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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战帖,接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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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对不对!”芯美叹了一声,阖上眼,扬手向上,兜了满满的天风在怀里。她像一只可爱的小鹿,他不忍惊扰她的安适宁逸,只是在一旁微笑欣赏她的可爱神情。
深吸了一口气,芯美睁开眼。“小丰,你知道吗?我常觉得自己是大自然的小孩耶。每当心情郁闷、写作遇到瓶颈的时候,只要到郊外看看山、看看水、散散步、散散心,我就能再度活跃起来,像被充饱了生命力,继续在工作、生活中冲刺。”
见他专心地聆听着,她又手舞足蹈地赞叹道:“好喜欢与田园林野如此接近的感觉,花草树木的盎然绿意,才是最真实、最自然的色彩,如果没了这绿色的点缀,我实在无法想象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耶。”
“嗯。”他赞同地颔首,眼睛瞟向林端,嘴角勾着若有所思的笑意。
“喂,二愣子,你不觉得吗?”芯美又滔滔不绝起来。“当你踩上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见到一簇初绿的新芽、置身一际无垠的绿色田野、或触碰一丛清新油亮的鲜花绿叶时,你难道不会感到兴奋快乐?嗯,真是太美太美了,光想象就满足……”
瞧她说得那么起劲、那么亢奋,满脸赞叹幸福的神情,令他情不自禁深深感动起来,他望望她那张洋溢着清辉的美丽脸庞,再望望掩映四周的林光花影,那青绿、那鲜红、那鹅黄,道道是动人心弦的颜色,恍惚间,似乎也呼吸到绿的气息、舔舐到绿的汁液,心境也随之澄净清亮了……
随着雀鸟虫儿鸣阶,两个人一前一后沿溪边踅着。
蔓草中几座仅剩断垣残壁的古厝,屋室不齐、屋顶塌陷,一切破败空虚任由荒草来填补。历年来它们无言地坐落在这儿,老旧的屋梁顶着朴拙浑厚的线条,与广漠的天空形成某种特殊的搭配,坚强固执地屹立着,宣誓着这是祖先开垦的小天地,承继着日复一日的风霜岁月。
抬头望见山的余脉,澄紫色的金光沿着山的轮廓横亘过半天,宛如炫目的火焰,稳重燃烧——这是晴日黄昏时分的典型景致。驻足观赏良久,为了赶火车,只好不舍地一步一回首,朝车站走去。
夕阳的余晖将铁轨渲染成一长条的光带,向晚的微风,随着小火车颠箕的节奏,缓缓灌进来,连衣带心撑得满满的。待天边的晚霞转成黯淡的橘红,芯美不知不觉靠在他身上睡熟了,直到他腰间的手机响起刺耳的音乐声。
“喂,我是小丰。”
芯美欠了欠身,坐正,揉揉双眼凝望他。他跟对方咿呀一阵后,转头对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芯美说:“我同事。”
“喔。”芯美漫应一声,瞥向窗外,车子刚好进到侯桐,她急忙起身喊他,两人快步跳下车,她站在月台上舒服地吹风,他则握着手机继续哈拉了一阵。
一会儿,他向她挥手,捣住手机询问她:“累吗?”
“还好,”她伸了个懒腰,投给他一个轻松的微笑。“刚刚睡饱了。”
“我同事要找我去PUB坐坐,听听歌,你要不要一起去?”
“PUB?好啊,反正晚上没事。”芯美想想,今天早上一发思古之幽情,晚上来个五光十色的都会巡礼也不错。
转车回到台北,芯美在他车上又睡了一会儿,多亏塞车,让她补足了眠。当他轻轻摇醒她,一睁眼,便看见CAPON的霓虹灯。
整理了衣装,一进卡邦,立刻感受到一种美式怀旧的氛围,令芯美精神为之一振,这才意识到肚子已经抗议起来。
巫丰群领着芯美,一会儿便找到了早已等在那儿的同事。明显感觉到同事的猪哥样,他急忙将芯美的位置跟他们隔开。
绰号叫做阿胖和大头的一胖一瘦两个人,替大家点了菜后,便巴着芯美问东问西,芯美虽然有些烦,也只能陪笑脸。
另外还来了两位女同事,一个叫家华,一个叫小慧,则是你一言我一语地缠着巫丰群,一下子问说他今天上哪儿去,一下子又叽哩呱啦絮叨着公司发生的琐事。巫丰群做人圆滑,出社会以来几乎不曾得罪人,对这两个女人也一样,即使懒得跟她们啰嗦,他还是习惯装成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
然而,他的一举一动,看在芯美眼里,却有种酸意在心中隐隐泛起。
可恶,居然在她面前跟同事打情骂俏,芯美在心中暗骂了好几声。忽而念头一转,发觉自己的可笑——她又没承认巫丰群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那么,他爱怎么跟其他女人玩闹说笑,她怎有资格、怎有立场管他闲事呢?
一咬牙,芯美决定对他的举手投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免透露了自己的醋意。为了分散注意力,索性提起精神,发挥她舌灿莲花的工夫,把阿胖和大头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偶尔一个媚眼、一个浅笑,就让他们服服贴贴,哈巴狗一样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现场DJ藩放着轻柔悠扬的音乐,几杯葡萄酒下肚,气氛变得醺醺然。兴之所致,芯美并未拒绝阿胖和大头的邀舞,与他们滑进舞池婆娑起舞。阿胖身材虽然“EVERYDAY”了一点,但是舞姿一点也不含糊,令芯美啧啧称奇、惊讶万分,至于大头,她就不敢领教了,试了几小节,脚都快被踩肿了,只好找了个借口,尿遁去了。
回到餐桌,不知怎的,总觉得巫丰群的脸色有些怪异。芯美才懒得理他呢,心想自己玩得快乐就好,反正他身边也不乏女色,只是刚刚吃饭还好好的啊,怎么不过跳了几支舞回来,他的表情就沉了下来?
芯美揣测着:或许是没办法与那两个长舌妇一直维持相谈甚欢的局面吧!哈,她不禁暗自窃喜,还是自己厉害,初次见面就能和这两个男人打成一片,虽然她连他们的本名都没兴趣知道。
“你们……还想玩吗?”芯美看看表,暗示地说。
“都可以。”家华和小慧异口同声,那种意犹未尽的神情,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们的依依不舍。
“那……你们继续待吧,”芯美吐吐舌头。“不好意思,我的狗狗还没吃晚饭,一定饿扁了,所以我必须赶回去,不然它可能会跟我生闷气一个月……”
“那我先送你回去好了。”巫丰群迸出平淡的声音。
“喔,不用了,你陪他们坐坐嘛,这儿离我家不远,坐公车也不过两三站。”
“是我送你来的,我就有责任送你回去。”他倏地站起,声音还是没一点抑扬顿挫。
“放心啦,又不是小孩子了。”
“别说了,走吧!”说完,他转头对他们笑笑,慷慨地说:“今天算我的。”
“经理,这样不好意思啦!”家华和小慧又是不约而同,默契真是绝佳。
“唉,经理的好意你们忍心拒绝吗?”大头阿莎力地说:“大不了过几天再请回来就行了嘛,何必在那边争来争去的?”
巫丰群闻言,点头对大家笑笑,用眼神示意芯美跟他一道离开。
“很高兴认识你们,BYE!”临走前,芯美不忘客套一番。
“常小姐,有空再一起出来吃吃饭吧。”大头急忙说完心中的话。
“对呀,难得认识这么才貌双全的女子,希望还有机会邀你出来聊聊天。”阿胖也不落人后。
至于家华和小慧,脸上蒙着尴尬的神色,还得勉强挤出一丝礼貌性的微笑目送他们离去。毕竟,没几个女人是不善妒的,更何况芯美的出现,的确让她们感受到强烈的威胁,被重重的危机意识压得喘不过气来,要她们表现得多自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尾随着他走出卡邦餐厅,他一语不发,她也一声不吭。
车子在雍容的夜色和倨傲的霓虹中飞奔,转过几条街,芯美便下车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开车小心点。”芯美朝他挥挥手,公式化地叮咛。
仍旧握着方向盘的他,嘴角挂着一抹不自然的微笑,只是冷冷“嗯”了一声。
“我走了,改天见!”语毕,芯美转身,头也不回地开门进去。
边爬着楼梯,听见楼下传来他猛踩油门飞奔而去的声响,不知怎的,突如其来一股气直冲脑门,气他的冷淡、气他的不吭声、气他今晚的一切一切。芯美不自觉嘀咕起来:真是莫名其妙,阴阳怪气的不知搞什么鬼,无聊!
一开门,Chocolate不计前嫌,猛摇着尾巴迎了出来,小小的头在她腿侧磨搓着,亲昵的模样甚是可爱。
蹲下搂搂它,芯美暗忖:还是狗狗可取,不像那个臭男人,就会惹她心烦!
今夜,台北的夜空隐约可嗅出火药味,在他和她之间,洒下晦暗不明的迷雾……
第五章
起风了。
闲适的午后,芯美牵着Chocolate,到附近的小公园遛遛。
台北的秋,褪去了春天的铅华,散去了夏日的热燥,换穿一袭朴素的黄裳,静悄悄地降临人间。
Chocolate一会儿绕着圆圈打转,一会儿蹦蹦跳跳地游戏,一会儿又在草地上磨磨蹭蹭地打滚,偶尔瞧瞧芯美,偶尔追追野猫,自个儿玩得不亦乐乎。
芯美悠闲地坐在秋千上,一棵心轻松地晃荡着,聆听秋天的跫音。
片片黄叶踏着优雅的华尔滋,一个回旋、两个翻转,悄悄传送着秋的气息。恰似天地间的一叶扁舟,浮在秋云间、飘在秋风中,是那么的婀娜多姿、轻灵绝美。
秋风微歇,满地的花叶将红砖道点缀得别有一番诗意。落叶因应着自然而风落,仿佛等待着四季的更迭,欣慰自己已完成恣意盛放的使命,一如尽情煽着七彩羽翼的蝶儿,到了舞倦的一天,便翩然自在地告别,舍去生命的温暖与灿烂,回归静寂。
踱在布满秋意的人行道上,听闻脚下的沙沙声,无限的感触一古脑儿涌上心头芯美想着,或许有人觉得这一季太感伤,遍地的落花枯叶,仿佛一个个失意的梦和一串串沮丧的泪珠。但是,“落红本非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本是大自然亘古不变的循环。若无此番落花落叶的滋养,怎得来春的万紫千红、嫣粉嫩绿呢?
所以,秋天不该是个怅然的季节,而是一个奋发的时候,它没有夏日的闷热,也没有冬日的严寒,而是冷热适度的畅快。西风吹拂的台北城,充塞着一种异于平常的宁谧安逸,忽然间,芯美有了一股冲动,要以秋天为背景,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牵着Chocolate,信步走着。芯美在回家的途中,已经初步构思了男女主角的名字。嗯,一个好的开始。
踏进家门,Chocolate一见它的水盆,飞也似地冲过去,伸出舌头拼命补充水分,整个头都快埋进水里了。
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秋高气爽,溢了一室的清新。
刚坐下,电话声干扰了芯美正准备继续享受浪漫的情绪。
“喂,找谁?”她拿着无线电话,在沙发上斜躺下来。
“是我,小丰。”
听见他声音,她下意识地稍稍坐起。“咦?你还活着啊?我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咧。”
“MayMay,中秋前这阵子,公司的企画案多得跟山一样,我几乎天天加班,回到家也是倒头就睡着了。对了,我打过好几次电话,都找不到你。”
“啊,你有找我?什么时候?”
“都是下班后,大概九点、十点左右吧。”
“这样啊……”芯美偏头想了一会,“喔,我知道了,因为这几天吃完晚饭我都到漫画出租店打混去了,所以……”
“看漫画?”他显得有些嫉妒。“你很闲喔,不用写小说啦?”
被他这么一点,她难为情地笑说:“要啊,只是还没开工。不过,今天已经有一些想法,就准备提笔了。”
“写小说还要选个黄道吉日啊?”
“唉,你打电话的目的,不会是专为了数落我混吧?”芯美不自觉地轻啮着手指。
“当然不是啊。”他顿了顿,笑道:“想问你中秋节晚上有没有约?还是有没有要回家团圆?”
“中秋节是后天吧?”
“喔,真被你打败了喔,你过得太浑浑噩噩了吧!连后天是中秋都搞不清楚。”
“我又不像你们这些上班族,老盼着这些假期。”芯美觉得他这么说不公平,咕哝着说:“人家整天窝在家里,天天都是星期天,哪管放假不放假的,日期又怎么搞得清楚嘛?本来中秋前后要回去看看妈妈和妹妹,不过买不到火车票,妈妈又不忍心让我在高速公路上塞上十几个小时,所以要我过一阵子有空再回去。”
“这样刚好,要不要跟我们去烤肉?”
“烤肉?!”芯美觉得有趣。“中秋节真的变成烤肉节了耶!昨天我的大学同学才打电话来找我去他家烤肉呢。”“那你答应了吗?”他似乎有些着急。
“还没跟他确定。”
“那你现在快跟我确定。”
“你们有哪些人?”她觉得,玩得尽兴与否,全然取决于人的因素。
“就同事啊,你认识的那几个会去,另外还有些人会参加,大家都很好相处的。”
“可是……”芯美总觉得有什么不妥。“我老跟你一同出现,这样不会惹来闲言闲语吗?”
“放心啦,上次吃过饭后,我就替你回绝了阿胖和大头那两个家伙。我骗他们说你是我表妹,不准他们动你脑筋……”
“表妹?!”芯美不可责信地重复了一次。“他们相信?”
“不相信也得信啊。我是他们主管耶,我说一就是一,哪容得下他们啰嗦?”
“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芯美有些不悦。
“怎么了?”他听得一头雾水。“不高兴我这么做?难道……你对那两个家伙……”
“当然没兴趣啊!”芯美赶忙插话纠正他。
“那……我有做错什么吗?我替你省下麻烦耶。”他说得无辜。
“话是没错,可是……可是你不觉得你该尊重我的意思吗?”芯美心虚地扯了个似是而非的理由。他当然不知道,芯美也不愿让他知道,她真正失落的原因,是因为他竟在同事面前隐瞒她跟他正在交往的事实。
“喔,对不起啦,我没考虑到这点,下次改进。”他连忙道歉,马上转回正题。“快点答应我,后天晚上烤肉……”
“去哪烤?”芯美淡然问道。她还是无法完全挥开胡思乱想,好气这种感觉,老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去木栅,一个叫做小郭的同事家里。他们家在山边,有个很大的院子。”
“木栅……好远喔……”说这话,其实隐含试探的意味。
“小姐,我哪一次约你让你只身前往啊?你不会是想骑你的小车风尘仆仆赶去木栅吧,我当然会去接你啊。”
“喔。”芯美的心情瞬间开朗了些。
“如何,决定没?”
“好吧,反正没事。”她刻意让语气听来平淡,就是不想让他有丁点占上风的感觉。
“嗯,那就说定喽,不准反悔,反悔的人是猪头。”他笑得挺开心的,不自觉开起玩笑。
“我像是说说就算的人吗?”
“好,傍晚四点左右,我到你家接你。就这样,BYE。”
“小丰,等等!”芯美忽又想到一些事,连忙喊住他。“我需要准备什么食物?”
“不用啦,”他爽朗地笑着。“东西我们会先去买,你准备吃就行了。”
“喔。那就后天见啦,BYE。”
挂上电话,不知为何,脑子里又填满了他的身影……
☆☆☆
中秋傍晚,巫丰群载着芯美驱车前往木栅山区。
这是台北南方的一区,对芯美全然陌生的地方。沿河一带还留着几座红砖古厝和少许的田亩,柔柔反射着夕阳余晖,安安静静立在萧瑟的风中。新建的公寓楼层遮蔽了望河的景致,只有偶缺的一隅,勉强可以一瞥泥灰的堤防。堤上杂生着泛白的芦苇,一丛丛、一簇簇,迎风摇曳,为冷硬的河堤织出壮丽的图腾。巫丰群告诉芯美,堤防蜿蜒而去的地方,就是政大的方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空中仍有絮絮浮云不肯散去,在宁静中挥画着潇洒的气性。飒飒的秋风,扑怀入袖,捎来了悠然恬适的气息。
“到了,下车吧。”来到半山腰,他靠山壁停好车,指着前方的长阶梯,他说:“我们得先运动运动。”
“那有什么问题?我还曾经想过参加新光三越的爬楼梯大赛呢,这算什么?小CASE!”
她脱口说了大话,完全没料想到,自己的体力竟是如此——才爬了一半,就得扶着栏杆休息,喘得连话都不太说得出。
“快到了。”他偷偷笑着,觉得她胀红的脸很是可爱。“来,我扶你好了。”说完,他半推半拉地,一层一层将她拖上了最后一阶。
芯美虽然不甘示弱,却没力气跟他争,只得任由他摆布。谁教她的体力不如他,若为面子不接受他好意,等她爬完这阶梯,大概会成了一只软脚虾,搞不好还得靠人来抬。
当他按下门铃,芯美马上挣开他胳臂。想用深呼吸来协调喘气和心跳的频率,无奈还是上气不接下气,心脏也像高速铁路的特快车,急速奔驰。
“经理,你来啦,大家都在等你喔!”一个鼻梁驾着金边的无框眼镜、头发规规矩矩旁分着的男子,笑盈盈地出来开门。瞥见一旁背靠着楼梯扶手的芯美,他转头和巫丰群心照不宣笑笑,亲切地说:“你应该就是经理的表妹吧,我常听同事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呵。你好,你应该就是小郭吧。”芯美尴尬地笑着,心想一定是阿胖和大头那两个多事家伙在她背后八卦。
“没错,欢迎你来。请进。”小郭关上铁门,领着他们转过屋子的一角,院子里早已是香烟袅袅。
一见他们出现,在场的一群人瞬间骚动起来,从他们的反应不难察觉,巫丰群的人缘还不错。
“常小姐,坐啊。”阿胖搬了张椅子,首先采取行动。
“谢谢。”芯美微微一笑,用一种很淑女的姿势坐下。
“嗨,你记得我吗?”大头不想被阿胖独占甜头,立刻把小板凳搬来芯美身边,一屁股坐下。
“记得啊,你是大头。”芯美努力挤出不像敷衍的笑容。她当然不会忘记他,把她的脚当踏板踩的人。
“好久不见,你在做什么呢?”阿胖倒了杯可乐给她。
“还不是一样,写小说糊口。”猛灌了一口可乐,抒解了喉咙的干涸。
“有新作品了?”明明不是她的读者,不知阿胖兴奋个什么劲。
“嗯。”芯美点头,又喝了三分之一的可乐,然后说:“不晓得出版社排什么时候出书,不过,前几天拿到稿费了。”“不错喔,刚好作为中秋节礼金。”大头拿了一串鱼丸献殷勤。
“没错。”芯美笑开了。“不过,收到稿费的前一个礼拜,我可是心惊胆跳的呢。”
“为什么?你又不会被退稿。”大头好奇地问。
“谁说的,有的作者写了十几本书,还不是一样有被退稿的可能?”芯美抿抿嘴,娓娓地述说起骇人的经验。“寄出稿子的两三天后,凌晨三点左右,我待在电脑前看E-MAIL,突然间,有条毛毛刺刺的东西从键盘下面爬了出来,我以为自己眼花,赶紧移开键盘仔细瞧瞧,结果,你能想象吗?居然……居然是一只蜈蚣……”说到这儿,芯美不禁打了个冷颤。
“蜈蚣?!”两人同时张大了嘴。“家里怎么突然跑了蜈蚣出来?”
“我也觉得奇怪啊,后来想想,可能是从新买的盆景里爬出来的。因为我把盆景摆在电脑旁的窗边。”
“那你怎么处理?”大头放下手中的肉串,无法下咽的样子。
“当时我几乎吓呆了,尤其见到它那两排脚波浪状地蠕动,真够恶心反胃的……”回想当时的情况,芯美的五官瞬间又扭曲起来。“可是镇定下来想想,不管尖叫或害怕,都是无济于事的,所以我鼓起勇气,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捉到它。”
“结果咧?”阿胖虽然蹙着眉,却听得津津有味。
“对呀,后来怎样了?”大头也像阿胖一样,亟欲探知详情。
他俩的神情,令芯美有了莫名的成就感,她自觉就像古代的说书人。“当时想找杀虫剂,家里偏偏没有,又不想象打蟑螂一样拍扁它,留一些烂肉烂肠子在地上……”走语至此,芯美顿了顿,看了看他们。“你们……还想听下去吗?我怕影响你们的食欲。”
“不会不会!”大头斩钉截铁地说。阿畔也拼命挥着手。两人都深谙这个道理:好奇心更会影响食欲。
“好吧……”芯美见他们无所谓,于是接下去说:“后来只好想了个土方法——找来了一个塑胶袋和一双筷子,想把它夹起来丢进塑胶袋,然后包好丢掉。当我蹑手蹑脚回到电脑桌前,幸好,它还在,才刚爬上键盘。我深吸一口气,举起筷子夹它,谁知道它轻轻一扭便挣脱了我的筷子,迅速沿着桌边向下爬。我一急,便拿了发胶喷它,想说幸运的话可以黏往它的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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