？
正想看看有没有少东西，突然觉得腰间被什麽坚硬冷利的东西顶住了，高毅倏然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血液在霎那间冻结了。
抵在腰上的是一把刀子，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尖利的刀尖冰冷的寒气。
“那块怀表呢？拿出来。”
深沈冷酷的嗓音从背後响起，紧接着，三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从房间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摩拳擦掌地看着他。
高毅愣了半晌，脑子里一时反应不过来，什麽怀表？
“石英给你的。”男人见他没有反应，又补了一句。
高毅眼睛瞪得更大，脑子里霎那间想到的是秦风，然後想到的是他不能告诉他们。
“你们是谁？”稳住了情绪，他皱着眉问道。
回答他的是一记凶猛的右勾拳，强大的力量从拳峰上直直砸在脸上，高毅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往左歪去，撞到柜子上，继而又倒在地上。
“交出石英给你的怀表，你可以少吃点苦。”男人蹲下身，抓起他的头发。
阵阵疼痛从头皮传来，高毅咬着牙，缓了口气，一拳挥向男人的脸。
男人在背光下看不清表情的脸往後急退开，立刻有另一个人一脚踹在了高毅坐起的背脊上。
脊椎传来一阵剧痛，高毅俯下身，佝偻起身体保护自己。
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围着他一阵拳打脚踢，暴雨般的殴打落在身体各处，让他疼得蜷缩了起来。
虽然喜欢极限运动，又参加了飞车党，但是高毅本身对打架并不在行，从小到大仗着人高马大，学校里也没人欺负他，所以拳脚功夫没有磨练过。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唯一想得清楚的，就是如果他告诉男人怀表在秦风那里的话，那麽很有可能，两个小时後就是秦风躺在地上被揍了。

“秦哥，老大今天怎麽没来上班啊？他昨天有跟谁说过吗？”
一大早，秦风刚踏进办公室，就听到采妍奇怪地问了一句。
他今天起得有点晚了，所以现在是踩着点到办公室的，按理说，平时高毅向来到得很早，这会儿应该已经在经理室坐着了。
上班这麽多年来，高毅从来没有过迟到早退的记录，基本也没有请过假，他自己老说，他是经理，要起模范带头作用。
秦风其实在这一点上挺佩服高毅的，毕竟这年头当领导的能这样很不容易，便微微皱起了眉，摇着头说：“没有啊，打过他电话了吗？”
“打了，一直是关机状态，今天早上有经理晨会，按理说他不会迟到的。”
“家里电话呢？”
“没人接啊，奇怪了，经理的手机向来是24小时开机的。”采妍说着，皱紧了眉。
其他同事也是面面相觑，一直正常上班的人突然不见，确实让人有些不安。
“经理不会是病了吧？”有人狐疑地猜测到。
采妍摇了摇头，说：“不会吧，昨天下班时还好好的，再说经理身体一直很健康，这麽多年他一次病假都没请过。”
秦风听着他们的话，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当即拿出手机，走出办公室，拨通了华洛的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才接，华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咕哝着问：“谁啊？”
“秦风，你有没有焰火盟里谁的电话？”
华洛一听是秦风，声音立刻清醒了些，很快回道：“有，你记一下。”
记下了小琪的手机号，秦风也没回答华洛问他出什麽事了的问题，挂断了电话，立刻拨了小琪的号码。
“喂？哪位？”看到陌生来电，小琪的声音带着疑惑。
秦风也不多作解释，只问：“昨晚的活动，高毅去了吗？”
小琪愣了会儿，似乎听出是秦风的声音，忙回道：“是秦哥吗？昨天老大来了啊。”
“昨晚几点散的？”
“不是很晚，10点吧，怎麽了？”
“没什麽。”秦风淡淡答了话，挂断了电话，转身又进了办公室，对着采妍说：“把高毅家的地址拿来，我去看看。”
采妍一怔，眨了下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哥怎麽突然这麽紧张经理了？平时看他虽然脸上总挂着笑，可其实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
但是惊讶归惊讶，她还是很快从电脑中调出了高毅家的地址，递给了秦风。
“记得找个人代他去开会。”秦风接过地址，低声吩咐了一句，转身就走。
一路飙车到了高毅家，根据地址上了楼，却看到邻居都围在他家门口，指指点点的在议论着什麽。
秦风拨开人群，看到高毅家的门虚掩着，他心里一震，不祥的预感更重，当即推门走了进去。
“高毅？”进门後叫了一声，没人反应，秦风看到满地的狼藉，蓦然睁大了眼睛。
靠近柜子的地上有几处凌乱的脚印，还有几点早已干涸的血迹，秦风瞪着眼睛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地上的血，一转眼看到附近的地上扔着张卡片。
拣起一看，卡片上印着一条白色的响尾蛇，蛇身盘旋而上，吐着红色的信子，眼神阴毒地看着他。
秦风脑子里轰地炸开一片光，拳头骤然握紧。
可恶，他就说和黑社会搞上没有好结果吧！
“请问……你是小高的朋友吗？要不要报警啊？”邻居有人探进脑袋张望，怯怯地问了一句。
秦风拿着那张画着蛇的卡片站起身，神色冰冷地看向邻居，冷冷道：“不要报警，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说完，他走出门，一把把门带上，不顾众人惊讶的神色，径自下了楼。



欲擒故纵　第七章

第七章

跨上摩托，秦风的脸色阴沈得带上了杀气，握着卡片的手指节发白，他朝着那条阴毒的响尾蛇看了半晌，深吸了口气，狠狠转动油门，机车“嗖”地窜了出去。
已经有八年不曾靠近这个地区，因为不想再和石英扯上任何关系，他从来不会经过这里，就算有时候要经过也是选择绕道。
但是今天，他毫不犹豫地开着摩托，笔直地冲了过去。
“你是谁？知道这是什麽地方吗？竟然硬闯进来。”
在A市最高级的小区门口没有回答警卫的问题就冲了进来，当秦风停在一桩独栋别墅前时，周围五六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举着枪把他围了起来。
秦风没有看周围的保镖，抬起头，冲着二楼一扇打开着的窗户喊：“石英！下来见我！”
两秒的寂静，卓然猛地从窗户里探出了头，看到秦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风哥，你怎麽……”
“石英在不在？我要见他。”秦风打断卓然的话，神色冰冷地问着。
卓然微微皱起了眉，转头对领头的保镖说：“带他上来。”
保镖点头应了，恭敬地朝秦风欠了欠身，周围的人立刻收起枪回了原位。
进了别墅，里面异常安静，只听到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响起的脚步声萦绕在耳际，客厅里也站着一排保镖，个个都是一脸戒备。
秦风意识到是出了事，但是具体是什麽，他脑子里没有概念。
被保镖领着上了二楼，卓然等在楼梯口，看到秦风，朝保镖点了点头，保镖躬身行了礼，转身下楼。
“石英受了伤，风哥，出什麽事了？”一看秦风的神色就知道出了事，卓然皱着眉，淡淡问着。
秦风怔了怔，心里的火气在看到卓然一脸的憔悴之後隐隐消散，最後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怎麽受的伤？”
“石俊楠不服老爷子要把位子传给石英，脱离了石帮，自己搞了个帮派处处和石帮对着干，石英念在兄弟情分上手下留情，结果石俊楠变本加厉，昨天石英去和人谈判，他带了家夥冲进来，破坏了谈判，打伤了石英。”
卓然压低了嗓音淡淡说着，眉头越蹙越紧。
石俊楠是石英的哥哥，比石英大了十多岁，在石帮里干部当了好多年，但是做事不得老爷子喜欢，个性也不讨老爷子欢心，所以眼看着石英长大了，老爷子要把石帮传给石英，他就火了。
秦风以前也听石英提起过石俊楠，所以此刻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脑子里快速转了转，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印着白蛇的卡，问：“这是石俊楠的吗？”
卓然微微睁了睁眼睛，眉头皱得死紧，“是的，他们那个帮派挺高调的，去闹过的地方就会留下这张卡片，你怎麽会拿到的？”
秦风咬着牙，漆黑的眸子里翻起暗潮，石俊楠抓高毅做什麽？高毅和石英根本没关系啊，难道是因为高毅之前和石英见过面？
正要回答，听到边上房间里传出石英略有些沙哑的叫声，“卓然，谁来了？”
卓然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用眼神问秦风：要进去吗？
秦风低头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次是必定要淌一趟浑水，当下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进了石英的房间，看到他左胳膊包着绷带，正躺在床上，往日里英气逼人的容貌现在看着有点苍白，眼睛里的光有点浊，似乎是刚醒。
他看到秦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阳光照在他脸上，把他的眸子映成了琥珀色。
秦风在床边坐下，脸上没什麽表情，淡淡地问：“伤势怎麽样？”
石英睁得滚圆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风，好半晌才喃喃地问：“你怎麽会在这里？”
秦风不回答，只直直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隐约透出不满。
石英扁了扁嘴，微蹙眉，“没什麽大碍，手臂上中了一枪而已。”
中了一枪而已……秦风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上爆出了一根青筋，所以说，他不想和黑社会的人打交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群人实在是太乱来了。
“你到底为什麽跑来？”等了好半天看秦风不说话，石英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问。
卓然把印着白蛇的卡片递给石英，淡淡地说：“看来是石俊楠捅出来的篓子。”
石英接过卡片，瞟了一眼，满脸厌恶地扔在了地上，看着秦风问：“他去找你麻烦了？不会吧？”
秦风早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石俊楠虽然知道石英外头有过这样一个朋友，但是这麽多年没有联系，肯定查不到当年的事。
秦风皱起眉，想了会儿後说：“不是找我的，他抓走了高毅，我觉得这事应该和你有关。”
“高毅？怎麽会？”
“我不知道，上次他去找你，有人看见吗？”秦风看石英无法理解的样子，试着提醒石英。
当时看到卡片他就想到应该是黑道的人做的，而高毅认识的黑道人士，就只有石英和卓然而已。
所以他没有多想就找了过来，想不到石英竟然也一脸茫然。
“那天，应该没有吧，我经常去那里，如果石俊楠知道的话，早就派杀手堵我了，而且那天我和高毅就说了一会的话，也没什麽……”
石英边思考边说，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一脸惊诧。
秦风和卓然都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麽，异口同声地问：“想到什麽了？”
石英转过头，瞪大了眼睛问秦风，“我让高毅带给你的怀表，他给你了没有？”
秦风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石英继续说。
石英抬手抚着下巴，想了会儿，说：“可能是他的人看见我给高毅那块表了，石帮历代当家相传的信物就是一块怀表，石俊楠那个白痴可能以为那是老爷子给我的怀表了。”
秦风脸上始终维持着的淡漠到了这刻彻底崩坏，他睁大了眼睛，两手搁在膝盖上握成了拳，一副恨不得找个人给他暴打一顿的样子。
高毅被抓走，就因为这乌龙的理由？那个石俊楠脑子是进水了吗？
“如果是当家的信物，怎麽可能给别人？这从道理上说不通。”
“这是我们石帮的惯例，当家会选择一个非黑道的人士，请他保管信物。”
秦风再次傻眼，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事，还是惯例？石帮到底怎麽混成A市第一大帮派的？
卓然察觉出秦风的惊怒，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努力放柔了声音说：“风哥，我们会把高毅救回来的，你别太担心了，石俊楠既然怀疑石英把怀表交给了高毅，那麽暂时不会动他。”
“怎麽救？”秦风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眼睛看着石英。
石英蹙眉想了一会，沈下脸，冷着声抬头对卓然说：“我已经一再忍让，他却得寸进尺，看来我们之间必须做一个了结了。”
“如果你已经下了决定，我去安排。”卓然似乎并不意外石英会说这样的话，淡淡答了，看石英没有反对，转身走了出去。
秦风不想知道他们之间要怎麽了结，他只想知道他们会怎麽救高毅。
“秦风，你先回去吧，我会把高毅完好无损地还给你的。”石英见秦风还是一脸沈思，又补了一句，眼睛里琥珀色的光芒渐渐沈淀。
秦风不说话，垂着眼睛沈默了会，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渐渐松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出了不少冷汗。
“我跟你们一起去救他。”半晌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石英微怔，随後笑了起来，“怎麽？你不是不想牵入黑道的事吗？跟我们一起去，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你全身而退。”
“只要救出他，我立刻带他走。”
“秦风，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既然秦风已经做了决定，石英自然不会去试图改变他的想法，突然想起那晚和高毅的谈话，不禁笑着问了一句。
秦风挑起眉，没想到高毅竟然还和石英聊到这件事了。
“看你的表情，你知道的。”石英语气戏谑，看着秦风直笑，半晌又问：“秦风，你又在玩什麽把戏？你们也算两情相悦，怎麽你一直在吊他胃口？他还在踯躅怎麽跟你表白，实在是太好笑了。”
秦风看着石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渐渐发黑，他是怎麽看出来他们两情相悦的？有这麽明显吗？
石英好像明白他在想什麽，笑得更欢了，“秦风，虽然你总是拿笑容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但是遇到了关键的事，你就露馅了。如果换了是焰火盟的别人被石俊楠抓去，你也会要求和我们一起去救他吗？”
秦风冷冷瞥他一眼，没接话，也许是因为在他面前的人是石英，是他曾经真心当弟弟的人，所以他没有反驳。
卓然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朝石英点了点头，表示都安排好了。
石英敛起了笑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坐起身，犀利的目光笔直看向秦风，“秦风，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秦风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好，那去准备一下，我会尽量保证你们的安全，但是答应我，救到人，你马上带他走，其他任何事，你们不要管。”
秦风看着一脸严肃和冷静的石英，想起很多年前，还是孩子的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无措，想起不久之前他在游艺城表现出的勃然大怒，心里最後一丝担忧终於彻底放下了。
“我早就说过，你的事，我不想管。”重新扬起笑脸，秦风漆黑的眼眸中，那座仿佛万年无法融化的坚冰，终於透出了一丝裂缝。
而这句话，让石英和卓然都笑了。

“怀表到底在哪里？说！”
伴随着一声怒吼，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了高毅的腹部，剧痛在霎那间席卷了全身，他疼得浑身痉挛，口中吐出一口酸水。
被关了一天，被揍了一天，他鼻青脸肿，满身伤痕，却仍然倔强地不肯说出怀表的下落。
石俊楠从他身上没有搜出东西，就只能不断地用毒打逼他说出怀表下落。
“再不说，我杀了你！”耐性被挑战到了极限，石俊楠火大地拔出刀子，抵在了高毅的喉咙上。
高毅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身上的疼痛，他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刀子，脑子里不断晃动的却只有秦风的脸。
可恶……他还没有向秦风表白呢，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看来，秦风始终不愿意再和石英有任何关系，确实是明智的选择。
早知道……他应该早点向秦风表白的，可恶……
“最後问你一次，怀表到底在哪里！”石俊楠断喝一声，小刀尖利的刀尖刺在高毅的喉咙上，在那里刺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高毅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骄傲地扯开了嘴角，“杀了我的话，你就永远也不会知道它在哪里了。”　
警匪片他看了不少，所以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说出对方想要的东西在哪里，也许是唯一保住性命的方法。
石俊楠咬紧了牙关，和石英有几分相像却远不及石英英俊的脸扭曲得厉害，他突然收回了小刀，恶狠狠一拳揍在了高毅的脸上。
高毅往边上栽去，却因为两只胳膊被人紧紧扣住而倒不下去。
“你等着，我会有办法让你开口的。”撂下了一句威胁的话，石俊楠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手下把高毅扔在了地上，又踹了他两脚，跟着石俊楠走了。
高毅躺在冰冷的地上，只觉得身体各处都在火辣辣地痛着，身体里五脏六腑似乎都绞在了一起，疼得他两道眉毛深深拧成一团。
他现在被关在一个小仓库里，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是从仓库的窗户看出去，知道已经是晚上了。
哎，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他不见了，有没有人报警。
秦风如果知道他出了这种事，会不会为他担心呢？还是，会觉得他是活该的？毕竟，秦风一开始就说过，不要和黑道的人扯上关系。
想来想去，发现自己想不出答案，高毅索性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放任自己就那样躺在地上。
从现在开始他要好好养精蓄锐，这样等会儿才有力气继续应付拷打。
以前觉得电视里看的那些黑社会老大对抓来的人严刑逼供的时候还觉得挺假的，怎麽那些个被抓来的人都那麽耐打，现在看看自己，才知道人到危机时刻爆发出的忍耐力确实不是盖的。
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随後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到了这种危机关头，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畏缩真是不该，看看，现在可好了，说不定命就这样丢了。
他现在最後悔的事，就是还没能跟秦风表明心意，如果就这样死了，总觉得会很不甘心呢。
其实不管秦风会不会接受他，他把心意表达过了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想着想着，他重重叹了口气，又睁开了眼睛。
仓库灰色的天花板上蜿蜒着岁月的痕迹，一道道细微的裂痕遍布在表面上，四下里很安静，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正觉得不大对劲，外头突然响起了枪声，“砰砰”两声，在寂静的夜色下显得特别惊心动魄。
高毅的神经突然绷紧，他挣扎着爬起身，捂着还疼得厉害的腹部一步步往仓库的门挪去。
仓库外面响起了很多杂乱的声音，急切的脚步声，模糊的说话声，巨大的刹车声，还有时不时响起的枪声。
突然，一道机车的引擎声从门外传来，那声音渐渐逼近，竟然让高毅觉得有些熟悉。
他透过仓库巨大的门缝，看到夜色下，一辆黑色的机车载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正迅速接近，而当那个人的面容彻底暴露在月光下变得清晰时，高毅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是在做梦吗？那个笔直而来，带着满脸沈着煞气的人，是秦风？
天，他不是产生幻觉了吧？
正想着，机车已经停在了门外，秦风手上拿着把斧子，抡起来一下子劈开了仓库门上挂的锁。
高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风这个样子，真是他妈的太帅了！
仓库门被秦风猛地推开，高毅眼巴巴地看着他，还没能从这样让人震惊的现实中回过神来。
秦风看着他一张粗犷帅气的脸变得鼻青脸肿，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眯起眼睛问：“你还好吧？”
高毅呆了几秒，连点了好几下头，“你怎麽会在这里？”
秦风见他没事，笑了笑，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听着渐渐变得激烈的枪声，一把拉起高毅的手，“先走吧，别的以後再说。”
高毅被他拉着出了门，只觉得被秦风握着的手腕变得滚烫，即使知道现在不是感怀这种小事的时候，他仍然觉得很激动。
秦风是特地来救他的吗？他没有觉得自己是活该的？他竟然冒着危险来救自己？
一想到这一点，他几乎有跳起来欢呼雀跃的冲动，一瞬间，身上的伤似乎也不痛了。
背後突然传来一道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大声喊：“站住！”
高毅和秦风同时回头，看到是石俊楠的一个手下正朝他们跑来，手上拿着枪。
秦风看那人离他们还有点距离，一下子跳上车，对高毅喊：“快上来！”
说着，已经发动了车子，高毅撑着他的肩膀跳上车，车子几乎是在一瞬间窜了出去。
身後传来两下枪响，秦风从後视镜中看到那人倒在了地上，卓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正朝他们挥手。
秦风的机车载着他们很快离开了那个旧仓库区域。
这辈子飙车飙了那麽多次，还是头一回如此紧张，秦风觉得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被风一吹，有点冷。
“你没事吧？”跑了很远，估计应该是安全了，他降了车速，微侧过头问高毅。
高毅的手搭在他腰上，有气无力地说：“秦风……我好像中弹了……”
什麽？！秦风脑子里猛然炸开一片白光，握着车把的手一抖，惊怒地问：“哪里？”
“左胳膊，好疼。”高毅龇牙咧嘴地答了话。
秦风忍不住低咒了一声，一转弯，直往医院飞飙而去。
“白痴！为什麽到现在才说？”
夜色下，他的一声怒吼直冲天际，身後的高毅抖了一下，委屈地说：“这不是急着逃命嘛，反正胳膊中弹死不了的。”
秦风觉得，他现在有把这个家夥海扁一顿的冲动。
到了医院，医生给高毅做了紧急处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