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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早已离开(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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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依脸有些白,哼了一声:“想说我什么都不是?恐怕你也想得太简单了。”
“看来白小姐对艺雅有成见。”凌艺雅笑眯眯地说,“如果艺雅惹得白小姐不愉快,艺雅马上告退。”说着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白依依心里愤愤然,不甘心地叫住了她:“我记得凌小姐上次问过戒指的事吧?”
凌艺雅回头,微笑看着白依依。
白依依慢慢坐了下来,语气里极为漫不经心:“翊手上佩戴的那枚戒指,eternal ending永恒,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它是翊特地去找回来的。”
“这款钻戒出自William Jardine之手,威廉先生是英国皇家首席珠宝设计师,传闻有一次来到中国,一名中国女孩苦守他下榻的酒店,经过多天哀求,终于使他答应设计一枚独一无二的情人之戒……如你所见,就是这款eternal ending。”
“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中国女孩是谁,她叫冷双成,是翊的前女友,两人分手后,她典当了这枚钻戒,估计是想把两人关系撇个干净。翊无意中发现‘永恒’出现在拍卖会里,像是发了疯似的竞标,最后把它买了回来佩戴在自己手上,再也不取下来。”
白依依不紧不慢说完,紧盯凌艺雅的脸,凌艺雅微垂眼睫,听完呵呵一笑:“真是个令人感动的故事。”
“感动吗?”白依依自嘲笑笑,仿似梦呓一般,又轻轻说:“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更感动的故事,有兴趣听吗?”
“请。”
“翊贴身收藏一枚旧款手机,无论走到哪里总是保持待机状态,还时不时翻出来查看电池有没有满,有没有漏接的电话,我很好奇,就追问银光,问了十几次才得到这个结果——这个电话号码只有一个人知道,他两年来一直在等这个人打电话。”
凌艺雅听后又微微一笑:“感谢白小姐讲了两个这么好听的故事,只不过艺雅有些好奇,白小姐在讲述故事时又是什么心态呢?”
白依依攥起小包,优雅地扬起下巴,笑着说:“我只是觉得凌小姐应该知道,至于我的想法,那并不重要。”
凌艺雅撇了撇嘴角:“真是有趣……”转动眼睛看了看,朝白依依点点头:“杨先生好像在等你,一直在沙发那边看着我们,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白依依回头看了一眼,浅浅一笑:“原来是他,我这就过去。不过,凌小姐,和你谈话真是愉快。”说完转身就走,走向杨散时却萌生了一个念头:希望杨先生知道顾翊怎么了。
时间是9月19日晚11点20,顾翊并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但是他能感觉到全身冰凉,秋寒甚至透过了他的礼服,形成一层压抑的钝感紧贴在胸口。
两名女孩子嘻嘻哈哈捏着手机走过,借着蓝屏光亮,一个惊异地盯了他一眼,朝同伴说:“你看那帅哥,脸色这么难看……”
顾翊清醒了过来,低头看看模糊的地面,再环视四周,认清了方向。他当机立断走进电梯,直接上到十三层,先站在A、B两扇门户之间想了想,然后按响冷双成隔壁那户的门铃。
他耐心地按了三次,一个头发蓬乱的年轻男人探出身子,语气很冲:“干什么,大半夜的吵死人了……”
顾翊抿着嘴,微微低头躬身一礼,站直了才说:“敝姓顾,是隔壁冷小姐的男朋友,这是我的名片,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年轻人打量下顾翊的穿着,面色狐疑地接过名片看了眼,马上说道:“天成传媒顾翊,啊,我知道这个名字……”
“如果先生还有疑问,可以打背面的电话证实我的身份,就是要麻烦先生去转拨电话。”
年轻人咬断迟疑的口风,打开门:“有什么事吗?”
“冷双成正在生我气,坚决不给我开门。我想进去哄哄她,所以得借用下先生的阳台,从后面翻过去。”
那人呆了一呆:“好。”顾翊朗然走入,回头看了下他,又说:“如果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可以随时报警。”
都说到这个辈分上了,那人也显得不好意思,讪讪一笑:“哥……顾先生真会开玩笑,这边请。”
顾翊先小心拨过冷双成阳台上的花,再双手一撑,从遮阳板上利落跳进开放式阳台。隔壁那人看他身手敏捷,还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再也没个正经:“哥们身手不错,祝你泡妞成功。”
顾翊点点头,默默吐出一口气,摸索着玻璃橱窗旋钮,发现上锁后,掏出衬衫口袋里的珍藏手机,极快按下熟悉的号码数字。
阿弥陀佛,冷双成没有掐断电话线,空旷的大厅里一直传来回响。顾翊紧紧盯住撒了些微光的客厅,再次耐心地等冷双成来接电话。
他心里不断哀求。
灯光突然雪亮,穿着一套深蓝睡衣的冷双成出现在眼帘中,手掌蜷成了拳式搁在开关旁,神情极为不耐。
分明是一掌击亮了灯具。灯光下,发丝垂散,容颜深邃,冷双成静寂站立,周身犹带温文的冷意。
顾翊初见居家服饰的人影,眼神也不由得抖了抖。他屈掌敲响了玻璃。冷双成回过头,隔着明净的橱窗,两人视线相撞在一起,一个深沉的炙热,一个按捺的冷漠。
狠虐
深蓝,比天空还要深沉的颜色,穿在冷双成1米70的身上,帅气利落的线条顿时就显现了出来。更何况她还赤着脚,一双白皙纤瘦的脚掌踩在原木地板上,衬着垂落眉眼的散发,颇有几分清冷出尘的意味。
她垂着袖子,一动不动地注视橱窗外,眼珠里一片宁静。顾翊等待了三秒,眼睛牢牢盯住她,然后将手机小心地放入口袋,伸手松了松领带。
他突然拐起右肘,狠狠地朝玻璃上撞去。
这一击显然用尽了全力。哗啦一声,玻璃破了碗口大的窟窿,顾翊扭开暗锁,推门走入,反手一摔,残留的橱窗门发出砰的巨响。
冷双成仍是一动不动,冷淡地说:“还来做什么?没听清楚我说的?”
“冷双成,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顾翊一步一步走近,低下头看着她的脸,“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为了让我死心,为了断绝你我之间的关系,你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就是不敢正视你自己的心。”
冷双成抬起眼皮子,冷淡地笑了一声:“顾翊,顾先生,你凭什么说我在逃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还对你有情?”她后退了几步,软软靠墙站着,双手背负在冰冷的墙壁上,摸索着,寻找支撑。
顾翊慢慢走近,眼光柔和,仿似怕惊吓了那个冷漠而敏感的影子:“你真的要我直说?那我说了……”他耐心地接近冷双成,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两只手臂一上一下,箍住了她的腰肢和背脊。冷双成不安地扭动,顾翊又紧紧抱住她,低下头来埋藏在她发丝里,亲了亲:“你不要外人挨你的身子,我昨天摸你你没有反抗,我就知道你心底还是默认了我,不过心里还在挣扎。”
他并没有询问“是不是”,而是很淡然的肯定语气。身上又传来那股淡淡的衣染香,冷双成站在他怀抱中,沉默了一会,面色由寒冰缓缓退成宁静。像海峡谷上风轻云淡的天空,可惜顾翊看不到。
两年前的怀抱依然让人安稳,抱住自己的男人还是那么用力,但是她只感觉到疲劳,仿似大病过后的疲劳,不想动,不想睡,不想说话,不想流泪。如果像顾翊所说的假装,那她现在连假装下去的力气都没了。
为什么这么麻木?是不是真的不爱他了?冷双成一遍遍问自己,反复审查内心。在她接受了爷爷死去、初恋失败的事实后,他突然又出现了,告诉她其实他仍然爱她,分开的两年是为了让他羽翼丰满,为了给两人的爱情打定坚实基础……面对这一切,她觉得倦怠和平静。
顾翊见她沉默着不说话,胸腔里突发隐隐颤抖。熟知如他,他能敏锐地捕捉到心爱人的变化。
冷双成沉思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顾翊,你放开我,我有话对你说。”
顾翊身子战栗地一抖,两臂抱得更紧,不敢放手。冷双成困倦地闭上眼睛,从他手臂下摸索出右手,拍了拍他的侧肋,轻轻说:“顾翊,松松手,你勒得我痛。”
顾翊紧紧搂着她,搂的那么用力,就好像她是不能缺乏的空气。冷双成又站了一会,开始呼吸不滞,一声声咳嗽。
顾翊终于放开了手,冷双成沿着墙根摸到单人沙发旁,坐下。
灯光从她发丝后拂射过来,暗淡成辉,深邃的面目掩映在阴影中,没了往日的鲜明。她静静地坐在单人沙发里,仿似自我天地,漠然和抗拒浑然一体。
顾翊看向她平静的脸,挪过脚步,俊挺的身子站在她跟前,两眼冷睁,看得一眨不眨。
他知道,结果还是无法避免,他是一个无力的囚徒,在等待宣判。
“顾翊,我想我还是应该对你说清楚,免得你一直沉浸在往日里,放不开第一场恋爱。这样对你不公平。”
“顾翊,两年前我爱过你,你是我的初恋,为了爱你我几乎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所以分手时,我觉得尽力了,我不后悔。你对我很好,尽管架子摆高了,但是照顾我真的没话说,这种感情放在条件这么好的你身上,碰上谁谁不是感激涕零,心里高兴?”
冷双成双手平放在沙发扶手,直视顾翊的眼睛。顾翊默默看着她,每听她说一句话,眼睛尖就抖动一下:“但是我们已经结束了,从你丢出合约,从我签下名字那一刻起,爱情就被打了折扣,我们都犯了错,所以两年来,我们都是傻瓜,都在接受惩罚。”
“爷爷是这场恋爱里最无辜的人,死前还放不下我,拉着我的手一直流泪,要我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他希望我和小丁在一起,我答应了他。”
“别动,顾翊,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听我把话说完。即使没有小丁,我也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因为顾翊,两年已经过去了,我有心结,我走不出来。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起床看广告,看着一整夜各种各样的人对我说话,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就像现在这样,没有什么感觉。”
“爱情里没有感觉,等于死亡,我不想再勉强自己,我也不想看你为我伤心,就这样算了吧,顾翊,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放过你自己,你会活得更好。”
顾翊苦涩地低头看她,心里有只手在揪,在拉扯,五脏六腑无一例外被煎炸翻炒,像是浇了红油,火辣辣地疼痛。满嘴的酸苦原来这么可怕,让他难以描述身体的绞痛,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安静坐着的人,这个冷静说完一切的人,是他心底最深的眷恋,记得初次接受她的输血,看着殷红的血顺管子流进他身体,他就莫名地觉得滚烫。
从此血液里带上她的记忆,从此脉搏里的跳动都有她的一丝气息。她曾经为他抽光了一半的血啊!那么安静地躺在他身边,淡漠无喜,让他牢牢记得一副苍白的脸色。
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可是时间回不去了。
顾翊低垂漆黑的眼睛,手掌松松蜷起,挨近了冷双成冰凉踏在地板上的脚,慢慢地跪了下去。他没有抬起眼睑,浓密的眼睫下蕴起一团阴翳,随着瞳仁的颤动,抖动个不停。
“冷双成,我从小就没求过人,也不知道怎么讨你欢心,但是我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前做得不对的,我可以改。”
冷双成脸色大白,她嗵的一声双膝跪在顾翊身侧,两手使劲地拉他的身子:“顾翊,别这样,别这样,我无意让你受苦,你这样做,我很痛苦啊!”
那么骄傲的男人跪在她脚下,她根本惶恐无助,只是哭。
顾翊抬起了眼睛,眼眶已经泛红:“只要能挽留你,叫我做什么都愿意。我是个白痴,现在才知道害怕,现在才体会到两年前你被我驱逐时,忍受了怎样的滋味。”
冷双成勉力站起,流着泪拉他的手臂,哽咽着说:“顾翊……你站起来好吗……求求你站起来……”
“给我一次机会吧,冷双成,我会好好对你,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最好的。”
冷双成颓然仰倒在沙发上,头枕着靠背,眼泪不停地流:“顾翊,如果你这么坚持,我可以留在你身边,直到你再次厌弃为止。”她疲力地摆摆手,说:“起来吧,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别再让我难堪和痛苦了。”
顾翊沉默地站了起来,注视着冷双成面容。大颗眼泪源源不断涌出她眼角,怎么擦也擦不完,她后来干脆松开衣袖,像个苍白的溺水者,仰躺着一动不动。
看她这样,顾翊闭上了眼睛,问:“和我在一起,真的让你这么痛苦?”
“顾翊,爱情里的男女都是平等的,你强求来的爱情,已经让你地位受损,以后肯定会后悔。你看现在,我相信你心里没有一点甜蜜,都是沉甸甸的负荷,这种感觉不好受吧?这种爱情,你还舍不得放手吗?”
冷双成低声说完,沉闷地抽泣。顾翊走上前,用双手抹去她的眼泪,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唇齿相依,柔软的触感温暖如昨,舌底还压着她眼泪的味道,苦涩,酸痛,带有凄凉的震颤。
“你知道我不善言谈,在你面前总是会说错话,所以我长话短说,尽量表述清楚我的意思。”顾翊稍稍弯腰,擦干她的泪痕,确保她看得见自己的眼睛,“你一定要仔细听我说的话,因为非常重要。”
“你尽管一直在推拒我,不要我靠近,但并不是不爱我,而是不敢爱。看来你还没有准备好,我不会再逼你,你别哭了。”
“我等你两年,两年我不会强求你什么,完全听你发落,我相信这个时间足够让你喘息,足够让你看清楚自己。”
“你对于我,不是你想象中的负荷。但是我也有自尊,我不能下跪之后还无望地等待,所以我还你两年时间,我愿意再等你两年。”
“我的电话一直在为你开着,手机没换,号码也没换。”
顾翊低下头又亲了亲冷双成的嘴角,朝公寓大门走去,手搭上门锁后,他微微转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雏形,突然说道:“两年过后,如果没得到你的回应,我会和别的女人订婚、结婚。我不会为了你再拒绝女人,不会为了你再坚守什么,到了那时如你所愿,我们变成陌生人。”
“记得我说的话,冷双成,你总不能一直逃避。”
最后,顾翊淡淡地丢下这一句,带上了门。
冷双成哭倒在沙发上,痛快淋漓地哭了很久,心里想,把所有的无奈、痛苦都哭出来,明天开始,一定又是新的一天。
求职
九月二十日清晨,冷双成踏上了前往南部的旅程。她没有选择坐飞机,因为觉得云层漂浮在眼底,整个世界会看得不够真实。
火车车厢内很安静,人少,环境还不错。她撑着脑袋,侧脸浏览外面飞逝而去的风景,一路绿色连成屏障,阡陌纵横,金黄交错,看起来很像美国田园风光。
一天一夜后到达目的地,由于不眠不休,身子骨疲软无力。冷双成拖着行李走出侯客大厅,抬头看了看右侧,习惯性地去找电子屏幕上的时间。
11点20,已经到了中午,她准备离开,无意中又看到屏幕上的报道:昨日凌晨三点四十,天成传媒顾总在中环车道发生车祸,经抢救已经脱离危险,目前仍在昏迷中……
冷双成心里猛地一震,手掌松软下来,身子缓缓滑坐在行李箱上。三点四十,他离开时绝对没有这么晚,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间发生车祸?
门外。
冷双成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顾翊没走,带上门后靠在门口,站了很久。隔着门板,哭声能隐隐约约传到外面,而且她记得很清楚,等她哭累了昏昏沉沉睡在沙发里,时钟差不多指向了三点。
大脑一度短路,为了这个推断出来的结果。
冷双成十指穿插进两侧头发,撑着头坐在行李上想了一会儿,然后掏出了手机。才按了两个数字,不禁又感到有些茫然。
两年了,她已经忘了当初那个号码,尽管前晚顾翊告诉她什么都没变,他一直在等她电话。
凝神苦思,大脑还是一片空白,她仿似不甘心,眼珠缓缓朝向左边转了转,结果不争地发现了一个事实:尽管天生对数字不敏感,她却奇迹般地记得网游里的坐标。
这就是命吧?无论如何不会促使她和他在一起,冷双成心里苦笑一声,挪到座椅上休息了片刻,等到完全平静下来才招手叫来的士,入住花园酒店。
沐浴后,她在报纸、电视上细细查找,仍是没找到能联系上顾翊的方式,打算彻底放弃。多年来除非需要,她从来不去关注报纸、新闻,顾氏那边的情况她又无意去打听,结果到今天,这一切都变成了她联系他的障碍。
冷双成突然还想到了一个问题。
顾翊身为传媒老总,居然把自己隐藏得这么深……她好像有些懂了他以前做过的事情。
难怪他从来不要求她出席典礼,从来不公开她的身份,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就一定是想尽量低调,低调得不让外人所知。
眼皮开始耷拉下来,打起架了,房间里静静流淌着秋日的午阳,冷双成强撑一会,终于抵挡不住睡意,倒在了松软的大床上。
梦里无忧,昏睡很久,最后被小丁的电话唤醒。小丁对于她的到来表现得尤为兴奋,一直催促着她去看看他特地挑选的房子。
冷双成并没有隐瞒她的计划,两人先前联系时,她已经明确表示要在南部生根发芽,一方面等待沙小弦出狱,一方面要努力工作挣很多钱,买套房子,还清欠他的贷款,最后出去旅游。
人生有了目标,她需要矢志不渝地去完成它。
小丁听完她的打算后,有些不高兴:“双成,你计划里没有我,你答应爷爷那事,看来不算数。”
冷双成语带歉然:“对不起,如果我不那样说,爷爷不会安心地闭上眼睛。”
小丁沉默了一下,又欢快地说起来:“你到我这里来住吧,空房间多得很。哦,对了,最好做我媳妇儿,这么大的公寓都是你的了。”
冷双成对于小丁百折不挠的脱线思维无语片刻。虽然明知道隔着电话他看不见,她还是正容拒绝了这个提议。小丁跑开去厮杀了会,继续回来通话:“那这样吧,我先给你物色几套公寓,等你来了看租哪套,把住处落实下来。”
冷双成由衷感激,没想到宅出了名的小丁办事效率出奇地好,在她一到南部,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动身前往港旗。
港旗是南部最大的城市,也是最繁荣的商业之都,小丁出生在这里,算得上是大半个“全事通”,他不顾冷双成的推阻,陪她连跑了两日,终于看中了一栋有老上海气息的公寓。
冷双成选这里有几点理由。一是环境优雅安静,旁边还有个空气清新的公园,闲暇时如果能去走走,可以养神修心。二是有开放式阳台,能够养花种草,继续保持爷爷在世的习惯。三是公寓屹立于钢铁丛林后,四户人家小成品型,七成新,价格不太贵。
在初次看到镂空花架上铺满了流苏般的藤蔓,她就毫不犹豫地点头,打算租住此处。至于买栋公寓的梦想,那得等她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再说。
冷双成搬了进去,花了一整天整理出小家的雏形。 小丁随后硬塞进来一套组合家具,喜滋滋地跟她说:“双成,以后我可以近距离膜拜你,想起来就觉得幸福,我差不多要满地打滚了……”
冷双成礼貌地送他出门:“没事别往这儿跑,你有时间去做点正经事,要不去找个媳妇儿看住你也行,反正别找我陪你刷游戏,我后面忙得很。”
小丁一张白净净的桃花脸垮了下来:“你受了我拜师大礼,不带这样整人啊,把我抛一边几年不管。”
冷双成替他扭开大门,转头笑:“出门向左,过人行横道小心,慢走,不送。”小丁咧下嘴角走了出去,又不死心地回头撑住隔离门:“双成,你不喜欢做我师傅也行,要不做我媳妇儿?啊?”
冷双成微微撇动嘴角,单掌劈落他死赖不放的手:“断奶了再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走到书桌前,她打开电脑搜找讯息,看到顾翊清醒过来的消息,终于松了口气。
第二天又乘车去探望沙小弦。大巴缓缓沿江滨公路行驶,路况越来越差,景色越来越荒凉,看了一个小时苍茫茫的江水后,冷双成随车驶进了沙岛桥。
最多只能送到这里。一行人稀稀落落下车,各自奔赴目的地。冷双成向狱警说明来意,被安排至隔离间等候探视。
女警很快传来消息:“该犯人不想见任何人。”
冷双成不断恳求:“麻烦警司再帮我转达下,就说简苍小姐派我来送个口信。”
很久没有人回来,冷双成坐在绿色塑料椅上,耐心地等待。秋日薄阳透过树叶,撒下一地稀疏的影子。风催叶动,唰唰发出轻响。
空气里极为安静。
铁门传来开锁的声音,她连忙站了起来。一道蓝色身影从门后慢慢走了出来。
透过铁丝网和隔离玻璃,冷双成第一次见到了沙小弦。她只是凝神一瞥,没想到吃惊连连。
来人初初露出身形,给冷双成第一感觉是:瘦。蓝色囚服空荡荡飘拂在她身上,像是里面撑着一柄高杆衣架,再加上她长腿修身,衣服简直成了披挂,只会点缀性地打着卷儿。
细瞧一眼面目,给冷双成的第二感觉是;帅。如果不是先知道这里是女子监狱,她甚至以为来的是个男人,俊帅的男人。
修长的眉毛,淡漠的眼,长期处于室内形成的苍白肤色,紧致中带有透明趋势,看得见细小的血管。身子很瘦,比她还高。
最令冷双成吃惊的,是她见过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明珠影楼外天使画卷,米迦勒的脸和沙小弦的脸能全美重叠。
而且她自己的容貌和沙小弦七分相似,只不过沙是单眼皮,她是双眼皮。牢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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