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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爷们儿-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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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早该通知我。”我面露不满,不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吧?
“就是不合格也与我们无关,大不了把你们的货退回去,我们赔不了一分钱。”于建摊开双手,跟电影里的美国无赖一个样。
“我今天到指挥部办款了。”
于建一脸笑意,鼓鼓的眼珠子小灯泡似的直闪亮。“办成了。”
“没你们二位发话,我在庆阳能干什么?”
“方先生当然是明白人。”
“行了。我们之间还是有话明说的好,你们划个道儿。”
于建又举起两根手指在鼻子底下晃。“道儿?”
“就是实施方案。”
“王经理不在,我也不好说。要不你先提个办法来商量?”
“是你们找的我,方案应该你们拿。”
“昨天,王经理走时倒是也谈过。”他站起来,大眼珠子跟变色龙似的左右转悠。“原则就是一句话,不见兔子不撒鹰。”
我被他烦得在沙发上直扭屁股,沙发滋噶滋噶的声音十分刺耳。“这也正是我想说的。”本来就是竹竿打狼,两头害怕的事。其实汇票就在我身上,现金也已汇到庆阳,我却不敢去领。
“总应该找个办法。”于建不抬杠,要是王权听到这话,早火冒三丈了。
“各让一步,我先把汇票交给你们。等指挥部把我的汇票办好。另一半现金估计就汇到庆阳了。反正咱们的事儿不完,我也甭想离开,是不是?”
“大家在市面上混,都是讲信义的。我跟王总商量一下,应该没问题。”于建终于坐下来。
“越快越好,迟了大家都受损失。”
“没问题。财务科长是我同学。”于建胸有成竹。
我暗骂了九声“王八蛋”,早估计到是他捣的鬼。“你在庆阳好象谁都认识,神通广大!”
“庆阳是巴掌大的地方。好搞。”
回到富豪宾馆,服务台说有位姓孟的小姐找过我。幸亏刚来时我多了个心眼,告诉服务台只要是有女士找我一律说方先生还没来。想起孟殊,我总有些追悔。听周胖子说,山西三百块就能破个雏儿,自己在庆阳花了上千元。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女人逐渐失去了耐心和信心。曾一度对女人们呵护有加的方路,除了脸上残存的微笑外,只能在记忆中追寻对她们的好感。
我躺在床上,力图把曾与自己共赴巫山的女人们,从头到尾数一遍,较了半天劲却数不清楚,不是把几个人攒成一个,就是颠倒了前后顺序。连记忆都靠不住了,我开始担心,孟殊来敲门,我能否认出她呢?
越是搞不清的事越想弄明白。我坐在床上,撕了些纸片,把每个女人的特征都写在纸片上。一直干到半夜,还是有几个对不上号儿。我最终不得不放弃。时间象蛀虫,它吞噬着人们的肌体和记忆。我一直认为人是可以在记忆中活着的,活得有血有肉,活得令人悲哀、痛苦、思念、怅然。一旦回到现实,就全都乏味得想一脚踢开。现在倒好,我都想给自己一脚了。也许再过若干年,我们会老得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什么初恋情人,什么海誓山盟,全是扯淡!我越琢磨越没意思
北京爷们儿全文(160)
第二天,我在王权公司的一间卧室里见到这小子。女秘书永远是面如美玉,笑容灿烂。我突然明白她原来就是未来世界的品种。王权斜卧在床上,满脸黑胡子茬儿,头上还居然戴了个白帽子。
“你——你出事啦?”我不敢想象有人会把王大公子打成这样。
“没事,没事。”王权精神挺足。“昨天在娄底与人打了一架。他们跑不了。我老爸在娄底公安局有不少熟人。昨天我找过他们了,现在正等信呢。不扒他们层皮才怪?”王权说着,示意我坐下。自己也欠身起来点烟。
“没事就好,多将养几天。”我心里愤恨,为什么侠客义士不把他打死?
“谢谢,啊对了,听说你们的质检合格啦?”
“还不是您关照?”我的手轻轻捏了下支票夹。“昨天找过您,徐先生把情况告诉您了吧?”
王权嘿嘿一笑。“他说,您非常明白事理。这点我相信。“
“汇票已经到了。”我拿出支票夹放到桌上。“我会遵守咱们之间的协议。另一部分现金,公司已经汇出来了。只要汇票到手,就会给您送来。”
王权拿起支票夹在手中掂了掂。幸亏不是现金,不然王公子的娇嫩身子骨还真掂不动。“你今天没事就去指挥部吧。于建会给他们去电话的。”他轻轻摸了下头上的纱布,稍微鼓起的地方正往外渗血。
我一分钟也没耽搁,来到指挥部,财务科长看见我,屁都没放一个,便命令手下的出纳,跟我去办汇票。看着银行的办事员有条不紊地为自己办钱,我的心都快跳成一个响了。我发誓,尽一切可能在今天离开庆阳。等汇票时,我又给于建打电话,希望他把说好的发票准备好。拿到汇票,我又马不停蹄地跑到附近的邮局取现金。邮局的人数现金时,直用眼角扫我。而我则望着那一本本钞票犯呆。最大的愿望是把钱全都带走,一分也不给王权留。
为预防万一,我没出邮局便将钱又存在邮政储蓄的柜台。王权的存给王权,自己的留给自己。邮政储蓄全国联网,回北京也不愁没钱花。
一切就绪,我回宾馆把房间退了。临出门时,我有些留恋,上次也是这间套房,我清楚地记得孟殊第一次进来时惊羡的表情。奢华的空间里有小奸商初次成功的欣喜,有一条手链换走的湖南姑娘的贞操。将来这房间里还会住很多人,发生很多故事。但我断定再不会有一个叫方路的家伙来了。
从邮局出来我就发现有人跟着自己。肯定是王权、于建安排的小喽罗。我坐车来到王权的公司,他们俩都在会客室等我。“你的汇票办完啦?”于建问。
“办完了。”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想坐今天晚上的车回长沙。”
“那……那……”于建惊异地望着我空空的两手,不知该说什么。王权立着眼,伤口还在渗血。
我笑着从包里拿出存折。“钱都在这儿,是用您的名字,密码四八四八。我的发票呢?”
王权他们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于建把发票给我。“方先生想得太周到了。”
我很不屑地瞧瞧于建,终于玩儿了他一回,“大家都保险。”
“是,方先生,你要记住,指挥部连质保金都没扣你的,合作很愉快。所以,从此以后我们还是不认识。”王权站在我面前,细脖子楞长,青筋一条条写树叶纹路般铺在他皮肤上。
“我明白。现在我就不认识你了。”我说完扭脸便走。
我在火车上依然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到了长沙跟踪者才失去踪迹。于建是猴子成精,他们生怕我在汇票和存折里里捣鬼。确信无误了才放过我。
我本想找徐总道个别,但想起徐总来就浑身刺痒,念头一闪也就算了,至于孟殊,我盼着她尽快把自己忘掉,自然更不敢去招惹。离开北京又有十几天了,这回咱再不是穷光蛋了,李丽也在公司等着给我发奖金呢。
如果说头次来庆阳时还多少有点新奇,这次却是无聊而无奈。我似乎找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感觉到了却又抓不住。没劲!太没劲!满脑子狗屎,一肚子屁!张东说:贵人是大盗,而今贵人满街走;娼妇是祸水,如今祸水四处流。那我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舷窗下的峰峦,越来越小,越来越迷茫,越来越不为人知。
第十二章:全是鬼胎
班机落在在天津机场。空姐再三解释仍有几位女士哭了起来,所有人都跟死了孩子似的。据说北京下大雪,机场落不下来。飞机落到天津,机场准备了大巴,可高速公路关了。司机只得绕走杨村老路。一百多公里竟开了四个多小时。
窗外大雪迷蒙,银花翻飞。雪花劈里曝露地往窗玻璃上撞。能见度至多不过五米,我最少有十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更令人担心的是天气没有好转的意思。直到看见了三环路,依然是漫天飘雪,遍地白沙。民航大巴的司机快烦死了,车到西单就说什么也不动地方,并声嘶力竭地请车上的大爷们下车。本来从天津一起出来四辆车,现在那三辆早不知去向了。
我拎着背包进了地铁,可从地铁口出来就真坏菜了。天黑路滑,平时伸手能停三四辆夏利。今天倒好,出租司机都成了爷儿。我一路伸手一路走。后来冻得青鼻涕在嘴上结冰了,也没一辆车搭理我。
玉皇大帝棉花收成丰收,仓库装不下,便向下界敞开了撒。这一来便苦了我老人家,我已于漫天白雪中苦苦走了两个小时。去湖南没带什么衣服,现在冻得咱牙齿哒哒哒地响。雪太大,饭馆都关门了。实在没招儿了,我只好给李丽打电话,希望经理弄辆车来救救星达副经理。李丽一口答应。
北京爷们儿全文(161)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车等来了。李丽从车窗里探出头。“上来呀!”
我拍拍脸,反映迟钝,思想都快冻木了。上车后我没心思理她,只是抱着肩膀一个劲哆嗦。小时候老希望下雪,在旷野上漫天飞舞的雪花奔跑非常惬意,哪怕摔一身烂泥,哪怕冻一手皴。长大成人,下点雪都受不了?退化啦!李丽一直抿着嘴笑,她也顾不上说话。到了李丽家我依然端着热茶靠着暖气翻白眼儿。李丽道:“狼狈相儿,孟家小姐看到你这幅德行,还会喜欢你?”
我本来不哆嗦了,这回大大地哆嗦了一下。是不是李丽派人跟踪我?关键是提成比例问题让我担惊受怕。“您?您怎么知道的?”
“你太过分了,把人家小姑娘骗得好苦,电话都打到我办公室了。”李丽想笑,又不得不憋着。
“怎么会?”我根本就没留孟殊地址、电话之类的东西。
“我也奇怪,你出去泡妞,为什么留我办公室的电话?”李丽再也憋不住,趴在桌上哈哈大笑起来。我坐在沙发里发愣,糊涂了。“不逗了,算了,算了。”李丽按着肚子坐下来。“你是不是跟人家说过公司的名字?”
“好象……我不记得。”
“人家是打114查的。”李丽不笑了。
“你怎么说?”
“我说公司里根本没方路这号儿人。”
我真想过去抱抱她。“经理,让我怎么谢你?领导!就是领导。”
“领导是给你挡架的?”李丽的脸突然沉下来。“跑歌厅,泡小姐!你也不怕闹出点事来。”
李丽怒气不小,可我的威胁却解除了,由衷地高兴。李丽错把孟殊当成歌厅小姐。“就去过两次,还是上回去的。”
“庆阳那么乱!你不知深浅的乱跑,闹出点事来怎么办?我找个副经理不容易,监狱不是你去的地方。”
“不会,是湖南那帮兔崽子带我去的,不去不行。”我起身找热水,刚才太紧张,口渴得厉害。
“希望如此。董事会批准了你的计划。这些天,我已经按计划将经营部门重新组合了。现在就等方总回来主持大局呢。”
“哈!骂我?”我打了个哈欠。李丽这个工作狂,跟上了发条的老母鸡似的,北京都不够她折腾的了。
我和刘萍在一起时就养成个坏毛病,做完爱必须得抽支烟缓缓劲儿。与刘萍在一起是为了更好地回味销魂一刻,与别人只是为了休息。和李丽做爱的感觉太过平淡,平淡的象她笔管儿似的的身材。如果她不是自己老板的话,我是不会第二次临幸此女的。
“我想,从明天开始咱们该恢复正常的工作关系了。”抽完烟,我把烟屁捻灭时,背对着她说。
“什么意思?我老啦?”李丽一把将我揪过去,眉毛皱成一堆儿。
“你正当年,风华正茂,韵味无限。咱们俩一块出门,人家肯定认为我比你大。”我下意识地摸摸眼角,最近可能是用心过度,眼皮底下的小碎纹更重了。“我是说,如果你不是我的上司我求之不得。可我现在的感觉就跟傍款姐似的。”我说瞎话的本事快练到家了,其实人生下来就会说瞎话,一个人智商水平的高低就取决于他说瞎话的可信度。
“没看出,你还大男子主义呢?”
“根本挨不上。除非有朝一日咱们解除工作关系,否则——”我不说了。
“否则你老觉着心里不塌实,对不对?”李丽拉着被子坐起来。“不会是给跳槽找借口吧?”
“我就那么俗?”我一本正经,象站在台上做英模报告。“正因为这层关系,我就是干得再出色,你也不会认为是我的能力,我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李丽手揪着被子,目光朦胧,游移不定,她许久没再说话。“其实你还是挺有男人魅力的,坑你的女人是瞎了眼。”她扭过脸,一丝悲哀的苦笑急速地在脸上滑过。“可我不爱你,也不会爱任何人。”
我不置可否地望着她,经理是给自己找台阶吧。
“我不爱任何男人,快十年了,我看见男人就恶心,就讨厌。特别是在床上。”李丽说得非常真切。
“变态!”我脱口而出,这女人是不是同性恋?
“我不是同性恋。”李丽被我惊恐的样子逗笑了,紧接着她又无奈地长出口气,棱角分明的面孔越来越苍白。“据说有白分之十的女人天生性冷淡。我可能就是,特没劲。男女之事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证明我应该是女人。”
“你得去医院,总得有原因吧?”我忽然想起自己阳痿那阵儿,真可笑!
李丽望着屋顶,干笑数声,她的眼睛好象睁不开了,一阵阵儿往上翻,面色由白转红,隐约的居然现出几分紫色。她突然蹿起来,抡开胳膊劈头盖脸朝我打,我尚未反映,头上便被打了好几巴掌,眼眶火烧火燎的疼。我一只手挡着脸,另一只手拼命把她推开。“你疯啦?”李丽被推到床角,傻子似的看着我。突然捂着脸呜呜哭了。她肩膀耸动,头发凌乱,象个小姑娘哭起来没完。好久,她嘴里才不抽抽儿了。“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把胳膊放下,这才发现小臂让李丽的指甲划破了几道子。
“对不起。”她瘫了似的倒在床上,目光望向屋顶,似沉思也象回忆。“大学实习时,我到了家国营工厂。那时思想太简单,厂子要我,没多想就答应了,关系也调了进来。其实一个月就七十多块,可不久破厂子居然要倒闭,上头不得不跟香港合资。香港人来了就裁员,谁都想保住饭碗,没辙,我就跟老板那个了。”也许是年代太久远,也许是刚刚发泄完。李丽说得很平淡,似乎没什么感觉。“他六十岁,我二十四岁,贞洁给了个快死的糟老头子。你说恶心不恶心?现在想起来都打机灵儿。”
北京爷们儿全文(162)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又是件无聊的事。
“十年了,我看见男人就烦,现在我连自己都讨厌了。”
“将来呢?总不能老当女强人吧?结婚生个孩子没准就好了。”我张着嘴,用舌头把‘吸阳补阴’四个字卷了回去。深夜两点了,不知雪停没有。
“谁知道?”李丽将被子盖好。“应该保持工作关系,我的事你知道的太多!”说完,她把半张脸也钻进被子,睡了。
瞧着李丽闭目拧眉,面挂珠霜的痛苦睡相儿,我不禁默思良久。
李丽,一位令人敬畏的女强人,一个令贼心动的女富翁,居然也认为自己是棵苦菜花!真不知道庆阳的小姐们该着几个死?她们只记得处女膜被半死的老港客搞破了,却闭口不谈她们从老港客兜里弄来发迹的资本。人哪!永远只记得自己吃亏的事,至于占便宜自然是再应该不过的。正如自己,每次想起刘萍和周玉玲来,第一印象就是这两个女人合伙把自己毁了。可她们对的温柔、体贴、呵护却总想不起来。基督教的原罪论认为:人生下来就是罪孽深重的,所以生活的意义便是承受苦难。而我却想说:人生下来就是想占别人便宜,所以注定吃亏的时候多。我平躺在床上,四下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想着无聊的事,想着无聊的人,思绪也逐渐与周围的黑色溶为一体。睡去了。睡着,在一个风雪之夜,在一所空洞而华丽的大屋里,在一张并不熟悉的床上。原始的睡眠,无梦的睡眠,毫无倦意的睡眠!
走进公司,每个人都在和我打招呼,一帮碎催!我脸上堆着笑,暗地里拿中指一个劲儿地指他们。
上午我给经营一部、二部都开了经营会议,主要是听取大家的意见。张东曾经告戒我,不明白的时候就不说话。会议结束,我把大家的发言总结在一处,立刻产生了新的思路。看来当领导并不难。
午饭后我百无聊赖,与徐光通电话,得知张东失踪了,据说是当老板去了。周胖子圆圆的脑袋探进来,他冲我又吐舌头又眨眼。“方总,我能进来吗?”我让他逗得直哼哼,李丽昨天告诉我,周胖子今天上午去天津。“您爱进来不进来,谁敢管你?”周胖子搓着手,颠颠颠地跑进来,他哈着腰,满脸堆欢,连鼻子上都快乐出折儿来了。“听说大功告成啦?本来应该去接您。有点公事,忘了向您请假。”我不动声色,想看他还有什么新鲜的。“你刚从天津回来?”
“一听就是领导,怪不得您能当经理呢。日理万机,还能记住每个部下的去向,瞅瞅,瞅瞅!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欧!“他学着广告片里的小姐模样,端肩探头,象只大蛤蟆。
“你中午吃顶着啦?”我尽量绷着苦瓜脸,让他把独角戏唱到底。
“不累,在您面前,一天当一万天使。唉!我以前不知道您能做副经理,狗眼看人低呗。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大人大量,千万得给我留条生路。早知道尿炕,我肯定睡筛子。其实我早就晓得方总的能力,人中之狗啊!不就是没机遇吗?这回狗东西可算抄上了,你他妈的……”他指着我鼻子骂起来。
“没完啦你?怪不得你娶不着媳妇呢,活该!”我真想找个塞子给他嘴堵上。
“谁说娶不着媳妇我跟他急。”周胖子恢复常态。“哥哥我月底就结婚。”
我蹦了起来。“真的?”
“蒙你我是地上爬的。”
“屎盆子装肉馅,想成荤?”我不信,周胖子的嘴!
“不结成吗?”他一屁股挤进我的座位里,椅子给他压得吱扭吱扭乱叫唤。“不结怎么办?”
“哈哈……”我指着他的鼻子乐起来。“讹上了吧?谁让你不干好事?”
“你是行家!呸!”周胖子骂过之后,突然又蔫了。“有了种了!她把事儿一说,哥们儿吓尿裤子了。”
“哈哈……。”我笑得扶着腰直咳嗽,鼻涕都喷出去了。“早晚你这孙子得死在嘴上。”
周胖子隔棱着眼,没说话。他趴在桌子上,下巴顶在桌面,拿支圆珠笔在玻璃板上转着玩。
“你还挺苦恼?”
“哪是结婚!是结他妈钱哪!得十好几万!”他怒气冲冲敲着桌子。“太贵!还不如去四川买个媳妇呢,又漂亮又便宜。”
我骂了声“操蛋”就不再理他,周胖子的狗屁烦恼是自己找的。现在我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开口向李丽要提成奖。
月底佳期,周胖子果然结婚了,婚礼摆了二十桌。瞧着他搂着新娘子酒到杯干,喜不自禁的样子,我真是难以想象,曾几何时他甚至想到四川买个老婆。我是代表星达公司领导去的,我的副经理当出滋味来了,几次谈判马到成功,公司业绩蒸蒸日上,连秃老板见咱都不得不咬牙根叫声方经理。我打电话对徐光说过:“哥们儿原来是做经理的料!”
雪,隔三岔五地下。人们不再议论今天某某在街上摔了狗吃屎,因为大家都摔过了。出于爱护部下的考虑,我把大家派到外地去催款。公司除了前台小姐就没几个人了。瑞雪飘飘,闲暇无事,我又想起徐光这厮。
徐光打车到公司找我。
“你没去外地要帐?”我钻车里就问。
“我们是跨国企业,名牌产品,不给钱谁别想拉货。哪跟你们似的,小作坊!求爷爷告奶奶,还得看人家脸色。”徐光在职位上没法和我比,就拿公司压我。
“我要是有你们那么多广告费,八达岭也能买下来。今年你们公司在中国还赔钱呢吧?”
“小日本的钱也不是好来的!在北京扔点儿不好?”徐光挣日本人的高薪,却从来没说过主子一句好话。
“你要是弄个日本二奶就赚大发了。”我大笑着给他一拳。“找到张东了?”
北京爷们儿全文(163)
“这家伙真开公司了,好不容易才找到。”
“他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挺神秘的。我媳妇下周预产期了。医院托了个人,超出个大儿子!”徐光喜形于色,似乎儿子仅仅是B超超出来的。
臭美!我心里哼一声,将来二十亿人,全他妈找不到工作,孙子也是白搭。
两月未见,张东居然留起了胡子。浓密,略微有些卷曲的短须紧紧贴在脸上,黑漆漆的,乍一看就象个中亚流浪汉。看见我们站在门口,他高兴得咧嘴一乐,唇上的短髭立刻翘起来。
“我很没见过老板留胡子的。”我说。
“初创时期,事太多,懒得刮。”张东把我们让进来。
徐光进门就叫:“弄点菜,咱们喝酒。”
“冰箱里呢,自己拿去。”
张东和徐光布置酒菜,我张在窗前眺望,窗外本是楼顶的一部分,后来在铁架子上加个石棉瓦的盖,俨然是座简易大阳台。从楼下钻上来不少干枯的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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