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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可以下载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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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可是慢过乌龟。”

    “我答应你会有进步。”

    “我找到一支好拐杖给你用。”

    他正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借力,听了失望,“叫我自立。”

    裕亭笑了。

    兆光忽然说:“我没想到裕均会反串白雪公主。”

    “有对头扬言愿出一万善款给他,他考虑后,毅然上台。”

    “造型可漂亮?”

    “我有照片。”

    裕亭出示照片。

    林兆光看了忍不住大笑,“值回票价有余。”

    “他们今年还想邀请他,不过裕均表示可以不可再,见好要收蓬。”

    “为着捐款,我也不介意尝试。”

    “真的,你可愿扮埃及艳后?”

    “那台成熟了,让我想想,以我年龄,最好是小红帽或者是买火柴女郎。”

    “你没上台我已经笑得落泪。”

    “我得好好练脚力。”

    裕亭仍觉可惜,她真心希望小弟与林家妹妹可以走到一起。

    叫裕均同去散心,他总是婉拒:“我有事”,“另外约了人”,“三个人太拥挤”……

    不久,林兆光已经丢下轮椅,站起来,每朝到公园缓步操。

    裕亭正高兴,裕均却朝她泼冷水。

    “老姐,期考将至,您老切勿蹉跎功课。”

    裕亭辩答:“我有分寸。”

    裕均冷笑,“那就再好没有。”

    “人生除却功课还有其它。”

    “我也愿意这样相信,不过你是学生,功课欠佳,还剩什么?”

    “你知道邓洪耀吧,一级荣誉毕业在一流大学顶尖电脑系毕业,至今赋闲在家。”

    “那是人家,老姐,你是你。”

    裕亭取出笔记温习,过片刻她问:“婚后你会搬出去住吗?”

    裕均抬起头,“谁结婚,你,还是我?”

    “随便是谁。”

    “我不搬,我惯了住在家里。”

    裕亭说:“我也不搬,两家连子女一起住这件租屋。”

    裕均笑,“人家会答应吗?”

    裕亭没有回答,她又埋头写功课。

    周末,姐弟还在憩睡,是裕均先听到门铃,他披上旧毛衣惺忪下楼应门。

    门一打开,见是林兆光站在门口。

    没有拐杖,不用搀扶,他笑说:“最后一枚钢钉已经拆除。”

    裕均由衷替他高兴,“快进来,这事值得庆祝。”

    他们不管时辰,在厨房开香槟对碰饮尽。

    兆光感慨:“站起来了。”

    “原来你高度超过六尺。”

    “几时一起打网球。”

    一转身,看到裕亭自楼上下来。

    她已听到好消息,不由得过去拥抱男友,兆光把她整个人抱起转圈。

    裕均咳嗽:“兆光你别太兴奋。”

    兆光说:“今晚去看兆丽演戏。”

    裕均刚想推搪,裕亭轻轻说:“小弟今日刚好有空,你说可是,小弟。”

    “排演整月,今日登场。”

    “就这么说好了。”

    “晚上在宇宙剧院见面。”

    林兆光走了之后,裕均说:“是,我有空。”

    裕亭一拳打倒弟弟胸口,“当然。”

    傍晚姐弟打扮起来,平时衣着随便,专门穿运动衣破球鞋,换上礼服,看法完全不同。

    裕均改穿深灰色西服,梳理头发,刮净胡子。

    裕亭换好黑色丝绒露背裙,与弟弟一起站在镜子前。

    “妈妈看到我们会很高兴。”

    “她一直在看着我们。”

    姐弟二人出发到剧院。

    林兆光在门口等他们,看见女友,眼前一亮,他没想到她有那么纤丽腰身,薄妆面孔晶莹可爱,他连忙迎上去。

    裕亭问:“兆丽在后台?”

    “是,她嘱我殷勤招呼你们。”

    他把姐弟带到包厢,没坐下裕均已打算瞌睡。

    可是灯光一熄,序幕打开,他却被深深吸引住了。

    女主角正是林兆丽。

    她穿大红裙子,格子鱼网袜,演一个歌舞女郎,叫一个老教授神魂颠倒,为她身败名裂。

    裕均同姐姐说:“她化妆同平时差不多。”

    裕亭答:“她每日排戏,来不及卸妆,你看到的正是舞台浓妆。”

    有人说:“嘘。”

    叫他们静心看戏。

    “排演也许化妆?”

    “兆丽说那样会得投入些。”

    “你见过她平日的样子?”

    “没有。”

    “嘘。”

    隔壁观众已经十分不耐烦。

    “林兆丽是职业演员?”

    “她读美术,对演戏有极大兴趣。”

    人家实在忍不住他俩不断说话,索性敲敲包厢。

    姐弟终于静下来看戏。

    上半场结束,休息时裕亭说:“小弟,你问题很多呵。”

    “原来她一直化舞台妆。”

    “兆丽时间紧凑,休息时载兆光及轮椅到图书馆。”

    这是兆光忽然走近,“裕均,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

    是个文静的年轻人,裕均一怔,什么,同性朋友?真是误会。

    这时他发觉人不能说谎,否则像滚雪球,越滚越大,不可收拾。

    年轻人友善微笑握手。

    “你们一定谈得来,两个人都不喜交际应酬,十分难得。”

    淘气的裕亭看到这种情况,哪里肯放过,连忙笑着说:“你们两人像玉树临风,不知多少女生要失望了。”

    裕均尴尬地站着陪笑。

    兆光笑说:“兆丽说一定要为你俩介绍。”

    下半场戏开始。

    剧情精采,但是裕均如坐针毡,那年轻人在一旁把他当作有可能性的知己,叫他难堪。

    裕亭居然朝他眨眨眼。

    散场后,大家赞美演出:“本地制作做到这样真不容易”,“女主角演技动人”,“灯光音乐也好”……

    他们到后台去祝贺演员。

    裕亭代表送了大花篮,被兆丽放在当眼之处。

    裕均想在人群中寻找林兆丽。

    裕亭说:“兆丽在这里。”

    一名女郎转过头来,素净面孔,清丽脱俗,原来林兆丽已经卸了妆,裕均第一次看清了她真面目。

    她套着一件毛衣,可是裙子底下仍然是那只舞台鱼网袜,穿了孔,露出猩红指甲油。

    裕均精神恍惚,究竟哪个是真的林兆丽?

    兆丽迎上来笑,“不认得我?”

    裕均发愣。

    亲友上前祝贺兆丽。

    他们要去喝酒,兆丽婉拒,“明日还要演日场,早些休息好。”

    裕均鼓起勇气说:“我送你。”

    “不用客气,”兆丽笑说:“你与新朋友一起去喝上一杯。”

    裕均气馁。

    他拉着姐姐说:“裕亭,你帮我解释一下。”

    裕亭一本正经说:“他要做功课,他不能陪我们喝酒。”

    裕均气结。

    他摆脱那年轻人赌气独自回家。

    裕亭深夜才由兆光送回来。

    裕均问她:“为什么不打救我?”

    裕亭答:“人生邮电错摸才够精采。”

    “当心,我是一个记仇的人。”

    “裕均,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兆丽的厚粉。”

    裕均跌坐。

    电话铃响,裕亭去听。

    “是,是,他在,请等一等,裕均,找你。”

    “谁?”

    “剧院里的年轻人。”

    “不不,我不在。”

    “你没有礼貌。”

    裕均跑上楼去。

    裕亭大笑对电话说:“很奏效,他知错了。”

    原来对方是林兆光。

    裕亭上楼对弟弟说:“你得解释清楚。”

    “我不会与那人对话,我不欠他什么。”

    “不,是兆丽释疑。”

    “也许人家已对我失望。”

    “也许,也许不。”

    “我想想该怎么做。”

    裕亭微笑,“小弟,你是学生,功课要紧,女生要多少有多少。”

    裕均气结。

    “还有,不过是一陌生女子,见过几次面,毋需念念不忘,我是你同胞而生的姐姐,我说什么,你要听从。”

    “你有什么话要说?”

    “人家喜欢戏剧,你可多读资料,像著名剧作家田纳西威廉斯的作品之类。”

    “多谢指教。”

    裕均走近,裕亭与他紧紧拥抱。

    像母亲辞世那晚,他俩相拥哭泣,直至天明。

    片刻裕亭说:“你帮过我,我一定帮你,我俩互相扶持。”
生辰快乐
    傍晚,珠宝店已经准备打烊,忽然有旅行社导游带着六七名日本游客进来,店员笑逐颜开,忙着应酬。

    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女也在其中,指着玻璃柜台,要看一只金表。

    店员踌躇一下,心想,一定是跟着父母来旅行的小东洋人,她把金表取出放丝绒盘子上,少女拿起细看。

    一共才三个职员,那边又叫人,她只得过去忙。

    电光石火之间,想起那少女与金表,抬起头,已经不见人了。

    店员大惊,立刻按动警报,不顾一切奔出店去,在商场走廊看到少女低头疾走,快要跑出马路。

    护卫员奔近,店员连忙伸手一指,“那个白衣少女!”

    两名大汉立刻扑向前,“站住,别动。”

    少女像没听见一般,去拉玻璃门预备逃出街上,但已经来不及了,护卫员已经赶到,手搭到她肩膀。

    她面如死灰。

    店员送一口气。

    少女手中正握着金表,人赃并获。

    她缓缓蹲下,途人好奇地看向她。

    不久,警察抵达商场。

    在少女身上找到身份证明文件。

    她叫孙新菊,十六岁。

    珠宝店职员忍不住斥责:“原来不是日本人,你不该在游客前丢脸,人家会怎么想?呵这繁华都会有的是小偷。”

    女警看了店员一眼,“小姐,接着的工作,你叫给警方好了。”

    职员悻悻回转店内。

    少女从头到尾不发一言,跟着警察到派出所。

    她手发笨拙,像是第一次做贼,已经失手被捕。

    她看着自己双手,忽然落泪。

    女警见过太多不良少年,根本不去理她。

    警车经过繁华街道,霓虹灯亮起,是晚饭时候了,途人匆匆赶回家与家人团聚,一天辛劳工作,为的是甚么,不过是愉快安逸的与家人吃顿饭。

    到了派出所,少女被交到当值警员手上。

    少女走进询问室。

    门一关上,少女吓得发抖,询问室没有窗,水门汀墙壁地板,只得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与一盏灯。

    不久另一个警员走进来,“我是陈督察,你叫孙新菊?”

    少女不出声。

    陈督察说:“我们调查过,你并无犯罪记录,看你样子,也不似惯性罪犯,当然,甚么事都有第一次,可否告诉我,你偷金表是为着甚么?”

    孙新菊仍然不出声。

    “你把理由告诉我,我可以通知感化官前来,也许,她会给你一次机会。”

    少女张开嘴,又合拢。

    这时,有人送咖啡三文治进来。

    陈督察说:“吃点东西。”

    少女喝了半杯咖啡,忽然说出真话:“我妈妈病了很久,家里已没有食物,我想偷了手表去换日用品及一点吃的。”

    陈督察动容:“你父亲呢,没有其他亲人?”

    “我没有父亲,穷人没有亲戚。”

    “请你写下地址,我马上联络社会福利署,你放心,你母亲会得到照顾。”

    少女像是略为放心。

    她随即饮泣,“我要坐牢了。”

    “你且到拘留所过一夜,明早会有感化官带律师来替你办手续进教养所。”

    “我母亲——”

    “事到如今,孙新菊,你不放心也得放心,生活中遇到困难,应当求助,不该犯法,你已读到高中,这种道理都不明白?”

    孙新菊低下头,她实在慌了,才会铤而走险。

    陈督察站起来走出询问室。

    在门外遇到同事,她摇摇头说:“可怜。”

    同事点头,“与其说是她的错,不如说是社会的错。”

    两人都长长吁出一口气。

    她们都有女儿,也十六七岁年纪,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孙新菊被带到拘留所。

    铁闸一开,她是个罪犯了。

    新菊躲到角落去,缩成一团,暗暗饮泣。

    下午,她又到外婆家借贷。

    外公面孔一直朝着电视机,眼神不与她接触。

    在这之前,老人同他妻子说:“那孩子又要来借钱,你不必叫我,你若不能帮她,就叫她走,不关我事。”

    那外婆拉下了面孔。

    “叫她不要跟那个人,她不听,一意孤行,离家出走,成为亲友间笑话,叫我蒙羞,真是现眼报,这十多年来,到处借钱,甚么脸都被她丢光。”

    新菊到了外婆家,怯怯叫一声。

    外婆答:“我最讨厌人家叫我外婆,婆婆婆都叫老了。”

    新菊不出声。

    外婆扔三十块给她,“够来回车钱了。”

    新菊还想开口,外婆已经站在大门边送客。

    新菊回到街上。

    家里连卫生纸也没有了。

    病母口渴,问要牛奶,新菊悄悄走进便利店,趁人多,取过小盒子牛奶放进书包就走。

    每次到不同的小店,不是偷面包就是偷牛奶。

    今日,她不敢回家。

    怕房东催租,怕听见母亲咳嗽。

    她乘车到游客区,被珠宝店强光及闪烁商品吸引,刚巧有大堆日本游客走进店内,她便混在其中。

    偷一只金表,典当了它,怕可以过一两个月吧。

    她悄悄跟着游客群走进珠宝店。

    只差一分钟便可逃出商场大门,可是事与愿违,被护卫员抓住。

    新菊把身体越缩越小躲在角落。

    这时,她忽然听见有人高歌。

    歌声不羁但稚嫩,属于年轻女子,她大声唱:“祝你生辰快乐,祝你生辰快乐,”但又改了歌词唱:“祝我生辰快乐,祝我生辰快乐——”

    拘留室铁闸打开,她也被关进来。

    女子不服气,用双手大力摇撼铁闸,“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新菊呆呆看着她。

    女子这时才发觉牢房另外还有人,猛地转过头来。

    新菊看到一张浓妆面孔,脂粉虽然糊掉,可是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仍是美女。

    她身穿粉红色名贵网纱晚礼服,像是从舞会里出来。

    见新菊不回答,她说:“你是人是老鼠?”

    对方仍然不出声,她只得坐下,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过一阵子又问新菊:“你为甚么进来?”

    新菊不敢出声。

    “喂,同你说话,为甚么不回答?明天才会有人来保我们出去,一整个夜晚,你我共处一室,不妨坦白。”

    过了很久,新菊才答:“我犯偷窃。”

    对方好奇,“偷甚么?”

    “一只金表。”

    那少女一怔,忽然大笑起来,“你喜欢金表?”她迅速自腕上脱下一只手表交到新菊手上,她说:“送给你。”

    新菊低头一看,真讽刺,这只表,同珠宝店那只,一模一样。

    少女说:“我帮你戴上。”

    “不不,我不能要你的礼物。”

    少女大奇,“你是小偷,你偷也要偷到手,为甚么现在又假惺惺?”

    新菊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我叫刘爱湄。”她伸出手来,“你呢?”

    新菊说出名字,“你又为甚么在这里?”

    刘爱湄答:“今天是我生日,在酒吧举行舞会,喝了几杯闹事,又被警察发现身上藏着一些药丸……于是抓进来。”

    啊。

    “你爸妈呢?”

    “我的父母?”爱湄笑起来。

    爱湄的笑声非常寂寞,有点似呜咽。

    新菊看着她,这个任性肆意的富家女有甚么烦恼?

    “他们分道扬镳,我已有三个月没见过他俩,我父亲与女伴在巴黎游玩,我母亲与近十名手下在苏黎世的钟表展开会。”

    “你一个人过生日?”

    “我有一班猪朋狗友,衰友损友。”

    新菊不相信这话,“你明知他们是酒肉朋友,为甚么还同他们结交?”

    刘爱湄笑嘻嘻,“你明知偷窃有罪,为甚么还顺手牵羊?大家都有逼不得已苦衷。”

    新菊不出声。

    “对不起,我不该取笑你,看你样子,知你不是坏人。”

    新菊叹口气。

    她的声音极低极低:“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嗄?”刘爱湄跳起来,“你几岁?”

    “今天十六足岁。”

    “我也是,啊,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日,又同时被关在一间拘留所里,哈哈哈,真有缘分。”

    新菊啼笑皆非。

    “你上午出世还是下午?”

    新菊回答:“下午五时十五分。”

    爱湄惊喜,“我也是,五时十五分,妈妈说我父亲还需提早结束会议到医院看我。”

    这么巧,新菊呆呆地不知说甚么才好。

    可是,她们两人拥有截然不同的命运。

    刘爱湄黯然,“我六岁时父母已经离异,各管各忙,我只得保母司机照顾,到最近,他们只是寄礼物汇钱给我,很少见面,生日也不例外……”声音渐渐低下去。

    可见猪朋狗友也不能填充寂寞的深坑。

    新菊觉得刘爱湄也有可怜的地方。

    不过,这些同情心还是留着给自己吧。

    这时,只听见刘爱湄问:“你呢,你家境怎样?”

    新菊低下头。

    “喂,不是你的错。”

    新菊答:“我生父离开我们母女已有十多年。”

    “呵。”刘爱湄很同情她。

    “家母患病,长久不愈,家里一穷二白,我也已经停学。”

    “哎呀,没想到你这么惨,像苦情戏中角色一般。”

    新菊反而笑出来。

    “所以你才去偷东西?”

    新菊点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找工作?”

    新菊答:“经济世道差,不好找工作,我没有学历,唯一可以做的工作只有到人肉市场。”

    刘爱湄掩住了嘴。

    新菊又低下头。

    她觉得她的头颅越来越重,她的颈项已不胜负荷。

    “你很可怜。”

    新菊不出声。

    “我们同病相怜。”

    新菊叹口气,“哪里,你比我好多了,你父母虽然不见人,却在经济上尽量满足你。”

    “刻画司,我仍然落在拘留所里。”

    她俩捧着头,说不出话来。

    这时,拘留所大门打开,有人进来。

    “刘爱湄,你的律师来了。”

    只见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走近。

    “爱湄,是我,尤律师。”

    爱湄很不高兴,“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尤律师说:“我已经睡觉,需要更衣。”

    爱湄说:“老规矩,明日早上九时,你来保我出去。”

    “爱湄,你这脾气要改一改,我不能担保你一世不受检控。”

    爱湄不出声。

    “终有一次,你会进教养所,那里的日子不好过。”

    “我明白。”

    “爱湄,你算是天之骄子,要甚么有甚么,不要任性了。”

    “你回去吧。”

    “你已是警方熟悉人物。”

    “尤律师,你说完没有?”

    尤律师气结,一抬头,看到角落有一双亮晶晶眼睛。

    “这是谁?”

    “她叫孙新菊,尤律师,麻烦你找一找她的资料,明朝把她也保出去。”

    “甚么?”

    “她是我朋友。”

    尤律师无奈,“我会同陈督察谈一谈。”

    刘爱湄这时间问:“有没有香烟与口香糖?”

    尤律师没好气,“没有,你好好待在这里,一早我再来。”

    他出去了。

    门又一次关上。

    新菊这时才嚅嚅说:“谢谢你。”

    爱湄坐下来,细细打量她的新朋友。

    “你长得很漂亮。”

    新菊沉默。

    “你统共没有亲人?”

    新菊答:“没有了,只有我们母女。”外公外婆才不会认她。

    “你在狱中,谁照顾你妈?”

    新菊说:“我心像刀刺一般。”

    “你出去之后,要好好做人,不是为你自己,是为你母亲。”

    新菊答:“我明白了。”

    爱湄又哈哈大笑,“你看我多好笑,居然教你做人,我比你失败多了。”

    “千万别这样说。”

    她们坐在长木凳上聊天,渐渐投机。

    “你怕不怕?”

    “怕得发抖,像做噩梦。”

    爱湄说:“我也怕。”

    “你冷不冷?”

    “还好,喝了酒,混身发热。”

    “你功课怎样?”

    “用功时好,不用功时坏,水准差很远。”

    新菊说:“我真想回到学校去。”

    “我帮你交学费。”

    新菊摇头,“你真孩子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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