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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爷们儿-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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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来以为……”小周机警地看了徐光一眼:“咳,别提了,这条街数你最有学问。

方路知道他想说什么,自己二进宫的事肯定在街道挂号了,小周这么说是说明对自己的印象大为改观了。“您别骂我,有学问能干这个?”

“韩信还钻过人家的裤裆呢,错不了。”周儿继续吃冰棍儿,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错不了。

徐光冲我挥挥手:“回头再聊。”

“慢着点儿!”说着,方路陪坐在小周旁边。

“买东西的?”小周问。

方路看着徐光离去,越想越可笑。“哥们儿,整个儿一个小杠头!”接着,他就把徐光与彼特吵架以及和老妈辩论的事说了说。说到鬼论一处,小周也大笑不止,险些把冰棍儿掉在地上。

“小孩儿一个。”小周已经把冰棍儿吃完了。“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你要没空让你妈来也行。”

“干嘛?”

“拿执照去办电话呗!我在电话局里还有几个熟人,到时候你找他们。”周儿十分得意地看着方路。

吉人自有天象!凭着小周的帮助,小卖部把公用电话的事办妥了。小铺生意日见兴隆,老妈嘴里不说,可她的行动证明他废物点心的趁好已经被取消了。



山风

秋天到了。

方路窝在城里很久了,有时想起前几年东奔西跑的日子竟觉得非常亲切,也许男人生就应该四海为家。可如今呢?做不完的生意,吃不完的饭!日子像护城河的臭水一样平缓而不知疲倦地流着。东街路边的柳树上的枝叶转眼就如同老太太额上枯焦的皱纹,只要用手轻轻一碰就会碎成许多片,只有方路家小卖部的爬山虎还是绿的。八爷不敢逞强,他肥厚的脂肪挡不住嗖骨头的秋风,肚子上好歹遮上了几块布。狼骚儿依旧偷偷摸摸地发财,而洋二最大的乐趣是夜深人静时在发廊门口摔酒瓶子,一心盼着小姐们光着身子跑出来。

现在方路和老妈经过一夏天的锤炼,已成了地地道道的商人,就是亲大妈来也得该多少钱是多少钱。前两年卖冰棍儿的李大妈没死的时候,老妈有天挺奇怪地跟方路说:“今天34度,你李大妈楞说天气不热。”方路问为什么。老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李大妈说,今天没走什么货,所以咬定了是天气不好。”现在李大妈肯定在九泉下笑他们娘俩是一对儿笨蛋了。要饭的不知道拣破烂儿的苦,方路和老妈每天的心情是以营业额多少来定的,郭叔每回来都能从他们的情绪上判断出近几日生意的好坏。而且他们娘俩开始算计开第二家分店的事,老妈对这事特上心,方路也觉得有谱。娘俩便四下打听门脸房的,结果几处房价都太贵,开小卖部太不划算,于是不得不将计划暂时搁置了。

方路边上班边做买卖,心情谈不上愉快,好在操心不多。自从他为单位联系货源一事未果,方路便打消了在这一行里发展的念头,库房的工作只求无过就万事大吉了。其实他在单位本来就没什么事,库房管理员最大的要诀是手紧,除了老板发话什么都不给,这一点他做得很好。而平时稍微有空儿方路就得溜就溜,得跑就跑,绝对不加班,反正早一会儿回家是一会儿。同事们都以为方路在搞对象,没事就拿他寻开心,说他是媳妇迷,方路嘿嘿一笑就过去了。其实他们哪儿知道方路是跟钱搞上了,搞得还有滋有味,有情有意。

前些日子,方路和大章聊天时说走了嘴,他听说方路家在干小商店,吃惊得俩眼都快挤到一块了。“你小子都置产业啦?要发啦?”他是单位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聊得来的人,平时吃完午饭便在一起拱猪。

“泡发了!就是一个小铺。”方路生怕他误解,马上解释着。

“你能干小的?什么时候我得参观参观。”大章摇晃着脑袋,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都他妈比我有能耐!”

“我有多大能耐?真是小卖部。”方路嘴里谦虚,身上却跟抹了爽身粉似的,那叫舒坦!也难怪,表面上大家谁也不服谁,可真正在干第二职业的只有自己,咱多少也是点道行的。

不几天大章在小铺附近给方路打传呼,非要来看看不可。没办法,方路美滋滋地把他领到小卖部。“就,就这么个小铺?”大章围着铁棚子转了好几圈,神情中竟充满了不屑。

“跟你说过是个小铺吗?”方路有些恼怒。

此后大章虽然和方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却一直在离铁棚子七、八步远的地方站着,好象生怕别人知道他和这小卖部有关系。此后在单位他也不怎么爱答理大章了,没多久同事们都知道了方路晚来早退的原因。背后嚼舌头是免不了的,谁也不能给人家的嘴上把锁。方路不在乎,反正老板不知道就行,再说谁也没敢当面说自己什么,有人知道他是二进宫出来的。

不得不承认小卖部成了方路生活的一部分,至少这几年是离不开了。
北京爷们儿全文(219)
    有天临近下班时,方路正在收拾东西,一位同事跑了过来:“过一会儿有人找你。”他神秘地说。

“谁呀?”方路问。

“刚才有个姑娘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在班上,还问咱单位怎么走呢。”同事挤眉弄眼。

方路很不满:“你怎么不叫我一声?”

“人家不让叫。嘿!声儿特嫩,岁数不大吧?”

方路想不出有什么女人找自己,自从与刘萍断绝来往后,他一直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实际上他是见女的就躲。突然方路萌生个怪异的想法,不会是买擦手巾的女人找自己吧?他明明知道这事荒谬得近乎无耻,但还是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了出去。同事说得没错,一出库房的门,方路就看见蓝薇在马路对面向自己招手着。失望常伴随着愤怒,他拧着眉毛走过去,这丫头到底要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方路不客气地问。蓝薇指了指旁边的一辆富康,意思是上去再说。无奈,方路只得跟她上了车。“发财啦?连车都开上了。”上车后他发现只有蓝薇与自己,不禁冒出了酸气。

“打个电话就张东你在哪儿上班了?这车是我一个女朋友租的,我借出来玩儿半天。”蓝薇道。

“你还会开车呢?”方路有点自卑了,好歹也在市面上混过一阵儿,至今连车都没摸过,还不如小姐呢。

蓝薇抿嘴一笑,自豪地说:“去年我就把车本拿下来了,我这个人就是爱胡花钱,要不出书的钱早有了。”

“小说呢?”

“为了它我都快跑断腿了。”蓝薇突然转过脸来问道:“你有出版社的朋友吗?最好是编辑。”

方路摇摇头,他只认识一个楼群里开租书铺的。

蓝薇失望地叹口气:“你是北京人会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好好想想,哪怕就认识一个圈里人也好哇。”方路被她说得两腮发烧,他使劲挠了挠头,忽然想起徐光有个同学在出版社工作,却不知道在哪个部门,于是只得老老实实地交代。“帮我问问电话。”蓝薇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方路瞪了她半天,还是跑到车下去打了几公共电话。回来后扔给蓝薇一张纸条,然后他点了支烟,不耐烦地问道:“行了吧小姐?”

蓝薇点点头:“明天我就去找他,现在你请我吃晚饭吧。”

“凭什么呀?”这回方路真急了,他口袋里只有二百块,再说明明是自己帮了她的忙,为什么自己请客?

“那我们去兜风,我请你。”看他真急了,蓝薇居然咯咯笑了起来。

“我还得回家看小卖部呢。”方路哼了一声,他拿不准主意。有时方路自问:是不是已经过了兜风的年龄了。可每想起出去疯一把,手指就微微发颤。

“再去打个电话。”蓝薇突然拍了拍他的手背。

看样子富康的确是蓝薇借的,她开起来常常分不清档位。有时还无缘无故地熄火,弄得后面的车像赶鸭子似的叫起来不停。方路偷偷地系上了安全带,他不敢讽刺蓝薇,生怕这刚烈的小姐恼羞成怒把车开上马路崖子。现在方路觉得有点对不起老妈,自己陪着个小姐满街乱窜,老妈不得不独自面对那些讨厌的顾客。

忽然方路发现富康开出了东北三环,沿着京顺路向北下去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告诉你把我卖了可不值钱,我可就会吃饭。”方路又有点儿拿不准主意了。

“你不会就知道吃饭吧?”蓝薇笑着说。

“没跟你开玩笑,我可不认路啊。”方路说的是实话,虽说是北京人,可这一带他就没怎么去过。

“去兜风啊,再开一会儿就到山区了,特漂亮。你常进山吗?”蓝薇似乎对这条路很熟。

“谁没事往山里跑?我又不是猴。”方路知道,沿着这条路一直下去就是怀柔,清凉谷、金海湖都在那一带。

“没品位,山里可好玩儿了。” 蓝薇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我进过几次山呢,都是朋友开车带我去的。” 

方路明白,那个朋友很可能是书商,而带着蓝薇去干什么,也就不用问了。“你带我跑那么远干嘛?在城里转几圈不就完了。”

“城里!哼!城里有凛冽的山风吗?城里烂漫的野花吗?你呀!”蓝薇居然一脸不屑,过后她就再不说话了。  

就这样他们就被一种莫名的气氛笼罩着,车逐渐驶入暮色。路况很差,重型载煤车压出的深坑一个接一个。小富康如汪洋中的一条船,上蹿下跳,沉闷的发动机声里不时发出刺拉刺拉的声音。方路清楚租赁公司的车是毁的人多,保养的人少,车况都不好,这与纠葛太多的女子精神上多半反常一样。他不时地瞟上蓝薇几眼,虽然认识时间不短了,可他一直搞不清这丫头的心理。有时她贤淑得让人不敢多看一眼,有时她又狂野得如一头母狼,更多的情况下蓝薇更像一只色情的小猫,她似乎要把男人身上一切可用的东西抓下来,然后掉头就走。

开过怀柔县城,很快就进山了,路上的车也越来越少了,偶尔几辆疯疯癫癫的拖拉机跑过来,接着便是蓝薇的一阵手忙脚乱。

夕阳如火,巨大的彩色光柱在彩霞间不停地抖动着,天上的云全是黑的。秋色浓郁,富康在一片昏黄的落叶中缓缓行进着,枯黄的树叶不时地飞进车窗,这情景让人想起许多电影,想起许多浪漫的童话。方路又瞟了蓝薇一眼,他觉得可笑,一位刑满释放犯与一个沦落风尘的妓女,在一起欣赏大自然瑰丽中的诗意,无论如何也是件滑稽的事。

风越来越凉,富康开上了盘山路,刚才路过的城镇顿时渺小了许多。怀柔一带的山区属于燕山支脉,山势挺拔而险峻,盘山路上的胳臂肘弯非常多,富康连续掉了好几次屁股。此时蓝薇可能有些紧张了,她打开收音机,想缓和一下气氛。收音机里奶声奶气的主持人正在主持点歌节目,下一首歌是《光阴的故事》,方路不觉扭了下屁股,这歌他太熟悉了:“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再次的见面我们又经历多少路程,不再旧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依然的笑容。流水他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
北京爷们儿全文(220)
    方路连连咽了几口唾沫,自己的光阴故事过去得是如此惨淡,连声响屁都没能留下。此时他脑海里再次闪现出刘萍的影子,他回忆着当日赶她下车的情景,不觉怅然若失。现在她怎么样?是不是早回四川了?记得刘萍也写过书,一本与自己有关的书,好象已经出版了。这些女人!她们没准儿都有写书的癖吧?方路心疼得厉害,于是赶紧换了个台,还好这个频道在播股票行情。

天全黑了,大山成了无边的阴影。呼吸着山里的空气,方路突然觉得肚子里咕噜直响。

“停,停车。”方路叫道。富康刚停下他就从车门里冲了出去,山风真大,脸像被无数小针扎着一样难受。十月的山风已经凛冽了,它牛吼般地扑面而来,似乎要把方路就地按倒。方路不想跟风较劲,他没跑几步便蹲下了。肚子里的东西一喷而出,居然一点臭味儿都没有,真舒服!此时方路仰头望天,星空灿烂,浩月如帆,天地间是一种原始的空旷。他忽然感到一股彻底的虚无,只一个来小时的工夫,小小的富康就成了他们和文明世界相连的唯一纽带。他倾听着那如哭如诉的山风,感受着山谷里梦一般的沉寂,突然一种拾到钱包,无人发觉般的惬意涌上来,那时方路竟不愿意上车了。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上车后,蓝薇问道。

“还用问。”方路神秘地凑近她:“你不懂吧,在野地里大便就是吸取天地精华,别提多舒服了。”这是张东的理论,方路照搬过来。

“恶心!”

“咱们的老祖宗都是在野地里大小便的,这跟吃绿色食品一样。当年我在四川施工的时候天天这么干,那阵子身体特棒,尿都不骚。”方路哈哈笑起来。笑后他建议道:“你还不下车呆一会儿,山风吹着特舒服。”

“我来好多次了。”蓝薇点着了一支烟。

方路眨巴眨巴眼睛,他明白了,侧头问道:“你和朋友每次来都干什么?”

蓝薇拿烟的手在微微颤抖,似乎等着方路把烟拿掉,烟一离手她就扑进方路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女人的眼泪真多。”方路想着,手却把蓝薇整个搬了过来,让她骑坐在自己腿上。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地坐在前座上。“你们男人都是混蛋。”蓝薇骂道。

“混蛋也不是全没用处。”方路知道这是介绍出版社朋友的酬劳,于是手伸进了她衬衣里。蓝薇仰着脸,她夸张地紧紧抱着方路的头,似乎要把这颗脑袋变成自己的第三只乳房。方路只得一只手托着她,真麻烦。

其实方路很清楚这女人的激情是自己夸大出来的,好在这次自己不像在幸福一条街那样不中用了,二十分钟以后蓝薇便开始倒吸气了。

完事儿后方路点了根事后烟,悠闲地抽起来。好久蓝薇的呼吸才均匀了,她斜躺在后座,一只脚搭在方路腿上。

“你的脚真漂亮!”闲着没事方路把她的袜子除去了,美足刚刚露他便发出一声惊呼。方路把蓝薇的脚捧在手里,一时竟不舍得放下了。在灯下那白嫩的脚趾羊脂般有种透明的剔透感,每个指甲都修得非常精细,而光滑圆润的脚踝上,几根青丝微微鼓起来,似青瓷上的裂纹。他把脚趾握在手心,凉凉的象握着河滩上的几枚小石子。然后把那石子一粒粒掰开来数,精心的象爱抚一件稀世的奇珍。怪不得她把脚伸过来呢,看来蓝薇对自己的脚信心十足。

蓝薇想把脚收回去,却拽不动。“别闹了,有点痒。”

“怎么长的?”方路笑着,竟在蓝薇的脚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蓝薇头向后仰去,口里发出悠长的低吟。她胸脯起伏不定,目光迷离地瞟着方路。“你,你简直就是……”突然她探身扑起来,双手紧紧掐住方路的脖子,牙齿在他肩上狠狠刻了一下。

“我是什么?”

“心肝!”蓝薇痴狂地在他大腿上使劲拧着。

回城的路上,他们一直没说话,蓝薇双颊一直是通红的,而方路却在后悔自己的放浪,他自认为对女人有了免疫力。可今天的事!方路不知道故事会向哪个方向进展,不会又是倒霉的开始吧?

快进三环路时,蓝薇突然把车停下了。“出版社的事联系妥了,我通知你。”

“不用,不用,就说是徐光的朋友就行了,听说那小子是个主任编辑呢。”方路面无表情,而心里却实在怕她再找自己。

“你说我的作品行吗?”

“我看着还行,不知道人家编辑什么水平。再说……”方路突然扭脸看了蓝薇一眼:“再说你的脚那么漂亮,还怕他不给你出书?”

“你舍得?”蓝薇挑了他一眼。方路无奈地地望向窗外,灯影婆娑,城市如一片巨大的火海。他这句话本来是想告诉蓝薇,自己没那个意思,可这丫头顺竿爬。蓝薇微微笑了一下:“你这种人,稍微做了一点儿出格的事就浑身不自在。”

方路惊异得差点跳起来,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知道我以前做过什么吗?监狱我都进去过两回,一次是破坏军婚,一次是行贿受贿。我还怕……” 

蓝薇的眉毛跳动了几下,然后坚定地咬了咬牙。“怕什么?”

方路望向窗外,实际上他是想说:还怕招惹一个鸡?可蓝薇终归是个人。

“你是怕暴露自己的感情,外强中干!”蓝薇在后视镜里甜蜜地笑了,她沉浸在满城灯光里,似乎在等着方路去吻她。

方路浑身哆嗦了一下,有股凉气自脚底窜上后背,最后直冲顶梁。他顿时清醒了,看来事态很严重,如果不快刀斩下去,后患无穷。于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你以为我真能爱上你?啊?”方路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女人我见得多了,你肯定不行,你不是作家,你是小姐。“
北京爷们儿全文(221)
    蓝薇抬手就给了方路一个嘴巴:“滚。”

回到小卖部已经十一点多了,老妈摔下帐本就回家了,方路看看帐本,一整天才卖了二百多块。

第四部分

红火的日子





最近洋二放出风来,说张东有意把公司迁到东街来,不久还真陪着张东来东街视察了一遍。走到小卖部门口时正告碰上方路,张东主动打了声招呼。没想到洋二却拉开了话匣子,他拉住方路道:“我们东子要把公司搬到东街来,把北边那一溜门脸房都租下来。”方路看了张东一眼,这小子傲然地昂着头,眼角却自高而下地瞥着自己。“怎么?他也要开饭馆?”方路不动声色地说。

“什么呀?这叫衣锦还乡。”洋二义正词严,还说了个文词。

“对!锦衣夜行吗?”方路笑道。

洋二张口结舌,而张东却清楚这个典故,他瞪着方路道:“你骂我是穿着衣裳的猴子?”

“咳,我就这么一说,你千万别当真。”方路不想再和张东有什么瓜葛,把这小子比喻成项羽已经是太高抬他了。其实他心里清楚,在张东面前,自己有些自卑,明明岁数差不多可人家什么都有了,自己怎么就不行呢?

“放心,我不会把你扔锅里炖汤喝的。”说着张东转身走了,洋二吧嗒着两眼,想了一会儿赶紧追了过去。

也许是方路的奚落起了作用,此后再没人提张东公司搬迁的事了,而洋二见了方路也客气了很多。

秋风凛冽,爬山虎的叶子日见焦枯,东街的树坑里已经可以见到冰茬了。最开心的是豆子,他终于在衬衫外加了件羽绒服,而且逢人便显摆衣服里的白毛毛。据说豆子的衣服只有衬衫和羽绒服,至于裤子都是捡别人的剩儿。其实那件羽绒服也是来历不明的,某日豆子妈一觉醒来,在门口发现了一件新羽绒服。本来豆子妈是想自己或老公穿,可这件大号羽绒服似乎是为豆子定做的,最后她才极不情愿地让豆子穿。

秋深了,口外肥羊进京,满城又飘起了火锅的香气。此时八爷又开始了新一轮促销活动,这老家伙确是有两把刷子,涮羊肉虽好,却是臭街的东西,了无新意。八爷另辟蹊径,在闭塞的东街玩儿起了鸳鸯火锅。据说厨师是从重庆聘来的,一时间整个东街都弥漫着一股香麻火辣的味道,初来乍到者不免都要打几个响亮的喷嚏。

这天方路下班,走到东街路口,迎面碰上了满脸堆笑的八爷。最近方路俨然成了东街的风云人物,谁见谁稀罕。主要原因是办事处的小周到处宣扬东街是藏龙卧虎之地,小卖部老板方路是个大学问家,早晚要成大器!于是赞扬者有之,鄙夷者有之,不相信者有之,反正他往街上一站,指指点点的事就多了了。

此时八爷走过来:“兄弟,忙不忙?”

“一个破小卖部,瞎忙呗。您这儿怎么着?听说上火锅啦?”方路扭脸看看八爷的饭馆儿,还不到六点钟,屋里只有两桌客人,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服务员正在为客人点菜呢。

八爷听到这话,突然瞪大了眼:“谁瞎忙?我这才是瞎忙呢!你看着我每天忙得都跟只小鸡子似的,其实就是挣几壶醋钱。再说了,没底儿的匣子,没谱儿的耙子,搂一耙子没准丢一匣子,谁知道哇!”

“那也比我强啊。”方路笑道。

“您有学问,哪儿能跟你比,早晚给咱东街争气的是你。我是老喽!”说着八爷由衷地感慨起来。

“这可是把我吊起来啦,我要真当一辈子废物,咱东街不就没人了?”最近拜年的话方路听多了,说起话来竟冲了不少。

八爷大胳膊一抡,手点街面道:“有什么人?全他妈是歪瓜裂枣,一个赛着一个窝囊,识字儿的都没几个。我跟你说,以后干什么都得有文化,知道饭馆儿为什么立在这儿吗?这位置叫大有,是升卦,请高人看过的。没文化行吗?”

方路听过这话,他不愿意反驳,反正自己也不懂。

突然八爷神秘地凑了过来:“对了,我找你有点儿事。”

“你不是想请我吃一顿吧?我可不想拉稀。”方路笑道。前一阵子,八爷在凉棚里吹嘘他请来的重庆厨子,那口气就跟请来个邪教教主差不多。据八爷说,重庆厨子手艺有多高就别提了,反正人家想让你拉稀,吃客绝对拉不出干的来,想让你大便干燥,拿手指头抠都抠不出来。于是方路问:食客们都拉稀了,谁还敢到您那吃去?八爷嘿嘿了两声:“人家想让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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