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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搁浅边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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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不愿正面回答,迳自开门走出去。

    正好汪舜国和鲁少晖有说有笑的从外面回来,她看了看他们,冷冷地说:「我不出去就会疯掉。」

    汪舜国与她擦身而过,心里十分不悦却又不好发作;鲁少晖则楞立在当场。

    汪母着急的站了起来,对儿子叫道:「哎!你怎麽不问问她去那儿?」

    汪舜国不发一语,脸色十分难看的往房里走去。

    汪母气极败坏。「真不知道他们夫妻俩到底那里出问题了!少晖,你帮帮忙,去跟着她,看她到底去那儿?」

    鲁少晖感到左右为难,他实在不愿去趟这个浑水。

    在汪母的再三催促下,他才勉为其难的追出去,在街口追上了何梦蝶。

    「你跟着我干什麽?」她没好气地说。

    「看你心情不佳,陪你走一段,好吗?」

    此时此刻的她的确需要有一个人陪伴在身旁,尤其当落寞的感觉袭上心头时,现在,她的婚姻生活落入谷底,工作过度又使得身体有些虚弱,精神有点恍惚。回想结婚前,日子过得多快活,无忧无虑的;现在却为情伤神,一点也不快乐,愈想愈觉得自己很笨,愈想愈有泫然欲泣的感觉,眼眶都红了。

    他默默地陪着她,看她一直憋着闷气,强忍着泪水的模样,实在叫人心疼真想搂住她,但她终究是朋友的妻子,他不能那样做。

    他把她拉进一条暗巷,靠在墙边说:「如果真的难过,就哭出来好了,不要把自己憋出病来。」

    「呜┅┅呜┅┅」她按捺不住了,泪水倾流而出。她趴在他肩上低泣起来,他承载着她伏在肩上的重量,轻拍她的背,藉以舒缓她内心的伤悲。

    可是,她好像山洪爆发似的,一发不可收拾,他感觉她全身发烫,正要发问,突然见她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

    何梦蝶躺在病床上,仍在昏睡着。她的左手打了点滴,呼吸不太均匀,并发出混浊的声音。鲁少晖在一旁守着。汪舜国与汪母匆匆推门而入。

    「梦蝶怎麽啦?」汪母劈头就问。

    「医生说她身子太虚了,又有点感冒发烧,幸好没转成肺炎。」鲁少晖转述道。

    「昨天下雨,她还出外景拍MTV,可能因此而着凉了,再加上最近睡得不好┅┅」汪舜国解释道。

    他摸了摸妻子发烫的额头,端详她苍白的脸孔,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凝望着她的病容,想到自己一直无法给她一个「完整」的婚姻生活,心中就涌起一股疼怜之情,他不知道自己的心结何时能解开,不过,那又似乎是永远解不开的结,他又没有勇气向她说清楚,以致害她如此痛苦,他实在感到歉疚极了!

    但,假若她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她还愿意与他长相厮守吗?这是他近日一直在思忖的问题。

    「梦蝶,在精神上,我们可以相互扶持,但是如果没有性生活,这段婚姻仍会很美满吗?它是婚姻中重要的一环,可是,当你了解真相时,你能接受吗?」他在心中痛苦地想着。

    「咳、咳┅┅」

    何梦蝶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沈思,他抬起头来,赶紧抽一张面纸压在她的嘴边。

    「梦蝶、梦蝶,醒醒!先把痰吐出来,才不会梗到。」

    何梦蝶睁开沈重的眼皮,见是他,两行热泪就潸然流下。从那天之後,两人就没有再讲话,现在见到他正焦急的守候在自己身边,一时百感交集,不禁流下泪来;几时自己也变成爱哭的人儿了?

    鲁少晖和汪母看她清醒了,都识相地走出病房,让他们夫妻俩独处。

    他吻去她的泪水,紧握住她的手,道:「生病期间哭了会变丑哦!」

    听他这样一说,她不禁破涕为笑;其实,只要他的态度先软化,她就可以立刻投入他的怀里,不计前嫌!

    她伸手想搂他,他阻止了。「小心点滴的针管!等你好了,再让你搂。」他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到时候我就不让你抱了!」她用着沙哑的嗓音故意说道。

    「瞧你!一生病,马上就变了声,听了让我真心疼啊!」他这句肺腑之言,让何梦蝶把前些时日的不快,又暂时抛诸於九霄云外了。

    翌日,汪舜国替她请了病假,谭姊得知,立即赶来探望。

    「谭姊,你那麽忙还跑来看我,会叫我不安的。」

    「说什麽客套话!你是公司的台柱,又是我私下的好友,怎麽可以不来?」

    谭姊了解她的郁闷,警告并劝慰她说:「别把自己的工作时间排得太紧凑,留点时间给自己,偶尔去度个小假,才能纾解压力、调剂身心,男人不能给你快乐,你要懂得自己去找快乐。」

    她不懂。「一个女人结了婚,还能去找什麽快乐?」

    「哎!死脑筋。快乐有很多种,譬如出国去旅游啊!听我的话,不要只顾着工作,偶尔也该放松一下。」

    舜国会让她一个人出国去玩吗?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诚如谭姊所说的,也许她该改变一下了,她的生活空间太狭窄了,除了工作就是在家里,单调极了,以前她只是一味赚钱、寄钱回家,现在结婚了,却又因为与舜国的关系陷入低潮而拼命工作,从没想过要有自己的休闲生活。她才二十五岁,结婚不过半年光景,她已感觉到自己的心境苍老了。

    「人不是铁打的,机器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运转,也会有损坏的时候,何况是人!梦蝶,我希望看到你像结婚前一样快乐!」

    谭姊的话固然没错,但她已经无法恢复结婚前的快乐了;夫妻是一体的,她要快乐,就要拥有丈夫全部的真心。

    谭姊走後,她闭目养神,房门又被推开了,睁眼一瞧,原来是舜国。

    「你……刚才我们不是才通过电话了吗?」

    「不放心你啊!」

    「医生给我打了一针,感觉好了大半。」

    「其实我是想你,才过来的。」他深情款款的坐在床沿。

    她噗哧笑了出来。「真的这麽想我吗?」事实上,她不也是一样吗?两人之间虽没有性生活,但他们仍很相爱是毋庸置疑的。

    他低下头亲她,她顺势勾住他的脖子,笑眯眯望着他,像在等待他有所进一步的行动,他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她却闪开了。「不怕我传染给你?」

    「你不是说已经好了大半?」

    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他吻住了她的唇,轻轻舔吮着,她觉得软酥酥的,慢慢的,他愈吻愈重,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她温柔地配合他。两人正忘情地卿卿我我之际,倏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汪舜国接起电话,对方自称是毕哲宇,想问候梦蝶的病情。

    何梦蝶见丈夫怀疑而不悦的看着她,於是轻描淡写的解释着:「他是一个画家,我曾当过他的模特儿。瞧你这副样子,怎麽这麽没肚量?」

    她想起以前他曾糗过她的话,如今也回糗他。

    虽然毕哲宇曾经有意追求她,但已被她拒绝了,因此也没必要告诉舜国这件事。

    两天後,已出院在家静养的她,身穿睡袍慵懒地斜躺在床上,眼光专注在前方的电视上。

    汪舜国捧着一束花进来,送给她,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她闻了闻花香,把花搁在床头。「今天这麽早就拍完了?」

    「嗯,专程回来陪你。」

    电话铃响,汪舜国接起,何梦蝶把眼光转回电视上。

    「喂,那一位?」

    他一边接听一边往电视萤幕瞧,正好看见何梦蝶在萤幕里和一个男演员相拥的镜头。他的表情怪异,很不自然的望向妻子,却见她坦荡荡她笑着,他升起了一股醋意,第一次见她和别的男人拍那麽亲热的MTV,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是妻子故意放给他看的,还是他正巧看到?

    何梦蝶关掉录影机,退了带,他还在讲着电话。

    「哦,她睡了┅┅谢谢你的关心。」

    他寒着脸把电话挂了。「又是一个爱慕者。」

    「你确定自己不会被他吸引?」

    他突兀地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何梦蝶一头雾水。「跟你拍MTV的那个男的。」

    她恍然大悟道:「哦,刚才那通电话是他打的!」汪舜国抿嘴不答。

    她略微怒道:「你疑神疑鬼的!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嘛!怎麽最近?」

    「你还没有回答我。」

    她十分恼怒於他这种兴师问罪的态度,随手拿起花丢向他。

    「我不必确定什麽!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麽。」

    原本两个人的感情好不容易又拨云见日了,怎知汪舜国突然横生飞醋、无端找碴,把关系又弄僵了。

    夜里,她愁怨满腹,守着冷冷的床无法入睡。她不是个会委曲求全的人,也不喜欢丈夫那种咄咄逼人的口气,她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没想到她的病才刚好,汪舜国又跟她生这种气,真是令她感到万分灰心。

    她并不想让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也许自己不要那麽硬梆梆的回话,或许还不至於把事情弄得这麽僵,可是他们两人好像吃错药似地,谁也不让步,才会变成这种局面。

    争执往往是因为双方固执己见而引起的,只要有一方不愿低头,那冷战势必持续,在精神或心理士都会产生极大的沈重负荷。何梦蝶深深明了这一点,可是她不知道明天以後是否会再旧事重演?

    至於仍在呕气的汪舜国,深夜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强迫自己连夜修底片。

    汪母推门进来,呵欠连连。「舜国呀!我看你快成了工作狂了。老是这样冷落梦蝶,当心被亲家知道了,会说我们汪家亏待她!」

    布帘後,睡在吊床里的鲁少晖被话声吵醒,竖耳听到後半句话,便好奇的继续听下去。

    「我知道啦!妈,您快去睡吧。」汪舜国停下手上的工作,推母亲回房。

    汪母爱怜地轻拍儿子的肩说:「儿子,多加点油!老是这样是生不出孩子来的。」汪舜国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痛了一下。

    布帘後的鲁少晖已听出端倪,不禁叹口气、摇摇头,接着他听到汪舜国离去的声音。

    自从他住进汪家後,就曾亲眼目睹汪舜国多次与何梦蝶起争执,他大概可以猜出他们夫妻所发生的问题。当初汪舜国介绍何梦蝶时,他就十分纳闷,汪舜国会娶妻?继而一想,或许何梦蝶早已了解,并且也不计较汪舜国不能生育这件事;不过,经刚才那麽一听,他已确定何梦蝶到现在仍被蒙在鼓里,而汪母也一定不知汪舜国的不幸遭遇,他是能够体会与同情的,当年自己比汪舜国幸运,不但逃离鬼门关,还保住了全身,唯一不幸的地方就是,他有严重的脑震荡,在医生大力挽救与护士的细心照顾下,他才慢慢复原,不过仍然有些後遗症留下来——就是偶尔会有头痛的现象。但因为是偶发性,又可以勉强忍受,所以他并不在意,而任头痛长年伴着他。

    最让他不能苟同的是:汪舜国既然知道自己的状况,又何必娶妻?况且还刻意瞒着何梦蝶!这样无异是害了何梦蝶,不仅白白耽误了她的青春再加上汪母抱孙心切,可想而知何梦蝶的压力有多大了!一想到何梦蝶一直无辜又不知情的爱着汪舜国,并任其摆布,鲁少晖不禁涌起阵阵怜惜,突然有种心动的感觉。

    若非她是汪舜国的妻子,他早就拥她入怀、好好安慰疼惜她了!当他从照片中看到她的倩影时,就觉得她是适合自己的女人,只可惜,她是朋友的妻子,他唯有将那份爱慕之情按捺下来;但是,他实在不愿见她愁眉苦脸的活在汪舜国的阴影下,他希望能帮助她,让她过得快乐一点。

    明天,明天他必须和舜国谈一谈,要舜国不可以那样冷淡对待梦蝶,那是不公平的!

    次日,汪母又去打牌,汪舜国也上班去了,而鲁少晖也和人约好见面商讨艺术中心的事,唯独何梦蝶一人独守空闺。

    她是一个不善於掩饰自己的人,昨天和舜国的不愉快,到他早上出门时仍未消散。这一次,他好像坚持不向她道歉,而她觉得自己没错,但也低声下气向他求和,却没想到他不但不领情,而且根本不甩她,让她很生气;委曲求全的结果居然仍换来一副冷漠的脸孔,令她的心情又沮丧的跌落谷底。

    郁郁寡欢的她拿起那瓶上次晚餐时所喝剩的酒,咕噜咕噜的就往嘴里灌,不胜酒力的她,立即有了醉态。

    她把空酒瓶往桌上一摆,扭开音乐,独自跳起舞来,以发泄心中的不满,可是跳着、跳着,她的眼泪就不听话约又流了满脸。

    她那凄怨的模样正好被刚进门的鲁少晖看到。他心疼极了!赶紧放下手提包,冲上前去,一把搂住她。「为什麽如此折磨自己?」

    「他都能折磨我了,为什麽我不能折磨自己?」她的眼泪又夺眶而出;自从上次在他肩上痛哭过後,她已无须在他面前强颜欢笑了。

    明知自己哭丧的脸必定很难看,但她也不在乎,因为他不会嘲笑她,他会一如上次一样,默默忍受她一发不可收拾的泪水。

    「不要哭、不要哭!只要我还在台湾,我就不再让舜国惹你生气、惹你伤心,晚上等他回来後,我会好好和他算帐;我不准他再这样对你!你应该是那种让男人抱在怀里疼爱的。」

    她听了之後,立即愕然的推开他,他是真心在安慰她,抑或在暗示什麽?

    她有点怕,如果他对自己有意思,那麽,不是会更增加舜国的猜忌?说不定他们两人的友谊也会荡然无存。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要不然,舜国他……」

    「不要怕,我没有别的意思。」他看穿她的心思。

    纵使他眼中的她,是那麽的楚楚动人、惹人怜惜,但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他不能背叛好友,不能让她感到痛苦、为难,他只要她快活起来,天天看到她迷人的笑颜。

    「我相信你一定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这样空肚子喝酒,身体怎麽受得了?难道你想让大家再为你担心?」

    被他这麽一说,何梦蝶想起那次哭得昏厥过去,不省人事的糗事,也不好意思地绽出了笑容。

    「如果你是我的丈夫,我大概也不会老是哭得这麽丑吧?」

    他的眼睛一亮,说:「真的?」

    她避开他大胆的注视。「下辈子吧!我故意这麽说,无非是想使自己的心情好过些。」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说:「会的!我会使你的心情愈来愈好、让你愈来愈快乐!我保证。」

    她颇为感动,他只是丈夫的好朋友,回国作客而已,却对她如此关心,夫却只会带给她痛苦——一种解脱不出来的痛苦。
第六章
    傍晚,汪舜国一进家门,就看见妻子和鲁少晖正坐在沙发上一起翻着一本什麽东西,两人还有说有笑的,气氛很融洽。

    鲁少晖先主动和他打招呼,何梦蝶见了他却只是勉强地笑一笑,他装作若无其事,趋前一瞧,原来他们在欣赏一本裸体画的油画册。

    「嘿,好小子!你对女人也有兴趣?」

    鲁少晖大笑。「老兄,你搞错了!只要是男人,对女人都会有兴趣,但我现在是对人体画感兴趣,而这是一个昼家提供给我叁考的,刚好梦蝶认识他,我们就对他的画评论起来,说不定以後我和他会有合作的机会。」

    「原来如此。」汪舜国心里揣测,那个画家必定就是来电慰问梦蝶的人,所以他不再追问下去,免得又造成梦蝶反感。

    「亏你还是搞摄影艺术的专家,视野和尺度都不敢往前跨。」鲁少晖故意取笑他。

    「我那像你这个居住法国的人,那麽新潮前卫!」

    「是吗?艺术和色情本来就不容易区分,但传统与新潮也同样叫人难以界定清楚。」鲁少晖说这句话是有暗示性的,於是故意盯着他的眼睛,看看他的反应。只见汪舜国脸上有了微妙的变化,皮笑肉不笑、若有所思似的,像在思忖什麽事,然後和他们挥一挥手,便进工作室去了。

    何梦蝶看舜国又是一副怪异的表情,就不吭气地躲进厨房做饭,避开这两个男人。

    可是,这一顿晚饭,因汪母打牌未归,使得他们三人吃得相当沈闷,大家都各怀心事,食不知味的吃着。饭後,鲁少晖跟随汪舜国走入工作室。

    「舜国,我想和你谈谈梦蝶。」

    「正好,我也想要讨论这件事。」

    「讨论?」

    「你先别问,我倒想先问你,你在法国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有,不过观念还没沟通好就吹了。」在好朋友面前,他只好从实招来。

    「什麽观念?」

    「同居呀!」汪舜国笑出口,鲁少晖也附和地笑道:「最主要是生活习惯不同。」

    「你们都没做爱过?」当汪舜国在问这句话时,喉咙好似有痰卡住,问得很勉强。

    鲁少晖失笑道:「我还没那麽新潮,也还没想要娶老婆。对了!我要跟你谈正事;你不应该结婚,那对梦蝶是不公平的。」

    汪舜国避开问题,乾笑道:「你没有AIDS吧?」

    鲁少晖讶异地望着他说:「你当我是什麽?」

    汪舜国听完陷入沈思,似乎在考虑什麽。

    「咦,你比海关盘问得还清楚,什麽用意?」

    「我想和你谈笔交易。」

    鲁少晖楞住。「我要跟你谈梦蝶,你却要谈交易,这倒新鲜!是卖画?还是推荐摄影作品?」

    「你别打哈哈,这交易就是和梦蝶有关。」汪舜国一脸严肃,正经得很,鲁少晖一听颇感兴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而汪舜国见鲁少晖没有异议,就大胆说出构想。「你听过借种生子没有?

    鲁少晖点头。「嗯,这跟我们的交易有什麽关系?」

    「我想借你的精子来传宗接代。」汪舜国很镇定地说。

    鲁少晖至此才明了他的计画,大惊道:「你疯了?简直荒唐!我就算在法国住了那麽多年也没你那麽前卫!你到底在想什麽?」

    「我不能人道,可是我不能不考虑到我母亲的企盼,」汪舜国心里仍有阵痛。

    「你光想到伯母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梦蝶她的感受?即使她爱你,可是我看得出来,她嫁给你并不快乐,不如你还她自由身吧!」

    「不!我不能没有她。」汪舜国痛苦地说。

    「那你就让她快乐,别叫她活在你的阴影中,你要面对现实,告诉她实情,或许你可以借助精子银行啊!」「不要!我不愿让她和我妈知道;再说,现在爱滋病泛滥,传染病也多,谁能够担保借来的精子是安全的?你是我的好朋友,不论长相或智商我都能接受。」汪舜国在讲这件事时,脸上有着求情的味道。鲁少晖却深感不悦道:「这是违背常情的!你娶梦蝶,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叫她明正言顺的替汪家生个後代?你计画多久了?」

    「从你上次打电话给我时,我就开始在思索这个问题,然後才下定决心娶梦蝶、找你借种。我知道是违背常情,但是不能人道对男人而言是个耻辱!不能娶妻生子更是个耻辱!况且我爱梦蝶,我不愿失去她。」

    「你说这是耻辱?你不愿让她知道真相,而你却能容忍另一个男人抱她?如果她真的琵琶别抱,你怎麽办?」

    「我不能容忍别人抱她!」汪舜国想起MTV中梦蝶与男演员相拥的镜头,妒火又上升了,但旋即又按捺下来,道:「所以我才找你,因为我知道你很可靠。其实,这也是情非得已的;何况,我和梦蝶终究仍是夫妻,我是不会签字离婚的。」

    「嘿!没想到,我在法国那麽久都没有学到开放,倒是你这个十足的台湾男人比我还前卫。」

    汪舜国苦笑道:「换了你是我,你会怎麽做?叫她守活寡?将来她是不是也有琵琶别抱的一天?为了留住她,也为了汪家,让她生个小孩,她的心思会转移到孩子身上;当然,一有了孩子,你就要离开她。」鲁少晖怔住。「哦?把我当生产工具,还叫我假装始乱终弃,万一我真的爱上了她,把她带走呢?」

    换成汪舜国愣住了,不过,他马上恢复正常。「你不会不顾朋友道义的;况且你还不想娶老婆,这样做对你又没有什麽损失。为了信用起见,我已把契约写好了,你只要签字就可以了。」汪舜国说完便打开工作桌的抽屉,取出二张契约交给鲁少晖看。

    看完契约的鲁少晖,笑得很不自在。「你真厉害!设想得很周到,把梦蝶当商品般看待。」

    「我说过,这是迫不得已的,其实我又何尝愿意看到你抱着梦蝶的得意笑容?所以我才要你把她带到法国去住,等到她一怀孕,你就必须带她回来。」

    「可是她不会跟我走的,除非你再让她伤一次更大的心,我才能哄她走。」鲁少晖为了能和何梦蝶有单独相处并且拥有她的机会,他打消了原来不合作的念头,而且积极的想尽早带她离开;他相信,她跟他在一起应该会很快乐的。

    「这点我已经想过了,你等着瞧就是了。」

    两个男人各有不同的居心与目的,可怜的何梦蝶还被蒙在鼓里哩!

    翌晚,汪舜国借题邀请鲁少晖与梦蝶到他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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