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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爷们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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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避让,太好了。”船长兴奋地拍着面前的桌子。“你不清楚,南沙群岛是咱们的,可这些年几乎让那群小国占光了。咱们祖宗来的时候,他们连船都不会划。欠打,就是欠打。”

“一条船能把人家怎么样?”我不以为然。

“舰队是不会让一条船出来的。看着吧,这两天有好事!”船长很自信,他摸着肚皮摇头晃脑地说:“告诉你,我是当兵的,大国隔几年就得打一仗,得让周围的小国怕你,要不早晚都得成别人对付咱们的基地。”

“对,得让人知道知道咱们不光会拉屎。”我笑着说。

船长仰头想了想:“可以这么说。”

“你要是还当兵,打仗是不是也得上?”

船长忽然泄了气:“我那条船是运输舰,是破船,上不了战场的。”

公主号离开即定航线向东行驶,不久我就看见了船长说的永署礁,其实那不过是海面上的一个小黑点,船长说落潮时礁石上也站不了三十人,以前的渔民拿它当航标使。令人奇怪的是小黑点旁边还有几个更小的黑点,我和船长同时抄起了望远镜。原来那是对峙着的几条军舰,由于太远看不清,船长便下令向永署礁方向靠。过了半个小时我在望远镜里终于看清了,那是两条中国护卫舰和两条越南船。双方炮口对峙着,烟囱里的黑烟顺着风飘得很远。“越南是什么船?”我举着望远镜问船长。“有一条是补给舰,另一条我也分不出来。越南能有什么好船!全是美国人的破烂儿。咱们不能再近了,再近谁都会揍我们的。”船长的口气里竟有些遗憾。

“咱们都是中国人,没事吧?”

“胡说,咱们挂着英国旗呢,是资本主义走狗。”船长瞪了我一眼。

公主号远远地兜圈儿,我们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这情景让人想起某些电影的场面。突然我看见中国护卫舰的炮口在不住地抖动,一缕缕白烟冒起来。“打啦,打啦!”船长大叫起来,他兴奋得险些把望远镜扔地上。此时越南船冒黑烟了,黑烟越来越浓。“倾斜啦,完啦。”船长解说似的在旁边叨唠着。我放下望远镜,心蓬蓬地跳个不停。这时才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船长说这就是炮声。
北京爷们儿全文(71)
    大约只过了一分钟,船长终于从战争的兴奋中醒悟过来。他马上命令公主号以最大行速向东开,要立即离开这片海域。公主号加到全速时,甲板已经开始抖动了。这时船老板跑上来,他质问船长为什么开这么快。船长指着永署礁的方向说:“你看看,你看看,那里打仗了,一颗炮弹就能要咱们的命。”

船老板趴在驾驶室的玻璃上向外望,什么也没看见:“打仗?谁跟谁?”

“中国和越南,就在永署礁。明天你看新闻吧,越南军舰沉喽。”说着船长高兴地拍了下大腿。

“真牛逼,几炮越南船就完了。”我也跟着起哄。

船老板不解地咂了咂嘴:“两气迷心,谁打赢都跟你们没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

船长没听懂,他瞪着眼睛看我。我不能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驾驶室。晚餐时,我把这件事告诉其他服务生时,大家没一个人相信,我便把船长搬了出来。这时一个江苏小子问我:“他们打仗与咱们有什么关系?何必费心呢?”

“你他妈是不是中国人?鸡贼像!”我张嘴就骂。

“我就不想当中国人,当中国人有什么好?”这小子振振有辞。

他这么一说我倒无言以对了,是啊,当中国人有什么好?

那天晚上我和山林聊天时,终于也说出了要离开公主号的话。山林说回香港咱就走,一天都不呆了,我说应该先给北京打个电话,万一虎警还盯着咱们呢。回到国内,我才知道公主号遭遇的那次战斗叫“三二四”海战,是中国军队进驻南沙的发令抢,越南海军一沉一伤,上百名军人被俘。自此我们在南海的主权要求再不是停留在教科书上的空洞语言了。

公主号离开文莱的第四天,我们看到了泰国的海岸。我们停靠在曼谷港。泰国禁赌不禁黄,大亨们便仿效电影里的情节,准备在公海上鏖战一番。

泰国大佬第二天才上船,我便向老板提出要去岸上看看,船老板思索再三,最后说:“让阿三和你们一起去吧,你们要是跑喽,我就找阿三算帐。”

“阿三要是跑了呢?”我笑着问他。

船老板神秘地摇摇头:“他?昨天晚上我们推牌九,他赢了我两千多块,我还没给他呢。”

就这样我和山林第一次踏上了异国的土地。

从港口进城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我们是坐三轮儿摩托去的。路上我跟山林开玩笑说:“没想到泰国也有三轮儿车,他们是不是也叫板儿爷?”山林在北京蹬过三轮儿车,他听后差点儿把我从车上推下去。

当时的曼谷完全是一副革命即将开始的样子,远处的高楼大厦富丽堂皇,而普通街道上又脏又乱,满地是小摩托车,跑起来神出鬼没的,煞是吓人。虽然街面繁华,可男人们都像痨病鬼,个个无精打采。当时曼谷的外国游客以欧美为主,最多的是牛逼烘烘的美国佬,这些家伙往往高出当地人一大块,挤在三轮摩托里嘎嘎大笑,就像动物园。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明明是欠揍,却没人动手。

我们只有四个小时的假,在城里转了一圈,山林有些饿了,于是我们找了家日本寿司店。我和山林都是第一次吃寿司,幸好阿三吃过,我们便亦步亦趋,照葫芦画瓢。

吃惯了中餐的人是瞧不上其他吃食的,周边国家饮食的口味还算可以,至于西餐那基本上就是猪狗之食了。吃到一半,我兴趣索然,于是开始端详寿司店的环境来。日本的店铺多是古香古色的,在这种环境下任何人都不显眼。我们的斜对面坐着两位当地女士,面对着我的那个正在仔细打量我,她不时拧起纤细的眉毛,水灵灵的眼睛里闪烁着风情万种的期待。

“瞧,那儿有个小骚儿正看我呢。”我不动声色地对山林说。

“我对女的没兴趣,你自己上吧。”山林头都没回。

我站起来,在店里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然后直接走到女郎桌边,这时背对着我的女郎也在仰头看我。“能坐吗?”我指了下她们身边的位子。女郎似乎没听懂,她们仰着头盯着我的脸,忽然嘻嘻笑起来。我回头看了眼山林,他正低头吃饭呢,倒是阿三挤眉弄眼,还一个劲地摆下流姿势。我听不懂她们说什么,可女郎如花的笑脸明显没有恶意。我坐在她们身边,向侍者要了两杯饮料。饮料上来时先前冲我笑的女子竟兴奋地亲了我一下,她用手沾着水在桌子上写了个200的字样。我拿出一张港币向她晃了晃,女郎高兴得几乎叫出声来,她拉着我就向外走。我边走边向阿三他们使鬼脸,山林没出声,阿三却哈哈大笑起来。

女郎来到寿司店后面的小胡同里,我正要问她下一步去哪儿,女郎却恶狗一样扑过来。她几乎是把我撞到了墙上,湿糊糊的嘴唇小船帆似的盖住了我的脸。我很久没接触女性了,竟有些不知所措。她按着我在墙上腻了好久,突然我痉挛的手在她脖子上摸到了一个小硬疙瘩。脑子里立刻生出了种恐怖的感觉,我一把将她推开,那如花的微笑僵住了,他不解地看着我。突然他笑了,笑得很甜,然后他竟用生硬的汉语说:“没关系的,用手是一样的。”

这时他的男声才隐约露出来,我顾不得许多转身就往寿司店里跑。后门虚掩着,我撞开门却听见哎呦一声,阿三和山林坐在地上,二人捂着额头大笑。

“你他妈早就知道?”我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

阿三边笑边摆手。“泰国满街都是人妖,你会不知道?”

山林笑着站起来,他使劲掸了掸屁股:“我看你是憋坏了,要不就让他用手给你出出火。”

“去你大爷的。”我惊恐地回头看看,幸好人妖没追上来。“我恶心,咱们赶紧走吧。”
北京爷们儿全文(72)
    路过寿司店门厅,另一个人妖一个劲向后门瞧,脸上竟有股没落的表情。山林笑着说:“看见没有,他也看上你了。”我低着头向外面急走。

回公主号的路上,我闷头走路,气愤不已。山林找茬说话,可我没心思搭理他。快上船了,山林竟拿出个塑料性具,说是专门为我买的,我气得哭笑不得,简直拿这家伙没办法。

公主号在泰国沿海停留了一个星期,泰国和文莱的大亨们也豪赌了七天,阿三的小费算是挣足了,据说七天中阿三拿了一万多港币的小费。他跟小老鼠似的在赌徒堆儿里钻来钻去,哪里手风顺,哪里就有他的身影。山林说他是见风使舵,阿三却说这是讨个好手气,回香港的路上能多赢一点儿。我和山林没有赌瘾,继续当看门人。其实我们觉得向赌徒们张手太掉价,船老板说得对,北方人的服务意识差。

七天后,大亨们赌瘾过足了,公主号也起锚返程了。路上我们一直在商议回香港如何向老板辞职,山林的意思是抬腿就走,我觉得老板还算不错,至少没难为过咱们,还是应该好聚好散。



刀尖上的赌注

回到香港,我们还没来得及向老板辞职就被日常工作绊住了。原来公主号离开香港这一个多月,赌徒们都疯了。不少人听说公主号回来了,竟开着私家游艇在港口外面等,一定要先过过手瘾。赌客们倒也罢了,偏偏还有个电影剧组跟着凑热闹。主演叫刘德花,当时并不知名,后来却成了全中国女人的的情人。他们在船上拍赌戏,这一来可忙坏了我们这群打杂的,我作为领班责无旁贷,忙前忙后地险些把腿跑折喽。后来我在国内竟看到了这部片子,看到公主号的场景时,我竟有种要哭的感觉。

整整忙了半个月,船上才消停些,此时我和山林又想起要回家的事。

靠岸时,我特地上岸打了个长途电话。电话里的麻疯听说我是东子竟破口大骂起来:“你这孙子也太过分了,一失踪就是小两年,我的货整整断了四个月,现在这口气都缓不上来。你们丫玩儿哪!?……”我赶紧争辩,费了好大口舌才把事情说清楚。麻疯边听边咂嘴,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操,你们俩在香港保证发财了。没错。”

“我们发面了,告诉你,我来香港的地面快两年了,哥们到现在也没看见香港是什么样的,周围就是农村,还不如北京呢。”我痛心疾首地骂。其实我说的全是真的,我们只是在公主号出海时,才远远的看到过几次香港岛,就这样阿三还说是福分呢。“我们走这两年,警察找过我们没有?”

“没有,我们几个一直在琢磨你们俩是不是叛逃了。再说了人家警察有的是正事,谁拿你们当人呢。哎,没弄个香港媳妇回来。”麻疯在电话里坏笑起来。

“跟你说你还不相信,香港女人?我连香港母耗子都没看见。你这两天要是没事儿就到我们家去一趟,说我最近就回来。”我一直没敢通知家里,估计老爸已经气昏了。

麻疯在电话路沉默了一会儿:“那,那你们也不能空着手回来,我这的米不好还他妈挺贵。”

我放下电话,心绪竟久久不能平静。又听到北京的声音了,在外面漂泊久了,家乡的感觉真好。

我和山林一起去找船老板辞职,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船老板急匆匆地跑出来。看到我们俩,他挥手道:“正好,你们俩跟我走,快去迎接贵宾。”我们跟着他径直奔向后甲板,我心里很奇怪,赌徒们上船从来都是在左舷的,怎么他往后甲板跑呢?后甲板是片很大的空场,据说是停直升飞机的,有一回说起这事船老板笑道:“还直升飞机呢,连鸟都没落过。”我们来到后甲板,船老板叉手而立,表情肃穆。我和山林互望了几眼,最后山林忍不住了:“老板,您这是练什么功呢?” 船老板狠狠剜了他一眼。“练功?还练母呢!一会儿有大人物来,得多加几个小心。”正说着天空中忽然传来阵阵马达声,远远的真有一架直升飞机出现了。这回连我们俩都不得不挺直腰板,看来这位大爷不是凡人。

灰色的直升飞机在公主号上方盘了两圈儿,终于落下来。螺旋桨卷起的风很大,船老板满脸堆笑地迎过去,风快把他的脸吹掉了。过了一会儿机门开了,有马崽撅着屁股跑下来,他弓着身子背对着我们,双手做搀扶状。此时有位三十多岁的英俊男人走出来,他梳着大背头,神色傲然,气宇宣昂,似乎有股君临天下的味道。我不禁回头看了看山林,山林也很英俊,可同他比起来山林太市侩了。

船老板过去搀住他的胳膊:“范先生,有三年没上船啦,老太爷好吗?”

范先生点点头,他说话时没有任何表情。“老太爷岁数大了,不喜欢动,我来看看大家,辛苦啦!”

船老板的脑袋像小鸡子似的,他边点头边谄媚地笑着:“哪里,哪里!我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范先生突然停了下来:“对了,东西准备好啦?”

“这点小事还用您操心,我早准备好了。”船老板搀着他往厅房走,那天赌局开得早,场子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走到半路老板忽然想起了什么:“您准备这东西干什么?谁那么大胆子?我叫兄弟去做了他。”

范先生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那种事不会麻烦你的,有别的用。我和老三打了个赌,想看看——”说着我们到了厅房门口,范先生昂头而入,我们像群马屁塞子似的跟在后面。

我们进入赌场竟引起了不小骚动,有的赌徒拼命向范先生赔笑脸,打招呼,有的则翻起了白眼,更多的人则忘却了手里的牌局,小耗子似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得出他们的话题都是跟范先生有关的。此时范先生大大方方地坐在主持人的座位上,他环视着众人,脸上是和善而略带蔑视的笑容。这时的赌场里一片安静,所有的赌徒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了。船老板觉得不说两句有失恭敬,他站在范先生旁边介绍起来:“今天范先生来到公主号,鄙人不胜荣幸。大家知道范先生是公主号的大股东……”船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范先生抬起了手,他赶紧把下面的话咽下去了。范先生咳嗽了一声,开口了,他说的是广东普通话,我得支起耳朵才能听懂:“打扰了大家的牌兴真是抱歉。”这时场子里像冲进来一群苍蝇似的,立刻响起一片嗡嗡声。有人小声说:“范先生您太客气了!”有的人则大大咧咧地叫道:“您来这儿是给我们面子呀。”
北京爷们儿全文(73)
    这时范先生微笑着摆了摆手,场子又安静下来。“大家都是牌友,我这个人不好赌。可最近却有人跟我打了个赌,我们两个人的赌注就是谁出这笔钱。”说着他向随从们使了个眼色。有个马崽立刻拎上一个皮包,皮包不大却非常精致,。马崽将皮包打开,几捆粉红色的钞票整齐地摆在牌九桌上。赌场里又发出一片嗡嗡声,都是一千港币的票子,俗称小黄牛。平时在香港市场上买东西,一张小黄牛就够小贩们谈论三天的。范先生接着说:“这是五十万,谁要是不信,可以上来点点。”

赌场里没人答腔,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桌上的钱。我回头看了眼山林,他和阿三站在一起,山林倒没什么,可笑的是阿三,他探着脑袋,伸着舌头,身体几乎都快成九十度了,那样子像是给小黄牛鞠躬。

“范先生的话谁能不信?在港九谁不知道范先生的话比港督的话都管用?”船老板庄严地说。我没见过他如此下作,原先对他的好感烟消云散了。

范先生微笑着摆手道:“那是朋友们给我面子,主要是老太爷的威信嘛。”范先生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钞票。“各位都是赌场上的高手,只要满足我一个条件,不管是谁,这笔钱就是你的。”

“谁都行吗?”阿三迫不及待地喊道。

“谁都行。”范先生眼都没转一下。“把东西给我。”范先生向船老板伸出了手,船老板赶紧把一个长条的牛皮纸包递了过去。范先生把纸包在手里掂量一下,然后把纸包撕开。啪嗒一声,一把半尺多长的军刺被范先生扔在桌子上,军刺落到桌上纹丝未动。满眼里都是小黄牛的人们被吓了一跳,有人竟闷声叫起来。

过了几秒钟,有个留着落腮胡子的大汉站出来,一口山东腔:“范爷,您想要谁的命,出钱自然有人去。可您不能把事放在桌面上说,不合江湖规矩,我看谁也不会那么傻吧。”

“江湖人自然说江湖话,要人命的事我是不做的。”范先生干笑几声。“我是想看看人是把命看得重要还是把钱看得重要,这就是我和别人的赌局。你们都是赌客,可并没有赌到点上,推牌九、打麻将有什么意思,小孩子玩儿的东西。谁要是用这把刀照自己肚子上来一刀,这笔钱就是他的,无论死活,范某说话算数。”说着,范先生把军刺抽了出来。军刺的下部已经包上了布条,半尺多长的刀身极细,黑黝黝的血槽有半指多深。范先生用手指蹭着刀尖:“行,是把好刀。”他赞许地看了船老板一眼。

赌场里鸦雀无声,我似乎能听见汗珠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大家面面相觑,有的人本来想再问些什么,可看见范先生近乎威严的眼神,张了张嘴又闭上了。阿三眼望着天花板,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发呆,山林则低头,呼吸粗重。我忽然觉得好笑,就像一群恶狗围着一根抹了毒药的骨头发狠,团团打转却谁也不敢上去咬一口。其实我也动心,可一想起自己肚子里还有那么多零碎儿,便知道与这笔横财无缘。想通这节,我突然轻松了不少,于是和范先生一样四下张望起来。

贪婪与无奈!其实真正的有钱人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豪赌,来公主号的人大多是见钱眼开的亡命徒,今天都没脉了。

十分钟后,范先生拍着手站起来,当众作了个揖:“好,我和别人打赌的期限是三天,今天我是领教了。”他转身要走,临动身时对船老板道:“明天我想见另一群人。”

“范先生,您等一等。”突然一个又高又瘦的赌徒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来到范先生近前。“我来试试。”

范先生的手向下斜着一挥:“请。”说着就站到一边去了。

赌徒先是走到钞票堆旁边,他恭恭敬敬地把钱包起来掂了掂,那表情实在叫人难以形容。此时一个马崽把军刺递到了他手旁,赌徒恋恋不舍地把钱放下。他接过军刺,然后大义凛然地挺了挺胸脯。

“好。”我脱口叫了一声。赌场里立刻热闹起来,众人喊成了一片。

范先生毫无表情地摆了下手,大家立刻屏住呼吸,等待赌徒的最后一举。此时赌徒汗流满脸,他握着军刺,两眼冒红,终于军刺哆哆嗦嗦地升到了半空。

“请。”范先生高叫一声。可随着他这声喊,军刺竟掉到地上了,赌徒一屁股坐下来,拼命捶着自己的大腿,嘴里一个劲“哎呦!哎呦!”地叫唤,那样子就像是老婆跟人家跑了似的。场子里先是极静,然后爆发起轰天的笑声,连范先生都跟着笑起来。

那天晚上我和山林、阿三喝了些酒。没一会儿阿三就喝多了,他张嘴五十万,闭嘴五十万,最后眼睛冒金花了,我们把他捆在床上,折腾了好久这家伙才睡着。半夜解手时我发现山林不在舱里,便满船找他,最后我发现他正在船尾甲板上抽烟呢。山趴在船索上,仰望天空,脑袋笼罩在一片烟雾里。我轻轻走过去:“你小子是不是也想那五十万呢?”没想到这一句话竟把山林吓了一哆嗦,连手里的半根烟都掉海里了。“他妈的你怎么跟贼似的,吓死我了。”

“死不了,你那么容易就死了对得起谁?”我又递给他一支烟。

山林拿着烟又发起呆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嘴。“你说我死不了?”

“你可别玩儿悬的,咱俩现在手里已经有几万了。回大陆用不了几趟就能把本儿收回来,五十万不值一条命。”我抓住他的脖领子,满脸凶恶。

“那一条命多少钱?”山林问。

“不知道,反正不值五十万。我今天给麻疯打电话了,说咱们这个月就回去。”以我对山林的了解,这小子是蔫有准,而且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我真担心他会财迷心窍,毒火攻心,要那样别说一刀,三刀他都敢捅。
北京爷们儿全文(74)
    “行啦,你怎么跟娘们似的。”回到船舱口,山林不满了。“扎别人我不心疼,扎我自己我能不心疼吗?”说着他转身进舱了。

那天晚上我辗转到后半夜才睡着,梦里我竟见到自己去参加山林的葬礼了,葬礼上我穿了身黑西服,山林的墓碑是浅灰色的,周围摆了许多花。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有二头、麻疯,还有一些我明明认识却叫不上名字的人。最让人不解的是我身边竟还有个孩子,那孩子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样,他拉着我的衣角,满脸悲哀,样子很是可怜。

第二天我和山林值班,我们在赌场门口站了不久,船老板就陪着范先生来了。那天实在没什么可说的,范先生唱了半天独角戏,他临走时对老板说:“看你弄来的这群货,一拨不如一拨。”

船老板满脸赔笑道:“谁能想到您的赌局如此高深,明天也不一定有人敢试,要不就算了吧。”

“期限是三天,要不老三该说我食言了。”说完范先生朝后甲板走去,一会儿直升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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