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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过,不如错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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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声受嘉奖,拿到奖金。很有成就感。她一直喜欢做记者这行当。无冕之王,有社会的责任感,和神圣的使命感,为良心与正义服务。
在梧桐叶落的街上走,她有时会对肚里的孩子说:你长大后愿意做什么,像你爸爸一样的艺术家,还是,像妈妈一样的文字工作者。可别看不起你妈啊,她写一笔锦绣文章。鲁迅说过,笔可以成为匕首,投枪,那也是有力量的。
几只麻雀停在长椅下啄食,痴呆了一样,像一块块随意散落的石头。
她走过去,甚至都未曾惊扰他们。
抬头是秋日湛蓝的天。宝石一样,恨不得摘下来。她的好心情飞扬到极至。
但是灾难还是来了。
那一日,与往常并无二致。好天好风好阳光。她照常上班,下午去采访一个拆迁纠纷。
业主看了记者,像看到救护神,拉了她絮絮说。她开解,又一点点做着工作。
出去时,天已黑透,风一阵阵刮着。将树枝扫得横来荡去。又要下雨。无锡是个多雨的城市。然她喜欢。喜欢雨。因为雨是天空的精灵。
她步行去搭公交车。这个小区有些偏,拆得差不多,砖瓦狼藉中只拥了她刚采访的那家的独门独户。她费劲地跨过凌乱的钢筋砖瓦走着。
刚步出小区,突然一个蛇皮袋,将她兜头罩住,然后拖她。她叫。觉得憋闷,可是恐怕无人听得到蛇皮袋中沉闷的呐喊。风那么大,风中袭来几颗黄豆一样的雨点,摔打在她的胳膊上。
她有了不祥的预感。
不久后,她被重重甩到了地上,有人踩她,踢到了她的肚子,她痛得不得了。随即鞭子甩下来了,来人恶狠狠地嘀咕:叫你报道叫你报道……她已经叫不出声,痛得浑身冰凉,很快晕了过去。
醒来,是三天之后了。在医院里,药水一点点顺着管道注入她的身体。她有瞬间的迷糊。电光石火般忽然想起那日的踢打,心跳了起来,她想抚一下她的腹部。但是一点动不了。
她的孩子会保住吗?她焦灼起来。
她想叫,可是嘴却没有说话的力气。
第二天,她就知道她的孩子没有了。
她什么都说不出。她顶了很多压力努力要保全这份爱的结晶,可还是走了,难道天命如此,他们的情缘不够深,不该要的终要不得。
很久很久之后,她哭了,她一哭身体就痛,可是哪里抵得过心里的撕心裂肺。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深深爱他。
爱的无知,爱的茫然,爱的全是伤害。却真的爱了,沉甸甸的。可是空了,她和他最后的纽带丧失了,他们因为彼此的不确信终于消失在人群。
半月后出院,她心里枯寂了很多。想一些事。而后继续面对人生。
不久后,她回去上班。单位体恤她,让她多休息,没分配任务。
一日,接到秦心电话。说:你又失踪了,找你好久才弄到你的电话。怎样,最近还好。
好。她说。似乎只能这么说。
秦心说:告诉你个喜讯,我要结婚了。就一周后。你一定要来啊,我可是定了你做伴娘的。
语声转头看到自己镜子中苍白的脸,说:先恭喜啊。伴娘吗,就别考虑我,我最近丑得可以。
不行,不行,就你。我专找丑的。
你过分啊。
是你说的啊。文语声么,公认的气质美女,风采斐然。跟你说我家老公,就林松那小子都招了,以前暗恋过你。我吃醋长达一个月。
哦,这话好听。秦心。语声顿了下,突然有倾诉的冲动,说,我,你知道么,我惨透了,差点死掉。
什么?
报道了一内幕,被人报复。你知道吗?我怀孕了,想要孩子的,可是没有保全。
鲜血似乎又滴沥出来,她又痛了。开始眦牙,忍住。
啊?真的。你现在怎样?
现在没死。恢复得还好。身上有好多伤疤,真挺丑的,好在没毁容。否则真没法活了。
哦,语声,对不起,你怎么不跟我说,我要来见你。我周末就来。
语声心里暖暖的,大概人太虚弱,一点温暖就能打动自己,蒙着泪说,好妹妹,你都要结婚了,好多事要处理,别来了。我要挺得住我上京亲自去祝贺。给你送红包。
你真没事了么?好端端的?
好端端。
哦,那,原谅我好奇,孩子是谁的。
就知道你要问。关心我是假,听八卦是真。
哎呀,真关心你。我保证不外泄。姓冯的?
她没说话。
默认了。他知道么?
不知。
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们没有什么。都不是男女朋友,偶然的,哪有资格惊扰人家。反正也没了,现在更不用说。
你傻啊,怎能不说。好歹好歹。秦心忽然也说不下。
语声说:他大概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也只是这个国家的客人。他反正挺好的。我们也不大适合。时间久了,都会淡去了。就像现在,我对陈剑的记忆也淡得差不多了。以前一直觉得铭心刻骨。人都是见异思迁的。
哎。秦心叹了口气,又聊了些其他同事、嘱她好好休息也挂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
今年语声似乎分外怕冷些。早早就披上了呢子大衣。每日从宿舍走向单位,又从单位迈向宿舍,沿途十分钟的路,经过一家拉面馆,她每日必去吃一碗热腾腾的牛骨汤,而后抱着暖意和自己上班。
秦心的婚礼她还是没去。因为身体的缘故,更因为怕触景伤怀。
那个人,她锁在记忆里。已经刻意不去想他了。
真的什么都没了。做梦也做不下了。他们所应该做的就是各自面对自己余下的人生。
这日回宿舍。很累。刚跑了码头。饭也不吃,就呼呼大睡。
朦胧中似有铃声顽强地穿透梦乡而来。一点点,不泄气地撼着她。她没力气,不想接。可那铃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兀自精力充沛地叫着。她挣扎良久,才伸出一只手将手机放到耳边。
谁啊,求你明天骚扰我好不好。她模糊说。
不好。今天,现在,马上,我要见你。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劈面而来,如此遥远又近在咫尺。
她触电一样怔在那里。僵硬如石头。睡意却如鸟儿一样一点点惊散。
恩,惊喜还是惊慌?如果是前者赶快开门接我大驾,如果是后者那么你肯定在做坏事。他自得地说。熟悉的口吻,带着记忆中的谐噱。
她爬出被窝,朝窗口移去,借着暗淡的路灯光,看到了他,在楼下,靠着车子,闲散地与她说话。还是老样子,身形洒落,倜傥风流。男人在时光的镂刻中更富魅力。
楼前一排栎树不安分地晃动,几片树叶迫不及待地飘下来蹲在他的肩上,仿佛逐色而去。
27、复燃
我不想见你。一点都不想。你给我走,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来烦我,我恨死你了。积郁已久的酸楚忽然涌上心头,对了最亲近的人,她终于彻底的爆发。
语声,语声……他叫。
她却挂了电话,哭。号啕地哭。哭得筋疲力尽,歪倒在床上朦胧地睡去。
早上突然惊醒,她猛地爬起来,好像意识到什么,拿过手机,急切地翻电话记录,不错,不是梦,他真的来过。自己居然赶走了他?
她赤了脚,迅速蹦到窗口。有雾,浓浓的雾把一切都隐藏,她什么都辨不出。
呆愣一阵后,她转身朝楼下奔去。
就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噌噌往楼下跑。
出楼道门,她终于看到了雾中的车,车顶落满了枯枝败叶,仿佛一晚上被无声埋葬。她嘴角跳出一丝顽皮的笑。好像捉迷藏的孩子终于瞥到了那个隐藏者而对方浑然无觉。她慢慢走过去。
隔着模糊的车窗,她隐约看到他似在睡觉。歪着头,睡得很天真。
她犹豫了会,还是敲了窗子,
他迅速醒了,想来睡得并不牢靠。摇下车窗,看到她,由衷地笑了,眼睛很清澈。
他头发蓬乱,眼睛红肿,胡子密密簇生,却别有成熟的沧桑。反正在她眼里他怎样都好看。她也笑。咬着唇笑,仿佛羞怯又仿佛抱歉。
恍若隔世般对视了几眼。他推门而出。
她垂着头,说:干什么不找个酒店睡啊。这么冷的。你知道我总是乱发——
话未完,他紧紧抱住了她,抱得她骨骼都疼,可是她喜欢这样有力量的占有,实实在在的,她在他的怀抱中。
风像刀子一样扔过来,可她觉得暖和极了。心一点点湿润。
语声,语声……他喃喃叫她。
她也叫他,至鸣,至鸣……
她听到自己和他一样炽烈的心跳,眼泪突然又出来了。
是爱吧,在这个阴湿的冬日,在怒吼的风中,在惨白的浓雾中,她终于听到自己的心与他的心一起共鸣了。心心相印的这一刻,他们煎熬了多久才得到。
良久,他松开她一些,抚她的脸,说:你瘦了。
她说:很丑吧。
他说:在我心里你一直最美。
她撇撇嘴,说:骗人。却很甜。
他突然横抱起她,说:为什么不多穿点,冷吧,抱紧我,快领我进屋。
到屋里,他将她抱到床上,给她卷上被子,说:焐一焐,别感冒了。你这里真冷。
她说,你把手伸进来,我给你暖一下。
他嘴角忽然闪出邪邪的笑,说:我整个人都很冷,你都给暖一下吧。
她脸红了下,说又不正经了。
他扬扬眉,说:什么叫正经,想我了吗?你不想我可想了。径自俯身凑向她。
他的气息越来越重,她闪过一阵慌乱,却又隐含了一种渴望。那久违的气息,清凌凌的树林子的味道,她真的不想吗?
他的唇擦到了她。凉凉的,软软的,像雨点一样,轻柔的触碰,好像久别的问候。她的心悸了下,而后,开始迷狂,他们辗转深吻,身体像久别重逢的朋友,欣喜地缠到一起,寻求最无间的距离。热情开始引燃。火苗突突乱窜。万事万物全部消弭。只有永恒的爱。
他最终没有进入她的体内,怕伤害她还敏感的子宫。热潮退下来后,他将她置入怀中,轻吻她的脸,说:我都知道了。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在你身边,哪都不去。无论你怎么讨厌我。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会有更好的。你不要难过。
她伏在他胸前,眼泪又开始出来,但是幸福的,以往的痛楚瞬间成了云烟。
你哭我就心疼。他舔掉她的眼泪。
她带着泪笑,说:我是高兴的。我很高兴,我们还在一起。至鸣,我爱你。有了你的孩子后,我才知道我那么深的爱你。我以前伤害你了,真的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迟钝我的任性我的小孩脾气。身体非要付出那么深的代价才能领会爱的真谛。我但愿没有错过你。
他抱紧她,眼眶有点湿,却闪着异样的光彩。等了那么久,吃尽了苦楚,终于等来了她一句爱的承诺。
他百感交集。
欢喜、惆怅,甜蜜、痛苦,往昔的爱与恨又通通化作了炽烈绵长的吻。
好久,语声说:我饿了,你请我吃早餐。
他说好。
他们相挽着去吃面。清晨7点左右,空气清凌凌的,雾正在流失散逸。她时不时偷觑他一眼,觉得心里很充实。
今天早啊。老板娘叫她。又笑呵呵的盯视她身边的他。说:你男朋友?
她大言不惭地点头,又大言不惭地说:还过得去吧。
体面,好,文小姐你福气好啊。老板娘笑呵呵称赞。
谢谢。
坐下来,他说:哎哎,谁首肯做你男朋友了。
她说:不乐意啊,给你面子呢。文语声在这一带很有名的,问问,有几个知道冯至鸣,但无人不晓得文语声。
你吹牛我就想笑。
哎,你应该主动求我做你女朋友,我巴巴贴着你很没面子的。
好。那么文语声,做在下女友兼未来老婆如何?
恩。我考虑考虑。那个,我有几个条件,你必须满足我。
洗耳恭听。
一不许抽烟,二不许酗酒,三要学着做家务,四不能再碰别的女人,哪怕马路上多瞟一眼都不行,五要保证一辈子对我好。
果然霸道,听得我有点头疼,现在打退堂鼓。
你敢。
你又开始强买强卖了。
怎么样啊。
好了,第一点有点难度。通融一下。看在你送我烟灰缸的份上。
为你好你不知道。她嘀咕了下。吃面啊,不好吃吗?这里的牛肉面可是整个无锡最好的。我天天吃。对了,你到北京了吗?
没。直接飞上海过来的。无锡有分公司,借了辆车。你的事是秦心告诉我的。
又是秦心出卖。
语声,知道后,真的很难过。恨不得插翅过来。我自己也一路自责。那日,你是要跟我说吧,可我还跟你胡说八道。
不要说了呀,其实都是我不好。吃面。你一定饿了。
我陪你几天,然后回去见我爸。跟他提我们的事。
哦。她呆呆的,知道又是个麻烦的开始。但是爱了,就要有承担的勇气,看爱情之花在荆棘中开放。她重新笑一笑,说,好的,我不放弃。有什么风雨跟你一起承担。终归是我拣便宜啊。
你也知道,我真的亏得慌。
亏,亏哪里了?
又急。你自己说的。
我说你不能说。
真的娶了个刁蛮的老婆,以后必定苦不堪言。
付钱的时候,他忽然哦了声。她说怎么?他说:没有现金,刷卡行不行?
她说:第一次带男朋友出来还要自己会帐,很没面子的。我总算明白,富翁与乞丐本质上相同。
付了钱,老板娘说:下次再来啊,文小姐,好久没看你这么开心了。
是的,她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他在的那几日,她真得非常开心。
他们一起去超市买菜,他说,我吃过一道菜,很好吃。我给你做。
她不屑地说你能么?
他说试试。
按着他的意愿买了菜和调料。他去厨房动手。手脚笨拙,她看不下,说:我帮你。他说那不行,显不出我的诚心。还有,万一做得好吃,你还要夺我功劳。你一边去,一滴水不让你沾。
她说那我不客气啊。小心,我的嘴很毒的。
他费了很大的力,终于端出了他平生第一次烧的饭菜。
看上去挺那么回事,主打菜,他号称很好吃的越南菜,红艳艳的,很诱人。其余还有两个清炒的蔬菜,看上去颜色虽老了些,但毕竟青的还是青的,没黄。
米饭似乎硬了。他狡辩,说:我印象里你喜欢吃硬的。她从没说过,却喜滋滋说,无所谓,当健牙了。
庆祝一下,先喝点什么。他提议。
她翻了半天,找到一罐啤酒,还不知有没有过期。因为高兴,倒了。她举杯,说:谢谢冯大公子把第一次给我。喝了。
他笑得有点狡诈,说:第一次。
她红了红脸。举筷,吃那所谓的越南菜。
吃进口,哦了一下。
他说:很难吃吗?
她费力吞进去,说:真的挺奇特的,从没吃过这个味。如果你想让我毕生难忘,那你成功了。
他也吃,皱眉说:是有点不对劲。不过,我能做出这个味,很有天赋。
她笑,说:吹牛的天赋很高。
又说:说到第一次,你老实交代。跟谁?
他说:这个就作隐私吧。我也不追问你。
神情却有点黯然。
她吃一点菜,说:你说,身体真的有自己的记忆?
他看着她。
她笑一笑,说:明知道你胡说八道的,可是,我却不得不信。仰起脸,说:我的第一次我告诉你,是某年某月某一天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情况下交给了一个叫冯至鸣的陌生人。而后身体开始了冲破一切道德束缚和理智的躁动,紧紧追附着他认定的躯体,把我拖入一个万劫之地。真的很奇特,我跟前男友8年了,也不是不想给他,可是身体真的牢固地坚守了他的可能是前生的承诺。身体比心灵更忠实。是不是。
他说,你以为我不是万劫不复,非要喜欢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她说:哎,如果真那样,也挺没劲的。上辈子在一起,这辈子还在一起,烦不烦。
你敢烦,罚你把这个菜吃了。
晚上的时候。他们同眠。当然第一晚,她展开沙发,给他铺了垫褥。
他说:我怕冷。
她想了想,说:我把电热毯给你。再给你泡一个热水袋。
他说,你呢?我不能这么残忍吧。这样,一起吧。他抱住她,吻她。
她说:单人床很小的。
他说,你睡我身上。
她脸又红了。他亲她的红晕,说,你怎么跟少女似的。我们可以算老夫老妻。
她最后被他磨得没有办法。
紧紧地挤在一起,他抱了她睡。睡得出奇的安稳。她做梦了,梦到自己在河边,后面是成片的林子,风将林子的清香传送出来。河面闪着点点的金光。她爱的人撑着船过来。她看着,满心欢喜。他会过来的。一定会。她相信。
早上是被他吻醒的。他就侧着身,趴着看她。眼里一脉淡远宁静的柔情。
他说,我看我的妻子。
她有点点羞怯,却更多的甜。说:没睡好吗?
他说,很好。就是还有点不相信。所以早早醒了,要看着你,感觉你。恩,语声,此刻,我的心很静。我想我真的找到了家。我的心结束了流浪,回到了港湾。我们再也不能分离。
恩。不分离。他们的身体又自作主张比他们本人更留恋地拥抱到一起。
三日后,冯至鸣回京。
情况意料中的不好。冯家伦是非常顽固的家伙,而且杜家也有压力。
她总是安慰他,说:不要着急,说起来,我们认识才两年。我不急着做黄脸婆,我要好好享受你的爱,也好好爱你。
他说:你要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
我相信你。我很好。跟你说,昨天跑了独家新闻,好几家媒体争,被我拿下了。我头一高兴,给我双倍奖励。不是我吹,到明年,我肯定可以提。想做文主任很久了。
我老婆是一利欲熏心的家伙。
他们谈笑,互相开解。
12月底的时候,无锡出人意料的下了场雪。
早上,语声打开窗户的时候,发现白茫茫一片,外面的世界纯净如童话。雪还一絮絮飘着。她打电话给至鸣。
下雪了。无锡好多年没下雪了,真美啊。
恩。想象得到。
你说是不是为我们而下。
是。
北京也一定会下雪的。这世界需要干净。
是。
黄昏的时候,他居然来了。在他们单位门口等她。看她惊喜地扑过来,露出施施然的笑,说:为我们而下,我不能缺席。
她也笑,说,真不巧。开始融雪了。你知道城市的规则就是打破人们田园式的幻想。不过,不要失望,你看枝头上还有童话的影迹。
她晃一下枝条,一堆雪落到他发上。
好凉。他说。
她挽了他走在雪化后濡湿的街道上,说,雪融的时候总是最肮脏的。世界从来是美丑相伴的。不过让我们再去找找有没有童话。
他们找到了,在街心公园的坡上,有完全没有破坏的雪被。纯净的,土壤与植物好像在安睡。
真的有。她说。
是的,奇迹从来会出现。只要肯找。他搓她红肿的手。
公园很寂静,几只麻雀扑哧飞来飞去。树在清寒中偶一点头,算给他们致礼。暮色四合,南禅寺的钟声敲响。
这世界仿佛就他们两个。
他将她拥到怀里,说: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
他掏出一个戒指。清寒的天色下,钻面的光泽尤显透亮。
很漂亮。
他说,想要?先猜个谜语。猜不中可没有。
好。说吧。我全力以赴。
雪融化后是什么?
恩,水,或者,冰。
都不对。小傻瓜,是春天。
恩,春天。她喃喃,他已经把戒指套在她指上。
是的,他们的春天终会到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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